1我睜開眼,看到的是繡著金絲的錦帳,鼻尖縈繞著清雅的香。什么情況?
我不是在加班改方案嗎?「侯爺,您可算醒了!」一個鵝蛋臉的小丫鬟撲到床前,眼淚汪汪。
「您昏迷三天了,可嚇死奴婢了!」我張了張嘴,喉嚨干的冒煙:「水……」
一杯溫水立刻遞到唇邊。喝完水,我才注意到,床邊齊刷刷跪著五個古裝美男。風格各異,
從高冷型到妖艷款都有,仿佛是某乙女游戲的角色見面會。「咳咳咳……」
我一口水嗆在氣管里,咳的驚天動地。五個美男同時上前,又被彼此擋住,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都退下,侯爺需要靜養。」冷峻的黑衣男子開口,聲音像摻了冰碴子。
其他四人明顯不服,但黑衣男一個眼神掃過去,全都老實了。哇哦,這位氣場兩米八。
等他們退到屏風外,我才小聲問夏竹:「他們是誰?」夏竹瞪大眼睛:「侯爺不記得了?
他們是您的夫郎啊。」「噗!」我剛喝進去的第二口水,全貢獻給了錦被。夫郎?還五個?
我這是穿越到女尊世界了?經過夏竹一番解釋,我總算搞清楚了狀況。我沈如意,
現在是大周王朝的逍遙侯。在床上躺了三天,是因為在畫舫落水。那五位是我的夫郎。
「那個黑衣酷哥是誰?」我偷偷問。「楚臨風,您的貼身侍衛,武功最高,也最得您器重。」
夏竹回答道。「不過您從不準他侍寢,說太冷了睡不著。」我:……原主還挺挑。
「穿白衣的溫柔美人是蘇沐,府里的大夫,藍衣服的是柳如言,柳家小公子,
您強搶……啊不是,是明媒正娶回來的。」「角落里那個一聲不吭的是墨影,您的暗衛,
穿的最花哨的是顏如玉,醉仙樓的頭牌花魁,您給他贖的身。」
高冷侍衛、溫柔大夫、傲嬌少爺、忠犬暗衛、妖嬈花魁。好家伙,種類齊全啊。
我這是集卡呢?夏竹表情嚴肅:「侯爺,您真不記得了?」我搖頭。開玩笑,
我個穿越的記得啥?「那您可要小心。」夏竹湊到我耳邊。「您落水前說過,府里有內鬼。」
我心頭一緊。看來原主的死不簡單啊。正說著,那位白衣美人蘇沐走了進來:「侯爺,
該診脈了。」他手指搭在我腕上,溫潤如玉。我忍不住撫摸他修長的手指。
這手也太好看了吧!做手模絕對能火。蘇沐的手抖了一下,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咦?
這么敏感?診完脈,蘇沐柔聲道:「侯爺身體無礙,只是氣血稍虛,多休息便好。」
我點點頭,突然想逗逗他:「那……今晚你來侍寢?」蘇沐的臉唰的紅了,
結結巴巴道:「侯,侯爺說笑了,您從不讓我們侍寢的。」哈?五個美男放著不用?
原主是不是不行啊!傍晚,我在府里瞎逛。這逍遙侯府真氣派,亭臺樓閣,小橋流水,
堪比5A級景區。路過花園假山時,隱約聽到有人說話。我躡手躡腳靠近,
發現居然是那五個夫郎。「她真失憶了?」柳如言的聲音,
跟白天傲嬌小公子的形象截然不同,冷冷的。「脈象顯示確實受過劇烈沖擊,
不過也可能是裝的。」蘇沐依舊溫柔,但多了幾分銳利。「要試嗎?我今晚可以探探虛實。」
墨影的聲音低沉沙啞。楚臨風冷聲道:「不必,按原計劃行事,如玉,你那邊如何?」
「趙明月的人又聯系我了,開價五千兩,買侯爺的命。」顏如玉的聲線帶著股慵懶。
我腿一軟,踩到一根樹枝。「誰!」楚臨風暴喝。我搖搖晃晃的走出去,
雙眼無神:「這是哪兒……我是誰……」蘇沐快步上前扶住我:「侯爺,您怎么出來了?」
我繼續裝失憶:「你們是誰?啊!頭好痛!」楚臨風將我打橫抱起:「我送侯爺回房。」
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我心跳如雷。這肌肉手感……不對!重點是,他們剛才的對話。
這群夫郎果然有問題。回到房間,楚臨風把我放在床上,深深看了我一眼:「侯爺好生休息,
夜里……別亂跑。」他是不是發現我在裝?我背后發涼。等人都退下,我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穿越成侯爺是挺爽,但五個夫郎各懷鬼胎,也太刺激了吧!夫郎狼人殺,
比加班改方案有意思。窗外,一道黑影悄然離去。2「侯爺,該起了。」
夏竹的聲音把我從睡夢中拽出來。我迷迷糊糊睜開眼,愣了半天,
才想起自己穿越成了逍遙侯。「什么時辰了?」我揉著眼睛問。夏竹拉開床幔:「巳時了,
各位公子都在外面候著呢。」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他們來干嘛?」「給您請安啊,
您昏迷三天,公子們都擔心壞了。」呵,擔心?怕是來探虛實的吧。想起昨晚偷聽到的對話,
我冷笑一聲:「讓他們等著,我先洗漱。」穿戴整齊后,我坐在銅鏡前讓夏竹梳頭。
鏡中的自己眉目如畫,就是眼神太凌厲,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夏竹,
我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小丫鬟的手頓了頓:「侯爺您……雷厲風行,說一不二,
府里下人都怕您。」「那五位夫郎呢?我和他們感情如何?」
夏竹的表情變得古怪:「這個……您從不讓他們近身,說男人都是麻煩。」我挑眉。
原主這么清心寡欲?放著五個美男不用,要么是定力超群,要么就是另有所圖。「侯爺,
梳好了。」夏竹給我挽了個利落的高髻,插上金鳳簪。「侯爺,各位公子等了快一個時辰了。
」「那就讓他們再等會兒。」我站起身。「先帶我去看看府里的賬本。」
夏竹瞪大眼睛:「現在?」「怎么,不行?」「不是……只是往日您都是午后才處理府務。」
我瞇起眼:「夏竹,現在我失憶了,得從頭了解侯府情況,賬本在哪?」「在書房。」
「帶路。」逍遙侯府比我想象的還大,穿過三道回廊才到書房。
一路上遇到的仆人紛紛跪地行禮,頭都不敢抬。看來原主確實挺嚇人。書房里,
我翻開賬本一看,差點心梗。這賬面亂的像被貓抓過的毛線團似的。「夏竹,府里誰管賬?」
「是柳公子。」哈?那個傲嬌小少爺?我冷笑:「叫他過來。」不一會兒,
柳如言繃著臉進來了。他今天穿了件湖藍色錦袍,襯得膚白如玉,就是表情臭得很。
「侯爺找我?」語氣也硬邦邦的。我拍拍賬本:「解釋一下,
上個月這筆五千兩的香料采購是怎么回事?」柳如言臉色微變:「就是買了些沉香……」
「放屁!」我啪的合上賬本。「市面上頂級沉香不過百兩一斤,你買的是金粉嗎?」
柳如言被我吼的一哆嗦,眼圈瞬間紅了:「侯爺從未過問這些,今日怎么……」
「我落水一次,腦子清醒了不行嗎?」我逼近他。「說,錢去哪了?」「我,我……」
柳如言咬著嘴唇,眼看要哭出來。「侯爺。」一個溫潤的聲音響起。蘇沐站在門口。
「如言年紀小,若有差錯,我代他向您賠罪。」蘇沐一身月白長衫,溫文爾雅的行禮。
陽光從他身后照進來,像個下凡的仙人。嘖,美色誤事。我揚起賬本:「蘇大夫來的正好,
府里賬目混亂,你這個做大哥的也有責任吧?」蘇沐微微一笑:「侯爺教訓得是,
不過您剛醒,不宜動怒,不如讓我先為您診脈,賬目的事稍后再議?」說著,
他將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指尖溫涼如玉,倒有些舒服。我再次忍不住摸了一把。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何況他還是自家夫郎。蘇沐的手一顫,耳根又紅了。「侯爺脈象平穩,
只是肝火稍旺,我開副清心茶給您。」「侯爺,練武的時辰到了。」
楚臨風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我挑眉:「我每天練武?」楚臨風面無表情:「是您定的規矩,
風雨無阻。」好家伙,原主還是個自律達人?「那就練吧。」我站起身,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侯府的練武場比足球場還大。楚臨風遞給我一柄木劍:「今日復習基礎劍式。」我接過劍,
差點脫手,這么沉?「侯爺連劍都拿不穩了?」楚臨風皺眉。「我大病初愈嘛……」我干笑。
楚臨風站到我身后,一手扶住我的腰,一手握住我拿劍的手:「姿勢不對。」
他的胸膛緊貼我的后背,呼吸噴在我耳畔。這算職場騷擾吧?「手腕要這樣。」
楚臨風帶著我揮劍,肌肉線條隔著衣料都能感覺到。「發力從腰起。」我腿一軟,差點跪了。
這男人太欲了!「侯爺專心。」楚臨風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劍都拿不穩,怎么防身?」
「我突然頭暈,今天就到這吧。」我掙脫他的懷抱。逃回書房,我大口喘氣。
楚臨風絕對是在試探我。感覺原主武功肯定不差,但我是真不會啊。夏竹匆匆進來:「侯爺,
顏公子求見。」「誰?」「顏如玉公子。」哦,那個花魁。我整理好衣冠:「讓他進來。」
顏如玉搖著團扇款款而入。一身緋色紗衣若隱若現,像只開屏的孔雀。「侯爺~」
聲音九曲十八彎。「您可算醒了,想死奴家了~」我雞皮疙瘩掉一地:「好好說話!」
顏如玉委屈的嘟嘴:「侯爺以前最愛聽奴家這么叫了~」放屁!原主不是不近男色嗎?
「有事說事。」我板著臉。「奴家新譜了首曲子,想請侯爺賞鑒~」他湊過來,
身上香氣撲鼻。「還有……趙大人送帖子來,邀您三日后赴宴。」趙大人?我心頭一緊。
「哪個趙大人?」「趙明月大人呀。」顏如玉眨眨眼。「您落水前,可是常與她來往呢~」
我瞇起眼。昨晚偷聽到他們提到趙明月買兇殺我,現在這花魁又來傳話,不知道有什么陰謀。
「帖子放下,你可以走了。」顏如玉扭著腰走了。我翻開他送來的帖子。
上面寫著一堆客套話,但落款處的墨跡有點奇怪。「夏竹,拿盞燈來。」對著燈光一看,
帖子背面有極淡的痕跡。「小心府中人」。趙明月和原主什么關系?到底是想殺我,
還是救我?夏竹小聲說:「侯爺,墨影公子一直候在外面,說有要事稟報。」「讓他進來。」
墨影悄無聲息的出現,把我嚇了一跳。這人走路都沒聲音的。「侯爺。」他單膝跪地,
聲音低沉。「屬下查到些東西。」「什么東西?」墨影看了眼夏竹。我會意:「夏竹,
你先出去。」等夏竹關上門,墨影從懷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這是在您落水處找到的。」
我展開一看,是原主的筆跡。「府中五人,各懷心思,楚為利,蘇為秘,柳為財,顏為仇,
唯影可托付。」我手一抖。這是……原主留下的提示?「侯爺,您昏迷這幾日,府里不太平。
」墨影壓低聲音 。「有人進過您的書房。」「誰?」「屬下沒看清,
但聞到了蘇大夫常用的安神香。」蘇沐?那個溫柔似水的大夫?我收起信:「繼續盯著他們,
尤其是蘇沐和顏如玉。」墨影點頭,悄無聲息的退下。我癱在椅子上,腦子亂成一團。
原主早知道幾個夫郎有問題,那為什么還留他們在身邊?唯影可托付,是說只有墨影可信?
夏竹探頭進來:「侯爺,午膳備好了,各位公子都等著呢。」「讓他們先吃,我不餓。」
我得理清思路。我打開暗格,找到一本密冊。翻開一看,全是原主對五位夫郎的調查記錄。
「楚臨風,來歷不明,武功奇高,疑似某勢力死士。」「蘇沐,醫術精湛,但常深夜外出。」
「柳如言,柳家庶子,與家主不和。」「顏如玉,醉仙樓頭牌,與多位朝臣有染。」「墨影,
父親舊部推薦,背景干凈。」最后一頁寫著:「幾人必有所圖,將計就計,引蛇出洞。」
我合上冊子,恍然大悟。原主是在用自己做餌。她故意收留這幾人,
就是想查清他們背后的勢力。我讓夏竹把楚臨風叫過來。我開門見山道:「你是誰派來的?」
楚臨風瞳孔微縮:「侯爺何出此言?」「別裝了。」我逼近他。「你接近我,
到底有什么目的?」楚臨風沉默片刻,單膝跪地:「屬下確實有所隱瞞,但請侯爺相信,
我絕不會傷害您。」「那就說實話。」他抬起頭:「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機成熟,
屬下自會向侯爺坦白。」我冷笑:「滾吧。」這侯府簡直是個馬蜂窩,捅一下全是秘密。
蘇沐走進來:「侯爺,該喝藥了。」我擺擺手:「放下吧。」蘇沐卻沒走:「侯爺,
您失憶后,變了很多。」我心里一緊:「哪里變了?」「更鮮活,更……更像個人了。」
我差點被口水嗆到。原主是有多不食人間煙火?「以前的您,從不笑,也從不讓任何人靠近。
」蘇沐輕聲道。「現在的您,會生氣會笑,甚至……」「甚至什么?」「甚至會調戲人。」
他耳根又紅了。「比如您夸我的手好看。」「侯爺,無論您信不信,我入府的目的很簡單。」
蘇沐放下藥碗。「您救過我,我來報恩。」說完,他施了一禮,離開了。我呆立原地。報恩?
那原主為什么在密冊里寫,他常深夜外出?五位夫郎,五個秘密。原主布下的局,
現在全落在我頭上了。我喚來夏竹:「我以前,真的從不碰這些夫郎?」
夏竹點頭:「您說美色誤事,從不讓他們侍寢。」「那為什么收他們入府?」
夏竹回憶道:「您說,他們各有用處。」我揉著太陽穴,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夏竹,
我母親是怎么死的?」夏竹臉色一變:「侯爺怎么突然問這個?」「回答我。」
「老侯爺是暴斃而亡。」我瞇起眼:「去把墨影叫來。」如果原主在查什么,
很可能跟她母親的死有關。這是逼著我變成沈·福爾摩斯·如意啊。3「侯爺,
您涂太多了……」夏竹憂心忡忡的,看著我往太陽穴上抹薄荷膏。
刺鼻的味道熏的我眼淚直流。「舍不得薄荷膏,套不著大夫。」我齜牙咧嘴的揉著太陽穴。
「去,告訴蘇沐我頭疼的厲害。」我鉆進被窩,開始表演眉頭緊鎖,哼哼唧唧,
像個重癥患者。「侯爺!」蘇沐來的超快。他提著藥箱沖進內室,額頭上還帶著細汗。
白衣下擺沾了泥點,像是匆忙間踩進了花壇。「哪里不適?」他坐在床沿,
冰涼的手指搭上我的手腕。我虛弱的半睜著眼:「頭……像要裂開一樣……」
「脈象確實有些紊亂。」蘇沐眉頭微蹙。「侯爺可是想起了什么?」「一些片段……」
我故作痛苦狀。「我看見……你和我……在花園里……」蘇沐的手指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侯爺怕是記錯了,我們從未單獨在花園相處過。」他的聲音依然溫柔,卻多了幾分謹慎。
我按著太陽穴:「是嗎?那為何我對你……有種特別的感覺?」蘇沐的耳根速度變紅,
低頭翻找藥箱。「侯爺說笑了,我給您施針吧,能緩解頭痛。」
我一個激靈坐起來:「不要針!喝藥就行!」蘇沐愣了下,隨即失笑:「侯爺還是這么怕針。
」「我以前也怕?」他的眼神柔和了些:「嗯,上次您手臂受傷,寧可疼的冒汗,
也不讓施針。」這倒是個有用的情報。看來原主和我一樣有針頭恐懼癥。
蘇沐取出幾味藥材開始研磨,修長的手指在藥碾間翻飛。我盯著他的動作,突然問:「蘇沐,
你為何入府?」藥碾停頓了一瞬。「侯爺不記得了?是您從疫區把我帶回來的。」「就這樣?
」「就這樣。」他抬眼看我,眸色清澈見底。「侯爺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瞇起眼,
將信將疑。「藥好了,趁熱喝。」蘇沐避開我的視線,將研磨好的藥粉倒入滾水。
那藥黑如墨汁,散發著詭異的酸臭味。我捏著鼻子一飲而盡,差點吐出來。
感覺這玩意兒比現代的中藥還難喝十倍。「侯爺真勇敢。」蘇沐笑著遞來蜜餞。
「以前您喝藥,總要人哄半天。」「誰哄我?」我敏銳的抓住重點。
蘇沐表情一僵:「這個……夏竹,或者其他下人。」這小子恐怕沒說實話。
看來原主和這幾位夫郎的關系,絕非表面那么簡單。蘇沐起身告辭:「侯爺好生休息,
若再頭疼,隨時喚我。」他前腳剛走,我后腳就跳下床催吐。那藥苦的我舌根發麻,
但為了套話,值了。我喚來夏竹:「我以前喝藥,真的需要人哄?」夏竹眨眨眼:「是啊,
每次都是柳公子哄您呢。」我差點咬到舌頭:「柳如言?那個傲嬌小少爺?」
「柳公子雖然脾氣大,但最會哄人了。」夏竹笑道。「他總帶蜜餞來,您不吃,
他就一直不走。」這畫面太魔幻了。原主和柳如言居然有這種互動?
那密冊里柳如言為財而來,又是怎么回事?正琢磨著,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侯爺~奴家給您送新衣裳來了~」這九曲十八彎的調子,不用看就知道是顏如玉。
我趕緊躺回床上裝虛弱。顏如玉扭著腰進來,身后跟著兩個小廝,抬著個大衣箱。
「聽說侯爺身子不適,奴家特意挑了最柔軟的料子~」他打開衣箱,抖出一件緋色紗衣。
「您看這顏色,襯得您膚若凝脂~」我嘴角抽搐。這衣服透的跟蚊帳似的,
穿出去跟裸奔有什么區別?「太艷了,我是侯爺,不是青樓小倌。」顏如玉的笑臉僵了一瞬,
隨即又堆滿笑容:「那這件如何?」他又拿出一件墨藍色錦袍,這次總算正常點了。
我勉為其難地點頭:「湊合,放那兒吧。」顏如玉眨著桃花眼:「侯爺不試試嗎?
奴家可以幫忙~」我裹緊被子:「不用!我頭疼,要休息。」「那奴家給您揉揉~」
他伸手就要往我太陽穴上按。我伸出爾康手:「住手!出去!」
顏如玉委屈的癟嘴:「侯爺以前最愛奴家按摩了~」「放屁!我從不碰你們!」
顏如玉眼中閃過一絲銳利,轉瞬即逝。「侯爺說得是,是奴家僭越了。」他忽然正經起來,
行禮退下。不對勁,很不對勁。顏如玉這反應,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傍晚時分,
我正在書房研究賬本,突然聽到窗外有動靜。抬頭一看,柳如言站在窗外,手里捧著個錦盒,
一臉別扭。「有事?」我問。「新做的衣裳。」他把錦盒往窗臺上一放,轉身就走。「站住!
」柳如言不情不愿的轉身。我打開錦盒,是件月白色長衫,料子柔軟如云,
針腳細密得幾乎看不見。「你做的?」他硬邦邦地說:「府里繡娘做的,我只是監工。」
我拎起衣服細看,在袖口內側發現個小小的「柳」字。「繡娘還繡你名字?」
柳如言耳根通紅:「愛穿不穿!」我故意嫌棄道:「顏色太素,款式太老,繡……」
柳如言氣的跳腳:「還給我!下次求我做我也不做了!」看他炸毛的樣子,我差點笑出聲。
他真像一只傲嬌的貓。「算了,勉強收下吧。」我把衣服放回盒子。「進來,幫我看看賬本。
」「不看!」「這是命令。」柳如言不情不愿的挪進來,離我三丈遠坐下。
我翻開賬本指給他看:「這筆五千兩的香料采購,到底怎么回事?」
他臉色微變:「就……買了些名貴香料。」「證據呢?貨單呢?」「丟了。」
我冷下臉:「柳如言,你當我傻?」他突然抬頭,眼圈發紅:「侯爺!您以前從不過問這些,
為何現在……」我拍案而起:「因為我差點被人害死!誰知道那場落水是不是意外!」
柳如言臉色刷白:「您懷疑我?」我逼近他:「我誰都懷疑,包括你。」他猛的站起來,
比我高半個頭的身影籠罩下來:「林……」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柳如言深吸一口氣:「賬目我會重新整理,三日內給您交代。」說完,他轉身就走,
背影僵硬的像塊木板。我瞇起眼。他剛才想叫我什么?林什么?原主姓沈,
他為何脫口而出「林」字?夜深人靜,我躺在床上復盤。蘇沐和顏如玉明顯有所隱瞞,
柳如言更是漏洞百出。剩下楚臨風和墨影,一個冷若冰霜,一個沉默寡言,
都不是好套話的主。唉,要是有個測謊儀就好了……外面突然傳來極輕的嗒的一聲,
像是瓦片被踩動的聲音。我立刻屏住呼吸。借著月光,我看見窗紙被捅開一個小洞。
一根細管伸進來,飄出縷縷白煙。迷香?我趕緊用袖子捂住口鼻,閉眼裝睡。片刻后,
窗戶被輕輕推開,一個黑影靈巧的翻進來。那人腳步極輕,徑直走向我的梳妝臺,
開始翻找什么。我瞇起一條縫偷看。那人身形修長,動作優雅,即使在黑暗中翻東西,
也像在跳舞。這姿態,不是顏如玉是誰。他找什么呢?首飾?錢財?
還是……原主留下的秘密?眼看顏如玉要轉向書桌,我猛的坐起來:「娘……娘別走……」
顏如玉瞬間僵住。我雙眼無神,搖搖晃晃的下床,像個夢游癥患者:「娘……水好冷……」
「侯爺?」顏如玉聲音發緊。我繼續裝夢游,朝他走去:「娘……你為什么推我下水……」
顏如玉倒退兩步,明顯慌了:「侯爺,您醒醒……」「啊!」我突然驚醒,茫然四顧。
顏如玉愣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我驚訝的看著他:「顏如玉?你為何在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