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秋雨赴考咸平十七年秋,連陰雨下了整三日。我踩著青石板上的水洼走進貢院,
袖中那塊刻著“墨隱”二字的古硯硌得掌心發疼——這是父親留給我的唯一信物,
亦是我踏入這場局的鑰匙?!跋乱晃唬K硯!”監考官的嗓門驚飛檐角寒鴉。
我低頭呈上戶籍文牒,廣袖拂過案幾時,袖中暗藏的微型畫卷在袖袋里輕輕晃了晃。
那是昨夜在客棧臨睡前,我用鼠須筆在半幅蟬翼宣上臨摹的《江堤圖》,
石縫里藏著三列極小的蠅頭小楷,正是三年前父親被貶時夾帶在家書里的密語:“辛卯科場,
墨隱有痕”?!疤K公子這雙鞋,怕是補了三次不止吧?”青竹紋的油紙傘斜斜探出,
玄色衣袍的少年倚在朱漆廊柱旁,腰間羊脂玉佩在雨幕中泛著冷光。是沈硯冰,
刑部尚書沈明修的獨子,昨日在客棧初見時,
他便盯著我束發的烏木簪子多看了兩眼——那是母親留下的舊物,簪頭雕著半朵并蒂蓮,
我用墨漆仔細涂過,只留隱約紋路?!吧蚬又囐澚耍T子弟,自然要惜物些。
”我垂眸避開他灼灼的目光,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磨出的毛邊。前日在茶肆聽他與人閑談,
說今年要親自揪出幾個“濫竽充數的南郭先生”,如今看來,這靶子竟是早早立在我身上了。
跨過門檻時,木屐在濕滑的磚面上打了個滑。我心下一緊,踉蹌間被人從腰側托住,
帶著冷香的袖角拂過眼前:“蘇公子這般慌亂,莫不是夾帶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沈硯冰的聲音壓得極低,指尖在我手腕上輕輕一按——那里有塊淺紅的胭脂漬,
今早匆忙間竟忘了用爐灰遮住。我渾身僵住,卻聽他突然輕笑一聲退開:“開個玩笑,
蘇公子莫要驚慌?!鞭D身時衣擺帶起一陣風,我瞥見他指尖閃過一點銀白,
正是我藏在袖袋暗格里的畫卷邊角。貢院的號舍狹小如匣,
頭頂漏瓦滴下的雨水在磚地上積成水洼。我摸出隨身攜帶的狼毫筆,
筆桿中空處本該躺著那幅《江堤圖》,此刻卻只剩半片浸了水的碎紙,
上面洇開的墨痕竟與父親當年密信上的朱砂印泥紋路分毫不差。窗外的秋雨忽然急了,
打在青瓦上噼里啪啦響。我盯著硯臺里暈開的墨色,想起三年前那個同樣陰雨綿綿的傍晚,
父親被御史臺的人拖出府時,衣擺上沾滿的正是這樣的墨漬。他回頭望我時,
眼中有我讀不懂的深意,直到后來我在他書房暗格里發現半塊“墨隱”古硯,
才知道那樁震驚朝野的辛卯科場案,原是牽連著朝中半數官員的貪墨巨網。
“咚——”貢院中央的云板聲轟然響起,驚散了檐角棲息的寒雀。我捏緊筆桿,
筆尖在宣紙落下時,袖口露出半截女子常用的纏花銀鐲——那是今早臨出門前,
我從母親的妝匣里翻出的。鐲子內側刻著“硯秋”二字,是父親親手為我刻的及笄禮。
號舍外傳來巡考衙役的腳步聲,我忽然想起沈硯冰接過長卷時指尖的溫度。他那樣的貴公子,
怎會對我一個“寒門士子”如此上心?還有他腰間那枚刻著“明心”二字的玉佩,
為何與父親舊物上的紋路那樣相似?墨汁在硯臺里一圈圈蕩開,
像極了父親最后那封家書里暈開的血痕。我忽然聽見隔壁號舍傳來輕輕的咳嗽聲,
是三長兩短的節奏——正是父親當年與我約定的暗號。筆尖猛地劃破宣紙,墨點濺在袖口,
洇出一朵暗沉的花。我屏住呼吸側耳細聽,卻只聽見秋雨拍打窗紙的聲響?;蛟S是幻聽吧,
這貢院里 thousands of 考生,怎會有人懂得父親與我的暗號?
但當我低頭看向硯臺時,卻發現墨汁不知何時凝成了三個字:“當心硯冰”。
窗外的雨聲忽然靜了。我盯著硯臺里的字跡,手背上的冷汗混著雨水滑落。
這分明是父親的筆鋒,可我明明親手將那半塊古硯藏在了貼身的里衣之下,此刻硯臺里的墨,
怎會自己寫出字來?云板聲再次響起,驚飛了梁上的塵埃。
我慌亂間用袖口擦去硯臺里的字跡,卻發現掌心多了片極小的碎紙,
上面用朱砂畫著半朵并蒂蓮——正是我藏在筆桿里的《江堤圖》上的印記。
貢院的鐘聲突然敲響,驚起漫天寒鴉。我望著號舍外匆匆而過的衙役,忽然明白,
這場秋雨里的局,早已不是我一個人的局。沈硯冰的刻意刁難,硯臺里的神秘字跡,
還有那幅不翼而飛的畫卷,都在告訴我,三年前的辛卯科場案,從來就沒有結束。
筆尖再次落在宣紙上,這次寫的是“治國平天下”的策論,
可我的心思卻全在袖中那塊“墨隱”古硯上。父親說過,墨隱者,墨中藏隱,需以血祭之,
方能顯真章。難道方才硯臺里的字跡,竟是用我的血寫成的?秋雨漸漸歇了,
號舍外傳來考生們擱筆的聲響。我放下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
忽然聽見隔壁號舍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緊接著,
巡考衙役的呵斥聲、考生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像極了三年前父親被帶走時,
府外響起的那些嘈雜聲響。我站起身,透過號舍的木格窗,
看見沈硯冰正站在貢院中央的雨地里,仰頭望著檐角滴水的銅鈴。他的衣袍早已濕透,
卻仿佛渾然不覺,眼中映著的,不知是檐角的銅鈴,還是我藏在袖中的那半塊“墨隱”古硯。
這場秋雨,終將洗凈貢院的青石板,但洗不凈的,是藏在墨香里的謎案,
還有那些在金榜上沉浮的人心。而我,蘇硯秋,注定要在這墨色迷局里,
尋出父親蒙冤的真相,哪怕前路荊棘滿布,哪怕要以身為餌,墜入這深不見底的局。
收卷的衙役走到號舍前時,我悄悄將那半塊“墨隱”古硯塞進了硯臺底部的暗格。
指尖觸到硯臺內壁時,忽然摸到一道刻痕,細細辨來,
竟是“硯秋”二字——與母親銀鐲上的字跡一模一樣。原來,父親早就在這古硯里,
留下了尋真相的線索。而我,終于踏上了這條布滿荊棘的路,帶著父親的遺志,
帶著母親的思念,在這秋雨綿綿的貢院里,開始了我的征程。沈硯冰轉身時,
恰好與我目光相撞。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像極了三年前在父親書房外,
我看見的那個站在陰影里的少年。原來,有些緣分,早在三年前就已種下,而有些陰謀,
也早在三年前就已開始。秋雨停了,貢院的天空依舊陰沉。我望著遠處高聳的龍門,
忽然想起父親曾說過:“科舉如龍門,躍過者成龍,躍不過者,便成了這龍門下的枯骨。
”而我,不僅要躍過這龍門,還要在這龍門之上,尋出那藏在墨香里的真相,
為父親洗去冤屈,哪怕要賠上我這一身女兒身,哪怕要面對這朝中權臣的明槍暗箭。
收卷的梆子聲響起,我最后看了眼硯臺里未干的墨跡,轉身走出號舍。
沈硯冰不知何時走到我身旁,遞來一方繡著竹葉的絹帕:“蘇公子,擦擦手吧,
墨汁沾在手上,可是洗不掉的。”我接過絹帕,指尖觸到帕子上繡著的半朵并蒂蓮。
抬頭望他,卻見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被笑意掩蓋。原來,他早已察覺了我的身份,
卻一直隱忍不發,等著看我如何在這科場里周旋。“多謝沈公子?!蔽业皖^擦拭掌心的墨漬,
忽然聽見他低聲說:“蘇硯秋,你可知,你束發的簪子,歪了?!敝讣饷偷匾活潱?/p>
絹帕上的并蒂蓮被墨汁染臟了半朵。我抬頭望他,卻見他已轉身離去,
衣擺上的銀線在暮色中閃著微光,像極了父親臨終前,眼中閃爍的那絲不甘。
貢院的大門緩緩關閉,我摸著袖中父親留下的古硯,知道這場關于墨香的謎案,
才剛剛拉開序幕。而我,作為局中最不起眼的一枚棋子,終將在這棋盤上,
走出屬于自己的路,哪怕前路艱險,哪怕要面對的,是這整個朝廷的黑暗。秋雨過后,
貢院的夜色格外清冷。我望著號舍頂的青瓦,想起母親曾說過:“墨香里藏著的,
不僅是文章,還有人心。”如今,我要在這墨香里,尋出那些藏在人心深處的秘密,為父親,
為自己,討一個公道。這一夜,我在號舍里輾轉難眠,手中緊握著那方繡著并蒂蓮的絹帕。
沈硯冰的畫,硯臺里的字跡,還有那幅不翼而飛的畫卷,像一團亂麻,在我腦海中交織。
我知道,從踏入貢院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只能一步步向前,
揭開這墨香謎案的真相。當第一縷晨光透過號舍的木格窗照進來時,我終于下定了決心。
無論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我都要堅持下去,因為我是蘇硯秋,是戶部侍郎蘇明遠的女兒,
更是那個要在這科舉場上,為父親洗去冤屈的人。收拾好筆墨,我走出號舍,
迎面撞上了前來巡查的謝云舟。他是今年的同考官,據說是翰林院最年輕的編修,
此刻正背著雙手,望著貢院墻上的考生名單出神。我低頭行禮,卻聽見他忽然說:“蘇硯,
這個名字,倒像是個女子的名字。”我心中一驚,卻面不改色:“回大人的話,
草民的父親希望草民能如硯臺般,沉穩厚重,故取此名?!敝x云舟轉身,
眼中閃過一絲深意:“沉穩厚重?希望你真能如你的名字般,在這科場里,守住自己的初心。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留下我在晨光中,冷汗浸透了中衣。原來,這貢院里,
早已布滿了眼線。沈硯冰、謝云舟,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都在盯著我,
盯著我手中的“墨隱”古硯,盯著我要揭開的真相。但我不怕,因為我有父親的遺志,
有母親的思念,還有我自己的決心。我相信,只要我堅持下去,終有一天,
能揭開這墨香謎案的真相,讓那些藏在黑暗里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晨光漸漸明亮,
貢院的鐘聲再次響起。我望著前方的考棚,深吸一口氣,邁出了堅定的步伐。這一戰,
我輸不起,也不能輸。因為在這墨香里,藏著的,不僅是父親的冤屈,還有我蘇硯秋的未來。
我來分析一下,用戶讓我根據之前的大綱生成第一章,
現在需要檢查生成的內容是否符合要求。首先,用戶要求第一人稱,代入感強,
古代懸疑言情,所以需要注意視角和語言風格。第一章的場景是秋雨赴考,需要營造氛圍,
引入主角蘇硯秋女扮男裝的設定,以及關鍵道具古硯和伏筆,
比如沈硯冰的互動和畫卷被調換。生成的內容開頭用環境描寫切入,符合古代背景,
細膩的細節如古硯、補鞋、胭脂漬等,展現了主角的身份和緊張感。沈硯冰的出場帶有沖突,
既有嘲諷又有微妙的接觸,暗示兩人的復雜關系。關鍵道具畫卷被調換的過程自然,
懸念設置合理,比如硯臺里的字跡和并蒂蓮的細節,埋下伏筆。
需要檢查是否有偏離設定的地方,比如年代是古代,文中提到的咸平十七年是虛構的,
但符合古代背景。人物互動中,沈硯冰察覺主角身份的細節(簪子、銀鐲)處理得當,
為后續情感線鋪墊。懸念點如畫卷被調換、硯臺字跡,增強了懸疑感。語言方面,
第一人稱內心獨白豐富,增強代入感,比如回憶父親被貶,對周圍環境的觀察,
體現主角的警惕和決心。場景描寫細致,秋雨、貢院號舍、人物服飾等,
營造出濃厚的古代科舉氛圍??赡苄枰⒁獾氖牵糠旨毠澥欠襁^于復雜,比如暗號和刻痕,
是否需要更自然的過渡。但整體來看,符合大綱要求,章節結構完整,
懸念和情感線初步展開,為后續章節打下基礎。第二章·夜探貢院更漏響過三聲時,
貢院的梆子聲在雨幕里悶悶炸開。我貼著號舍后墻挪動,鞋底的軟皮裹著棉絮,
踩在青石板上只余細碎的“簌簌”聲。
袖中竹蜻蜓的竹骨硌著腕骨——那是父親當年教我做的小玩意兒,
此刻正用來撬考官值房的雕花窗。窗軸發出極輕的“吱呀”響,我屏住呼吸望進去,
案頭燭臺上的羊脂燭正滴著淚,將伏案男子的影子投在屏風上,像柄出鞘的劍。是謝云舟,
白日里巡查時他腰間的玉佩曾閃過半道青光,與父親舊物上的冰裂紋別無二致。
文件在青銅火盆里蜷曲成灰,我看見“辛卯科場”四個字在火苗里跳了跳,
忙從袖中摸出魚形銀梭——那是母親留下的織具,此刻被我改造成了鑷子。
火盆離案頭不過三尺,謝云舟的筆尖正落在新宣紙上,墨色在燭光下泛著暗紅,
像極了父親血書里的殘字?!疤K硯秋,你還要躲到何時?”狼毫筆重重磕在筆架上,
謝云舟轉身時袖風帶滅燭火,唯有火盆里的火星明明滅滅。我指尖的銀梭“當啷”落地,
在寂靜里驚起一聲回響。他腰間玉佩在暗夜里泛著微光,
正是父親臨終前塞給我的半塊玉佩的另一半?!按笕苏f笑了,草民姓蘇名硯——”“住口。
”他突然逼近,廣袖帶起的氣流掀動我鬢角碎發,“三年前蘇侍郎被拖出府時,
你躲在二門后咬碎了半幅并蒂蓮帕子,如今這帕子,可還在你枕下?”后頸猛地泛起寒意,
我退至窗邊,掌心觸到潮濕的窗紙。父親出事那日的細節,除了母親和我,
唯有房梁上的暗樁知曉。謝云舟抬手,
火光映出他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握劍而非握筆的人才有的繭子。“你究竟是誰?
”我摸到袖中藏著的柳葉刀,刀柄上刻著母親的閨名“映雪”,“為何知曉我父親的事?
”他忽然笑了,笑聲混著雨聲滲進磚縫:“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中的‘墨隱’古硯。
三日前你在城南當鋪典賣鎏金步搖,換得的碎銀買了半張熟宣,
用來拓印古硯底部的紋路——”他忽然湊近,鼻尖幾乎觸到我顫抖的眉骨,
“那些刻著‘咸平十三年恩科’的小字,你可曾看懂?”窗外突然傳來瓦當輕響,
像是有人踩過琉璃瓦。謝云舟猛地推開我,佩劍出鞘聲驚飛檐下宿鳥。我借機滾到案前,
從火盆里搶出半張未燃盡的紙,上面赫然畫著貢院地下的密道圖,
終點處標著“墨隱齋”三個字?!敖o我!”謝云舟的劍尖抵住我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