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那個護(hù)士連名字都跟我媽一樣，肯定是我媽吧。”陳小雪躲在醫(yī)院走廊拐角，
目光死死盯著前方正在分發(fā)水果的胖護(hù)士。消毒水混著走廊盡頭飄來的飯菜香，
讓她胃里一陣翻涌。“宿主，系統(tǒng)無法為您提供任何信息，所有的一切只能靠您自己判斷。
”機械音在腦海中響起，像冰冷的手術(shù)刀劃開混沌。這個穿著病號服的大二女生攥緊衣角，
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三天前，母親方茹在買生日蛋糕的路上遭遇車禍，
此刻還躺在現(xiàn)實世界的ICU病房里。而她，卻在守夜時被突如其來的系統(tǒng)綁定，
強行拽入這個詭異的言情小說世界。“媽媽，等著我……”話音未落，
陳小雪只覺眼前白光一閃，失重感瞬間將她吞沒。再次睜眼時，消毒水的氣味更濃了，
頭頂?shù)陌谉霟舸痰盟[起眼睛。“姐姐，你終于醒了！”軟糯的童聲帶著哭腔。
陳小雪艱難轉(zhuǎn)頭，床邊站著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粉藍(lán)色連衣裙沾著草屑，
大眼睛里蓄滿淚水。小女孩肉乎乎的小手輕輕覆上她額頭，“你都睡了一整天了！
”“嘶......我的頭好痛！”陳小雪抱住腦袋蜷縮起來，
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原主是小說里被校園暴力后跳湖的女配，而這個小女孩，
似乎并沒有記憶。小女孩嚇得臉色發(fā)白，轉(zhuǎn)身就往門外跑：“醫(yī)生！醫(yī)生！姐姐又痛起來了！
”陳小雪望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病床邊緣。
系統(tǒng)冰冷的提示音適時響起：“宿主請注意，小說世界與現(xiàn)實世界不同，
您的母親跟現(xiàn)實世界也會有差別，您只有一次機會。機會耗盡您將被強制脫離小說世界，
現(xiàn)實中的母親也將永遠(yuǎn)沉睡。”聽著系統(tǒng)的提示，陳小雪的心里更加堅定，
一定要把母親帶出去。”病房門突然被推開，金屬門把手碰撞聲驚得她渾身一顫。“醒了？
你們這些小孩真是矯情，為了點小事就尋死覓活，怎么不想想父母？
"方茹護(hù)士長將病歷本重重摔在床頭柜上，金屬夾碰撞的聲響驚得陳小雪渾身一顫。
眼前這個妝容精致、眼神銳利的女人，與記憶中溫柔系著碎花圍裙的母親判若兩人。
陳小雪死死盯著對方胸牌上的"方茹"二字，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系統(tǒng)的提示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可媽媽怎么可能是這樣？“不許說姐姐！
”小女孩突然從床尾沖出來，張開雙臂擋在陳小雪身前，“姐姐是被壞人欺負(fù)了！
”孩子仰著通紅的小臉，眼眶里蓄滿委屈的淚水。方茹冷哼一聲，
高跟鞋重重碾過地面：“現(xiàn)在的小孩，撒謊都不打草稿。”她伸手去拽小女孩，
“醫(yī)院不是收留流浪兒的地方......”“放開她！”陳小雪不知哪來的勇氣，
猛地抓住方茹的手腕。接觸的瞬間，她注意到對方腕間戴著和媽媽同款的玉鐲，
裂紋的走向都如出一轍。
但這熟悉的細(xì)節(jié)只讓她更加警惕——或許這只是小說世界刻意設(shè)置的陷阱。她的媽媽，
就算生活再難，也會把流浪貓帶回家喂養(yǎng)，怎么會對一個孩子露出如此嫌惡的表情？“呵，
倒是會裝英雄。”方茹甩開她的手，整理著被弄亂的袖口，“記住，這里是醫(yī)院，
不是你博同情的舞臺。”她轉(zhuǎn)身離開時，白大褂下擺帶起的風(fēng)掀翻了桌上的水杯。
小女孩立刻轉(zhuǎn)身去扶杯子，陳小雪看著她認(rèn)真擦拭水漬的背影，心里泛起復(fù)雜的情緒。
系統(tǒng)冰冷的提示音適時響起：“檢測到目標(biāo)人物線索，是否確認(rèn)？”她咬了咬唇，
目光再次落在方茹消失的門口。不，這絕不是媽媽。陳小雪在心底堅定地否定。
個會在她考試失利時摸著她的頭說"盡力就好"、會在寒冬凌晨起床給她煮紅糖姜茶的媽媽，
永遠(yuǎn)帶著包容與善意，怎么可能對受傷的病人惡語相向？胸牌上的名字和玉鐲的細(xì)節(jié)，
更像是這個世界拋出的誘餌，試圖動搖她的判斷。但她絕不會被表象迷惑，真正的媽媽，
一定藏在某個充滿溫暖與善意的角落。"不消耗。"陳小雪在心底果斷回應(yīng)系統(tǒng)，
目光從方茹離去的背影收回。這個與母親同名卻渾身帶刺的女人，
絕不是記憶中那個溫柔的媽媽。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小女孩，對方正踮著腳收拾被打翻的水杯，
羊角辮隨著動作輕輕晃動。陳小雪拉過孩子微涼的手，
輕聲問："你說...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小女孩清澈的眼睛突然蒙上霧氣，
剛張開嘴要說話，病房門"砰"地被撞開。身著淡藍(lán)碎花裙的女人跌跌撞撞沖進(jìn)來，
鬢角的發(fā)絲被汗水黏在泛紅的臉頰上，懷里還抱著沾著奶油的蛋糕盒。"我的小雪！
"她撲到床邊，帶著奶香的氣息裹著溫?zé)岬臏I水，"媽媽來晚了，疼不疼？
"陳小雪僵在原地。女人顫抖著撫過她手背的動作，說話時微微發(fā)顫的尾音，
甚至連眼角那顆淚痣的位置，都與記憶里的母親分毫不差。
"媽......"這個字剛出口，余光瞥見小女孩突然攥緊了衣角，
原本亮晶晶的眼睛瞬間黯淡下去，像被烏云遮住的星星。"都怪媽媽，
去買生日蛋糕耽誤了時間。"女人哽咽著解開蛋糕盒，草莓奶油在夕陽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許愿吧寶貝，媽媽幫你吹蠟燭。"她溫柔地替陳小雪擦去額角的細(xì)汗，
指尖帶著熟悉的溫度，卻讓陳小雪后頸泛起細(xì)密的寒意——現(xiàn)實里母親出車禍，
正是去買生日蛋糕的路上。系統(tǒng)的提示音突兀響起："檢測到異常情感波動，
目標(biāo)人物線索增加，是否消耗確認(rèn)機會？"陳小雪盯著女人手腕上嶄新的玉鐲，
與母親那只裂紋縱橫的舊鐲子全然不同。可對方此刻含淚的笑容太過真切，
懷中蛋糕的甜香太過熟悉，讓她攥緊床單的手遲遲無法做出選擇。角落里，
小女孩默默退到陰影中，發(fā)頂?shù)难蚪寝p隨著微微的顫抖輕輕搖晃。
她望著被溫柔包圍的陳小雪，眼底翻涌著陳小雪看不懂的情緒，
最終低頭抱緊自己單薄的肩膀，像只被遺落的幼獸。“媽媽，能把她也帶回家嗎？
”陳小雪望著蜷縮在門邊的小女孩，對方發(fā)頂?shù)难蚪寝p蔫巴巴地垂著，
像朵被霜打過的小雛菊。女人溫柔的手撫上她的發(fā)頂，
帶著體溫的觸感讓陳小雪恍惚間以為回到了現(xiàn)實："當(dāng)然可以，都是媽媽的寶貝。
"廚房飄來的飯菜香裹著夕陽的暖，餐桌上擺著糖醋排骨、清蒸鱸魚、玉米排骨湯，
湯里面還飄著綠油油的香菜。陳小雪剛皺起鼻子，
就見女人眼疾手快地用公筷將湯里面的香菜挑到碗邊："咱們小雪最討厭這個味道了。
"小女孩捧著飯碗的手突然頓住，抬頭望向女人的眼神里閃過一絲詫異。“來，
多吃點胡蘿卜。”女人夾起油亮的胡蘿卜塊放進(jìn)陳小雪碗里，見她面露難色，
立刻笑著收回筷子，“不吃就不吃，媽媽給你換個蝦。”陳小雪心里涌起一陣暖意，
現(xiàn)實里媽媽也是這樣，總把她的喜好記在心頭。“姐姐不能挑食哦。”小女孩突然開口，
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陳小雪碗里被推到邊緣的胡蘿卜。陳小雪只是隨意地笑了笑，
注意力全放在溫柔給她剝蝦的媽媽身上。在這一刻的溫馨里，小女孩的話如同窗外的蟬鳴，
輕飄飄地掠過耳畔，沒在她心里掀起半點波瀾。客廳的電視屏幕閃爍著綜藝節(jié)目歡快的笑聲，
陳小雪窩在柔軟的沙發(fā)里，面前的茶幾堆滿了零食。她撕開一包薯片，
咸香的味道在口中散開，一旁的母親正溫柔地笑著，不時往她手里塞一盒草莓味的果凍。
“慢點吃，別噎著。”母親伸手輕輕拂去她臉頰旁的發(fā)絲，動作與記憶中的媽媽如出一轍。
陳小雪沉浸在這份久違的溫暖里，幾乎要忘記自己身處小說世界的事實。
“姐姐才吃完飯就吃零食，小心變胖哦。”角落里，小女孩抱著布偶，
目光直直地盯著陳小雪。陳小雪毫不在意地吐了吐舌頭：“媽媽都沒說什么呢。
”母親笑著搖搖頭，又往她懷里塞了個溫?zé)岬谋д恚骸皼]事，我們小雪怎么吃都不會胖。
”直到夜色漸深，陳小雪才戀戀不舍地起身去洗澡。她抱著換洗衣物走進(jìn)浴室，猶豫片刻后，
悄悄把手機塞進(jìn)防水袋。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陳小雪下意識屏住呼吸。“姐姐，
你洗好了沒有啊。”是小女孩的聲音。陳小雪松了口氣，應(yīng)了一聲，
繼續(xù)任由熱水沖刷著身體，試圖將心底那絲不安一并沖走。等她終于洗完澡出來，客廳里，
母親正坐在沙發(fā)上織毛衣，暖黃的燈光灑在她身上，勾勒出熟悉的輪廓。
小女孩趴在地毯上玩拼圖，抬頭看了她一眼：“姐姐洗澡洗了好久啊。
”陳小雪只是笑著揉了揉小女孩的頭發(fā)，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她重新窩回母親身邊，
享受著這份溫柔。暖黃的夜燈在床頭暈開朦朧光暈，陳小雪歪靠在柔軟的鵝絨枕頭上，
指尖不停滑動手機屏幕。身旁的小女孩突然翻了個身，被子滑落露出半截粉色睡衣，
她揉著惺忪睡眼，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奶兇：“姐姐，把手機關(guān)掉好不好？
屏幕光晃得我睡不著。”陳小雪動作一頓，屏幕藍(lán)光映得她眼底浮起猶豫。
系統(tǒng)尚未給出新提示，而此刻的母親大概已經(jīng)睡下——方才睡前給她掖被角時，
那雙手的溫度實在太真實，連虎口處淺淺的繭子都與記憶里的觸感重合。“再玩五分鐘就睡。
”她敷衍地應(yīng)了句。“不行！”小女孩突然坐起身，羊角辮歪歪斜斜地耷拉著，
月光透過紗簾灑在她倔強的小臉上，“以前媽媽說過，晚上不能看手機，對眼睛不好。
”她伸手就要去夠陳小雪的手機，腕間褪色的紅繩手鏈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繩結(jié)處還系著顆玻璃珠，折射出細(xì)碎的冷光。陳小雪心頭微動，
記憶突然閃回現(xiàn)實中母親嘮叨的場景。可眼前小女孩的眼神太過執(zhí)拗，
與方才那個躲在角落默默觀察的模樣判若兩人。“好好好，我關(guān)。”她無奈地熄屏。黑暗中，
小女孩重新躺下，背對著陳小雪蜷縮成小小的一團(tuán)。“姐姐，可以給我講個故事嗎？
”小女孩悶悶的開口。陳小雪愣了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她緩緩開口：“那我給你講一個我小時候的故事吧。那時候我特別調(diào)皮，有一次偷偷爬樹，
結(jié)果不小心摔了下來，把腿摔傷了。”她頓了頓，
聲音里染上一絲溫柔的笑意：“媽媽當(dāng)時又心疼又生氣，紅著眼眶抱著我往醫(yī)院跑。
一路上不停地念叨，說我怎么這么不聽話。等我傷好了以后，她真的狠狠地揍了我一頓，
邊打邊說‘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這么冒險’。雖然被打了，但我知道，
她是因為太擔(dān)心我了......”說到這里，陳小雪的聲音有些哽咽。
現(xiàn)實中母親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模樣，與眼前這個溫柔的“媽媽”重疊又分離。
她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小女孩，卻發(fā)現(xiàn)對方閉著眼睛，她以為她睡著了，便沒有說話了。
“后來呢？”不知過了多久，小女孩突然開口。陳小雪吸了吸鼻子，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后來啊，我就再也不敢那么調(diào)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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