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喜歡上了一個人。無論我怎么百般勾引,他都不為所動。我深知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轉頭立馬就去找了另一個。當我和男人在酒吧放肆嬉戲時,他找了過來。他把我壓在門框上,
冷聲開口:“他不適合你。”“噓,你逾矩了!我的小叔叔!
”......我的二十五歲生日宴,是謝懷安親自操辦的。他把場地設在了海邊,
當我看到滿地的鮮花,還有臺上的香檳酒時,我有一陣恍惚。
恍惚到我認為這并不是我的生日宴,而是他給我的求婚宴。“司瓊,
懷安叔叔對你也太好了吧!我可聽說他準備了好久呢!”閨蜜周音臉上浮現著八卦的表情,
胳膊還懟了懟我。我淡淡笑意沒出聲,眼睛只是默默望著臺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手捧著鮮花,滿臉笑意,甚至還透著幾分青澀。那是十八歲的我,
是謝懷安親手拍的我。他把這張放在上面,是什么意思呢?希望是我想的那樣。“司瓊,
你聽沒聽到!”周音臉上還癡癡的笑著,她知道我喜歡謝懷安,說話也自然會順著我說。
“聽到啦聽到啦!禮物呢?還不快快呈上來!”下一秒,周音手里就多了一個禮盒。“砰!
”盒子里安安靜靜的放著一枚鉆戒,上面鑲嵌的是一枚粉水晶。“吶,
這個東西我可破費了不少!特地給你求愛情的!”說著,她還沖我擠眉弄眼。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直接戴在了手上。畢竟這東西,早戴估計有好處!
我義憤填膺的點了點頭,然后用一塊糕點塞住了周音的嘴。可這樣她還能出聲,
就是著聲音……“懷安叔叔怎么還不來,莫不是憋著什么好禮物呢?”謝懷安是我的小叔叔,
我們之間僅僅相差六歲。雖說是我的小叔叔,但我們之間一點兒血緣關系也沒有。
我是被收養來的,還是被謝懷安收養來的。他是陪著祖母來的,他來的那天遠遠地站在門口。
身上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息,那時的他早已十八歲。他冷眼看著福利院,沒有踏足。
那時的我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他身邊,牽起他的手。然后塞進去一顆糖。他皺著眉頭不說話,
只是盯著我。“給你的,吃糖、笑。”后來我被收養了,我的名字掛在謝懷安的哥哥上。
他早早的去世了,收養我也不過是想有個后人而已。我想我是幸運的,比起大多人來說,
我更是無比幸運的。我笑著拍了拍周音的手:“管那么多干嘛,我巴不得他沒來呢!
老古板一個!”“呦呦呦,司瓊同學好志氣!”我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只是靜靜看著手指上的粉水晶。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是光彩動人。“司瓊小姐?
”我皺了皺眉頭,是謝懷安身邊的人。當我轉過頭的時候,就看到所謂的小李身著西裝,
手上捧著一個禮盒。看到的一瞬間,我知道應驗了。“司瓊小姐,謝總來不了了,
禮物由我代為轉達。”他臉上的笑容客氣又疏離,十分官方。我停了好久,
場內的朋友也都沒了聲,視線都落在我這里。身旁的周音打著哈哈:“謝總事多,
我們體諒哈哈。”“事兒多就別攬這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盼著他來。”我皺著眉頭,
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邊說著就拿起那個禮盒,里面是一條項鏈。是我不久前就看好的那款,
但是今天收到我卻止不住的心煩。我第一次帶著怒意甩給了小李,但下一秒我又羞愧。
“對不起,我這不是對你。”“沒事的。”我清了清嗓子:“你告訴謝懷安,他愛來不來。
”話落的一瞬,場內又響起了歡呼聲。可我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司瓊同學,
堂堂生日宴竟不悶悶不樂?”是葉天,我高中的追求者。我沒出聲。“給你講個故事,
從前有個男生暗戀一女生,鼓氣勇氣問那女生喜歡什么樣的男生?“投緣的”女生答 ,
連問幾遍都是一樣的答案。該男生泄氣道:“頭扁的行不行。”話落,
葉天就笑的直不起腰來。我皺著眉頭,“有那么好笑嗎?”“當然,笑一笑十年少。
”“還有,能不能看看投緣的我?”我將項鏈放在一邊:“隨緣!”2等我回家的時候,
屋內還亮著燈,更加準確的說是所有的燈都亮著。當我打開門,小心翼翼的溜到客廳時,
就看到謝懷安正端坐在沙發上。他穿著家居服,透著幾分慵懶,手上拿著不知道哪天的報紙。
我和謝懷安住在一起,這個是我提出來的,近水樓臺先得月。祖母也覺得他能照顧我,
一舉兩得。“才回來?”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威懾力很足。我轉過頭,掃了他一圈。
“我生日不能晚回來?我當然要效仿我們謝總日理萬機嘍!”我笑的十分官方,
就差把陰陽怪氣這四個字寫臉上了。謝懷安跟沒聽到一樣,手指輕點著桌面,十分有節奏。
這種就像他在操控一切。“項鏈喜歡嗎?”他直接跳了那個話題,他總跟沒事兒人一樣。
我輕笑,低頭從一眾箱包里找出那條項鏈。我輕輕拎出來,搖搖晃晃,
我直接扔在謝懷安身上。“不好意思,一點兒也不喜歡!”在灰色家居服的襯托下,
那條項鏈顯得更加璀璨奪目,同時也能看出兩樣東西的格格不入。換句話說,
這兩樣東西根本不是類物品,也不應該放在一起。謝懷安手中的報紙被按出了褶皺,
屋內只能聽到報紙的聲音。過了良久,謝懷安磁性的聲音才出現:“不喜歡就換個別的,
總能遇到你喜歡的。”話落,謝懷安起身,朝著他的房間走去。他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
處處透著禮節,我沒看到過他失控的樣子。這么完美的一個人,心底里又藏著些什么呢?
我嘴角微微勾起,叫住了他:“謝懷安。”我從來都是直呼他的名字,
我不想用叔叔來稱呼他。謝懷安說過我很多次,但最終他還是順從了。
我的手似有似無的觸摸著他的肩膀:“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給不了嗎?
”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但他依舊是那副樣子。好像他永遠都不會為我改變。
“司瓊你醉了,回去睡覺!”手掌用力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在椅子上。
我伸出食指輕輕抬起他的下巴,眼神流連。“我喜歡你,謝懷安。
”這句話是我說過的第二遍,第一遍他給我的理由是我太小了。我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反應,
他的眼神終于有一些松動。但他用力拉下我的手:“我是你的小叔叔。
”“但我們沒有血緣關系!”謝懷安身上帶著檀香,
往日里我聞到這個味道情緒都會變得沉靜。可此時,我卻變得異常急躁。他嘆了一口氣,
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眼眸里是止不住的疲憊。“司瓊,我不喜歡你,明天我會搬走。
”他又是這么官方,好像我是那大逆不道的人。“在英國,你來看我,我喝醉了,
那天是誰親的我?”謝懷安沒出聲,但我知道他知道。“我說了,司瓊你喝醉了。
”謝懷安走了,他回了屋內,輕微的關門聲在這偌大的房間都顯得格外的大。
桌子上還擺著我和謝懷安的合照,他背著我,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意。我死死攥著掌心,
但最終還是沒忍住,抬手拿起將其重重摔下。“謝懷安,你記住了,我以后不會再喜歡你!
”我用力朝著那個方向說著,用了全身的力氣。謝懷安他聽到了,他是個懦夫鬼。
3第二天醒的格外的早,我下樓的時候謝懷安還在。他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
還是那副溫柔的模樣。見我下來他開口:“司瓊,吃飯。”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他依舊是那個矜貴的謝總。我抿嘴微笑,“謝謝小叔叔。”謝懷安的動作明顯一頓,
然后給我遞過來面包和牛奶。“吃吧!”兩個字在空蕩蕩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
我盯著面包牛奶沒出聲兒。我對上他的眼睛,小聲開口:“小叔叔,對不起,
我今天想吃餛飩。”我說話的聲音很小,動作表情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怯弱。
我小心翼翼觀察著謝懷安的一舉一動,希望能看出他的破綻。但出了抬抬眼,什么也沒變化。
我輕笑:“換換胃口,小叔叔!”謝懷安清了清嗓子,
指尖不自覺的點著桌面:“是得換換胃口。”一餐下來,我和他沒說過幾句話,
這應該是我和他說過最少的一次。被收養回來后,我總是粘著謝懷安。謝懷安話很少,
但我總是沒話硬聊,一直纏著他。我會問他大學是什么樣的?有沒有漂亮的姐姐?
有沒有很多好吃的?謝懷安總會被我這些問題問倒,但還是會耐心一一回答。
我承認有些問題我會有私心,小小的我不懂得什么事喜歡,但只想讓他一直陪著我。
最后一個餛飩吃完的時候,謝懷安也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沒等他開口,我便率先開口。
我大方對上他的眼睛:“小叔叔,我一會兒就搬走,這些年給你制造了太多麻煩了,對不起。
”我說的很坦然,甚至說著說著還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沒人知道,桌下我的手捏的死死的。
這根本不是我,司瓊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用,我會搬走。”謝懷安說話惜字如金,
他僅僅看了我一眼就起身離去。動作快的我眼神都跟不上。這根本不是我預期的效果。
我望著他的背影走的越來越遠,最后外面傳來汽車的轟鳴聲。我看的出神,
心中卻只有一個想法:謝懷安不可能離開我。可我并不是謝懷安。我甚至有種錯覺,
在英國的那個吻會不會就是我的一場夢呢?如果是夢的話,那個夢太真實了。
那是我第一次喝醉,也是因為謝懷安。我太想他了,想到發瘋的那種。那天我喝了很多酒,
癱在沙發上。我能感受到有人抱起我,將我放在床上。他帶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讓我很安心。是謝懷安身上檀香的味道。那個時候我沒想太多,只覺得是一場夢。是夢的話,
不妨大膽一些。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只看到謝懷安一個模糊的身影。
我傻呵呵的笑著:“謝懷安!你干嘛!睡覺都要進到我夢里!
”我不死心的戳了戳他的臉蛋兒,硬硬的,戳的手指疼。“睡覺吧!”他只說了這三個字。
“謝懷安你想我了嗎?”“你不說話,你總是不說話。”“可是我好想你。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開始啜泣。謝懷安拿出紙巾替我擦淚,他擦得小心翼翼,
就像怕碰碎了些什么。“別哭。”謝懷安伸出兩只手,輕輕覆在我的臉龐,讓我抬頭。
我喝的醉醺醺的,愣愣的看著他。過了良久,我的額頭處生出涼涼的感覺。外面漫天大雪,
屋內生出暖意。“睡吧!”這是謝懷安說的最后一句話。他在夢里吻了我,
或許是我對他的思念太深。等我蘇醒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頭痛欲裂,
但我清晰記得昨晚的夢。我苦澀一笑,我都要靠夢來維持生活了嗎?可視線一撇,
桌上放著一張紙巾。紙巾上分明還有昨晚我的淚水,如果說回臥室是我酒后自己的動作。
可紙巾呢?這不是我房間的紙巾。只有一種可能,是謝懷安。他有我房子的鑰匙。那一刻,
我欣喜若狂。那一瞬的吻,我清晰記得。涼涼的,很短暫。但它輕易的灼燒我的身體,
我終于窺探到了他對我的情感。我終于知道我不是小丑。可謝懷安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
他依舊那樣對我,像對妹妹一樣。他關心我,但僅僅停留在對后輩的關心。或許,
那真的只是一場夢而已。4那天之后,謝懷安真的搬走了。他沒來,來的是他身邊的小李。
沒一會兒,小李就帶著一個行李箱走了。我第一次知道,原來謝懷安在這里的行李這么少。
也是第一次覺得,這個房子原來這么大。謝懷安再也沒找過我,
甚至連信息都不曾給我發過一條。再次聽到他的消息,,是從周音口中知道的。
我和周音共同經營著一個服裝品牌,任何事情我倆都親力親為。沒有謝懷安的這段日子,
我整日都泡在工作室里于服裝布料為伴。
周音看到我的勤奮程度都會調侃一句:“我看你是布料的孩子!
”我以為一切都會這么平常的過下去,我和謝懷安也會在某一天解開心結。
但現實往往和預期不一樣。我皺著眉頭翻看著布料,煩躁開口:“這批布料不行啊!
重新選吧!”周音在一旁看著設計初稿,打趣道:“我看你啊就得去當監工!
謝家的婚服也就你能合的上要求。”翻布料的手一頓,
“謝家的婚服”這四個一直環繞在我耳邊。謝家,謝家誰結婚?謝懷安嗎?右手一松,
布料瞬間掉落在地上,發出“砰”的聲音。我立馬轉頭看向周音的眼睛:“謝家?謝懷安?
”“他要結婚了?”我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望向周音的眼睛也十分震驚。
可周音的眼神飄忽不定,她的眼神告訴了我答案。她還試圖模糊過去:“我就隨口一說,
下個月去洛城怎么樣?”“那邊風景我可太喜歡了!”周音躲避著我的眼神,
但是又在某些時機小心翼翼觀察著我的臉色。我的手握的死死的,
右手中指上的粉水晶被硌得生疼。上個月才收到的粉水晶,今天就得到他要結婚的消息。
真是可笑。“結婚了就結婚了,沒必要瞞著我。”我輕嗤一聲,繼續手中的事情,
好像和剛才沒什么兩樣。周音看了看我的表情,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司瓊,
不是結婚是訂婚,我還是聽顧源說的,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周音說話的聲音很小,
試圖在獲得我的原諒。其實我本來就不怪她,她本身就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
說出什么話都是有可能的。“是誰?”我輕飄飄開口,臉上掛著的是漠不關心。
我不希望是我認識并且熟知的人。“聽顧源說是謝奶奶親自挑的,南家的叫南溪。
”顧源是謝懷安從小的朋友,他說的消息肯定沒錯。“我沒聽過這個名字,你知道嗎?
”“我也沒聽過,但是南家復雜得很,估計這個也是個城府深的,和咱們玩不到一起去。
”周音說著便撇撇嘴,然后遞過來她的手機,上面是一個女孩兒的照片。“吶,就是她。
”照片上的場景是在一個茶樓,女孩手中拿著茶杯,眼睛溫柔的望向鏡頭。
看了照片終于知道為什么祖母會喜歡了,這個長相不喜歡也難。我擺擺手:“這么漂亮,
喜歡也難怪!”“放屁!那個做作樣我都不稀得看!”我正想開口調侃,
一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屏幕上赫赫寫著“謝懷安”三個字,食指在屏幕上懸停良久。
鈴聲嗡嗡一直作響,頗有種不接誓不罷休的感覺。良久,食指在屏幕上滑動,電話接通。
那頭沒有聲音,我也沒出聲。“八點閑月閣聚會,你來嗎?
”“小叔叔的聚會我怎么會不來呢?”“什么派對?明明就是自己最后的單身派對!
裝模作樣!”“司瓊!等明兒姐給你找八個一八五男大!”周音說的義憤填膺,
活脫脫就像個兔子。我把玩著手中剛做好的美甲,眉眼一挑,輕飄飄開口,
“要結婚了又怎樣?”“他不能離開我。”我望著窗外的風景有些出神,
腦海里浮現的卻都是那晚他說我們之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周音沒說話,
只是望向我的眼神里多出了幾分驚訝。等我和周音趕到閑月閣的時候,包廂里只剩兩個座位。
謝懷安坐在主位,進門就和他冷冷的眼神對上。他這次沒有躲開,反而直勾勾的看著我。
沒有一句言語,像陌生人一樣。落座后,包廂內開始熱鬧起來。我巡視了一圈才發現,
他邀請的人很多,幾乎寧城上流圈兒有名的都來了。這種情況下,我更相信是顧源邀請來的。
我拿起被子,微抿,是我喜歡的桃子味氣泡水。“懷安哥哥,這是你最后的單身派對嗎?
”那邊站起來個女孩兒苦澀澀開口,手中端著紅酒杯。我微瞇起眼睛,
是謝懷安的追求者于昕。為了謝懷安她可沒少和我作對,
光是在網絡上抹黑我的服裝品牌就不知道是多少次。后面還跟風我,自己做服裝品牌。
她美名其曰叫做:藝術創作。“懷安哥哥,南溪姐姐一定很美吧!真是羨慕,
也就南溪姐那樣的才能配的上你,像某人真的是不知廉恥!”話落她眼睛輕飄飄的望向我,
嘴角揚起一抹微笑。那是嘲諷,光明正大的嘲諷。包廂內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就連顧源這么活絡的人,都不發聲。“也對,
畢竟誰會喜歡上自己的……”她故意沒有發出最后的這三個字,
但是眾人吃瓜的眼神已經在我和謝懷安身上流連。最后那三個字說不說又有什么用呢?
我望向謝懷安的方向,他就那么靜靜的聽著,臉上幾乎沒有表情,
但他的低氣壓卻是要溢出來了。我搖了搖手中的酒杯,中指處的粉水晶鉆戒璀璨奪目。
它靈嗎?我不知道。倏地,我起身,對上于昕的眼神。“小叔叔。
”“這三個字我來替你說怎么樣。”話落,于昕慌了神,下意識就去看謝懷安的反應。
或許她也難以想象,我竟然這么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周音也沒想到,
她在下面用力拉我的衣袖。謝懷安的眸子也望向了我,眼神里充斥著警示,
他在示意我不要說。可是我為什么不能說出來呢?或許我瘋了。
5“你自己愿意說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過是個養女怪不得不知廉恥!
”于昕說的趾高氣揚、高高在上。“不知廉恥、不知廉恥”這四個字在我耳邊回響,
我是不知廉恥的人。手上的酒杯倏地握緊,但還沒等我有下一個動作,謝懷安出聲兒了。
“于小姐,這場聚會好像并沒有邀請你。”“如果你識趣兒的話,我想你應該自行離去,
并且你已經給我們造成了困擾。”“還有,你說司瓊不知廉恥,
在座的有誰附和或是知道她的行為嗎?”謝懷安半靠在椅子上,手中把玩著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我沒見過。在座的所有人都沒有出聲,反而是都打著哈哈。“誒呦,
于昕我看你是得失心瘋了吧,你這么罵司瓊可不對,快道歉!”“就是就是!
”“司瓊受委屈了。”謝懷安得了滿意的答案,望向于昕。她憤憤不平,但還是走出了包廂。
這事兒一出,包廂內的氣氛尷尬且降到冰點。“開瓶酒吧!”謝懷安說了這句話后,
氣氛終于是緩和了。但我卻一點興致也提不起來,中途謝懷安離席。沒過多久,
顧源直接把我拉出包廂。沒等我說話,就看到了外面的謝懷安。他正抽著煙,
煙霧圍繞在他周圍,讓人生厭。我最討厭抽煙的人,一股子奇怪的味道。“謝哥找你。
”顧源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去。這個地方是走廊拐角,地方很隱蔽,
就像我對謝懷安的感情一樣,終日不見天日。謝懷安轉過身,也熄滅了煙。他正欲走進,
我立馬退后一步。“抱歉,我不喜歡煙味兒。”謝懷安無奈笑笑,伸手揉了揉眉心,
十分疲憊。好像他的疲憊都是來源于我。“剛才,你沒必要的。”我輕笑:“所以,
我是污了你的名聲?讓你在圈里抬不起頭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對不起。
”我知道謝懷安不是這樣的人,但我還是說出了這句話。我就是想氣他,也氣我自己。
“不是這樣,你沒必要說的,說出來你的名聲呢?”謝懷安生氣了,這是他第一次和我生氣。
“我的名聲不是一直很臭?畢竟我也只是個收養的!”謝懷安身下的拳頭攥的死死的,
努力深呼吸了一口氣。“司瓊,我管不了你了!”場面僵持著,誰也不肯說一句話。
我默默盯著謝懷安手上的戒指,和我項鏈是一家的,原來他買了戒指,只是不是給我的。
謝懷安拿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不斷滑動著,最后直接將手機懟到我面前。“他是誰?
”“我朋友。”“半夜喝酒?在家和他?”“還有其他朋友,這是我的事情,你管不著。
”圖片上的人是葉天,我發的只是一起喝酒的照片,僅此而已。
謝懷安松了松領帶:“葉天對嗎?高中喜歡你的那個。”我猛然抬頭,
我不知道謝懷安從哪知道的。“他玩的很花,不是好人。”他垂眸,語氣平靜,
似乎只是善意的提醒。但語言總是有千萬般意思,他吃醋了,這是我解讀出來的意思。
“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吧?小叔叔,我也得戀愛啊!”“你要是想戀愛,
我可以親自幫你挑選。”我伸手抓住他的戀愛,用力拉了拉,卻破壞了他一絲不茍的外表。
謝懷安被我拉的向前一步,腳步踉蹌了一下。我踮起腳尖,緩緩覆在他的耳邊:“小叔叔,
玩的花的我更喜歡。”謝懷安整理了衣肩,皺著眉頭開口:“珍重。”我能感受到,
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我倚靠著墻壁,朝著他笑。“謝懷安,你不喜歡我?
”我靜靜地望著他,拼命想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一絲破綻。可是,我失敗了。
謝懷安只是皺了皺眉頭,然后清了清嗓音。“司瓊,我不喜歡你,”聽明白了嗎?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喜歡過你,還有奉勸你自重,我是你的小叔叔。”我沒說話,
只是笑著點點頭,口中呢喃道,“小叔叔。”謝懷安就這么看著我,眼神中帶著淡漠。
“懷安,怎么在這?”一個女聲,一個我辨別不出來的女聲。我隨意轉過頭去,
就看到那張無比熟悉的臉。是南溪,不久前剛剛在周音手機里的南溪。她笑著,
很溫柔的笑著,似是大家閨秀。她很坦然的挽上謝懷安的胳膊,歪著頭看著我。
“這是司瓊吧!真漂亮!”話落她伸出手摸了我的腦袋,我十分刻意的歪了腦袋。
“都說小孩的腦袋摸不得。”“懷安,你說是不是?”如果說之前周音和我說的我不認同,
那么現在我認同她的說法。她是個高手。“不介紹一下嗎?懷安?
”謝懷安頓了頓:“這是南溪,這是司瓊。”八個字說完,他轉身離開。
如此隱蔽的角落只有我和南溪兩個人。她臉上依舊掛著笑,
甚至拉起我的手:“以后我是你的叔母。”笑意不達眼底,來者不善。我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轉身離開。南溪根本不喜歡謝懷安,喜歡的話剛剛的局面就不會這么尷尬。
“謝懷安是你的小叔叔!”“就算他喜歡你,你們也走不到一起去。”她在提醒我。
我沒有停下腳步,沒有必要為不值得的人費心思。6但千人千面,我不想和她有過多的互動,
但她未必也這樣。那天過后,南溪時常會給我發消息,有時還會邀請我一起逛街。
但我一一回絕,我并不想和她產生過多的聯系。直到今天,她再次給我發出共進午餐的邀請。
我已經拒絕過很多次,再次拒絕倒顯得我過于懦弱。我答應了她的邀請,
但等我推開包廂門的時候才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司瓊,快坐。
”南溪臉上帶著假面的笑,但依舊親昵的向我招手,示意我坐在她身邊。“這是劉總,
懷安最近為了一個項目很是頭疼呢。”面前的男人,我剛進門就注意到了。肥頭大耳,
所剩無幾的頭發,油膩膩的臉龐,標準的暴發戶形象。望向他的時候,
那個所謂的劉總沖我擺出了一個油膩膩的笑容,臉上的褶子都要覆蓋住全臉。
這個劉總我不是不知道,圈里關于他的緋聞多的滿天飛。
多少網紅還有明星都在他的籠罩之下,更別說他的癖好了。我輕笑一聲:“怎么,
我未來的叔母這么快就容不下我了?”南溪依舊掛著得體的笑容:“怎么會,
你是謝家的一份子,自然也要為謝家出一份力。”“所以呢?”“你的年齡也到了,
我就擅作主張的給你找一找。”“這位劉總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寧城也是數得上的。
”我冷眼瞧著兩人的一唱一和,那人的眼睛都快長在我身上。那種齷齪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甚至作惡。我點點頭:“你也知道是擅作主張?我祖母還有謝懷安都還沒說話,你算個什么?
”我上下掃視了她一圈,只覺得惡心。我的語氣里充斥的對她的不屑,可她并沒有惱怒,
只是淡淡一笑。隨后她湊到我耳邊,輕聲開口:“我說了,
懷安最近為了和劉總的項目很費心呢,如果因為你沒有拿下來的話……”她沒有說完,
只留下最后幾個字眼。她知道我不想對謝懷安造成影響,她捏死了我的死穴。而我,
此時只能恨恨的瞪著她。她端起酒瓶,在我和劉總的酒杯中倒滿。“劉總,你覺得怎么樣?
”劉總笑的開心,露出的牙泛著惡心的黃,眼神在我身上流連。我只忍這一時,
在飯桌上翻臉,是最壞的結果。“司瓊怎么不喝?”她的笑容叫我作惡,虛偽小人。“砰!
”包廂門被打開了。我直勾勾的和謝懷安對上了眼,或許他是趕過來的,頭發都被吹亂了。
我第一次看謝懷安這么慌亂。他的眼睛巡視了一圈,最后視線落在了我手中的酒杯上。
“出去。”他在對我說,我能感受到謝懷安在努力忍著怒氣。我順從的出去后,
里面利落的關上了門。沒過多久后,那個所謂的劉總灰溜溜的出來。
他呲著黃牙對我笑著:“司瓊姑娘,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真是抱歉哈。”我點點頭,
靠在墻上,等著謝懷安出來。里面很久都沒有聲音,是酒杯碎掉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寂靜。
“南溪,我說過你會是我的妻子,但是你的手伸的太長了!司瓊是謝家人,用不著你管。
”“呵,你們謝家人真高貴,怎么劉總不好嗎?”“閉嘴!”“謝懷安,
你這么生氣不就因為我把她推了出去嗎?你喜歡她,所以我碰不得?哈哈哈哈哈!
”“如果你因為我的關系惱怒的話,聯姻也不必了,我不需要有感情的聯姻。”“謝懷安,
你以為我喜歡你?為了南家,我來聯姻,我告訴你,我也有喜歡的人,
就因為你們謝家說看上我了,我就得過來!”“你瘋了,我會送你去醫院。”“我能聯姻,
她司瓊為什么不可以!更何況她只是個收養的,論起尊卑,也是我為尊,她為卑。”瞬時,
包間內沒了聲音,我透過縫隙去望,卻只看見謝懷安湊到南溪耳邊說著什么。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到了。“南溪,你別忘了你哥。”只有這一句話,
可南溪卻顯得十分震驚,這不是一個大家閨秀能做出來的表情。她的眼神中充斥著不可置信,
甚至還有帶著些欣喜?“你怎么知道?他在哪?”“你應該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話落,謝懷安十分平靜的從包廂內出來,望向我的眸子平靜的像一潭死水。謝懷安走了,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我透過縫隙去望,就看到南溪愜意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紅酒杯。
她似乎很享受這個時刻,可她眼中分明有淚水。7那天的鬧劇仿佛就是抹云彩,
風一吹就散了。除了在場的這幾個,還有周音,寧城的上流圈就沒幾個知道的。
謝懷安依舊和南溪扮演著優秀的戀人,但我知道了關于南溪的秘密。同時,
我也知道了她和謝懷安的秘密。“東西呢?”面前的私家偵探悠閑的坐在沙發上,
臉上帶著墨鏡,十分高傲。“這得看司瓊小姐出多少錢。”“你要多少,我就能給多少。
”我盯著眼前的咖啡杯,眼神中帶著些許的不屑。他伸出五個手指,勾了勾唇。“司瓊小姐,
這個數。”我直接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里面的錢夠你半輩子了,是你那個數的雙倍。
”私家偵探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隨后將厚厚的一沓照片放在桌面上。我沒說話,
只是拿起照片仔細翻看。里面都是一個男人的照片,有他澆花的,也有他吃藥的,
還有半夜醫生來莊園的。那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呢,看起倆和謝懷安一點兒也不像。
他看起來很溫柔,很儒雅,就是翩翩君子本人。“南溪的哥哥,這次我可費了老大勁了。
”“親哥?”對面的人,擺擺手。“養子,我那邊的人的消息是很早之前收養的,
然后才生了南溪,但這個消息很早就壓下來了。”我伸手抿了一口美式,很苦,但我很喜歡。
“南溪為什么要找他?”那頭的人瞬間變的小心翼翼,身子湊到我身旁。“兩人是戀人,
這個被送到美國,南溪被困在寧城。”“兄妹?”我瞇起眼睛,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這可就好玩了。“兄妹怎么了?自然是有法子的。”讓謝懷安臣服,我也是有法子的。
初五的家宴,我帶上了葉天。車還沒停穩的時候,隔壁就來了一輛邁巴赫,是謝懷安的車。
“真不在乎?”“葉天,作為一個演員,你就要有自己的工作素養。”葉天挑了挑眉,“得,
大小姐說啥就是啥。”“吶,你要的戒指。”話落,他遞過來一枚戒指,是卡家新上的一款,
沒謝懷安手上的那枚好看,但也看的過去。“謝了,錢到時候轉給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