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韓家底蘊深厚,為了規(guī)范家族內(nèi)的小輩,制定了嚴(yán)格的家規(guī),家法的鞭子更是讓人聞風(fēng)喪膽。
但是這些年來,那東西也只是一個威懾,幾乎沒人使用了。
韓牧霄滿含怒意的聲音宣判了許曾舒的罪責(zé),她猛地看向韓牧霄,唇色開始發(fā)白。
江樂知自然也聽過韓家的家法,她立馬出聲反駁,
“這件事跟曾舒沒有關(guān)系,而且九十九鞭,你是想要曾舒去死嗎?”
韓牧霄冷聲呵斥,“如果你是韓家人,這九十九鞭也會落到你身上。今天我看在你是江總妹妹的份上,你在一邊看著她受罰就好。”
許曾舒不想江樂知因為自己受到牽連,拉住了還想說話的江樂知。
許曾舒被保鏢帶回到老宅的院子里面,她抿著唇,堅持著自己的驕傲不愿意下跪,但是卻被保鏢一腳踢在了膝彎。
她的雙腿驟然失去了支撐力氣,重重地跪在地上,緊接著,隨著鞭子破空的呼嘯聲傳來,劇烈的疼痛也猛然落到了她的背上!
拿著家法的保鏢用足了力氣,不過一下她的衣服上便滲出了星星點點的紅色,
豆大的汗珠細(xì)細(xì)密密地冒出來,許曾舒咬住自己的舌尖,試圖咽下痛呼,聲音卻仍舊從喉間溢了出來,
“唔……”
甚至來不及適應(yīng)這一鞭的痛苦,下一鞭便又裹挾著風(fēng)席卷而來,
江樂知想要護(hù)住她,卻被其余的保鏢按住。
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濕漉漉的頭發(fā)胡亂貼在云想容的額頭上,她開始苦中作樂,在心底小聲數(shù)了起來,
第一鞭,
第二鞭,
第三鞭
……
第九十九鞭!
最后一鞭落下的時候,她的世界只剩下了一片慘白,所有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她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
可是韓牧霄對她的責(zé)罰還沒有結(jié)束,她還不能起身。
沒有屋頂?shù)恼趽酰┗湓谒纳砩希?/p>
她跪的筆直,眼睛卻無力地半閉著,融化的雪水摻雜著她背上斑駁的鮮血,紅成了一片。
雪花落在身上帶來連綿不斷的冷意,老宅的傭人都匆匆走過,偶爾看向她帶了幾絲嘆息。
韓老爺子最近身體不好,住在了南方的療養(yǎng)院里面。
許曾舒知道韓牧霄的真正用意,
為方蘇禾出氣是其一,向著老爺子示威,在韓家上上下下面前為方蘇禾立威。
他要整個韓家都不敢輕視方蘇禾,而她這個沒有感情,只是商業(yè)聯(lián)姻的妻子就是最好的選擇。
許曾舒都明白。
她的眼眶泛起熱意,心頭涌上苦澀。
許曾舒曾經(jīng)以為他就算不愛自己,那結(jié)婚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可是直到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那么一點點單薄的夫妻情分,在方蘇禾面前不值一提。
不知道跪了多久,雪在她身上積起來厚厚一層。
江樂知覺得都是因為自己拉著她去商場,她才會撞見方蘇禾,才會被這樣懲罰,所以心懷愧疚,一直陪在她身邊。
許曾舒連話都有點說不清了,“知知,你回去吧。”
饑餓、寒冷和身上的疼痛撥弄著她的意識,剛說完這句話,許曾舒就眼前一黑,整個人倒了下去。
意識不斷沉浮,冷意侵入她的骨髓,讓她哪怕還在昏迷之中也還是忍不住顫抖。
不知過去了多久,等她再次醒來時,厚厚的雪覆在她的身上,像是要將她掩埋,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雪地里面。
江樂知在不遠(yuǎn)處被保鏢攔在門外,“韓牧霄,求求你,放過曾舒吧!”
不知道她是喊了多久,嗓子都帶上了啞意。
可是老宅的門里面毫無動靜。
或許是早就對韓牧霄徹底失望了,被他這樣對待,她也沒有失落。
與此同時,老宅的里面暖氣充盈,家庭醫(yī)生仔細(xì)地檢查著方蘇禾的腳腕,告訴韓牧霄,方蘇禾沒有什么大礙之后,他才大發(fā)慈悲地放過許曾舒。
“你們可以回去了,韓總讓我轉(zhuǎn)告兩位,以后不要再針對方小姐了。”
江知樂對保鏢的這種態(tài)度有點惱怒,但是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她壓下怨言,扶著許曾舒回了房間。
可是才修養(yǎng)了幾天,韓牧霄又找了過來。
“韓總來找我干什么?”
聽著許曾舒冷漠疏離的稱呼,讓他心里莫名有點不舒服,但是他也沒多想,只說:“郊區(qū)那邊新開了個馬場,蘇禾想去玩。”
“她心地善良,想著你就是整天待在家里,將心思全部放在我身上,才會那樣對待她,所以讓我把你也帶上。”
說到這里,韓牧霄的聲音忽然又頓了頓,語氣里面帶上了警告的意味,“記住上次的懲罰,別想著再做傷害蘇禾的事情。”
“你們?nèi)ゾ秃茫?.....”
許曾舒剛想拒絕,就聽見韓牧霄的呵斥,“蘇禾都已經(jīng)這樣了,你還要針對她嗎?”
許曾舒沉默了半晌,才回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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