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欠你了。”我看著這個年下弟弟，酒店的大床一片凌亂，我只拿了隨身帶的東西，
便走出了房間。都說年下弟弟好，可我也知道不會有結果了。顧景州看著被無情關上的門，
她竟然毫不留戀，他恨不得手撕了她，下了床就立馬翻臉的女人。手臂猛地捶向白墻，
又無力的落下，林默，八年了，別以為你還能躲的掉。1 再次相見再次見到顧景州，
是意料之外。周一的早晨，我照例拿著咖啡到公司，努力工作的這幾年，
我終于做到了市場部的主管，也終于有了自己的辦公室。今天新項目的甲方要來公司考察，
老板交待，務必要拿下這個項目。助理小周說，甲方公司的老板很神秘，
“要是林姐你能拿下這個單子，說不定老板會給你分紅呢。”會議室已經做好準備，
我們在樓下大廳等著接待甲方，外面一行人走進來，我看到留著寸頭，
身穿西裝的顧景州走在中間，心里咯噔一下，不會這么巧吧。還真是那么巧！
新項目的甲方老板是顧景州！我正常的打招呼，帶他們上樓，進會議室，
顧景州徑直坐到了甲方老板的位置。全程顧景州都沒多看我一眼，也好，
他可能已經完全忘了我吧。我之前一直跟對方的助理吳風接觸的，現在看來，
吳風就是顧景州的助理。吳風心內吐槽老板，初步接洽會完全不用老板出面，
可他看了對方公司提交的名單，又要自己來了，性格還是這么的隨性。
“林主管講講你的看法?！鳖櫨爸菀桓惫鹿k的樣子。我拿起提前準備好的資料，
這個智能機器人輔助項目，我們公司已經花了大量資金，做項目調研，做客戶關系。
這些都是我經手的，而且是已經過審的方案，我都能講的清楚，看到吳風肯定的眼神，
我也暗自松了口氣。顧景州卻很不滿意：“項目周期那么長，回報又太少，
林主管考慮過我們公司的利益嗎？”眾人屏氣，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我盡量避其鋒芒：“這個周期測算已經是最合理的了，若是再縮短周期，
數據反饋可能會不準確。”“我相信林主管有這個能力，可以解決。”顧景州犀利的眼神，
讓我有些緊張?！邦櫩?，周期我會再做優化?！蔽易屪约罕M量平靜，工作多年，
見過許多客戶，今天卻有些緊張。周期問題是我給項目做的冗余，卻被顧景州一拳打掉了。
吳風活躍氣氛：“說起來顧總和林主管還是校友呢，以前在學?；蛟S無形中遇到過呢，
兩位認識不?！鳖櫨爸荩骸罢J識?！蔽遥骸安徽J識?！蔽遗c顧景州的聲音同時響起，
他不是未認出我嗎？怎么又認識了。顧景州彈了彈手中的鋼筆，狀似不在意道：“不認識？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老板，您智商140，會記錯嗎？”吳風有些疑惑。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眾人也無人再搭話，我只能硬著頭皮接話：“可能是我記錯了，
咱們繼續吧。”顧景州卻收起鋼筆，起身往外走：“今日就到這吧。
”小周在我身后說道：“林姐，你到底認識顧總嗎，他好像生氣了。”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辦公室沒有秘密，老板張總很快知道了，在會議室讓甲方老板不愉快的事。
張總喊我去他辦公室。開門見山:“小林啊，你來公司幾年了，這個項目有多重要，
你是知道的?！蔽抑浪@是在給我施壓，我剛升了主管，若是這事搞砸，后面的工作，
恐怕更難做了?！皬埧?，我一定會做好這個項目的。”我知道后面還有人盯著我這個位置呢，
當即保證。“公司多少人盯著這個項目呢，拿下這個項目，升職加薪，分紅都不是事。
”張總笑瞇瞇的說著話。其實我知道他的言外之意，若是拿不下，
這個位置恐怕我也坐不住了?；氐睫k公室，我看著窗外的大樓，在這座辦公樓里上班的人，
每天成千上萬，誰不想升職加薪，誰不是為了上面的位置向前沖。翻出手機通訊錄，
看著顧景州的電話號碼，這么多年了，他換號了沒？試一下吧。通了，“喂。
”是顧景州的聲音。我驚訝了一瞬，馬上說明來意:“顧總，我想找你談談項目的事。
”“明天上午，來我公司?！彪娫掚S即被掛斷了。第二天，給張總說了情況，
我一大早就直奔他們公司了，也沒說具體幾點，只能早點來堵人了。以前都是和吳風對接，
來過幾次，在公司前臺登完記，就讓我上去了。二十五樓，公司頂層，我從未上來過的樓層。
敲門進去的瞬間，一個美女正坐在顧景州的辦公桌上，手里端著粥，喂顧景州喝粥。
我經常要關注市場信息，各方面都會看一些，自然認識這個，最近的網紅嫩模，緹娜，
人氣很高。是個甜妹子，說話黏膩膩的，很會撒嬌?！俺月锍月?，就吃一口啦。
”緹娜并沒有因為有人進來受影響。看到顧景州就著她手里的勺子，喝下了粥，
我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先出去吧。”顧景州的聲音響起，我趕忙往外退去?！皼]說你，
你進來。”眼神犀利的又瞟向我，手指了指我。顧景州捏了捏緹娜的臉，“有正事，乖。
”緹娜輕哼了一聲，扭著身子，往外走，輕瞟了我一眼，就離開了。滿臉膠原蛋白的女孩，
青春洋溢，像個洋娃娃，果然能做網紅還是有點資本的?！傲种鞴?，就這么想拿到這個項目？
”顧景州問的直接?！邦櫩?，這個項目對公司很重要，我們自然要全力以赴。”我當即表態。
”全 力 以 赴。。?！邦櫨爸萦种貜土艘槐椤Ｎ也恢浪裁聪敕?，也不敢貿然開口。
顧景州換了個話題：“林主管，看到我現在這么成功，有沒有后悔當初與我分手？
”我聽著他的話，輕輕搖頭。“那你欠我的呢？”顧景州站起了身，往前走來。
“我欠你什么了？”都過去這么久了，還能有什么。“欠我斷崖式分手，欠我年少的感情，
欠我每日哄你開心，欠我記得你每一個喜好，欠我一起養的貓可樂，丟給了我，林默，
你欠我的太多了?！鳖櫨爸莸穆曇艉苈?，卻帶著恨意。我輕吸一口氣，他對我這么大的恨意，
有點窒息，“顧總想要我怎么還？”“林默，你有心嗎？”顧景州點燃了一根煙，
聲音恢復了平靜。我看著眼前的煙霧繚繞，有點嗆：“什么時候學會抽煙的？
”“那還要感謝你的拋棄，才讓我學會了這個技能。”顧景州熟練的夾著煙。
我再也說不出口。一支煙燃盡，顧景州再次開口：“就這么想拿下這個項目？
”我苦澀著點頭，有什么比落到對你有恨的前男友手里還慘?！芭阄宜挥X，我就考慮考慮。
”顧景州說道?！澳悴皇怯信笥蚜?？”剛剛緹娜還在?！皠e管有沒有，你同意不同意吧？
”顧景州不接茬?！八挥X能還清欠你的嗎？”我看向他，想看看他是認真的，
還是戲弄我的?！翱茨惚憩F。”顧景州坐回了椅子上，臉上很平靜。
“顧總不想與我劃清界限嗎?！蔽蚁霃乃樕险页鏊情_玩笑的，他表情如常。
顧景州換了姿勢，轉著手中的未點燃的煙，語氣輕佻：“你覺得可能嗎？”“你欠我的，
得肉償。”顧景州附在我耳邊，說的肯定?！昂??！蔽掖饝Ｈ羰悄艿窒暮抟猓掖饝?。
晚上他給我發了地址，我打車過去，是一個五星酒店的總統套房，房間很大，
甚至還有單獨的衣帽間，顧景州真的成為所謂的成功人士了。我進去的時候，
顧景州正在抽煙，我們都沒說話，他一把抓住了我的頭發，他說:“跪下。
”屈辱感一下子襲來，充斥著眼眶的淚差點忍不住。他欺身沖到了我面前，咬住了我，
嘴上的痛劇烈，我推他，伸手擦了一下，還有血跡。我終于忍不住:“顧總，這么恨我，
是還愛著我嗎？”“哼！”顧景州扭著頭哼了一聲?！跋Ｍ櫩傉f話算話，今晚過后，
我們一筆勾銷?！蔽矣行┬耐矗呐滤廴栉?，對顧景州還是說不了不，哪怕知道他帶著恨，
還是要靠近他。我苦笑“林默，顧景州是你的劫?！鳖櫨爸輩s帶著怒火，很粗暴，狂野，
我沒敢喊一聲痛，即便痛到想流淚，我也盡量讓自己臉上帶著笑。
從未見過顧景州這么大的火氣，可我還是想討好他，斷崖式單方面分手，是我欠他的，
他恨我，也是應該的。在他快要控制不住的時候，我撫摸著他棱角分明的臉，
“可以還清了嗎？”顧景州卻怒吼起來：“還不清，永遠還不清！
”我不知道我的眼眶有多紅，或許最后他還是心軟了，在我快要暈過去的時候，
耳邊傳來他的聲音:“還清了吧?！痹缟闲褋恚粗块g凌亂的一切，
我才說了那句“我不欠你了?！辈桓铱搭櫨爸莸谋砬?，逃出了門。
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那個地方的，只覺得身心都在疼。
2 請假這下項目的事應該也沒問題了吧，希望顧景州說話算話。向張總請了假，在家休息。
顧景州回到公司，才平復的怒火噌蹭上竄，她還敢先走！叫吳風打電話，
“讓林主管來公司講項目?！眳秋L打完電話，匯報:“林主管請假了，聽說是生病了。
”顧景州嗯了一聲，不再說話，一個晚上就受不了了？今天的椅子有點燙人，坐也坐不住，
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就走了出去，吳風腳步頓?。骸?顧總，
一會還有個會呢?！薄澳銈冏约洪_?！鳖櫨爸莸能囁匍_的很快。早在看項目資料的時候，
他就看到了林默的住址。車開到了樓下，卻不敢上去，是他把她弄痛了？她是不是恨死他了？
她怎么還這么嬌氣？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沒人接，再打，還是沒人接。
連著打了十來個之后，顧景州有些心慌，那女人早上一臉蒼白，該不是暈倒了吧？下車，
上樓，敲門一氣呵成。我看著突然出現在顧景州，下意識的關門。門外不停的敲門聲，
我還是打開了門。“顧總，來做什么？”我裹了裹身上的毯子，此刻真不想看見他。
“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顧景州看著昨夜還生龍活虎的人，這會半死不活的樣子，氣大。
他就那么讓她那么難受，就那么接受不了？“請假的說辭而已，我沒事。”我不想同他爭辯。
“可是你臉色很差。”顧景州追問。我不想說話，也不想招待他，太累了，我窩在沙發上。
看他自己在房間里轉悠，他很高，往那一站，本就狹窄的客廳變更小了。“還有誰住在這？
”顧景州看著雙份的東西，怒道。“你的房間在哪？”他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
看他自己轉來轉去，像隨時爆發的野獸，我帶他去我房間。“我房間比較小，委屈顧總了。
”他進來都沒地方坐?！澳隳信笥巡还苣?？就讓你住這樣的地方？
”顧景州看著這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小衣柜的房間，問道。這是一個合租房，室友去上班了，
但是我不想解釋?！傲帜x開我，你就過成了這樣？”顧景州繼續刺激我。
“不需要顧總操心?！蔽液芷届o，他生氣的時候還是嘴巴最毒。顧景州突然捏起了我的下巴，
“你這個女人一向嘴硬，不親到嘴軟，你什么都不說?！薄邦櫩?，我們已經兩清了。
”我推他。“誰說兩清了，我同意了嗎？”顧景州語氣狠戾。我看著他戲謔的眼神，
才明白：“你耍我？”“你又想單方面做主？”顧景州湊到了我臉前，
他臉上的稚嫩已經被成熟取代。“我有男朋友了?！弊蛉盏男呷?，我不想再來一遍。“哼！
”顧景州冷哼一聲?！澳阋灿信笥??！本W紅緹娜昨天還在。他說：“還不是。
”“不是什么？”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熬熌炔皇桥笥??！鳖櫨爸菡f道。“那你女朋友呢？
”我追問?！拔覜]有?！鳖櫨爸荻⒅?。我心里好受一點，昨天那種情況，
至少不是在他有女朋友的情況下發生的?！澳槹椎母硪粯印?/p>
”他把我按在沙發上：”不是有男朋友嗎，他不管你？“我語塞，不想理他。
顧景州掏出手機，扔到了我跟前，是小周發給吳風的聊天頁面截圖，
上面寫著：林姐沒有男朋友。我隨手就把手機扔到了他臉上，怒不打一處來：“你調查我，
還耍我，顧景州，你就這么恨我嗎？”“我恨你不應該嗎？林默，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顧景州眉頭緊蹙，薄唇抿成了一條縫，沖到我面前。我看著他眼里的恨意，有些無力。
“我累了，我們改天再說吧?！蔽也幌朊芨せ?都先冷靜一下吧。我回屋躺下，
昨晚幾乎一夜沒睡，渾身痛的快散架了，他卻還能精神抖擻的來跟我吵架。“顧景州，
真是欠了你的。”我不想再管他的恨意，我甚至對他產生了一絲恨意，憑什么他這般欺負我！
一覺睡醒，已經是下午了。我顧景州端著湯遞到我跟前：“即便是吵架，
也得吃飽有力氣才能吵贏?！蔽矣行@訝，他還在客廳，桌上小砂鍋還冒著熱氣：“你沒走？
”“還做了飯？”有些搞不懂他了。我喝了一口，身體不舒服，也喝不出什么味道?！敖憬悖?/p>
好喝嗎？”顧景州問。我心里一顫，沒想到他突然喊姐姐。
那個時候他會在想要撒嬌的時候喊我姐姐。我每次都會捏著他的臉喊他狼狗弟弟。
最后的結果都是喊老公才能結束。現在我只能假裝沒聽到他喊姐姐，繼續喝湯。
3 初始認識顧景州那年，我大四，他大一，那年大一迎新生，我作為學生代表，迎接新生。
報名點，一個背著雙肩包，白色T恤，小寸頭的男生，眼睛炯亮，向我問路。他個頭很高，
擋住了我前面暴曬的陽光，他看到了我胸前掛著的學生會牌子，便讓我帶他報到，后來，
問圖書館借書，問學業考試，問校園活動，還經常蹭我們教授的課。直到幾個好友起哄，
“林默，那個學弟是不是喜歡你啊。”“怎么會，他就是對咱們學校還不熟。
”我沒想過顧景州那個小子會喜歡我。而且我那時也有暗戀的校友，是我們系的男神，
他與?；ㄔ谝黄穑@份感情，我從不敢表露，只有我最好的朋友瀟瀟知道。
意外發生在畢業那一晚的散伙宴，我們班的散伙宴，顧景州非要參加，
說是要提前適應畢業季的到來。因為將要奔向不同的未來，都有著各自的未知與迷茫，
散伙宴上大家都喝多了。那天，我不知道喝了多少，只記得每次快要站不住的時候，
顧景州總能扶住我，他背著我從飯店往回走。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周邊是一片白，白色的墻，白色的床，白色的被褥，還有那個不著寸縷的人。
多希望這白是醫院的白啊，哪怕是醫院，也比現在尷尬的好。我和顧景州，在酒店，
凌亂的床，酸痛的身體，還有床單上還有點點血紅，說明了一切。
“昨天你……我……”顧景州喏喏道。我急忙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怕他會說出什么更讓人尷尬的話:“我們都喝多了，都忘了吧！”慌亂的套衣服，
那一天過的兵荒馬亂，租房子，搬家，找工作，畢業即失業的壓力突然而來。
我努力想要在城市里生存，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在一家公司做市場開發。
后來又搬了幾次家，顧景州來找過我幾次，我都盡量躲著他，那天的事，
我不知道如何面對他，有些話說出來更尷尬。習慣了他在我身邊出沒，
卻不習慣關系更進一步，只想著躲一天是一天。新工作是真的忙，顧景州也要上課，
我們好久才見一次面。有次，公司聚餐，公司有個同事借著酒勁，向我表白，他說:“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