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我去上班路上不是經過國營飯店嘛，我今天也是正常下班，誰知道在快要走到國營飯店的時候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去了國營飯店后門。
我一看這不對。
以為是敵特想要下毒，趕緊跟上。”
“什么？！
秦漫雪你膽子肥了，懷疑是敵特你還不趕緊跑，你還往上湊，你……”
“哎呀，我這不是著急沒想起來嘛。
再說了那人也不是敵特。
就是一個努力滿足身心的可憐人。”
秦漫潤眼冒蚊香圈，“那是什么人？”
秦二哥看著單純的小弟，嘆氣，摸了摸他的頭說：“別聽你三姐瞎說。”
“我三姐才不會瞎說。”
秦二哥嘆氣。
不明白秦漫雪也沒怎么照顧過他，甚至他帶他的次數都比秦漫雪多，這孩子咋就長了個姐腦。
一家子捆在一起的重量都不及秦漫雪一個。
“好好說話，他還小，聽不懂太復雜的話。”
秦漫潤聞言又鼓腮幫子了，一臉不忿道：“二哥，你別以為我小就聽不出來，你嫌棄我笨，我才不笨。
咱爸說了，你們笨，我聰明。
我肯定會成為咱家第一個大學生。”
“對，這點我贊成。”
六一年了。
如果明年秦二哥考不上大學，那就只能老實的上班了，等十四五年后，考不考大學都不一定。
但秦漫潤今年五歲，77年也才二十一，正是上大學的好時候。
“聽到了嗎？”
秦二哥再次嘆氣。
“沒準我明年就考上了呢？”
“那二哥你加油。”
“嗯嗯，二哥你加油。”
“你們……行了，別轉移話題，趕緊老實交代，不然我就讓媽出來問你，到時候媽要是拿掃帚揍你，我可不管。”
“哎呀，咱們兄妹之間的事找大人多不好。
好了，我說就是了，我悄悄跟上去，看到那個人和穿著國營飯店廚師服的人在說話，比劃幾下，廚師給了他一只油光發亮的鹵鴨。
吸溜~
不好意思，沒忍住。”
秦漫雪吸溜聲響起才反應過來自己把自己說饞了。
唉~
不怪她。
她是從富強民主的全民皆小康的時候過來的，平時肉都是瘦肉吃進肚子，肥肉丟進垃圾桶的。
她不可能饞。
對！
不是她，都是原主的鍋。
秦二哥斜她一眼，“所以你就搶了人兩條腿？”
“退，退，退。
說什么呢？
我好好的一條腿不缺，我搶他一個男同志的腿干啥，長度也不一樣啊。”
“誰說人腿了。
我是說鴨子腿，鴨子腿。”
“哦，你說清楚啊，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二哥你對人腿感興趣呢。”
秦二哥揉了揉一直跳的太陽穴，咬牙道：“秦漫雪你最好給我好好說話，不然我立馬找咱媽出來。
讓她問你。
到時候你就看你的耳朵吧。”
秦漫雪聞言立馬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看到鹵鴨，沒忍住，咽口水的聲音吵到他們耳朵了，于是絲毫沒躲的我就被他們看到了。”
秦二哥嘴角抽抽。
你都沒躲，人不瞎能看不到嘛。
“然后人為了封你的嘴，給了你兩條腿？”
秦漫雪一臉看傻子的看他，“二哥，平時別熬夜，瞅瞅，天還沒黑呢，就開始做夢了。”
“嗯嗯！”
“到底咋回事？”
“我被他們發現蹭蹭的跑過去，看著廚師搓了搓自己的手，也不說話。然后他們就明白了，給我勻了兩條鴨腿，一塊錢呢。
聞聞、聞聞。
老香了。”
秦二哥看著被打開的牛皮紙上的兩個大鴨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鴨腿，一臉不敢相信的問：“你說這只要一塊錢？”
兩個鹵好的鴨腿看著差不多有一斤的樣子。
還是鹵好的。
那鹵料、柴火不都要錢。
就要一塊錢？
咋看咋不正常。
“一塊錢少嗎？
要不是怕以后他們不賣給我，我都想給五毛的。”
秦二哥聞言一臉了然，就說不應該一塊錢，感情就是這人訛的，唉~。
這到底是有腦子了還是沒腦子啊？
怎么更加擔心了？
“下次你再去換的時候喊我一起。”
秦漫雪立馬搖頭：“不行，我們都發誓保證了，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不然一輩子沒肉吃，你可別害我。”
笑話！
壓根就沒有什么廚師好吧。
帶著他去，那不是露餡了？
“行吧，下次問問真正的價格，別總占便宜。”
“哦。”
“你們三個頭挨頭的商量啥呢？
你們媽呢？”
親爸和秦大哥進了院子就看到兄妹三個頭挨頭也不知道說啥，老二一臉老父親的樣子，閨女和個熊孩子似的一臉壞笑，忍不住開口。
“沒什么，三妹從國營飯店買了鴨腿。”
“鴨腿？
昨天不是剛吃的烤鴨嗎，咋又買鴨腿？
捅了鴨子窩了？”
秦大哥聽到鴨腿疑惑道。
秦漫雪聞言直翻白眼，“大哥，我倒是想，可沒有鴨子窩讓我捅啊，今天是我上班第二天，我買點葷菜慶祝我順利上夠兩天。”
秦爸聞言樂了。
“你找到工作你媽割肉慶祝你找到工作，昨天你自己買烤鴨慶祝你第一天上班，今天又買烤鴨慶祝你上夠兩天。
那明天是不是得慶祝你上滿三天。
上夠六天再慶祝一星期圓滿？”
秦漫雪沖著秦爸豎大拇指，“不愧是我親爸，就是懂我。”
“我看你就是饞，你存的那點錢怕是沒了吧？
你買的肉咱家一起吃的，回頭讓你媽再給你拿點錢，大姑娘了，手里不能空，還有啊缺啥和家里說，可別向外人伸手，尤其是男同志。”
秦爸看著已經是大姑娘的閨女，心里酸酸的，當初孩子出生的時候那么小一個，如今都要能嫁人了。
唉~
“不用，我有錢，等沒有了再問你和媽要。”
“有啥有。
你我還不知道，狗窩里放不了剩饃的人，喏，五塊，省著點花，家里不缺吃喝，你別總往家里買肉。”
秦媽板著臉從廚房出來，掏出五塊錢遞給她。
秦漫雪呲牙。
她也有人給錢了。
但是她不能要。
“媽，我真的有，不用你給。
不信？
看看，看看，五十塊呢。”
秦媽看到五張大黑十臉一變：“秦漫雪，老實交代這錢你是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