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聽到消息，第一時間感應了下腦中的書冊。
他幫助葉天南診斷的那欄，居然在閃爍個不停，似乎隨時都要消失。
皺了皺眉，他當機立斷，叫住了對方。
“葉小姐，我和你去。”
火燒眉毛的葉靜回頭瞧他，本想拒絕，可是想起當初在宴會上，陳凡展現的種種，她忽然目光一閃，重重點頭。
“走！”
重新坐上車，葉靜一路將油門踩到底，很快就來到了錦城三甲醫院。
下車時，陳凡掃了眼醫院前方的停車場——奔馳、賓利、保時捷，全部都是豪車。
但陳凡關注的并不是車輛的價值，而是那些車上的車牌。
如果他沒記錯，有那么幾個熟悉的車牌號，是當今醫學界翹楚的專用號碼。
這類車甚至在華國行駛中享有一定的律政傾斜和優先級，足以見得其主人的社會地位。
然而，這個發現卻反倒叫陳凡眉頭緊蹙。
聚集了如此多的大人物，只能說明葉家家主的病況并不樂觀。
但他清楚這不是閑嘟囔添堵的節骨眼，沉默著沒說什么，跟隨者火急火燎的葉靜沖進了醫院。
“為什么不讓我進去！”
急診手術室外，葉靜焦躁的質問醫護人員。
陳凡并不意外他們見不到葉天南，也清楚這位葉家大小姐平時不是個刁蠻任性的人，只是現在關心則亂。
抬手攔下了情緒略微失控的葉靜，陳凡上前：“這位是葉靜葉小姐，患者的直系親屬……請問患者狀況怎么樣了？是不是有專家會診？”
那名看護人員意外的打量了陳凡一眼。
他怎么知道會診？
不過清楚了葉靜的身份，他還是耐心的寬慰兩句：“患者已經陷入重度昏迷，不過我們正在極力控制病情，請家屬放心。”
“會診剛開始，葉小姐，我帶您過去。”
幾分鐘后。
會診室內，氣氛凝重。
陳凡沒有猜錯，此時這個不算大的三甲會診處，已經聚集了國內不少頂尖的醫師跟專家。
幾位國內頂尖的腫瘤科、肝膽外科專家圍坐在長桌旁，投影儀上顯示著葉天南的CT影像——胰腺部位有明顯的占位性病變，周圍血管受侵，情況極為棘手。
“葉先生的胰腺癌已經進展到晚期，腫瘤侵犯腹腔干動脈，手術切除風險極高。”
一位頭發花白的教授推了推眼鏡，語氣沉重。
“可以考慮化療聯合靶向治療，但預后……”
另一位專家搖了搖頭，未盡之言不言而喻。
葉靜站在一旁，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泛白。
她當然清楚這些專家說的幾個細節，盡管腫瘤科不是她的專業，但光從這些專家的表情中，已經讀出了絕望。
就在眾人沉默之際，陳凡忽然開口：
“如果手術切除聯合術中放療，再輔以免疫治療，或許還有機會。”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波瀾。
所有專家的目光齊刷刷轉向他，有人皺眉，有人面露不屑。
一個年輕人，怎么敢在這種場合質疑權威？
“你是誰？”
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腫瘤科主任冷冷問道。
“陳凡。”
他神色平靜，目光卻沉穩如淵，“葉先生的病情確實復雜，但并非完全無解。”
“呵，年輕人，你知道胰腺癌的五年生存率是多少嗎？晚期患者，手術根本——”
“我知道。”
陳凡打斷對方，語氣篤定，“但葉先生的腫瘤雖然侵犯血管，卻尚未完全包裹，如果采用精準剝離技術，配合術中放療殺滅殘余病灶，再以PD-1抑制劑激活免疫系統，完全有可能控制病情。”
他的話語條理清晰，甚至提到了最新的免疫療法，這讓幾位專家微微動容。
葉靜猛地抬頭，眼中燃起一絲希望：“陳凡，你說的是真的？”
“真個屁！”
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音插了進來。
蔣文不知何時推開的門，就靠在門口，抱著肩膀。
“你這個方案根本就是紙上談兵，不可能完成！”
蔣文冷笑，“光是精準剝離一條，就需要頂尖的外科團隊配合，眾所周知，要找就得去海外。”
“葉叔叔的病還能撐多久？嗯？只怕你們組好了團隊，他老人家早就……”
啪！！
蔣文話沒說完，葉靜已經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
“靜靜，我……”
蔣文自知失言，卻又不敢跟葉靜發火，只能全算在陳凡頭上。
他轉過頭，咬牙怨毒的盯著陳凡，口中的話卻是道貌岸然。
“靜靜，我也是為了陳叔叔好，他的狀況正在惡化，現在可不是鬧著玩的時候！”
“這廢物連手術刀都拿不了，能懂什么外科？你可不能上他的當啊！”
“如果按我說的，保守治療，興許能讓叔叔多撐些時日，可萬一聽那廢物的，手術出了意外……”
盡管明知這小子在針對陳凡，可葉靜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確戳在了她最擔心的點上。
帶著些許為難，葉靜轉頭看著陳凡，目光復雜。
那眼神像在求證，又像是希冀著什么。
對十幾秒，陳凡將視線從那對如水的眸子上挪開。
最終放在了蔣文那張英俊卻市儈惡毒的臉上。
他淡淡開口，聲音平緩卻有力：“所以按照你的意思，頂尖外科團隊只能找海外的，我華國就湊不出來了？！”
“陳凡，你少給我扣大高帽子！”蔣文絲毫不怵，“事實就擺在這里，國內的醫療水平和團隊素養就是沒有海外團隊先進，有什么不能承認的？”
“我們是醫生，一切要以人命為優先！而不是爭什么意氣！！”
他很擅長講話扯大旗，這段話其實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聽到在場個個專家耳中，依舊無比刺耳。
他們個個臉色鐵青，卻又不好反駁。
看得出，其實他們心底都是認同蔣文說法的。
陳凡朝他點了點頭，然后轉過身，看著那群面色屈辱的專家。
“那好，我陳凡今天就將話撂下，我華國國內，照樣能湊出頂尖的外科團隊，而且葉先生的手術，在場的這些人，足夠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