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滕大偉再也不敢囂張，對方東明更是刻意巴結，對馮堯也是客氣得很。
姜莎莎越發看不慣滕大偉的嘴臉，心里生悶氣，也不怎么說話。
徐躍華則是高興得很。
馮堯本來就是他的分管副局長，如今又有方東明這層關系。
徐躍華距離科長之位,似乎越來越近了。
后半場酒，喝得很和諧，賓至如歸。
第三天。
竹水市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竹水師范學院失蹤一名女大學生，名叫蘇慧珊，已經好幾天了。
蘇慧珊的家人自然不肯善罷甘休，發動整個村的人幾乎都來了，堵在了竹水師范學院門口。
事情，不是這么簡單。
蘇慧珊已經死亡，尸體是在商河中被找到的。
在河里泡了好幾天，更是一絲不縷，身上還有被虐的傷痕，死前應該是遭受過性侵。
刑偵支隊早就立案了，也展開了調查，得到了一些信息。
有目擊者證明，蘇慧珊是跟室友一起外出的。
但室友回學校了，蘇慧珊沒回來。
刑偵支隊將那個室友帶回去問話，她扛不住壓力，交代說是將蘇慧珊介紹給了潘健。
后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她就全都不知道了。
齊紅衛的辦公室。
秘書長曹元廣匯報完這件事情之后，又看了一眼齊紅衛的表情，又加了一句。
“這個潘健，是書城區潘區長的獨子。”
齊紅衛聽了，雙眉緊皺，沒再說什么。
但是，案情的調查情況，已經被有心人給泄露出去了，更是傳到了蘇慧珊的家人耳中。
所以，蘇慧珊的家人，以及同村的，全都被惹怒了。
他們集體來到竹水師范學院門口，要求校方交出殺害蘇慧珊的兇手。
他們這樣做呢，也能說得過去。
我們把孩子送到你們學校了，現在孩子出事了，你們校方不能不給一個說法吧。
校長只能向竹水市公安局求助。
公安局也派人過來維持秩序。
但警察也不好下狠手將他們驅趕走。
雙方就僵持住了。
一邊是足足一百多號人，義憤填膺。
一邊是竹水師范學院，還牽涉到書城區區長的獨子。
這事不小啊。
所以，公安局長倪大勇便趕緊給曹元廣打了電話，請他代為向齊紅衛匯報。
齊紅衛空降竹水市，其實是帶著政治任務來的。
竹水市的營商環境，在漢東省絕對是倒數第一。
這里的大小官員，甚至于科員，但凡是有一點權力的，就像是一個個的餓皮虱子，各種吸血，喂飽自己。
外地的商人，不敢來竹水市投資。
省級的企業和公司，不敢在竹水市開分公司。
這里的病人，鼓著錢包進來，癟著錢包出去。
這里的學生家長，也都是苦不堪言。
這里的各行各業，似乎都充斥著濃濃的貪腐氣息。
竹水市的老百姓，生活得很壓抑。
可這里的官官相護格外嚴重，交織成一張大網，排斥著外來的任何介入力量。
當然，也有一些領導干部，并沒有同流合污，但卻是不敢發言。
要么隨波逐流。
要么夾著尾巴做官。
跳樓的何同順，就是一個外來干部。
何同順的手段不夠高明，定力確實也不行，被對方算計了。
但從今天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公安隊伍的內部，還是有正義之士的。
不然的話，只要公安層面處理及時，定一個失足落水的結論，再不讓死者家屬看到尸體，以及賠償到位，這事就過去了。
可是，輿論發酵了，這件事情就蓋不住了。
如果公安再強行處理，一旦激怒死者家屬，事情就會越鬧越大。
所以，倪大勇才會托曹元廣向齊紅衛匯報。
不然的話，哪怕是死者家屬在市政府門口鬧事，只要能及時驅離，這事都根本不會傳到齊紅衛的耳朵里，除非是死者家屬攔車告狀。
齊紅衛來到窗口，點上一根煙，幽幽嘆了口氣。
手中無人可用，是齊紅衛目前最大的短板。
就說市政辦秘書一科吧。
科長剛剛提拔，科長之位就空出來了。
副科長方東明，以及四個科員？
齊紅衛都不知道底細，不敢相信。
秘書長曹元廣？
更是一個老滑頭，齊紅衛自然更不敢相信。
所以，現在齊紅衛最缺的，就是一個能讓他真正信任又有強大能力的秘書，幫他扭轉竹水市的被動局面。
馮堯，顯然是最合適的待選人員。
只不過，馮堯這個最合適的市長秘書，還暫時到不了位。
曹元廣剛走，方東明就來了。
“齊市長，這是您明天的發言稿，請您審閱一下。”
齊紅衛收起心神，從方東明的手中接過發言稿。
說實在的，齊紅衛對方東明的文筆有點不滿。
尤其是看過馮堯的那個數據分析報告之后。
但是，今天……
齊紅衛只是看了開頭的兩段，立即抬起頭來。
“小方，這才幾天，你的文筆進步好大啊，簡直是判若兩人。”
方東明臉一紅。
“不瞞齊市長，是馮堯指點我的。”
齊紅衛微微皺眉。
“這稿子是他幫你改的？”
“但是，我看過他寫的那個數據分析報告，文筆明顯比這強得多。”
方東明急忙解釋了一下。
“齊市長，您誤會了。”
“我是將以前給上一任劉市長寫的稿子交給馮堯幾份，他看過之后，給我提出了一些意見，我就應用在了這次的發言稿上。”
齊紅衛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臉色一緩，點了點頭。
“知己之短，學彼之長，孺子可教。”
“對了，馮堯最近的狀態怎么樣？”
方東明明白齊紅衛的意思。
“我覺得還行，對于市里對他的原地提拔，馮堯沒有任何的牢騷。”
齊紅衛問：“你確定？”
方東明點了點頭。
“應該確定。”
齊紅衛深深望了方東明一眼，淡淡說道：“你應該聽說了，我曾經在市長會議上提過，讓馮堯來秘書一科當科長。”
“齊市長，恕我直言，我覺得馮堯才是秘書一科最合適的科長。”
齊紅衛饒有興趣地問道：“小方，你這話怎么說？”
方東明遲疑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
“本來，我對科長的位子也是有過想法的。”
“但我跟馮堯聊過之后，就不再有這樣的想法了。”
“馮堯教給我兩個辦法，讓我轉告齊市長，說是能夠幫助齊市長快速打開被動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