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沈昕悅自然沒傻到，把上門挑釁沈寧的事，朝陸明譯訴苦。
然而陸明譯卻不知從何處得到了這個消息，當晚，就攜著滿身怒意，破開了沈昕悅的房門。
“誰給你的膽子，去傷害寧寧？”他猛地抓住沈昕悅的脖頸。
窒息感涌上腦海，沈昕悅又驚又懼，下意識哭了出來。
可眼淚朦朧中，對面的陸明譯卻沒有半分憐憫，看向她的眼神全是憎惡。
“夫君，我只是太愛你了......”沈昕悅漲得滿臉通紅，聲淚俱下，“我才是將軍府的嫡女，我們本應幸福美好地永遠在一起！我只是看不慣，沈寧搶走我的一切，有什么錯！”
陸明譯眼底驟然浮出狠戾，他剛松開手，“啪”地一巴掌就將沈昕悅扇倒在地。
“事到如今，你竟依舊不知悔改！”陸明譯悲憤不已，“從前是我誤信了你的鬼話，才讓寧寧這么好的女孩和我錯過終身，現在你有什么臉和我說永遠？”
沈昕悅臉上火辣辣刺痛，她驚魂未定地大喘了幾口氣，看著陸明譯狠戾的模樣，忍不住害怕。
“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夫君，你原諒我吧，求求你......”
沈昕悅再也沒有了曾經的架子，跪在陸明譯身前，磕了幾個頭。
“哥哥已經不要我了，若是沒有夫君，我在這世上就再無立足之地了......只要夫君能原諒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陸明譯忽然笑了笑：“......什么都可以？”
空氣靜默了片刻。
沈昕悅仰起頭，只覺得一股令人膽寒的感覺，沿著脊背爬上腦海。
“那就把你對寧寧的傷害，全部彌補回來吧。”陸明譯冷聲道，“我今日特意進宮問了，太醫院新招藥人的名額，還差幾位，便代你填了名字。”
他勾起沈昕悅發顫的下巴，眸光冷沉：“當初是你說，將沈寧送去當藥人，可以讓她學乖懂事。如今你犯了錯，是不是也應同樣處置？”
沈昕悅的腦海中“轟”地一響。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沈寧身上無數蜿蜒可怖的傷痕，以及太醫院對藥人的殘忍手段。
沈寧自小習武，都險些承受不住，而她這樣嬌弱的身軀，進了太醫院，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
“夫君，從前是我心思歹毒......我對不起姐姐！”劇烈的恐懼之下，沈昕悅用力扇自己巴掌，左右開弓，不一會兒就將她曾經最呵護珍惜的小臉，打得通紅發脹，“夫君，原諒我......”
然而陸明譯卻沒有給她機會，揮了揮手，任憑小廝將沈昕悅拖下去。
哭求聲漸遠，沈昕悅被拉過門檻，神情陡然變得猙獰起來。
“陸明譯，你這個懦夫！要是沒有你的默許和縱容，我豈能這么輕而易舉地陷害沈寧！”
她口不擇言起來，“你口口聲聲說愛她、要娶她，可說到底，傷害她最深的人，就是你！就是你！”
陸明譯霎時愣在了原地。
剎那間，排山倒海般的愧疚感，如同千萬根銀針，瞬間扎穿了他的心臟。
沈昕悅說的沒錯，沈寧受到的所有傷害，背后都是他在縱容。
是他心安理得地享受她蜜糖般的愛，卻回報以砒霜。
這份歉疚，他永遠無法回避。
無論多少遲到的愛，都永遠無法彌補。
陸明譯猛地抱住頭，蹲下身，情難自禁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