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侍衛上前,太醫趕忙跪在地上叩頭大喊。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裴清漪神色陰郁的看著他:“那你說,駙馬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他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
太醫咽了口口水,大氣都不敢喘。
“回稟公主,駙馬此乃……此乃木儡,因突發心疾導致陷入沉睡?!?/p>
“那駙馬何時能醒?”
頓時,太醫大汗淋漓。
裴清漪鳳眸微瞇,聲音也帶著壓迫:“駙馬何時能醒?”
太醫顧不得額頭的汗,匍匐的跪倒在地。
“公主,此病乃百年罕見,具體情況需要根據不同情況因人而異,至于駙馬何時能醒,是……是無法預測的。”
“可能半月,也可能半年,更有可能……五年、十年?!?/p>
太醫汗如雨下,心里的緊張更甚。
裴清漪冷冷地盯著他,像是要將他看穿一般。
太醫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只是伏在地上聽候發落,心臟猛烈地跳動。
就在他覺得自己要死時,裴清漪冷冷吐出一句。
“滾出去!”
“謝公主。”
太醫連忙行了一禮,連滾帶爬的退出門外。
裴清漪怔怔的站了一會兒,又將地上的念珠一顆一顆撿起來,才叫來管家吩咐。
“把駙馬和黑棺一同抬去祠堂守著,再派人去崔府通知一下,就說……駙馬去世了?!?
管家一驚,但面上不顯分毫。
“是!”
饒是剛剛在門外各種猜測,他也沒想到駙馬竟然突然沒了。
但他不敢多想,立馬派人將黑棺抬去后院祠堂,又派人去崔府傳話。
裴清漪沐浴更衣換了一身道袍,她在祠堂前點燈誦經,為崔翊寒祈愿一整晚。
大夏有令,家中逝去之人不得久放,避免有心之人制造巫蠱之術。
駙馬去世的事,皇帝也得了消息。
皇帝踏著寒露來了。
皇帝和裴清漪算是姐弟,兩人年少同在山上修行。
那時候,皇帝體弱多病在山中修養,裴清漪作為最年輕的法師常常為他祈福。
看著祠堂前的裴清漪,皇帝忍不住勸說:“清漪,人死不能復生,既然人已經不在了,就好好為其準備后事。”
“生前沒讓他如愿,死后也該讓他安息,他若留下什么遺言便按他說的去辦,也算彌補一二?!?/p>
他雖然能理解裴清漪的悲痛,但是逝者也要盡早處理了才行。
昨夜他聽了太醫的話,裴清漪竟想將人一直留在府里,這按照律法是絕對不行的。
裴清漪沒說話。
她像是一座雕塑,就那么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皇帝嘆了口氣,給崔翊寒上了炷香,又陪著裴清漪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剩下的選擇,就要交給裴清漪自己了。
情字難關,唯有自破。
皇帝走后,裴清漪的表情出現幾分松動。
她悲傷的看向黑棺,一字一句像是承諾,又像是誓言。
“翊寒,你既然不愿入祖墳我們往后便一起葬在北陵山洞吧,從前是我對不起你,以后我都聽你的話。”
“我們往后一起做一對地下鴛鴦好不好?”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崔翊寒對她的懲罰。
她要贖罪……
沒多久,崔家的人也到了。
她去前廳招待,但崔父崔母的態度都很平淡。
彷佛死的人不是他們的兒子,她們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只是客套的問了幾句。
“公主,翊寒已經是您的駙馬,他的事情您看著辦就行,我們沒什么意見?!?/p>
轉頭對著崔子卿卻是噓寒問暖。
白月光的光環褪去,裴清漪才發現崔家人對待崔翊寒和崔子卿的兩種態度。
明顯,他們全都偏愛崔子卿。
猛地,心頭刺痛,她想起自己曾讓崔翊寒讓一讓崔子卿。
那時候,崔翊寒肯定很失望吧。
等送走崔家父母后,崔子卿卻并未離開,而是走到裴清漪身邊。
“公主,往后哥哥不在了,我會常來看你的,你也不用再替我擔心哥哥會妨礙我的幸福了。”
想到之前種種誤會,裴清漪不想理他。
正準備下逐客令的時候,,一個丫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公主,大事不好,祠堂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