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哥一陣唏噓,看著崔翊寒眼神也多了幾分同情。
“翊寒,往后我便是你的家人,我也是孤家寡人一個,以后就我們兩人作伴。”
他忍不住講述自己故事,崔翊寒一樣的苦命人。
王哥并不是本地人,他原本是揚州人。
早些年娶了一個女人,夫妻還算恩愛,但妻子不慎染了癆病去世。
妻子去世后不到半年,,母家為了給他弟弟娶妻,就想要將他賣給一個有斷袖之癖的老鰥夫換錢。
他說過給家里拿錢,父母卻仍舊不依,非要讓他去陪那個老鰥夫。
王哥打聽過,旁人都說:“那老鰥夫是個火坑,萬不能跳進,他的上一任男寵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而且他為了錢,還會滿足一些特殊癖好的人與人換男寵。”
自此,王哥的心徹底死了。
為了活命他就從家里逃了出來,一路逃到周莊,暈在了柳公子的鋪子前。
柳公子見他可憐,給他一些吃食,還讓他留下再來做了打鐵匠。
雖孤苦一人,卻也活的自在。
崔翊寒沒想到王哥竟也和他一樣,是從家里逃出來的。
只不過,他們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他忍不住感嘆,這世間多有不公,掌權者用各種條條框框將無權者束縛。
而上位者卻可無所顧忌。
可笑,可悲……
尤其是世家大族的人,一言一行都需恪守遵規,否則便是不孝,沒有禮教的野孩子。
可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想到曾經在京城的那些日子,崔翊寒舒了口氣。
還好,還好,一切都過去了。
往后,是他鮮活的人生。
為了感謝王哥給自己介紹做打鐵匠的活計,崔翊寒邀請了王哥晚上來家里吃飯。
“王哥,感謝你幫我找房子,還給我介紹了賺錢的門路,今晚你別做飯了,來我家吃吧。”
王哥嘗過一次他的手藝,比周莊的大廚還要好。
他也不推辭,連忙應聲。
“好嘞,晚上我就過來。”
邊說邊走,話說完也走到了家門口,兩人各自進了家門。
崔翊寒放下手里的東西,又去外面的小攤販上買了幾兩豬肉一些青菜,還有一只雞、幾斤板栗和一條魚。
他準備做一個板栗燒雞,清炒時蔬和清燉金鉤翅,再來個鮮魚湯。
忙碌一下午,轉眼就到了天黑。
鍋里剛飄出香味,王哥就過來了。
“我先說,我可不是饞嘴,我是想著過來幫幫忙的,不然全讓你忙活了我也過意不去。”
崔翊寒沒多說,笑著讓他端菜。
飯菜端上了桌,王哥喝了口魚湯,感覺嘴巴都要給鮮沒了,忍不住連喝兩碗。
崔翊寒忍不住攔著他:“王哥快別喝了,嘗嘗其他的。”
王哥不好意思的夾了塊雞肉,又香又嫩還帶著板栗的清香。
他忍不住連連贊嘆。
只是吃到一半時,他忍不住看向崔翊寒。
“翊寒,你可知京城那個第一才子崔翊寒?”
崔翊寒心里一緊。
“王哥怎么突然問這個?”
難道……王哥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王哥卻說:“只是想到你與他同名同姓,又是京城來的,想問你有沒有見過他。”
“不過我覺得說不定你比他還厲害,又會做飯又會打鐵,他們那些京城貴公子指揮爭些虛名頭,若是出來討生活說不定還不如我們。”
崔翊寒松了口氣,笑著搖頭。
“我沒見過,也不知是什么模樣,不過能做到京城第一大抵也是不錯的人。”
離京時,他沒打算改名。
世間之大,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他倒也不怕。
不過當初他為博得京城第一才子的名聲,付出的時間和精力遠比常人想的還要多。
他每日里都要與時間賽跑,用刻鐘來算,除了琴棋書畫他還要學茶藝、騎馬、射箭……
沒有自由,更沒有自我,從小到大的每一件是都像是走流程一般。
甚至連睡覺的時間都嚴格把控。
只因他是清河崔氏的嫡長子,不能丟了世家大族的臉面。
但他是人,不是木偶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