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村,傅家。
“你說什么?樓玉那個小賤人哪來的那么多錢?”
聽聞樓宿雪又是置辦東西,又是給里正家和傅小雨家送布匹點心的,躺在床上的劉翠蘭就氣的面容一陣扭曲,恨不得現在就弄死樓宿雪。
傅卓華看著床上的母親,“許多村民都親眼看到了,怕是不出幾日就會傳到木柳村去,到時候樓家的人肯定會來找樓玉。”
“他們敢,樓玉可是賣給我們家的,和他們樓家有什么關系,樓玉那個小賤人的東西全都是我們傅家的,樓家那群不要臉的東西,要是敢來我抓花他們的臉。”
劉翠蘭哪怕手臂不能動,戰斗力依舊驚人,愣是罵了半天都不帶喘的。
“行了,你在這里罵有什么用,他們又聽不到。”傅海從外面走進來,臉色難看的一屁股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只要一想到那一馬車一馬車的東西往樓宿雪家里拉,傅家人就難受的食不下咽,原本這些東西都能是他們的,可因為他們將人給趕了出去,這些東西就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這讓他們心里如何好受。
傅卓華突然開口道:“父親,娘,你們說樓玉手里的錢會不會朝廷給傅行淵妻兒的撫恤金。”
劉翠蘭和傅海眼睛同時一亮,對視一眼,劉翠蘭立刻對傅卓華道:“你去找里正問一問,若真是傅行淵那個賤種的撫恤金,那也就有我們的一份兒,可不能白白便宜了樓玉那個小賤人。”
“好,兒子這就去。”
傅卓華到里正家時,里正一家正在吃早飯,見到傅卓華來里正的目光閃了閃,立刻便猜到了他來干什么。
里正臉上倒是沒多少變化,“卓華啊!你怎么大中午的過來了,應該還沒吃飯吧!要不要吃點。”
傅卓華看了一眼里正家的飯菜,都是一些在普通不過的家常菜,連點油水都沒有,還不如他們家自己做的。
他還以為樓宿雪那個小賤人給里正給了多少好東西,原來也沒多少嗎?
這樣也好,這些可都是他們傅家的,可不能便宜了里正一家子。
“里正叔,我就來問問我二弟戰死沙場,朝廷可有補償?”
“補償?沒聽說啊!”
里正疑惑,起身去翻朝廷最近發下的邸報,上面也沒有要補償傅老二這一批戰死將士的任何信息。
“沒有。”里正搖了搖頭。
傅卓華不信,一把奪過里正手里的邸報翻看了起來,“怎么會沒有,不可能啊!難不成我猜錯了。”
里正目光冷了冷,沒有開口。
傅卓華翻看了全部的所有邸報,發現確實沒有任何關于補償的事,那樓宿雪手里的銀子是哪來的,總不能是他自己賺的吧!
想不明白,傅卓華連跟里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直接離開了。
傅卓華離開后,里正立刻讓自家大兒子去將這件事告訴樓宿雪,這家人怕是又在打著什么壞主意。
樓宿雪聽完傅長明的話,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他還怕傅家人不作妖呢!只有他們主動跳出來搞事情,他才好直接將人按死,這里畢竟不是強者為尊的修仙界,而是以律法為準的凡俗界。
他倒不是沒想過直接帶著小包子離開這里,可根據他從原身的記憶了解,這個大昭對戶籍管控非常嚴格。
只要出青平縣就需要路引,沒有路引你那里都去不了,而且沒有路引一但官府發現,你不僅要蹲半個月大牢,最后將你遣返回原籍。
最主要的還是他和小包子的戶籍,都落在傅行淵名下,傅耀祖那個老東西雖然讓傅海和劉翠蘭將他們父子趕了出去,甚至代替傅行淵給了原身休書,可戶籍他們卻一直沒動。
尤其是小包子的戶籍,里正之前不是沒跟原身提過將他和孩子的戶籍遷出來,可傅耀祖一口就拒絕了,說什么也不愿意將小包子的戶籍遷走,只愿意遷樓玉一個人的。
原身看不明白,可樓宿雪卻從記憶中看的清楚,劉翠蘭雖然總是嘴上嚷嚷著小包子不是傅行淵的孩子,其實心里比誰都清楚小包子就是傅行淵的孩子,所以根本不可能讓他帶著小包子獨自立戶。
也因此,原身這半年來一直沒能和傅家徹底脫離關系,因為他舍不得孩子。
樓宿雪的眼眸微冷,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淡笑的模樣,“麻煩長明大哥跑這一趟了,這是一些點心和糖果,你拿回去給孩子吃。”
傅長明連忙拒絕,“這怎么好意思,你昨天就已經給我們送了許多東西,我怎么還能在要你的東西,這些東西你留著給崽崽吃。”
“長明大哥這么說就見外了,我這些年若不是里正叔和你們照顧,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回了,這點兒東西也不值幾個錢,而且我家里還有,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傅長明推脫不了,最后還是提著點心回去了。
傅長明走后,樓宿雪的臉色就徹底難看了下來,直到小包子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樓宿雪才轉身回屋。
“爹爹。”
“崽崽醒了,還要不要再睡一會兒。”樓宿雪在床邊坐下,揉著小包子的腦袋。
“爹爹一起睡。”小包子眼睛都沒有完全睜開,小手卻準確的抓住樓宿雪的衣服不松手。
樓宿雪無奈,“好,爹爹陪你一起睡。”
等小包子再次睡著之后,樓宿雪立刻睜開了眼睛輕手輕腳的下床,去了放著昨天買回來的那些藥材的屋子。
除了有靈氣的藥材可以直接吸收里面的靈氣,其他藥材他都是用不同的藥方購買的,就是為了能夠湊足洗經伐髓的藥材。
雖然都是一些凡藥,但對現在的自己夠用了。
樓宿雪很快便將他需要的藥材全部挑了出來,整整二十副藥全部都被他放到了一起,直接用大鍋一起煮了。
這藥是用來泡的,一兩副自然不夠用。
很快,藥味就傳遍了整個屋子,那些隱藏在暗中的老鼠立刻被刺激的皺起了鼻子。
整整一個時辰,這些藥才熬好,樓宿雪拿出了新買的浴桶放進一唯一間完好的屋子,也就是放那些藥材的屋子,將藥汁全部倒入浴桶。
樓宿雪還沒來的及泡,睡飽了的小包子就醒了,沒在床上看到他,鞋也沒穿就噠噠噠的跑了出來找他。
“爹爹,爹爹,你在哪兒啊?”
聽到小包子帶著哭腔的聲音,樓宿雪連忙打開門走了出去,抱起沒有穿鞋的小包子,“怎么出來也不穿鞋。”
“爹爹不在,崽崽害怕。”
小包子緊緊摟著樓宿雪的脖子,一臉的委屈。
“是爹爹不好,嚇到崽崽了,爹爹保證,以后崽崽睜開眼睛肯定能看到爹爹,好不好。”
“好。”
樓宿雪給小包子穿好衣服和鞋襪,將人洗漱收拾了一遍,這才讓他在院子里玩兒,餓了就吃點點心,自己去泡藥浴。
不過在他泡藥浴期間,小包子總是隔一刻鐘就要推開門看一眼,確定爹爹還在不在。
當小包子再次推開門時,樓宿雪額頭上都是冷汗,整張臉蒼白的沒有血色,搭在浴桶邊沿的手臂青筋凸起,指甲甚至在浴桶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抓痕,可見他此刻正在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小包子沒有打擾樓宿雪,只是一臉擔心的看了片刻,又關上了門去了院子里。
只是這次小包子并沒有去玩兒,而是去了他們睡覺的屋子里去翻糖果,然后就捏著一顆糖果噠噠噠的再次朝著樓宿雪泡藥浴的屋子跑去。
嘎吱……
老舊的木門發出刺耳的響聲,小包子站在浴桶邊上這才發現自己根本夠不到爹爹,便將糖果放到一旁跑出去將自己的小凳子搬了過來,踩著小凳子這次能夠得到爹爹了。
“爹爹痛痛,崽崽呼呼,次糖就不痛了。”
小包子一邊呼氣,一邊將糖往樓宿雪的嘴里喂。
樓宿雪此刻已經痛到意識模糊了,這具身體到底太脆弱了,經脈也堵塞的厲害,哪怕只是凡藥都讓他差點沒堅持住,還好他的意志力夠強。
順著小包子的手吃點糖果,嘴巴里甜絲絲的,仿佛一瞬間甜到了心坎兒里,就連渾身的疼痛都緩解了不少。
“好了,吃了崽崽的糖果,爹爹不痛了,崽崽去外面玩兒,這里危險。”
小包子還太小,接觸這些藥他的身體會受不了。
“好。”小包子乖乖點頭,拿著自己的小凳子一步三回頭的去了院子里。
樓宿雪整整泡了半個時辰,直到后面他的身體再也感覺不到痛,身體也吸收不了這里面的藥力才出來,這五靈根的資質若是不洗經伐髓,踏入筑基期都困難,以后他還需要尋找更好靈藥才洗經伐髓才行。
將浴桶里的藥汁倒掉,樓宿雪又洗了一個澡這才去做飯。
泡完藥浴后,樓宿雪覺得他的身體都暖了起來,比之前更是強了不少,不會再走幾步就氣喘吁吁了,而且這具身體內的那些陳年暗疾也都好了大半。
整個人都比以前輕盈了好幾倍,體內堵塞的經脈也都疏通了,感受周圍的靈氣也更加明顯了,今天晚上他剛好可以試試引氣入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