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接下來的整個晚上,周柏言都以身體不舒服為由,一直坐在沙發(fā)上。
他看著阮星憂彎下身子,專注地為自己整理褲腳。
看著她手持酒杯,在人群中自如穿梭,接受眾人的恭賀。
看著她每隔一會兒便會回到自己身旁,貼心地遞來一些美味的佳肴……
盡管在表面上,這一切都如同往年那般如出一轍。
可只有周柏言心里清楚,現(xiàn)在的她實(shí)則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晚上九點(diǎn)整,這場精心準(zhǔn)備的宴會也終于迎來了最高潮的部分。
一個高達(dá)五米的城堡造型蛋糕被工作人員緩緩?fù)屏松蟻恚钚菓n牽起周柏言的手,走到聚光燈之下。
在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中,阮星憂親自呈上了他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
那是一份文件。
面對現(xiàn)場賓客的猜疑,阮星憂朗聲宣布。
“今年結(jié)婚五周年的禮物,是我所持阮氏集團(tuán)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我將全部轉(zhuǎn)讓給阿言。”
“從今日起,阿言就是阮氏集團(tuán)真正的掌權(quán)人,以后,我就只是一個替他打工的下屬。”
話音剛落,全場嘩然。
任誰也不會想到阮星憂竟會為了周柏言做到這個地步,紛紛感慨不斷。
“我靠,阮總真是一點(diǎn)退路都不留啊!這得多么愛她阿!”
“周柏言是不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阿,這輩子才能遇到這么好的老婆啊!”
在場的眾人在這一瞬間無一不在羨慕著周柏言。
可身為主人公之一的他卻神色平靜,動作更是無比干脆地拿起筆,想也不想便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他身上的種種的異樣,還是被阮星憂察覺到了。
因?yàn)橐酝看嗡退Y物時,周柏言臉上都會洋溢著甜蜜幸福的笑容,像這般冷淡的神情,實(shí)屬罕見。
阮星憂心中陡然掠過一絲慌亂,剛打算問問他為何不開心,是不是這份禮物他不滿意,周柏言卻先一步說道。
“感覺有點(diǎn)悶,我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
離開宴會廳后,他來到了會場外一個極為巨大的噴泉水池旁。
周柏言抬頭望著天空中無盡的星空,他那原本沉悶的心也在此刻舒緩了下來,
走著,走著,他便也有些累了,剛找了個地方坐下,便看見了正朝著他走來的陳承允。
興許是這次阮星憂為周柏言所準(zhǔn)備的驚喜讓他徹底破防,他也徹底撕破了臉,再也不裝了。
“周柏言,明明上次我打給你的那通電話,你聽見了。”
“可為什么你既然已經(jīng)聽到了,卻仍能忍住不質(zhì)問,也不離開,還要繼續(xù)舔著個幣臉待在阮星憂身邊呢?”
“是,沒錯,我承認(rèn)今天阮星憂為你所準(zhǔn)備的驚喜確實(shí)夠大,但這不過是她和在一起后,心里愧疚在作怪罷了!”
“如果她真的愛你愛到骨子里,那她就根本不會再瞧我一眼。”
“我也不裝了,我跟你說實(shí)話,她已經(jīng)和我上了上千次床了,你明白這數(shù)字代表什么嗎?”
“這意味著在你不知情的時候,我們倆個幾乎無時無刻不廝混在一起。”
“這意味著,無論是什么姿勢,什么玩法我們都已經(jīng)嘗試過了!”
“說實(shí)話,你不就比我早認(rèn)識她幾年嘛,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到,阮星憂無論是身體還是心,最終都會是我的!”
周柏言就坐在那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那個男人在他的面前發(fā)癲。
可直到陳承允的話說完,周柏言的臉上也始終沒什么表情變化,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可就是他的這個舉動,卻讓陳承允徹徹底底的破防了。
他一把拽住周柏言的手腕,說道。
“周柏言,我們賭一把吧,看看阮星憂究竟更在意誰?你會和我賭的吧?”
話音剛落,陳承允就像瘋了一樣,徑直拉著他就跳下了泳池。
周柏言并不會游泳,而這寒冬里的池水無疑對他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他只能無力在池水中奮力掙扎,然而那向下的重力對他而言實(shí)在是太過強(qiáng)勁了,身體也在冰冷的池水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可就在他的力氣即將消耗殆盡之時,匆忙趕來的阮星憂在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這邊的異樣。
在看到在水池里拼命撲騰的兩人時,她的心猛地一緊,心跳更是陡然加快,毫不猶豫一頭扎進(jìn)了水里。
陳承允同樣和周柏言那般被這冰冷的池水給凍得沒了力氣,在瞧見朝自己游來的人時,頓時哭著喊了一聲 “阮星憂”。
可阮星憂卻壓根沒有理會他的想法,只是瘋狂呼喊著周柏言的名字,拼了命地朝著更遠(yuǎn)處的他游去。
“阿言!”
在她將周柏言救上岸后,她緊緊的將已經(jīng)失溫的他給抱在懷中。
“阿言,醒醒啊,阿言你別嚇我,你千萬別我……”
此刻的她,看上去真的被嚇壞了,雙眼泛紅,像頭護(hù)犢的猛獸,把周柏言緊緊禁錮在懷中,連聲音都帶著哭腔。
直到聽到動靜趕來的工作人員送來了干毛巾,阮星憂這才一邊顫抖著手,給周柏言擦拭著身上的水漬,一邊急忙催促旁人趕緊叫救護(hù)車。
周柏言此時更是整個人都被凍得渾身發(fā)紅發(fā)紫,意識也已經(jīng)變得十分模糊起來。
他只知道,在他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個畫面,是被保安救上來的陳承允。
只不過他的臉色卻是青一陣白一陣的,眼中更是含著淚,
看上去,十分滑稽。
再次醒來時,周柏言發(fā)現(xiàn)自己住進(jìn)醫(yī)院了。
正在為他檢查身體的護(hù)士,瞧見他終于蘇醒了過來后,一邊給他測體溫,一邊嘮嘮叨叨說個沒完。
“周先生,您可算醒了,要是再晚幾個小時,阮女士恐怕得連夜把全市的醫(yī)生都給請過來。”
“就算阿,明明我們都跟她說了,您只是太累了,可阮女士她硬是不信,非得讓我們給您做個全身檢查。”
周柏言并沒有在意護(hù)士們的話。
他強(qiáng)撐著他那還有些使不上勁的身體,想要坐起身來。
恰好這時回來的阮星憂,一看到他醒了,頓時喜出望外,一下子沖過去緊緊抱住他,腦袋埋在他的脖頸處,語氣里全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阿言,太好了,你終于醒啦,你都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嚇?biāo)懒恕!?/p>
“你要是還不醒,我感覺我這條命也沒了。”
周柏言只感覺在她的懷抱下的身子微微一僵,沒吭聲,也沒有別的動作,就這么讓她抱著。
原本這樣的場景可能會持續(xù)許久,可直至阮星憂的手機(jī)突兀地響了起來。
銳利的手機(jī)鈴聲打破了這寧靜的環(huán)境。
阮星憂才依依不舍的緩緩松開了環(huán)抱著周柏言的手。
拿起手機(jī)看了一眼,可就是那一眼,她的神色頓然起了變化,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她猶豫了好幾秒,眼神里透著掙扎,最終還是在周柏言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聲音輕柔得如同怕驚擾了什么。
“阿言,你好好歇著,我得去處理點(diǎn)工作上的事兒。”
聽到周柏言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后,她這才像被抽走了靈魂一般,腳步匆匆地離開了病房。
將阮星憂全部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的周柏言,好像感覺到什么。
在她走后,便也沉默著下了床,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
他一路隨著阮星憂來到了五樓,而后看著她走進(jìn)了樓梯旁邊的病房里。
透過那沒有拉嚴(yán)實(shí)的窗簾,周柏言看到了正在病房內(nèi)大發(fā)雷霆的陳承允。
只見他怒不可遏,將杯子、水果一股腦地扔了一地,整個房間一片狼藉。
阮星憂一走進(jìn)病房,就將陳承允擁入懷中,可語氣里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不耐。
“你又在折騰什么?我都跟你說過無數(shù)遍了,我愛的只有阿言,心里根本沒有你。”
“他遇到危險,我怎么可能不救他?”
陳承允聞言哭得更大聲了,情緒也幾近崩潰。
“你不愛我?那你和我睡了這么多次算什么!你不愛我,為什么接到我的電話就火急火燎地跑過來!”
“阮星憂,我恨死你了!既然你不愛我,好啊,那我也不愛你了,我去找別人!”
聽到這話,阮星憂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墨。
她陰沉著臉,猛地拉住陳承允,聲音里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厲。
“你敢!”
陳承允頓時被她這兇惡的模樣給嚇得一哆嗦,沒有再說話。
只是不停地擦著眼淚,哭聲卻愈發(fā)響亮,哭得雙眼紅腫,淚眼朦朧,模樣好不凄慘。
看著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阮星憂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仿佛所有的堅持都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像個戰(zhàn)敗的將軍,無奈地將陳承允重新抱在懷里,輕聲哄著。
“好了,好了,別哭了,這次是我不好,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應(yīng)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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