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霍晏臉色一白，制止著許成，徑直跪了下去。
許成下意識就后退一步，神情也變了。
霍晏的聲音甚至都帶上了懇求：“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想再失去她……”
霎那間，房間內一陣死寂。
良久，許成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屋子。
霍晏深吸一口氣，轉頭捧起了宋清歌的手，看著那雙手，他的眼淚無意識地砸了下來。
宋清歌皺眉，下意識去摸他的臉，想要為他擦拭眼淚。
可手在即將觸及的時刻，宋清歌卻本能地收了回來。
她愣了一下，不太明白為什么身體會這么抗拒對霍晏的觸碰。
而霍晏似乎并未察覺，起身去臥房里，將她的房間整理的干干凈凈。
宋清歌摸索著來到門口，試探著問道。
“阿晏，這棟房子，在哪個區啊？離我去醫院方便嗎？”
霍晏動作頓了頓，才緩緩說道：“你休假呢。這里是國外。”
“你不是說，你很想去海邊嗎？我明天帶你去海邊走走，怎么樣？”
宋清歌莞爾，卻還是搖了搖頭：“你的公司不是還在籌備嗎？”
“公司沒有你重要。”霍晏的聲音鄭重，帶著不容置喙的肯定。
宋清歌愣在原地，心里不知為何多了幾分悵然若失。
明明從前，這樣的話她聽來只會覺得愉悅和心動。
可是現在這些話，她聽來總覺得有些悲涼和抗拒。
當晚，霍晏靜靜地陪在宋清歌的身邊，就這么看著她漸漸入了夢鄉。
但夢里的宋清歌，卻噩夢連連。
那一夜，她夢見一個女人死在了自己的手術臺上。
她被霍晏在太平間里摁著做恨、甚至在會所里被灌酒、被毀了雙手。
直到最后，她的眼睛被徹底啄瞎。
一幕幕就像是真實發生的一樣，不斷地刺激著她的神經。
驚醒的時候，宋清歌依舊覺得眼前黑暗一片。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已經走出了噩夢，只能恍惚著起身，摸索著往客廳去。
這時，她卻聽到了霍晏的聲音。
“我說過很多次了，宋清歌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把這一切都封好口。”
“我不希望回國的時候，讓她聽到任何有關于這些事的風聲！”
宋清歌手無意識地攥緊。
霍晏所指的事情，她聽得云里霧里。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并不希望自己回國。
霎那間，所有的驚喜，在此刻都成為了禁錮。
她茫然地坐回床上，拿起手機，手機便已經開啟了朗讀功能。
“備忘錄已完成——乘坐航班飛往別國，離開霍晏。”
宋清歌攥著手機的指尖泛白。
直到屏幕熄滅，霍晏走了進來。
“小姨，你怎么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想喝水了？”
他的語氣溫柔，關切地詢問著她的需求。
宋清歌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將被子蓋上：“很晚了，睡覺吧。”
明明她的記憶還沒有恢復的跡象。
可是看到她對自己的態度，霍晏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好像被棒槌砸了一下。
似乎盡管她已經丟失了這段記憶，但是她對自己的態度似乎已經形成了慣性。
這樣的落差感和痛苦環繞著霍晏，以至于他躺在隔壁的臥室里，卻一晚上沒能睡著。
次日，宋清歌醒來，便聞到了早飯的香味。
她摸索著走出來，抿了抿唇：“霍晏……”
霍晏立刻就看過來，連忙放下了鍋鏟：“你睡醒了，我給你做了早飯……”
宋清歌遲疑著，緩緩說道：“阿晏，我想回去了。”
霍晏的眼里閃過錯愕和緊宋：“在外面多玩會兒不好嗎？”
“小姨，只要你想，你可以一輩子待在這里。我的錢足夠養活你。”
宋清歌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問：“你想把我一輩子困在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