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梁淮低頭看了一眼流產的單子，不知不覺又翻出來我做的那本風琴本，
第一頁是五顏六色的藝術字，“我們的寶貝”，里面拼接著的是產檢的單子和對寶寶的一句一句的期待，
“寶寶，謝謝你的到來，這樣你爸爸他就有真正意義上的血緣上的親人了，這樣爸爸就再也不怕孤單了。”
“寶寶，媽媽今天聽到胎動了，是你調皮踢了一下媽媽對嗎？好想讓你爸爸也聽聽，可是他的電話打不通。”
“寶寶，媽媽今天突然流血了，媽媽特別特別害怕...害怕你和前一個寶寶一樣，對不起，都是媽媽的錯，媽媽一定一定好好珍惜你。”
梁淮的眼睛不知不覺中濕潤了，粗糲的手指撫摸著B超單子上已經有了輪廓的孩子，心底里竟然有一個聲音回響
“鼻子翹翹的，很像她，要是這個孩子生下來，說不定還真挺可愛的。”
可是下一秒，梁淮的眼前竟然冒著那個西裝男人的身影，真扎眼啊。
手機還在“叮叮叮”響個不停，梁淮喘了一口氣，現在還是救秀雅要緊。
梁淮在酒吧后街找到陳秀雅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半，
陳秀雅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香水和酒精雜合的味道，嘴角的口紅暈開了色，
不同于往日的小白裙，今天是格外性感成熟的豹紋包臀裙，
梁淮愣住了，覺得眼前的女孩格外陌生，
一個花臂男人摟著她，雙手探到她的衣間，耳鬢廝磨，唇齒相碰，陳秀雅的眉頭不時皺兩下，
梁淮丟了拐杖，緊緊咬住牙關，發了狠勁踢向花臂男人的襠部，
可是光腳的終究打不過穿鞋的，花臂男人一只腳就把梁淮整個人踢翻在地上，重重踢了幾腳，腳硬生生踩著他的臉，
花臂男人的手機鏡頭直直地懟著梁淮的臉，”瞧瞧這死瘸子的衰樣，這慫貨還想和老子搶女人？“
梁淮拼命捂住臉，羞恥和屈辱的眼淚從他眼角滑落，
他求救似的盯著全程旁觀的陳秀雅，陳秀雅裝作害怕的樣子縮在墻角，動都不動，裝作沒看見，
”要是曼珠在就好了，她一定不會放任我不管。”梁淮在心里面暗暗扇了自己一巴掌，
花臂男人拽著陳秀雅就要走，陳秀雅裝出雙手扒著墻壁，很不情愿的樣子，
梁淮努力支起身子，手臂撐著地，雙腳顫抖著想要反擊，花臂男人看都不看一眼，“tmd，沒活夠是吧，想死，老子成全你。”
一腳一腳落下，梁淮身上的每一個器官暴烈地疼痛，一口鮮血從他的嘴里噴出，梁淮掙扎著向前求救，，
角落里面的女人卻笑了，18厘米的恨天高擋住他的去路，
陳秀雅走進他，紅色的美甲勾過他的臉，“你為了黎曼珠斷了一條腿，現在為什么不肯為我送命呢？”
陳秀雅笑得陰森森，血色的口好像長出了獠牙“死在我面前，證明你多愛我。”
梁淮渾身顫抖著，他的腦海里面突然劃過上次不經意看到的陳秀雅的病歷單，
“重度抑郁，戀殘，躁郁癥，有嚴重自殺自毀傾向。”
那一刻，梁淮突然明白了明明他不是一個專業的美術老師，陳秀雅為什么要做他的學生，是因為在R城，人人都知道那個刺青店的那個瘸子是個癡情種，因為保護一個女孩才廢了一條腿，
沒錯，她是慕名而來找一個肯陪她一起死的，
為什么陳家人堅決不允許他靠近陳秀雅，那是在保護他。
眼前的白月光濾鏡碎了一地，原來陳秀雅根本沒愛過他，她想要的不過是梁淮精心包裝出來的虛假的愛。
梁淮跌倒在地上，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陳秀雅的高跟鞋攆著他的手，“廢物，就是個廢物！”
殊不知，攝像頭正在記錄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