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青溪村。最后一碗湯藥喂完,風晞微長舒一口氣,揉了揉酸痛的脖頸。
村口的古槐下,原本躺滿病人的空地終于空了出來,只剩下零星幾個還在調養的村民。
發蒼蒼的村長顫巍巍地走來,布滿皺紋的臉上老淚縱橫,"我們青溪村世代守護著仙野之地,
····”靈澤正在收拾藥箱,聞言動作一頓:"仙野之地?"風晞微嗅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疑惑地看向村長,“村長爺爺口中的仙野之地,可是傳聞中的都廣之野?
”老村長拄著蛇頭杖站在青溪村口那棵千年古槐下,指尖輕輕摩挲蛇頭杖的蛇紋。
夕陽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追憶之色,“是啊,
仙野之地已是傳聞中的了······”“不瞞村長爺爺,
我們此行便是想要尋找這都廣之野。爺爺若有所知曉,不知道可否告知一二?
”風晞微又說道。老村長看向風晞微,
問道:“不知道姑娘想要找這仙野之地是······”“聽聞,都廣之野靈氣充沛,
物產豐盛。滋長許多仙草。我想尋一株焉酸草。”風晞微道。“姑娘于我們清溪村有大恩。
于情于理,恩人的要求我們都應當滿足。只是······”老村長深深嘆了口氣,
布滿皺紋的手緊緊攥住蛇頭杖,指節微微發白。他望向遠處被赤色結界籠罩的山脈,
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姑娘有所不知,"他聲音沙啞,"那焉酸草并非尋常仙草。
它生于都廣之野最深處的'凈炎池'畔,
百年才生一株......"老村長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自巫后封印結界后,
再無人見過它的蹤跡。"風晞微注意到老人說這話時,
左手不自覺地撫上心口一個蛇形烙印——那烙印正隱隱泛著青光。"爺爺可是有什么難處?
"她輕聲問道,"若實在不便......""不!"老村長突然激動地打斷她,
"姑娘救了我們全村人的性命......老身理當知無不言的。
"老村長拄著拐杖走到她身旁,他渾濁的眼中泛起回憶:"姑娘有所不知,那都廣之野,
此前確實是傳聞中那般,靈氣充沛,物產豐饒。各種谷物自然成長,無論冬夏都能播種。
出產味道好而口感光滑如膏的菽、稻、稷等糧食·····”“在這片原野上,
鸞鳥自由自在地歌唱,鳳鳥自由自在的舞蹈,食之不死的靈壽樹開花結果。草叢茂盛,
樹木蓊郁。仙草仙花,遍地開放。這里還有各種飛禽走獸,
它們在這里群居共生·····”“這里無論寒冬酷暑,永遠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世人稱其仙野之地。”“但是百年前突遭天火肆虐。"他眼中閃過痛苦的神情,
自九天墜落,又自地縫噴涌,所過之處萬物成灰······""后來呢?"風晞微追問道。
"是巫后,以身為祭,將天火封印在了雪山之巔。
"村長聲音顫抖,"她將自身靈力化作結界,將整座都廣之野封印。
"他指向遠方,"你看那天邊的紅光,就是結界的力量。
"風晞微順著望去,果然看見地平線上隱約跳動的赤色光芒,如同永不熄滅的天火“然而,
靈力枯竭,封印的力量逐漸衰弱,天火再次蠢蠢欲動,威脅到外界的安全。
所幸這次發現、彌補得及時,但我們村還是受到影響,引發了熱疫病。
”村長語氣沉重地補充道。“姑娘,并非是我們不想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只是老身能帶姑娘破開結界進入都廣之野,
里面也長出姑娘需要的仙草了······”“原來都廣之野有這么慘烈的經歷。
怪不得消失于世·····”風晞微不禁感慨道。“沒關系的,村長爺爺。
我也是抱著一絲的希望試著尋一尋。既然沒有,我便再想別的辦法。也不是非此不可的病癥。
”風晞微牽扯出一抹微笑,說完便又照顧起未愈的村民。靈澤在古槐樹下喝著茶,
看著風晞微牽強的笑容,握著茶杯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老村長看著風晞微忙碌的身影,
終是于心不忍,再三猶豫,把風晞微請到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捋了捋胡子,咳了一聲,
娓娓道出:“大祭司死前曾言,蒼靈珠為神物,有重塑生機,治愈萬物之效。
可助都廣之野重獲生機。只是蒼靈珠于多年前便丟失了,從此再無人尋得此蹤跡。
”“之前聽聞白帝之都的茍芒殿下,三年前尋回了丟失多年的蒼靈珠。若得茍芒殿下幫助,
都廣之野便可恢復生機,便可再孕育仙草。
”“姑娘或也可尋得仙草······”老村長對著風晞微深深地鞠了一躬,
道:“老身也是有私心的。都廣之野若能生機恢復,重新滋生靈力,會加強對天火的封印。
如此老身也不負這守護之責。”蒼靈珠?!風晞微覺得胸口悶悶的,
心里升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風晞微把村長扶起來,輕聲說道:“爺爺,
我……”話未落音,靈澤一把拉過風晞微的手,把風晞微護在身后,語氣冷漠,“這草,
我們不需要。這忙,我們也幫不了。”說完,他便拉著風晞微轉身離開了。與清溪村不一樣,
天府城的夜總是喧囂得過分。朱雀大街上人流如織,
吆喝著轉動手中的銅勺;胭脂鋪前幾個年輕姑娘嬉笑著試戴珠花;遠處戲臺子上正演著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