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界鎮中央的混種醫館在正午時分被血色雷云籠罩,
謝長纓看著前清道夫醫師被純血神族按在“清圣會”的金紋磚上,
他試圖為鬼族孩童治療的魂火藥膏,正被雷云劍燒成灰燼。
醫館外墻的雙生花圖騰在純血魂紋的侵蝕下蜷縮,花瓣邊緣滲出的不再是七彩汁液,
而是單一的金色血液。“他們在給混種生靈烙印‘原罪紋’。
”阿霧的蝶翼護住角落的人類嬰兒,翅膀上的共生紋被金紋切割成碎片,
“就像當年神族在混血兒身上刻下洗神池的詛咒……”萬小峰的混沌之刃劈開三道雷云劍,
刀刃卻在接觸金紋磚時崩出缺口。他看見清圣會成員的魂相里,
代表秩序的金紋正在吞噬其他種族的印記,每個印記消失時,
都伴隨著無面族編織紋的冷笑:“你們不是在凈化,是在重復四族長老的老路。”“離魂體,
你懂什么?”為首的神族老者掀起長袍,露出胸口的洗神池殘紋,“只有剔除混種雜質,
神族才能重新成為天道的牧羊人。”謝長纓的雙生刃突然轉向醫館地基,
那里埋著終焉之種的殘片,表面凝結的純血金紋正在與世界樹的根系拔河。她看見殘片核心,
前清道夫醫師的記憶正在被篡改,那個曾用雷云草熬藥的溫柔畫面,
被篡改成“混種污染天道”的偏執幻象。“用混沌鏡照出他們的‘純凈’謊言!
”她將眾生珠按在金紋磚上,鏡中映出老者的過去——他曾看著女兒在混種暴動中喪生,
從此將悲傷扭曲成純粹的憎恨,“千面紋放大了他的痛苦,卻讓他忘了女兒臨終前,
曾握著妖族少年的手。”金紋磚突然龜裂,老者的金紋出現裂痕,露出深處女兒的笑臉。
他手中的雷云劍“當啷”落地,看著醫館內鬼族孩童用魂火為人類嬰兒取暖,
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小羽,爸爸錯了……”鎮魂殿方向傳來巨響,
夜無歡的身影從黃泉霧中沖出,她的魂火燈重新亮起,
卻在邊緣泛著青丘血藤的紅光:“離魂體,純血組織在四界中心建立了‘終焉祭壇’,
用混種生靈的血,喂養終焉之種的核心!”萬小峰抬頭,
看見世界樹頂端的思辨之葉正在成片凋零,樹干中央出現巨大的裂痕,裂痕深處,
終焉之種的核心正在吸收四界的共生之力,表面浮現出四族長老的虛影,
他們的嘴角勾起與無面族相同的冷笑。“原來,終焉之種的終極形態,
是讓四界子民自己重建壁壘。”他的混沌初魄在裂痕前顫抖,
分裂的碎片正在被煉制成新的四族圣器,“恐懼與純粹,從來都是共生的兩面。
”謝長纓突然感覺引魂核被狠狠拽向裂痕,她看見核心處,
自己的紅芍藥印記與萬小峰的銀鱗被煉制成“混沌引魂劍”,
劍柄上刻著四族長老的命核碎片。更可怕的是,世界樹的根系開始滲出黑血,
每滴血液都在孕育新的千面紋。“萬小峰,看根系!”她甩出金鏈血藤,
卻在觸碰到黑血時被腐蝕,“純血組織的祭壇,正在把共生的根基,變成新的秩序牢籠。
”混沌之刃突然發出哀鳴,萬小峰看見自己的混沌初魄碎片上,
清晰映出四界鎮外的場景:青丘的血藤盟用混種妖族的血澆灌祭臺,
陳留的人皇復興會在城頭懸掛純血人類的旗幟,就連酆都的純血魂修會,
也在往生河畔堆砌鎖魂釘組成的隔離墻。“他們在創造新的四族鼎立。
”他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疲憊,“只不過這次的壁壘,是用恐懼與純粹共同砌成。
”謝長纓突然想起在沉魂殿看見的壁畫,四族先民手拉手對抗無面族的場景。
她將引魂核的力量注入世界樹的裂痕,紅芍藥印記化作千萬朵雙生花,沿著裂痕生長,
竟在終焉之種的核心表面,顯化出四界子民的共生記憶:神族少年為妖族幼崽遮擋雷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