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言沒等葉梨說完,甚至沒能立刻收斂身上那股瀕臨爆發(fā)的怒火,面無表情的說道:“沒事,我送你去打車。”
葉梨眨了眨眼,關(guān)心的話剛到嘴邊,卻在這時瞥見了電腦屏幕上那筆一萬塊的付款。
“……”葉梨頓時有些無語。
這個周思銘!
江沉言從衣食無憂的豪門少爺?shù)饺缃襁B新校服都買不起的窮小子。
這樣的落差感并沒有讓他產(chǎn)生低人一等的心態(tài)。
他一直覺得,只要自己足夠努力,總有一天也能靠著自己的能力拿回曾經(jīng)的一切。
所以在見到周思銘這個曾經(jīng)相互不對付的‘舊識’,他也沒有露出一絲窘迫。
可看到這一萬的賬單,他頭一次覺得屈辱。
葉梨何嘗不知道。
江沉言曾經(jīng)多耀眼,就有多驕傲。
周思銘這舉動,不管出于什么心態(tài),對江沉言來說都是一種無形的羞辱。
他不需要施舍。
一直到葉梨坐上車,江沉言都沒再說一句話。
她隔著車窗看著路燈下消瘦而筆挺得身影,斟酌著措辭。
最后化作一句:“江沉言,說好的輔導(dǎo)我學(xué)習(xí),不能反悔喔。”
江沉言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黑眸深深的望著她。
片刻后,他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
“等你奶奶病好了吧,我不反悔。”
“好,那我先回家了。”
葉梨朝他輕輕笑了笑,然后這才讓出租車司機開車。
第二天,葉梨依舊是踩著鈴聲跑進(jìn)教室,氣喘吁吁的剛坐下,就看到班主任帶著周思銘和顧茵茵兩人走了進(jìn)來。
教室一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學(xué)生都好奇的看著講臺上的兩人,小聲的議論著。
葉梨悄悄瞄了眼身旁的江沉言,見他沒什么反應(yīng)。
這時,班主任開始介紹他們倆。
聽到是從帝京轉(zhuǎn)學(xué)過來的,教室里立馬有了不小的騷動。
周思銘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瑫笨嬖诩绨蛏希瑔问植逶谘澏道铮锲獾淖晕医榻B。
“我叫周思銘,周是周思銘的周,思是周思銘的思,銘是周思銘的銘,謝謝。”
葉梨:“……”這人到底怎么當(dāng)上原書男主的啊?
就連站在他身邊的顧茵茵也有些沒臉見人,無語的捂了捂臉。
輪到她的時候,就比較正常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后,班主任就開始安排座位。
哪知周思銘仰著下巴朝下面看了一圈,然后指著葉梨和江沉言后面的位置。
“老師,我想坐那,就江同學(xué)的后面。”
班主任看了眼,雖然有些為難,但想到校長的交代,也只好讓原本那個位置的同學(xué)換到另一組。
兩人就這樣成為了葉梨和江沉言的后桌同學(xué)。
周思銘剛坐下,就用手指戳了戳江沉言的肩膀,嬉皮笑臉道:“江小少爺,咱們好有緣,在這里也是同班同學(xué)。”
江沉言沒搭理他,連頭都沒回。
周思銘撇了撇嘴,有些無趣的轉(zhuǎn)向葉梨:“嘿,同學(xué),沒想到你們居然是同桌。”
葉梨也不想搭理這個憨批,默不作聲的從書包里拿出自己的課本。
在兩個人這都碰了壁,周思銘也沒生氣,反而開玩笑的說道:“喲,不愧是同桌,不理人的時候宛如一人。”
顧茵茵在一旁替他尷尬,十分無語的用腳踹了他一下。
周思銘悻悻閉嘴,小聲嘟囔道:“干嘛啊,老朋友見面這么冷淡嗎?”
葉梨是不知道江沉言和周思銘曾經(jīng)是什么關(guān)系。
但從小就寄養(yǎng)在周家的顧茵茵很清楚。
這兩人,從小就是上層圈子里議論最多的人物。
江家小少爺自小聰慧,長得跟個瓷娃娃一樣,乖巧懂事,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
周家小少爺卻性格頑劣,每天不是上樹掏鳥,就是下河摸魚,或者拿炮仗炸別人家的下水道。
可以說是人憎狗嫌!
結(jié)果這兩人,上幼兒園第一天就打了一架,誰都沒討到好處。
也是因為這件事,人們才知道江家那個性格沉靜的小少爺,居然還有發(fā)狠的一面。
從那之后,兩人就成了死對頭,相互拆臺,斗得死去活來。
打架打了個平手,家境也是不相上下,兩人那張臉各有千秋,卻也是眾多女生為之尖叫的存在。
周思銘也爭氣,為了能和江沉言比,愣是把學(xué)習(xí)直接當(dāng)成能比過他的唯一路子,下大功夫的搞學(xué)習(xí)。
從幼兒園開始,兩人你來我往,周思銘卻一直都落后江沉言一點點兒。
后來江家出事,江沉言一夜之間從帝京消失。
周思銘像是失去了路標(biāo),一時間陷入迷茫,很短的時間里,學(xué)習(xí)一落千丈,又變回那個不可一世,屢教不改的紈绔子弟。
這不,因為闖了禍,被周老爺子趕到了云城。
顧茵茵有些出神的看著江沉言的背影,心底暗暗唏噓。
那么耀眼驕傲的一個人,小小年紀(jì)就遭遇這么大的挫折。
再看周思銘,她暗暗吐槽:你們啥時候成朋友了?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翻過,早上四節(jié)課,周思銘都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半點沒有學(xué)生的樣子。
午間休息的時候,江沉言從書包里拿出一個鼓囊囊的信封,然后敲了敲周思銘的桌面。
“你出來一下。”
周思銘抬起頭,臉頰上是衣服壓上去的印子,睡眼惺忪的看著他:“怎么?幾年不見,要重溫跟我打架的滋味?”
“……”江沉言還真想揍這個人一頓。
但如今,他已經(jīng)沒有可以托底的家庭背景。
他忍了忍,冷聲道:“走不走?”
“走,小爺能怕了你?”周思銘懶洋洋的起身,沒個正形的跟在江沉言身后。
葉梨有些擔(dān)憂,下意識的想跟上去。
結(jié)果卻被顧茵茵伸手拉住:“別擔(dān)心,他們打不起來的。”
葉梨這會兒對顧茵茵還有些防備。
畢竟書中,江沉言最后是因為她才黑化的。
察覺到葉梨對自己的防備,顧茵茵有些不解,卻還是耐心的解釋:“他們從小就認(rèn)識了,周思銘雖然有時候賤嗖嗖的,但不至于混蛋到在學(xué)校和同學(xué)打架的地步。”
葉梨卻蹙了蹙眉,擔(dān)憂道:“我怕江沉言打他……”
顧茵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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