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首長雖然說不過問,但是臨走的時候,趙老師還是把他塞進了池嘉芷的車。
“你們一道走,池嘉芷負責將宏朗安全送到火車站!”
“不然天黑路遠的,我不放心!”
就這樣,莊宏朗來的時候是一個人,走的時候卻是兩個人。
并且大包小包,老首長和王老師送了一堆土特產給他們。
一路上,池嘉芷幾乎沒有說話。
莊宏朗以為她知道自己會不太搭理她,也算“知難而退”。
卻不想她在送他上了火車,隔著車窗,忽然提起了照片的事。
“那天在車里發現的鐵盒子和照片,確實不是我的,照片上的字也不是我寫的。”
“耿揚巍承認了是他不小心留在車里的,字也是他仿照我的筆記寫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的這些心思,讓你傷心了。”
聽了她這番話,莊宏朗低頭看著這個自己上輩子愛了大半生的女人,
心中一片平靜。
他也很驚異于自己的反應。
莊宏朗曾幻想過無數次,池嘉芷發現自己的忽視后,是否會解釋,是否會后悔。
而現在,池嘉芷似乎真的后悔了,也解釋了。
但莊宏朗卻覺得,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池嘉芷的解釋和后悔都不重要了。
不過莊宏朗還是對她說了一句。
“沒關系,我不傷心了。”
池嘉芷好像沒有料到,莊宏朗會這樣平靜。
她的眼里透著濃濃的不解,倔強的問出了那經典的三個字。
“為什么?”
莊宏朗心想,她問的應該不是為什么自己不傷心了。
而是她明明已經做了那么多,也改了那么多。
為什么自己還是不愿意同她復合,甚至連一次追求機會也不給她。
可是他要怎么給她解釋這“前世今生”的因果呢?
午夜夢回,他也在夢里踟躕過。
他夢見他接受了池嘉芷的道歉,和她戀愛結婚。
婚后她與他一個主外,一個主內。
兩人甚至還生下一雙兒女……
可是,大夢初醒。
誰又能真正分辨這究竟是宛宛類卿還是蘭因絮果。
上輩子的他,一直困守在她與他的愛情里,從不看向其他的地方。
最后他用一首匈牙利愛國詩人的詩,回答了池嘉芷的問題。
“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池嘉芷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眉眼里是深深的振動。
站臺上的哨聲急促的響起,綠皮火車“轟隆轟隆”。
池嘉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莊宏朗一點點離她遠去。
“哐當、哐當——”
車輪與鋼軌接頭的碰撞,單調、枯燥。
莊宏朗最后說的話還在她耳邊回蕩。
從前她只顧趕路,停下了歇腳的時候莊宏朗就一直在她身后。
她以為這就是全部的他。
可現在她恍然發現,她與他好像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的思想已經與時俱進,充滿了朝氣,他在追自己新的夢想。
而自己,卻還停留在“舊世紀”,像一張舊報紙,被遺落在時光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