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機械的女音在空蕩的客廳內響起，顧凜舟緊繃著臉，匆匆往外走。
他更擔心裴念舒是不是遇到危險了。
正當要出去時，就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
“念舒！”
那一刻，顧凜舟只覺得漂浮的心臟落回了實處。
他飛快上前，將人緊緊抱住。
“你上哪兒去了！我都快擔心死了！”
話落，顧凜舟意識到自己語氣很差，又耐著性子說：“不要鬧脾氣了，好不好？”
“顧凜舟，你真的覺得我只是在鬧脾氣嗎？她摔碎了我媽留下的鐲子，我連發火的資格都沒有？”
裴念舒直直盯著男人的眼睛，自嘲地笑了一聲：“對，她不是故意的，她說什么你都信。”
“念舒，我很了解洛瑤，她不是那種人。”
顧凜舟擰著眉，“好了好了，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不要因為外人吵架。總之，你在我心里永遠都是第一位。”
第一位？
這句欲蓋彌彰的話，是在說給他自己聽嗎？
只可惜，不管是第一還是第二，她都不稀罕了。
裴念舒懶得再去反駁什么，她進了浴室洗澡，出來時，就見顧凜舟拿著她的手機，一臉沉思。
“付什么公寓定金？我們人在國內，沒有海外租房的打算！”
說完，他就給掛斷了，抬眸對裴念舒感慨道：“現在詐騙犯門檻真高，都用英語交流了。”
裴念舒心里閃過一絲慌亂，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拿回自己的手機，淡淡道：“估計是打錯了吧。”
顧凜舟不疑有他，拿著吹風機幫她吹干頭發。翌日，他們一起前往婚禮場地，和婚宴策劃人簡單地走個流程。
“新娘，到時候您從鮮花拱門向這邊走，我們的攝影師會全程錄像......”
裴念舒默默地聽著，時不時地回應一兩句。
她望著偌大的婚宴廳，深藍色的夢幻海洋主題、現場燈光、賓客的伴手禮都是她精心挑選的。
只是沒想到，這一切都即將化成泡影，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裴小姐！”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顧凜舟和裴念舒同時抬眸，遠遠看見祁洛瑤大步跑過來，氣喘吁吁的樣子。
“我終于找到你了，這個給你......”
祁洛瑤手中拿著一個色澤上乘的翡翠鐲子，“昨晚真的很抱歉，聽說那是你母親留下的遺物。收下吧，就當是我賠償你的。”
她強行將鐲子塞進裴念舒的手中，又望向四周：“好漂亮的婚禮主題。”
“不必了。”
裴念舒剛想要將東西還回去，就察覺胸口一陣悶堵，呼吸到的空氣愈發稀薄。
這熟悉的滋味......是急性哮喘發作了。
“洛瑤！你怎么了？”
耳邊是顧凜舟緊張焦急的聲音，他將搖搖欲墜的祁洛瑤一把抱住。
“我，我花粉過敏......”
祁洛瑤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條即將瀕死的魚，渾身顫抖。
婚宴廳里擺放了很多花束，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你們誰有特效藥？”
顧凜舟抬眸看向婚宴中心的工作人員，恰巧余光瞥到裴念舒從包里拿出一個吸入性的支氣管舒張劑，立刻奪了快來，“快，洛瑤，深呼吸......”
他看起來是真的很著急，額頭上都出了細密的汗珠。
“凜舟，我好難受，呼吸不過來......”
祁洛瑤嚶嚀了幾聲，將舒張劑吸入口鼻之中，身子漸漸不再發抖。
咚。
一聲悶響。
“顧先生！您夫人暈倒了！”
顧凜舟的身子一僵，轉過頭就看見裴念舒倒在地上，呼吸聲極其急促。
這個癥狀，他再清楚不過。
裴念舒的哮喘發作了！
顧凜舟看著懷中正在吸入舒張劑的祁洛瑤，又看向情況同樣危險的裴念舒，一時間陷入兩難的境地。
“還給我......”
裴念舒吃力地挪動著身子，想要去拿自己的舒張劑。
然而顧凜舟的胳膊卻微微抬高了一下，避開了她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