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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舒然筋疲力盡,渾渾噩噩地回了家。
所謂是家,更像一個又臟又亂的倉庫。
里面堆滿了段鶴棲的東西,絲毫見不到曲舒然自己的痕跡。
曲舒然淚水糊了眼眶,一段段糟粕不堪的回憶浮上心頭。
為了給他買七千塊的游戲機,她接連兩個月沒吃早飯,胃疼的站都站不住也不敢去醫(yī)院。
為了給他買四千的男士香水,她大雪天去街上發(fā)傳單,手上斑駁的凍瘡一道又一道,連男人一句謝也換不到。
......
之前她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這些段鶴棲心心念念的“禮物”,全部積滿灰塵。
段鶴棲從不喜歡它們,更不會使用它們,只是把它們當(dāng)作欺騙的籌碼。
她太蠢了。
用滾熱的一顆真心,換了不值一提冰涼的銅臭......
曲舒然渾身力氣都被抽走,她慢慢站不穩(wěn),扶著墻滑落在地,
她前胸后背疼的連成一片,只能拼命咬著嘴唇。
胃癌晚期,可惜,她沒有辦法了!
她想不明白,段鶴棲是有多恨自己,才會裝窮守在自己身邊七年!
曲舒然緩緩蜷縮在地上,抱著自己膝蓋哭起來。
她呼吸急促,腦子里泛出黑線。
要不就這么死了吧。
反正已經(jīng)很痛苦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溫?zé)岬氖謴乃蟊抄h(huán)繞過來,緊緊抱住她,熱度一點點攀升滲透進她的五臟六腑。
“舒然,怎么哭的這么傷心?胃又疼了?”
曲舒然呼吸一滯,仿佛幾個小時前的痛苦談話,只是幻夢一場。
段鶴棲散了派對,穿了廉價的衣服提早回來,又一身公子哥氣質(zhì)都不帶的幫她暖胃。
曲舒然沉默著,好像一只斷了線的木偶,段鶴棲莫名慌了起來,他心跳的幾乎越出胸膛,不知做什么才好,只能更加急切地抱住曲舒然,輕聲安慰。
“在熱搜上看到視頻,被惡心了是不是?”
“別怕,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我的舒然不會為了一紙學(xué)歷,爬上老男人的床,我相信你。”
曲舒然腦子嗡嗡作響。
她渾身抖著、抽噎著,伸出手扣著段鶴棲衣服一角,帶著哭腔央求。
“你帶我去西 藏好不好?那里沒人認(rèn)識我,更不會用視頻的事指責(zé)我?!?/p>
段鶴棲渾身一愣,懷抱漸漸冰冷抽離,就連聲音也陌生到讓她分不清。
“為什么現(xiàn)在要去?”
“你五十萬攢夠了?”
一句話把曲舒然擊了個粉碎,讓她徹底從幻夢中驚醒,她仰頭把眼淚憋回眼眶。
“沒。”
段鶴棲呼了一口氣,一下一下溫柔地捋順著她冰冷的后背。
“舒然,等攢夠了五十萬我們再去吧。”
“不是因為我喜歡錢,而是攢夠了錢,我們的旅行才有意義,是不是?”
“如果你特別喜歡西 藏,非要現(xiàn)在去,那我從閑魚上給你買盒二手明信片,你抱著它,天天看一看,好不好?”
真是臟心爛肺。
曲舒然咬著嘴唇笑他,可聲音都沒磨出嘴巴,天邊轟隆一聲巨響。
天雷都看不慣段鶴棲,可他毫無察覺。
男人蹙眉掏出手機,打開天氣app,薄情的嘴巴還在喃喃低語。
“今天沒有雷陣雨?。俊庇械脑?,段鶴棲今晚就不會回家。
曲舒然苦笑一聲,魏卿卿的恐懼,他七年不忘!
而自己飽受胃癌折磨,他卻視而不見!
段鶴棲尷尬地勾起嘴角笑笑,他拼命親吻曲舒然骨瘦嶙峋的后背。
“舒然,我忽然想起今晚,我們好久都沒......”
知道男人想什么,曲舒然率先開口,“今晚你要加班對吧?你去吧,我不留你?!?/p>
曲舒然蜷縮在地,緊緊抱住自己。
想走的人留不住,這是媽媽教她的道理。
看她痛苦的難以自拔,段鶴棲心中一顫,可雷聲陣陣,不斷催促。
“那我先走了?!彼Я艘а?,捂住心口不斷跳躍的良心。
反正時間還有很多,以后,以后再來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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