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手機屏幕亮起,顯示晚上九點十八分。周子安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將最后一張設計圖保存,點擊發送。項目提前三天完成,甲方很滿意,
這意味著他可以稍微喘口氣了。電梯下到地下車庫,周子安打開車門,突然改變了主意。
這個時間雨晴應該在家看電視,不如買點宵夜回去一起吃。想到這里,他調轉車頭,
駛向妻子最愛的那家燒烤店。"老板,老樣子,多加辣。"周子安站在燒烤攤前,
看著油滋滋的肉串在炭火上翻轉,香氣四溢。結婚一年多,他記得妻子每一個喜好。
林雨晴總說他是最細心的丈夫,連她生理期都記得比她自己還清楚。拎著香氣撲鼻的燒烤袋,
周子安輕手輕腳地打開家門,想給妻子一個驚喜。客廳燈亮著,電視播放著綜藝節目,
卻不見人影。浴室沒有水聲,廚房也空蕩蕩的。"雨晴?"他輕聲呼喚,
目光落在臥室虛掩的門上。一陣曖昧的聲響從臥室傳出,像是嗚咽,又像是呻吟。
周子安皺起眉頭,向前走了兩步。那聲音越來越清晰,
夾雜著床墊的吱呀聲和一個男人的低吼。
"志遠...輕點..."燒烤袋從周子安手中滑落,油漬在地板上濺開。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雙腿卻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動,
直到透過門縫看到那兩具交纏的身體——他的妻子林雨晴,和他的直屬上司陳志遠。
手機從口袋滑落,砸在地板上發出悶響。床上的兩人猛然分開,
林雨晴慌亂地拉過被子遮住身體,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潮。"子安?!你不是說今晚加班嗎?
"她的聲音尖銳得不自然。陳志遠倒是鎮定,慢條斯理地穿著褲子,
甚至對周子安點了點頭:"小周啊,別誤會,
我和你老婆只是..."周子安的拳頭比他的思維更快。陳志遠偏頭躲過,
嘴角掛著譏諷的笑:"冷靜點,大家都是成年人。""滾出去。"周子安的聲音低沉得可怕。
陳志遠聳聳肩,拿起西裝外套,經過周子安身邊時甚至拍了拍他的肩:"項目做得不錯,
周一見。"門關上的聲音像是一記耳光。林雨晴已經穿好睡裙,臉上掛著淚痕:"子安,
你聽我解釋,這只是...只是一時糊涂...""多久了?"周子安彎腰撿起手機,
屏幕已經碎裂,像他的心。"就這一次,真的!他送我回來,
我們喝了點酒..."林雨晴撲過來想抱他,卻被躲開。"我問你多久了!
"周子安終于爆發,聲音震得窗戶都在顫。林雨晴跌坐在地,
抽泣著:"兩個月...但子安,我愛的是你,他只是..."周子安轉身走向陽臺,
點燃一支煙。夜色中的城市燈火通明,車流如織,一切都那么正常,只有他的世界天翻地覆。
林雨晴跟出來,跪在他腳邊:"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保證再也不見他了,我辭職,
我們搬家,你想怎樣都行..."周子安低頭看著這個曾經讓他心動的女人,
此刻只覺得陌生。一年零三個月的婚姻,七百多天的共同生活,原來只是一場可笑的騙局。
"我需要時間。"最終他掐滅煙頭,拿起車鑰匙離開了這個曾經稱之為"家"的地方。
三天后,在父母的勸說和林雨晴的痛哭悔過下,周子安選擇了原諒。但他知道,
有些東西一旦破碎,就再也拼不回原來的樣子了。第2章 原諒之后周子安盯著電腦屏幕,
眼睛干澀得像是被砂紙摩擦過。設計圖紙上的線條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
思緒卻不受控制地飄向兩周前那個夜晚。"子安,這份文件需要你簽字。
"助理小吳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放這兒吧。"他頭也不抬地說,
余光卻瞥見辦公室玻璃墻外,陳志遠正摟著市場部新來的女實習生說笑。
那個男人的手自然地滑到女孩腰間,動作熟練得令人作嘔。周子安握緊了拳頭,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自從那天起,他再也沒法直視陳志遠,
更無法忍受對方出現在自己視線范圍內。但作為公司副總,
陳志遠偏偏經常"順路"來設計部轉悠,每次都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他,
仿佛在說——我知道你知道了,但你又能怎樣?手機震動起來,
是林雨晴發來的消息:「今晚閨蜜生日,可能要晚點回來,不用等我吃飯。」
周子安盯著這條信息看了足足十秒。原諒妻子后,他們之間仿佛隔了一層看不見的膜,
看似完好,實則一碰就會破裂。他回復了一個「好」字,然后打開了手機上的定位軟件。
兩個小紅點在地圖上閃爍——一個是他的位置,另一個是林雨晴的手機。
這個功能是他們剛結婚時設置的,為了隨時知道對方在哪,當時覺得甜蜜,
現在卻成了監視工具。小紅點停在一家名為"藍調"的酒店附近,
而不是林雨晴所說的KTV。周子安深吸一口氣,
點開另一個應用——那是他上周偷偷在林雨晴手機里安裝的監控軟件。
屏幕上一行行聊天記錄刺痛了他的眼睛。「房間訂好了,老地方等你。」
——聯系人"陳總"。 「今天他說加班,我可以早點到。」——林雨晴的回復。
周子安猛地合上筆記本電腦,胸口劇烈起伏。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親眼看到證據時,那種被利刃穿心的痛楚還是讓他幾乎窒息。"周哥,你臉色很差,
要不要去休息室躺會兒?"小吳擔憂地問。"沒事,可能有點低血糖。
"周子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去樓下咖啡廳坐會兒。"電梯下到一層,
周子安沒有去咖啡廳,而是直接走向地下車庫。他需要冷靜,需要思考,
而不是沖動地沖進那家酒店,重演捉奸在床的戲碼。車子漫無目的地在城市中穿行,
最終停在河邊公園。周子安搖下車窗,讓初夏微熱的風吹在臉上。手機再次震動,
是林雨晴發來的照片——她和幾個閨蜜在KTV包間里舉杯,笑容燦爛。
照片顯然是早就拍好的存貨。周子安苦笑著關掉屏幕。她甚至懶得現拍一張,
就這么篤定他不會懷疑嗎?"周先生?"一個柔和的女聲從車窗外傳來。周子安轉頭,
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臉。"真的是你。"女人微微一笑,"我是蘇沐晴,
上個月我們公司在'水岸花園'項目上有合作。"周子安這才想起來。
蘇沐晴是合作方的項目負責人,三十歲左右,總是穿著簡潔的襯衫和鉛筆裙,
談吐專業卻不失親和力。那次項目匯報后,他們還就現代建筑風格交換過意見。"蘇經理,
你好。"周子安迅速調整表情,推開車門走出來,"這么巧。""我住附近,
經常來這兒散步。"蘇沐晴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周子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他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工作上的事,沒什么。
"蘇沐晴沒有追問,只是從包里拿出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遞給他:"天氣熱,多喝水。
"這個簡單的動作不知為何讓周子安鼻尖一酸。多久了?多久沒有人這樣自然地關心過他了?
"謝謝。"他接過水瓶,指尖不小心碰到蘇沐晴的手,對方迅速縮回,耳尖微微泛紅。
"我該回去了。"蘇沐晴看了看手表,"明天還要去你們公司開會,你也早點休息吧。
"周子安點點頭,目送她離開。蘇沐晴的背影挺拔而優雅,步伐不急不緩,
像她處理工作時的風格——從容不迫,游刃有余。回到車上,周子安盯著那瓶水看了很久。
一個陌生人給予的微小善意,竟比妻子一年多的婚姻更讓他感到溫暖。這太諷刺了。
晚上十一點,林雨晴才回到家。周子安坐在沙發上,電視開著,但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回來啦。"林雨晴踢掉高跟鞋,湊過來想親他,"想我沒?"周子安微微側頭,
那個吻落在臉頰上。"玩得開心嗎?""還行吧,就是唱唱歌喝喝酒。"林雨晴走向浴室,
"我先洗個澡,一身煙味。"周子安注意到她換了一條內褲——今早出門時是淡藍色的,
現在卻是黑色蕾絲。而且她身上有股陌生的男士香水味,混合著酒店沐浴露的氣息。
浴室水聲響起,周子安拿起林雨晴隨手扔在沙發上的包。手機就在最外層口袋里,沒有鎖屏。
他點開通訊錄,發現"陳總"的備注已經改成了"王姐",但號碼一模一樣。
最新通話記錄顯示今晚七點三十八分,通話時長十二秒。
而林雨晴發給他的消息是七點二十五分說"到KTV了"。周子安點開相冊,
最新照片確實是今晚拍的,但時間戳顯示下午五點——明顯是在去酒店前就拍好的。
她甚至精心策劃了每一個細節。"看什么呢?"林雨晴突然出現在浴室門口,頭發還在滴水。
周子安鎮定地把手機放回去:"看你閨蜜發的朋友圈,好像玩得很嗨。""是啊,
難得聚一次。"林雨晴走過來拿起手機,眼神閃爍,"我去吹頭發。"臥室門關上后,
周子安給好友張明發了條消息:「明天中午老地方見,有事問你。」張明是公司IT部的,
也是周子安為數不多信任的人。如果他想查什么,張明一定能幫忙。第二天中午,
川菜館的小包間里,張明聽完周子安的敘述,推了推眼鏡:"我就知道那女人不簡單。
""什么意思?"周子安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去年公司年會,你喝醉了先走,
我看到林雨晴和陳志遠在消防通道...當時以為只是偶遇,現在想想..."張明搖搖頭,
"子安,收集證據吧,保護好自己。"周子安放下筷子,食欲全無。
"你覺得他們早就...""我不確定,但陳志遠什么德行全公司都知道。"張明壓低聲音,
"人力資源部有傳言,他搞過的女員工兩只手數不過來,
還有人流過..."周子安胸口發悶。他曾以為自己是林雨晴的唯一,
現在看來可能只是她眾多選擇中的一個。"我幫你查查她的開房記錄。"張明說,
"但你要想清楚,知道真相后,這段婚姻還怎么繼續?"周子安沒有回答。
他已經原諒過一次,還能再原諒第二次嗎?下午回到公司,電梯里偶遇蘇沐晴。
她對他點頭微笑,沒有提及昨天的事。周子安注意到她今天涂了淡粉色的唇膏,
襯得膚色更加白皙。"水岸花園的二期設計很出色。"蘇沐晴說,"我們老板特別滿意。
""謝謝,團隊共同努力的結果。"周子安機械地回答,心思還在中午與張明的談話上。
電梯停在15樓,蘇沐晴走出去前突然轉身:"周先生,有時候及時止損也是一種智慧。
"周子安一愣,還沒來得及回應,電梯門已經關上。她怎么會知道?還是說,
他的痛苦已經明顯到路人都能看出來的地步?下班后,
周子安故意沒有告訴林雨晴自己幾點回去。他在公司待到九點,
然后直接開車去了"藍調"酒店。大堂咖啡廳正對前臺,周子安點了一杯美式,
坐在角落的位置。十點十五分,電梯門打開,陳志遠摟著林雨晴的腰走出來,兩人有說有笑。
林雨晴的嘴唇微腫,口紅已經花了,脖子上有明顯的吻痕。周子安舉起手機,拍下了這一幕。
照片里,林雨晴笑靨如花,那種幸福的表情他很久沒在家里見過了。回到家已是深夜,
林雨晴還沒回來。周子安坐在黑暗中,手機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
張明發來一份文件——過去半年林雨晴的開房記錄,足足十二次,全是"藍調"酒店,
同一間房。最新的一條是今晚,登記時間下午六點四十七分。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
周子安迅速關掉手機。林雨晴哼著歌走進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他時明顯嚇了一跳。
"你怎么不開燈?"她打開客廳燈,眼睛適應光亮后才發現周子安的表情不對,
"出什么事了?"周子安緩緩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林雨晴下意識后退半步,
這個細微的動作徹底擊碎了他最后一絲幻想。"我們離婚吧。"他說,聲音平靜得可怕。
第3章 終局與新始雨水順著"藍調"酒店的玻璃幕墻蜿蜒而下,模糊了周子安的視線。
他坐在大堂咖啡廳的角落,第八次確認手機電量是否充足。相機應用已經打開,
錄像模式準備就緒。三天了。自從他提出離婚,林雨晴從矢口否認到哭鬧哀求,
再到昨晚的歇斯底里,各種手段輪番上演。
周子安始終沒有拿出張明幫他收集的證據——他想親眼確認,這個同床共枕一年多的女人,
究竟能無恥到什么地步。酒店大堂的鐘指向七點十五分。周子安端起咖啡杯,
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七點二十分,旋轉門轉動,林雨晴走了進來。
她穿著那件他送的米色風衣,
里面是黑色低胸連衣裙——上周她說要參加同學聚會時穿的那件。周子安的指尖發冷。
林雨晴沒有去前臺,而是徑直走向電梯,輕車熟路地按下上行鍵。電梯門關上前,
她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那種曾經只屬于他的笑容。
咖啡杯在周子安手中顫抖。他深吸一口氣,起身跟了上去。另一部電梯需要房卡才能運行,
他早有準備——張明不知用什么方法搞到了一張萬能卡。電梯停在18樓。
周子安等了幾秒才上去,心跳聲大得仿佛整個走廊都能聽見。1806號房門前,
他停下腳步,耳朵貼近門板。模糊的說話聲傳來,然后是林雨晴的輕笑。周子安退后兩步,
舉起手機對準房門。三分鐘,五分鐘,七分鐘——時間仿佛被拉長成細絲,
每一秒都在凌遲他的神經。九分鐘時,門開了。陳志遠摟著林雨晴的腰出現在門口,
兩人衣衫不整。林雨晴的唇膏已經花了,陳志遠的襯衫扣子解到腹部。
"下周三我老婆回娘家,我們可以——"陳志遠的話戛然而止,
他看見了站在走廊中的周子安。林雨晴順著他的目光回頭,臉色瞬間慘白。"子安?!
"周子安放下手機,屏幕上是剛剛錄制的視頻。"繼續啊,怎么不說了?
"他的聲音出奇地平靜,"你老婆回娘家,然后呢?"陳志遠很快恢復鎮定,
甚至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小周啊,跟蹤可是違法的。""比睡下屬老婆還違法?
"周子安向前一步,陳志遠本能地后退,
"我猜董事會會對這個視頻很感興趣——尤其是你挪用項目經費開房的那些收據。
"陳志遠的表情變了:"你胡說什么?""張明查得很清楚。"周子安晃了晃手機,
"1806房,過去半年開了十二次,全記在公司賬上。"這其實是虛張聲勢,
但看陳志遠瞬間鐵青的臉,他猜對了。林雨晴抓住陳志遠的手臂:"志遠,他說的是真的嗎?
你騙我說這是你的私人——""閉嘴!"陳志遠甩開她,轉向周子安,"你想怎樣?
""離婚。明天。"周子安看都不看林雨晴一眼,"如果你敢從中作梗,
這段視頻會出現在公司內網和董事長的郵箱里。"陳志遠瞇起眼睛:"你威脅我?""不,
這是交易。"周子安轉身走向電梯,"好好考慮。"電梯門關上前,
他最后看到的畫面是林雨晴癱坐在地上哭泣,而陳志遠厭惡地甩開她拉扯的手。
雨下得更大了。周子安坐在車里,任由雨水拍打車窗。手機不斷震動,全是林雨晴的來電。
他一個都沒接。直到凌晨三點,周子安才回到家。推開門,客廳燈大亮,
林雨晴蜷縮在沙發上,妝容糊成一團。"你去哪了?我擔心死了!"她沖過來想抱他,
卻被躲開。"別演了。"周子安繞過她走向書房,"明天九點,民政局見。
"林雨晴的聲音突然尖利起來:"你就這么絕情?一年多的婚姻說扔就扔?
"周子安停下腳步,緩緩轉身:"從你第一次和他上床起,我們的婚姻就結束了。
""我只是一時糊涂!"林雨晴歇斯底里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是他勾引我的!
你說過會原諒我的!""我原諒過一次。"周子安從手機調出張明發來的開房記錄,
扔到茶幾上,"十二次'一時糊涂'?"林雨晴盯著屏幕,臉色由白轉青:"你監視我?
周子安,你變態!""比不上你。"周子安冷笑,"明天帶上你的東西,滾出我的房子。
""你的房子?"林雨晴突然笑了,那種陰冷的笑容周子安從未見過,
"婚后財產有一半是我的。包括這套房子,你的存款,還有你那輛寶貝車。
"周子安握緊拳頭:"首付是我父母出的,裝修錢是我婚前積蓄。""法律可不管這些。
"林雨晴揚起下巴,"要么分我一半,要么我就拖著不離婚,看誰耗得起。"直到這一刻,
周子安才真正看清這個女人的面目。他點點頭,拿出手機:"好,那我們就法庭見。
順便讓法官看看這段視頻——"他播放了酒店走廊的錄像,
"還有陳志遠挪用公款開房的證據。你說,他會不會為了自保,把責任全推給你?
"林雨晴的臉瞬間失去血色。"明天九點。"周子安關上書房門,反鎖。
門外的抽泣聲漸漸變成咒罵,然后是東西砸在墻上的悶響。周子安戴上耳機,
打開電腦工作到天明。離婚手續比想象中順利。林雨晴在最后一刻慫了,
只分走了他們共同存款的三分之二和那輛開了兩年的SUV。簽字時她的手在發抖,
眼淚滴在協議書上,但周子安已經無動于衷。"你會后悔的。"臨走前,林雨晴紅著眼睛說,
"沒有女人會真心愛你這種工作狂。"周子安頭也不回地走了。接下來的一周,他請了年假,
把家里所有林雨晴留下的痕跡清除干凈——她的化妝品,她喜歡的香薰,
她買的那些從沒翻過的裝飾書。臥室的床墊和床單全換了新的,甚至墻壁都重新粉刷了一遍。
做完這一切,周子安站在空蕩蕩的客廳中央,第一次感到呼吸順暢。回到公司后,
陳志遠果然沒再找麻煩,甚至主動把他調到了另一個項目組,避而遠之。張明告訴他,
董事會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詳細列出了陳志遠挪用公款和騷擾女員工的證據,
現在正在內部調查。"你干的?"張明小聲問。周子安搖搖頭。他確實想過,
但最終沒有發送那封郵件——不是為了陳志遠,而是不想再和林雨晴有任何瓜葛。
時間如水流逝。離婚后的三個月里,周子安把全部精力投入工作。
他設計的"水岸花園"二期獲得行業大獎,公司為此舉辦了慶功宴。
宴會設在城市最高層的旋轉餐廳。周子安穿著深藍色西裝,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燈火闌珊的城市。三個月來,他第一次感到輕松。"周設計師,恭喜。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周子安轉身,蘇沐晴一襲墨綠色長裙站在那里,向他舉杯。
她的頭發挽起,露出纖細的頸線,耳垂上的珍珠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蘇經理?
"周子安有些意外,"你也受邀了?""我們公司是合作方,記得嗎?"蘇沐晴微笑,
"聽說你離婚了。"周子安手中的酒杯一晃。這件事他從未對外提起,
連公司同事都不知道細節。"張明是我大學學長。"蘇沐晴似乎看出他的疑惑,
"上周同學聚會他提起的,說你狀態比想象中好很多。"周子安不知該說什么,
只好喝了口酒。"我不是來八卦的。"蘇沐晴的聲音低了下來,"只是想告訴你,
我明白那種感覺。"周子安抬頭看她。"我丈夫兩年前車禍去世。"蘇沐晴轉動著酒杯,
"發現最親密的人突然從生活中消失,
那種空洞感..."周子安沒想到她會分享這么私人的事。他們之前只有工作往來,
連朋友都算不上。"不太一樣。"他輕聲說,"你的丈夫是被命運帶走的,
而我的妻子是主動離開的。"蘇沐晴搖搖頭:"痛苦不分高低貴賤。"她突然笑了,
"不過今晚是慶功宴,我們不該談這些。你的設計真的很棒,
尤其是中央水景與建筑線條的呼應,很有安藤忠雄的味道。"周子安驚訝于她的專業眼光。
大多數人都只夸外觀漂亮,很少有人能看出他的設計靈感來源。他們聊起建筑,聊起旅行,
聊起各自喜歡的書籍和電影。周子安發現自己竟然在笑——真正的笑,不是社交場合的敷衍。
蘇沐晴說話時眼睛會微微瞇起,聽到有趣的觀點時會不自覺地歪頭,
這些小動作莫名讓他感到溫暖。宴會結束時,蘇沐晴遞給他一張名片:"如果有空,
歡迎來我們工作室參觀。下個月有個日本建筑師的小型展覽,你應該會感興趣。
"周子安接過名片,指尖碰到她的手指,一絲微妙的電流竄上手臂。"謝謝,我會考慮的。
"回家的出租車上,周子安看著窗外閃過的霓虹燈。三個月來第一次,
他沒有在夜晚想起林雨晴的臉,而是回味著蘇沐晴談論建筑時發亮的眼睛。或許,
張明說得對——及時止損后,生活真的會慢慢好起來。
第4章 病榻前的決定凌晨三點十七分,手機鈴聲將周子安從混沌的睡夢中拽出。
他摸索著按下接聽鍵,聽筒里傳來父親急促的喘息聲。"子安,你媽...你媽突然胸口疼,
現在送人民醫院了!"周子安的睡意瞬間消散。他抓起外套沖出門,連電梯都等不及,
直接從樓梯飛奔而下。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出租車像是從地底冒出來般及時出現。
"人民醫院,急診!快!"車窗外的霓虹燈在雨中暈染成模糊的色塊。周子安攥緊拳頭,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母親上周還說有點胸悶,他當時太忙,只叮囑她多休息,
應該堅持帶她去檢查的...急診室刺眼的燈光下,父親佝僂的背影顯得格外瘦小。
聽到腳步聲,老人轉過身,臉上的皺紋在蒼白燈光下更加深刻。"醫生說是心肌梗塞,
正在搶救..."父親的聲音顫抖得像風中的枯葉。周子安扶父親坐下,
才發現自己的手也在發抖。墻上的時鐘秒針一格一格移動,每一秒都被拉得無限長。
半小時后,穿著綠色手術服的醫生走出來,口罩耷拉在下巴上。"暫時穩定了,
但冠狀動脈堵塞嚴重,需要做支架手術。"醫生翻著病歷,"病人現在醒著,可以短暫探視,
別說太久。"重癥監護室里,各種儀器發出規律的"滴滴"聲。母親躺在病床上,
臉色蒼白如紙,手臂上插滿了管子。看到周子安,她虛弱地動了動手指。
"媽..."周子安握住那只冰涼的手,喉嚨發緊。"別這副表情...媽沒事。
"母親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就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周子安彎下腰,
把耳朵貼近母親的嘴唇。"我要是就這么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母親斷斷續續地說,
.你都沒真正笑過...媽想看你...重新幸福..."周子安的眼眶發熱:"您別胡說,
您會長命百歲。等您好了,我帶您去云南旅游,您不是一直想去嗎?
應我...別把自己封閉起來...給好姑娘一個機會..."護士進來示意探視時間到了。
周子安在門外站了很久,直到父親拉他去辦住院手續。清晨六點,母親被推進手術室。
周子安和父親坐在走廊長椅上,誰都沒有說話。窗外的天色漸漸亮起,
一抹朝霞染紅了東方的云層。手術很成功,但母親需要長期靜養和定期復查。一周后,
轉入普通病房的母親精神好了許多,甚至能坐起來看電視了。這天下午,周子安正削著蘋果,
病房門被輕輕叩響。"老周!聽說你住院了,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一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太提著果籃風風火火地走進來。"李阿姨!"周子安連忙站起來。
李秀芬是母親的大學同學,退休前是市醫院的護士長,兩家關系一直很好。"子安啊,
又瘦了。"李阿姨上下打量他,搖搖頭,"男人單身就是不會照顧自己。
"母親嘆了口氣:"可不是嘛,這孩子離婚后就把自己埋在工作里,
我看著心疼..."周子安尷尬地咳嗽一聲:"媽,您該吃藥了。"李阿姨眼睛一亮:"哎,
說到這個,我正好認識個姑娘,人特別好!留學回來的,現在在一家大公司當經理,
懂事又孝順..."周子安頭皮發麻。自從離婚后,這種介紹就沒斷過,但他從沒考慮過。
"李姐,你別光說,有照片嗎?"母親突然來了精神。李阿姨掏出手機,
熟練地劃開相冊:"你看,
這是我上個月在她們公司活動上拍的..."周子安本打算借故離開,
余光瞥見照片時卻愣住了。照片上的女人側身站在展廳里,一襲墨綠色職業套裝,
正在向客戶講解什么——是蘇沐晴。"這姑娘叫蘇沐晴,今年三十一,
前年丈夫不幸車禍去世,現在一個人..."李阿姨還在介紹。周子安的耳朵嗡嗡作響。
蘇沐晴結過婚?還喪偶?她從未提起過。難怪她說"明白那種感覺"..."子安?子安!
"母親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李阿姨問你呢,要不要見見?
"李阿姨期待地看著他:"這姑娘真的難得,追的人可多了,但她一直沒答應。
我上個月隨口一提,她居然說可以考慮相親..."周子安的大腦一片混亂。
蘇沐晴知道要相親的對象是他嗎?如果知道,為什么不說?如果不知道...他該不該答應?
"我...考慮一下。"他最終說。李阿姨一拍大腿:"考慮什么呀!
人家姑娘下周就出差了,明天晚上正好有空!"她轉向周子安母親,"老周,你說呢?
"母親的眼睛亮晶晶的:"子安,就當為了媽媽,去見見?"面對兩位長輩期待的目光,
周子安只能點頭。第二天晚上七點,周子安站在"云端"餐廳門口,不斷調整著領帶。
他提前半小時就到了,緊張得像個第一次約會的高中生。
理智上他知道這很荒謬——他和蘇沐晴已經認識,甚至聊得很投機。
但"相親"這個設定讓一切變得不同。"周先生?"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周子安轉身,
蘇沐晴穿著淡藍色連衣裙站在那里,臉上帶著驚訝和一絲尷尬。
"真的是你...李阿姨只說介紹一位'周先生',
我完全沒想到..."她的耳尖微微泛紅。周子安松了口氣:"我也剛知道是你。
"他為她拉開椅子,"看來我們都中了長輩們的圈套。"蘇沐晴輕笑出聲,
氣氛頓時輕松了許多。她將一縷碎發別到耳后:"既然都認識,就不用客套了。想吃點什么?
"他們點了菜,聊起工作,聊起天氣,聊起餐廳的裝修風格——刻意避開那個最明顯的話題。
直到主菜上來,蘇沐晴才放下刀叉,直視周子安的眼睛。
"我想我們應該談談...為什么坐在這里。"周子安點點頭:"李阿姨告訴我,
你丈夫...""車禍,兩年零四個月前。"蘇沐晴的聲音平靜,
但手指無意識地轉動著婚戒——周子安注意到那枚戒指仍然戴在她的左手無名指上,
"酒后駕駛,對方全責。""我很抱歉。"周子安不知該說什么。"你呢?
"蘇沐晴抬眼看他,"李阿姨只說你離婚了。"周子安簡短地講述了林雨晴的背叛,
甚至給她看了手機上還沒刪除的酒店照片。說出來后,他驚訝于自己的平靜,
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蘇沐晴看完照片,
輕輕將手機推還給他:"有些人不知道珍惜眼前人。"這句話像一把小錘子,
輕輕敲在周子安心上。服務生撤走餐盤,送上甜點——一份提拉米蘇和一份芒果布丁。
"你點的?"蘇沐晴驚訝地看著提拉米蘇,"我最愛這個。""上次慶功宴看你拿了兩塊。
"周子安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記住了這種小細節。蘇沐晴的眼睛亮了起來。
她舀了一勺提拉米蘇,突然說:"其實...我有個想法。"周子安挑眉示意她繼續。
"我們都經歷過失敗的婚姻,也都知道自己在感情中需要什么。"蘇沐晴斟酌著詞句,
"而且...我們年齡都不小了,家里催得緊...""所以?
""所以..."蘇沐晴深吸一口氣,"要不要考慮先婚后愛?
"周子安的勺子"當啷"一聲掉在盤子上。"什么?""就是...先結婚,
再慢慢培養感情。"蘇沐晴的語速變快,"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
但仔細想想很合理——我們性格合得來,職業相配,
彼此了解對方的過去..."周子安盯著她看了足足十秒,
確認她不是開玩笑:"為什么這么急?"蘇沐晴沉默了一會兒,
轉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我公婆...一直走不出來。他們覺得我還戴著婚戒就是沒放下,
整天給我介紹心理醫生..."她苦笑,"其實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摘下來。
"周子安突然明白了:"你需要一個理由。""嗯。而且..."蘇沐晴的聲音低了下去,
"我爸媽身體也不好,爸爸有高血壓,
媽媽去年查出乳腺癌早期...他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重新幸福。
"周子安想起病床上的母親。兩個傷痕累累的人,背負著相似的家庭期望,
在這個餐廳里奇妙地相遇了。"如果...我是說如果,"他慢慢說,"我們嘗試這種關系,
最后發現不合適呢?"蘇沐晴早有準備:"設定一個期限,比如三個月。
如果到期后任何一方覺得不行,就和平分手。"周子安攪動著咖啡。理智告訴他這太荒謬,
但心底有個聲音在說——為什么不呢?他和林雨晴的"愛情婚姻"以慘敗收場,
也許這種反常規的方式反而能..."我需要考慮一下。"他最終說。蘇沐晴點點頭,
從包里拿出一個小信封推給他:"這是我做的背調和體檢報告。如果你決定嘗試,
隨時聯系我。"周子安接過信封,對她的專業和坦率感到驚訝。離開餐廳時,
夜風拂過兩人的臉龐。蘇沐晴攔了輛出租車,轉身對他微笑:"不管怎樣,今晚很愉快。
"周子安目送出租車遠去,手里攥著那個信封。三天后,母親出院回家休養。
周子安請了長假照顧她,每天變著花樣做營養餐,陪她看老電影。某個下午,
母親看著電視突然說:"那個姑娘...你沒去見?"周子安正在削蘋果,
手一抖差點劃傷手指:"見了。""怎么樣?"母親努力裝出隨意的口吻,
但眼中的期待藏不住。周子安放下水果刀:"她...很特別。"特別到提出先結婚后戀愛,
他在心里補充。母親敏銳地捕捉到他語氣中的異樣:"你喜歡她?
""我們才見了一次...不,兩次面。"周子安糾正自己。"有時候一次就夠了。
"母親輕聲說,"我和你爸就是相親認識的,第一次見面就知道是他了。
"周子安驚訝地抬頭。父母從未詳細講過他們的戀愛史。"那時候我還在醫院實習,
忙得腳不沾地。"母親的眼神變得柔和,"他每次值班都'剛好'路過護士站,
帶一包我最愛的話梅...三個月后我們就結婚了。""這么快?
""感情不是用時間衡量的,孩子。"母親拍拍他的手,
"重要的是兩個人是否愿意為彼此付出。"周子安想起蘇沐晴在餐廳里的提議。
也許那不是荒謬,而是一種勇敢?當晚,他撥通了蘇沐晴的電話。"我考慮好了。
"他直接說,"可以試試你的方案,但我有個條件。
"電話那頭傳來輕微的吸氣聲:"什么條件?""三個月內,如果任何一方覺得不合適,
可以隨時退出,不分財產不追究。"周子安說,"而且...我們要住在一起。
"短暫的沉默后,蘇沐晴回答:"合理。我這邊需要兩周時間處理工作和住處。
""我也有房子要收拾。"周子安說。林雨晴走后,他幾乎沒動過主臥,
現在終于有理由徹底翻新了。掛斷電話前,蘇沐晴突然問:"為什么改變主意?
"周子安看著窗外的新月:"也許...我們都值得第二次機會。
"第5章 同一屋檐下民政局門口,周子安看了看手中的結婚證,又看了看身旁的蘇沐晴,
仍覺得有些不真實。兩小時前,他們還只是"認識的朋友",現在卻成了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需要我幫你拿行李嗎?"周子安問道。蘇沐晴只帶了一個行李箱和一個手提包,
輕裝簡行得不像要開始新婚生活。"不用,很輕。"蘇沐晴微笑著拒絕,
"我的東西大部分還在租的房子里,等確定...之后再慢慢搬。"周子安點點頭,
明白她沒說出口的話——等確定這段婚姻能維持三個月再說。
他們的協議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三個月適應期,任何一方不滿意都可以無條件退出。
車駛入小區停車場,兩人一路無言。電梯里,周子安偷偷瞥了眼新婚妻子。
蘇沐晴今天穿了件淺灰色針織衫和深藍色牛仔褲,比平時工作時隨意許多,
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已經取下,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跡。"我重新布置了主臥,
"開門時周子安說,"床單被套都是新的。"蘇沐晴輕輕"嗯"了一聲,
拖著行李箱站在客廳中央環顧四周。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在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這個家裝修簡約,以灰白為主色調,處處透著男性氣息,
但茶幾上卻擺著一小瓶新鮮的白色滿天星。"你買的?"蘇沐晴指了指花。
周子安耳根微熱:"聽說...女孩子喜歡花。"蘇沐晴嘴角微微上揚,沒說什么,
但眼神柔和了許多。她走向主臥,在門口停下腳步:"你睡這里?""不,我搬到次臥了。
"周子安連忙解釋,"主臥帶衛生間,你更方便。"蘇沐晴轉頭看他,
黑眼睛里閃爍著難以解讀的情緒:"謝謝。"主臥確實煥然一新。
周子安花了兩周時間重新粉刷墻壁,換了窗簾和床墊,甚至請專業除螨團隊徹底清潔。
他想抹去林雨晴留下的一切痕跡,為蘇沐晴創造一個全新的開始。"很舒服。
"蘇沐晴坐在床邊試了試床墊硬度,"你費心了。""應該的。"周子安站在門口,
突然不知手腳該往哪放,"那個...我去準備晚飯。你有什么忌口嗎?""不吃香菜,
其他都可以。"蘇沐晴打開行李箱,"需要幫忙嗎?""不用,你收拾吧。"廚房里,
周子安系上圍裙,從冰箱取出準備好的食材。他其實不常下廚,但為了迎接蘇沐晴的到來,
特意在網上學了幾個拿手菜。鍋里的水開始冒泡,他放入切好的西紅柿,
思緒卻飄回兩天前——母親得知他要閃婚時驚得差點打翻藥碗:"才見兩次面就結婚?子安,
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我們認識很久了,媽。"周子安半真半假地說,"她人很好,
您會喜歡的。""那至少帶她來見見我啊!""她出差了,回來就來看您。"周子安安撫道。
實際上,他和蘇沐晴約好暫時不告訴家人他們"契約婚姻"的真實性質,免得長輩擔心。
"番茄要煮爛了。"蘇沐晴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周子安猛地回神,
發現西紅柿已經在沸水中變得軟爛。一雙白皙的手伸過來關掉火,
蘇沐晴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旁,身上帶著淡淡的柑橘香氣。"我來吧。
"她自然地接過鍋鏟,"你切蔥花?"兩人在廚房里默契配合,
不到半小時就做好了三菜一湯。餐桌上,蘇沐晴夾了一塊魚肉嘗了嘗,眼睛一亮:"好吃。
""你做飯很熟練。"周子安注意到她切菜的刀工相當專業。"在英國留學時練的。
"蘇沐晴微笑,"中餐館太貴,只能自己動手。""你前夫...也喜歡你的手藝嗎?
"話一出口周子安就后悔了。協議里明明說好不深挖對方過去。
蘇沐晴的筷子停頓了一秒:"嗯。他最愛吃我做的紅燒肉。"她抬眼看向周子安,
"你前妻...不會做飯?""會,但很少做。"周子安順著話題說下去,
"我們大多叫外賣。"晚餐在略顯尷尬的氣氛中結束。收拾完廚房,蘇沐晴去洗澡,
周子安則回到次臥處理工作郵件。浴室的水聲隱約傳來,
他發現自己竟然在想象蘇沐晴披散著濕發的樣子,趕緊搖搖頭把這種念頭趕走。
這段婚姻只是各取所需的權宜之計,他提醒自己。不要越界。第二天是周六,
周子安原本計劃帶蘇沐晴熟悉周邊環境,卻接到父親電話說母親復查指標不太好,
醫生建議住院觀察。"我跟你一起去。"蘇沐晴聽完情況后立即說,"帶上我的護理證,
也許能幫上忙。"周子安這才知道蘇沐晴有護士資格證。"你在英國學的護理?
""本科是護理,后來轉的商科。"蘇沐晴簡短回答,正往包里放血壓計和聽診器。
人民醫院心血管科病房,周母正躺在床上輸液,看到兒子帶著個漂亮姑娘進來,
驚訝得坐直了身子。"媽,這是蘇沐晴。"周子安介紹道,"我...妻子。""阿姨好。
"蘇沐晴微微鞠躬,然后不等回應就轉向監測儀,熟練地查看各項指標,"心率有點快,
血壓呢?"周父遞過病歷:"早上量是150/90。"蘇沐晴點點頭,
從包里拿出血壓計:"阿姨,我能再給您量一次嗎?"得到許可后,
她動作輕柔地為周母綁上袖帶,手指搭在老人腕間把脈。周子安看著這一幕,
突然想起李阿姨說過蘇沐晴"懂事又孝順"。"血壓148/88,還是偏高。
"蘇沐晴收起器械,"阿姨最近睡眠怎么樣?""老做夢,半夜總醒。"周母回答,
眼睛卻一直盯著蘇沐晴左手無名指——那里空空如也。蘇沐晴似乎注意到了,但并不解釋。
她轉向周子安:"醫生什么時候來查房?"正說著,主治醫師帶著實習醫生們走了進來。
例行檢查后,主治醫師皺眉:"血壓控制不理想,
考慮加一種降壓藥...""可以試試先調整利尿劑的劑量。"蘇沐晴突然說,
"病人腎功能正常,但血鉀偏低,可能是氫氯噻嗪導致的電解質紊亂。
"主治醫師驚訝地看向這個陌生人:"您是...?""蘇沐晴,注冊護士,
曾在倫敦皇家醫院心臟科工作。"蘇沐晴遞上自己的證件,"也是病人的家屬。
"接下來的討論變得高度專業化,蘇沐晴與主治醫師交流著藥物配伍和劑量問題,
周子安只能聽懂一小部分。但他注意到母親看蘇沐晴的眼神已經從懷疑變成了欣賞。
"你媳婦真厲害。"趁蘇沐晴去洗手間,周母小聲對兒子說,"連王醫生都夸她專業。
"周子安不知為何感到一陣驕傲:"她在英國學的醫。""怎么不早帶她來?"周母嗔怪道,
"早知道媳婦這么能干,我上次住院就不用遭那么多罪了。
"蘇沐晴回來后主動提出留下來陪護:"子安明天要上班,今晚我值班吧。我對醫院流程熟,
有什么情況也能及時處理。"周子安想拒絕,但母親已經高興地答應了。離開醫院時,
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蘇沐晴發來的消息:「阿姨的檢查報告我看了,問題不大,別擔心。
床頭柜抽屜里有安神的中藥茶包,記得提醒她喝。」周子安看著手機屏幕,
胸口涌起一股暖流。這段婚姻才剛開始,蘇沐晴就已經比他想象中更關心他的家人。
接下來的兩周,蘇沐晴幾乎包攬了照顧周母的工作。她每天下班后直奔醫院,
為周母按摩浮腫的雙腿,調整枕頭高度確保呼吸順暢,甚至教會周父一套簡單的急救措施。
醫院的護士們都認識了這個"特別專業的家屬",有時還會向她請教疑難病例的處理方法。
周母的病情很快穩定下來。出院那天,蘇沐晴請了半天假幫忙辦理手續,整理藥物清單。
回家的車上,周母拉著蘇沐晴的手不放:"沐晴啊,周末來家里吃飯,阿姨給你煲湯補補,
看你這段時間都累瘦了。"周子安從后視鏡看到蘇沐晴眼圈微紅,輕輕點頭說"好"。
那一刻,他突然很想了解這個表面堅強、內心柔軟的女人更多。契約婚姻的第三周,
周子安的公司遇到了危機。合作方臨時撤資,導致"水岸花園"三期工程面臨停工風險。
整個設計部加班到深夜,周子安連續三天凌晨才回家,眼里布滿血絲。第四天早晨,
蘇沐晴在餐桌上留下一張紙條:「聽說你們公司資金鏈出了問題。
我有個大學同學在鼎盛投資,需要的話可以聯系。他的電話是138xxxxxxx7。
——沐晴」周子安拿著紙條,想起蘇沐晴曾說過她在英國讀的是商科。
他試著聯系了那個號碼,對方竟然是鼎盛投資的副總裁,
一聽是"蘇沐晴的丈夫"立刻表示有興趣面談。三天后,資金問題奇跡般解決了。
周子安拿到合同的當晚,買了牛排和紅酒回家,想好好感謝蘇沐晴。推開門,
卻發現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燭光晚餐。"慶祝一下。"蘇沐晴舉杯,"聽說項目保住了?
""多虧你。"周子安與她碰杯,"沒想到你人脈這么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