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蕎清禾,曾經是蕎府的千金,錦衣玉食,父親的商號壟斷了小鎮的蕎麥生意。可如今,
我窩在這條破街的角落,靠縫制蕎麥枕糊口,手指被針扎得滿是硬繭。命運翻轉得太快,
像一場噩夢。而更諷刺的是,那個曾經給我家送貨的窮小子江燮,如今成了蕎麥種植的大戶。
捏著全鎮的供應鏈,耀武揚威地騎著他的黑色摩托在我面前晃蕩。今天陽光刺眼,
街邊飄著淡淡的蕎麥殼味,我低頭縫著枕頭,手指機械地穿梭,心里卻堵得慌。忽然,
一陣摩托轟鳴由遠及近,我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江燮停下車,摘下頭盔,
那張欠揍的臉帶著一抹戲謔的笑。他手里拎著一只蕎麥枕,慢悠悠地晃到我攤前,
語氣輕佻:“縫一針,我給你一千斤蕎麥。”我手一頓,針尖差點扎進手指,
抬起頭狠狠瞪著他。他這是故意來羞辱我——想當年,他扛著麻袋在我家后院點頭哈腰,
我連正眼都不屑給一個。現在,他倒成了我的“恩主”,這口氣我怎么咽得下?我咬緊牙關,
冷哼一聲:“縫你妹。”江燮挑了挑眉,絲毫不惱,隨手把蕎麥枕扔進我懷里,
語氣多了幾分威脅:“不縫?那我燒了你這攤子?!彼嶂^,笑得像只狡猾的狐貍,
眼底卻閃著不容拒絕的光。我攥緊拳頭,恨不得把針扎進他那張臉,可攤子是我唯一的生計,
我輸不起。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怒火,接過那只枕頭,狠狠地扎了一針,
針腳歪歪扭扭,像在宣泄我的不甘。江燮盯著我,滿意地點點頭,
揮手示意手下抬來一千斤蕎麥,嘩啦啦堆在我攤前,灰塵嗆得我咳嗽不止。
那堆蕎麥像座嘲諷的小山,堵住了我的視線,也堵住了我最后一絲自尊?!皾M意了?
”我沒好氣地開口,聲音里藏不住的火氣?!皾M意,”江燮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明天再來?!彼魃项^盔,摩托車轟鳴著絕塵而去,留下一地灰塵和滿心的屈辱。
我坐在攤前,望著那堆蕎麥,腦子里亂成一團。曾經,我家田產遍布小鎮,蕎麥花開時,
滿山都是白茫茫的盛景,父親牽著我的手在田間笑得開懷。那時江燮算什么?
一個灰頭土臉的送貨小弟罷了??扇缃?,他踩著我的落魄爬上來,
每一次挑釁都像刀子剜在心上。我攥緊手里的針,恨不得縫住這該死的命運。風吹過,
攤邊的布簾晃了晃,蕎麥殼的清香混著塵土味鉆進鼻子里,
我忽然想起父親破產前的那場大火?;鸸馔淌闪藗}庫,也吞噬了我的過去。那之后,
江燮就崛起了,快得讓人懷疑。可我沒證據,只有滿腔的怨氣。正胡思亂想時,
一個熟悉的身影走近,是聞西,我的竹馬。他端著一碗熱湯,溫和地笑:“清禾,
別老皺著眉,喝點湯暖暖胃?!彼L得清俊,木匠的手藝讓他手指修長有力,
總能給我一點安慰?!爸x謝?!蔽医舆^碗,低聲應道,心里卻沒多少暖意。
聞西陪我坐了一會兒,聊了些小時候的事,可我心不在焉,
滿腦子都是江燮那句“明天再來”。他到底想干什么?是單純羞辱我,還是另有所圖?
夕陽西下,我收攤回家,拖著疲憊的身子推開破舊的木門。屋里只有我和那只烏龜蕎霸作伴,
它慢吞吞地爬過來,龜殼蹭著我的腳,像在安慰我。我蹲下摸了摸它,苦笑一聲:“蕎霸,
你說我是不是活得連你都不如?”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耳邊仿佛還回蕩著江燮的摩托聲。
那句“明天再來”像個魔咒,讓我睡意全無。他會帶什么來折騰我?一千斤蕎麥已經夠嗆了,
下次呢?我翻了個身,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心底涌起一股不安。
陽光像碎金子似的灑在攤位上,我低頭縫著蕎麥枕,手指在布料和蕎麥殼間機械地穿梭。
昨天江燮扔下的那句“明天再來”還梗在喉嚨里,像吞了根魚刺,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我就知道,他這種人不會輕易放過我。果然,遠處摩托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像只蒼蠅在我耳邊嗡嗡作響。我沒抬頭,手上動作卻慢了一拍,心跳不爭氣地快了幾分。
他來了。江燮摘下頭盔,隨手甩了甩頭發,露出那張欠揍的臉,手里拎著一袋蕎麥殼,
笑得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清禾,今天給我做個特別版的蕎麥枕,殼子我都帶來了。
”他的語氣輕佻,像在使喚下人。我咬緊牙,強壓下想把針扎他臉上的沖動,接過那袋子,
冷聲道:“特別版?什么要求?”“要軟硬適中,透氣性好,還得有你的手藝加持。
”他懶洋洋地靠在攤位邊,目光在我身上轉來轉去,像在估價一頭牲口。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拿起剪刀裁布,心里暗罵:這混蛋,當年給我家送貨時點頭哈腰,
現在倒騎我頭上來了??p到一半,我手一滑,針差點扎進手指。
江燮不知什么時候挽起了袖子,露出小臂上一朵蕎麥花刺青。那花紋細膩得嚇人,
花瓣層層疊疊,像剛從田里摘下來,帶著露水的鮮活。我愣住,手里的針線停在半空,
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江燮察覺到我的目光,嘴角一勾,露出那種讓人想扇他的笑:“喜歡?
要不要我脫了給你看全身的?”我臉一熱,手抖了一下,針尖擦過指腹,滲出一滴血。
我氣急敗壞地扔下針線,瞪著他:“你踏馬有病吧!”他卻不惱,反而湊近我,壓低聲音,
氣息幾乎噴到我臉上:“這刺青是我發家前的紀念。你猜,我是怎么從送貨小弟爬上來的?
”我一愣,腦子像被敲了一棍。他這話像個鉤子,勾起我一堆亂七八糟的念頭。
從送貨小弟到蕎麥大戶,這中間隔了多少腥風血雨?他手臂上的蕎麥花,是巧合,
還是藏著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我盯著他,想從那雙狐貍眼里看出點什么,可他只是笑,
笑得讓人抓狂?!安虏怀鰜??”他直起身子,隨手拿起我剛縫了一半的枕頭,掂了掂,
“那就慢慢猜吧,反正你有的是時間?!闭f完,他把枕頭扔回我懷里,轉身走向摩托,
扔下一句:“做好了通知我,別偷工減料。”我低頭看著手里的半成品,指尖還隱隱作痛。
那朵蕎麥花刺青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像個謎,撓得我心癢。他到底想干什么?羞辱我?
還是另有所圖?曾經的蕎府大小姐,如今淪落到給死對頭縫枕頭,
這日子真是諷刺得讓人想笑。我攥緊針線,狠狠扎進布料,像要把滿腔的憋屈都縫進去。
傍晚,攤位前的蕎麥殼堆得像座小山,我收拾東西時,手指無意碰到那袋江燮帶來的殼子。
一股淡淡的苦香鉆進鼻子里,不像普通的蕎麥殼。我皺眉,抓起一把細看,
殼子里夾著幾粒干癟的花籽,像是蕎麥花曬干后的殘骸。我心一沉,
忽然想起他手臂上的刺青——那朵花,會不會跟這些殼子有關?我抬頭,天色已暗,
遠處摩托的轟鳴聲早就沒了蹤影??晌抑溃七€會再來,而我,
已經被他手里的秘密勾住了魂。新做的蕎麥枕送去后,我以為能喘口氣,結果第二天清早,
江燮就殺回來了。他騎著那輛囂張的黑色摩托,風塵仆仆,臉色鐵青得像暴風雨前的烏云。
手里拎著那個“特別版”蕎麥枕,往我攤前一摔,聲音冷得刺骨:“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臭得我一宿沒合眼!”我強壓住笑,故作無辜地攤手:“蕎麥殼啊,還能放啥?
”昨晚我氣不過,趁著夜色把攢了三天的臭襪子“精華”偷偷摻進去,
就想看他這副抓狂的模樣。果然,他鼻子比狗還靈。我挑眉,
假裝驚訝:“可能是你太金貴了吧,聞不得鄉下味兒?”江燮瞇起眼,盯著我,
像要把我看穿。他突然上前一步,抓起我的手腕,力道重得我差點叫出聲,
手里的針線“啪”地掉在地上。“再縫一個,”他咬牙切齒,氣息噴在我臉上,
帶著蕎麥的清香和一股莫名的壓迫感,“不然我讓你吃蕎麥殼過日子!”我掙扎了一下,
沒掙脫,心里暗罵:這混蛋,手勁跟鐵鉗似的!“放手!”我瞪他,臉上裝出不屑,
“你這人怎么這么野蠻!”他冷哼一聲,松開我,眼神卻像釘子一樣扎在我身上。
我揉著手腕,低頭瞥了眼地上的蕎麥枕,故意嘆氣:“行吧,姑奶奶我再給你縫一個,
別再挑刺了啊?!毙睦飬s盤算著,下次得加點狠的——辣椒水怎么樣?江燮沒吭聲,
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盯著我忙活。我低頭縫著,手指飛快地在布料間穿梭,
正琢磨著怎么報復,手一抖,針尖扎進了肉里,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血珠滲出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江燮竟一把抓住我的手,皺眉道:“你怎么笨成這樣?
”他的手掌燙得嚇人,指腹粗糙,蹭得我指尖發麻。我臉一熱,趕緊抽回手,
沒好氣地吼:“要你管!”他卻不松手,硬是翻著我的手指看那傷口,
低聲嘀咕:“這么不小心,活該疼?!蔽倚奶鴣y了半拍,惱羞成怒地推他:“你有完沒完!
”他輕笑,抬頭看我,眼里閃過一絲戲謔:“怎么,怕我吃了你?”我瞪了他一眼,
拿起針線繼續縫,心里亂糟糟的。這家伙,一會兒像個土匪,一會兒又裝溫柔,到底想干嘛?
我咬牙專心趕工,很快,一個新枕頭成型。我遞給他,硬邦邦地說:“拿去,這次沒異味,
滿意了吧?”江燮接過枕頭,湊近聞了聞,眉頭舒展:“還行?!彼D身要走,忽然停下,
回頭看我,眼神深得像個漩渦:“蕎清禾,你就這么恨我?”我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空氣靜了兩秒,我咬唇回道:“你說呢?”他沒再說話,跨上摩托,引擎轟鳴著遠去。
我盯著他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恨他?當然恨,可那句問話卻像根刺,扎得我不安。
收拾攤子時,我發現桌上多了一包東西——一袋上好的蕎麥殼,
旁邊還有張紙條:“別再搞鬼,不然沒這么好說話?!弊舟E潦草,像他的脾氣。我攥緊紙條,
氣得想笑。這混蛋,威脅人都這么囂張!我正要把紙條扔了,
忽然瞥見袋子底下壓著個小東西——一枚蕎麥花形狀的金屬片,邊緣鋒利,
像是故意藏在那兒。我拿起它,手指一劃,血又滲了出來。我愣住,抬頭看向他消失的方向,
心底涌起一股寒意。他這是警告,還是……別的什么?我裹緊寬松的衛衣,
棒球帽壓得低低的,盡量讓自己像個糙漢子。江燮那混蛋天天來煩我,我實在受不了,
干脆晚上改去夜市擺攤,躲他遠遠的。攤位挑了個昏暗角落,燈光半死不活,人流卻不少,
我心想:這下總不會被他逮著了吧?攤子剛支好,我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吆喝:“蕎麥枕,
手工貨,睡得香!”嗓子故意弄得沙啞,活像個跑江湖的糙老爺們。幾個路人湊過來,
摸摸枕頭,扔下幾塊錢,我忙著找零,心里偷樂:偽裝得不錯,連自己都快信了。
可樂極生悲,沒過多久,一個五大三粗的家伙擠到攤前,瞇著眼打量我。
那張臉我熟得要命——阿彪,江燮的狗腿子,眼神毒得像狼。我心跳漏了一拍,強裝淡定,
低聲回道:“看啥?買枕頭就掏錢,不買就走開?!卑⒈脒肿煲恍Γ?/p>
露出兩顆大金牙:“兄弟,你這身板挺細啊,不會是女扮男裝吧?”這話像根針,
扎得我頭皮發麻。我硬著頭皮反擊:“胡說八道,老子純爺們!”他不信,湊近一步,
鼻尖差點撞上我的帽檐:“眼熟得很啊……你是蕎清禾吧?江哥天天念叨的那位?
”我腦子嗡的一聲,完了,露餡了!我趕緊否認:“認錯人了,我叫張三,賣枕頭的!
”阿彪哈哈大笑,拍著大腿:“張三?蕎清禾,你這謊編得也太爛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像鐵鉗,硬拖著我往旁邊的酒攤走:“走,喝酒去,
爺們兒還是娘們兒,喝了就知道!”我掙扎了幾下,沒轍,只好跟上,
心里暗罵:喝酒驗性別?這什么鬼邏輯!酒攤上,他點了兩瓶烈酒,推給我一杯:“干了,
爺們兒都這么喝!”我盯著那杯酒,胃里翻江倒海——我酒量爛得要命,三杯必倒。
可阿彪那眼神,像要把我生吞了,我咬牙端起杯子,一口悶下去,喉嚨火燒似的疼?!霸賮?!
”他拍桌子叫好。我頭暈眼花,又灌了兩杯,眼前開始打轉,攤子、燈光、人影,
全糊成一團。迷迷糊糊中,我聽見阿彪喊:“江哥,你看,這小子喝成這樣,肯定是女的!
”接著,一雙大手撈起我,熟悉的蕎麥香鉆進鼻子,是江燮。我想推開他,手卻軟得像面團,
只能任他把我塞上摩托后座。風呼呼地刮,我勉強睜開眼,發現自己靠在江燮背上,
摩托在夜色里飛馳。他扭頭瞥我一眼,嘴角勾起那欠揍的笑:“偽裝不錯,可惜酒量太差。
”我氣得想罵,嗓子卻啞得擠不出聲,只能狠狠瞪他。他笑得更歡,加速沖進夜幕,
我緊緊抓住他的腰,心里亂成一團:這混蛋要帶我去哪兒?摩托停在河邊,
僻靜得只有風聲和水聲。江燮跳下車,站到我面前,眼神深得像要把我吸進去:“蕎清禾,
你躲我干嘛?”我愣住,沒想到他會這么問。我咬唇回道:“你煩我,我躲不行嗎?
”他輕笑,湊近我,氣息燙得我臉發紅:“煩?那你往枕頭里放臭襪子,也是煩?”我心虛,
嘴硬道:“誰放了,你有證據?”他捏住我下巴,眼神危險:“證據?今晚你就知道了。
”我心跳加速,正要推開他,河邊突然傳來一陣窸窣聲。我扭頭一看,一個黑影閃過,
手里拿著的像是相機。江燮也察覺了,眉頭一皺,低聲道:“有人。”他拉著我躲到樹后,
黑影慢慢靠近,是個戴帽子的男人,正對著我們剛才站的地方咔嚓拍照。我心一緊:誰?。?/p>
偷拍干嘛?江燮臉色陰沉,輕手輕腳繞到男人身后,猛地出手,把人按倒在地。
相機摔在地上,他撿起來翻看,臉色更難看?!翱??!彼严鄼C遞給我,
照片里是我和江燮拉手的畫面,角度曖昧,像極了情侶約會。我氣得發抖:“誰干的!
”江燮冷笑:“有人想搞亂子?!彼ゎ^逼問男人,
男人抖得像篩子:“是……柳絮讓我拍的,她說要威脅你做任務!”我一愣,柳絮?
那合租的女主播?她什么意思?江燮松開男人,男人連滾帶爬跑了。他轉頭看我,
眼神復雜:“蕎清禾,你最近惹了誰?”我搖頭,心底卻涌起一股寒意。柳絮,江燮,
這夜市一出到底藏著什么秘密?我抬頭看他,他也盯著我,嘴角微動,像要說什么,
卻最終沉默。河風吹過,我忽然想起他手臂上的蕎麥刺青。那是他發家前的紀念,可今晚,
他帶我來這里,真的是巧合嗎?那天,江燮送來的一袋蕎麥殼堆在攤位角落,
我正低頭縫枕頭,手指被針扎得發麻。抬頭喘口氣,目光無意掃過那袋殼子,
里面好像藏著什么——一只小小的蕎麥枕,布料泛著詭異的銀光,
跟我平時做的粗布貨色完全不同。我皺眉,伸手掏出來,捏了捏,軟得像團云。就在這時,
一聲低吼從遠處傳來:“輕點,別捏壞了!”我嚇得差點把枕頭扔出去,四下張望,
攤位周圍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那聲音卻像貼著耳朵響起,清清楚楚。
我咽了口唾沫,試探著又捏了一下,電話那頭傳來江燮的怒罵:“蕎清禾,你他媽找死嗎?
”我腦子一炸,這是個通感枕?能傳觸覺和聲音的怪東西?我忍不住笑了,邊捏邊回:“喲,
你不是挺享受的嗎?”沒等我玩夠,江燮就騎著那輛破摩托殺到攤前,臉色黑得像鍋底,
一把搶過枕頭:“再捏,我讓你睡蕎麥地里去!”他瞪著我,眼神兇得像要吃人,
可我偏偏看出他眼底藏著一絲慌亂。我故意歪頭,裝傻:“怎么了?怕我捏出你的秘密?
”他冷哼,轉身要走,我卻賤兮兮地喊住他:“這枕頭是你故意塞進來的吧?
想讓我幫你調試?”江燮腳步一頓,回頭看我,眼里閃過一抹復雜的光:“你想多了。
”他頓了頓,聲音低得像自言自語:“這玩意兒是我撿來的,本想扔了,覺得你可能用得上。
”說完,他跨上摩托,引擎轟鳴,揚塵而去。我愣在原地,手里還攥著那只枕頭,
心里亂成一團。這話什么意思?試探我,還是真有別的打算?夜里,我躺在床上,
翻來覆去睡不著,手賤地又摸上那只通感枕。忽然,一陣微弱的呼吸聲從枕頭里傳出來,
我屏住氣細聽,江燮的聲音低低響起:“蕎清禾,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心跳瞬間飆到嗓子眼,他竟然能感應到我在捏?他那邊是啥情況?我試著輕輕捏了兩下,
電話里傳來他懶散的笑:“睡不著?想我了?”我臉騰地紅了,手一抖松開枕頭,
腦子里全是那混蛋欠揍的笑臉。這家伙,居然敢調戲我!我氣得想把枕頭撕了,可轉念一想,
這東西太稀奇,扔了多可惜?說不定還能挖出江燮的底細。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羞惱,
暗下決心:這通感枕,我得好好利用。第二天清早,我故意捏著枕頭去找江燮。
他正在院子里曬蕎麥,見我來,眉頭一皺:“又來搞亂?”我晃了晃手里的枕頭,
笑得挑釁:“昨晚睡得怎么樣?夢里有沒有我?”他臉色一僵,搶步過來想奪,
我卻早有準備,往后一躲:“別急啊,這東西可是你給我的,我得物盡其用。”他瞇起眼,
低聲警告:“蕎清禾,別玩過頭。”我盯著他手臂上的蕎麥刺青,心里冷笑:玩過頭?
是你先招惹我的。那天之后,我開始留心這枕頭的秘密。它不止能傳聲,
還能讓我隱約感覺到江燮的情緒——憤怒、不安,甚至一絲我讀不懂的柔軟。
這讓我越發好奇:他發家前的故事,到底藏著什么?而他送我這枕頭,真是無意,
還是早有圖謀?我那天心情爛透了。攤位生意冷清得像墳場,江燮又像只蒼蠅似的嗡嗡亂轉,
甩都甩不掉。索性一咬牙,我揣了幾塊錢,直奔鎮上那間破酒肆,打算把自己灌醉,
管他天塌下來。酒肆里煙霧繚繞,醉漢的罵聲和骰子碰撞聲混成一片,我擠到角落,
點了壺最烈的燒刀子,一口下去,喉嚨像被火燎過,眼淚都嗆出來了。正喝得頭暈眼花,
門“砰”地被推開,冷風卷著股熟悉的蕎麥味鉆進來。我瞇著眼一瞧,
江燮那混蛋居然大搖大擺走了進來。他摘下耳機,隨手扔桌上,眼神像獵狗似的掃了一圈,
最后釘在我身上。我心一沉,倒了杯酒猛灌下去,假裝沒看見。他卻不依不饒,
拉開我對面的椅子坐下,懶洋洋道:“喲,蕎清禾,今晚一個人喝悶酒?”“關你屁事。
”我醉得舌頭打結,瞪著他,手里的酒杯晃了晃。他輕笑,湊近我,
聲音低得像耳語:“上次你往枕頭里塞臭襪子的事,我可沒忘。”我心虛地躲開視線,
酒勁上頭,膽子也大了,梗著脖子回:“有證據嗎?沒證據少血口噴人!”他瞇起眼,
捏住我的下巴,逼我對上他那雙狼一樣的眼睛:“證據?今晚就讓你長長記性。
”我腦子一熱,正要甩開他的手,酒肆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幾個醉漢在門口推搡起來,
罵聲震天,其中一個還摔了個酒瓶,碎玻璃渣飛得到處都是。江燮皺眉,低聲罵了句臟話,
一把拽起我:“走,換個地方?!蔽疫€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拖出酒肆,夜風一吹,
酒意散了三分,我猛地甩開他,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停下腳步,轉身看我,
眼神晦暗不明:“蕎清禾,你真覺得我閑得沒事老找你麻煩?”我愣了愣,
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心里的火氣還沒消,我咬牙道:“不然呢?你不就是看我落魄好欺負?
”他沉默幾秒,忽然冷笑:“行,你這么想,我也沒話說?!闭f完,他轉身要走,
可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扔下一句:“今晚的事不算完,你等著。”我站在原地,
風吹得我發冷。他那句“你等著”像根刺扎進我心里,是威脅?還是別的什么?我攥緊拳頭,
轉身往家走。路過攤位時,我一眼瞥見攤子被砸得七零八落,蕎麥殼撒了一地,
像是被人故意踩爛的。我沖過去,翻開一塊破布,下面壓著張紙條,
上頭歪歪扭扭寫著:“惹我的下場?!蔽覛獾檬侄?,腦子里只有一個名字:江燮。
可轉念一想,他剛跟我吵完就走了,砸攤子的人真是他?還是另有其人?我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