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按倒在木板床上,那人用帶著薄繭的手將我拉入懷中,我聽見了布料撕裂的輕響。
寒意順著潔白脊背漫上后頸,我下意識掙扎,卻被那人扣住命門。"別動。
"低沉嗓音擦過耳畔,帶著蠱惑人心的震顫。我臉頰貼著他胸膛,
聽那沉穩(wěn)心跳震得耳膜發(fā)麻。黑暗中我辨不清他模樣,唯有清冽氣息縈繞鼻尖。
窗外竹濤忽然翻涌,遮蔽了屋內(nèi)交疊的身影,唯有偶爾溢出的悶哼與布料摩挲聲,
沉浸在潮濕的夜色里,意識深處那兩縷藤蔓無盡纏繞。1.我重生了,
重生在噩夢開始的前一日。此時站在演武場中央,對面是虎視眈眈的少年。
他的劍刃堪堪擦過我咽喉,我猛地向后仰倒,發(fā)冠被劍氣削落,青絲如瀑散開。
趁著他愣怔時,我故意在青石板上翻滾兩圈,順勢將藏在袖中的朱砂粉揚在胸前,
雪色道袍瞬間綻開大片刺目的暗紅。喉間涌上提前含好的仙鶴草汁液,
腥甜味道混著碎葉溢出嘴角,我捂著胸口劇烈喘息,冷汗浸透后背,
卻在對方慌亂的腳步聲中,悄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我抬手制止他過來的動作,
主動認(rèn)輸跳下比武臺。上一世,我為了向宗門所有人證明師尊收我為徒是正確的決定,
我努力修煉力爭上游。在比武時勇戰(zhàn)所有同門拔得頭籌,這樣后果讓我受了嚴(yán)重的內(nèi)傷。
我隱瞞了自己受傷的事情,第二日與入選的弟子們一起進入秘境。
可誰承想那個秘境是一場陰謀,一場絞殺我的陰謀。「呸!你這不男不女的半妖,
有什么資格做師尊的入門弟子?我看你就是靠爬床求來這身份吧?」
「季揚塵你有什么資格入我們清風(fēng)派?呵呵,憑你這個下*流的身子嗎?」「哈哈哈,
周師兄你別說這賤種細(xì)皮嫩肉的不比那些女修差,要不咱們....嘿.....」
不堪入目的話語回蕩在我的記憶深處,讓我不自覺的干嘔起來。我雙手緊緊攥著衣袖,
指尖泛著清白,嘗試克制住自己異常的情緒,略顯狼狽的身影淹沒在周圍此起彼伏的嘲笑聲。
2.翌日,神秘的秘境開啟了,眾仙門弟子都即刻在入口處,幾位宗主合力開啟秘境。
「你們記住,半月后秘境會再次從外面打開,屆時不管你們是否有收獲都要按時出來,
否則將被關(guān)在這個秘境百年之久。」「弟子遵命!」而落選的我沒有資格進入,
我藏匿圍觀人群中,掐算好時機,獨自一人來到附近一處隱蔽的懸崖峭壁下。
掌心凝聚靈力摸索著石壁上的紋路。這是那秘境的另一個入口處,只是知道人的不多。
石壁上青芒如蛇游竄,轟然裂開的縫隙吞吐著暗紫色瘴氣。我指尖撫過胸口的妖紋,
當(dāng)滾燙的血脈在喉間翻涌時,三條火紅的尾巴撕裂身上衣衫,紅光化成一團燃燒的狐影。
裂縫似在顫抖,仿佛在為我這個半妖的闖入發(fā)出不甘的嘶吼。按照記憶的路線尋去。
「真是晦氣,蘭峰師弟你昨日怎么不收著點?我們不是說好了重傷他再給他入境資格的嘛?」
被叫蘭峰的少年正是昨日將我打下擂臺的人。
他目光陰沉清哼一聲「周師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怎么?就這么喜歡那個雜種?
時時刻刻都想見他唄?」「你!」
其他幾人見情況不對趕緊圓場「周師兄、蘭師弟咱們既然來了,當(dāng)然先要去歷練提升自己,
切莫傷了彼此的感情不是?」我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躲在附近的灌木叢中,
掩蓋了自己的氣息準(zhǔn)備伺機而動。那幾人的位置離藍(lán)翼食人蜂的巢穴最近,
這藍(lán)翼食人蜂喜歡將修仙之人的靈力吸干后再食其肉身。冷眼瞧著幾人,
心里盤算著將人引過去。我故意在林中轉(zhuǎn)出聲響,引得人追來。
等他們踏入藍(lán)翼食人蜂巢穴范圍,又立刻用狐火點燃蜂巢。蜂群傾巢而出,
那幾人慌亂中四散奔逃。我舔舔爪子,眼中閃過冷光,好戲這才剛剛開始。
既然他們想要在這秘境提升自己,那當(dāng)然要幫幫他們了。「小心!」追來的三人驚喝一聲,
便被鋪天蓋地的藍(lán)光淹沒。數(shù)以萬計的藍(lán)翼食人蜂振翅而起,翅尖磷粉在空中織成死亡帷幕。
我借著蜂群的掩護竄入樹影,看著三人在毒霧中慌亂祭出防御法寶,
唇角勾起冷笑——等他們靈力耗盡時,就是我收網(wǎng)的時刻。藍(lán)色熒光在身后爆開,
舌尖舔過獠牙,慢慢欣賞著那三個人痛苦的掙扎。「救救我們,師兄快救救我們啊!」
蘭峰和周元宵面露震驚,兩人抱頭鼠竄,
此刻他倆驚呼逃跑的聲音真是比最動聽的仙樂還要悅耳。那狼狽的模樣,
讓我眼底的笑意幾乎要化作實質(zhì)——獵物,就該這么聽話才有趣。
3我出生在人界與妖界交匯的無憂村,那里的人不喜妖族。我的娘親雖是人類,
但村民們都說她無父無母是不祥人,便被趕去了后山山洞里自生自滅。
就是在那里娘親救了傷重的男人。「你爹是我見過最俊秀的小郎君,
這救命之恩肯定要讓他以身相許方能不吃虧~你說對吧?小塵塵」
她總是喜歡摸著我的頭跟我講述她與父親的過往。在我有記憶開始便沒有見過父親,
我問她值得嗎?娘親含笑「小塵塵,這個世上沒有什么值不值得,只看你愿不愿意。」
「可那個男人拋下我們不聞不問...嘶」娘親彈了我一個腦瓜崩雙手叉腰說到「喂,
季揚塵別當(dāng)著老娘的面數(shù)落老娘的親親夫君!我真生氣咯!」那時我也生氣,不再理會她,
我覺得她重色輕兒!為了那個拋棄她的男人兇我!氣得我直接跑了出去。
可我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跟她吵架。當(dāng)我從外面跌跌撞撞奔到洞口,血腥味直沖鼻腔,
我娘以扭曲的姿勢蜷縮在碎石間,懷中死死摟著一只遍體鱗傷的紅狐。
我顫抖的跑到她身邊想叫醒她,讓她起來與我吵架。她緩緩睜開眼氣若游絲的說「你看,
你爹來…接我了,他沒有拋棄我只…只是不能出現(xiàn)在我身邊。你...別...別打擾我們,
好好...好好的活下去,忘了娘吧!」說完她便永遠(yuǎn)的閉上了眼。
這個狠心的女人就這么緊緊的抱著那只沒有氣息的狐貍長眠了。
年幼的我因為悲傷過度爆發(fā)了體內(nèi)的妖族血脈,我頭上長出來紅色的耳朵,嘴里冒出了獠牙,
身后鉆出三條狐尾。當(dāng)我意識到自己身體的改變時我害怕被人看到。
我只敢躲到后山不敢進村,冷了鉆落葉堆,困了睡在樹上,
在我想她的時候就望著山洞的方向,我不敢進去也不想離開就這么守著。
不知過了多久后山來了幾個村民打獵,他們發(fā)現(xiàn)了妖化的我,便要圍剿獵殺。
「抓住那個妖孽!」「別讓他跑了!」身后的怒吼聲像惡鬼的獠牙,撕扯著我的神經(jīng)。
我喘著粗氣,衣服被樹枝刮得破破爛爛,臉上也被劃出一道道血痕,才終于躲進村子里。
我扒著土墻翻進院子時,肋骨硌得生疼。看向墻角的雞棚時,
口里分泌的液體讓我控制不住自己鉆了進去。當(dāng)牙齒撕開溫?zé)岬钠と鈺r,鐵銹味在舌尖炸開。
我顧不上撕扯,連皮帶肉囫圇吞咽,喉嚨發(fā)出壓抑的嗚咽。雞血順著下巴滴在衣襟,
濺落在泥地里蜿蜒成河。一陣刺耳的尖叫聲讓我抬頭望去,
只看到半敞的屋里有個婦人坐在地上驚恐的看著我,動物的本能讓我感到這里不再安全。
我起身就要逃,可頭頂突然罩住一塊巨大的漁網(wǎng),將我蓋倒在地,呼啦啦院里跑進好多村民,
他們七手八腳的將我控制住。為首的粗獷男人惡狠狠地喊道:「竟然在這兒!這妖怪崽子,
還敢躲!」我以為自己死定了,放棄掙扎的時候,一位白衣仙人出現(xiàn)了,
他將我?guī)щx了這個充滿惡意的村莊。4秘境中異光閃現(xiàn),我悠閑地用狐爪理了理耳后毛發(fā),
輕輕躍起利爪擦過樹枝燃起點點火星,轉(zhuǎn)瞬我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中。
如巨蛇般的藤蔓像是被人吵醒般暴躁的朝著擅入者揮舞著枝條。「該死,
這...這又是什么?」「周師兄分頭跑,前面不對勁!」彼時,他倆正奮力揮劍,
與噬靈蛇藤激烈廝殺。我見狀呲著尖銳獠牙對著周禮撲去,利爪撕開他握劍的手,
他的本命劍“咣當(dāng)”一聲墜地。藤蔓趁此良機,如靈蛇般迅速纏住他的脖頸,
將他拉入無盡深淵之中。噬靈蛇藤的深淵是所有修者的噩夢,因為無法從里面出來,
只能日日夜夜忍受被藤蔓吸食靈氣如剝?nèi)獍愕耐纯啵鞘懿涣俗糟蕖N艺D(zhuǎn)頭對付蘭峰,
卻發(fā)現(xiàn)他已施展了保命靈符,瞬間轉(zhuǎn)移,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剛打算去尋他的時候,
身后來了一群人。瞧她們身著弟子服,便知是月華宮的弟子。為首之人修為高深,
遠(yuǎn)在我之上。我此刻這副模樣,想來她們定是將我誤會成這秘境中的妖獸了 。
為首白衣女子眼神微微瞇起,嘴角似有若無地勾起一抹弧度。「捉住它!」隨著一聲令下,
她身后的女弟子紛紛朝我撲來。我立刻弓起身子,警惕萬分地死死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白衣女子腕間銀鈴輕響,剎那間,在我周身環(huán)繞的七道倩影玉手翻飛,快速結(jié)印。頭頂之上,
銀白色法陣浮現(xiàn),數(shù)道白光傾斜而下,縱橫交錯,形成一個巨大的牢籠,
將我牢牢困在真眼之中。「云舒師姐,咱們是要收服它還是....」
其中一人詢問為首的白衣女子。云舒眼里帶著嗜血的光芒,又輕輕搖動銀鈴,
陣法中雷電轟鳴,一道道紫光割裂這我的身體。
痛苦讓我蜷縮起身子用身后的三尾形成保護罩,抵擋雷劍。我的意識慢慢渙散,
恍惚中我看著那個叫云舒的女人朝我走來,上天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竟然還是無法報仇,
帶著不甘我緩緩閉上了眼。..............周禮的手如同黏膩的藤蔓,
死死地纏住我的手腕。「這小手還挺滑,這小臉也標(biāo)致的緊。
季揚塵你是不是跟你師尊玩過了?
不然堂堂清霄宗第一劍仙怎么會收一個半妖做自己唯一的徒弟?」「別碰我!」我忍著惡心,
怒目瞪向周禮,猩紅的眼眸透露殺意。身后的蘭峰譏笑道「反正這畜生活不過今晚,
不如師兄....」這話還未說完,周禮就捏著我的臉頰貪婪的說「是該好好嘗嘗鮮,
讓他知道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是什么下場!」5清霄宗待在外門弟子住處多日,
我一直謹(jǐn)記帶我回來的仙人教誨,跟著眾人研習(xí)術(shù)法,好控制自己體內(nèi)的妖族血脈。
短短幾日我已經(jīng)能收回自己的獠牙和狐尾,只是那對毛茸茸的耳朵怎么也收不回去。
習(xí)完課業(yè)后便會跑去仙人的翠竹峰灑掃院落,對于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
只能做些瑣事求個心安。暮色降臨,我端著領(lǐng)回來的弟子服準(zhǔn)備回到住處。
剛轉(zhuǎn)過長廊就被絆得跪倒在地。五只沾著泥漿的靴子從四面八方伸來,
將我死死踩在長滿青苔的石板路上。「呦?這是誰啊?」那人說著便扯起我的后衣領(lǐng)。
我不明所以的望著他,他卻輕笑出聲「小雜種,別以為討好仙尊就能入我清宵宗。」
「我不是小雜種!」我有些憤怒,自我被仙人帶回來后,
我雖是異類可沒有人當(dāng)著我的面說過這種話。「啪」隨著聲音落下,我的嘴角滲出了血珠,
咸腥在舌尖炸開,那人攥著我衣領(lǐng)的手越發(fā)用力,另一只手掐住我的后頸往地上按。
「小雜種還敢瞪我?」話音未落,膝蓋猛的頂向我的小腹。劇痛讓我彎成蝦米,
死死咬著牙不肯求饒。他們見狀越發(fā)興奮,皮靴重重的碾過我的手背「骨頭硬?
我倒要把你這雜種的牙一顆顆敲下來!」圍觀的弟子們都哄笑看著,
有人揪起我的狐耳不停的搖晃,我被扯的生疼。喉間腥甜幾乎要漫上來,我蜷縮著身子,
看著那只靴子又要朝我踹來。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雪亮劍光劈開暮色,
霜冷劍氣震得眾人跌坐在地。一襲月白長袍自云端飄落,
廣袖間銀線繡著的仙鶴仿佛要振翅飛出。
我望著那縷俊逸身影——正是那日救我的仙人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方才還張狂的弟子們撲通跪地,額頭貼在石板路上不敢抬起。「白、白燁仙尊!」
為首的修士抖得像篩糠,冷汗順著下巴砸在青磚上。白燁仙尊蒼白的指尖輕點,
那人立刻如斷線風(fēng)箏般倒飛出去,卻穩(wěn)穩(wěn)落在三丈開外的空地上。“思過崖面壁三月。
”他的聲音冷得像臘月冰雪,袖中飛出的銀絲纏住施暴者手腕,“若再敢以大欺小,
便不止這般輕饒。”見眾人連滾帶爬地逃走。我仰起頭,月光將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
他緩步走來,廣袖掃過我沾著泥污的指尖,帶著雪松香的氣息將我籠罩。「可還能站起來?」
他的聲音像山間融雪,清冽得能洗凈我滿身狼狽。我攥緊被踩皺的衣袖,
指甲掐進掌心的傷口借力,膝蓋卻在撐起的瞬間發(fā)出“咔嗒”脆響。劇痛讓眼前炸開金星,
踉蹌著就要栽倒時,突然跌進一團帶著暖意的云里。溫?zé)岬恼菩母糁鴨伪∫铝腺N上我的后背,
隔著粗布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安的力量。我漲紅著臉扭動身體,
十三歲生辰時母親那句“已是大人”在耳畔回響:「仙尊,我自己能走……」話音未落,
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他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語氣冷硬得不容置疑:「莫動,
我?guī)闳ゴ渲穹逍摒B(yǎng)!」山風(fēng)卷過發(fā)梢,他衣袍下擺掃過我的腳踝。明明是命令的口吻,
卻像小時候娘親哄我喝藥般輕柔。我慢慢放松僵硬的脊背,鼻尖蹭到他衣襟上繡的銀鶴,
突然發(fā)現(xiàn)這冰冷聲線里藏著的溫度,竟比記憶中灶臺的爐火還要滾燙。原來除了娘親,
真的有人愿意這樣將我護在羽翼之下。「從今往后,你便是我白燁唯一的弟子。」
白燁仙尊一襲白衣,站在翠竹峰的竹林間,聲音清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我瞪大了眼睛,滿心震撼與驚喜,「真……真的嗎?師傅!」我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白燁仙尊微微頷首,抬手虛扶,一股柔和的力量將我托起。「既入我門,
便隨我回竹居。」他轉(zhuǎn)身,衣袂在風(fēng)中輕輕飄動,宛如謫仙。日子一天天過去,
在翠竹峰的時光寧靜而充實。白燁仙尊會在我練習(xí)符咒畫錯時,手把手地教我,
本站所有內(nèi)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權(quán)。版權(quán)聲明 - 投稿聲明 - 自審制度 - 免責(zé)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