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怒火燃情木以安回到寢室,將帆布書包狠狠甩在葉裊裊的床上:“氣死我了,
這次設計作品展示第一名又是沈清風,導師是有病吧,他的作品中規中矩,根本沒有創意,
能入圍就不錯了,憑什么拿第一名。”葉裊裊一邊給木以安遞過去一杯奶茶一邊說:“好了,
一個學校的比賽,不要放在心上了,剛給你點的,快喝吧。”木以安將吸管咬在嘴里,
含糊不清的繼續嘮叨:“我替你不值,你那件衣服明明就比沈清風那件時尚,卻只是第二名。
”葉裊裊看著木以安氣呼呼的樣子不由啞然失笑,繼續翻著手上的書。“我有個主意”,
木以安順著床沿往葉裊裊身邊挪動:“我要去會會那個沈清風,他不是你們系的系草嗎,
我去把他拿下,然后把他的設計方案給你。”葉裊裊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著:“別鬧,
他的設計符合導師的審美,這是他的運氣,也是實力,我有自己的風格,
我要他的設計有什么用,一天天的,別想一出是一出。”“哈哈,我就是想談戀愛了,
我們系的男生一個個自命風流,沒一個看的上眼的,沈清風長的也還可以,我想著一劍雙雕。
”葉裊裊低著頭繼續看書,不想理木以安的瘋言瘋語。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棕色的卷發擋住了半邊臉,她順手將頭發撥到耳后。
陽光透過玻璃斜斜地灑在她的波浪卷發上,鍍上一層琥珀色的光澤。
她穿了一件正紅色的絲質襯衫,領口微敞,鎖骨若隱若現,襯得肌膚如雪。
她的五官明艷而深邃,鼻梁高挺,唇形飽滿,即使在寢室里,也化了精致的妝容,
涂著啞光的大紅色口紅,她修長的手指翻動書頁,指甲修剪得干凈利落,沒有多余的花哨,
只在無名指上戴了一枚極簡的銀色指環。那是剛進大學時,和木以安一起去旅游時買的。
書桌上放著一杯黑咖啡,沒加糖。葉裊裊是服裝設計專業的大三學生,
木以安是工藝美術專業的,同時進入這個大學,雖然專業不同,卻幸運的成為同寢室的室友。
在葉裊裊心中,木以安美麗可愛還有一點傻。此時木以安正興高采烈的說著要去偶遇沈清風。
她的眼睛彎起來,笑的很放肆,右頰那個小小的梨渦更加明顯。她笑的時候習慣微微偏頭,
黑色長發從肩頭滑落,許是笑得太開心,她白皙的臉頰透出淡淡的粉,嫣紅的唇如花瓣舒展。
木以安已經將偶遇沈清風的橋段設計了七八種了,葉裊裊終于忍無可忍,
反手給了木以安一個腦瓜崩:“閉嘴,沈清風配不上你,想戀愛換一個人選。
”木以安抬手掩住額頭,可笑聲根本停不住:“我就要試試,你們系好多女生都給他表白,
都沒搞定,我要拿下他。”木以安的笑讓葉裊裊想起初夏的薔薇,干凈、明亮,
帶著一點點稚氣的甜。葉裊裊將身體轉過來面對木以安:“你認真的?”“我就是想大三了,
想要一場校園戀情,沈清風長的好看,我以前問過你,你說對他沒興趣,你要是喜歡他,
我就換一個。”木以安咬著吸管,看著葉裊裊的眼睛亮晶晶的。葉裊裊想扶額:“你喜歡他?
”“談不上,只是他看上去干干凈凈,很舒服。”“因為想戀愛所以選一個好看的,
是這個意思嗎?”“對呀,難不成選一個丑的?當然要選好看的。”木以安的話理直氣壯,
葉裊裊也無言以對。想了想說道:“以安,你和誰戀愛不重要,但你記得一點,不要陷進去,
還有,不要把你舅舅的經濟實力告訴別人,你說了就會被人惦記。”“我舅舅再有錢,
和我關系又不大,最多收幾樣貴重的禮物,惦記啥?”“你就記得不要說就好了。
”葉裊裊有點不耐煩了,口氣也急促了。木以安想了想舅舅的情況,
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好了,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別擔心了,我都還沒開始戀愛啦,
八字都還沒一撇。”(2) 食堂邂逅葉裊裊和木以安到食堂吃晚餐時,
遠遠就看見沈清風站在擁擠的人群里,高挑的輪廓,淺藍色T恤和有點發白的休閑褲,
后頸的骨節隨著低頭看手機的動作突起,當他隨著隊伍蠕動時,
握著校園卡的手指隨意的捊著額前的頭發。周圍的女生大多在偷偷的看他,
當然也有正大光明看的,比如木以安。木以安打好飯,
就端著餐盤直接沖著沈清風的位置走過去。葉裊裊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是跟在后面。
沈清風邊看手機邊吃飯,就聽見不銹鋼盤落在桌面上的輕響。
緊接著是一個好聽的女聲:“這里應該沒人哈。”沈清風認識這個女生,是葉裊裊的室友,
也是她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叫木以安。沈清風這個位置在食堂角落,靠近收餐盤的窗口,
不時傳過來餐盤摞疊的哐當聲。他看著坐在對面葉裊裊和木以安,有點納悶,大學近三年,
葉裊裊一直是他的競爭對手,如果不是因為導師是他父親的同學,對他格外照顧,
他根本不能和她打成平手。他和她一直都有距離感,并不熟。
和木以安就更是話都沒說上一句。還不等沈清風放下心中的疑惑,
就聽對面的木以安說道:“沈清風,你有女朋友嗎?如果沒有,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我?
”葉裊裊坐在木以安旁邊的位置,一口米飯已經嚼了十幾下了都沒有吞下去,
筷子在餐盤里左右撥弄著,把土豆絲撥的一餐盤都是。沈清風看著眼前的女孩,
穿一件白色的短袖,一邊肩膀上是一根拉鏈,拉鏈頭上是一個中國結,
中國結上的幾顆玻璃珠在陽光下有光影在晃動。她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
眼尾彎起的弧度和月牙兒一樣,唇畔有一個梨渦,長長的睫毛下眼波流轉,有星子般的碎光。
小巧的耳朵泛著粉色,耳垂后是瑩白的肌膚,黑發被風掠起又垂落肩頭。
和葉裊裊極具攻擊性的美不一樣,這個女孩像鄰家小妹,純真可愛,
還有一點自以為是的狡黠。沈清風就在那一刻心動了,但還是淺淺笑著:“我和你不熟,
你這樣太突然了,你要不要自我介紹一下。”木以安笑容更大了:“我叫木以安,21 歲,
工藝美術專業大三,專業成績一般,貪吃好耍,我對你也不熟,但你長的好看,
是我喜歡的款,我長的也挺好看的,你考慮一下吧。
”沈清風的心又狠狠動了一下:“讓我考慮考慮,過兩天我答復你。”“好”,
木以安開心的回答,葉裊裊端起餐盤:“吃好了嗎?我走了。
”葉裊裊把還有不少剩菜剩飯的餐盤放進了回收窗口,木以安趕緊站起身,
一邊小跑跟著葉裊裊一邊往嘴里扒拉著剩下的飯菜。(3) 暗流涌動第二天,
沈清風找到了導師:“唐老師,能麻煩您一件私人的事情嗎?”唐明川扶了扶眼鏡:“說,
你我之間客氣啥。”沈清風笑了:“唐老師,您幫我看看工藝美術專業木以安的資料。
”“呵呵,清風呀,怎么,看上這位木同學啦?”“我對這個女孩子挺有好感的,你也知道,
我如果戀愛,肯定是要以結婚為前提的,所以先看看家庭合適不。”“這是外專業的……”,
唐明川有點猶豫,思索了一會兒:“行,我就幫你看看。”唐明川進入了內部網,
很快就找到了木以安的資料。家中獨生女,父親木山遠,母親顧芷一,都是本市三中的老師。
沈清風謝過唐明川后就離開了。回到寢室,其他室友還沒回來,他躺在床上,
打開手機刷短視頻,手機中的短視頻卻反復播放著同一個。沈清風一直知道自己長的好,
從大一開始就在物色適合自己的女朋友。他想找一個本市的獨生女,家庭條件好,
最好是父親能有一定的人脈,如果女生長的漂亮性格又好就更完美了。
之前他是很看好葉裊裊,葉家是做服裝的,名下有好幾個知名品牌,葉裊裊作為接班人,
聰明漂亮,是他最理想的目標。沈清風并非沒有嘗試過靠近葉裊裊。但任憑沈清風如何示好,
她回應的始終是溫婉的疏離——那些刻意制造的話題,終究只換來三兩聲禮節性的寒暄,
交談始終停留在客套層面。每一次被敷衍的回應,讓他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怕被留下不好的印象就得不償失了。所以他在有葉裊裊參加的比賽時想辦法得了第一,
盡管這個獎項不過是校園生活里轉瞬即逝的泡沫,他卻認為或許葉裊裊可以因此注意到他,
他想讓她欣賞他的才華,以后能進入她家的企業也是好的。葉裊裊獨來獨往,
和她關系好的只有木以安。沈清風又想到了昨天中午坐在他對面的木以安,
陽光在她的身上投下了一圈光影,她的笑容好治愈,整個人是一種很干凈的氣質,
是真的好動心。沈清風下意識的用手指滑動著手機屏幕,
木以安坐在他對面含羞帶笑的模樣又浮現在眼前。沈清風想,
自己應該是喜歡木以安這樣的女孩的,他又想起葉裊裊父親那輛锃亮的黑色轎車,
木以安的父母是老師,和葉家比還是差的太遠了。可葉家這種家庭也不是自己能攀上的,
大三都要結束了,進了社會,要想再找一個木以安這樣的都會很困難。沈清風想了想,
撥通了母親的電話。“喂,清風,怎么這個點打電話呀?”“媽,我...遇到個女孩,
”沈清風摩挲著手機邊緣:“感覺很可愛很單純,獨生女,父母在市三中當老師。
”電話那頭傳來短暫的停頓,隨后是輕快的笑聲:“這條件還是不錯的,你也大三了,
還是抓緊找一個,只有讀書的女孩心思最簡單,進了社會我們家這條件可找不到啥好的。
”沈清風的喉結動了動:“好,知道了,媽。”(4) 真心告白第三天中午,
沈清風打了餐,坐到了老位置上。果然,不一會木以安笑盈盈的端著餐盤過來了。
葉裊裊并沒一起,木以安自然的坐在了沈清風對面,一邊吃一邊不住抬頭看他,并不說話。
兩人默默的吃著飯,沈清風咽下了口中最后一口食物,清了清嗓子:“木以安同學,
首先很感謝你對的欣賞,我對你一直都是有關注的……”木以安正托著腮聽沈清風說話,
聽到這一句也有點驚訝,畢竟自己追沈清風也是有點心血來潮。“但我有幾點要先說明,
第一,我家境不好,工作前可能什么吃飯、送禮物,甚至看電影對我來說都有壓力,
以后我經濟條件好了,我會加倍補償。第二,我如果要戀愛就是以結婚為前提,
你如果只是想玩玩,就不要找我了。”木以安更驚訝了,
自己這是遇到一個認真踏實的純情男生。如果說一開始是為他的外在動心,
這會兒木以安是真的有點喜歡他了:“好,我也會以結婚為前提好好和你交往。
”沈清風笑了,一向清冷的臉上,笑容如初雪融化,木以安看呆了。晚上,
木以安將今天和沈清風的對話復述給葉裊裊聽,看著眉飛色舞的木以安,
葉裊裊有一瞬間失神:自己對沈清風還是有偏見?他之前的行為是為了通過自己接近以安?
不知道為什么,葉裊裊總有一種違和感,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木以安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清脆的信息提示音響起:“明天早上我在食堂等你一起吃早餐。
”她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意:“好呀!說起來,我還很少吃學校的早餐呢,哈哈。
”對面幾乎秒回:“記得早上七點過來,早餐對身體很重要,可別偷懶。”“那好吧。
”“你早點睡,養足精神,明早見。”木以安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晚安。”“晚安。
”和沈清風發完信息的木以安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拿著盆去洗漱,
葉裊裊也拿上自己的口杯跟了上來。“你剛才不是洗過了嗎?”木以安側頭看了一眼葉裊裊。
“再去刷個牙。”洗漱間里還有不少人,木以安洗澡洗頭發,
出來后發現葉裊裊站在洗漱間門口,靠在墻上。看見木以安出來,葉裊裊接過她手中的盆,
讓她空出手擦頭發:“和我去樓頂,我有話和你說。
”木以安一邊用毛巾包上頭發一邊好奇的看著葉裊裊:“馬上熄燈了。”“少廢話,走。
”葉裊裊拉著木以安的胳膊就往樓上走。兩人站在空無一人的樓頂,
木以安用手摸了摸手上的雞皮疙瘩:“好冷哦。”初夏,風還有一絲寒意。
遠處街市的燈火在晾衣繩間游弋,有人遺落的衣架在風掠過時,影子晃動,
配合著天臺邊緣的鐵絲網,和綠色"安全出口"指示燈,恐怖氣氛靜靜發酵。
“我上次給你說的話你記住了嗎?”葉裊裊身高175,比163的木以安高出一個頭,
她拿過毛巾開始居高臨下的給木以安擦頭發。“什么話?不用擦了,
我一會兒回去吹風機吹一下就好了。”木以安這樣說,卻也沒動,享受著葉裊裊的頭皮按摩。
“讓你不要和沈清風說你家的經濟情況,最好他問的時候你要稍稍裝一下窮。”“裊裊,
沈清風家境不好,可也不要看不起他嘛。”“你有病吧,誰看不起他,你可長點心吧。
”葉裊裊按頭的手加重,聽見木以安哎呀一聲又繼續說:“你想想,你們經濟條件差這么多,
萬一他知道了,會出現兩個可能 ,第一,他自卑,第二,他算計你。”“我知道了,
我聽你的。”“吃飯逛街這些錢你花就花了,但你自己不要買太貴的衣服包包。
”“我一向都是你給我安排衣服。”“聽我說完,你也不要給他送值錢的禮物,
愛情是不能有雜質的,你要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你就要得到他的真心。”“知道了,
知道了,我都聽你的,我明白怎么做,放心啦。”(5) 情定初雪就這樣,
校園里多了一對花前月下的情侶。木以安會和沈清風一起去食堂,
也會在一些重要的日子請沈清風吃飯看電影,沈清風也并不矯情,坦然接受。暑假,
沈清風留在本市打工,木以安和葉裊裊去云南旅游。
銀匠手中捶打的月牙墜兒折射出雪山清輝,梯田灌水時漫山遍野的碎琉璃,
白族阿嬤烤架上的玫瑰乳扇如晚霞碎片。看見藍尾蝶停駐在木以安發間的格桑花,
葉裊裊的裙擺卷起茶馬古道百年前的塵煙,洱海把十八峰云影揉進少女們帶笑的眼波。
所有風景都在快門聲中疊成永恒,而最明艷的始終是后視鏡里,
葉裊裊一邊開車一邊看著那張高原陽光吻紅的笑臉——正與漫山花兒爭著綻放開學后,
沈清風蹲在服裝系廢料間翻找邊角料時,
突然聽見身后傳來細碎的鈴鐺聲——是木以安手織的流蘇腰鏈在作響。他慌忙站起來,
用身子擋住裝滿碎布的紙箱。木以安舉起她的雙手:“我新染的藍草指甲,好看不?
"沈清風把操作臺上東西稍稍收拾了一下:“好看,你的手本就修長白皙,配上美甲,
就像鎏金描花的瓷器”。沈清風的贊揚讓木以安臉都燙了:“就你會說,走了,吃晚飯了。
”木以安先朝門口走去,沈清風趕緊跟上,
他低頭看著自己開裂的指甲——那是暑假在婚紗店打工給婚紗貼鉆時被藥水腐蝕的。"初秋,
他們坐在校園長椅上,木以安遞給他一副羊毛手套:“我自己織的,你試試。
”沈清風摸著手套內舒適的質感:"謝謝"。初雪那夜,沈清風帶著木以安到學校的操場,
他懷里的包裹還帶著縫紉機余溫,低頭看見木以安睫毛上沾著水氣:“以安,閉上眼睛。
”木以安再睜眼時,一件披肩在沈清風手中化作流光,三百二十片香云紗碎片染成月白色,
細看每片都縫著一個字。"這是...詩經?"木以安撫過衣服,
那些"宜言飲酒""琴瑟在御"在香云紗的紋路里影影綽綽,襯里用的是蠟染布。
"攢的雪紡太薄,"沈清風耳尖發紅,"古布打底更暖和。"沈清風為她系上手作盤扣披肩,
“人家說邊角料只能當抹布。"他聲音悶在披肩流蘇里,
"但我覺得...覺得..."木以安雙手環住沈清風的脖頸,將溫熱的身體靠進他的懷里,
沈清風一愣,很快用手將木以安緊緊環抱住。手腕處有他未愈的燙傷,
是改造二手熨斗時留下的。兩人的感情升溫很快,
木以安總能捕捉到沈清風眼底化不開的溫柔,她能感受到他對她是真心實意的。
他確實沒錢請她吃飯看電影,卻會在深夜里伏案,用靈巧的雙手將愛意揉進一針一線,
每一份親手制作的禮物都藏著獨一無二的心意。(6) 實習抉擇很快到了實習季,
葉裊裊自然不必說,回自己家公司,因為她父母鬧著要去旅游,就等著她大學畢業,
所以葉裊裊都不能叫實習,而是直接接手公司。“你有什么打算?
”葉裊裊看著走在身邊還一直低頭看手機的木以安。她穿著一套米白色休閑服,
一件白色有粉色祥云花紋的羽絨背心,背包上掛著沈清風用綢緞做的花朵,
隨著木以安的步伐搖晃著。葉裊裊穿的是一件紅色薄款羽絨服,細看,
腰帶上有和木以安衣服上一樣的祥云刺繡:“要不去我的公司?
”木以安正在給沈清風發信息詢問他實習單位的事,聽到葉裊裊問她,
就抬頭說道:“要不讓沈清風去你的公司實習?”“你可以來,他不行。”“也對,
他的風格和你的公司不搭。”“你來吧,給你最好的待遇。”“裊裊,我專業不對口哈,
而且我不想上班,你也知道我現在迷上了插畫,我還掙錢了。”“是是是,你掙錢了。
”葉裊裊對于木以安畫插畫掙的那三瓜兩棗真心看不上,“你任何時候都可以來,
我還可以為你成立一個專門的部門。”“任何時候,任何地點,準備出發。”木以安揮揮手,
笑的合不攏嘴。“你一天天可長點心吧。”葉裊裊也無奈的笑了。“聽說你爸媽機票都訂了,
就這么迫不及待?”“他倆一直想去周游世界,我感覺我的出生就是為了接手公司,
方便他倆放心出去玩。”“你爸媽是真愛,你是意外,哈哈哈。”“要不是和我媽長的像,
我都要懷疑我是撿的,從小就讓我住校,放假就去工廠,還沒縫紉機高我就開始做衣服了。
”“你爸媽真的好特別,我就從來沒見過那么黏糊的夫妻。”“可不是,
我媽一天天對著我爸就是夾子音,我爸就天天健身,說什么我媽喜歡八塊腹肌,當著我的面,
又是抱又是親,天呀,太惡心了。”“我其實挺羨慕的,我爸太正經了,不愛開玩笑,
有時候我和媽媽打鬧,他還要批評,你知道嗎,像班主任那樣批評,又喜歡喝酒,挺個肚子,
丑死了。”“你爸年輕時真好看,如今還是挺有風度的,你就別嫌棄了。”晚上,
木以安回到家,爸爸已經準備了一桌好吃的。再怎么嫌棄爸爸的啤酒肚,但不得不說,
爸爸做的飯菜真香。葉爸爸廚藝也好,尤其是他做的酸菜魚。木以安不由想沈清風會做飯嗎?
他提出來要見父母合適嗎?這輩子真的認定這個男人啦?到了半夜,
木以安接到了舅舅顧青涯的電話:“我親愛的小公主,今天開心嗎?”“舅舅,
我有一個同學,還沒找到合適的實習單位,你要不要幫忙呀?”木以安拖長了聲調。“哦喲,
什么樣的同學讓我家小公主這么上心,男生女生?”“我男朋友,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先不要告訴我爸媽。”“天啦,我家的白菜被豬拱了。
”手機里顧青涯的聲音發出尖銳的回音。“哎呀,舅舅,淡定淡定,就算是豬,
也是帥帥的豬。”“有多帥,有你舅舅帥嗎?”“比你帥一點點,不過比起引風叔叔,
還是差遠了。”“滾,不準用引風作對比,誰都沒有你引風叔叔帥哦。
”顧青涯的聲音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好好好,引風叔叔最帥,世界第一帥。
”“我給老潘打電話,你直接找潘叔叔就行。”“舅舅,
能不能不讓我男朋友知道和潘叔叔的關系,讓他去面試然后錄取就好了。
”話筒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窮小子?”“對呀,怕傷他自尊,而且裊裊讓我堅決保密,
連你的情況都不能說。”“裊裊顧慮的也對,你聽她的。那就讓他去面試吧。”“好的,
謝謝舅舅,舅舅最好。”(7) 家長初見過了幾天,木以安接到了沈清風的電話,
聲調上揚:“以安,我面上青瑯公司了,而且一進去就是設計部,
這可是排名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專門做高檔服裝和首飾,以安,我太開心了。
”木以安能聽的出沈清風是真的充滿著喜悅,也替他高興:“恭喜恭喜,我們去吃火鍋吧,
慶祝一下。”“好,你上次不是說想吃海底撈嗎?我們中午就去,我請你。”“好啊,
那我們一會兒海底撈門口見。”中午是沈清風第一次請客,吃完飯,
他牽著木以安的手在商場里慢慢走著:“以安,等我掙了錢,我請你吃好吃的,
我為你設計漂亮衣服。以前我不敢說這個話,可我現在能看到未來,
我會憑自己的能力讓你過上好日子。”“嗯,我相信你,你一直都很棒。
”又到了和小舅舅打電話的時間,木以安給幫了忙的舅舅道謝,
顧青涯笑著說:“我聽老潘說了,小伙子長的俊喲,能力也不錯,性格也溫和,對人很謙虛,
老潘說既然是你的男朋友,先培養,只要結了婚,就重用。”“哎媽呀,怎么就說到結婚了,
我還有兩個月才畢業,不急不急。”“我也認為不要著急,不過如果你結婚了,
可以分擔一點我的壓力,哈哈哈哈”,手機里傳出顧青涯囂張的笑聲。“哼,
有本事你一直躲在國外不要回來”,木以安憤憤然的說。沈清風給木以安發信息:“以安,
我媽媽來了,想見見你,你明天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飯。”木以安剛被小舅舅催婚,
就收到這樣的信息,一下尷尬住了,從靠著的床頭往下滑,直接縮進了被窩。過了好半晌,
才回復:“好。”沈清風的母親住在學校附近的小旅舍,午飯也就在邊上一個小飯店吃。
木以安走進去時,沈清風和他母親已經到了,茶杯里的水都喝了一大半,
想來是到了有一會兒了。木以安昨晚咨詢了葉裊裊,所以今天也沒帶貴重的禮物,
但想著畢竟第一次見家長,還是買了自己媽媽平時用的同款護膚品。不算高檔,
但也拿的出手。一陣寒暄,一向自認臉皮厚的木以安也有了幾分羞澀。等到菜上來,
開始吃飯,木以安才悄悄的打量沈清風的母親。一看就知道年輕時絕對是個大美女,
沈清風也是遺傳了他媽媽的好相貌。只是如今沈清風的母親整個人看在上去疲憊又滄桑。
雖然眉骨依然保持著年輕時的鋒利弧度,但她眼尾的紋路細細密密地漫向鬢角。
皮膚像褪色的綢緞鋪在顴骨上,左頰那有一顆褐色小痣。唇線是兩道向下的陰影,
薄唇邊緣殘留的紅色應該是抹了一點口紅卻因為喝水掉了大半。
那雙眼睛浮著層霧蒙蒙的倦意,可偶爾撩起垂落的灰白發絲時,
忽閃的睫毛下仍會漏出星點火光。(8) 金戒定情吃完飯,沈清風送木以安回家。路上,
在小區門口,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盒子,一個已經有點褪色的首飾盒,打開,
里面是一枚金戒指,樣式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以安,這是我媽媽的,
在我家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賣,媽媽說送給她的兒媳婦。”手被沈清風拉過去,
隨后套上了那枚金戒指,
木以安的心里突然就有和他永遠在一起的沖動:“我回去問問爸爸媽媽,
什么時候兩家吃個飯。”“好,以安,我等你的好消息。”晚飯后,
木以安鎮重的對她爸媽說:“爸爸媽媽,我交了一個男朋友,你們之前也從舅舅那里知道了,
他媽媽過來了,我想要不就兩家人一起聚一下。”顧芷一很少和弟弟通話,
每次一打電話就不歡而散,所以也只是知道以安有男朋友了,是大學同學:“你具體說說,
什么樣的男孩子,家是哪里的,性格怎么樣,我們是什么都不知道,這就要雙方家長見面,
太隨意了吧?”“他家是通縣的,和爸爸還是老鄉,是服裝專業的,裊裊的同學,
家境……一般,他爸爸早年因病去世了,他媽媽今天我見了,年輕時應該很漂亮,人也和氣。
”葉山遠聽說是老鄉:“通縣那個地方也不大,說不定還是我認識的,先不急,
我先打聽一下人品怎么樣。”“爸爸,清風說畢業就想結婚,他是個很認真的人,
一開始我就答應他以結婚為前提進行交往,他也說了他家境不好,啥都沒瞞我,
現在他進了青瑯公司設計部……”木以安把和沈清風交往的事一一說了,
當然稍微美化了一點點,不過沈清風在這一年里對她的關心呵護,
事事為她考慮也確實是真的。木山遠和顧芷一沉默了,如果真如以安說的那么好的孩子,
她又喜歡,就算家境差點也不是不能接受。思慮了一會兒,
木山遠說道:“你找你舅舅把他弄進青瑯的?”“對呀,但是清風不知道,
他本身自己很有能力,是年級第一,比裊裊還厲害,舅舅和裊裊都讓我把舅舅的實力隱藏了,
清風只知道我是兩個老師的女兒,家境還行。”“裊裊讓你這樣做?”“對呀,
怕他知道了自卑,又怕他算計,其實舅舅有錢是他的事,本也沒什么好說的,
我覺得裊裊擔心的多了,不過誰讓我最聽她的話。”葉裊裊那孩子成熟穩重,
既然她說要保密,自然有她的道理。木山遠想了想,再次說道:“你安排時間吧,
結婚先不著急,不過雙方家長見個面是可以的。”(9) 舊情復燃幾天后,
葉裊裊給木以安訂了一個餐廳的包間,不是什么星級餐廳,但也是本市比較有名的餐館,
六個人安排了九個菜,有魚有蝦。木以安不太理解,她想安排更好一點的,
但木山遠卻說非常合適。木以安有個優點,就是聽葉裊裊的話,爭論了一下就放棄了。
木山遠開上了他十年沒換的車,顧芷一穿了一身很正式的套裝裙,化了妝,
雖然已經五十出頭,但保養得當的臉上皮膚光潔,沒有皺紋,
只是笑的時候眼尾會有一點細紋。木以安挽著顧芷一出門:“媽媽,你看上去就像我的姐姐,
真年輕。”顧芷一和木山遠是大學同學,木山遠從大學時代就陪在她身邊,
那些青澀歲月里默默幫她記筆記,事無巨細的關照。兩人畢業后進了同一所學校當老師,
很快就結了婚,當木以安來到人間,這個能把函數講成童話的男人,
竟能把育兒手冊背得比公式更熟稔。但凡他在家,廚房便成了顧芷一的禁地,
見她拿起拖把就會搶過去,周末會買她喜歡的水果回家,保溫杯里永遠有恒溫在55度的水。
工資卡上交,所有密碼都是顧芷一的生日。每個紀念日清晨,
玄關處總綻放著一束沾露的白玫瑰。在這樣的呵護中,顧芷一還像年輕時一樣,有幾分嬌氣,
眼光清澈,事事依賴著木山遠。停好車,三個人往包間走去,
木山遠無意看見木以安手上的金戒指,老氣橫秋的戒指有點眼熟,是在哪里見過嗎?
沒讓他多想,包間到了,沈清風和他母親早已到了,見三人進來,都趕緊起身,
沈清風今天穿了白襯衣,越發顯得面容清俊:“叔叔,阿姨,你們好。
”木以安也趕緊給自己爸媽介紹:“這就是沈清風,這是清風的媽媽。這是我爸爸媽媽。
”沈清風身后,他母親唇角最初綻放的笑意真誠而溫柔,可那抹笑逐漸變得僵硬,
唇角弧度雖還維持著上揚的姿態,卻透著幾分力不從心,藏著難以言說的勉強。與此同時,
木山遠原本舒展的笑容也驟然凝滯在臉上,僵在嘴角。飯后,大家準備離開時,
沈清風的母親突然提出互相加一下好友:“以安的爸媽,我和你們加一下好友吧,
清風一個人在這里,以后他有什么做的不對的,你們給我說,我罵他。”順利加了好友,
沈清風的母親默默看著木家三人離開的背影。回到旅館,
沈清風看著一路都沒說話的母親:“媽,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不滿意嗎?
"“我看他們家也不是要馬上結婚的想法。”“是呀,畢竟以安剛畢業,這事也不用太急,
我工作落實了,結婚是早晚的事。”“還是要抓緊時間結婚。”“你放心,
等我工作一段時間我就和她提。”(10) 秘密約會沈清風的母親叫許小禾,
等沈清風離開后,她坐在旅館的床上沉默了很多久,一直等到天色暗下來。
才拿出她用了好久,屏幕上有好多裂紋的手機。小禾:“見一面。”遠山一芷:“有必要嗎?
”小禾:“你不和我見面,我就給你老婆發信息。”遠山一芷:“我和你早就過去了。
”小禾:“我要和你說說孩子們的事。”拿著手機,眉頭皺的緊緊的木山遠沉默了,
他今天見了許小禾,對兩個孩子的交往就不是很贊成,但也不能直接反對,
難道許小禾也是這個意思。看著在追劇的顧芷一和木以安,木山遠的眉頭松了一下,
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的幸福。遠山一芷:“明天,你定地方。
”小禾:“我住的旅館附近有一個小公園……”遠山一芷:“好。”第二天,是個陰天,
沒有了初夏的暑氣,是個清爽的天氣。午后,在公園湖邊,許小禾坐在長椅上,
木山遠站在旁邊的柳樹下,周圍很安靜,只有偶爾幾聲蟬鳴。“說吧,找我出來什么事?
”許小禾低著頭沒接話,木山遠有點不耐煩了:“說話,到底想干嘛,
你也別想著用我們從前的事威脅我,說到底,不過是個前女友,
我正好可以以此把兩個孩子分開。”許小禾的心沉了下去,
淚珠一顆顆砸在她放在膝蓋上的黑色人造革包上,暈出一個個光影。
雖然早已沒有年輕時的容顏,但是這樣無聲的落淚,更顯得她的悲涼。
木山遠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忍住煩躁說:“你也別哭了,我也沒說什么呀。
”許小禾抽泣著:“我和你的關系清風并不知道,他喜歡以安,
昨天回去的路上還一直在計劃著和以安的未來,我就想約你出來說一說,
不要因為我倆的過往影響了兩個孩子,我就是怕你對清風有偏見。”許小禾哭泣的聲音變大,
淚水流的更急了:“我還什么都沒說,你就這么兇,說起來,
也是你負心在前……”木山遠有點不知所措,和許小禾的過往從記憶深處涌了出來。
他和她是鄰居,是同學,真正意義上的青梅竹馬,也在他考上大學時當著兩家人的面訂了婚。
木山遠想到以安手上的金戒指,那是他訂婚時送給許小禾的。后來,他遇到了顧芷一,
那樣一個干凈純真的女孩,他第一次知道愛一個人是愿意為她付出所有,
保護著那樣的美好永遠不消失。他和自己父母商量了,拿了一大筆錢給許家,
解除了這個婚約。許家有一個超生的弟弟,許家父母因此沒了工作,很痛快的收了錢。
后來聽說許小禾嫁給了一個工人。“你……這些年……,聽以安說清風父親過世了?
”“肺癌,拖了好多年,欠了一屁股債,我早早就因為單位不景氣退休了,工資只有一千多,
清風上大學這幾年一直在打工還錢,去年才算是還清。
”許小禾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清風這孩子很努力,無論學習還是工作,他都很努力,
他現在有了好工作,又找到了他喜歡的女孩,本可以這樣順利的過上好日子,
我是怎么都沒想到以安會是你的女兒。”兩人同時沉默了。“清風不知道我和你的事,
我就想求求你,看在當年的情分上,不要阻攔孩子們,不要傷害我兒子。
”許小禾停頓了一下:“我以后都在老家呆著,清風做你家的上門女婿。只要清風過的好,
我就滿足了。”(11) 畢業求婚六月的風裹挾著梔子香漫過校園,
木以安站在綴滿紫藤的圖書館臺階上,看著往來穿梭的學士服,快門聲此起彼伏。
她剛與同專業三十八位同窗定格完最后的全家福,
此刻發梢還沾著方才被拋起的學士帽帶起的晨露。"以安!
"葉裊裊和其他兩個室友提著鑲金線的學士服裙擺小跑過來,四個姑娘默契地做了各種造型。
快門按下的瞬間,木以安突然踮腳,讓站在葉裊裊身邊的自己變高了,飛揚的發絲,
開心的笑容。葉裊裊指尖繞著相機帶:"我們倆再拍幾張。"木以安揚起眉梢的模樣,
恍如初見時。她們倆又讓同學幫忙拍了幾張合影,最后一張,
木以安選了一個臺階站在葉裊裊后面比劃兔子耳朵,紛紛揚揚的落英中,
裊裊突然轉身替她拂去肩頭花瓣:"記得把我們的合影設成屏保。"晚上,
是學校的畢業晚會。身著禮袍的校長開始念學生的姓名,右手將流蘇穗輕拂而過。
在副校長的勉勵之后,是學生代表沈清風發言。在常規的感謝學校,感謝老師,
激勵同學之后,沈清風停頓了一下:“今天,我想在這個見證我們蛻變的地方,
在所有師長同窗的祝福中,感謝一個人。木以安,謝謝你選擇了我,從最初的心動,到現在,
你早已是我生命里最確定的答案。往后的四季三餐、風雨晨昏,讓我成為你永遠的依靠。
木以安,嫁給我,好嗎?"沈清風話音未落,"哇——!"此起彼伏的驚呼像浪花漫過禮堂。
前排校長和老師們扶著眼鏡笑出皺紋,后排突然豎起無數臺手機,
攝像頭的閃光燈在人海里明明滅滅。木以安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撞在胸腔,
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她的指尖正無意識地絞著學士服綬帶,
耳邊是女生們跺著高跟鞋拍打座椅的尖叫聲,后排男生開始有節奏地喊"嫁給他"。
"答應他!"身邊一個室友哭花了眼線拉著她的手大叫。
葉裊裊若有所思的看著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的木以安,表情平靜。淚珠砸在木以安的手背,
她點頭的弧度讓沈清風笑了,兩人在三百人的歡呼聲里走向對方。
(12) 婚姻考驗木以安畢業后在家做起了自由插畫師,顧青涯在法國有一家公司,
與國內的青瑯一樣的,也是做時尚相關產業。又一次通話時,
顧青涯說:“你在珠寶設計上的想法挺特別的,學的專業也是這個,怎么做插畫了,
簡直在浪費你自己的才能和我能給你提供的平臺。”“我也沒說放棄呀,
我正在設計一套中式婚禮的首飾,我結婚時戴。”“準備結婚了?快了點不?
”“上次你又催婚,真要結婚又這樣說,舅舅你是不想送結婚禮物嗎?”“送,你結婚,
我送套房子,送兩輛車,怎么樣?”“你幫我勸勸爸爸,我給他提結婚,他總說不急,
過幾年再說,可是清風說早點結婚,他好安心工作,他說不結婚沒有安全感。
”“你爸爸肯定是舍不得你,你這么恨嫁呀。”“誰恨嫁呀,我也是被清風催的,
他連婚服都設計好了。”“我過幾天問問老潘再說。
”顧青涯和潘正通話時特別問了一下沈清風,在老潘的眼里,這是一個可塑之才,
雖然目前來看設計青澀,少了一些創意,但做事踏實,如果是自己人,
可以往管理崗位上上培養。顧青涯想了想,撥通了木山遠的電話:“姐夫,最近好嗎?
我姐有沒有給你提起我?”“你姐一說到你就生氣。”“呵呵,她就是太保守,
你有空多勸勸她。”“這些年,我還要怎么勸,說實話,我也沒法勸,我也是理解不了。
”“唉呀,不說這些了,以安說她想結婚,我問過老潘,沈清風那孩子還是很優秀的,
我想著我也不會有孩子,不如培養一下以安和他老公,所以早點結婚也不是不行。
”“那孩子本身是沒問題,可是家庭條件太差了,我想多看幾年。”“我上次問過,
家里只有一個母親,就算家庭條件差,也不怕。““問題就在他母親身上,
他母親家中父母重男輕女,她丈夫得絕癥需要錢時,這家父母都沒有少要一分生活費,
她還有一個弟弟,沒有工作,靠著父母和姐姐生活……”木山遠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接著說這段時間自己拜托老家朋友打聽的事:“而且,沈清風母親還很愚孝,自己借賬,
讓兒子打工還錢,父母弟弟那邊是有什么好的都拿回去。沈清風父親留下來的房子,
如今都被她弟弟惦記上了,正鬧著要借來用。”木山遠望著窗外的雨水,
憶起二十多年前的黃昏。那時許家只要兒子吃完了飯,便不管女兒有沒有吃的,
瘦伶伶的許小禾經常被他帶回家,木母每每嘆著氣往她碗里夾菜,
用油紙包好了雞腿讓她餓了吃,她卻笑得溫軟:"阿弟最愛這個。"少女垂首數米粒的模樣,
曾讓木山遠錯覺這是世間最動人的景致,為她細致妥帖的溫柔,顧念手足的體貼而動心。
如今再回想,她看重的飲鴆止渴的親情,原是把鈍銹的刀。木山遠慶幸彼此終究沒有緣分,
否則怕是要凝成一生化不開的霜。顧青涯也沉默了好一陣:“姐夫,但是以安喜歡沈清風,
孩子也是沒錯,直接反對不合適吧?”“清風這孩子其實挺不錯的,這段時間他也經常過來,
性格溫和還能吃苦,我也能看出他是真心喜歡以安,他母親說可以讓他做上門女婿,
但我想多觀察幾年。你有空多勸勸以安,她比較聽你的話,結婚這事兒也不急。
”“做上門女婿好呀,這樣我更可以放心培養了,我再和以安商量一下吧。
還是以孩子意見為主,不然小公主不開心可不行。”“你就慣她吧。
”(13) 法國之行葉裊裊要帶隊參加法國一個時裝周,便邀請木以安同去。
顧青涯在電話里肉麻兮兮的說:“以安,我們都有三年沒見了,你如果不來,
就證明你根本不想舅舅,我會傷心,會難過,
會吃不下飯……”當葉裊裊和木以安走出戴高樂機場,
遠遠就見站在車邊的顧青涯揮著手大聲呼喊著:“以安,這邊。”木以安拖著行李箱,
小跑起來,嘴里同樣大聲的喊著:“舅舅,舅舅。”葉裊裊跟在后面,有點沒眼看。
木以安以一個跳躍的姿勢摟住了顧青涯的脖子,顧青涯抓著她的腰就來了一個旋轉。
然后氣喘吁吁的放手:“木以安,你長胖了。”“是你老了,虛了。還是要保重身體呀。
”“你找打是吧。”從駕駛位下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
木以安立刻停下打鬧:“引風叔叔好。
”男子一邊對木以安和剛走到的葉裊裊點頭一邊幫忙把行李放進車尾箱:“青涯,快上車了。
”晚上,葉裊裊回房間忙工作,木以安正準備和沈清風打視頻,顧青涯敲門進來,
手里端著兩杯咖啡:“以安,我們聊聊。”木以安放下手機,自覺端起一杯咖啡:“好呀,
聊什么,說說你和引風叔叔那不得不說的三兩事。”“別貧,我要和你聊聊你和沈清風的事。
”木以安收了笑臉:“哦,你該不是來反對的吧?”“不是,只是大人有一些擔心,
我認為和你說清楚比較好。”“我也是大人了。”“我知道你和沈清風想早點結婚,
可是他的家庭讓我和你爸都有一點顧忌,他母親有點拎不清,我怕你以后夾在兩人之間難辦。
”顧青涯見木以安低頭喝咖啡,也喝了一口咖啡,
接著說:“我是想好好培養你和你的另一半,沈清風如果在他母親和你之間也拎不清,
這就會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他說過他家的情況,說他媽媽讓他做上門女婿,
這樣就和那邊劃清界限了。”“他這樣跟你說的?”顧青涯對這個沈清風有點佩服,
一般人恐怕沒有這樣的勇氣。“對,清風說他什么都不會瞞我,
希望我不要因為外在的東西否定他對我的心,其實我也不是太在意這些外在,
畢竟和我一輩子的是清風。而且,他媽媽我覺得也是一個和善的人。”木以安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