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雷萊,結婚五年,丈夫張元飛是個完美主義者——或者說,他自稱有"厭蠢癥"。
在他眼里,我擠牙膏從中間開始是錯,鑰匙隨手放是錯,甚至關窗慢了兩秒也是錯。
起初我以為這只是他的苛刻,直到那晚暴雨,我忘了關書房的窗,雨水打濕地板。
他冷著臉說:"你連關窗都不會嗎?"那一刻,我終于崩潰了。
我受夠了被當成一個需要被糾正的"錯誤",
受夠了他眼里的不耐煩像刀子一樣剮著我的自尊?;橐霾辉撌沁@樣,
可我不知道該怎么讓他明白。直到我們走進婚姻咨詢室,
他才第一次提起童年時那場差點燒掉房子的煤氣事故,以及他父親對他母親日復一日的苛責。
原來他的"厭蠢癥"不是嫌棄我,而是恐懼失控的陰影?,F在,每當他眉頭皺起,
我們會默契地說一句:"跺跺腳。"這是我們的暗號,是停戰的信號,也是相愛的證明。
婚姻不是改造對方,而是學會在不完美里,找到相愛的勇氣。1我叫雷萊,今年32歲,
結婚五年。我的丈夫張元飛比我大兩歲,是一家IT公司的技術主管。在外人眼中,
我們是模范夫妻——他事業有成,我溫柔賢惠。但只有我知道,
我們的婚姻正在被一種叫做"厭蠢癥"的東西慢慢侵蝕。"雷萊!
你能不能別把鑰匙隨手亂放?"張元飛的聲音從玄關傳來,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我正在廚房準備晚餐,聽到這熟悉的責備聲,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了。
"我放在鞋柜上了啊,"我擦了擦手走出去,"就在你放包的地方旁邊。"張元飛站在門口,
西裝筆挺,眉頭緊鎖。他手里拎著我的鑰匙串,像拿著什么臟東西一樣用兩根手指捏著。
"鞋柜不是放鑰匙的地方,"他的聲音低沉而克制,但每個字都像小刀一樣鋒利。
"鑰匙應該掛在門后的掛鉤上。這是常識,雷萊。"我深吸一口氣,
感覺胸口有什么東西在膨脹。五年前,他還會笑著說"小迷糊",然后幫我把鑰匙掛好。
現在,他的眼神里只有赤裸裸的厭惡。"對不起,我忘了。"我伸手想接過鑰匙,
他卻把手縮了回去。"不是忘了,是根本不動腦子。"他搖搖頭,自己把鑰匙掛到門后。
"連這點小事都記不住,你腦子里整天在想什么?"晚餐在沉默中進行。
張元飛專注地盯著手機屏幕,
偶爾對飯菜發表一兩句評價:"湯太咸了"、"米飯煮過頭了"。我機械地咀嚼著,
味同嚼蠟。洗碗時,我聽到客廳傳來他的笑聲——他在看某個搞笑視頻。
那笑聲曾經讓我心動,現在卻像針一樣扎在心上。他對陌生人可以開懷大笑,
對我卻連一個寬容的眼神都吝嗇給予。睡前,我靠在床頭看書,他洗完澡出來,
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水。"你能不能把頭發擦干再上床?"我忍不住說,"枕頭會濕的。
"他停下動作,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我。"我當然知道要擦干,只是還沒擦完而已。
你能不能別總是用這種命令的語氣說話?"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是誰在用命令的語氣?是誰在挑剔每一個細節?但我知道爭辯只會讓情況更糟。"算了,
我去客房睡。"他抓起毛巾和枕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臥室。我盯著關上的門,
眼淚終于決堤。這不是第一次了。2最近半年,我們分房睡的次數越來越多。
每次都是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后演變成冷戰。第二天早上,我故意晚起,
等他出門才起床。餐桌上留著一張紙條:"晚上有應酬,不回來吃飯。"沒有稱呼,
沒有落款,就像給保姆留的便條。我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坐在陽臺上發呆。
五月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照在我裸露的手臂上。我忽然想起我們剛戀愛時,
他會在這樣的早晨從背后抱住我,說我的皮膚像被陽光吻過一樣溫暖。手機震動打斷了回憶。
是閨蜜林小雨發來的消息:"周末出來喝咖啡嗎?好久沒見了。"我猶豫了一下,
回復道:"好,我需要傾訴。"周六下午,我和林小雨坐在我們常去的那家咖啡館。
聽完我這段時間的經歷,她皺起眉頭。"這不正常,萊萊。"林小雨攪動著咖啡。
"張元飛這是怎么了?以前他不是這樣的。""他說這叫'厭蠢癥'。"我苦笑著解釋。
"就是看不得別人犯低級錯誤,尤其是身邊的人。他說這是追求效率的表現,
愚蠢是最不能容忍的缺點。""放屁!"林小雨差點拍桌子,"誰不犯錯誤?
他自己就完美無缺了?"我搖搖頭:"工作上他確實近乎完美。代碼寫得漂亮,
項目從不出錯,下屬都怕他。但現在他把這種標準帶回家了,我做什么他都覺得不夠好,
不夠聰明。""這不公平。"林小雨握住我的手。"你是個聰明能干的女人,雷萊。
你值得被善待。"我低頭看著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眼睛下面有明顯的黑眼圈。這半年來,
我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丶衣飞?,我經過一家心理咨詢中心。
櫥窗里貼著"婚姻咨詢"的海報。我站在門口猶豫了很久,最終沒有進去。那天晚上,
張元飛意外地準時回家了,手里還拎著一盒我最愛的提拉米蘇。"給你的。
"他把盒子放在餐桌上,語氣比平時柔和。"上次你說想吃。"我驚訝地看著他,
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這是他幾個月來第一次給我帶禮物。"謝謝。"我小聲說,
心里有個聲音在警告我不要期待太多。他走過來,罕見地主動抱了抱我:"最近工作壓力大,
我態度不好,抱歉。"這個擁抱太突然,我僵在原地。
他的道歉更讓我不知所措——張元飛從不道歉。晚餐后我們一起吃了提拉米蘇,
甚至還聊了些輕松的話題。有那么一刻,我恍惚覺得以前的張元飛回來了。
但這種假象只持續到第二天早上。3我正在浴室刷牙,他走進來拿剃須刀,
看到我擠牙膏的方式,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為什么總是從中間擠牙膏?
"他的聲音又恢復了那種不耐煩。"從底部往上擠才是正確的方法。這樣既衛生又節省。
"我含著滿嘴泡沫,含糊地說:"這有什么關系嗎?反正最后都是用掉。""當然有關系!
"他提高了聲音。"這就是典型的愚蠢思維——只顧眼前方便,不考慮長遠效率。
難怪你做事總是亂七八糟。"我吐掉嘴里的泡沫,感覺血液一下子沖上頭頂。"張元飛,
你夠了!擠牙膏的方式有那么重要嗎?值得你一大早就像訓小學生一樣訓我嗎?""看,
又來了。"他冷笑一聲。"每次指出你的問題,你就情緒化。
這就是為什么你永遠不會有長進。"我氣得渾身發抖,把牙刷重重摔在洗手臺上。
"我不是你的下屬,也不是你的代碼!我是你妻子!
""如果你能表現得像個有基本常識的成年人,我會記得這一點。"他丟下這句話,
轉身離開了浴室。我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通紅的臉和憤怒的眼睛,
突然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這樣的爭吵太熟悉了,每次都沿著同樣的軌跡發展——他批評,
我辯解,他加倍批評,我崩潰。那天晚上,一場暴雨突如其來。我正在書房整理文件,
聽到雨點砸在窗戶上的聲音。起身去關窗時,發現張元飛已經關好了客廳的窗戶,
但書房的窗戶還開著,雨水已經打濕了一小片地板。我趕緊關上窗,拿抹布擦地。
這時張元飛出現在門口,看到濕漉漉的地板,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你連關窗都不會嗎?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這么簡單的事情都要人提醒?""我在工作,沒注意下雨。
"我努力保持平靜,"而且我已經及時處理了,地板沒大礙。""及時?
"他指著濕漉漉的地板。"這叫及時?如果我不關客廳的窗戶,現在整個家都泡水了!
"我終于爆發了:"那你為什么不順便把書房的窗戶也關上?你知道我在書房工作!
""因為我不應該為你的愚蠢買單!"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受夠了!"我尖叫起來,聲音大得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受夠了你把一切都歸咎于我的愚蠢!如果我真的那么蠢,你為什么要娶我?
"張元飛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反擊。我們僵持了幾秒,然后他轉身離開,
重重地摔上了臥室門。我癱坐在地上,眼淚和窗外的雨水一樣止不住。那一刻,
我意識到我們的婚姻已經到了懸崖邊緣。4第二天是周日,張元飛一大早就出門了,
沒說去哪里。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手機響了,是媽媽打來的,我沒接。
我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她,她引以為豪的女婿每天都在用言語貶低她的女兒。中午,
我強迫自己起床,決定做些什么。我翻出那家心理咨詢中心的名片,撥通了電話。"您好,
我想預約婚姻咨詢。"我的聲音有些發抖,"越快越好。"咨詢安排在三天后。這三天里,
我和張元飛幾乎沒有交流。他睡在客房,早出晚歸。我收拾了幾件衣服,
準備如果咨詢沒有效果,就暫時搬去林小雨家住一段時間。咨詢當天,
張元飛意外地準時回家了。當我告訴他要去婚姻咨詢時,他皺起眉頭。"有這個必要嗎?
""非常有必要。"我直視他的眼睛,"除非你想離婚。"這句話起了作用。
他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好吧,我去。"咨詢師姓陳,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性,
眼神溫和但透著專業性的銳利。她讓我們分別描述婚姻中的問題。
張元飛先開口:"我覺得我們的主要問題是雷萊缺乏基本的生活常識和邏輯思維,
這讓我很困擾。"陳咨詢師點點頭,轉向我:"雷女士,你怎么看?
"我深吸一口氣:"我認為問題在于張元飛對我的每一個小錯誤都反應過度,
他稱之為'厭蠢癥',但這讓我感到被貶低和不被尊重。""張先生,"陳咨詢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