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令儀定定的打量著裴祈安,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百思不得其解,良久才問:“裴祈安,我們見過嗎?”
裴祈安愣怔了片刻,微微瞇起眼睛:“你覺得我們見過?”
溫令儀搖頭,她確實沒有任何印象,眼前這個人名聲極壞,是皇上手里的利刃,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不管是處心積慮想要往上爬,還是為了求生,反正是踏著累累白骨走到今天的。
殺了那么多人,哪里都是該死之人?能止小兒夜啼的魔頭,若是自己見過,怎么能不記得?
裴祈安眼底那一抹希冀的光芒瞬間湮滅了,別開頭:“溫令儀,身為秦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你是這么跟外男攀緣的嗎?”
“或許吧。”溫令儀沒有了前幾次的拘謹,反倒是坐在床邊,兩個人相距不到一臂遠的距離,自然的讓裴祈安心頭狂跳。
“我無可奈何,別無選擇。”溫令儀說:“有一些仇恨是無法用和離來解決的,既然算計我在前,我又沒有別的本事,那就同歸于盡。”
裴祈安脊背僵了一瞬,凝眸看溫令儀的側臉,她太平靜,似乎在說同歸于盡的時候,已經篤定這就是唯一的路。
后悔了,裴祈安非常后悔,他應該動手更早一點兒,在溫令儀沒有答應晏懷卿求娶的時候,在溫令儀沒有非晏懷卿不嫁的時候,而不是在洞房那日,站在屋脊上看晏懷卿離開,進去了一個黑衣人的時候才出手,晏懷卿算計她,自己是從洞房那晚就知道的。
到底是為了什么?晏懷卿并沒有跟溫令儀同過房,每次都是用了曼陀羅迷惑溫令儀,讓暗衛代勞。
他沒有深究,但暗衛成了自己的人,每次同房的人都是自己,那種占有欲讓他沉淪的厲害,偏偏又不敢宣之于口。
這!是自己的女人!
“有我在,何須同歸于盡?”裴祈安不自覺的口吻中,盡是疼惜。
溫令儀偏頭看裴祈安,笑了:“王爺喜歡人*妻嗎?”
“嗯?”裴祈安挑眉,壓下心里想要和盤托出的念頭,抬起手捏住了溫令儀下巴:“不,只喜歡秦國公府的世子夫人。”
溫令儀心里一片荒涼,她學過規矩,知禮法而守禮法,可上一世的痛苦猶如夢魘一般,沒有一刻放過自己,眼前她艱難破局的時候,遇到了裴祈安,猶如救命稻草。
“挺好的。”溫令儀想開了,跟囚禁和挖心比起來,陪一個天閹之人做做游戲,能換來強大的庇護和仰仗,這筆買賣不虧,都說男人若上癮了某個女子,那是什么都能答應的。
溫柔鄉,英雄冢,盡管裴祈安算不得什么英雄。
裴祈安手指摩挲著溫令儀的臉頰:“什么挺好的。”
溫令儀身體有些僵硬,緩緩地轉過來,伸出手拉住裴祈安的腰間革帶:“我說,能入得了王爺的眼,挺好的。”
“你在招惹我。”裴祈安湊近,手臂直接勾住了溫令儀的腰,用力一拉,人就幾乎到了懷里。
溫令儀抬眸,兩個人幾乎鼻尖相觸,四目相對的時候,溫令儀柔聲:“是啊,因為王爺足夠庇護我,而我所求又多。”
“所求多在哪里。”裴祈安俯首輕輕地咬住了溫令儀的耳垂。
感覺到她身體輕輕顫抖,裴祈安知道自己被極大的取悅了,這是第一次,她清醒的時候面對自己,明知她一肚子算計,那又如何?自己的女人長點心眼子,拿自己練練手不挺好嗎?
溫令儀強忍住躲閃的心思,貼到裴祈安的懷里,手抓著他的胸口衣襟:“王爺,護著我的家人好不好?護著令儀好不好?”
下一刻,天旋地轉,溫令儀被壓在身下的時候,腦子里一片空白,她覺得這個人瘋了,明明是天閹之人,這氣喘吁吁的架勢,干什么嘛?
裴祈安滅了夜燈,落了幔帳,大手熟稔的解開溫令儀的束帶,撥筍一般,輕車熟路。
“慢著!”溫令儀終于冷靜下來了,握住了裴祈安的手:“這是在我家。”
裴祈安深吸一口氣:“你不愿意?”
“我、我怕被撞見。”溫令儀確實不愿意,因不知道這個人到底要怎么折騰自己,可這條路她走定了!
裴祈安起身,整理他有些亂了的袍服,回頭見溫令儀小心翼翼的拉著被子往身上蓋,忍不住笑了,站起身過來用被子把人裹緊,抱在懷里:“別出聲,不然我不在乎當著別人的面,辦事。”
溫令儀在被子里捂住了臉,羞恥二字被嚼碎咽下去了。
片刻,她便被放在了床上,溫令儀以為裴祈安變卦了,結果被子打開,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模樣,愕然的看著裴祈安。
裴祈安俯身壓下來:“早就準備好了,這宅院在隔壁,如今還怕嗎?”
“你預謀已久。”溫令儀脫口而出。
裴祈安輕笑一聲:“你,值得。”
溫令儀以為他會準備一些刑具,就像傳言中的詔獄里那些,當然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取樂,畢竟他還能怎么樣?
可當一切發生的時候,溫令儀完全沒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瞪大眼睛看著裴祈安,他竟微微的瞇起眼睛,喟嘆一聲,似輕吟。
天閹是假的。
溫令儀腦海里瞬間炸開了花,不是肌膚相親帶來的興奮,而是知道了裴祈安的秘密,讓她止不住狂喜,裴祈安并非外界傳言那般對當今皇上忠心耿耿,作為三公后人中最慘烈的一位,若非圖謀報仇,何必用這么自損尊嚴的法子掩人耳目。
大手遮住了她的眼睛,裴祈安在她耳邊輕聲:“不準胡思亂想,若不然,你會很受苦。”
溫令儀起初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直到裴祈安不知饜足的把她折騰幾個來回后,她已經完全不能思考,任憑所有一切跟著身體沉淪,才知道這個人,好過分!
沐浴后,裴祈安親自伺候溫令儀穿戴整齊。
溫令儀咂舌,竟連衣服都給自己準備好了,尺寸分毫不差也就罷了,就連款式顏色都是自己喜歡的,身體酸軟無力,可嘴巴還是不饒人的,趴在裴祈安的肩膀上,說:“王爺還真是天生爬墻的種。”
裴祈安動作一頓:“若是這般招惹我,那就不用回去了。”
“我錯了,快些送我回去歇一歇。”溫令儀趕緊服軟,卻不知道跟之前比起來,她的態度變化極大。
裴祈安幫她整理好衣裙:“若非你身體還虛弱,沒那么便宜你的,記住我的要求了嗎?”
溫令儀茫然的看著裴祈安。
裴祈安眉頭一挑:“若沒記住,我不在乎先弄死晏懷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