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場意外的契約“三十萬,三天內必須湊齊。”醫生的話像一盆冰水,
兜頭澆在蘇挽月身上,讓她瞬間手腳冰涼,眼前一陣眩暈。攥著繳費通知單,
那串零像猙獰的鬼爪,死死扼住她的喉嚨。母親突發腦溢血,躺在重癥監護室里,
每一秒都在燒錢,而她,一個月薪五千的幼兒園老師,連那高昂的住院費都捉襟見肘,
更別提這天文數字般的手術費了。絕望像潮水般涌來,幾乎將她淹沒。
她蹲在醫院慘白走廊的角落,肩膀無聲地顫抖。“挽月!”閨蜜林曉晴焦急的聲音傳來,
帶著熟悉的活力,像一道光刺破了她周身的陰霾。林曉晴沖過來抱住她,
感受到她的冰冷和顫抖,語氣也沉重下來:“阿姨怎么樣了?”蘇挽月聲音嘶啞,
幾乎說不出話,只將那張單子遞了過去。林曉晴一看那數字,也倒吸一口冷氣,
但她很快鎮定下來,扶著蘇挽月的肩膀,眼神異常堅定:“挽月,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我……我可能有個辦法,但……”“什么辦法?”蘇挽月猛地抬頭,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要能救我媽,我什么都愿意做!”林曉晴深吸一口氣,
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我認識一個人,晟遠集團的總裁,顧廷琛。他需要一個妻子,一年,
形式上的。他愿意支付三十萬。”蘇挽月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形婚?
”這兩個字像陌生的咒語,讓她心頭發麻。用一年的婚姻去換母親的手術費?這太荒謬了。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離譜,”林曉晴握緊她的手,“但顧家情況復雜,
他需要一個‘妻子’來穩定局面,應付家族壓力,阻止一些商業上的麻煩。而你,
急需這筆錢。挽月,阿姨等不了!”母親在病床上痛苦呻吟的樣子浮現在眼前,
蘇挽月的心臟被狠狠揪緊。尊嚴、未來、愛情……在母親的生命面前,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
她閉上眼,淚水滑落,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下破釜沉舟的決絕:“我見他。
”見面的地點約在一家安靜的私人咖啡館。顧廷琛比照片上更顯冷峻。
他穿著剪裁合體的高級定制西裝,五官深邃,氣質矜貴而疏離,
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他坐在那里,就像一座覆蓋著皚皚白雪的山峰,
令人望而生畏。蘇挽月在他對面坐下,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
她能感覺到男人審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帶任何溫度,像是在評估一件商品。
這讓她很不舒服,心里對他本就不多的期待又降低了幾分。“蘇小姐,”顧廷琛率先開口,
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曉晴應該都跟你說了。一年時間,配合我出席必要的場合,
扮演好顧太太的角色。互不干涉私生活,到期后,你拿錢離開。”他的話簡潔明了,
像是在宣讀一份商業合同條款,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也沒有一絲人情味。蘇挽月深吸一口氣,
壓下心頭翻涌的屈辱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需要錢,立刻。
我母親的手術不能再拖了。”“錢不是問題,”顧廷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黑眸深不見底,
“簽了協議,三十萬會立刻打到你賬上。”他頓了頓,補充道:“協議期間,
你需要搬進我的住處。”蘇挽月的心沉了沉,但還是點了點頭。為了母親,她別無選擇。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兩人都清楚這不過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就在這時,
顧廷琛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似乎說了些什么,他的臉色沉了下去,眼神銳利了幾分。“張家想聯姻?
董事會那邊有動靜了?”他低聲說了幾句,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我知道了,
按原計劃進行。”掛了電話,顧廷琛看向蘇挽月,眸色比剛才更加深沉。對手的步步緊逼,
家族內部的暗流涌動,讓他對這段“穩定婚姻”的需求變得更加迫切。原本只是權宜之計,
現在看來,勢在必行。他放下咖啡杯,發出輕微的聲響,打破了沉默。
“協議我會讓律師盡快擬好。”他看了看表,語氣沒有任何波瀾:“明天上午九點,
司機會去接你。”2 陌生人間的同居生活第二天上午九點整,
一輛黑色邁巴赫準時停在了蘇挽月狹窄的舊樓下。司機恭敬地為她打開車門,
動作標準得像是經過精密計算。蘇挽月深吸一口氣,拎著自己那個洗得發白的行李箱,
坐了進去。車內空間寬敞,彌漫著淡淡的皮革與冷杉混合的清冽氣息,
那是屬于顧廷琛的味道,冷靜,且拒人千里。車子駛入頂級富人區,
最終停在一棟設計感十足的獨棟別墅前。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一座冰冷的堡壘。
開門的是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女性,她穿著干凈整潔的圍裙,自我介紹叫李阿姨,
是這里的保姆。李阿姨的熱情與這棟房子的冰冷形成了鮮明對比,她接過蘇挽月的行李,
領著她熟悉環境:“蘇小姐,您的房間在二樓左手邊第一間,先生的房間在右邊盡頭。
一樓主要是客廳、餐廳和廚房,您有什么需要隨時跟我說。
”李阿姨的周到稍稍緩解了蘇挽月的局促。她的房間很大,裝修簡潔現代,
卻也透著一股無人居住的冷清。窗外是修剪整齊的花園,但蘇挽月沒有心情欣賞。
她將行李放下,只覺得心頭沉甸甸的。晚餐時間,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
顯然是李阿姨精心準備的。蘇挽月坐在餐桌一端,顧廷琛坐在主位,
兩人之間隔著遙遠的距離,沉默像一層薄冰覆蓋在空氣中。李阿姨似乎想活躍氣氛,
笑著說:“先生,今天蘇小姐幫我打了下手,這道清蒸鱸魚就是蘇小姐做的,她說您工作忙,
吃點清淡的好。”顧廷琛抬眸,目光落在蘇挽月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他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鱸魚,味道確實鮮美,火候恰到好處,和他平時吃慣的濃油赤醬不同,
帶著一種家常的溫和。他沒說什么,只是吃飯的動作似乎比平時慢了一點。
蘇挽月注意到他的沉默,心里有些打鼓,以為自己做的不好,便低聲解釋:“抱歉,
可能不太合您的口味,我平時在家習慣做這些……”“挺好。”顧廷琛淡淡地打斷她,
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但蘇挽月卻莫名松了口氣。他似乎也不是那么難以相處?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掐滅了。這不過是一場交易,她提醒自己。飯后,
顧廷琛徑直去了書房,蘇挽月幫著李阿姨收拾了碗筷,便也回了自己房間。
她給醫院打了電話,確認母親情況穩定,手術安排在后天,心里稍安。但夜深人靜時,
強烈的思念和對未來的茫然如潮水般將她淹沒。母親還在病床上,
而她卻住進了這個陌生華麗的牢籠。眼淚無聲地滑落,她捂住嘴,不敢哭出聲,怕被聽到。
實在憋悶得難受,她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想去客廳倒杯水。客廳只開著一盞昏暗的壁燈,
她蜷縮在沙發一角,抱著膝蓋,終于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咔噠一聲輕響,
是門鎖轉動的聲音。蘇挽月嚇了一跳,連忙抹掉眼淚,抬頭看去。顧廷琛回來了,
他身上還帶著夜晚的寒氣和淡淡的酒味,顯然是剛結束應酬。看到縮在沙發上的她,
他腳步頓了一下,深邃的眼眸在昏暗光線下看不清情緒。蘇挽月窘迫得無地自容,
慌忙站起來:“對不起,我……我吵到你了?”顧廷琛沒說話,只是越過她,徑直走向樓梯。
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冷,仿佛剛才那一瞥只是她的錯覺。蘇挽月看著他消失在樓梯拐角,
心里更加酸澀。她果然不該對他抱有任何幻想。她回到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著。第二天清晨,蘇挽月被透過窗簾縫隙的陽光喚醒。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起身準備去洗漱。手剛碰到門把手,
就發現門外地上放著一個透明的玻璃杯,里面是溫熱的牛奶,杯壁上還凝結著細小的水汽。
她愣住了,環顧四周,走廊空無一人。李阿姨通常不會這么早起來準備這個。
唯一的可能……是顧廷琛?那個昨晚冷漠離開的男人?蘇挽月端起那杯牛奶,
掌心傳來恰到好處的溫度,像一股細微的暖流,悄無聲息地熨帖了她冰冷了一夜的心。
她靠在門框上,看著杯中乳白色的液體,心里第一次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這場契約,
似乎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樣,只有冰冷的條款和等價交換。她用力晃了晃頭,
試圖甩掉這不合時宜的悸動。明天就是母親手術的日子,她需要打起精神,不能胡思亂想。
她得去醫院看看母親,順便和醫生再溝通一下細節,
手機里的聯系方式和之前的檢查報告都需要確認一遍。
3 意想不到的幫助那杯溫牛奶帶來的暖意,奇異地持續了一整天。
蘇挽月強迫自己不去深究那背后可能的情緒,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母親手術前的最后準備中。
反復確認醫生的聯系方式,將檢查報告整理清晰,心里像拉滿的弓弦,緊繃到了極點。
轉眼到了周末。蘇挽月答應過班上的小寶,要帶他去公園玩。
看著孩子亮晶晶充滿期待的眼睛,她實在不忍心拒絕。也許,
孩子的笑聲能暫時驅散她心頭的陰霾。公園里陽光正好,綠草如茵。小寶像只快樂的小鳥,
追著鴿子跑來跑去,咯咯的笑聲清脆悅耳。蘇挽月坐在長椅上,看著他小小的身影,
嘴角不自覺地彎起。可沒過多久,心底對母親病情的擔憂又悄然浮現,她拿出手機,
想看看有沒有醫院的消息,指尖無意識地在屏幕上滑動著。“挽月老師!快來看這個!
”小寶興奮地朝她招手,指著不遠處一個正在表演的街頭魔術師。蘇挽月應了一聲,
收起手機隨手放在長椅上,起身朝小寶走去。魔術很精彩,小寶看得目不轉睛,
蘇挽月也被吸引了片刻注意力,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等表演結束,
小寶拉著她要去買棉花糖,蘇挽月笑著答應,轉身想去拿手機付錢,
卻猛地發現——長椅上空空如也!她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血液仿佛一下子沖到了頭頂。
手機!里面有所有關于母親手術的聯系方式和資料!還有她和母親為數不多的合照!
“怎么了,老師?”小寶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仰著小臉擔憂地問。“沒……沒事,
老師的手機……”蘇挽月急得額頭冒汗,一邊安撫小寶,
一邊慌亂地在長椅周圍和草地上尋找。怎么會不見了?剛才明明就放在這里的!
就在她心急如焚,幾乎要哭出來的時候,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在找這個?
”蘇挽月猛地回頭。顧廷琛就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身姿挺拔,氣質與周圍的喧鬧格格不入。
他一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另一只手拿著的,赫然是她那部白色的手機。
午后的陽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竟柔和了幾分平日的冷硬。他怎么會在這里?!
蘇挽月愣在原地,一時忘了反應,大腦有些宕機。顧廷琛邁步走近,將手機遞給她,
目光在她泛紅的眼圈上停留了一瞬,快得幾乎捕捉不到。“下次注意點。
”他的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但并不像平時那樣疏離冰冷。“謝謝……謝謝你!
”蘇挽月連忙接過手機,緊緊攥在手里,仿佛失而復得的珍寶。她定了定神,
才想起問:“顧先生,您……怎么會來公園?”“路過。”顧廷琛的回答言簡意賅,
目光轉向了一旁好奇地盯著他的小寶。小寶不怕生,眨巴著大眼睛問:“叔叔,
你是挽月老師的朋友嗎?”顧廷琛看了蘇挽月一眼,然后蹲下身,與小寶平視,
嘴角似乎極輕微地勾了一下:“算是吧。”這個回答讓蘇挽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完全超出了蘇挽月的預料。顧廷琛不僅沒有離開,
反而極其自然地問小寶:“想玩什么?”小寶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
興奮地指著不遠處的滑梯。于是,
蘇挽月就看到了讓她難以置信的一幕——那個平日里高高在上、不茍言笑的晟遠集團總裁,
竟然真的陪著小寶去玩滑梯。他甚至還很有耐心地扶著小寶爬上去,
在他滑下來的時候穩穩接住。陽光下,他褪去了幾分商場的銳利,側臉線條柔和,眼神專注,
竟有種奇異的溫情。之后,他又陪著小寶堆沙堡,甚至還用簡單的物理原理,
解釋了為什么濕沙子更容易塑形。小寶聽得一知半解,卻一臉崇拜地看著他。
蘇挽月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大一小的互動,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她看著顧廷琛耐心地回答小寶那些天馬行空的問題,
看著他用紙巾細致地擦掉小寶臉上的沙子,看著他和小寶說話時,
那雙深邃眼眸里偶爾閃過的、幾乎可以稱之為溫柔的光芒。這還是那個簽下冷冰冰契約,
和她分房而睡,連眼神交流都吝嗇的顧廷琛嗎?她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直到夕陽西下,
顧廷琛開車送他們回到別墅。下車時,小寶已經累得在后座睡著了。
蘇挽月小心翼翼地將他抱出來,準備送回他家。“今天……謝謝你。”蘇挽月站在車邊,
真誠地對駕駛座上的顧廷琛道謝,“如果不是你,我的手機……”“舉手之勞。
”顧廷琛打斷她,目光落在她懷里睡得香甜的小寶身上,聲音聽不出波瀾,
“早點送他回去吧,晚上涼。”蘇挽月點點頭,抱著小寶轉身離開。走了幾步,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顧廷琛的車還停在原地,車窗玻璃隔絕了視線,看不清他的表情。
直到蘇挽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顧廷琛才發動車子,緩緩駛入車庫。回到空曠的書房,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投入工作,而是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萬家燈火。
腦海里,卻不受控制地回放著今天在公園里的畫面——小寶燦爛的笑臉,
蘇挽月看著孩子時溫柔的側影,還有她找到手機時,那雙瞬間泛紅、寫滿后怕和慶幸的眼睛。
他想起自己路過公園時,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車。想起看到她焦急尋找手機時,
自己心里那一閃而過的不忍。想起陪小寶玩鬧時,她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眼神里混雜著驚訝、感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顧廷琛無聲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這本該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他需要一個妻子來穩固地位,
應對家族和對手;她需要錢來救急。簡單明了,界限清晰。可現在,界限似乎正在變得模糊。
他發現自己開始留意她微小的習慣,會記得她不喜歡香菜,會在深夜經過她房門時放輕腳步,
甚至……會在看到她強撐著處理母親病情時,心里生出一種陌生的、想要分擔的情緒。
就像今天,他本可以把手機還給她就離開。但他沒有。顧廷琛深深吸了口氣,
城市的霓虹映在他深邃的眼底,閃爍不定。明天,就是她母親手術的日子。
她一個人……真的可以嗎?他的指尖在冰冷的窗玻璃上輕輕劃過,一個念頭逐漸清晰起來。
4 意外的溫暖第二天一早,蘇挽月剛準備出門去醫院,就看到顧廷琛已經穿戴整齊,
站在玄關處,高大的身影逆著晨光,竟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那個……顧先生,早。
”蘇挽月低下頭,有些不自然地打招呼。顧廷琛“嗯”了一聲,聲音聽不出情緒,
卻直接邁步朝外走:“走吧,我送你去醫院。”蘇挽月愣在原地,
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啊?不、不用麻煩您……”“順路。”顧廷琛腳步未停,
只淡淡丟下兩個字,已經拉開了別墅大門。他的側臉線條依舊冷硬,但蘇挽月卻莫名覺得,
今天的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她來不及細想,趕緊跟了上去。一路無話,
車廂里只有空調運作的微弱聲響。直到車子穩穩停在醫院停車場,
顧廷琛才再次開口:“需要我陪你上去嗎?”蘇挽月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您去忙吧。”顧廷琛看了她一眼,沒再堅持,只道:“有事打電話。”看著他驅車離開,
蘇挽月站在原地,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他今天……真的很奇怪。
走進熟悉的病房,張阿姨正在給母親擦拭身體,見到蘇挽月,
立刻露出溫和的笑容:“挽月來了,今天氣色看著不錯。”“張阿姨。”蘇挽月笑著走過去,
“媽今天怎么樣?”“挺好的,生命體征穩定,醫生說恢復得比預想中要好,
多虧了你及時送醫和后續的精心照顧。”張阿姨拍拍她的手,眼里滿是贊許和心疼,
“你這孩子,也是辛苦了。”蘇挽月鼻尖一酸,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只要媽能好起來,
我做什么都值得。”正說著,病房門突然被推開,顧廷琛去而復返,手里還提著一個保溫桶。
蘇挽月和張阿姨都愣住了。“我……”顧廷琛似乎也沒想到病房里還有別人,動作微頓,
隨即恢復自然,將保溫桶放到床頭柜上,“路過買了點粥,溫的,等會兒可以喂她喝點。
”張阿姨看看顧廷琛,又看看蘇挽月,眼神里多了幾分了然的笑意:“這位是?
”“他……他是我……”蘇挽月臉頰發燙,一時不知該如何介紹。“我是她丈夫。
”顧廷琛卻坦然接話,目光落在病床上安靜沉睡的婦人身上,聲音平靜,“阿姨您好。
”張阿姨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好好好,挽月有你照顧,我就放心多了。”從醫院出來,
已經是中午。熾熱的陽光晃得人睜不開眼。“上車吧。”顧廷琛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蘇挽月坐進去,系好安全帶,車里的冷氣讓她燥熱的皮膚舒服了不少,心跳卻依舊有些快。
車子沒有直接開回別墅,而是停在了一家看起來很安靜的咖啡館門口。“進去坐坐?
”顧廷琛側頭看她。蘇挽月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咖啡館里放著舒緩的音樂,
靠窗的位置光線正好。顧廷琛點了兩杯咖啡,然后看向蘇挽月,
似乎在斟酌措辭:“你母親……一直是你一個人照顧嗎?”蘇挽月捧著咖啡杯,指尖微涼,
她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一下才低聲回答:“嗯,我爸走得早,家里就我和我媽。
”“小時候……很辛苦吧?”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
蘇挽月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撥動了一下,她抬起頭,撞進顧廷琛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面沒有同情,沒有憐憫,只有一種平靜的探詢。她忽然有了一種傾訴的欲望,
將那些深埋心底的過往,那些咬著牙扛過來的日子,那些關于母親、關于家的零碎片段,
一點點地說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對這個名義上的丈夫說這些,但她就是說了。
顧廷琛一直安靜地聽著,偶爾遞過來一張紙巾,或者在她停頓的時候,用眼神示意她繼續。
直到夕陽的余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將兩人的身影拉長。離開咖啡館時,
蘇挽月覺得心里好像輕松了不少,積壓許久的沉重感似乎被沖淡了一些。晚上回到別墅,
李阿姨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餐桌上氣氛難得的融洽,不再是之前那種涇渭分明的疏離。
吃到一半,顧廷琛放下筷子,突然開口:“這個周末有安排嗎?”蘇挽月一愣,搖了搖頭。
“那……一起去郊外走走吧,”他看著她,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就當……散散心,你最近太累了。”郊外?我們?蘇挽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完全超出了契約的范疇。但看著顧廷琛認真的眼神,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周六清晨,蘇挽月是被一陣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和隱約的焦糊味吵醒的。她疑惑地走出臥室,
循著聲音來到廚房門口,然后徹底呆住了。寬敞明亮的廚房里,
那個平日里西裝革履、一絲不茍的顧大總裁,此刻竟然穿著休閑家居服,
系著一條……粉色的、明顯是她慣用的卡通圍裙,正手忙腳亂地對著一個平底鍋。
鍋里的煎蛋……邊緣已經有些焦黑了。“你……”蘇挽月忍不住笑出了聲。顧廷琛聞聲回頭,
臉上閃過一絲窘迫,耳根甚至有些泛紅:“李阿姨今天請假,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