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焚盡時導語:你是校園里的公主,我卻將你摔得底朝天,
然后自以為可以憑借這份“勝利”拿著我的錦繡前程一飛沖天。然而,后來的你涅槃重生,
光芒萬丈,而我在你眼中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塵土。我的一句“我原諒你了”,其實無關緊要。
我為你買房子、買車子、賠償損失,也無足輕重。我步步緊逼地尋找你,
其實什么都證明不了。蘇晚卿,你成了我陸沉淵戒不掉的癮,那燒不盡的業(yè)火。
1.雨直直地落下,打在車窗上,一片模糊。蘇晚卿的公司大樓就在對面,燈火輝煌。
車里坐了三個小時,從天黑等到天亮。她終于出來了。一身干凈利落的黑色西裝套裙,
長長的頭發(fā)挽起來,側(cè)臉冷絕,透著一種冰涼的決絕。她身邊跟著一個男人,溫潤斯文,
替她打著傘。兩個人并肩走進停車場,姿態(tài)親密。我捏緊了方向盤,指節(jié)發(fā)白。
她沒有看我這邊一眼,仿佛我連車,都是不可見的空氣。心口被鈍器狠狠地敲了幾百下。
啟動車子,跟了過去。不遠,是本市最有名的一家高級餐廳。男人幫她拉起座椅,
她微微頷首,似有似無的笑。那笑扎得我眼睛生疼。坐在吧臺最邊上的一邊,
點了一杯最烈的酒。酒保投過來詢問的目光。我只說,「隨便?!?他們點了菜,竊竊私語,
氣氛融洽。蘇晚卿偶爾會笑,眉眼風情萬種,是我記憶里從沒有過的軟糯。五年前的笑,
只給我,熱烈而旖旎。現(xiàn)在,旖旎,屬于了別人。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咽下去,灼灼燒灼。
那男人叫沈慕白,是蘇晚卿手下的合伙人,也是她大庭廣眾下的情人。圈子里的人,
都說他們郎才女貌,好事將近。我記得,畢業(yè)那天,我約蘇晚卿在學校旁邊的情人坡見面。
那天,也下雨,比今晚的大。她打著一把素凈的油紙傘,笑語盈盈,跑過來和我說話,
傘下的裙擺濕了一片。她說,「沉淵,我拿到了風華設計院的offer!
我們可以一起留在這個城市了!」我看著她滿懷期待的眼睛,說出了那句準備了很久的話。
「晚卿,我們分手吧?!顾男θ?,驟然僵在臉上。雨水沿著她的發(fā)梢滴下來,
和著她落下的淚水。 「為什么?」她聲音顫抖,不帶著任何責問的Broken。
我繞過她的目光,去看遠處燈火輝煌的市區(qū)?!噶旨艺f,可以給我更好的平臺,
林楚瑤能給我想得到的一切。」「那我呢?」她問我,「我們的約定呢?我們的未來呢?」
我重復「你給不了我想要的。 」她手中的傘"啪"地落在地上,磕磕的聲音很響。
水點"啪吧啪吧"地澆在她身上,她竟沒有感覺。她紅著雙眼,狠狠地朝我望了一眼,
那一眼,我永遠忘不了。然后,她不再看我,轉(zhuǎn)身,一步步走進雨里,
瘦削的背影很快看不見了。我沒有拉住她,因為林楚瑤的車就在不遠處。五年了。
我有了我想得到的地位,財富,還有我同林楚瑤的聯(lián)姻。我得到了,
也失去了讓我可以安穩(wěn)入睡的那些夜晚。2蘇晚卿的身影,夜夜入夢,帶著那天的雨,
還有她的絕望。離婚之后,我發(fā)了瘋一樣找她。找到她時,
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會為我淋雨哭醒的小女孩了。她是"綺夢"工作室的老板,蘇晚卿,
業(yè)界新銳,冷靜,干練,美麗得讓人不敢凝視。還有,她身邊,再也沒有我的位置。餐廳里,
沈慕白貼心地為蘇晚卿夾著菜。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站起來,走向他們。 "晚卿。
"我開口,聲音干澀得要命。蘇晚卿抬眼,看到我時,她蹙了蹙眉,
仿佛看到什么難看的東西。沈慕白站起來,禮貌而疏離地沖我說:"這位先生,您是?
" "我是她...舊識。"我費力地說。蘇晚卿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優(yōu)雅而從容。「陸總,你好久沒來了?!拐Z調(diào)波瀾不驚,客客氣氣地「例行公事」。
「我...」我想說好多話,說歉意,說申辯,說求饒??墒强匆娝涞难凵?,
什么也沒說出口?!笡]事的話,我們該吃飯了。」她直接說清楚了把人趕出去?!戈懴壬?,
晚卿工作辛苦,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休息。」沈慕白適時地圓場。我狼狽地站在原地,
看著他們再次吃起飯來,我只是一個無關重要的插曲。四周食客的側(cè)目,連看都不看我?guī)籽邸?/p>
難堪無比。我從西裝里口袋的口袋里掏出那個絲絨盒子。「晚卿,這是我為你設計的「星河」
,畢業(yè)作品的時候就想送給你...」 那是我當年在放棄她同時,
也放棄的設計夢想的最后一點寄托。蘇晚卿沒有接,也沒看一眼?!戈懣傎M心了。」她說,
「不過,我現(xiàn)在不喜歡星星了?!顾?jīng)說過,最喜歡和我一起看星星,
一顆一顆的閃閃發(fā)光,都是我們的未來。我的手僵在半空中。沈慕白輕輕握住了蘇晚卿的手,
對我說「陸先生,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晚卿現(xiàn)在很好。」蘇晚卿沒有抽回手,
算是默認了他的親密。她看著我,有種我讀不懂的東西,更多的,疲憊,決絕。3「陸沉淵,
」,「她第一次把我的全名說出來,「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我們之間,早就完了。
」 「每個字,」像是錘子砸在我心上, 「都那么沉重?!?我后退了一步,
絲絨盒子從我手里滑落,「啪」的一聲掉在地板上。那顆鉆石,在燈光下反射著無情的光。
就如她現(xiàn)在的心。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餐廳的。外面下著雨,澆在我身上,
雨點雖然冷冰冰的,可總不及我心里的那份寒意。回到空蕩蕩的別墅,一片漆黑,只有寂靜。
林楚瑤走了以后,這里就是我的牢籠。我拿出手機,聯(lián)系人里,蘇晚卿的名字,孤零零的。
我撥了過去。響了很久,就在我覺得她不會接的時候,電話接了。「喂?」
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誰啊,這么閑。」 「晚卿,是我。」 電話那頭,
沉默了幾秒。 「陸沉淵,你到底想怎么樣?」她的聲音冷下來,「我說得很清楚了?!?/p>
「我只是想聽你說話?!苟嗝幢拔??!负恰!顾l(fā)出一種很輕的冷笑,充滿了嘲弄。
「陸總?cè)绽砣f機,也會有這么閑的時候?」 「晚卿,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好不好?」我像是在乞求。 「機會?」她反問,「當年你給我機會了嗎?
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里?」 「我...」「你在林楚瑤的懷里,
躺在她父親為你鋪設好了的人生高速公路?!顾嫖艺f。很平靜的語氣,
可字字如尖刀般直刺入我心?!戈懗翜Y,別拿你那良心發(fā)現(xiàn)感動我了,我不需要?!?/p>
「嘟嘟嘟...」 她掛電話了。我看著手機,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拿不起,也放不下。
胸口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樣,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第二天,我去了「綺夢」工作室。
前臺小姐客氣地攔著我「先生,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我找蘇晚卿?!?/p>
「蘇總正在開會,請您稍等?!刮以诘群蚴易讼聛怼5却臅r間是漫長的,也是難熬的。
墻上的每一張裝飾畫都是「綺夢」的獲獎作品,每一幅都充滿了靈氣和蓬勃的朝氣。
蘇晚卿很有才華。如果當年我沒有... 沒有如果。4一個小時后,會議室的門開了。
蘇晚卿和幾個工作人員走了出來,她說話做事效率很高,邊走邊交代工作,神情自若。
看到我,她腳步略略一頓,旋即仿佛 nothing happened 地走過去了。
「晚卿!」我快步追了過去。她停住腳步,略側(cè)著身,冷冷地睨了我一眼「陸總有什么事?」
「我想和你談談。」「我想我們沒什么好談的?!顾柽h地說:「工作上的事,
請和我的助理聯(lián)系?!埂覆皇枪ぷ鳌!埂杆绞??」她挑了挑眉「陸總,我們之間,
還有私事可談嗎?」 她的員工們好奇地看過來。我感覺到了難堪。「晚卿,給我五分鐘,
就五分鐘?!筿uiet.她沉吟片刻,對助理說,
你先去忙吧.其他人識趣的離開了.她領著我去了她的辦公室.她的辦公室布置得很簡單,
一如她現(xiàn)在的風格.落地窗外是繁華的都市.她坐在辦公桌后,雙手交在一起,姿態(tài)很閑適,
對待一個不速之客.「說吧,陸總,你的五分鐘很寶貴.「晚卿,
我知道當年的事情對你傷害很大,我一直在后悔.'我看著她的眼睛,
試圖尋找些突破口 「后悔?」她輕笑出聲,「陸沉淵,你的后悔,值幾個錢?」
「如果可以彌補,我愿意賠償一切.' 「一切?」她重復了一遍,
「包括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嗎?你的公司,你的地位?」我一僵.她看出了我的猶豫.「看,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蘇晚卿的語氣里透著淡淡的失望,
「永遠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不是的,晚卿,我現(xiàn)在只想...」 「只想什么?
」她打斷我,「求得我的原諒,讓你自己心安理得一些?」「我...」
我無言以對. 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我 「陸沉淵,你走吧.'她的聲音很輕,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這是我最后的請求.'陽光照在她身上,
勾勒出她孤傲的剪影. 我感覺自己快要無法呼吸.我沒有走。我從那時候起,
每天都守在「綺夢」樓下等她。送花,她不要。送東西,她原封不動還給我。發(fā)信息,
她不回。打電話,她不接,后來干脆把我拉了黑。我就像個沒有大腦沒有心的傻瓜。
每天重復這些無效的作為。沈慕白來見我??Х瑞^。他還是溫文有禮,但眼里有警告的色彩。
5「陸先生,晚卿因為你的騷擾,已經(jīng)影響到了她的工作和生活?!?「我只是想彌補她。」
「彌補?」沈慕白搖搖頭,「有些傷害,是無法彌補的。你如今所做的,
只會是不斷提醒她,她曾經(jīng)歷過的痛苦?!?沈慕白的話像一盆水,從頭澆到腳。
「放了她吧,也放了你自己?!股蚰桨渍f,「她值得更好的人,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人?比如你嗎?」我忍不住敵意上心頭。「不是我,是不是我,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個人不是你。」 「她不會原諒你的,陸沉淵?!?「你憑什么這么說?」
沈慕白語帶肯定:「憑我比你更明白她此刻的感受?!埂改憬o她的傷太重了,
重到她寧愿選擇忘記,也不愿再觸碰?!?我無言。是啊,我有什么資格?
那是我自己把她推下的。我開始改變我的方式。不再明目張膽地騷擾她。
而是暗暗留意她的一切。我知道她喜歡去那家小書店看書。周六,我會提前去。
然后坐在靠角落的地方。假裝看書。目光卻一刻也逃不離她走過的地方。
她通常會選個靠窗的位置。暖暖的陽光,恬靜美好。有時候,她會因為書里某個情節(jié),
蹙起小小的眉頭。有時候,她會因為某個情節(jié),輕輕揚起唇角。小小的表情。
都牽扯著我的心。我都不敢上前。我不想驚動那里的寧靜。能夠這樣遠遠的看著她,
已經(jīng)是一種奢望。6有一次,她看完書準備離開。將那條絲巾留在了座位上。
那是我送給她的。大學時候,她最喜歡的一條。我以為她早就扔掉了。我走到她面前,
拿起絲巾。淡淡的她的香味。上面還留著軟絨絨的殘存。我追了出去。
看到她正要上沈慕白的車。"晚卿!"我叫住她。她回頭,看到我手里的絲巾。怔了一下。
沈慕白也下了車。警惕的看著我。"你的東西忘了。"我把絲巾遞給她。她接過來。
然后說了聲謝謝。沒有太多的情緒。然后,她轉(zhuǎn)身,毫不猶豫的上了沈慕白的車。車駛離。
我站在那里。手里仿佛還留著絲巾的柔軟。還有她的溫度。心,卻是空的。
"綺夢"接了一個大項目。給一個度假村做整體概念設計。我知道這個項目對蘇晚卿很重要。
對手很強,有一個,是我曾經(jīng)聯(lián)系過林家打壓過的小小設計公司,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展得不錯,
處處針對「綺夢」。我做了一些努力,聯(lián)系了一些人,暗地里幫「綺夢」解決了一些麻煩。
我沒有告訴蘇晚卿。我只是希望蘇晚卿能順利地拿下這個項目。競標會那天,我去了現(xiàn)場。
蘇晚卿是主設計師,她上臺做方案說明。她游刃有余,自信美麗,
每一個細節(jié)都安排得妥妥當當,有想法,有人文關懷,臺下的評委點頭贊嘆。我知道,
她一定會成功。她一向就很優(yōu)秀。7果然「綺夢」中標了。宣布結果的時候,
蘇晚卿和她的團隊一起歡呼。她臉上綻放的笑容,美麗燦爛,久違的樣子。
我坐在觀眾席的最后,看她。會議結束后,人們陸陸續(xù)續(xù)離開。蘇晚卿被她的團隊包圍著,
沈慕白也在她身邊,眉眼帶笑地看她。我沒有上前。我知道她開心,就夠了。我站起來,
準備離開,卻在出口處被她叫住。「陸沉淵?!刮彝W?,回頭看她。她讓沈慕白和團隊先走,
自己向我走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清脆的聲音「噠噠」,每一腳,都像是敲在我心上。
「是你做的吧?」她在我面前站好,眼神復雜,「度假村項目,那些暗地里的幫助?!?/p>
沒想到她會知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因為什么麻煩分心。」 「陸沉淵,你認為,
這樣,我就該感激你了嗎?」她問我,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肝覜]有這個想法?!?/p>
「那你想要什么?」她又問我,「用這種形式,減輕你的罪惡感?」她的眼神,
刺穿我所有的偽裝?!肝抑皇窍霝槟阕鳇c什么?!刮艺f,喉節(jié)滾動,聲音干澀,
「為我做點什么?」蘇晚卿忽然笑了,笑得很好看,「陸沉淵,你知不知道,
你現(xiàn)在做的每件事,都像是在往我的傷口上撒鹽?」「你以為你是在彌補,
其實你是在提醒我,當年我有多蠢,才會愛死你這樣的人!」 她的聲音提高八度,
帶著壓抑了許久的憤怒和委屈。8周圍已經(jīng)很少有人了,但是她的每一句話,
都落在我的耳中。我喉節(jié)滾動,卻發(fā)不出聲音。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不需要你的彌補,
更不需要你的同情!」蘇晚卿一字一句,「我的眼睛里沒有你,陸沉淵,我蘇晚卿,
沒有你陸沉淵,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你走吧,算我求你,離我的世界遠一點,
越遠越好!」她說完,不再看我,轉(zhuǎn)身,快步離開。我看著她決絕的背影,伸手,
想要抓住什么,卻只抓住一片冰冷的空氣。原來,我所謂的一種不為人知的默默守護,
對于她來說,卻也是一種折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那件事情之后,
我真的沒有再主動出現(xiàn)在蘇晚卿的面前。我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用忙碌來麻痹自己??墒敲康揭股钊遂o的時候,她控訴的樣子,都會在我的腦海中清晰起來。
我開始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著。醫(yī)生給我開了安眠藥,可是根本不管用。有一天,
我的助理小陳,真的忍不住,他問我 "陸總,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臉色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