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鏡子前,最后一次整理自己的著裝。黑色職業(yè)套裝,低馬尾,
淡妝——完美符合一個應聘總裁助理的形象。但我的手指在微微發(fā)抖,不是因為緊張,
而是因為我知道,今天我要見的那個女人,本應是我。“阮小雨,你可以的。
“我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聲音卻陌生得不像自己的。一個月前,養(yǎng)母去世,
我在整理她遺物時發(fā)現(xiàn)了那封信。泛黃的信紙上,
養(yǎng)母顫抖的字跡揭露了一個隱藏二十多年的秘密:我不是她的親生女兒。當年在醫(yī)院,
她故意調(diào)換了兩個女嬰——她自己的親生女兒和我,阮氏集團總裁的千金。
我從小在狹小的兩居室里長大,吃著打折蔬菜,穿著二手校服。
而那個本該過著這種生活的女孩——阮明珠,卻在阮家的豪宅里長大,上著國際學校,
穿著名牌,現(xiàn)在更是阮氏集團的副總裁。地鐵到站提示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隨著人流涌出車廂,走向那座高聳入云的阮氏大廈。玻璃幕墻反射的陽光刺得我眼睛發(fā)痛,
就像這個真相刺穿我的心臟一樣。大堂里冷氣十足,我打了個寒顫,走向前臺。“您好,
我是來應聘阮副總助理的阮小雨,約的十點面試。“前臺小姐抬頭看我時,
眼神突然變得古怪。她盯著我的臉看了好幾秒,才低頭查看預約名單。“請稍等。
“她拿起電話,低聲說了幾句,然后遞給我一張訪客卡,“32樓,右轉(zhuǎn)到底的會議室。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我不斷深呼吸。我知道自己長得像母親——不,是養(yǎng)母。
如果阮明珠也像她,那我們...“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我邁步走向會議室,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會議室門半掩著,我輕輕敲了敲。“請進。“那聲音清脆悅耳,
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yōu)越感。我推開門,然后僵在了原地。坐在長桌盡頭的女人抬起頭,
我的心臟幾乎停跳。她和我長得太像了——同樣的鵝蛋臉,同樣的杏眼,只是她的妝容精致,
發(fā)型時尚,耳垂上的鉆石耳釘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她穿著剪裁得體的白色套裝,
看起來就像時尚雜志走出來的精英女性。而此刻,她正用同樣震驚的眼神看著我。
“你是...阮小雨?“她先開口,聲音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是的,阮副總。
“我強迫自己微笑,走到她指定的座位前坐下。我的簡歷在她面前的桌面上,
但她似乎沒在看。“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她皺眉,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邊緣。“應該沒有,阮副總。我是第一次來阮氏。
“我平靜地回答,盡管我的掌心已經(jīng)濕透。她點點頭,終于低頭看我的簡歷,
但每隔幾秒就會抬頭看我一眼,仿佛在確認我是否真實存在。“你的學歷不錯,
工作經(jīng)驗也符合要求。“她公事化地說,但眼神卻泄露了她的困惑,
“為什么想應聘這個職位?“我早已準備好答案:“我一直很欽佩阮氏集團的企業(yè)文化,
尤其是阮副總您主導的新能源項目,非常具有前瞻性。“這不是完全的謊言。過去一個月,
我確實研究了阮氏集團和阮明珠的一切。我知道她畢業(yè)于沃頓商學院,
知道她喜歡喝半糖的拿鐵,知道她去年差點因為一個項目失誤被董事會質(zhì)疑能力。
阮明珠——我的“替代品“——似乎對我的回答很滿意,嘴角微微上揚。
那個笑容讓我想起了養(yǎng)母,心臟又是一陣刺痛。“你了解我們最近在推進的南城項目嗎?
“她突然問。我暗自慶幸自己做足了功課:“是關(guān)于舊城區(qū)改造的綜合性項目,
阮氏計劃在那里建設一個生態(tài)社區(qū),但遇到了原住民的抵制。“她眼睛一亮:“沒錯。
如果你是我的助理,會怎么處理這個問題?“我正要回答,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大步走進來,看都沒看我一眼。“明珠,董事會提前了,十分鐘后開始。
你準備好了嗎?“阮明珠的表情立刻變得緊張:“這么快?
我還沒...““王總監(jiān)已經(jīng)在路上了,你必須現(xiàn)在過去。“男人不容置疑地說,
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目光在我和阮明珠之間來回掃視,眉頭皺得更緊了。阮明珠站起身,
匆忙整理文件:“阮小姐,抱歉,我們改天再...“她話沒說完,突然臉色煞白,
一只手扶住桌子邊緣,身體搖晃了一下。“明珠?“男人緊張地靠近。“我沒事,
只是有點頭暈...“她的聲音越來越弱,然后在我驚恐的注視下,她的眼睛翻白,
整個人向前栽倒。我本能地沖上前,在她撞到地面前接住了她。她比看起來要輕,
倒在我懷里像個精致的洋娃娃。近距離看,她的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叫救護車!“男人大喊。“別動她!“我阻止他試圖扶起阮明珠的動作,“讓她平躺,
保持呼吸通暢。“我小心地將阮明珠放平在地,解開她套裝的第一顆紐扣。就在這時,
我看到了——在她右手腕內(nèi)側(cè),有一個小小的、蝴蝶形狀的胎記。和我的一模一樣。
我的呼吸停滯了。雖然DNA報告已經(jīng)證實了我們的關(guān)系,但親眼看到這個胎記,
還是讓我感到一陣眩暈。二十多年前,我們被交換了人生;二十多年后,
命運又讓我們以這種方式相遇。“你...你怎么知道該怎么做?“男人狐疑地看著我。
“我媽媽——我養(yǎng)母有低血糖。“我差點說漏嘴,急忙改口,“阮副總看起來像是血糖過低。
“阮明珠的眼皮顫動,慢慢睜開了眼睛。她迷茫的目光首先對上了我的,那一瞬間,
我感覺有什么無形的東西在我們之間流動。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
但最終只是虛弱地微笑了一下。“我送您去醫(yī)院。“我不假思索地說。男人想反對,
但阮明珠輕輕點了點頭。在救護車到來前,我一直握著她的手,
感受著她脈搏的跳動——那節(jié)奏,奇妙地與我自己的心跳同步。去醫(yī)院的路上,
我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思緒萬千。我來這里本是為了揭露真相,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但此刻,看著病床上蒼白的阮明珠,我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矛盾。她不知道真相,
她也是受害者。而我現(xiàn)在該怎么做?是繼續(xù)我的計劃,還是...“阮小姐,
“阮明珠虛弱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謝謝你。“我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她正專注地看著我,
眼神中有種我讀不懂的情緒。“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回答,
卻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有多少層含義。我坐在醫(yī)院走廊的塑料椅上,雙手緊握成拳。
消毒水的氣味刺激著我的鼻腔,但更刺痛的是醫(yī)生剛才的話。“阮小姐需要骨髓移植,
情況很緊急。“醫(yī)生推了推眼鏡,“奇怪的是,在骨髓庫中我們沒找到匹配的捐贈者,
但您的配型結(jié)果卻是完全吻合。“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這太諷刺了——我花了整整一個月跟蹤調(diào)查阮明珠,計劃著如何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現(xiàn)在命運卻告訴我,能救她命的只有我。病房門被推開,林遠走了出來。
這個自稱是阮明珠未婚夫的男人,三天前才出現(xiàn)在醫(yī)院,
卻已經(jīng)用他審視的目光將我渾身刺得千瘡百孔。“她醒了,要見你。“林遠的聲音冷得像冰,
眼神卻灼熱得反常,“我不明白為什么她對你這個剛認識幾天的助理這么依賴。
“我沒有回答,只是起身時故意與他擦肩而過。這個男人身上古龍水的氣息讓我莫名煩躁。
推開病房門時,我聽到他在身后低聲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調(diào)查明珠。“我的后背一僵,
但很快挺直腰桿走了進去。阮明珠半靠在病床上,陽光透過窗簾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比三天前更瘦了,藍白條紋的病號服顯得空蕩蕩的,但看到我時,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小雨,你來啦。“她伸出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她的手指冰涼得像玉,
卻讓我掌心發(fā)燙。“阮副總,您感覺好些了嗎?“我強迫自己用職業(yè)化的語氣說話,
卻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私下叫我明珠吧。“她輕輕捏了捏我的手,
“醫(yī)生說...我可能需要骨髓移植。“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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