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了個比我小十歲的單純男友。同學(xué)聚會上,他的女兄弟捂著鼻子,滿臉嫌惡。「大姐,
你出門的時候沒洗澡嗎,怎么身上還是一股老人味?」「你的耳環(huán)挺好看的,我奶也有一對,
你們上了年紀(jì)的人都喜歡這種款式嗎?」她話音落下,哄堂大笑,身旁的人都夸她幽默風(fēng)趣。
其中也包括我的男友謝竹淳。我拿起酒杯,紅酒盡數(shù)倒在她頭上,「這瓶紅酒十八萬,
賞你了。」……吵鬧的包廂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蘇夏刺耳的尖叫。酒液從頭淋到腳尖,
單薄的衣物被打濕后粘在身上。蘇夏破口大罵,「林見惜,你更年期啊!」
「我不過就開幾句玩笑,你至于發(fā)這么大火嗎!年紀(jì)這么大,心眼這么小?」
酒杯猛地砸到地上,我冷笑,「我看你像個玩笑!不會說話可以把嘴捐了。」
「臉上的粉白得像個鬼,潑紅酒都便宜你了,就該潑卸妝水!」蘇夏氣不打一處來,
攥緊拳頭作勢要打我。「你就只敢動動嘴皮子,有本事跟老子打一架!」
喝酒的幾個兄弟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過來拉住她,低聲勸道,「蘇夏姐,冷靜啊,
打人又得蹲局子了!」上次蘇夏替她社會上的小姐妹出頭,被拘留了十五天,學(xué)校嚴(yán)重處分,
警告若有下次,直接開除處理。蘇夏目眥欲裂,咬牙放下了拳頭。謝竹淳也攔在我們中間,
「小惜,夏夏鬧著玩的,你怎么往心里去了?本來大家多開心,氣氛好好的,這下好了,
聚會都開不下去了……」我冷眼看他,「你是在埋怨我毀了你的聚會?」他們社團聚會,
我原本是不想來的,一來公司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再者我又沒有參加社團。
可謝竹淳拉著我的手沖我撒嬌,「好小惜,你就去嘛,你要是不去,我一個人該有多孤單啊,
就當(dāng)陪陪我啦。」我拗不過,推了公司的會議來陪他。可他現(xiàn)在又在干什么?
他的女兄弟當(dāng)眾侮辱我,拿我取樂的時候,他在一旁捧腹大笑,沒有絲毫阻攔。
見我臉色越來越難看,謝竹淳連忙拉住我的手,語氣慌張,「小惜,我不是這個意思。」
「夏夏平常就喜歡開這種玩笑,我們都習(xí)慣了,沒想到你那么在意。對不起,
我不知道她的話會讓你感到惡意。」他扭頭,「夏夏,快跟小惜道歉!」蘇夏:「憑什么,
被潑紅酒的可是我,謝竹淳,你是眼睛瞎了嗎?」她怒氣沖沖離開了包廂。
這場聚會不歡而散。回到家,謝竹淳像個尾巴一樣跟在我身后。「小惜,我知道錯了,
你打我罵我都好,但不要不理我呀。」我沒說話,他「撲通」跪到地上,
拽著我的手就要往自己臉上扇。「是我不好,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么生氣。」我抽出手,
一針見血,「你是說,你沒看出來蘇夏在侮辱我?」他一個勁點頭,「你知道的,我腦子笨,
我真沒看出來,甚至都沒有聽懂她話里的意思。如果我聽懂了,怎么會讓她那么欺負你!」
他越說越委屈。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謝竹淳,是個笨蛋美人。有時候不是純,而是蠢。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被人騙光生活費,身無分文。他身姿挺拔,又頗有幾分姿色,
正巧我公司的一個模特辭職,便讓他頂上了位置。很快,他對我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小孩子的愛往往真誠又熱烈。我反復(fù)告訴過他,「我比你大十歲,你想好了嗎?」
他一眨不眨看著我,語氣認(rèn)真,「我喜歡姐姐,無論是十歲還是一百歲,一千歲,
我都喜歡姐姐!」我們順理成章地在一起后,我才知道他有個女兄弟,蘇夏。
蘇夏堪稱和謝竹淳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彼此知根知底。知道我和謝竹淳在一起后,
她情緒激動,「你瘋了嗎,喜歡一個老女人?!」想到這里,我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和蘇夏的事,不可能就這么算了。
……于是我把當(dāng)天的監(jiān)控以及她上次被記嚴(yán)重處分的記錄都交到了蘇母手里。
蘇夏是單親家庭,從小父母離異,跟著母親生活。蘇母要求嚴(yán)格,總盼她成才。
所以她被學(xué)校退學(xué)警告的事情,她的朋友合伙替她瞞了下來,蘇母絲毫不知情。意料之中地,
蘇夏被教訓(xùn)了一頓。深夜,謝竹淳從身后抱住我的腰,「小惜,你今天怎么一天都不理我呀?
」「咚咚咚!」玄關(guān)處傳來急促的敲門聲。謝竹淳不滿起身去開了門,
赫然看見的是蘇夏那張腫得嚇人的臉。至于蘇夏為什么知道我家的住址,
也是謝竹淳干過的蠢事。他曾把喝得爛醉如泥的蘇夏帶回來,讓她吐在了我限定款的沙發(fā)上。
謝竹淳嚇了一跳,「夏夏,你怎么了?」蘇夏一把推開他,指著我的鼻子尖叫,
「林見惜你這個賤人!你滿意了嗎,我媽拿棍子抽了我半小時!」她扯開衣領(lǐng),
露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你他媽要不要連我內(nèi)衣顏色也告狀啊?!」謝竹淳愣在原地,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蘇夏扯著嗓子大吼,「都是這個賤人干的好事!我不就說了她兩句,
至于去跟我媽告狀嗎?她甚至把我被處分的事情也告訴了我媽!」說著,她聲音哽咽,
竟委屈地紅了眼眶。她摔門而出,「謝竹淳,都是因為你!」謝竹淳神色動容,
抓起外套就要追,我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你敢走試試?」他心急如焚,「小惜,
現(xiàn)在這么晚了,夏夏一個女生會有危險的。」我抱臂瞧他,「這時候把她當(dāng)女生了,
你不是一直把她當(dāng)兄弟嗎?」他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fā),「小惜,現(xiàn)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夏夏情緒很不穩(wěn)定,要是出事了怎么辦?」「她出事?」我冷笑,
「她罵我的時候怎么不怕出事?你笑的時候怎么不怕出事?」「今天你要是敢踏出這個門,
我們就分手。」謝竹淳往外走的腳步頓住,雙手攥緊,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似的,
退回了房間里。他的人留了下來,可是心卻沒有。一個晚上,他都在給蘇夏發(fā)消息,
看著沒有回應(yīng)的對話框,一夜未眠。第二天,他收到了蘇母的電話。蘇母哀嚎,「竹淳啊,
夏夏失蹤了!」蘇夏離家出走,了無音訊二十四小時。謝竹淳急得團團轉(zhuǎn),「小惜,
如果夏夏出事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他留下這句話,奪門而出。入夜,
手機里發(fā)來一條好友申請,是蘇夏。我剛通過,蘇夏就迅速給我發(fā)了一張合照。照片里,
謝竹淳趴在她膝蓋上睡得正香,而她的手自然而然放到了謝竹淳的臉上,像是小情侶般親密。
背景是我在城西的那棟房子。那棟房子離謝竹淳的學(xué)校很近,他說他不喜歡住宿舍,
我就讓他搬到了那里。沒成想?yún)s成了他和蘇夏的約會圣地。渾身氣血上涌,
我的房子被弄臟了。對面又發(fā)來一連串的消息。「不屬于你的東西惦記也沒用,
老牛還想吃嫩草也不怕人笑話。」「你知不知道你穿高領(lǐng)毛衣像我高中數(shù)學(xué)老師,
穿包臀裙像廣場舞領(lǐng)隊,身上的香水味像風(fēng)濕膏藥,一股老人味,
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大姐,什么鍋配什么蓋,你找老頭去吧,
別來禍害我們竹淳。」怒氣翻涌,我捏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一個人怎么能惡毒到這種地步?
花無百日紅,人無再少年。人的容顏總會衰老,一而再再而三的攻擊我的年齡,
徹底踩到了我的底線。我迅速回擊,「那就祝你永遠活不到三十歲。」如果不想衰老,
那就早點去死吧。關(guān)上手機,我連夜開車去城西的房子。房子里的蟑螂老鼠太多了,
要殺殺毒。踹開門的瞬間,蘇夏正踮腳給謝竹淳整理衣領(lǐng)。蘇夏穿著一件白色半透明襯衫。
沒穿內(nèi)衣,春光一覽無余。她踮著腳,幾乎要和謝竹淳的身體貼到一起。
好像下一秒就要上演一部精彩的艷情大片。看到我,謝竹淳慌亂地系號領(lǐng)口的扣子,「小惜,
你怎么來了?」不來?等著他們弄臟我的房子嗎?我皮笑肉不笑,「蟑螂太多了,
我來殺殺毒。」謝竹淳一副洋洋得意求夸獎的模樣,「不用的小惜,夏夏每天都在做清潔,
房間可干凈了。」聽得我眼角直抽抽。意思是不僅是今天,蘇夏每天都會到這棟房子里來,
謝竹淳用我的房子養(yǎng)了條金絲雀,還蹦跶到我面前求表揚。給我氣笑了。
「那幫你脫衣服也是做清潔的一環(huán)嗎?」「小惜,你聽我解釋,
是夏夏的奶茶不小心潑到我衣服上,所以才在幫我換衣服。」我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是沒長手還是蠢到連衣服都不會穿,需要別人代勞?如果是后者,建議你去看看腦子。」
「而且……」,彎腰撿起墻角的黑色蕾絲內(nèi)衣,「她幫你換衣服的時候,
順便把自己內(nèi)衣也脫了?」環(huán)顧四周,我的房子已然遭到入侵。沙發(fā),墻角,
電視機上都遍布著蘇夏的痕跡,儼然是女主人在對所有人宣示著她的主權(quán)。我指向站著一旁,
穿著清涼的蘇夏,「你別跟我說你什么都沒看到!」春光乍泄,謝竹淳抬頭撇了一眼,
面上泛起薄紅。轉(zhuǎn)眼看見我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時,臉色煞白,「小惜,不是這樣的我……」
蘇夏雙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女主人姿態(tài),「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過了。我穿不穿內(nèi)衣是我的自由,我可不像你,
到了年紀(jì)胸下垂必須得穿!」謝竹淳大吼,「夠了!別說了!」他嘆了口氣,對我說,
「小惜,我從來都只把夏夏當(dāng)作好哥們兒,小時候都在同一個澡堂洗澡的。」
「如果不是你跟我說內(nèi)衣的事,我都沒發(fā)現(xiàn),我從始至終都沒關(guān)注過夏夏一眼。再說了,
我要是真有什么早就有了。」「啪——」回應(yīng)他的,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有些人明明早就爛掉了,非要等到七老八十才入土。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
蘇夏就連忙擋在了他身前,聲音尖利,好像巴掌打到了她身上一樣,「你瘋了嗎!」
「更年期暴躁就去查查雌激素,別什么氣都撒到竹淳身上!」她動作幅度很大,
寬大的襯衫滑落到肩頭。胸口上紋著的XZC字母縮寫,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里。XZC。
謝竹淳。見我死死盯著她的胸口,她也毫不掩飾,挑釁地看了我一眼。我質(zhì)問他,「謝竹淳,
把你的名字刻到胸口,這就是你口中的好哥們嗎?」謝竹淳遲鈍地反應(yīng)過來,慌亂開口,
「小惜,這個是夏夏打賭輸了完成的挑戰(zhàn),只是三個字母而已,你別多想。」挑戰(zhàn)?
多么蒼白又無力的解釋。蘇夏都把他的名字刻在胸口了,他還讓我別多想。
是不是他們脫光衣服睡一塊兒,孩子都三個月了,才叫不多想。「謝竹淳,你裝什么傻?
你們都要睡到一塊兒了,還讓我相信你們是無辜的?」謝竹淳臉色難看,「小惜,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和夏夏?」蘇夏打斷他,「好了,竹淳,她跟我們有代溝,
你跟她說不清楚。我早跟你說過,你們不合適。」謝竹淳垂著頭,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蘇夏推搡我,「滾出去!這里不歡迎你。」我目瞪口呆。見過不要臉的,
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這棟房子是我的,你們像寄生蟲一樣蝸居在我家里,
還想把我這個主人趕走?」沒想到的是,蘇夏理直氣壯,「那又怎樣?
你惹竹淳不開心了就要從這里滾出去!」「我要是不呢?」蘇夏模樣兇狠,
舉起拳頭就要砸向我,可腳滑踩到地上的奶茶漬,摔了個狗吃屎。
慘叫聲混著脊骨斷裂聲傳進我的耳朵里。蘇夏被送進了醫(yī)院。醫(yī)院長廊里,
謝竹淳不住地往手術(shù)室里望,語氣埋怨,「小惜,你這次真的很過分。」
「夏夏被趕出家門已經(jīng)夠可憐了,現(xiàn)在又受了傷,你明明看見地上有奶茶漬為什么不提醒她?
」「她雖然脾氣暴,但是心地善良,她沒想打你,只是嚇嚇你,而且你又沒真的被她打到。」
一連串的話語砸得我腦瓜子嗡嗡作響。我氣得渾身發(fā)抖。他毫無察覺,自顧自地給自己加詞,
「算了,等她出來了,你好好跟她道個歉。」眼前的男人,愚蠢,自大,對異性毫無邊界感。
他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在我的房子里養(yǎng)別的女人,現(xiàn)在還倒轉(zhuǎn)因果,不分是非,
把錯誤都歸結(jié)到我身上。我以為他是真誠熱烈,沒想到是蠢得沒邊。「謝竹淳,我們分手吧。
」看到他的每一眼,都讓我覺得惡心!「林見惜,你瘋了吧!」謝竹淳從椅子上蹦起來,
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不同意!」「我什么都沒做錯,憑什么跟我分手!」事到如今,
他連自己的錯誤都沒有認(rèn)識到。我皺眉,「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在跟我裝傻?」
他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般開口,「難道是因為夏夏?小惜,我說過一百遍了,
我和夏夏只是兄弟!」我無情拆穿他,「謝竹淳,你敢讓我看看你后背上紋的字嗎?」
每次他跟我親熱時,都不讓我看他的后背,我試探性地用手摸過,
坑坑洼洼像是被洗過卻仍留有痕跡的紋身。看到蘇夏胸前的紋身時,一切都明白了。
那是蘇夏的縮寫,SX。紋身的大小,走向都符合。謝竹淳愣了一下,眼神飄忽,
心虛得不敢看我。「是SX對嗎?」一個紋在前胸,一個紋在后背,跟精心設(shè)計過的一樣,
絲毫看不出來是什么被逼無奈的挑戰(zhàn)任務(wù)。謝竹淳還在狡辯,「小惜,
是夏夏一個人紋身害怕硬拉著我紋的,她說如果我不紋的話,她就跟我絕交!」
原來兄弟的絕交比女朋友的分手還要好使啊?他眼眶通紅,「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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