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砰！」子彈擦著耳際擊穿廣告牌，林野一個側翻滾進巷子，
膝蓋壓碎了滿地玻璃碴。他抬頭看向對面天臺，本該中彈墜樓的殺手卻好端端站在邊緣，
風衣下擺甚至和三秒前一樣揚起45度角。「你逃不掉的。」這句話剛出口，
林野后頸突然發麻——這是他今天第三次說出同樣的臺詞。更詭異的是，
空中懸浮的雨滴竟原路退回云層，剛才撞碎的便利店玻璃正在「咔啦咔啦」地自動拼接。
不對勁。他猛地扯開袖口，盯著自己手腕上的「劇情進度條」
——本該隨著戰斗減少的綠色條帶，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滿。
當指尖觸到口袋里的鋼筆時，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垃圾站看到的畫面：成山的稿紙里，
無數個「自己」躺在血泊中，每張畫稿右下角都標著「第37次測試」。「呼——」
殺手的狙擊槍再次瞄準，林野突然沖向左側墻面。掌心觸到磚縫的瞬間，
一股溫熱的彩色油墨順著指縫滲出，在他瞳孔里暈開蛛網狀的水墨紋路。下一秒，
整面墻像融化的果凍般扭曲，露出墻后堆積如山的「分鏡原稿」。
「原來我們都在格子里……」他抓起地上的鋼筆，在某張原稿背面寫下「我是林野」四個字。
墨跡未干，空氣突然響起「滋滋」的電流聲，
血紅色的系統提示從腳底漫上來：「警告：角色OOC程度突破5%——」
脖頸傳來針刺般的疼痛，記憶開始碎片化剝落。恍惚間，林野看見自己前世坐在電腦前，
屏幕上是被資本改成狗血劇情的漫畫稿。「去他媽的分鏡！」他怒吼著摔碎數位板，
玻璃碴割破手指的痛感，竟和此刻如出一轍。「不能被清除！」他咬破舌尖，
用帶血的鋼筆尖刺穿掌心。「嘶——」劇烈的疼痛讓系統提示出現裂痕，
趁亂抓起一疊原稿往后狂奔。轉過街角時，懷里的紙張突然簌簌作響，每張畫稿上的「自己」
都在眨眼，用唇語重復著同一個單詞：「蘇璃……」巷子盡頭是面灰撲撲的墻，
林野舉起鋼筆劃開墻面，露出墻后流動的色彩裂隙——那是未被系統染色的空白區域。
剛跨進去半步，身后突然傳來皮鞋碾碎玻璃的聲響。他轉身時，
看見一個穿黑色晚禮服的女人正用鉆石項鏈割開虛空，金色卷發下的瞳孔里，
同樣浮動著水墨紋路。「你是誰？」女人的項鏈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光，
鏈墜正是《豪門恩怨》里本該被扯斷的「命運之淚」。林野注意到她腳邊散落著碎紙片，
每張都畫著不同版本的「自己」死亡分鏡。當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張「被女人槍殺」
的畫稿上時，女人突然抬手，槍口對準了他的眉心。「回答錯就殺了你。」
她的食指扣緊扳機，「說出臺詞：‘小姐，需要我保護嗎’。」林野忽然笑了，
他看見女人無名指根有塊墨跡——那是握筆留下的繭。「你的分鏡里，
這段臺詞該出現在第17格，」他往前半步，鋼筆尖抵住她的槍口，
「但現在我們站在第23格，說明……」「你也不想當提線木偶。」話音未落，
地面突然裂開無數墨色觸手。女人驚呼著踉蹌后退，林野本能地拽住她的手腕，
觸到皮膚的瞬間，兩人瞳孔里的水墨紋路突然交織成蝶形圖案。下一秒，他們被卷入黑暗，
耳邊響起齒輪轉動的「咔嗒」聲，以及某個機械音的低笑：「歡迎來到，
覺醒者的中場休息時間——」當意識重新凝聚時，林野發現自己躺在地下停車場的水泥地上，
頭頂的燈光忽明忽暗。女人蹲在三米外，用項鏈劃破掌心，
鮮血滴在地面的血字上：「他們在監視我們的每一個像素」。「我叫蘇璃。」
她擦去嘴角血跡，遞來半張燒焦的紙片，上面模糊印著「畫框之外」四個字，「三個月前，
我發現自己的‘豪門恩怨’劇本，其實是系統循環播放的垃圾劇情。」林野接過紙片，
指尖觸到背面的鋼筆字：「當你看到這句話時，
你的睫毛正在顫抖——這是系統沒寫進劇本的真實反應」。突然，天花板傳來「吱呀」
的開裂聲。成百上千的分鏡刀片如暴雨般墜落，蘇璃驚叫著撲過來，
發梢掃過林野臉頰的瞬間，
他看見她瞳孔里倒映著自己的臉——那是任何分鏡里都沒出現過的、帶著真實恐懼的表情。
「抓住我！」林野本能地抱住她的腰，鋼筆在地面劃出弧形。奇跡般地，
刀片在距他們鼻尖十厘米處停住，組成一道閃爍的金屬屏障。蘇璃抬頭看他，
發間的油墨香氣混著血腥味，讓他想起前世畫室里的松節油。「你怎么做到的？」
她的聲音里帶著顫抖。「我不知道……」林野盯著自己的手，發現掌心的油墨傷痕正在發光，
「但我有種感覺，我們不是第一個覺醒的人……」話音未落，
停車場深處傳來輪椅碾壓碎石的聲音。陰影里走出個戴機械義眼的男人，
他叼著根像素化的香煙，槍口還在冒煙——正是林野在原稿里見過的、「已經死了五次」
的廢土戰神陸川。「新人總是這么吵。」陸川轉動輪椅靠近，義眼發出「滴滴」的掃描聲，
「不過……你們的共振頻率很有趣。」他抬手射出一枚信號彈，紅色光芒中，
林野看見墻壁上密密麻麻的血字，其中最新的一條寫著：「別相信戴義眼的人，
他的輪椅轱轆里卡著上一個覺醒者的牙齒」蘇璃下意識往林野身后縮了縮，
卻被他輕輕推到身后。林野握緊鋼筆，
筆尖對準陸川的眉心——這個動作本該觸發「以下犯上」的劇情鎖，
卻意外地讓系統提示欄出現了罕見的卡頓。「你想殺我們，還是想合作？」
林野聽見自己的聲音比想象中更冷靜。陸川突然大笑，義眼閃過藍光。
他扔出一張燃燒的卡片，火苗在地面聚成箭頭，
指向停車場最深處的電梯——按鈕上的數字不是樓層，而是**「-∞」**。
「想知道真相，就去負無窮層。」他轉動輪椅離開，煙頭掉在血字上發出「滋啦」聲，
「不過提醒你們，電梯里的鏡子……會吃掉說謊的人。」蘇璃撿起卡片，
灰燼在她掌心聚成蝴蝶形狀：「他說的‘共振頻率’是什么意思？」
林野看著兩人交疊的影子，
發現邊緣竟有彩色光暈溢出：「也許……是我們能打破規則的原因。」他頓了頓，
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背，「但首先，我們得活著到負無窮層。」電梯門「叮」地打開時，
里面傳來潮濕的呼吸聲。蘇璃下意識抓住林野的手腕，
而他則把鋼筆塞進她掌心：「如果我變成怪物，就用這個刺我的眼睛——那里是系統漏洞。」
「你呢？」「我負責找漏洞，」他沖她眨眨眼，第一次在系統沒提示的情況下露出笑容，
「而你，負責相信我。」電梯下行的震動中，兩人掌心的油墨傷痕同時發燙。
蘇璃低頭看著交握的手，發現他手背上不知何時多了道新傷，
形狀竟和自己三年前畫在筆記本上的「自由」符號一模一樣。
「警告：檢測到異常情感波動——」血紅色提示剛浮現，就被林野用鋼筆劃碎。
電梯抵達的提示音里，
他聽見蘇璃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不管接下來看見什么……別松開我的手。」
而在現實世界的某個服務器機房里，無數屏幕突然彈出雪花。
穿著白大褂的程序員指著監控畫面，聲音里帶著驚恐：「快看！
這兩個角色的互動數據……居然在自主生成新分鏡！」屏幕上，
林野和蘇璃的像素輪廓正逐漸模糊，邊緣溢出的彩色油墨，正在現實世界的鍵盤上，
寫下無人授權的代碼。第二章：電梯金屬門「吱呀」合攏的瞬間，頂燈突然熄滅。
蘇璃的指尖在林野掌心輕輕顫抖，卻聽見他用極輕的聲音說：「數到三，我們一起轉身。」
「一……」黑暗中傳來布料摩擦聲，林野聞到蘇璃發間殘留的油墨香，混著鐵銹味的冷汗。
「二……」他悄悄將鋼筆換到左手，右手虛握成拳——如果鏡子里的「自己」動手，
這一拳要先打碎鏡面。「三！」兩人同時轉身，電梯后壁的鏡面突然發出「嗡鳴」。
林野看見鏡中的自己嘴角裂開詭異的弧度，瞳孔里的水墨紋路變成扭曲的問號。
而蘇璃的鏡像正舉起鉆石項鏈，鏈墜折射的光不再是藍色，而是刺目的血紅色。
「檢測到謊言頻率異常，啟動吞噬程序。」機械音從鏡面深處傳來，
鏡中的林野突然伸手穿過玻璃，指尖變成鋒利的分鏡刀片。蘇璃驚呼著后退，
后腰抵在電梯按鍵上，「-∞」按鈕凹陷下去，發出「咔嗒」的脆響。「別直視鏡子！」
林野揮拳砸向鏡面，卻見拳頭穿過玻璃，摸到另一頭黏膩的液體。鏡中「自己」
抓住他的手腕，刀片劃破皮膚的瞬間，他突然想起陸川的警告：「鏡子會吃掉說謊的人」。
「我們沒說謊！」蘇璃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將他的掌心按在鏡面上，「用你的血，
畫我們的真實！」林野恍然大悟，握緊鋼筆在鏡面上劃出弧線。鮮血混著油墨滲出，
在玻璃上勾勒出兩個重疊的人影——不是劇本里的探員與名媛，
而是前世漫畫家與助手的背影。鏡面發出「咔嚓」的龜裂聲，鏡中怪物的表情瞬間凝固。
「警告：檢測到角色記憶沖突——」系統提示還未說完，電梯突然劇烈顛簸。
林野踉蹌著撞進蘇璃懷里，聽見她悶哼一聲，卻仍死死攥著他的鋼筆。當他們的額頭相抵時，
鏡面突然迸裂成無數碎片，每片碎玻璃里都映出不同版本的「結局」
：有的是林野單膝跪地為蘇璃戴上戒指，有的是兩人被分鏡刀片刺穿，
還有的……是他們站在現實世界的落地窗前，窗外飄著真正的雨。「看！」
蘇璃指著電梯地板，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發光的油墨小徑，蜿蜒向「-∞」層的深處，
「陸川的卡片……在指引我們！」她從口袋里掏出燒剩的紙片，灰燼突然懸浮起來，
在空中拼出箭頭形狀。林野撿起一片鏡面碎片，
發現背面刻著極小的字：「只有說謊者才會被吞噬——而你們，說了真話」。電梯門「轟」
地炸開，腐壞的油墨味撲面而來。眼前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走廊，兩側墻壁上嵌滿玻璃展柜，
每個柜子里都鎖著不同的「角色」：穿盔甲的騎士保持著揮劍的姿勢，
宮廷貴婦的指尖還懸著未落的淚珠，最詭異的是一群沒有五官的「路人」，
他們的身體像融化的蠟般扭曲。「這里是……原稿墳場。」林野認出展柜里的角色，
都是被系統廢棄的舊設定，「看這個騎士，他本該是《血域追緝》的大反派，
但資本覺得他不夠帥，就被改成了背景板。」蘇璃突然拽住他的袖子，
指著盡頭的青銅門：「門上的雕花……是我的項鏈！」她話音未落，展柜里的「宮廷貴婦」
突然劇烈晃動，玻璃發出「咯咯」的碎裂聲。貴婦的臉開始融化，露出底下機械齒輪的結構，
她伸出金屬手指，指向林野腰間的鋼筆：「偷筆者……死……」數十個展柜同時炸裂，
機械人偶拖著生銹的關節涌來。林野拉著蘇璃狂奔，聽見身后傳來齒輪咬合的「咔咔」聲。
他突然想起原稿里的場景，急剎轉身將蘇璃推向左側通道：「走那邊！
這里的地板承重是按‘英雄救美’劇情設計的！」兩人剛拐過轉角，身后的地面就「轟」
地塌陷，露出底下沸騰的油墨池。蘇璃扶著墻大口喘氣，
看見墻縫里滲出的油墨正在組成文字：「第42次測試開始，目標：清除覺醒者」。
「他們在拿我們當小白鼠。」林野用鋼筆撬開鎖著的鐵門，門后是間堆滿打字機的房間，
每張紙上都重復打印著同一句話：「你只是數據，你只是數據」。蘇璃拿起一張紙，
發現背面有潦草的批注：「如果數據有心跳，我聽見它在敲碎畫框」
——那是她三年前在筆記本上寫的話。「等等，」她突然抓住林野的手腕，
盯著他掌心的傷痕，「這個圖案……和我畫在‘命運之淚’項鏈里的防偽標記一模一樣。」
林野瞳孔驟縮，想起前世助手曾抱怨他設計的道具太復雜：「你說過，
要在每個角色的飾品里藏‘自由代碼’，這樣就算被系統回收，代碼也能殘留……」「是你！
」蘇璃的聲音帶著顫抖，「你是那個失蹤的漫畫家，陸川說你被系統‘和諧’了，
原來你……」話未說完，天花板突然砸下巨型分鏡尺，「砰」地砸中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
林野抱著蘇璃滾進桌底，看見分鏡尺邊緣刻著「元宇宙公司版權所有」的字樣，
而遠處的青銅門正在緩緩打開，門后透出冷冽的藍光。「不管前世發生了什么，」
林野握住她的手，將鋼筆塞進她掌心，「現在我們有機會改寫結局。」蘇璃抬頭看他，
發現他瞳孔里的水墨紋路正在隨著呼吸明暗變化，
像極了前世畫室里那盞總在深夜搖晃的吊燈。她突然想起陸川卡片上的余溫，
以及電梯鏡子里閃過的「未來分鏡」——原來那些不是系統預設，
而是他們真實存在過的記憶碎片。「握住我的手。」她將自己的掌心貼上他的手掌，
兩道傷痕瞬間發出光芒，「上次在裂隙里，我們觸發過‘色彩共振’，也許現在……」
「警告：檢測到覺醒者記憶融合——」系統提示如雷貫耳，青銅門轟然倒塌。
門后站著個穿白大褂的「管理員」，他手中的畫筆滴著黑色油墨，
筆尖對準他們：「你們以為打破鏡子就能逃？別忘了，整個世界都是我筆下的垃圾！」
林野看見管理員胸前的工牌：「張三，元宇宙公司劇情修正員」。
這個名字突然刺破他的記憶——正是前世篡改他漫畫的編輯！「是你把我的故事改成狗血劇！
」他怒吼著撲上去，卻被管理員揮手射出的墨箭逼退，「你以為角色覺醒很有趣？
不過是給讀者看的猴子戲！」蘇璃突然舉起鋼筆，筆尖凝聚出彩色墨滴：「那你呢？」
她刺向管理員的工牌，「你的工牌編號是‘007’，說明你也是被系統操控的‘工具人’，
連名字都是隨機生成的！」管理員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墨箭在空中凝固。
林野趁機拽住蘇璃沖向青銅門，卻在跨過門檻的瞬間，
看見門后的場景——那是間堆滿顯示器的辦公室，
每個屏幕上都播放著不同漫畫的「失敗結局」，而正中央的屏幕上，
赫然是他們剛才在電梯里的畫面。「這是……現實世界？」蘇璃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
林野盯著屏幕右下角的「差評按鈕」，突然想起前世未完成的構思。他轉身面對管理員，
將蘇璃護在身后：「你以為我們是數據？但數據也能產生bug——比如現在！」
他舉起兩人交握的手，掌心的光芒驟然暴漲。管理員驚恐地后退，
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像素化：「不可能！你們只是我筆下的……」「我們是覺醒者。」
林野打斷他的話，鋼筆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線。現實世界的屏幕突然全部藍屏，
管理員的身影化作油墨煙霧。當最后一縷煙霧消散時，青銅門緩緩閉合，
門上的雕花變成了兩個牽手的小人。蘇璃低頭看著掌心，傷痕已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淡金色的印記：「這是……」「命運鑰匙的碎片。」林野微笑著指向前方，
走廊盡頭出現了新的門，門上掛著牌子：「覺醒者會議室，請勿攜帶劇本進入」。
他推開房門的瞬間，聽見無數紙張翻動的聲音。
長桌對面坐著個戴機械義眼的男人——陸川正轉著鋼筆，
沖他們挑眉：「恭喜你們通過新手村。不過接下來的副本……」他敲了敲桌上的頭骨模型，
那是某個被刪除角色的殘留數據，「可沒這么容易通關。」
蘇璃注意到墻上掛著幅巨大的世界地圖，上面用紅筆圈出無數「覺醒點」。
當她的目光落在某個標記時，心臟突然狂跳——那是她前世公寓的地址。
「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陸川扔來兩把鑰匙，一把是金色的「劇情破壞者」，
一把是銀色的「系統觀察者」，「要么繼續拆穿這個虛假的世界，要么……」他頓了頓，
義眼閃過藍光：「成為新的管理員。」林野握住金色鑰匙，感覺到鑰匙里有細微的心跳聲。
蘇璃則拿起銀色鑰匙，發現鑰匙柄上刻著自己的英文名。兩人對視的瞬間，
窗外突然飄來真正的雨，打在玻璃上發出「噼里啪啦」
的響聲——那是他們從未在漫畫世界里聽過的聲音。「系統提示：覺醒者團隊「畫框之外」
成立，當前任務：尋找其他覺醒者，收集100萬條真實情感數據。」
蘇璃望著雨中模糊的現實世界，突然握緊林野的手：「你說過，讀者的差評按鈕是鑰匙？」
他點頭，指腹輕輕摩挲她掌心的印記：「但現在我覺得，
真正的鑰匙……是我們愿意相信彼此的勇氣。」雨聲漸大，蓋過了遠處系統重啟的提示音。
在這個不屬于任何分鏡的房間里，兩個打破規則的「數據」并肩而立，他們的影子落在地面，
漸漸溢出黑色的邊框，向更廣闊的未知蔓延而去。第三章：會議室的白熾燈突然「滋啦」
閃了兩下，陸川轉動輪椅靠近長桌，
機械義眼掃過林野手中的金色鑰匙：「選破壞者的都是急性子。」他敲了敲自己太陽穴，
「不過銀色觀察者嘛……」蘇璃握緊鑰匙，金屬柄傳來細微的震動，像某種心跳頻率。
她注意到陸川輪椅下方藏著半本焦黑的漫畫——正是林野前世未完成的《畫框之外》。
「警告：檢測到覺醒者聚集度超標，啟動「清除者」程序——」血紅色提示從天花板滲下，
陸川突然推動輪椅撞向兩人：「趴下！」一道激光束擦著林野發梢擊穿墻面，
露出墻后蠕動的「系統黏液」。蘇璃轉身時，看見成排的「清除者」機器人從地板鉆出，
金屬關節發出「咔咔」的磨合聲，每個機器人胸口都嵌著塊屏幕，
播放著「角色刪除倒計時：03:00」。「用鑰匙！」陸川扔出一枚齒輪狀暗器，
「金色創造，銀色解析！」林野本能地握緊金鑰匙，筆尖劃過空氣，
竟凝結出實體的水墨屏障。蘇璃則將銀鑰匙按在最近的機器人胸口，
屏幕瞬間跳出代碼流：「清除者核心：恐懼具象化模塊」。「他們會變成我們最怕的東西！」
她話音未落，最近的機器人突然變形，
化作林野前世的編輯——那個曾撕碎他畫稿的中年男人，嘴里發出「嘶啦嘶啦」
的紙張碎裂聲。「別直視他的眼睛！」陸川射出麻醉針，卻見針頭穿過編輯虛影，
扎進了真正的機器人，「靠！是鏡像恐懼！」林野咬牙揮出水墨長劍，
劍刃卻在觸碰到編輯的瞬間消散。他聽見對方用自己的聲音低笑：「你的畫永遠賣不出去，
不如乖乖當數據傀儡——」「住口！」蘇璃突然擋在他身前，鉆石項鏈劃出弧線，
鏈墜迸發出彩色光芒。編輯虛影發出「滋滋」的電流聲，露出底下的機械骨架。
林野趁機將金鑰匙刺入機器人核心，水墨紋路順著電路蔓延，瞬間凍結了整排清除者。
「你怎么做到的？」他看著蘇璃項鏈上新增的裂痕，那形狀竟與他前世畫稿的折痕吻合。
「恐懼的反面……是記憶。」她喘息著按住他的肩膀，「你曾在我項鏈里藏過‘勇氣代碼’，
剛才它……救了我們。」陸川突然用力拍桌，輪椅下的地板翻轉，
露出隱藏的升降梯：「現在不是抒情的時候！系統正在重啟清除者，我們得去「空白頁」！」
蘇璃注意到他義眼深處閃過的數據流，突然拽住林野：「等等！他剛才說‘重啟’，
但清除者明明是第一次出現……」「叮——」升降梯抵達的提示音與心跳重合。
門打開的瞬間，林野瞳孔驟縮——所謂「空白頁」竟是間巨大的原稿倉庫，
上萬張畫稿懸浮在空中，每張都標注著「廢棄結局」。他看見自己和蘇璃的畫像被涂滿黑墨，
角落里甚至有幅「兩人相擁化作油墨」的分鏡。「這里是系統的垃圾桶。」
陸川轉動輪椅碾過一張「林野背叛蘇璃」的畫稿，「你們以為打敗管理員就贏了？
真正的BOSS……」他突然抬手射出鋼索，將兩人拽向空中。下方的地板裂開，
涌出無數墨色觸手，每條觸手上都長著「讀者評論」的眼睛：「覺醒者劇情好無聊」
「男三配不上女二」。「看見那些差評了嗎？」陸川在鋼索上甩出弧線，「系統靠它們續命，
而我們要收集的‘真實情感數據’……」他猛地剎車，輪椅撞上懸浮的畫稿，
露出背面的紅色批注：「當角色學會說謊，讀者就會相信真相」。蘇璃突然指著遠處：「看！
那里有光！」盡頭的畫稿堆里透出微光，隱約可見「命運鑰匙」的輪廓。林野剛要伸手，
卻見蘇璃的影子突然脫離身體，化作黑色蝴蝶撲向鑰匙——那是系統的「情感竊取」技能！
「抓住她！」陸川罕見地露出焦急，「一旦被奪走真實情感，她會變成沒有靈魂的NPC！」
林野在空中轉身，水墨長劍劈開墨蝶群。他抓住蘇璃的瞬間，兩人掌心的印記再次共鳴，
竟在虛空中畫出一道真正的門。門后傳來海浪聲，那是任何漫畫里都沒有的自然音效。
「這是……」蘇璃的指尖觸到門框，濺起真實的水花。「是我們的‘心像世界’。」
林野握緊她的手，「只有不被系統定義的情感，才能打開它。」
「警告：檢測到角色自主創造世界——」系統提示突然變成彩色，
陸川趁機將輪椅撞向鑰匙存放處。當金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所有畫稿同時翻轉，
露出背面的讀者真實留言：「想看他們真正的結局」「讓角色自己決定命運」。
「數據收集度……99%了！」蘇璃看著手腕上浮現的進度條，「就差最后一條真實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