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月劫雷】我跪在誅仙臺上,白霓裳的鮮血順著我的指縫往下淌。
第九道劫雷在血云中凝聚成赤金色巨龍,而我懷里的身體正在變冷。"霓裳!
"我嘶吼著撕開法袍,掌心凝聚的療愈靈光卻被她心口涌出的黑血腐蝕。
三百年前她替我擋魔君那一劍時,也是這樣滾燙的血濺在我臉上,
"不是說好等我取回九轉還魂丹..."白霓裳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指甲嵌進我皮肉,
瞳孔里映著天上越來越亮的雷光:"師兄,你的靈骨真好用。"這句話比劫雷更狠地劈中我。
三日前她央我剖出半根靈骨渡劫的畫面猶在眼前,那時她眼角的淚珠還沾著合歡花的香氣。
此刻她染血的唇勾起冷笑,沾滿我靈血的指尖點在我眉心。
血云中的雷龍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我突然看清她額間若隱若現的墮仙印——那本該出現在歷劫失敗者身上的印記,
此刻卻在她清冷如月的面容上妖異綻放。"你入魔了?"我扣住她顫抖的肩膀,
靈力探入她經脈的瞬間卻被魔氣反噬。記憶突然閃回到三百年前魔界溫泉,
她渾身是毒地蜷在我懷里,那時她經脈也是這樣紊亂。她突然笑了。
這個笑容讓我想起合歡樹下初遇時,她提著蓮花燈說"師兄的劍穗真好看"的模樣。
但此刻她指尖凝出黑色冰棱,刺穿我剛剛愈合的靈臺:"師兄總說我像月亮,
可月亮...""是要吃人的。"誅仙臺劇烈震顫起來。我眼睜睜看著第九道劫雷調轉方向,
裹挾著白霓裳身上屬于我的靈骨氣息,朝著云端某個方向疾馳而去。
而她沾滿血的唇貼在我耳邊,說出讓我渾身血液凍結的話:"多謝師兄,
替我擋了這八十一道誅仙雷。"【三日前·玉清宮】"霓裳別怕。"我握著白霓裳冰涼的手,
將誅邪劍抵在自己心口,"師兄說過,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合歡花瓣落在她雪色裙裾上。
她仰頭時睫毛掛著淚珠,讓我想起百年前在魔窟找到她時,那個縮在角落發抖的小姑娘。
當時她攥著我的衣角說:"師兄帶我回家好不好?"劍鋒刺入皮肉的鈍響讓我悶哼出聲。
半截瑩白如玉的靈骨抽離身體時,我清晰聽到白霓裳急促的呼吸。她捧著靈骨的手在抖,
眼淚大顆大顆砸在骨頭上:"霓裳不值得師兄如此..."我抹去她眼角的淚,
血腥味混著她袖間合歡香往喉嚨里鉆:"傻丫頭,等你飛升上神,師兄還要蹭你的蟠桃宴呢。
"她突然撲進我懷里。發間銀鈴擦過我染血的鎖骨,這個姿勢讓我想起魔界溫泉那次解毒。
那時她中的合歡蠱毒發作,也是這樣緊貼著我的胸膛,滾燙的唇擦過我的喉結。"師兄。
"她突然咬住我耳垂,溫熱的舌尖舔過滲血的傷口,"你知道墮仙印發作時有多疼嗎?
"我渾身一僵。丹田突然傳來劇痛,剛剛剝離靈骨的傷口里鉆進無數黑色絲線。
白霓裳的指甲已經變成紫黑色,正沿著我脊梁骨往上爬:"每次用誅邪劍剜魔核時,
師兄可曾聽見它們在哭?"合歡樹突然瘋長,枝條纏住我的四肢。白霓裳額間浮現血色紋路,
那分明是...墮仙印!"你什么時候..."我試圖召劍,
卻發現靈脈里流淌的全是她的魔氣。三日前她端來的那碗安神湯,原來早就混著噬靈蠱!
她撫摸著從我體內抽出的靈骨,
眼底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情緒:"從師兄把我從魔窟帶回來那天,就注定要還債了。
"【此刻·誅仙臺】記憶如淬毒的箭矢刺穿靈臺。我咳著血看向云端,
那道本該劈向白霓裳的劫雷,此刻正朝著...朝著三百年前魔君隕落的方向!
"你與魔君..."我喉嚨里涌上腥甜。當年我親手斬下魔君頭顱時,
白霓裳就站在我身后遞劍。那時她哭著說:"師兄,霓裳只有你了。
"白霓裳突然發出凄厲的笑聲。她的身體開始消散成黑霧,
唯有那截靈骨在雷光中越來越亮:"師兄猜猜,當年魔界溫泉里,
我中的合歡蠱毒是哪里來的?"誅仙臺突然地動山搖。我后頸傳來灼燒般的劇痛,
三百年前為救她烙下的守宮砂,此刻竟浮現出與墮仙印相同的紋路!"你才是墮仙!
"白霓裳的尖叫混在雷聲里。她握著誅邪劍刺穿自己心口,我的靈力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向她,
"你以為當年在魔窟是偶遇?你以為溫泉解毒是意外?師兄啊..."她消散前的最后一眼,
竟帶著刻骨的悲愴:"看看你手腕的守心咒吧。"劫雷轟然劈下的瞬間,我扯開染血的衣袖。
三百年前白霓裳親手給我系上的紅繩下,本該鮮紅的守心咒,此刻正泛著詭異的黑氣。
那是...同生契的反咒!第二章【靈骨成劫】第九道劫雷劈碎誅仙臺的瞬間,
我腕間的守心咒突然活過來般纏住咽喉。三百年前白霓裳系紅繩時說過:"此咒若黑,
便是師兄心里住了別人。"可此刻它絞著我的氣管發出蛇鳴,
我這才看清咒文根本不是守心咒——那些扭曲的符文分明是魔界禁術"噬情蠱"!
"師兄總說霓裳像雪。"記憶里白霓裳撫摸著我的守心咒輕笑,"可雪融化了,
就是最臟的泥。"劫雷在頭頂炸開的劇痛中,我聽見自己靈骨碎裂的聲音。
那截被白霓裳騙走的半根靈骨正在千里之外共鳴,
而共鳴的方向...是三百年前我親手埋葬魔君的墮仙崖!"你拿我的靈骨復活他?!
"我嘶吼著捏碎腕間紅繩,黑霧卻順著血管往心臟里鉆。
三百年前魔君臨死前的詛咒突然在耳邊炸響:"待本座重生之日,
定要你親眼看著心愛之人...啊!"記憶突然卡在某個詭異的節點。
當時魔君的慘叫并非來自我的誅邪劍,
而是背后刺入的冰棱——白霓裳顫抖的手握著我的劍柄,劍尖穿透魔君心臟時,
她袖口滑落的銀鈴蹭過我染血的手背。此刻誅仙臺的罡風割裂皮膚,我后知后覺地發現,
當時魔君看的...根本不是我!【三百年前·魔界溫泉】白霓裳滾燙的唇咬破我肩膀時,
合歡蠱毒已經蔓延到心脈。她濕漉漉的長發纏在我腰間,溫泉水汽氤氳著令人眩暈的甜香。
"師兄...好疼..."她染著蔻丹的指甲抓破我后背,在那些舊傷疤上又添新痕。
我閉著眼將靈力注入她丹田,卻聽見她喉間溢出輕笑:"師兄的定力,
比魔君的玄鐵鏈還牢呢。"我猛地睜眼。本該昏迷的她正歪頭看我,瞳孔泛著詭異的紫光。
溫泉池底突然伸出白骨手抓住我腳踝,而她舔著唇角的血湊近:"猜猜看,
溫泉外現在有多少人在聽墻角?"池水突然沸騰。我抱著她躍出水面時,
看見魔君倚在骷髏王座上撫掌大笑:"本座的合歡蠱可還盡興?"懷中的白霓裳突然掙開我,
赤足踩在血池邊旋轉起舞。她雪白的足踝上系著銀色鎖鏈,
那分明是...魔界圣女才有的腳環!"重新認識一下。"她指尖綻開血色曼陀羅,
"魔界第三十七任圣女白霓裳,見過玉清宮首徒。"我握劍的手第一次發抖。
三天前她在人界被魔物撕咬的傷口還滲著血,
此刻卻在魔氣滋養下迅速愈合:"多虧師兄這一路用精血喂養,
不然還真騙不過那些老東西呢。"魔君抬手將她卷到懷里,她順勢咬住魔君遞來的葡萄,
汁水順著下巴流進鎖骨。這個動作我太熟悉了——在玉清宮養傷時,
她總是這樣吃掉我剝的荔枝。"圣女說要給本座看場好戲。"魔君的手探進她衣襟,
"沒想到是仙門天驕為愛墮魔的戲碼。"白霓裳突然看向我,
眼底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情緒:"師兄現在逃還來得及哦。"她勾著魔君的脖子輕笑,
"畢竟待會兒合歡蠱發作,霓裳可分不清眼前人是誰..."我捏碎了三清鈴。
這是師尊給的保命法器,此刻卻用來炸開困住她的鎖魔陣:"跟我回家。
"她怔怔地看著我流血的手,突然瘋了一樣大笑起來。
魔君的頭顱就是在這時滾落腳邊的——她握著從我腰間偷走的誅邪劍,劍身上還淌著我的血。
"真可惜。"她踩碎魔君最后一縷元神,"差點就能看到師兄墮魔的樣子了。
"【此刻·墮仙崖】靈骨共鳴的劇痛將我拉回現實。崖底沖天而起的魔氣凝聚成熟悉的身影,
白霓裳的聲音透過血霧傳來:"恭迎吾主重生。"我吐著血沫看向崖頂,
那截屬于我的靈骨正在魔君心口跳動。更可怕的是,我丹田里所剩無幾的靈力,
竟與魔君周身魔氣產生共鳴!"發現了嗎?"白霓裳的聲音裹在風里,
"師兄三百年誅殺的九百八十一個魔物,可都是你的同族啊。"噬情蠱突然鉆進心臟。
三百年來斬殺魔物時的場景走馬燈般閃過——那些魔物臨死前都在喊同一個名字,
而我一直以為是咒罵..."他們喊的是你的魔名。"魔君抬手掀起我的衣袖,
守心咒的位置浮現血色魔紋,"仙門首徒?不過是我族流落在外的小殿下罷了。
"我召出誅邪劍刺向他,劍身卻在他掌心化作流沙。
白霓裳捧著我的臉輕笑:"師兄的劍是用魔骨煉的,你每次斬殺同族,劍都在哭呢。
"記憶突然閃回拜師那日。師尊將誅邪劍遞給我時,劍柄燙傷了我的手心。現在想來,
那分明是認主的魔紋!"為什么..."我抓住白霓裳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既然早知我是魔,為何還要..."她突然狠狠咬破我的唇。
這個吻帶著血腥味和魔氣的腥甜,讓我想起溫泉那夜她喂我喝下的"解藥"。
"當然是為了讓師兄親自體驗..."她舔去唇上血跡,
"被摯愛背叛、被蒼生唾棄、被命運碾碎的滋味啊。"魔君的手穿透我丹田時,
我終于看清白霓裳眼角那滴淚。三百年來她唯一真實的情緒,此刻混著我的魔血墜入懸崖。
"你知道嗎?"她對著我墜落的殘影呢喃,"溫泉那夜我中的合歡蠱...是雙生蠱。
"【三十年前·玉清宮密室】白霓裳的鎖骨在月光下泛著青紫。我握著藥膏的手在發抖,
那些縱橫交錯的鞭痕,是刑堂長老對她"通魔"的審訊。"師兄信我嗎?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如果霓裳說這些傷是自己弄的..."我封住她的唇。
合歡花的香氣混著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她顫抖的睫毛掃過我臉頰時,密室的門被劍氣劈開。
"孽徒!"師尊的劍指著我們交疊的身影,"竟與魔女私通!"白霓裳突然將我推倒在榻上。
她扯開衣襟露出曖昧的紅痕,對著趕來的仙門眾人輕笑:"諸位長老可看清楚了?
你們捧在手心的首徒,早就是我裙下臣了。"我看著她脖頸處真正的鞭痕變成合歡花胎記,
刑具留下的傷口在眾目睽睽下化作守宮砂——原來三十年前她就用幻術騙過了所有人!
此刻極速墜落中,我終于讀懂她當年那個口型:"活下去。"魔氣撕碎我最后一絲清明時,
丹田突然爆開熟悉的靈力——是白霓裳當年在密室偷偷種在我靈臺的本命蠱!
第三章【魔君現世】我墜落時被魔氣托住腰肢,白霓裳染血的指尖正抵在我丹田。
三百年前她親手種下的本命蠱蟲鉆出皮膚,竟與魔君心口的靈骨產生共鳴。
"小殿下還不明白?"魔君撕開胸前皮肉,我那半根靈骨正纏繞著血色蠱蟲,
"你以為這三百年來,是誰在幫你壓制魔血?"白霓裳突然拽著我的頭發按向魔君心口。
靈骨與蠱蟲交融的瞬間,三百年前的記憶如毒蛇撕咬神經——墮仙崖底根本不是魔界入口,
而是用九百八十一個魔族骸骨筑成的鎮魔棺!
"當年你師尊將尚在襁褓的你扔進焚魔鼎..."白霓裳的聲音混著骨頭碎裂聲,
"是這些同族用魂魄替你承受了九天玄火。"魔君的手掌覆上我后頸,
那里有塊火焰形胎記正在發燙:"他們臨死前都在喊'小殿下快逃',
你卻用誅邪劍把同族魂魄釘在墮仙崖!"我嘔出的血染紅了白霓裳的裙擺。
那些被我斬殺的魔物面容突然清晰起來——他們空洞的眼眶里淌著血淚,
被誅邪劍刺穿時卻還在對我笑!"為什么..."我抓著白霓裳腕間的銀鈴,
"既然要騙我弒殺同族,為何又在密室..."她突然甩出銀鈴勒住我脖頸。
魔氣凝成的畫面里,三十年前刑堂密室的石榻下竟埋著窺魂鏡!當年我們纏綿時,
鏡子正將影像實時傳送到仙門大殿!"你以為我是為保全你才承認私通?
"她指尖挑開我衣襟,心口處浮現出與她鎖骨相同的合歡花紋,
"不過是讓整個仙界親眼見證,他們奉若神明的首徒是如何與魔女茍合!
"魔君突然捏碎我右肩。碎裂的靈骨中鉆出無數蠱蟲,這些本該鎮壓魔氣的靈蠱,
此刻正瘋狂吞噬我的仙元!"雙生蠱不是情蠱。"白霓裳撫摸著從我傷口爬出的金色蠱蟲,
"而是讓你替我承受天罰的替身蠱啊。"我怔怔地看著蠱蟲鉆進她掌心。三百年前溫泉池邊,
她喂我喝下的根本不是合歡蠱解藥,而是種蠱的血引!墮仙崖突然劇烈震動。
我的半截靈骨從魔君心口脫落,在空中凝結成血色詔書——竟是仙魔兩界簽署的誅殺契約,
落款處赫然印著師尊的魂印!"你以為玉清宮為什么收留魔族棄嬰?
"白霓裳揮袖展開百丈長的魂幡,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我的同族殘魂,
"他們需要容器來盛放這些怨氣沖天的魔魂!
"魔君突然掐住我的喉嚨:"現在輪到小殿下當容器了。"他胸腔裂開血洞,
無數魔魂哀嚎著沖向我的靈臺,"畢竟你的身體,
可是用十萬魔族的血蓮重塑的..."【三百年前·焚魔鼎】嬰孩的啼哭刺破云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