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辰公司上市當晚，我被告知懷孕了。沖去酒店想給他驚喜，
卻撞見他與合作伙伴的女兒糾纏?！澳叫〗悖憧梢噪x婚，但孩子必須打掉，
顧家不會承認這種來路不明的血脈?！彼淇岢槌銎В莺莩橄蛭业母共?。
撕心裂肺的痛讓我蜷縮在血泊中，眼睜睜看著他擁住那個女人離去。失去意識前，
我撥通了那個心臟外科首席醫(yī)師的電話。“林醫(yī)生，手術(shù)可以提前嗎？我的心，
真的痛到不想再跳動了?！彼陔娫捘穷^沉默片刻后回應(yīng)：“好，我等你?！彼麄儾恢?，
沒有明天的人，擁有怎樣的勇氣去報復。1.“瑤瑤，還在看那本瓊瑤阿姨的書么？
”駱欣欣的聲音帶著揶揄，“霸總小說的老祖宗了?！蔽野礈缡謾C屏幕，心虛掃過四周。
“注意場合，你老公好像要來了?！薄敖裉祛櫴仙鲜袘c功宴，夜辰不會來。”我搖頭。
“誰說的？”顧夜辰的聲音自身后響起，眼神淡漠地落在我身上。
駱欣欣朝我遞了個“看吧”的眼神，迅速溜走?！澳阍趺磥砹耍俊蔽乙贿吺帐皷|西，
一邊避開他的視線，“慶功宴不重要嗎？”他黑眸微瞇：“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近人情？
”心跳漏了一拍。結(jié)婚三年，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顧夜辰。兩年前領(lǐng)證那天，
他簽完字便轉(zhuǎn)身離開，吝嗇到不給我一個眼神。
我清楚這樁婚姻的本質(zhì)只是償還父母車禍后欠下的巨債。我是抵押品?！拔抑皇恰薄吧宪?。
”他截斷我的話，走向路邊那輛黑色邁巴赫。車內(nèi)死寂。司機將車開向顧家別墅，
不是慶功宴酒店。這反常讓我心生疑竇。別墅門口，管家王媽看到我，臉上寫滿驚訝與欣喜。
“少夫人！您可算回來了！少爺這幾天總念叨您什么時候回家住?！蔽颐Ｈ豢聪蝾櫼钩?，
他已徑直上樓。王媽壓低聲音：“少爺最近壓力大，您多擔待?！蔽尹c頭，
拖著行李箱走向二樓客房。那是我的“專屬”房間，三年未變。樓梯口，他的聲音再次傳來，
帶著命令的口吻。“以后住主臥?！蔽夷_步一頓，難以置信地抬頭。
只看到他冷硬的背影消失在主臥厚重的門后。
2.顧家有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夫妻必須分房睡。這是顧夜辰的母親，
顧氏集團現(xiàn)任掌權(quán)人顧老夫人定下的鐵律。她從骨子里鄙夷我，認定我是攀附顧家的菟絲花。
將行李箱推進主臥巨大的衣帽間，我仍有些恍惚。洗漱出來，
顧夜辰已換好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坐在床邊，指尖劃過一份文件。“換衣服，”他抬頭，
目光掃過我身上洗得發(fā)白的棉質(zhì)家居服，“陪我出席慶功宴。”“可是，
老夫人說過…”“現(xiàn)在，”他語氣斬釘截鐵，“這個家，我說了算。
”我從行李箱底層翻出那件幾乎沒穿過的香檳色禮服。深吸一口氣，走出更衣室?！翱梢詥幔?/p>
”目光在我身上停頓了幾秒，幾不可查地點了下頭。他從床頭柜拿起一個深藍色天鵝絨盒子。
打開。鉆石項鏈。“戴上?！彼?。我遲疑著伸出手。他似乎失了耐心，直接拿過項鏈，
繞到我身后。冰涼的鉆石貼上皮膚，他微涼的指尖不經(jīng)意拂過我的后頸。
一陣細微的電流竄過脊背?！敖裢砗苤匾?，”他在我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
“別讓我失望?！毖鐣d燈火璀璨，衣香鬢影。我跟在顧夜辰身后，努力維持著僵硬的微笑。
一踏入大廳，無數(shù)目光便聚焦在我身上——好奇，輕蔑，更多的是看好戲的幸災(zāi)樂禍。
顧夜辰卻恍若未覺，嘴角噙著完美的社交弧度，與各路賓客周旋。
一個身著曳地紅裙的女人端著酒杯，搖曳生姿地走來?！耙钩剑镁貌灰??！彼θ輯趁模?/p>
刻意將我忽略。顧夜辰微微頷首：“宋小姐?！薄奥犝f顧氏準備拓展海外市場？
正好家父在歐洲有些資源，不如我們找時間詳談？”宋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fā)，
每一個動作都精心設(shè)計過?！肮侣?lián)系我秘書?！鳖櫼钩秸Z氣疏淡，伸手攬住我的腰，
“介紹一下，這是我太太，慕瑤。”宋茹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jié)。她僵硬地朝我點了下頭，
匆匆轉(zhuǎn)身離開。我心臟狂跳，被他圈在懷里的腰肢有些發(fā)燙。他這是…什么意思？
不等我理清思緒，他已帶著我走向另一群人。整個晚上，他環(huán)在我腰間的手臂始終沒有松開。
敬酒時，他甚至與我十指緊扣。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讓我如在云端，卻又惴惴不安。
3.宴會臨近尾聲，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上跳動著“瑞康醫(yī)院”四個字。
我的心猛地沉入谷底。走到僻靜的角落，我按下接聽鍵?！拔梗脚繂?？
您的檢查報告出來了?！薄敖Y(jié)果…怎么樣？”“恭喜您，您已經(jīng)懷孕六周了。”懷孕？
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忘了。我和顧夜辰，唯一的交集，是兩個月前那晚。他醉得厲害，
回到家，把我錯認成了…另一個人。粗暴的沒有溫情?！澳脚浚磕€在聽嗎？”“在，
在…謝謝您。”我需要冷靜。剛想找個地方坐下，顧夜辰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去路。“有事？
”他察覺到我的臉色不對。“沒什么?！蔽覕D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凹热粵]事，
我還有些公事要處理，你可以先回去了。”他轉(zhuǎn)身欲走?！耙钩?！
”我鬼使神差地拉住了他的衣袖。他回頭看我，眼神帶著詢問?！拔蚁搿銌为氄?wù)劇?/p>
”他略一頷首，領(lǐng)我走向宴會廳旁的小會客室?！耙钩?，我…”我鼓起全身勇氣，
“我有一個好消息…我懷孕了?！痹捯袈湎碌乃查g，我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駭人的鐵青?！澳阏f什么？”“我懷孕了，六周了。
就是…兩個月前那次…”“兩個月前？”他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冷笑，“慕瑤，
你確定這孩子是我的？”“當然是你的！我怎么可能…”“夠了！”他厲聲打斷，
眼中滿是怒火，“我不記得兩個月前碰過你?！薄暗翘焱砩夏愫茸砹耍?/p>
你回到家…”“我從不會醉到認不清人?！彼曇衾淇幔澳浆?，我給你體面的生活，
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給我戴綠帽子？”我顫抖的厲害?！安皇沁@樣的！夜辰！
我只有你一個男人！這孩子一定是你的！”“那就拿掉它。我不會認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
”“不！”我本能地護住小腹，淚水洶涌而出，“這是我的孩子！我不會拿掉它！
”顧夜辰眼中掠過陰鷙，伸手就要去掏手機。恰在此時，房門被推開?！耙钩剑?/p>
你果然在這兒，找你半天了。”宋茹看到我時，眼中飛快閃過厭惡，“哦，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顧夜辰放下手機。“沒事，我們談完了?！薄罢茫?/p>
”宋茹自然地挽上顧夜辰的手臂，挑釁地看向我，“爸爸想請你過去聊聊歐洲那個項目。
”顧夜辰?jīng)]有推開她。他甚至順勢攬住了她的腰?！白甙??！彪x開前，他留下一句話。
“慕瑤，給你三天時間考慮清楚。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我被司機送回了顧家別墅。
王媽見我面色慘白如紙，連忙端來一杯熱姜茶?！吧俜蛉?，您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王媽。”我抓住她的手，“我想問您一件事…兩個月前，大概是6月15號那天晚上，
夜辰…他是不是回來過？”王媽仔細回想了一下，肯定地點頭。“回來過。
少爺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醉得不輕，是司機扶回來的。”“那他…他去了哪個房間？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當然是主臥啊。”王媽有些奇怪地看著我，“不過也奇怪，
少爺?shù)诙煲辉缇妥吡?，早飯都沒吃?！蔽铱嘈?，至少我的記憶沒有出錯。
可他為什么要否認？難道…我不敢再想下去。手機屏幕亮起：“明天下午兩點，家族醫(yī)院。
”殘忍的幾個字，沒有任何多余的解釋。我將手機扔到床腳，蜷縮起身子，無聲抽泣。
為什么會這樣？“少夫人，老夫人來了。”王媽在門外敲門。我迅速抹掉眼淚，
強迫自己笑起來。客廳里，顧老夫人端坐在沙發(fā)中央?！白??！蔽以谒龑γ娴纳嘲l(fā)坐下，
背脊挺得筆直。“夜辰告訴我，你懷孕了?！薄笆钦娴?？”我點頭，下意識地用手護住小腹。
“檢查報告。”我從包里拿出手機，調(diào)出醫(yī)院發(fā)來的電子報告，遞給她。
她仔仔細細看了兩遍，嘴角勾起嘲諷。“慕瑤，你該不會以為，憑著一個孩子，
就能在顧家站穩(wěn)腳跟吧？”“我沒有這樣想過?！蔽逸p聲回應(yīng)，“我只是…想要這個孩子。
”“那你聽好了?！薄懊魈?，立刻去醫(yī)院，把這個劣質(zhì)基因處理掉?！蔽以僖部刂撇蛔∏榫w，
“這是顧家的孩子！是您的親孫子！”“呵呵，如果你還有一點自知之明，
”顧老夫人站起身，“就乖乖去醫(yī)院處理干凈。否則，我會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我癱軟在沙發(fā)上，茫然無措。夜色如墨。我坐在花園的秋千上，仰望冰冷的星空。
是駱欣欣發(fā)來消息。“瑤瑤，你還好嗎？我剛在帝景酒店門口看到顧夜辰的車，
他和宋茹一起進去了，好像是去了頂樓的總統(tǒng)套房。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一聲。
”我必須親眼去確認。5.出租車在帝景酒店門口停下。前臺妝容精致的小姐認出了我。
“顧太太，晚上好。需要幫您準備房卡嗎？”我擠出一個微笑?！笆堑模櫩傇谀膫€房間？
”“在頂樓的總統(tǒng)套房?！彼炀毜剡f給我一張房卡，“顧總特別吩咐過，說您可能會過來。
”他早就料到我會來？套房內(nèi)一片昏暗寂靜，只有臥室的方向隱隱傳來交談聲。
我脫掉高跟鞋，赤著腳，靠近那扇虛掩的房門。“夜辰，你真的決定了？要和她離婚？
”宋茹嬌媚入骨的聲音。“嗯。”“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不是我的。
”“可…萬一是你的呢？”短暫的沉默。更是冷漠：“即使是，也不會留?！薄耙彩?，
”宋茹輕笑起來，“你一直都不喜歡小孩子。記得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你就說過，
最討厭嬰兒哭鬧了?！毙?，像是被無數(shù)根針狠狠扎穿。原來他只是不想要我和孩子?！八稳?，
說正事?！鳖櫼钩降穆曇艉鋈蛔兊脟烂C，“關(guān)于歐洲那筆資金…”“別著急嘛，
先陪我喝一杯慶祝一下。這次的項目，我爸爸已經(jīng)答應(yīng)全力支持顧氏了。
作為回報嘛…你只需要跟那個礙眼的女人離婚，然后…”后面的話，我再也聽不下去。
電梯門在我身后緩緩合上。緊繃的神經(jīng)斷裂，淚水決堤而出。我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號碼。
“喂…是林醫(yī)生嗎？我是慕瑤。
”“關(guān)于上次體檢時…您提到的那個心臟手術(shù)…我想…我想提前做。
”“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上次檢查結(jié)果看，你的心臟情況雖然需要注意，但并非急需手術(shù)。
”“林醫(yī)生，我的心…真的痛到…不想再跳了。”一聲無奈的嘆息?！昂冒?。
你明天早上來醫(yī)院一趟，我等你?！?.我在醫(yī)院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輾轉(zhuǎn)反側(cè)，
無法入眠。顧夜辰冷漠的臉，宋茹得意的笑，
顧老夫人輕蔑的眼神…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循環(huán)播放。這三年，到底算什么？清晨，
心臟外科?！澳脚?，請坐。我們先做個全面檢查，再評估手術(shù)方案?！薄傲轴t(yī)生，
”我遲疑地開口，“我想問一下…心臟手術(shù)…對孕婦會有影響嗎？
”林醫(yī)生驚訝地抬頭：“你…懷孕了？”我點了點頭。
他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那絕對不能做手術(shù)！至少要等孩子平安出生！心臟手術(shù)風險極高，
對胎兒的影響是致命的！”“可是…我的心臟…”“目前來看，
你的心臟問題可以通過藥物控制?！薄俺浅霈F(xiàn)危及你生命的緊急情況，否則，
在孕期進行心臟手術(shù)是絕對禁止的?！彼幬锟刂啤蛟S，這是老天爺給我的最后一點仁慈。
“好的，林醫(yī)生，那就…先開藥吧?！睅е粋€不被父親承認的孩子，
還有一個隨時可能出問題的心臟…“慕瑤？”我僵硬地轉(zhuǎn)過身。顧老夫人站在不遠處，
身后跟著顧家的法律顧問張律師。“真是巧啊，來醫(yī)院做什么？處理掉那個孽種了？
”“我…”我下意識地把藥放在身后?！芭?，看來是來處理的?！鳖櫪戏蛉死浜?，
自顧自地理解了我的動作，“很好，省得我再多跑一趟。張律師，把東西給她。
”張律師恭敬地走上前，遞給我一份厚厚的文件。“慕女士，這是離婚協(xié)議書。
只要您現(xiàn)在簽字，顧氏集團會立刻向您的賬戶支付五百萬現(xiàn)金作為補償，另外，
市中心那套公寓也歸您所有?！薄半x婚？”“不然呢？”我接過那份文件，指尖冰涼。
快速翻閱，條件確實優(yōu)厚得令人咋舌。但在協(xié)議的最后，一行加粗的條款刺痛了我的眼睛。
“甲方（慕瑤）需立即前往指定醫(yī)院進行人工流產(chǎn)手術(shù)，終止妊娠，
并承諾永不向外界透露懷孕及流產(chǎn)相關(guān)事宜?！蔽姨痤^，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這就是顧家所謂的『補償』？用金錢來買斷一條無辜的生命？”“慕瑤，別給臉不要臉！
”“夜辰的事業(yè)正處于關(guān)鍵上升期，容不得半點污點！有你在只會徹底毀掉顧氏百年清譽！
”我將協(xié)議撕得粉碎。紙屑如同雪花般飄落?！氨?，我拒絕?！薄斑@個孩子，我會生下來。
至于離婚，等顧夜辰親自來和我談。”顧老夫人氣得嘴唇都在發(fā)抖?！澳愀?！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迎上她狠戾的目光，“這是我的孩子。除了我，
沒有人能決定它的生死?！薄昂谩芎茫 鳖櫪戏蛉伺瓨O反笑，“慕瑤，我倒要看看，
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張律師，記下，她拒絕了我們的『善意』！”她拂袖而去。我想走，
手臂卻被張律師猛地拽住。“慕女士，我最后勸您一句。顧家的勢力不是您能想象的。
為了您自己好，還是簽了吧。胳膊擰不過大腿?！彼麎旱吐曇?，語氣帶著威脅。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皾L！”我撥通了駱欣欣的號碼。“欣欣，你家…能借我住幾天嗎？
”“瑤瑤？出什么事了？！”“我跟顧夜辰…”“要完了?！薄笆且驗槟莻€孩子嗎？
”駱欣欣語氣猶豫，“瑤瑤，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什么事？
”“昨晚宴會后，我無意中聽到幾個圈內(nèi)人在議論…說顧夜辰和宋茹其實早就暗度陳倉了，
只是顧老夫人一直看不上宋家的行事作風，才沒同意他們在一起。
當年娶你…可能就是為了應(yīng)付老夫人，做個擋箭牌…”苦澀的笑意在唇邊蔓延。原來如此。
這倒解釋了這三年來他所有的冷漠和疏離。“瑤瑤，你別多想，
這些也只是傳言…”駱欣欣連忙安慰。“先不說這些，我現(xiàn)在過去找你。”掛斷電話，
我抬頭望天。明明是盛夏，毫無暖意。7.在駱欣欣家暫住的第三天，
顧夜辰那邊依舊沒有任何消息。沒有電話，沒有短信。仿佛我這個人，連同我腹中的孩子，
已經(jīng)從他的世界里徹底蒸發(fā)了。反倒是顧老夫人那邊，
每天都會派不同的人送來一模一樣的離婚協(xié)議，條件一次比一次苛刻。都被我拒之門外。
第四天早晨，我剛起床，一陣劇烈的腹痛襲來，幾乎讓我站立不穩(wěn)。低頭看去，
睡褲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片刺目的鮮紅。血…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我?！靶佬?！欣欣！
”我用盡全力呼喊。駱欣欣被我的聲音驚醒，沖進房間，看到我蒼白如紙的臉和地上的血跡，
嚇得魂飛魄散?！艾幀?！你怎么了？！”“我…我流血了…肚子好痛…”我蜷縮在地上，
冷汗涔涔。駱欣欣將我背起，瘋了一般沖下樓。“堅持??！瑤瑤！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
”醫(yī)院里，先兆流產(chǎn)，胎兒情況危急?！氨仨毩⒖踢M行保胎治療。”“而且，
病人本身有嚴重貧血和營養(yǎng)不良的跡象。這幾天是不是精神壓力太大，飲食也沒跟上？
”駱欣欣眼圈紅了，“她這幾天確實吃得很少，心情也很不好…”醫(yī)生搖了搖頭，
語氣帶著責備：“懷孕初期，情緒穩(wěn)定和營養(yǎng)均衡至關(guān)重要。現(xiàn)在情況很危險，
必須立刻輸液保胎，同時加強營養(yǎng)支持。”我被迅速推進了病房，
冰冷的液體順著針管流入血管。駱欣欣守在床邊，眼中滿是自責?！艾幀?，對不起…都怪我，
沒有照顧好你…”“不怪你，”我撤出微笑安慰她，“是我自己…沒用。
”我輕輕撫摸著小腹，感受著那微弱卻頑強的生命跡象?！斑@孩子…真倔強。
”“瑤瑤…”駱欣欣猶豫著開口，“我覺得…還是應(yīng)該通知顧夜辰。
不管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我緩緩搖頭，眼神黯淡?！安灰嬖V他。
我不想看到他因為責任或者…同情才出現(xiàn)在我面前。這個孩子，如果能保住，
我會自己照顧好?！瘪樞佬绹@了口氣，沒再堅持。然而，當天下午，病房的門卻被推開。
王媽滿是褶皺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少夫人！可算找到您了！”“王媽？您…您怎么來了？
”“是少爺派我來的！他派了好多人，滿城地找您??！”王媽快步走到床邊，
看到我蒼白虛弱的樣子，眼圈一下子紅了，“您這些天都去哪里了？少爺都快急瘋了！
”顧夜辰…急了？我心中疑惑，面上卻不動聲色?！凹笔裁?？急著讓我簽?zāi)欠蓦x婚協(xié)議嗎？
”王媽愣住了，一臉困惑：“什么離婚協(xié)議？少爺他…他這幾天為了找您，連公司都沒去過，
飯也沒好好吃，人都瘦了一圈！還跟老夫人發(fā)了好大的脾氣，說誰要是敢動您一根汗毛，
他絕不放過！”我難以置信地看著王媽，她不像是在說謊?？伞@又是怎么回事？
正當我疑慮重重，顧夜辰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下巴上帶著青色的胡茬。
他看見我懸掛的點滴袋和腹部的胎心監(jiān)護儀上時，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慌亂。“王媽，
你先出去。”他聲音沙啞。王媽擔憂地看了我一眼，還是退了出去?！昂⒆印€好嗎？
”我警惕地看著他：“顧先生來做什么？親自送離婚協(xié)議？
還是來確認『孽種』處理干凈了沒有？”“什么離婚協(xié)議？！”他捏了捏眉，
眼中帶著真實的困惑。“別裝了?！薄澳隳赣H已經(jīng)派人送來好幾份了，條件一次比一次優(yōu)厚。
怎么，嫌我不識抬舉，要親自來施壓？”顧夜辰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我母親…她找過你了？
！”“怎么，顧先生不知道嗎？”我反唇相譏，“我還以為，你們母子一向配合默契，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呢？”顧夜辰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滔天怒火?！澳浆?，
你一聲不吭消失四天，害我像個瘋子一樣滿世界找你！現(xiàn)在你卻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失蹤？”我笑出聲，“我只是離開那個不屬于我的地方而已。
顧先生與其在這里假惺惺地關(guān)心我和這個所謂的『野種』，不如多花點時間陪陪你的宋小姐。
畢竟，你不是最討厭小孩子哭鬧嗎？”顧夜辰的表情瞬間像是調(diào)色盤。“你…到底在說什么？
”“我都聽到了?！蔽移届o地迎上他的目光，“那天晚上，在帝景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
你和宋茹的每一句對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你說這孩子不是你的，即使是，也不會留。
”顧夜辰臉色一白，嘴唇動了動。“你偷聽我們說話？”“是，我偷聽了。”我坦然承認，
心中早已一片冰涼，“如果不是偷聽，我又怎么會知道真相？顧夜辰，
既然你不想要這個孩子，那很好，我成全你。等我身體好些，我們就去辦離婚手續(xù)。
這個孩子，我會生下來，自己撫養(yǎng)，與你顧家再無瓜葛。”顧夜辰久久地凝視著我，
疲憊地嘆了口氣。“慕瑤，你誤會了。”“誤會什么？”“那天晚上…”他的話剛開了個頭，
就被突然推門而入的護士打斷了?！邦櫶?，該做檢查了。”顧夜辰抿緊嘴唇，退到一旁。
護士檢查完胎心監(jiān)護儀，又量了我的血壓和體溫。“嗯，情況比剛才穩(wěn)定多了，
胎心也強了一些。繼續(xù)臥床休息，保持情緒穩(wěn)定?！弊o士轉(zhuǎn)身離開。顧夜辰坐在床邊。
“慕瑤，這個孩子…我會負責的。”他的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上?！柏撠?？
顧先生真是大義凜然。你的憐憫，我承受不起。”“不是憐憫。”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這是我的孩子。我當然要負責?！薄昂?，現(xiàn)在又承認是你的了？”“幾天前在酒店里，
怎么不見你這么理直氣壯？”顧夜辰沉默了片刻，忽然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你的心臟病，是什么時候查出來的？”我身體一僵，震驚地看著他。“你…你怎么會知道？
”“林醫(yī)生，是我朋友?！薄澳闳フ宜稍冃呐K手術(shù)，他告訴了我。”我一時語塞。
“為什么不告訴我？”顧夜辰的聲音帶著受傷。“告訴你有什么用？”我別過頭去，
“你會在乎嗎？”“當然會?！薄暗昧税?，顧夜辰?！薄拔覀冎g，只有一紙冰冷的契約，
沒有任何感情可言?，F(xiàn)在我懷了孕，你不信任我，懷疑我，甚至想逼我打掉這個孩子。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所謂的關(guān)心嗎？”一只溫熱的大手突然覆上我的手背?！澳浆?，
看著我的眼睛?！薄澳峭恚俏??！薄笆裁匆馑迹俊薄皟蓚€月前那晚，”他一字一頓，
“在主臥，確實是我?！薄拔覜]有喝醉。我很清醒?！?.“那你為什么…要否認？
”顧夜辰松開我的手，站起身。“有些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薄翱傊?，
這個孩子是我的，我不會再否認?！薄邦櫼钩剑绻銉H僅是出于責任感，那大可不必。
我可以自己撫養(yǎng)孩子，不需要你的施舍。”“不行。你和孩子，必須跟我回家?！薄盀槭裁矗?/p>
”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耙驗椋挥性谖疑磉?，你們才是安全的。”安全？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彼麤]有堅持，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好。想通了，
隨時叫我。”當晚，駱欣欣下班后趕來醫(yī)院。得知顧夜辰來過，
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后，驚得嘴巴都合不攏。“真的假的？他承認孩子是他的了？
還要接你回家？”“嗯?！蔽尹c頭，把玩著手里的藥片，“但我總覺得…很奇怪。
”“他有沒有解釋為什么之前要否認？”“沒有?！薄爸徽f有苦衷，
還說只有在他身邊才安全?！瘪樞佬腊櫰鹈碱^，沉思片刻?！艾幀帲?/p>
你還記得大學時那個追了你大半年的學長嗎？你剛答應(yīng)和他試試，
就發(fā)現(xiàn)他只是為了跟哥們打賭…”我不解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提起這件陳年舊事。
“你當時是怎么做的？”駱欣欣看著我的眼睛，“你當著他的面，笑得云淡風輕，
說『謝謝你讓我看清自己有多蠢』，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可回到宿舍，
你蒙著被子哭了一整夜。”鼻子猛地一酸?！澳阆胝f什么？”“我想說，瑤瑤，你總是這樣。
”駱欣欣握住我的手，語氣心疼，“外表堅強得像個刺猬，
卻把所有的傷痛都藏在心里自己舔舐。如果顧夜辰真的像那個學長一樣，
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那你現(xiàn)在就該狠狠地拒絕他，帶著孩子開始新的生活，再也不要回頭。
”“但…如果…”她話鋒一轉(zhuǎn)，“我是說萬一，他這次說的是真的呢？
萬一他真的有什么苦衷，真的想保護你和孩子呢？”“不可能?！蔽蚁乱庾R地反駁，
“你不了解顧夜辰。他是個商人，不做沒有利益的事情。
”駱欣欣嘆了口氣：“那就再給他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去弄清楚真相。至少，
在你做出最終決定之前，別讓自己留下遺憾?！薄皩α?，”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這兩天幫你打聽了一下。宋茹的父親宋志華，是歐洲一家實力雄厚的私募基金負責人。
最近顧氏正在洽談一個非常重要的海外并購項目，據(jù)說成敗與否，
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宋家的支持?！边@個信息劈開了我心中的迷霧。
“所以…那天晚上在總統(tǒng)套房…他們很可能是在談公事？”“極有可能。”駱欣欣點點頭，
“至于他為什么要在宋茹面前否認孩子…這就不得而知了?；蛟S是為了穩(wěn)住宋家？
或許有別的原因？”第二天上午，林醫(yī)生來查房?！澳愕男呐K情況，
比我之前預(yù)想的要嚴重一些?！弊屑毧粗钚碌臋z查報告，“先天性的心臟瓣膜發(fā)育不全，
再加上你長期情緒壓抑，休息不足，已經(jīng)開始明顯影響到心功能了。
”“那…對孩子…會有影響嗎？”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林醫(yī)生表情凝重：“坦白說，
以你目前的心臟負荷能力，繼續(xù)維持妊娠，對你來說是極大的負擔和風險。
如果強行繼續(xù)下去，很可能會引發(fā)不可逆的心功能損傷，甚至…危及你的生命。
”“那…那怎么辦？”我下意識地用手緊緊護住小腹?！皬募兇忉t(yī)學的角度，
我建議你立刻終止妊娠，然后盡快安排心臟修復手術(shù)?！薄暗抑滥愫芟胍@個孩子。
所以，還有另一個風險極高的備選方案——使用特定藥物盡量控制心臟問題，
同時必須住院接受全天候的密切監(jiān)控。即便如此，我必須警告你，風險非常、非常大。
任何一點意外，都可能導致母子雙亡?！睕]有任何猶豫?！拔疫x第二個方案。我要這個孩子。
”9林醫(yī)生似乎早就料到我的選擇，無奈地再次嘆氣?！拔揖椭滥銜@樣選。那么，
從今天起，你必須絕對臥床休息，嚴格遵照醫(yī)囑服藥，接受我們的全面監(jiān)護。記住，
情緒絕對不能再有大的波動，避免任何形式的壓力和勞累?！薄爸x謝你?！绷轴t(yī)生離開后，
我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想要保住這個孩子，
我必須擁有一個絕對穩(wěn)定、安全的休養(yǎng)環(huán)境。駱欣欣雖然對我很好，
但她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陪在我身邊。而我微薄的積蓄，
根本不足以支撐我在外租房并聘請專業(yè)護工。難道…真的要回去嗎？正當我內(nèi)心激烈掙扎時，
顧夜辰走了進來，手里提著一個保溫桶。“林醫(yī)生剛才來過了？”他將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
語氣自然地問，“情況怎么樣？”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守。如果我要依靠他，
至少應(yīng)該讓他了解風險。“不太好?！蔽铱粗?，“心臟的問題比想象中嚴重。醫(yī)生說，
繼續(xù)懷孕，對我來說風險很大?！鳖櫼钩蕉酥鴾氲氖侄读艘幌?。
“那孩子…”“我決定繼續(xù)。”“醫(yī)生說只要小心監(jiān)護，還是有希望的。
只是…我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穩(wěn)定的環(huán)境?！鳖櫼钩蕉⒅铱戳撕芫煤芫茫骸澳浆帲?/p>
你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地想要這個孩子？”“因為，它是我的孩子。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顧夜辰張了張嘴?！案一丶野伞Ｎ視o你安排最好的醫(yī)療團隊和生活環(huán)境。
你只需要安心養(yǎng)胎，其他的一切，都交給我?！蔽逸p輕地點了點頭?！昂?。但我有條件。
”他眼中閃過亮光：“你說?！薄暗谝?，我住客房，在我們關(guān)系沒有明確之前，
我不希望有任何超越界限的行為。”“第二，你母親，顧老夫人，絕不能再干涉我的生活，
更不能靠近我?！薄暗谌?，孩子出生后，撫養(yǎng)權(quán)必須歸我?！鳖櫼钩矫碱^微蹙?！暗谝粭l，
我同意。第二條，我會處理好，保證她不會再來打擾你。至于第三條…”他看著我，
眼神變得銳利，“不行。那是我的孩子，必須姓顧，也必須生活在顧家。
”“你不是一直懷疑這孩子來路不明嗎？”“我說過，那是誤會?！鳖櫼钩酱绮讲蛔專?/p>
“慕瑤，我絕不會放棄我的孩子。這一點，你必須接受?！蔽覀儗σ曋l也不肯退讓。
最終，我疲憊地妥協(xié)了。“好。孩子可以姓顧。但撫養(yǎng)權(quán)，必須優(yōu)先考慮我的意愿。
”“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須留在顧家，接受我的照顧?！薄俺山?。
”10回到顧家別墅的第一周，平靜得有些詭異。顧夜辰信守承諾，
將顧老夫人以“出國療養(yǎng)”的名義暫時送離，并為我配備了專業(yè)的營養(yǎng)師和家庭醫(yī)生，
二十四小時待命。他自己則恢復了以往早出晚歸的節(jié)奏，
回家后也只是簡單詢問我的身體狀況，然后便各自回房，幾乎零交流。
王媽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別墅里安靜得只剩下時鐘的滴答聲。我住在二樓的客房，
嚴格遵守著和顧夜辰的“約定”。我睡得正沉，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打開門，
顧夜辰神色凝重?！按┥贤馓祝易摺！薄艾F(xiàn)在？”我看了眼床頭的時鐘，
指針指向凌晨兩點，“出什么事了？”“別問，快點！”來不及多想，
我胡亂抓起一件外套披上，跟著他快步下樓。“到底怎么回事？”我系好安全帶，
心臟因為未知而狂跳。顧夜辰發(fā)動車子，駛出別墅?！坝腥讼雮δ?。”“什么？誰？！
”“暫時還不能完全確定?！彼o握著方向盤，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但我收到可靠消息，
今晚會有人潛入別墅對你不利?！薄笆轻槍δ愕纳虡I(yè)對手嗎？”“不。
是針對你肚子里的孩子?！蔽冶灸艿赜秒p手緊緊護住小腹。“為什么？
誰會想要傷害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顧夜辰?jīng)]有回答，只是將油門踩得更深，
車子在寂靜的夜色中飛馳。不知過了多久，車子駛?cè)胧薪家惶幤ъo的別墅區(qū)，
最終在一棟看起來并不起眼的獨立別墅前停下。顧夜辰熟練地輸入密碼，打開院門和房門，
帶我走了進去。別墅內(nèi)部裝修簡潔現(xiàn)代，但處處透著溫馨舒適，
完全不像是顧夜辰冷硬的風格?！斑@里是安全屋。”他反鎖好門，解釋道，
“只有我知道這個地方。在我查清楚是誰想動你之前，你暫時住在這里。
”我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你懷疑是誰？”顧夜辰遞給我一杯溫水，眼神深沉。
“有幾個可能性。”“宋茹？”我直接問出了第一個想到的名字。他搖頭：“不太像。
她雖然嫉妒你，心機也深，但應(yīng)該沒這個膽子，也沒這個能力做到悄無聲息。
”我猶豫了一下，問出了那個最讓我不安的猜測。“會不會…是你母親？
”顧夜辰端著水杯的手一僵。他沉默了。這個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讓我心寒。“真的是她？
”11我難以置信，聲音都在顫抖，“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就因為她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你的？
還是…她根本就不希望你擁有自己的孩子？”顧夜很是痛苦。“慕瑤，
有些事情…比你看到的要復雜得多。我母親…她有她的執(zhí)念和控制欲。”“執(zhí)念？控制欲？
”我激動起來，“這就能成為她謀殺一個未出生嬰兒的理由嗎？！”顧夜辰走到我身邊坐下。
“我會處理好這件事。你在這里很安全，不會有任何人打擾你。別擔心?！薄澳悄隳?？
”我脫口而出，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擔憂，“如果真的是顧老夫人，你和她正面沖突，
會有什么后果？她會不會…”“沒關(guān)系。顧氏集團已經(jīng)成功上市，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也發(fā)生了變化。
她就算想故技重施，用股權(quán)來威脅我，也沒那么容易了。”我第一次意識到，
這個在外人眼中無所不能的男人，或許也并非真的無所不能。他在家族內(nèi)部的處境，
恐怕遠比我想象的要艱難和復雜。“夜辰，”我試探著叫出這個久違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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