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睜開眼睛,冰冷的水瞬間灌入鼻腔。我掙扎著從浴缸里坐起來,大口喘著氣,
水珠順著臉頰滑落。「我...我還活著?」我的視線逐漸清晰,熟悉的浴室瓷磚,
架子上那瓶高中時期用的廉價洗發水,墻上掛著的卡通浴簾——這是我十八歲時的家。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年輕、沒有疤痕,沒有那個李叔叔用刀劃出的傷口。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感真實得可怕。這不是夢,
我真的重生了。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上一世,就是今天,我提前放學回家,
撞見我媽和隔壁李叔叔在我們家的主臥里...那個畫面至今想起都讓我惡心。
當時我憤怒地沖出去,把這事告訴了下班回家的爸爸。接下來的一個月,家里雞飛狗跳,
父母鬧離婚,而就在調解期間,一場"意外"的煤氣泄漏帶走了我和爸爸的生命。
死后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意外。我媽和李叔叔為了三百萬的保險金,精心策劃了那場謀殺。
更諷刺的是,他們拿著我們的命錢私奔了,逍遙法外整整十二年,
在一篇社會新聞上看到他們因詐騙被捕的消息——那時我已經是個游蕩了十二年的孤魂野鬼。
浴室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我渾身一顫。"明明,你在家嗎?"是我媽的聲音。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三十年的人生閱歷告訴我,憤怒和沖動只會重蹈覆轍。
這次,我要讓那兩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付出代價。"在洗澡!"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正常,
同時迅速擦干身體穿上衣服。走出浴室時,我媽正在廚房整理剛買回來的菜。
她穿著那件我最熟悉的碎花連衣裙,頭發精心燙過,
妝容精致——和前世我撞破她奸情那天的打扮一模一樣。"今天怎么這么早回來?
"她頭也不抬地問。"老師臨時有事,下午自習。"我盯著她的側臉,
突然注意到她脖子上若隱若現的紅痕。前世的我太單純,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現在一看簡直明顯得刺眼。我的拳頭在身側攥緊又松開。現在還不是時候。"媽,
我回房做作業了。"關上房門,我立刻打開電腦,
登錄了我爸的云盤賬戶——密碼是他的生日加我的生日,從未變過。前世作為游魂時,
我曾看到警察調查發現,我爸早就懷疑我媽出軌,一直在收集證據,
只是還沒來得及用上就...果然,在隱藏文件夾里,
我發現了幾張我媽和李叔叔一起進入酒店的照片,日期是一個月前。我爸是個程序員,
技術手段跟蹤妻子對他來說輕而易舉。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一次,我不會貿然行動,
而是要讓所有證據確鑿無疑,讓他們無處可逃。我拿出手機,打開錄像功能,
然后故意大聲說:"媽,我去圖書館了!""這么晚還去?"她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有個小組作業,很快回來。"我輕手輕腳地出門,但沒有走遠,而是躲在了樓梯間的拐角。
不出所料,十分鐘后,我看到我媽匆匆出門,朝著小區花園方向走去。我保持距離跟上,
手機一直處于錄像狀態。小區花園的長椅上,李叔叔已經等在那里。
他穿著那件我永遠忘不了的深藍色POLO衫——前世他就是穿著這件衣服,
在我家臥室里壓在我媽身上。兩人一見面就迫不及待地擁吻,我媽甚至坐在了他腿上,
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浪叫聲。我強忍著惡心,將這一切清晰地記錄下來。
當他們手牽手走向小區最偏僻的那棟空置別墅時,我知道那里就是他們的幽會地點。
我沒有繼續跟蹤,而是轉身回家。證據已經足夠,現在需要的是策略。回到家,
我給我爸發了條微信:"爸,你今天能早點回來嗎?有重要的事。
"然后我開始搜查我媽的房間。前世作為游魂時,我曾聽警察提到過,
我媽在謀殺我們前兩個月購買了三份高額人身意外險。如果歷史重演...果然,
在她梳妝臺最底層的抽屜暗格里,我找到了三份保險合同。我和我爸的保單上,
受益人赫然只寫了她的名字,保額各一百五十萬。而最可笑的是,
她自己的那份保單受益人寫的是李叔叔。我的手因憤怒而顫抖。這一次,我不會讓悲劇重演。
下午六點,我爸比平時早了一小時到家。他看上去疲憊不堪,眼下是常年加班留下的青黑。
"明明,什么事這么急?"他放下公文包,揉了揉太陽穴。我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爸,
你先看看這個。"視頻開始播放,我爸的表情從困惑到震驚,最后定格在一種可怕的平靜上。
他沉默地看完了全部七分鐘的內容,然后抬頭看我,眼睛里是我從未見過的冰冷。
"你什么時候發現的?""今天下午。"我遞給他那幾份保險合同,"還有這個。
"我爸翻看保單時,我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發抖。當他看到受益人名字時,
發出一聲冷笑:"好,很好。周莉,你真是好樣的。""爸,我們該怎么辦?"我小心地問。
他摘下眼鏡,用力抹了把臉:"先別打草驚蛇。這些證據還不夠,我們需要更多。
"他看向我,眼神復雜,"明明,你比爸爸想象的要成熟得多。"那一刻,我差點哭出來。
上一世,我從未有機會看到父親這樣的一面——冷靜、理智,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
也許如果當時我也能這樣成熟,悲劇就不會發生。接下來的兩周,
我們父子心照不宣地演著戲。我爸表面上更加努力工作,經常"加班到深夜",
實際上是在跟蹤我媽和李叔叔,收集更多證據。而我則負責在家安裝隱蔽攝像頭,
記錄我媽的一舉一動。
證據越來越多:他們的聊天記錄、轉賬憑證、甚至討論如何制造"意外"的對話。
最令人發指的是,我們在我媽的日記本里發現了詳細的計劃——煤氣泄漏,就像前世一樣。
"夠了。"某個深夜,我爸看著最新拍到的他們在車里密謀的視頻,聲音沙啞,
"明天我們就去報警。"我點點頭,卻感到一絲不安。按照前世的時間線,
"意外"應該就在三天后發生。我有種預感,事情不會這么簡單。果然,第二天早上,
我媽反常地早起做了早餐,還熱情地問我爸今天有什么安排。"公司有個重要項目,得加班。
"我爸平靜地回答,演技堪稱完美。"真辛苦。"我媽給他倒了杯咖啡,"對了,明明,
今天放學直接回家吧,我做了你愛吃的紅燒排骨。""好的,媽。"我乖巧地答應,
卻在桌下給我爸發了條消息:"她不對勁。"我爸微不可察地點點頭,起身準備出門時,
突然說:"對了,周莉,我晚上約了張律師談點事,可能回來得比較晚。
"我看到我媽的手指突然攥緊了餐巾紙:"張律師?什么事啊?""哦,
就是公司的一些法律咨詢。"我爸輕松地說,然后親了親我的額頭,"明明,好好學習。
"門關上后,我媽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她匆匆收拾了餐桌,然后躲進臥室打電話。
我假裝上學,實則躲在門外偷聽。"...他可能發現了...不,我不確定...好,
就按原計劃,今晚就動手...藥已經下在咖啡里了,
他中午應該就會發作..."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他們提前了計劃!我顫抖著拿出手機,
給我爸發警告消息,卻發現他已經關機了——他今天確實有個不能開機的客戶會議。怎么辦?
我強迫自己冷靜思考。直接報警?證據還不夠充分。去找我爸?我不知道他會議的具體地點。
就在這時,我媽突然打開門,我們四目相對。"你...沒去上學?
"她的表情從驚訝迅速轉為猙獰。我后退一步:"我...我忘了帶作業。
"她的眼神讓我毛骨悚然,那是一種我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冷酷:"你聽到了多少?
""聽到什么?媽,你怎么了?"我假裝困惑,同時悄悄把手機錄音打開。她突然笑了,
那種笑容讓我背脊發涼:"沒關系,反正計劃要提前了。明明,媽媽愛你,
但有些事...不得不做。"她伸手來抓我,我轉身就跑。身后傳來她的尖叫:"李強!
攔住他!"我沖下樓梯,卻看到李叔叔正從樓下走上來,手里拿著一根棒球棍。
前世的記憶如閃電般劃過——就是這根棒球棍,他先是用它擊昏了爸爸,
然后...無路可逃,我轉身往樓頂跑。頂樓有個儲藏室,
那里有我的備用手機和事先藏好的證據U盤。"明明,別跑了!"我媽的聲音越來越近,
"我們好好談談!"我沖進儲藏室,反鎖上門,顫抖著拿出備用手機報警。就在這時,
門被猛地踹了一腳。"小雜種,開門!"李叔叔的怒吼伴隨著又一記重踹,門鎖開始松動。
"警察馬上就到!"我大喊,"你們跑不掉的!我有所有證據!"門外突然安靜了,
接著是我媽冰冷的聲音:"證據?什么證據?""你和李叔叔出軌的證據!
你們計劃謀殺我和爸爸騙保的證據!全都在這里!"我晃了晃U盤,"已經備份了,
警察馬上就來!"又是一陣沉默,然后我聽到李叔叔低聲說:"別管了,我們得馬上走。
""不行!"我媽厲聲道,"他知道太多了。把門撞開!"撞擊聲再次響起,比之前更猛烈。
我環顧四周,尋找可以防身的武器,卻發現儲藏室連個窗戶都沒有——這是個死胡同。
就在門即將被撞開的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了警笛聲。"警察!"我大喊,"你們完了!
"撞擊聲戛然而止,接著是慌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我癱坐在地上,渾身被冷汗浸透。
幾分鐘后,警察破門而入,帶隊的是我爸。"明明!"他沖過來抱住我,"你沒事吧?
""爸?你怎么...咖啡里的藥...""我根本沒喝。"他冷笑一聲,
"你發消息說不對勁,我就留了個心眼。一出小區就把咖啡倒了,然后直接去了警局。
"原來我爸早就帶著我們收集的全部證據報了警,只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
警方決定秘密行動。而我媽反常的表現讓警察決定提前收網。"他們呢?"我問。
"樓下被捕了。"我爸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憤怒,
"警察在他們身上搜出了安眠藥和繩索...他們本來計劃今天動手。"我渾身發抖,
這一次不是出于恐懼,而是釋然。我們贏了。三個月后,
周莉和李強因謀殺未遂、保險詐騙和多項罪名被判無期徒刑。庭審上,
當我媽聲淚俱下地請求原諒時,我和爸爸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了法庭。走出法院,
陽光明媚得刺眼。爸爸摟住我的肩膀:"明明,從今以后,就我們爺倆了。"我點點頭,
內心無比平靜。前世的冤魂終于可以安息了,而這一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法院判決后的第三個月,我和爸爸搬到了市中心的新公寓。
周莉和李強的財產大部分被沒收賠償給我們,加上保險公司的和解金,
我們一夜之間成了千萬富翁。爸爸辭去了程序員的工作,用賠償金創辦了一家網絡安全公司。
我則順利考入重點大學,生活似乎走上了正軌。那天下午,我幫爸爸整理書房文件時,
一個牛皮紙袋從書架上掉了下來。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我蹲下去收拾,突然僵在了原地。
那是一份DNA親子鑒定報告。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視線模糊地掃過那些冰冷的專業術語,
最終定格在結論處:"排除周志遠為周明的生物學父親。
"日期是三個月前——就在周莉被判刑后一周。"明明,晚上想吃什么?
"爸爸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伴隨著鍋碗瓢盆的碰撞聲。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腦海中閃過無數片段:爸爸最近看我的復雜眼神,他頻繁的"商務出差",
還有書房新裝的保險柜..."明明?"腳步聲接近,我慌忙把文件塞回袋中,但為時已晚。
爸爸站在門口,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文件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我們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凝固了。"你...看到了?"他的聲音異常平靜。我機械地點點頭,
喉嚨發緊:"這是真的嗎?"他走進來,輕輕關上門,動作從容得可怕:"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