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周年那天丈夫送了我一臺仿生機器人zero。陪在我身邊的時間甚至超過了丈夫。
后來他出差越來越久,這次是三個月,我意外流產去醫院拿藥,
卻看見護士對他笑:“恭喜啊,母子平安。”頓時明白了一切。
zero檢測到我的情緒波動,指尖輕觸我的手腕:“選項A:刪除他的所有記憶。
選項B:收集證據,安排離婚律師。”我看著丈夫久違的笑容,毫不猶豫:“選B。
””還有,仿生人也有心臟嗎?怦怦跳的,好吵。”1半夜,江歸遠才帶著一身酒味回來。
看著分毫未動的菜和蛋糕,語氣有些無奈:“禮物不是讓zero帶給你了嗎?別鬧脾氣了,
我已經夠累了。”我拿起一板9.9元三支的口紅,讓zero又檢驗了一遍:“經檢查,
重金屬含量超標。”江歸遠愣了下,毫不在意地揮揮手。“可能欣欣送錯了,
反正你從小糙慣了也沒關系。”我心底躥出委屈,點開趙影欣最新的朋友圈,
一字一句的念出來。“顧總說我皮膚嫩,用不了便宜貨。”配圖是價值上萬的護膚水。
zero又查出我銀行卡的賬戶流水,少了一大半。這是我這么多年打拼出來的,
為了證明自己嫁給他不是為了錢才把卡放在他手上。江歸遠臉色有些難堪,
語氣變冷:“公司賬戶周轉不開才用了你的卡,以后補給你不就行了,
果然小地方出來的斤斤計較。”他私自挪用公司賬戶的錢給趙影欣創業玩,
江父知道后痛批了他一頓,停了他的卡。當晚江歸遠回來后沖我發脾氣,諷刺我就知道告狀。
只不過逗小姑娘玩玩,結婚這么多年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客廳只開了一盞燈,
光線昏暗照不清我臉上的悲愴。當年江歸遠追求我時,有人嘲笑我是小地方出來的不懂規矩,
拿不出手。我聽慣了沒追問,江歸遠站出來維護我,“人高貴在于她的靈魂,
卑劣的人穿名牌也只是學了三分人樣!”我嘆了口氣不想再追究,
讓叫來zero把那些菜和蛋糕都倒進垃圾桶。
江歸遠不悅開口:“這些都是欣欣親手給你做的,不喜歡也不要糟蹋別人的心意,
你的家教呢,宋明微。”zero停下手中的動作,仔細冷靜地回答道:“江先生,
經檢測這些菜品含有微量毒素,蛋糕夾層含有少量圖釘,不可以食用的。”他的欲言又止,
半天憋不出句話。明天實驗數據就要出來了,我不想再和他扯皮,轉身回了房間。
眼前一幕刺激著我的神經—凌亂的床上散落一地白紗,上面的碎鉆是媽媽給我縫上去的,
我的婚紗。手機趙影欣發來一張圖片,又很快撤回去了。回了句:“哎呀,
怎么手一滑發錯人了,宋姐姐你沒看到吧。”但我看清了,
是她只裹著一身白紗躺在江歸遠懷里,幸福又溫馨。身側的手攥緊,忍著不讓自己流淚。
其實我嫁給江歸遠第一天就做好了他會出軌的準備。明知道他是個聲名遠揚的花花公子,
就憑著出眾的家世和外貌,是不會安分待在婚姻里的。可我還是賭著他會為我收心。
我拍了幾張照片,把床單兜起來放進柜子里。從小漁村廝殺出來,
知道多為自己留點后手是必要的。zero此時敲了敲門,我點頭默許,
他才機械地描述事實:“江先生因酒精過剩暈過去了,我為他蓋了被子。隔壁房間已打掃過,
浴缸已放好水,已為宋小姐準備了睡前安神湯,宋小姐滿意我的行為嗎?”“滿意,
回去充電吧。”“好的,祝宋小姐有個好夢。”2又夢見了流產那天,結婚六年,
我終于有了孩子,江歸遠也欣喜若狂,抱著我傻笑。三個月后,我身下突然滲出大量的血。
zero送我急診,被告知流產。心如死灰之際,卻在醫院婦產科門口看見了江歸遠。
我內心躊躇,不知道怎么和他說這個消息。卻看見護士抱著孩子,徑直走向他:“恭喜啊,
母子平安。”他身邊的秘書猶豫:“江總,夫人的孩子為什么不能留,
夫人真的很在意這個孩子。”江歸遠疲憊的擺手,道:“她總是忙她的實驗,
哪有時間帶孩子,還不如不生。”zero一邊打開攝影機全程錄下來,一邊為我披上大衣,
詢問我,他需要再做些什么。我看著江歸遠繾綣地笑意,下達命令:“收集證據,
安排離婚律師。”……我是被油煙熏醒的,揉著頭,
下樓看見江歸遠在滾著黑煙的廚房上躥下跳。察覺到我的出現,江歸遠好似無事發生,
掛著笑叫我過來吃早飯。我早就習慣他的喜怒無常,吃著,看著文獻。
出門前江歸遠叫住了我,撓撓頭:“今晚你們科研院的晚會可以帶家屬,
欣欣沒什么親人我怕她孤單,會以她哥哥的身份出現。你別多想。
”我接過zero遞過來的午餐,聞言朝他輕笑一聲:“這就是這頓早餐的代價?
”江歸遠面色難辨,聲音也冷下來:“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總之你一個人慣了,
欣欣得有人陪。”一個緊急電話打過來,是院長說實驗數據有些麻煩,催我過去看看。
到了現場,趙影欣在一旁委屈地癟嘴。師兄一言難盡地向我倒苦水,
這位趙記者非要用相機記錄培養皿的實驗過程。卻不小心弄混了,養的菌體全軍覆沒。
大半年的努力全部白費。她眼里噙著淚,一副倔強隱忍模樣“我可以賠的,
但你們不能侮辱我的職業原則,我實事求是有錯嗎?”還沒等我說話,
江歸遠踱步進來將趙影欣護在身后,不耐煩道:“她已經道歉了,
實驗失敗對你們來說不是家常便飯嗎,至于這么得理不饒人,宋明微,
以你的能力應該很快就能重新做出來吧,別太計較了。”師兄脾氣再好,也被說的紅了臉,
氣哄哄地要趕他們出去。還沒碰到趙影欣,她就一個踉蹌,下意識扶手的實驗箱滑落,
里面的無毒蜘蛛盡數爬了出來。她臉色蒼白,嘴唇顫抖,手背被蜘蛛咬了一口,慘叫一聲,
又可憐巴巴地望著江歸遠。甕聲甕氣地“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太笨手笨腳了,
這些蜘蛛好可怕能收走嗎,我已經得到教訓了。”江歸遠急忙抱著顫巍巍的趙影欣大步離開,
帶著怒氣:“宋明微,你最好祈禱欣欣沒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和你的師兄。
”師兄剛伸出去的胳膊僵在半空中,不可置信地望向我。我把蜘蛛們放回盒子,
順口安慰了幾句,師兄狠狠點頭佩服我的心理素質。我們手里的項目停滯不前,
急需這次晚宴提供的最新數據。就連最不喜歡這種場合的師兄也來了,推杯換盞之間,
潛伏著渾濁的欲望。師兄眼神一頓,我回頭看見趙影欣挽著江歸遠款款而來。
江歸遠懷疑的眼神在我和師兄之間徘徊,咬牙切齒,聲音放大:“難怪他針對欣欣,
原來是你的小情人。”周圍賓客議論紛紛,落在我身上的眼神變了又變。3我有些難堪,
讓師兄先離開。江歸遠像是抓到什么把柄,
扯住我的胳膊皺眉半威脅半誘哄:“你害欣欣昨天被蜘蛛咬傷中毒,我不怪你,
只要你乖乖認錯,然后立即和他斷了往來回家去我就原諒你的任性。
”趙影欣搖晃著江歸遠的袖子嗔怪道:“江總,不怪明微姐,我就是很羨慕明微姐的工作,
看起來好酷啊,只是我沒本事考進去。
”江歸遠低頭耐心安慰著她,意有所指:“她也不是光憑成績進去的,
大堆資源喂出來什么進不去,你不過是缺個機遇。”聞言我望向他,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番話輕飄飄地就定下了靠關系進研究院地罪。人群傳來鄙夷的聲音,
“搞這種學術壟斷真夠惡心的,難怪好的項目到我們手上就剩下一兩個,
敢情都被你們這種人扣下了。”“也不怪她丈夫和其他女人出場都不和她一起,
私德有問題枕邊人最清楚不過了。”“就是說啊,剛才還真被她裝模作樣的騙過去了。
”這一刻,全世界都在我的對立面。江歸遠覺得效果到位了,才故作大度地向我笑得溫柔。
“明微,你犯了眾怒,不好出現在這種場合,既然如此你的位置就讓欣欣暫時頂上吧,
你回家避避風頭,我也會幫你解釋的。”言畢,派人帶我回去。院長此時站出來,
整理了下袖子,朝我和藹開口:“小宋啊,話也確實這樣,
據我所知趙小姐當時的排名僅在你后一位,如果不是只取第一名,
她也是有機會來我們研究所的,你先好好休息吧。”保鏢猝不及防地擰住我的胳膊,
逼我彎下腰。師兄想過來制止,院長瞟了他一眼,他沉默地低下了頭。只有我知道,
趙影欣是院長從未對外宣布的私生女。當時我路過實驗室,聽見她梨花帶雨地求他開除我,
急著喊了聲爸爸。宴會繼續,在江歸遠和趙影欣言笑晏晏時,
我在車上被臉被反復拽進辣椒水,刺痛隔著皮膚滲到我的血肉。意識不清時,
拿出辭退書按下了我的指紋。到了江宅,我被隨意扔在門口,四肢被卸了力。眼前灰暗的天,
心中某個地方成了斷壁殘垣。zero接收到指令,移到我的身邊。
對上他毫無波瀾的淡藍色瞳孔,永遠帶著得體的微笑,按照程序為我鑒定,治療。
頂著一張和江歸遠一模一樣的臉,莫名有些煩躁,然后止不住的流淚,
他就這么靜靜地看著我。4翻遍整個實驗室都找不到那份最新研究的實驗報告。
這樣就進不了其他研究院。zero連接監控,投放出江歸遠帶著報告離開的身影。
心下一涼,讓zero給江歸遠打電話,對方迅速接通,一聲曖昧的喘息撲面而來。
聽見趙影欣夸著江歸遠好棒。我面無表情地掛斷電話,讓和zero一起收拾東西,
準備離開。床頭柜的盒子里裝著各式各樣的玩意兒,這都是江歸遠的回憶。
這枚舊舊的純銀戒指,是我報考研究院那年整夜整夜的失眠,江歸遠從山底到山頂,
一拜三磕頭,硬生生求來為我祈福的。回來后他就發高燒,我哭個不停,
掙扎起來疊了個千紙鶴,說最見不得我哭了。眼眶有些濕潤,
狠下心來把盒子丟給zero扔了去。一股黑煙從實驗室的門縫冒進來,門把手被燒得通紅,
這里是個封閉的地下室,出了門沒有任何通道。我盡量冷靜地思考著對策,手卻止不住地抖。
zero掃視周圍,做出一番精細計算之后,將我完全護在身下。時間過得很長,
我幾乎感覺不到zero的存在了,煙霧將我蒙了頭。再醒來時,
江歸遠坐在床頭為我削著蘋果。我喉嚨好似被糊了一層磨砂,說不出話。
右手怎樣都抬不起來。他聽到我的動靜,眼里閃過一絲愧疚。
破天荒溫柔開口道:“你在家好好休息,科研的事先別操心了,欣欣會幫你做完的。
”我艱難的擠出幾個字:“Zero,怎,么樣了?為什么會有火?我的手,為什么會這樣。
”江歸遠舉起燒傷的胳膊,解釋說是意外起火,Zero被遣返送去維修。我的右手,
醫生說還有希望治療。一道歡快輕松的聲音傳來,趙影欣拎著果籃蹦蹦跶跶地進來。
看見我醒了,臉色僵了僵,掛起了笑容:“明微姐!你醒啦,都怪我非要在家里做孔明燈,
結果居然著火了,江總本來是要去找姐姐的,可是我太笨了,逃跑總是摔跤。
”江歸遠面色一頓,眉間帶著些急迫,轉過身想和我解釋。卻迎上了我漠然的目光,
已經不想聽他任何的解釋。實驗報告沒了,但實驗數據還在實驗室。
一場火什么都沒了我花了五年,功虧一簣。我愛江歸遠,愛著我的科研事業。可如今,
我竟不知道該去怎么生活了。江歸遠有些慌了,輕輕握住我的手,還想開口安慰。
身旁趙影欣眼淚直流,抓起一旁的水果刀,往自己的右手手腕劃了幾刀。跌落在地抽泣著,
求我原諒她。江歸遠手忙腳亂地為她止血,她奮力掙扎。說我不原諒她,她沒臉包扎。
意料之中,江歸遠不見平日的淡定,扭頭沖我吼道:“夠了,你的手已經廢了,
難道還要看別人有同樣的痛苦嗎?”我看著他聲嘶力竭,目眥欲裂,
突然覺得愛上這樣的人很可笑。閉上眼,轉過身背對著他們淡淡道:“都走吧,
明天離婚協議書就送過去了。”江歸遠冷笑一聲,不顧受傷的胳膊抱起趙影欣大步離開,
扔下一句:“你的右手已經廢了,我看你怎么抓得住量杯,乖乖當個家庭主婦,
我還會留你一口飯吃。”5.自那天以后,江歸遠一個星期沒回家,
好好晾一晾宋明微的傲氣。他從不懷疑宋明微對他的愛,
他只不過是犯了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無論怎樣宋明微都會原諒他,會準備一大桌子菜,
興致勃勃地講述一天發生的趣事。可一個星期過去了,宋明微仿佛從他的世界蒸發。
江歸遠時不時瞅一眼手機,心里默默記著,氣著。咬牙:“好你個宋明微,算你狠!
”他借口推掉了趙影欣的慶功宴,回到了家,猛然發現家里大的可怕。有關宋明微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