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個平凡的人,卻在中年之際,被一場意外拽離了人世。若按人間那套說辭,
我便是那游蕩于陰陽之間的“中年鬼”了。生前,我的聲音醇厚如陳年佳釀,
為人亦是腳踏實地,勤勉不輟。即便化作了鬼魂,那份踏實與穩重,依舊如影隨形,
更添了幾分超脫塵世的男性魅力。旁人或許會笑我自戀,但在我看來,
這份由內而外散發的安全感與魅力,卻是實打實的。我的魅力吸引了兩位鬼妻相伴。
一位是風華絕代的御姐,另一位則是天真爛漫的蘿莉。每當夜深人靜,我便左擁右抱,
享受著這份旁鬼難以企及的幸福。每當這時,我的嘴角總會不自覺地上揚,
心中滿是得意與滿足。然而,這份幸福卻引來了其他鬼魂的嫉妒。他們總愛在背后嚼舌根,
說我不過是靠吃軟飯度日。哼,我豈會在意這些無稽之談?他們哪里懂得,在這陰間,
工作二字本就是奢望,又何來“飯”可吃?更何況,他們羨慕都羨慕不來的美滿家庭,
我卻擁有得實實在在。這份驕傲,足以讓我在心底默默竊笑。歲月如梭,轉眼間,
我已在這陰間徘徊了許久。每當夜幕降臨,我便會站在馬路邊,
望著那茫茫人海中忙碌穿梭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羨慕。我也想像他們一樣,
去投胎轉世,去品嘗人間百味,去游歷四海八荒。可惜,我是地縛靈,
被無形的枷鎖束縛在這方寸之地,只能在這所謂的“人間天堂”中孤獨游蕩。
這里的確是天堂,卻不是我的天堂。我早已忘記了回家的路,只因我是橫死之人,
連祖墳都入不得,只能在這異鄉之地漂泊無依。每當夜深人靜,
我便會望著自己那透明的身軀,看著一個個人從我身上穿過,心中滿是孤獨與凄涼。
為了排遣這份寂寞,我開始日復一日地數著日子,以為時間能夠慢慢消磨掉我心中的執念,
讓我得以解脫,去投胎轉世。然而,我錯了。那執念非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
反而如同一粒種子,在我的心田里生根發芽,越長越大,最終盤踞了我的整顆心臟。
就在我幾乎要被那份難以言說的執念徹底吞噬,靈魂都仿佛要在無盡的孤寂中消散之時,
一個傻乎乎的女孩子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猝不及防地闖入了我的視野。她患有精神病,
行為舉止總是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怪異。每到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
她便會像被某種神秘力量操控一般發瘋,對著鏡子扮出各種稀奇古怪的鬼臉。
那些夸張的表情,扭曲的五官,在我這個真正的鬼魂看來,既荒誕又好笑。
我常常悄悄地飄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她,心中時而被她的滑稽模樣逗得忍俊不禁,
時而又莫名涌起一股溫暖的感覺,仿佛在這冰冷的陰間,終于有了一絲別樣的色彩。
直到那個午夜12點,陰氣濃重得仿佛能凝結成實質,整個世界都被一層詭異的寂靜所籠罩。
她突然毫無預兆地張口,聲音清脆卻又帶著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堅定:“我想和鬼做朋友。
”那一刻,我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孩子,
膽子究竟是大到了何種程度,竟敢在這陰氣最盛之時,說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話語!
但不知為何,她這句看似荒誕不經的話,卻像是一束穿透厚重陰霾的強光,
直直地照亮了我心中那片長久以來被孤獨、絕望與執念所籠罩的黑暗角落。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這個女孩子。只見她因為沒有按時吃藥,
整個人陷入了癲狂的狀態。我窺探她的內心。那里面,
簡直就像是一個被狂風肆虐過的雜亂房間,各種念頭、情緒交織在一起,亂作一團。然而,
即便是在這混亂不堪的內心深處,
我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渴望——她渴望一段真摯的愛情,渴望有一個人能走進她的世界,
給予她溫暖與關懷。那一刻,我的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沖動,我想幫幫她。于是,
我鼓起勇氣,飄到她面前,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問道:“想不想做鬼妻?”話一出口,
我自己都有些驚訝,沒想到我會提出這樣一個荒唐的建議。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
這個神經大條的女孩子,又在半夜12點這個陰氣最重的時刻,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在寂靜的夜里回蕩,仿佛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
結果,她的這一聲應答,竟然驚動了鬼王。鬼王那威嚴而冰冷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個區域,
我心中暗叫不好:“我的天哪,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真答應啊?這個神經,
怎么這么容易就上鉤了!”我簡直無語到了極點,沒想到這個神經病這么好說話,
一句玩笑話竟然就當真了。后來,她的病情愈發嚴重,在一個沒有吃藥的夜晚,
她突然沖向陽臺,從三樓一躍而下。我就在她旁邊,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發生,想要伸手阻攔,
卻無能為力。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
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涌上心頭。后來,我看著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以為她就這樣死了。無奈之下,我只能選擇離開。畢竟,作為鬼,
我只能在一個固定的區域內活動,無法隨心所欲地去往更遠的地方。日子一天天過去,
我在自己的活動區域內百無聊賴地游蕩著,心中卻始終牽掛著她。直到有一天,
我感應到她回來了,回到了自己家住的那個區。那一刻,我心中一陣激動,
仿佛又燃起了一絲希望。于是,我帶著我的兩個老婆們,還有一群也對她充滿好奇的,
我的鄰居鬼們,浩浩蕩蕩地去找她了。一路上,大家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對這個女孩子充滿了好奇與期待。“她很傻的”我忍不住總結道,
腦海中浮現出她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舉動。“哈哈哈哈,
真想親眼去瞧瞧這是個什么樣的極品。”一群和我同在一片墳墓區域的鄰居鬼們,
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眼中滿是好奇與興奮。于是,我們一群鬼浩浩蕩蕩地朝著醫院飄去。
到了醫院,我才得知,她雖然從三樓跳下卻奇跡般地保住了性命,可雙腿卻再也站不起來了。
不過,吃了精神類的藥物后,她的腦子倒是開始漸漸恢復了正常,不再像之前那樣瘋瘋癲癲。
在醫院的日子里,我常常看著她和媽媽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吵得不可開交。
我看不下去,直接在旁邊勸說,并且窺探了她的內心。果然,她的心智還極度不成熟,
就像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完全不懂得體諒媽媽的好。我嘗試著勸她對媽媽好一些,
告訴她媽媽為她付出了多少,可她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都26歲了,卻還是那么不懂事。
一點小事就能讓她大發雷霆,和媽媽吵得面紅耳赤。我站在一旁,心中滿是無力感,
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我不能介入他人的因果。她跳樓的時候,
心是那么堅定,仿佛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的準備。我不能介入他人的因果,
她跳樓的時候心很堅定,我只是鬼我不能阻攔她。但是,我還是想對她說句對不起。
我想告訴她,鬼也不是都像她想的那樣,只會騙人。
因為我在她的心里看到了一句話——“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那一刻,我的心里五味雜陳。
不是的,不是的,你沒看見這句話是有前綴的么,我們鬼也可以說實話,只是很多時候,
人類不愿意相信罷了。我的心聲誰來聽吶?我不想解釋,作為一個自認為成熟的男性,
我覺得解釋這些太掉價了。她真的好好玩,情緒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一會哭一會笑的。
我們鬼只要用一些威脅她的話嚇嚇她,她就嚇得哇哇大哭,那眼淚說來就來,
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其實,她看不見我們這些鬼,只是因為她是我選中的人,
我幫她開了“耳”,讓她能聽到我們說話。可她跟別人說,有鬼和她說話時,
別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神經病,根本沒人相信她,甚至都不愿意搭理她。
這個女孩子啊,真真兒就像個被時光遺忘在童年里的稚童。都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了,
本該是褪去青澀、沉穩自若的階段,可她的心性卻依舊嫩得像顆水靈靈的青梅,輕輕一咬,
汁水四溢,滿是未經世事的清甜。生活里稍有個磕磕絆絆,哪怕只是路上被絆了一跤,
或者和鄰里間有了一點點小摩擦,她都像遭遇了天大的災難,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看她那副嬌弱模樣,不用猜都知道,
定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呵護著長大的,就像溫室里的花朵,從未經歷過風雨的洗禮,
哪里懂得生活的艱辛與不易。我靜靜地飄在她身旁,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心中百感交集。
無奈的情緒如藤蔓般在心底瘋長,
為她這般不諳世事、經不起風吹雨打的性子感到無奈;可與此同時,
又有一絲淡淡的憐惜在心底悄然彌漫,就像冬日里的一抹暖陽,雖不熾熱,
卻也能帶來絲絲溫暖。瞧著她媽媽忙前忙后、無微不至照料的身影,
我的思緒一下子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恍惚間,我又看到了自己媽媽的模樣。曾經,
媽媽也是這樣,在我生病時,整夜守在我的床邊,眼神里滿是擔憂與心疼;在我遇到困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