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蘇禾跑了。這次跑的地方更遠,直接跑到了國外。韓牧霄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急如焚,
立馬就拋下公司的事情,去A國抓人。許曾舒在公司門口將韓牧霄攔下來。
她從包里面掏出來一份文件,深深呼出一口氣后,才遞給韓牧霄,
“牧霄......”第一章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韓牧霄就一臉不耐煩地接過去,
密密麻麻的文字讓他失了細看的耐心,他快速在落款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也不看看時候,想要買什么直接刷卡就好,不要什么事情都來找我。”話音剛落,
助理將車開過來,韓牧霄飛快上車,車子絕塵而去。車子逐漸消失在許曾舒的視野里,
她低頭慢慢地打開了自己手中的那份文件,封面上清晰地印著五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聽見韓總剛才的話了嗎,當著全公司的面,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給她留!
”“為了一個小情人這么大張旗鼓,連正在推進的項目都拋下,這是一點都沒把總裁夫人留。
”“還叫她總裁夫人啊,她現在就是整個B市上層圈子的笑話,留不住自己的老公,
讓情人爬到自己頭上。”......公司來往的員工議論聲毫不加以掩飾,
許曾舒抿了抿唇,心里一片苦澀。她喜歡韓牧霄很多年了,但是他并不愛她,
許曾舒也沒想過要嫁給他,直到韓許兩家早年的一紙婚約,她成為了他的妻子。結婚之后,
韓牧霄依然對他沒什么感情,但是也算得上相敬如賓。商業聯姻,許曾舒也接受了這種態度。
她本來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他們結婚的第三年,韓牧霄愛上了一個叫方蘇禾的女人,
喜歡到不顧家族的利益,想要與自己離婚。但是方蘇禾,鐵骨錚錚的小白花,
說自己絕不當插足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更不喜歡成為豪門里的金絲雀。韓牧霄沒辦法,
跟她說明了商業聯姻沒有感情,還經常留宿在外面陪她。可即使是這樣,
方蘇禾依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說她不想做被束縛在籠中的金絲雀,當上不得臺面的情人。
每次韓牧霄收到方蘇禾逃跑的消息,不論是在家族聚會上,還是在她的生日,
甚至是集團的會議上,寧愿遭受韓老爺子的懲罰斥責,也要去追她。
生怕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跑了。圈子里面商業聯姻到白頭偕老的也不少,許曾舒曾經以為,
只要她有足夠的耐心,總能等到韓牧霄愛上自己的那一天,但是直到那一刻,她才終于明白,
不愛就是不愛,等多久都不會有變化。韓牧霄愛方蘇禾,不愛她。于是,她也放棄愛韓牧霄,
放棄繼續做這個有名無實的韓太太。將公司所有員工的議論拋之腦后,
許曾舒回到她和韓牧霄的婚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帶進韓家的東西整理出來。
“你怎么突然想著要收拾東西?”閨蜜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許曾舒,有些不解。
許曾舒笑了笑,眼里帶著釋然。“我要和韓牧霄離婚了,我的東西自然要帶走,前幾天,
我已經聯系了人,離婚后打算去H市的外公家里。等三十天的離婚冷靜期一過,我就出發。
這些東西得提前收拾好。江樂知有些驚訝,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可是等她正要說些什么的時候,許曾舒再次開口,“好了,既然來了,陪我一起收拾吧。
”江樂知知道她和韓牧霄之間的事情,心里還是心疼她的,也沒有再勸,跟著她一起收拾。
韓牧霄從國外回到B市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后了。許曾舒聽說他回來,
帶著家里阿姨做的湯去公司看他,剛到辦公室門口,
聽見的便是韓牧霄從未在她面前展露過的溫柔嗓音。“蘇禾,
我知道你不愿意這么沒名沒分的跟著我,可是我跟許曾舒是老爺子定下的婚約,
兩家的商業利益又糾纏在一起,除非她主動離開,不然我沒辦法與她離婚。但是她太愛我了,
始終不愿意跟我離婚,但是沒關系,我馬上就能徹底掌握韓家,到時候立馬跟她離婚。
”提到她的名字時,他的聲音里明顯多了幾分不耐,頓了頓后,聲音又重新柔和了下來,
“這些年來,我拋下公司的事情來找你這么多次,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除了暫時不能跟你,我什么都能給你,我整個人也都輸屬于你的。許曾舒這些年,
除了一個我太太的名分什么都沒有,你不要再離開我身邊了好不好?你不知道,
你走的這幾天我快要急瘋了!這次,
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屋子里面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許曾舒站在門外一言不發,半晌才扯了扯嘴角,抬手敲門。如他所愿。這次,她會跟他離婚,
將這個韓太太的位置還給方蘇禾。看見許曾舒進來,兩個人依然保持著親密的姿勢。“哼,
那我勉強相信你一次,你說的,只要我喜歡,想跟你住哪里都可以是嗎?
”方蘇禾看向站在一邊的許曾舒,臉上浮現挑釁的笑容,抬手指向她,“那我要你們的婚房。
”聽到方蘇禾的話,韓牧霄眼睛都沒眨一下,答應的毫不猶豫。他轉頭看向許曾舒,
用不容置喙地語氣說道:“蘇禾喜歡我們的婚房,你今天就搬出去吧。
”恰巧這時候江樂知跟著哥哥來韓氏談生意,走到辦公室門口聽見這話,
連忙出聲維護許曾舒。“這怎么行,婚房是韓爺爺給曾舒的,她一個情人,有什么資格住!
”聽到“情人”兩個字,方蘇禾的臉色立馬陰沉下來,“你說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說!”韓牧霄怒目看向江樂知,
“江家的項目看來是不想要了?!”“等等。”聽見韓牧霄要對江家的項目動手,
許曾舒立馬擋在江樂知道面前,“樂知跟我關系好,剛才就是太心急了,
韓總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今天我會搬出去的。”許曾舒說話時低垂著眉眼,一副柔順的姿態,
卻讓韓牧霄愣了愣。韓牧霄知道她一直都是這樣,做不出吵鬧的事情,
但是也沒想過她會這么快就同意,但是轉瞬他又說服了自己。她那樣愛自己,
只不過是一棟房子,當然會聽自己的話。見他臉上的怒氣消散了,許曾舒輕呼出一口氣,
拉著江樂知離開。她當然不介意住在哪里,畢竟再過不久,她就要離開這里了。
不過是一個暫時的住處,有什么好斤斤計較的。第二章那天以后,
方蘇禾便在兩人的婚房住下來了,但是為了堵住韓老爺子的嘴,許曾舒也只是搬出了主臥,
去了別的房間。許曾舒不想去打擾他們,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不管她去哪里,
都能看見韓牧霄和方蘇禾旁若無人的親密。“韓總對方小姐真好,太太簡直比不上分毫。
”“一個是韓總真心相愛,一個是沒有感情的商業聯姻,這怎么能一樣?
”......這樣的話許曾舒一天不知道要聽多少次,但是她始終不為所動。
江樂知將奶茶遞給許曾舒,滿城的流言蜚語聽得她一肚子火。“舒舒,你怎么一點都不急?
”許曾舒仍舊只是笑,在江樂知多次詢問之后,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忘了?
我要跟韓牧霄離婚了,既然都要離婚了,這些人和事情對于我來說都沒什么關系。
”許曾舒這話,讓江樂知有點吃驚。“舒舒,你是認真的?
我還以為上次你是在跟韓牧霄賭氣呢,你......不是很喜歡他嗎?
”江樂知的問題讓許曾舒愣了一下,之前的各種回憶在眼前浮現,
最后停留在他簽下離婚協議的那一刻,“不愛了。”許曾舒搖了搖頭,聲音里滿是釋然,
“我愛得起,也放得下。”兩人說話間,方蘇禾穿著大牌的當季新款,身上疊戴著許多首飾,
朝著她們走過來。她的嘴角勾起的弧度滿是挑釁和炫耀,
像是要故意展示自己受到的韓牧霄的寵愛。“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說來也真是巧。
上次你把主臥主動讓給我,我還沒來得及跟你道謝呢。都怪牧霄,每天拉著我買這些東西,
我看除了價錢貴一點,
也沒什么別的不一樣......”方蘇禾一邊說一邊將脖子和手上的粉鉆展示出來,
眼睛緊緊地盯著許曾舒的神情,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一些破綻來,可是沒有。
許曾舒的臉上沒有嫉妒與憤怒,甚至連傷心都沒有。她仍然保持著最初那副淡淡的樣子,
好像是在表達事不關己,又像是在嘲笑方蘇禾的自作多情。一陣憤怒涌上心頭,
方蘇禾向前一步,卻仍舊高昂著頭蔑視地看著她,“許曾舒,就算你裝的再清高又怎么樣,
只要是我想要的,牧霄都會給我,這些寶石首飾是,你韓太太的位置,也是。
”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一句話,但是沒能掀起許曾舒絲毫的情緒波動。
“那希望你能得償所愿。”許曾舒笑得真心實意,畢竟她馬上就要離開了。
只是這話落在方蘇禾的耳里,就變了一番味道,像是對她赤裸裸的挑釁。“既然你不相信,
那我就讓你看看,你在牧霄心里,到底算個什么東西!”許曾舒還沒有反應過來,
手里的奶茶就被方蘇禾搶過去倒在身上,又猛得往旁邊一摔。“啊!
”方蘇禾的驚呼聲在耳邊響起,許曾舒的手還愣在半空中。下一瞬,
一道身影從不遠處跑過來,奔向倒在地上的方蘇禾,將她摟進懷里。
方蘇禾的腳腕已經迅速腫脹了起來,身上頭發上也滿是奶茶的污漬,她的眼中盈滿了淚水,
“牧霄......你別怪曾舒,是我......搶走了你的愛,
她怪我也是應該的......”方蘇禾的這些話,看似是幫許曾舒說話,
但無疑是將所有罪責怪到了她的身上。許曾舒下意識就要辯解,“我沒有!
不是我推得她......”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韓牧霄厲聲打斷。
他轉過頭看向許曾舒,眼里滿是壓抑著的怒氣,“這里只有你和蘇禾,
不是你難道是蘇禾將自己摔成這樣的?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喜歡蘇禾!”“不是,我沒有,
我都要......”走這個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但是還是被許曾舒咽了下去。
一旁的江樂知忍不住出聲,“這么大一個商場有監控,韓總大可以自己看看監控再當這判官!
”韓牧霄面色不悅地看向江樂知,“是非對錯我心里有數,誰不知道你和許曾舒關系好,
自然會幫著她說話,而且江家的商場,你想要刪監控也是一句話的事情吧?
”江樂知沒見過這么蠻不講理的人,剛想繼續辯駁,卻被許曾舒攔下來。
許曾舒看著窩在韓牧霄懷里,
滿身狼狽、面色蒼白卻依舊在她看過的時候露出挑釁笑容的方蘇禾,
她突然明白方蘇禾為什么要做這么一出戲。商場里面人來人往,到處布滿監控,
想要知道真相有很多方式,但是韓牧霄沒有。許曾舒覺得心里的酸澀幾乎要溢出來,
為他毫不猶豫的袒護,為自己從未得到的信任。許曾舒的沉默落在韓牧霄眼里,
就是她無話可說,無從辯解。“把許曾舒帶回家,心思惡毒的女人韓家容不下,
將家法取出來,罰她九十九鞭,等什么時候蘇禾腳上的傷好了,再讓她起來!讓所有人看看,
誰敢對蘇禾不好,都跟她一個下場。”第三章韓家底蘊深厚,為了規范家族內的小輩,
制定了嚴格的家規,家法的鞭子更是讓人聞風喪膽。但是這些年來,那東西也只是一個威懾,
幾乎沒人使用了。韓牧霄滿含怒意的聲音宣判了許曾舒的罪責,她猛地看向韓牧霄,
唇色開始發白。江樂知自然也聽過韓家的家法,她立馬出聲反駁,“這件事跟曾舒沒有關系,
而且九十九鞭,你是想要曾舒去死嗎?”韓牧霄冷聲呵斥,“如果你是韓家人,
這九十九鞭也會落到你身上。今天我看在你是江總妹妹的份上,你在一邊看著她受罰就好。
”許曾舒不想江樂知因為自己受到牽連,拉住了還想說話的江樂知。
許曾舒被保鏢帶回到老宅的院子里面,她抿著唇,堅持著自己的驕傲不愿意下跪,
但是卻被保鏢一腳踢在了膝彎。她的雙腿驟然失去了支撐力氣,重重地跪在地上,緊接著,
隨著鞭子破空的呼嘯聲傳來,劇烈的疼痛也猛然落到了她的背上!
拿著家法的保鏢用足了力氣,不過一下她的衣服上便滲出了星星點點的紅色,
豆大的汗珠細細密密地冒出來,許曾舒咬住自己的舌尖,試圖咽下痛呼,
聲音卻仍舊從喉間溢了出來,“唔……”甚至來不及適應這一鞭的痛苦,
下一鞭便又裹挾著風席卷而來,江樂知想要護住她,卻被其余的保鏢按住。
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濕漉漉的頭發胡亂貼在云想容的額頭上,她開始苦中作樂,
在心底小聲數了起來,第一鞭,第二鞭,第三鞭……第九十九鞭!最后一鞭落下的時候,
她的世界只剩下了一片慘白,所有的聲音漸漸遠去,她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
可是韓牧霄對她的責罰還沒有結束,她還不能起身。沒有屋頂的遮擋,雪花落在她的身上,
她跪的筆直,眼睛卻無力地半閉著,融化的雪水摻雜著她背上斑駁的鮮血,紅成了一片。
雪花落在身上帶來連綿不斷的冷意,老宅的傭人都匆匆走過,偶爾看向她帶了幾絲嘆息。
韓老爺子最近身體不好,住在了南方的療養院里面。許曾舒知道韓牧霄的真正用意,
為方蘇禾出氣是其一,向著老爺子示威,在韓家上上下下面前為方蘇禾立威。
他要整個韓家都不敢輕視方蘇禾,而她這個沒有感情,只是商業聯姻的妻子就是最好的選擇。
許曾舒都明白。她的眼眶泛起熱意,心頭涌上苦澀。許曾舒曾經以為他就算不愛自己,
那結婚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可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那么一點點單薄的夫妻情分,
在方蘇禾面前不值一提。不知道跪了多久,雪在她身上積起來厚厚一層。
江樂知覺得都是因為自己拉著她去商場,她才會撞見方蘇禾,才會被這樣懲罰,
所以心懷愧疚,一直陪在她身邊。許曾舒連話都有點說不清了,“知知,你回去吧。
”饑餓、寒冷和身上的疼痛撥弄著她的意識,剛說完這句話,許曾舒就眼前一黑,
整個人倒了下去。意識不斷沉浮,冷意侵入她的骨髓,
讓她哪怕還在昏迷之中也還是忍不住顫抖。不知過去了多久,等她再次醒來時,
厚厚的雪覆在她的身上,像是要將她掩埋,她這才發現,自己還在雪地里面。
江樂知在不遠處被保鏢攔在門外,“韓牧霄,求求你,放過曾舒吧!”不知道她是喊了多久,
嗓子都帶上了啞意。可是老宅的門里面毫無動靜。或許是早就對韓牧霄徹底失望了,
被他這樣對待,她也沒有失落。與此同時,老宅的里面暖氣充盈,
家庭醫生仔細地檢查著方蘇禾的腳腕,告訴韓牧霄,方蘇禾沒有什么大礙之后,
他才大發慈悲地放過許曾舒。“你們可以回去了,韓總讓我轉告兩位,
以后不要再針對方小姐了。”江知樂對保鏢的這種態度有點惱怒,
但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壓下怨言,扶著許曾舒回了房間。可是才修養了幾天,
韓牧霄又找了過來。“韓總來找我干什么?”聽著許曾舒冷漠疏離的稱呼,
讓他心里莫名有點不舒服,但是他也沒多想,只說:“郊區那邊新開了個馬場,蘇禾想去玩。
”“她心地善良,想著你就是整天待在家里,將心思全部放在我身上,才會那樣對待她,
所以讓我把你也帶上。”說到這里,韓牧霄的聲音忽然又頓了頓,
語氣里面帶上了警告的意味,“記住上次的懲罰,別想著再做傷害蘇禾的事情。
”“你們去就好,我......”許曾舒剛想拒絕,就聽見韓牧霄的呵斥,
“蘇禾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要針對她嗎?”許曾舒沉默了半晌,才回了一句好。
第四章到了馬場,方蘇禾不會騎馬,但還是興致勃勃地挑選了一匹,韓牧霄寵溺看著,
等她選完馬,才上前帶著她一起上了馬。馬匹慢悠悠往前走著,她窩在韓牧霄懷里,
愜意又歡喜。一旁,許曾舒站在馬場外圍看著,沒有嫉妒,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
實則她的思緒早就神游天外。她不明白方蘇禾執意讓自己來是為了什么,在韓牧霄面前,
她沒有拒絕的余地。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她抬頭看去,
才看見不知道什么時候方蘇禾已經學會了騎馬,炫耀般開始自己獨乘一匹,
朝著她的方向過來,朝她挑了挑眉。“曾舒姐姐不來試試嗎?騎馬很簡單的。
”“不了......”許曾舒下意識就想要搖頭拒絕,只是話剛說出口就被江映雪打斷。
她仍舊端坐在馬上,眼里滿是自得與在自己面前時的高高在上,“別著急拒絕呀,
真的很簡單,曾舒姐姐一點都不好奇騎馬是什么樣的體驗嗎?”看著她眼底的挑釁,
許曾舒才后知后覺的明白過來,她這是……以為自己也不會騎馬?
就在方蘇禾信誓旦旦以為能看到許曾舒出丑的模樣,轉頭吩咐工作人員再牽一匹馬來的時候,
許曾舒卻忽然笑了笑。恰好這時候工作人員牽著馬過來,她偏頭看了一眼,
接過他手里的韁繩翻身上馬,動作一氣呵成,輕松利落。在場的人都被她熟練的動作驚到了,
就連韓牧霄也不免有些驚詫。寬闊的馬場上,
許曾舒策馬崩騰的背影讓他的目光也不禁頻頻投向她的方向。
方蘇禾沒想到許曾舒真的會騎馬,沒看到她出丑的樣子,反而讓她出了一把風頭,
頓時氣得咬牙切齒,不禁低聲暗罵,“這個賤人,沒想到為了吸引牧霄的注意,
就耍這種手段!”她回頭擺出一副委屈的姿態,剛想說話,就看見了韓牧霄失神的模樣,
剎那間,心中的怒火便再也壓抑不住,爆發了出來。她眼眸微瞇,悄悄用力一夾馬腹,
受了刺激的馬匹便伴隨著一聲驚呼如離弦之箭般直直沖了出去!風聲自耳旁掠過,
許曾舒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暢快,聽到聲音時下意識偏頭去看,方蘇禾的身影便已經到了眼前,
她瞳孔一縮,當即便做出了反應勒緊了韁繩,可還是晚了一步。奔馳的馬正面相撞,
韓牧霄滿眼驚慌,從遠處縱馬過來,抬手接過被甩飛的方蘇禾時,眸中滿是失而復得的后怕,
而另一邊,馬蹄飛揚,許曾舒被受驚的馬甩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五臟六腑都像是移了位。
劇烈的疼痛讓她臉色一白,額頭上瞬間布滿了汗珠,但下一瞬,馬蹄再次重重落下,
踩在了她的身上!“韓......”她強忍著疼痛求救,
抬起頭時看見的卻是韓牧霄抱起方蘇禾匆匆離開的背影,從始至終都不曾在看自己一眼。
好在這時其馬場工作人員也都反應了過來,連忙趕了過來,她這才終于得救。
許曾舒被工作人員匆匆送往醫院,江樂知得知許曾舒受傷的消息也趕過來了,
看到她的模樣頓時心疼得紅了眼眶。從搶救室出來之后,江樂知連忙詢問醫生許曾舒的情況。
醫生嘆了一口氣。“外科的傷都是小事,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但是傷到了肺腑,
最好找中醫那邊的人看一下。”江樂知聽醫生說完也不敢耽誤,立馬找來了中醫。
中醫按著許曾舒的脈搏,良久嘆了一口氣,“這病能治,但是藥里面需要護心蓮,
這種藥一味難尋......”江樂知聽見這個名字,覺得有點耳熟,“前兩年,
韓家老爺子過壽的時候,我記得有人送過他一株。”說到這里,她的眼里突然泛起希望。
“你等著,我這就去找韓牧霄要。”話音剛落,她轉身向外跑去。許曾舒沒能攔住江樂知,
只能無奈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過了很久江樂知終于回來了,但是兩手空空。
她臉上既有愧疚,又帶著不甘和惱怒。“韓牧霄怎么能這么對你,你都傷成這樣了,
他竟然還對你不聞不問......”許曾舒都不用想就能猜出事情的經過。
韓牧霄現在一顆心全撲在方蘇禾身上,哪里還有時間來關心自己呢?她自嘲地笑了笑,
將所有的情緒藏在眼底,像是在安慰江樂知,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沒關系,忍忍吧,
反正再過不久,我馬上就要離開了。”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就被人砰一聲推開。
韓牧霄邁步走進來,目光緊緊盯著她,“你要去哪?”第五章許曾舒的話音一頓,
很快又恢復如常。她抬頭,將他陰沉的臉色盡收眼底,沉默了片刻,卻還是想不明白,
他到底在不高興些什么。他愛的人本就不是自己,即便是聽到她要離開,
又有什么值得擺出這幅臉色的呢?但是離婚冷靜期馬上就要結束,自己也要離開了,
許曾舒不想再招惹什么麻煩,還是沒有將自己的打算告訴韓牧霄,開始轉移話題。
“韓總這時候過來,有什么事嗎?”韓牧霄從來沒有想過許曾舒會自己離開,
所以也沒有多想,聽到她問的話,忍不住皺起眉頭,“不是你剛才讓江樂知一直吵,
蘇禾聽見了,執意要讓我過來看看發生了什么事情。”江樂知雖然不想跟韓馳霄過多接觸,
但是能救許曾舒的藥還得靠韓牧霄,因此聽見他的話又燃起了一絲希望,“韓總,
方蘇禾縱馬讓曾舒受傷了,需要護心蓮。”聽見她的話,韓牧霄剛想替方蘇禾辯駁,
但是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下去。但還是毫不猶豫拒絕,“不行,蘇禾受驚嚇了,
我將護心蓮送到她那里了。”江樂知瞬間焦急起來,“可是她根本用不上護心蓮,
但是曾舒......”“樂知。”許曾舒開口制止了江樂知接下來的話,朝她搖了搖頭,
“算了,韓總既然已經送人了,那就當做沒有這個藥吧。”再求下去有什么用呢。
在韓牧霄心里,她從頭到尾都比不上方蘇禾,
他又怎么會將已經送給方蘇禾的護心蓮要回來給她呢?
許曾舒硬是在醫院里面生生熬過了疼痛,直到元宵節那天。韓牧霄按照慣例,
在元宵這天將韓家所有人聚在一起吃年假的最后一頓團圓飯,
這是這次出席宴會的多了一個方蘇禾。韓牧霄舍不得將她一個人丟在家中,
便堂而皇之的將許曾舒忽略到一邊,挽著方蘇禾參加這場韓家人的聚會。兩人姿態親密,
仿佛方蘇禾才是真正的韓太太。方蘇禾被韓牧霄牽著,拉到主座旁邊,她看著那兩把椅子,
眼里滿是期冀,“我能坐這里嗎?”他們三人的一舉一動都被其余韓家人注視著。
韓牧霄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自然。”聽到這話,方蘇禾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開來,
但很快她又想起來什么一樣,有些遲疑的看向許曾舒,“可是,這不是韓家的家宴嗎?
我又不是你的妻子……”韓牧霄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許曾舒,仍舊不在乎。“沒關系,
你是我真心喜歡的人,坐在我旁邊理所應當,只要你想,就可以。”方蘇禾終于重新笑出來,
撲進他懷里。在他看不見的方向,她目光緊緊盯著許曾舒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
她沒有說話,許曾舒卻莫名看懂了其中的意思。你看,只要我想要,他什么都會給我。
許曾舒垂下眼眸不再看她,心中沒有泛起一星一點的波瀾。方蘇禾想要,給她就是。
再過不久,她就要離開這里了,到時,無論韓牧霄想要給方蘇禾什么,都已經與她無關了。
她制止了傭人在主桌給她加凳子的動作,獨自往角落里面的桌子走過去。
韓牧霄見許曾舒一言不發的離開,心里莫名有點惱怒,
但下一秒又被懷里的方蘇禾吸引了注意。許曾舒能聽見大家小聲的議論,她不在乎,
也不想在乎了。宴會結束后,眾人都要離開了。車子經過了一個街道,
此刻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方蘇禾透過車窗戶好奇地看過去,“牧霄,我想下去逛逛。
”韓牧霄當然對方蘇禾無有不從。車子停在路邊,許曾舒只能也跟著下去。
各種各樣應景的元宵花燈、千奇百怪的手工藝品,方蘇禾看見什么都想買,
許曾舒不遠不近的跟著,看著跟在他們身后保鏢手上很快就抱了一大堆,她卻還嫌棄不夠,
拉著韓牧霄去了一家露天的小攤。“老板,我想要兩份......啊!
”第六章方蘇禾正要拉著韓牧霄坐下來,就聽見了轟鳴的機車聲撞到人后在不遠處停下來。
緊接著從四面的小巷子涌出一群拿著棍棒刀槍的人,韓家的勢力大,
最近的項目又是得罪了不少人,韓牧霄知道這是沖他們來的。偏偏這時候,
韓牧霄旁邊只有兩個保鏢。周圍的其余人四處躲藏,尖叫聲此起彼伏。這群人來勢洶洶,
再加上人數眾多,韓牧霄很快便落入下風。沒辦法,他只能一邊抵擋著這些人,
一邊掩護著方蘇禾和許曾舒離開。就在這個時候,對面見找不到傷韓牧霄的機會,
將手里的刀一轉,朝著他身邊的方蘇禾刺去。刀散發出來的冷光在她瞳孔中放大,
方蘇禾被嚇得雙腿發軟,甚至忘記了閃躲。余光瞥見這邊,韓牧霄瞳孔猛縮,
驚呼出聲:“蘇禾!”求生的本能讓方蘇禾不愿意原地等死,用力一拽,
便將身邊的許曾舒拽到了她面前,“噗嗤!”刀刺入胸膛,
猩紅的血在許曾舒胸口處綻開一朵血色的花,那人一擊不成,還要再次進攻,
好在這時候警察終于匆匆趕了過來。韓牧霄這才有了喘息的時間,看著胸口中刀的許曾舒,
心慌的感覺依舊無法平靜下來,趕緊讓人將她送去醫院。包扎過傷口,方蘇禾窩在他懷中,
哭得很是可憐。“曾舒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那時候我實在太害怕了,
才會無意識拉東西過來擋,我真的沒想到會是你......”“蘇禾也不是有意的,
你不要跟她計較。”韓牧霄也站在方蘇禾身前,似乎不愿意她興師問罪,
“這件事跟蘇禾沒關系,她也受傷了,當時那種情況情有可原,你不要總是斤斤計較。
”看著自己愛了那么久的人,在親眼看見自己被拉著擋刀之后,
卻仍然維護著方蘇禾提防自己,就像她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人一般,許曾舒不說失落是假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閉上言偏過頭不想再看他們。看見她這樣,
韓牧霄有些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但是看著她身上的傷,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
帶著方蘇禾離開了。沒有了這兩人的打擾,許曾舒終于可以安心養傷。出院回家后,
許曾舒看見了書柜上的小盒子,她眸光動了動,將那個盒子拿下來。許曾舒將盒子打開,
里面的東西并不多,只是一些零碎的小東西。韓牧霄送的幾個首飾,一把訂婚時候送的木梳,
一個訂婚的時候韓牧霄送她的鐲子,還有一副她悄悄畫的韓牧霄的肖像畫。
江樂知聽說許曾舒出院了,急忙來家里看她,剛打開門便看著她對著盒子發呆。“曾舒。
”江樂知的聲音讓許曾舒回過神來。“知知,你怎么來了?”看著她消瘦了許多的身體,
江樂知的眼里泛起淚花。許曾舒笑著安慰她,“陪我去外面的花園里面坐一會吧。
”花園里面有用來焚燒草木灰的工具,江樂知本來以為她是要種花,
卻沒想到她將盒子里面那些東西都丟進了里面。“舒舒,你這是干什么?!
”江樂知有些吃驚,想要關掉爐子,但許曾舒卻朝她搖搖頭。語氣重帶著悵然,
但是更多的還是釋懷。“從今往后,我跟他沒關系了,這些東西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盒子里面的東西漸漸變少,露出了被壓在底下的一張紙條。她怔了怔,將那個紙條拿出來,
用手指摩挲著上面的字跡。這是她和韓牧霄一起求的。那時候,兩家商量完聯姻的事情,
她拉著江樂知去了萬佛寺,想為她的婚姻求一簽。上山的時候一時不小心,
差點從臺階上摔下去,就在許曾舒以為自己今天要斷胳膊斷腿的時候,
韓牧霄出現在身后拉住了她。他將她扶起來,看見許曾舒還是一副愣神的樣子,輕笑一聲。
“剛好我也要去上香,一起吧。”求簽的時候,韓牧霄將簽文遞給她,佳偶天成。
她將簽文一直保留至今,上面連褶皺都沒有,可是現在,她隨手一丟,
火舌一秒就將它吞噬殆盡。第七章很快就到了方蘇禾的生日,
韓牧霄特意為她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生日宴,來參加的賓客很多,就連許曾舒也被叫了過來。
但等許曾舒到了之后,發現方蘇禾坐在了韓牧霄的身邊,
而她的位置卻被安排在了無人注意的角落里。迎面對上方蘇禾高高在上的得意眼神,
她沒有任何怨言便在安排好的位置上落了座,上次已經坐過了,這次也沒什么好爭辯的。
方蘇禾還是故作嬌柔地說,“我坐在這里不合適吧?”他笑著,聲音中滿是寵溺的意味,
“沒什么不合適,你值得最好的。”很快就到了送禮環節,來的賓客們紛紛送上了或昂貴,
或極難得的禮物,到了最后,只剩下許曾舒一個人沒送。韓牧霄不滿的看著她,
像是在責怪她的不懂事。“以前聽阿霄提起過,曾舒姐姐做的雪霞羹很美味,
我也很想嘗嘗看。”方蘇禾的話音剛落,韓牧霄眉頭便舒展了開來。
他視線越過人群落在許曾舒的身上,帶著不容拒絕的口吻,“既然你沒有準備禮物,
蘇禾又想喝你做的雪霞羹,那你就去給蘇禾做一碗雪霞羹吧。”這話一出,
在場的賓客全都炸開了鍋,議論紛紛,“韓家的正牌夫人,還要給情人洗手作羹湯?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明顯就是韓總更喜歡那位方小姐唄!”“嘖嘖,
這要不是韓許兩家的利益牽扯著,
估計現在韓太太的位置就是那位方小姐的了......”許曾舒早就習慣了這些議論,
她沒有憤怒,沒有爭辯,回了句好之后便直接去了廚房。做好了湯,
她沒有再回到宴會廳里面,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但是沒過多久,
韓牧霄便怒氣沖沖地找了過來,一腳踹開了房門。“許曾舒,你怎么能這么惡毒?!
蘇禾拉你擋刀的事情她也已經道過歉了,這段時間她還一直為這件事愧疚,
每天都催著我來看你,你怎么還不肯放過她,在湯中給蘇禾下毒!
”憤怒的聲音幾乎快要掀翻房頂,許曾舒聽得一頭霧水,甚至連發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
還來不及為自己解釋,他便已經讓人將她拖去了客廳里面。
直到聽到客廳里面戰戰兢兢站著的傭人們七嘴八舌的指認,她才終于明白了過來,
是方蘇禾喝完了雪霞羹后便突然吐血昏迷,經過調查,
所有經手過的傭人們將全部責任推到了她的身上。“韓總,是我們親眼所見,
太太往湯里面倒過一些東西,但是我們以為那是做湯的必需調料,才沒有多想。
”韓牧霄看向許曾舒,顯然已經相信了傭人的話,“許曾舒,你剛還在揣著明白裝糊涂,
現在你還有什么話可說?”“我沒有......”解釋的話剛說出口,
他卻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如果你現在把毒藥的名字告訴醫生,我可以放過你這一次。
”可是毒藥本來就不是許曾舒下的,她又怎么知道到底是什么毒藥?沉默間,
韓牧霄沒有了繼續聽下去的耐心,揮手讓人拿來家法,“既然你死不悔改,
妒忌他人不擇手段,那我便叫你知道什么是痛!”她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么,
但看著他冰冷的眼神,知道現在自己說什么他都不會再相信了,最后還是沉默了下來。
韓牧霄這一鞭子用了十足十的力氣,身上傳來鉆心的疼痛讓她瞬間白了臉。“啊!
”第八章上次受的刀傷還沒完全好全,許曾舒根本扛不住韓牧霄用盡全力的一鞭。
韓牧霄看著僅僅一鞭就趴倒在地上的她,臉上的怒意更深。“跪好了!
”許曾舒疼得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么。而她的這一沉默舉動,簡直是火上澆油。
韓牧霄將鞭子丟到一邊,伸出腳踩在許曾舒的手上。十指連心,碾壓的疼痛,
讓她的臉色更加蒼白。涔涔汗珠混合著淚水滑落,她緊緊閉上雙眼,嘴角因疼痛而扭曲,
每次呼吸都伴隨著劇烈的痛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痛意過后,她竟忽然覺得有些麻木。
“還不說嗎?!”韓牧霄又一次加大腳下的力道。頭暈目眩的感覺與充斥在口中的腥甜交織,
仿佛整個房間都在旋轉,意識迷糊中,她似乎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先生,
醫院那邊傳來消息,方小姐所中的毒已經化驗出來了,不是罕見的毒藥,方小姐喝下也不多,
沒有生命危險。”聽見女傭的話,韓牧霄陰沉的臉色這才舒緩一些,
看到已經被疼暈過去的許曾舒,大發慈悲地松了口讓人送回房間去。“將她扔回房間,
不允許她踏出房間一步。”許曾舒被變相軟禁了。身上的傷口沒有處理,泛著細密的疼痛,
她用紅腫的手指艱難地為傷口上藥。門外傭人的議論聲傳入耳中,
說的都是韓牧霄對方蘇禾的寵愛。說他陪著方蘇禾去了拍賣會一擲千金,
說他又帶著方蘇禾去了國外的滑雪場,說他今天又為方蘇禾在韓家老宅里挖了個池塘,
花費百萬為她移植名貴花草……“方小姐除了沒跟韓總結婚,其他什么都有了。
”“誰說不是呢?聽說之前跟方小姐玩得好的傭人都得了好多獎金,
哪像我們在這里......”......議論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進來,許曾舒聽著,
內心沒有絲毫波瀾。突然,門外又傳來女傭的聲音。“韓總!”話音剛落,
韓牧霄就推門走進來,沒有寒暄的想法,直接開門見山,“明天我和蘇禾要去萬佛寺上香,
蘇禾心地善良,不愿意跟你計較上次的事情,怕你一個人在家里多想,你收拾一下,
明天跟我們一起去。”許曾舒原本不想去,但看著他的神色也知道他只是來通知的,
便沒有再出聲拒絕,低聲答應下來了。第二天,車子在萬佛寺前停下,許曾舒下車的時候,
韓牧霄已經帶著方蘇禾去拿了許愿的紅綢,她靠近便看到,許愿用的紅綢上,
方蘇禾字跡娟秀,寫著“希望跟韓牧霄長長久久”幾個字,緊跟在后面的,
便是韓牧霄那龍飛鳳舞的兩個字,“同愿”。“他們的感情也太好了吧,
我也能遇到一個像他一樣帥一樣對我好的男朋友就好了......”“可惜我已經結婚了,
不然我也要向佛祖許愿,把我老公換成他那樣的。”許曾舒忽略了耳畔其余人羨慕的聲音,
正想要離開,就被方蘇禾拉住一起進了殿內,“聽說萬佛寺求簽很靈,我們也去試試。
”韓牧霄當然不會拒絕方蘇禾的提議。萬佛寺的住持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
接過他們抽取的簽,抬頭看了一眼三人,將韓牧霄的簽還了回去,“花開堪折直須折,
莫待無花空折枝,施主,要珍惜眼前人。”韓牧霄側頭看了一眼方蘇禾,與她相視一笑,
“回的。”住持沒有再說話,將許曾舒的簽也還了回去,聲音意味深長,
“施主會得償所愿的。”道過謝之后,三人離開了正殿。
方蘇禾看見萬佛寺又供香客居住的房間,忙對著韓牧霄說,“我們在這里住一晚好不好?
我都沒有在寺廟住過。”于是三人便向后院的房間走過去。許曾舒早早就睡了,直到半夜,
她突然被滾燙的熱意驚醒,睜眼時發現整個屋子已經變成一片火海。
她連忙捂住口鼻向外面跑去,卻還是被濃煙嗆得咳嗽不止。寺廟的房間是木質的,
許曾舒踉蹌著躲過帶著火焰掉落下來的房梁,眼看著房門就在眼前,
她卻忽然聽到咔噠一聲上鎖的聲音,不詳的預感從心底油然而生,她用力去推,果不其然,
房門已經被從外鎖了起來。第九章開門!放我……咳咳……出去!”她慌張拍著門,
鎖門的人卻已經走遠,火勢越來越大,滾燙的熱浪讓灼燙著她拍門的手,她卻不敢退讓,
求救聲淹沒在木頭燃燒的聲音里,絕望涌上心頭,她卻始終沒有放棄。她不能死在這里。
顧不上房門也已經起了火,也顧不上火焰燙傷了她的手和,她推不動便撞,
好在被火燒過之后的房門本就算不得結實,廢了九牛二虎之力,
房門終于哐當一聲被撞到在地,她踉蹌著向外跑去,
撞門的半邊身體除了火辣辣的灼燒感之外便只剩下了麻木,猙獰的傷口遍布上面。
跑到人群聚集地方的時候,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韓牧霄心有余悸的抱著方蘇禾的模樣,
“韓總,太太還沒出來,不用去救嗎?”有人看火勢愈演愈烈,眼中有些擔憂,
許曾舒腳步一頓,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接著,她便聽見了他冰冷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
“她又不是沒有腿,自己會跑,不用管。”一顆心猛地下墜,許曾舒只覺得眼眶泛酸,
喉間啞澀,她知道他不愛自己,可她從沒有想過,他對自己的態度會這么冷漠,
冷漠到她死在他的面前,或許他都不會有絲毫的動容。一顆心如同破了洞的窗,風一吹,
便涼得徹底。但很快她就收拾好了心情,一步一步走了出去,見她還是出來了,
方蘇禾藏起眼底的不甘心,從韓牧霄的懷里推開,故作輕松說道:“曾舒姐姐出來了!
沒事就好。”韓牧霄回頭,看到面上什么表情都沒有的許曾舒,想起了自己剛剛說的話,
不由皺了皺眉頭,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她會哭鬧的準備,可她只是接過了小和尚送來的外套,
向他道了聲謝,其他的便什么都沒有再說了。韓牧霄總覺得有些奇怪,
但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哪里奇怪,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因為這場大火,方蘇禾受了驚嚇,
韓牧霄就帶著方蘇禾轉道去了郊外的度假山莊泡溫泉,沒有人問過許曾舒要去哪里,
她也沒有再繼續跟上去,而是一個人連夜回了韓家。回到韓家沒多久,許曾舒就接到了電話,
車子已經準備好了。江樂知知道她今天要走,特意過來送送她。“曾舒,我在這等你好久了。
”江樂知的話音剛落,就看見她手臂上鮮血淋漓的傷口,頓時臉色一變,
聲音里面都滿是心疼,“舒舒,你怎么又受傷了?肯定很疼吧,我拿醫藥箱幫你處理一下。
”江樂知風風火火走過來,手里多了一個醫藥箱。簡單給傷口消毒后,
江樂知便將治療燙傷的要敷在傷口上,用紗布細致地包裹起來。傷口包扎好之后,
看見江樂知眼眶又開始泛紅,許曾舒笑著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沒關系,
這是最后一次疼了,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說完,
她將早就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和離婚證放到桌子上,帶著行李走了出去。在上車之前,
她最后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韓家,喃喃自語,“韓牧霄,從此以后我們再也沒有關系了,
天涯海角,再也不見。”說完,她頭也不回的上了車。飛機上,
她看著逐漸縮小最后消失不見的B市,心里只覺得一陣釋然。第十章與此同時,
郊外的度假山莊。溫泉升騰起裊裊的熱氣,韓牧霄下意識開口喚出了一個名字,“許曾舒!
”聲音落下來,但許久都沒得到回應,他皺了皺眉,還以為她是在耍脾氣,可是睜開眼,
看著除他之外沒有別人的溫泉池,在后知后覺的想起來,這次許曾舒受了傷并沒有跟過來。
心底泛起陣陣的不自在,突然聽見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牧霄,你是在找我嗎?
”脆生生的聲音由遠及近,他偏過頭,
剛好與披著浴袍里面穿著性感比基尼的方蘇禾對上視線。她滿臉緋紅,不知道是害羞,
還是被溫泉的熱氣熏的。但莫名的,韓牧霄覺得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耳畔似有一道聲音在說話,在告訴他,不對,不是她。不過短暫的失神之后,
他便找回了自己的意識,嘴角向上勾起一個寵溺的弧度,“剛剛不是還說男女授受不親,
要自己泡,怎么現在又過來了?”話音落下,她臉頰處的紅意便更加明顯,
耳尖更像是快要滴出血來,又走近了幾步,抬手便錘在了他裸露出來的肩上。
輕飄飄的力度更像是撓癢癢,讓他有些忍俊不禁,抬手握住她要收回去的手,不過稍一用力,
就將人也拽下了水。水花四濺,她的纖腰被他攬在懷里,
溫熱池水讓她臉頰的熱意久久難以褪下,方蘇禾伸手抵著他的胸膛,
怎么都不肯讓他再靠近一步,噘著嘴向他撒嬌,“牧霄,你愛我嗎?
”只可惜她的抵抗在他的面前終究還是成了徒勞,那雙帶著薄繭的手上移扣住她的后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