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獎的是——‘流光夢境’！”掌聲雷動時，我正躲在角落，
強忍著廉價氣泡酒帶來的惡心。臺上，我的前男友陸鳴和我最好的“閨蜜”李莉，
正為竊取我的作品而激動擁吻。那款香水，耗盡我三年心血，
核心是我母親留下的帶血龍涎香。他們不僅偷了它，還一把火燒了我的所有，
讓我從天才調香師變成通緝犯。現在，他們沐浴本該屬于我的榮光。但我回來了。
口袋里的U盤，是送他們下地獄的門票。1 頒獎夜幽靈頒獎夜，鎂光燈灼燒著我的眼。
香檳氣泡破碎的聲音，混雜著昂貴香水和名流們虛偽的低語，像無數根細針扎著我的耳膜。
“下面，讓我們揭曉本年度‘繆斯之淚’最佳原創香水大獎的得主——”司儀拖長了聲音，
每一個字都像錘子砸在我心上。“獲獎的是——‘流光夢境’！恭喜鳴翠香氛！
恭喜陸鳴先生和李莉小姐！”雷鳴般的掌聲響起。聚光燈下，陸鳴緊緊擁抱著李莉，
激動地激吻。他英俊的臉上洋溢著志得意滿的笑容，而李莉，我曾經最好的“閨蜜”，
則依偎在他懷里，笑靨如花，眼角眉梢都是勝利者的炫耀。
他們手里高舉的“繆斯之淚”金色獎杯，那流暢的線條，那璀璨的光芒，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準地刺穿了我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那獎杯的底座上，本該刻著我的名字——蘇晴！
“流光夢境”，這款耗盡我三年心血，
以我母親遺物——那塊世間罕見的帶血龍涎香為靈魂的香水，連同我作為天才調香師的未來，
我的一切，都被這對狗男女聯手竊走。三年前，他們設計將我迷暈，
盜走了我的配方手稿和關鍵的半成品香精。然后，一把大火燒毀了我的工作室，
連同我母親留下的所有珍貴香料和筆記。他們對外宣稱我實驗操作不當引發火災，畏罪潛逃，
身敗名裂。一夜之間，我從云端跌入泥沼。昔日被譽為“嗅覺奇跡”的天才，
成了人人唾棄的逃犯、廢物。而他們，踩著我的尸骨，名利雙收。陸鳴成了新銳調香師，
李莉成了他的靈感繆斯兼賢內助。鳴翠香氛，這家用我的心血和他們的謊言堆砌起來的公司，
迅速崛起，風光無限。此刻，他們站在萬眾矚目的舞臺上，接受著本該屬于我的榮耀。
李莉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人群，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極其輕蔑的笑。
她那涂著鮮艷口紅的唇瓣無聲地動了動，即便隔著這么遠，
我也能清晰地辨認出那兩個字：“廢、物。”很好。我非但沒有退縮，
反而攥緊了口袋里冰冷的U盤，指甲幾乎嵌進金屬外殼。胃里的酸澀感奇異地平復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殘酷的冷靜。他們以為我徹底消失了？
以為三年的沉寂足以埋葬一切真相？以為能永遠霸占我的榮耀？享受你們最后的榮光吧。
沒人知道，這個洗得發白的舊裙子口袋里，藏著的U盤，
存著足以將這對光鮮亮麗的竊賊打入地獄的驚天秘密。復仇，從今晚開始。這場鬧劇，
由我親手結束。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里涌上的腥甜，撥開擋在身前的人群，一步一步，
朝著那耀眼的舞臺走去。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而突兀的聲響，
像喪鐘為他們敲響。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帶著驚愕、疑惑，
或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陸鳴和李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2 帶血龍涎香時間仿佛凝固。大廳里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我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回蕩，
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陸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
仿佛白日見鬼。李莉則下意識地抓緊了陸鳴的胳膊，身體微微顫抖，
臉上的得意笑容早已消失無蹤，只剩下慌亂和怨毒。三年前那個雨夜的畫面，
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腦海。那時，我剛剛完成了“流光夢境”的最終調試。
那不僅僅是一款香水，那是我對母親的思念，是我才華的證明，是我傾注了靈魂的作品。
核心的香魂，是母親留給我的一塊極品龍涎香，帶著天然的血色紋路，
據說是抹香鯨在搏斗中受傷，血液沁入了龍涎香內部形成的，世所罕見，價值連城。
母親曾是業內頂尖的調香大師，卻英年早逝，死因至今是謎。這塊龍涎香，
是她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也是我創作的靈感源泉。我興奮地打電話給陸鳴，我的男友，
也是我工作室的合伙人，告訴他我成功了。電話那頭，他的聲音聽起來無比溫柔：“晴晴，
太棒了！今晚我們慶祝一下！我帶上莉莉，她一直很崇拜你，也想第一時間分享你的喜悅。
”李莉，我大學時的室友，畢業后一直跟著我，說是學習，更像是我的助理。
我待她如親姐妹，毫無保留地分享我的知識和資源。那個晚上，他們帶來了紅酒。
我喝了幾杯，就覺得頭暈目眩，意識模糊。殘存的記憶碎片里，
是陸鳴和李莉在我眼前翻找東西的模糊身影，是他們低聲交談的竊竊私語，
是李莉拿起我那本記錄著無數配方和實驗數據的核心筆記時，眼中閃過的貪婪光芒。
還有陸鳴，他俯身看著不省人事的我，眼神里沒有絲毫愛意，
只有冰冷的算計和一絲……解脫？“她太礙眼了，陸鳴，”我似乎聽到李莉的聲音，
“有她在，你永遠只是她的陪襯。”“我知道，”陸鳴的聲音低沉而冷酷，“處理干凈點，
別留下痕跡。”然后，我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化學品味道，接著是滾滾熱浪和嗆人的濃煙。
是劇痛把我從昏迷中驚醒，我發現自己躺在工作室冰冷的地板上，四周已是一片火海。
求生的本能讓我拼盡全力爬向唯一沒有被火焰吞噬的后窗，砸碎玻璃，翻了出去。身后，
我視若珍寶的工作室，連同母親的遺物，除了那塊被我貼身收藏、未用完的帶血龍涎香樣品，
以及備份在加密U盤里的部分核心數據，其余的一切，都在大火中化為灰燼。我被嚴重燒傷，
在一家偏遠小鎮的黑診所里躺了整整半年，才勉強撿回一條命。臉上、手臂上留下的疤痕，
時刻提醒著我那場背叛和劫難。出院后，我看到新聞，陸鳴和李莉以“流光夢境”驚艷業界，
成立了“鳴翠香氛”。他們聲稱“流光夢境”是陸鳴獨立創作，靈感來源于他和李莉的愛情。
而我，蘇晴，則成了引火自焚、竊取公司機密畏罪潛逃的無恥小人。我的心，
在那一刻徹底死去。支撐我活下來的，唯有復仇的執念。這三年來，我隱姓埋名，
一邊打工糊口，一邊搜集證據，一邊用最原始、最簡陋的設備，重新研究香水，
磨練我的嗅覺和技藝。我發誓，要讓他們把我失去的，加倍奉還！而今天，就是清算的日子。
我的腳步停在了舞臺邊緣。燈光刺眼，但我沒有絲毫退縮。我看著臺上那對驚慌失措的男女，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陸鳴，李莉，好久不見。”我的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廳，“這個獎，你們拿得……心安理得嗎？
”3 遲到的提問我的話音剛落，臺下瞬間炸開了鍋。“那是誰？”“蘇晴？
是那個三年前失蹤的蘇晴嗎？”“她怎么會在這里？不是說她畏罪潛逃了嗎？
”“看她的樣子……好落魄……”“她想干什么？砸場子嗎？
”議論聲、驚呼聲、相機快門聲此起彼伏。所有喲喲的眼光都聚焦在我這個不速之客身上。
陸鳴的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紅，他強作鎮定地握緊了話筒，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蘇晴？你……你回來做什么？當年的事，警方早有定論，
你……”“警方定論？”我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了三年的憤怒和嘲諷，
“警方定論我引火自焚，燒毀了自己的心血？
警方定論我竊取了我們共同創立的工作室的‘機密’？陸鳴，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自己，
那場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直視著他的眼睛。陸鳴下意識地避開了我的視線，
眼神閃爍。李莉尖叫起來：“蘇晴你瘋了！你當年犯了錯，現在還想污蔑我們？保安！
保安在哪里？把這個瘋女人趕出去！”幾個穿著制服的保安聞聲圍了上來，試圖靠近我。
“等等。”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我循聲望去，是坐在評委席首位的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
他是國際香水協會的終身名譽主席，被譽為“香水界的活化石”——杜邦先生。
他也是我母親生前最為敬重的前輩之一。杜邦先生站起身，示意保安退下。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似乎想從我的模樣中辨認出故人的影子。然后，他轉向陸鳴，
語氣平靜的說：“陸先生，既然蘇晴小姐對‘流光夢境’的歸屬有異議，
并且是在如此重要的場合提出，我想，我們有必要聽聽她想說什么。畢竟，繆斯之淚獎，
代表的是原創與真實。”杜邦先生的話擲地有聲，大廳里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等待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大戲如何發展。陸鳴的額頭滲出了冷汗，但他知道，在杜邦先生面前，
他無法再用強硬手段將我驅離。他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杜邦先生說的是。
蘇晴，我知道你可能對當年的事還有些誤會……但今天這個場合，恐怕不適合討論私事。
如果你有什么訴求，我們可以私下……”“私下？”我冷笑一聲，環視全場，“不，
我覺得沒有比今天更合適的場合了。我要當著所有業內同行的面，問你幾個問題。
”我一步踏上舞臺，站在了陸鳴和李莉的面前，近得可以看清他們眼中無法掩飾的恐慌。
“陸鳴，”我盯著他，“你說‘流光夢境’是你獨立創作的，靈感來源于你和李莉的愛情？
”“……是。”陸鳴硬著頭皮回答。“很好。”我點點頭，轉向臺下的評委和觀眾，
“那么請問陸先生，‘流光夢境’的核心靈魂，
那獨特的、帶著一絲海洋咸腥和微妙血腥感的溫暖木質調，是如何構思出來的？
你使用了哪幾種關鍵的、非傳統的天然香料來達到這種效果？它們的配比又是多少？
”我的問題專業而尖銳，直指香水的核心技術。調香如同精密化學，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如果是真正的創作者，對這些細節應該了如指掌。陸鳴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的眼神閃爍，試圖向旁邊的李莉求助。李莉也慌了神，她強笑著打圓場：“晴晴，
你這是做什么？香水的配方是商業機密，怎么能在這里公開討論？”“商業機密？”我嗤笑，
“對于真正的創作者來說，討論創作理念和核心要素，是自信和榮耀的體現。怎么，
難道你們……心虛了？”我的目光掃過他們緊握獎杯的手，聲音冰冷：“還是說，
你們根本就答不上來？因為，‘流光夢境’的核心，根本就不是你們創造出來的！
”大廳里一片嘩然。所有人都看出了陸鳴和李莉的窘迫和心虛。陸鳴的臉漲得通紅，
他惱羞成怒地低吼：“蘇晴！你不要在這里胡攪蠻纏！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流光夢境’是你的？！”“證據？”我笑了，那笑容里帶著嗜血的快意，
“證據，我當然有。”我緩緩舉起右手，亮出了那個一直緊攥在手心的，冰冷的金屬U盤。
“所有真相，都在這里。”4 潘多拉U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手中的U盤上，
那個小小的金屬物件，李莉尖聲叫道：“一個破U盤能證明什么？
誰知道你里面裝了什么偽造的東西！蘇晴，你就是嫉妒！嫉妒我和陸鳴的成功！”“偽造？
”我挑眉，一步步逼近他們，“是不是偽造，放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轉向司儀，
他早已嚇得不知所措。我指了指舞臺后方的大屏幕：“麻煩，把這個U盤接上，里面的內容，
我想大家都會很感興趣。”陸鳴臉色大變，沖上來想搶奪U盤：“蘇晴！你敢！
”但我早有防備，側身躲過，同時抬高了聲音：“怎么？怕了？怕你們的謊言被當眾戳穿？
”臺下的杜邦先生再次發話，聲音帶著一絲冷意：“陸先生，請冷靜。
讓蘇晴小姐展示她的證據。繆斯之淚獎，絕不容許任何形式的剽竊和欺詐。如果指控屬實，
組委會將撤銷獎項，并追究相關責任。”杜邦先生的話如同最后的判決，
徹底斷了陸鳴的退路。他頹然地松開了手，臉色灰敗。工作人員很快將U盤連接到后臺電腦，
巨大的電子屏幕亮了起來。我走到控制臺前，熟練地操作著。“首先，請大家看這個文件夾。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名為“流光夢境-創作日志”的文件夾，
里面是按日期排列的文檔和錄音文件。“這里記錄了‘流光夢境’從最初的靈感構思，
到配方調試，再到最終定稿的全部過程。時間跨度，從四年前開始，
到三年前火災發生的前一天截止。”我點開最早的一個文檔，
里面是我手寫的構思草圖和文字記錄，清晰地闡述了以母親遺物“帶血龍涎香”為核心，
構建一款東方木質海洋調香水的初步想法。日期清晰地顯示在文檔屬性里——四年前。接著，
我播放了幾段錄音。是我在實驗過程中記錄自己心得和調整方案的聲音。
“……龍涎香的動物氣息過于厚重，
需要用更輕盈的柑橘和海鹽來平衡前調……”“……中調的花香部分，
白玉蘭的清雅似乎比晚香玉更契合龍涎香的溫暖感……”“……后調的木質基底，
檀香木和雪松的比例還需要微調，血腥感需要更隱晦，
用一絲麝香來包裹……”我的聲音回蕩在大廳里，清晰、專注、充滿激情。
那是屬于創作者獨有的、無法偽造的思考過程。陸鳴和李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這些，都可以偽造！”李莉還在做最后的掙扎，“日期可以修改，
錄音也可以模仿！”“是嗎？”我冷冷一笑，“那么，這些呢？”我點開了另一個文件夾，
名為“核心配方數據備份”。里面是復雜的分子式、原料配比表、色譜分析圖。
“這是‘流光夢境’最終定稿的核心配方數據，精確到小數點后四位。以及，
我在火災前一天，備份的半成品香精的詳細成分分析報告。”我頓了頓看向陸鳴，“陸先生，
你敢不敢現在，把你提交給評委會的‘流光夢境’配方，和我這份進行現場比對？或者，
我們隨機抽取市面上‘流光夢境’的成品，進行色譜分析，看看結果和我的數據是否一致？
”陸鳴徹底說不出話了，冷汗浸濕了他的襯衫。剽竊者可以模仿成品的氣味，
但絕對無法復制出與原始數據完全吻合的精密配方和分析圖譜。
那是需要無數次實驗和微調才能得出的結果。臺下已經一片嘩然，所有人都明白了，
這根本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剽竊！但這還沒完。我的手指移向了最后一個文件夾，
眼神變得無比冰冷。“接下來，還有一段更有趣的錄音。是我放在工作室的微型錄音筆，
在那場‘意外’火災發生前，錄下的最后一段對話。”我按下了播放鍵。
起初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后，是李莉惡毒而清晰的聲音響起：“陸鳴，
你還在猶豫什么？那個賤人不死，我們就永無出頭之日！她的天賦太可怕了，只要她在，
你就永遠是她的影子！”接著，是陸鳴陰冷的聲音：“我已經給她下了足夠劑量的藥，
她醒不過來了。東西都拿到了嗎？特別是那本筆記和龍涎香樣品。”“拿到了！你看，
這配方，簡直是神來之筆！還有這龍涎香……嘖嘖，真是極品。”“好。放火吧，燒干凈點，
做成意外事故的樣子。對外就說她實驗失誤，畏罪潛逃。”“嘻嘻，陸鳴，
我們終于可以擁有這一切了！‘流光夢境’將是我們的成名作！我們會有自己的公司，
我們會成功的！”“嗯，成功……”錄音戛然而止。整個大廳，死寂。
所有人都被錄音里那赤裸裸的歹毒和陰謀震驚了。這已經不僅僅是剽竊，這是蓄意謀害！
5 審判日錄音播放完畢，所有人都靜悄悄的。時間仿佛靜止了數秒，然后，是徹底的爆發。
“我的天！他們竟然……”“這簡直是謀殺！”“太惡毒了！為了名利，竟然做出這種事！
”“報警！快報警！”憤怒的聲浪幾乎要掀翻整個大廳的屋頂。
無數道鄙夷、憤怒、難以置信的目光，像利箭一樣射向舞臺上早已面無人色的陸鳴和李莉。
李莉第一個崩潰了，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指著陸鳴：“是你！都是你逼我的！是你說的，
只要除掉蘇晴，我們就能成功！放火也是你的主意！”陸鳴被這突如其來的指控驚呆了，
隨即也爆發了，他一把推開李莉，面目猙獰地吼道：“你胡說！明明是你貪心不足，
是你一直在我耳邊煽風點火！是你下的藥！是你動的手！”“是你！
是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是你這個毒婦！
”曾經恩愛甜蜜、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此刻像兩條瘋狗一樣，在萬眾矚目之下，
互相撕咬、推搡、咒罵，將彼此最丑陋、最卑劣的一面暴露無遺。
那座象征著榮耀和夢想的“繆斯之淚”獎杯，在他們的爭搶中，“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摔得四分五裂，如同他們早已破碎不堪的虛偽面具。多么諷刺。我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出鬧劇，
心中沒有絲毫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蕪。三年的隱忍和謀劃，終于在此刻塵埃落定。
但這并不是結束。大廳的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察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
迅速穿過人群，走上舞臺。“警察同志，就是他們！”有人指著陸鳴和李莉，
“他們不光剽竊作品，還涉嫌縱火、故意傷害！”警察很快控制住了仍在互相撕扯的兩人。
冰冷的手銬銬在了他們曾經用來擁抱、用來鼓掌、用來書寫謊言的手腕上。
陸鳴像是瞬間被抽干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眼神空洞，
嘴里喃喃自語：“完了……一切都完了……”李莉則還在瘋狂地掙扎，哭喊著：“不是我！
是蘇晴陷害我！是她偽造的證據！放開我！”但沒有人再相信她的鬼話。在鐵證面前，
一切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警察將兩人押解下臺，狼狽不堪的身影消失在人群的視線里。
一場盛大的頒獎典禮，最終以如此戲劇性、如此丑陋的方式收場。我站在空曠的舞臺中央，
聚光燈依然打在我身上，但我感覺不到絲毫暖意。臺下，無數雙眼睛注視著我，眼神復雜，
有同情，有敬佩，有好奇，也有審視。杜邦先生走上臺，來到我身邊，
他蒼老的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和惋惜：“蘇晴小姐，很抱歉，讓你經歷了這一切。
我代表組委會，向你鄭重道歉。”他彎下腰，撿起一塊獎杯的碎片，遞給我：“雖然它碎了，
但榮耀，真正屬于你。香水界，虧欠你一個公道。”我看著那塊冰冷的碎片，沒有伸手去接。
“公道？”我輕聲重復，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也許吧。”但這點所謂的“公道”，
遠遠不夠。陸鳴和李莉只是棋子，他們當年哪來的膽量和能力做得如此天衣無縫？那場大火，
燒毀的不僅僅是我的工作室，還有母親留下的許多關于香料研究的珍貴筆記，
其中似乎涉及到一些……不尋常的原料來源。我抬頭，目光越過人群，
落在了大廳后方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里站著一個男人，穿著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
身姿挺拔，氣質冷峻。他從我上臺開始，就一直站在那里，平靜地觀察著發生的一切，
仿佛置身事外，又仿佛掌控全局。我認得他。沈蒼，星輝集團的代表。星輝集團，
正是“鳴翠香氛”背后最大的投資方。陸鳴能如此迅速地崛起，少不了星輝集團的鼎力支持。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他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深邃的眼眸中，
看不出任何情緒。直覺告訴我，陸鳴和李莉的倒臺，只是掀開了冰山一角。真正的風暴，
或許才剛剛開始。6 泰斗橄欖枝頒獎典禮不歡而散。陸鳴和李莉被警方帶走的消息，
迅速傳遍了整個行業內外。網絡上，
“天才調香師復仇記”、“繆斯之淚最大丑聞”、“鳴翠香氛驚天黑幕”等話題瞬間引爆，
將我推上了風口浪尖。我沒有接受任何媒體的采訪，在杜邦先生的幫助下，
從酒店的側門悄然離開。“蘇晴小姐，”杜邦先生親自送我到車旁，語氣誠懇，
“你的才華不應該被埋沒。法國格拉斯香水學院，還有我的實驗室，隨時歡迎你的加入。
在那里，你可以重新開始，遠離這些紛擾。”格拉斯，世界香水之都，
是多少調香師夢寐以求的圣地。杜邦先生的邀請，無疑是業內最高級別的認可和橄欖枝。
若是三年前，我一定會欣喜若狂。但我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絲歉意：“謝謝您，杜邦先生。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暫時還不能離開。”杜邦先生有些意外，但看到我眼中的堅定，
他沒有再勉強，只是嘆了口氣：“我明白你心里還有未了之事。但請記住，無論何時，
香水界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如果你需要任何幫助，隨時可以聯系我。”我點點頭，
心中感激。這位老人，是我在這個冰冷的行業里，感受到的為數不多的善意。送走杜邦先生，
我正準備上車，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自身后響起。“蘇晴小姐，留步。”我轉過身，
看到了那個在會場角落里觀察一切的男人——沈蒼。他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后，
步伐無聲無息，像一只蟄伏的獵豹。他走到我面前，隔著一步的距離停下，遞過來一張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