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風里飄著鐵銹味,我蹲在廢棄超市的貨架后,聽著外面喪尸群刮擦玻璃的嘶吼。
】三天前我還在為半塊壓縮餅干和人拼命,
現在懷里卻揣著溫熱的巧克力——是那個總愛彎著眼睛笑的男人硬塞給我的。他說“蘇淺,
我基地的物資夠養十個你”,指腹擦過我手背上未愈的刀疤時,溫度燙得我喉頭發緊。
白起是第五區最年輕的基地首領,陽光得像末世里突然裂開的一道光??烧l能想到,
這道光追著我跑了整座廢土——在我被變異犬圍堵時開著裝甲車撞開獸群,
在我發燒說胡話時守了整夜遞溫水,甚至在我冷著臉說“別煩我”后,
反而往我包里塞了顆會發光的星星項鏈:“留著,害怕時看看?!备鼰┑氖牵?/p>
最近總有人往我帳篷外塞東西。是運輸隊那個總紅著臉幫我修武器的小宋?
還是總說“淺姐我罩你”的基地小霸王?連隔壁醫療組的護士都湊過來笑:“蘇姑娘,
白首領今天又往你碗里多添了半塊肉?!敝钡綇埌詭е摹袄献拥牡亍眻F伙殺過來,
我才知道麻煩遠不止這些。喪尸群撞破超市門的瞬間,
我摸到兜里的星星項鏈突然發燙——這是我錦鯉體質又要搞事的征兆。而遠處,
熟悉的引擎轟鳴聲撕裂喪尸的嚎叫,我看見白起握著機槍從煙塵里沖出來,
風掀起他的作戰服,露出腰間那把我送他的銹跡斑斑的匕首?!疤K淺!”他扯開嗓子喊,
眼睛亮得像要燒穿這末日,“抓住我!這次換你當我命!”(廢土生存太苦?
可那個總把甜的都塞給我的人,偏要在尸山血海里給我種玫瑰。
)第1章 廢土中的幸運兒我踢開半埋在沙土里的易拉罐。
鐵皮摩擦混凝土的刺耳聲響驚起兩只禿鷲。"淺淺!這里!"林悅半個身子鉆進坍塌的貨架,
馬尾辮沾滿蜘蛛網,"絕對是好東西——"沾著褐色污漬的紙箱卡在金屬架夾角里。
我蹲下來用匕首劃開膠帶,呼吸突然滯住。十二個完好無損的鯪魚罐頭,
生產日期剛好是核戰爆發前三個月。貨架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退后!
"我扯著林悅的衣領往后拽。生銹的金屬架像多米諾骨牌接連倒下,
揚起的灰塵嗆得人睜不開眼。林悅的手電筒滾到墻角,
光束正好照在我們剛才蹲的位置——那里插著半截斷裂的鋼筋。"你救了我兩次命了。
"林悅咳嗽著摸我口袋,"煙還有嗎?"我拍開她的手,盯著歪斜的貨架。
最頂端的鐵管彎成危險的弧形,恰好卡住最后一箱罐頭。摸到后腰別著的鋼管時,
指尖突然發燙。"扶著左邊第三根。"鋼管插進縫隙的瞬間,我聽見金屬疲勞的哀鳴。
罐頭箱擦著我耳側砸在地上時,林悅的臟話和貨架倒塌聲同時炸開。"蘇淺你瘋了!
"她揪著我破洞的衛衣領子搖晃,"為口吃的不要命?"我掰開她的手指,
把滾燙的掌心貼在她發抖的手背上。鋼管尖端還冒著和貨架摩擦產生的青煙。
后來我們蹲在收銀臺后面分罐頭。林悅用牙齒咬開錫蓋,
油汁順著她開裂的嘴角流下來:"你剛才是怎么想到用那根鋼管的?
"玻璃瓶碎裂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答。腳步聲像暴雨前的悶雷。我從破碎的櫥窗望出去,
張霸的刺青光頭在夕陽下泛著油光。他踹飛路邊的鐵桶,身后跟著五個端槍的嘍啰。"跑。
"我抓起林悅的背包帶。她絆倒在散落的硬幣堆里,
膝蓋磕出的血珠在灰撲撲的地面格外刺眼。通風管道的鐵皮接縫硌著肩胛骨,
我捂住林悅的嘴,聽著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找!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張霸的吼叫帶著血腥味。有重物砸在距離我們頭頂半米的位置,通風管道簌簌落灰。
林悅的牙齒在我掌心打顫,溫熱的呼吸噴在那些陳年傷疤上。
我聽到第七次槍托砸墻的聲音時,林悅突然掙開我的手。她沾著油漬的嘴唇翕動,
用氣音擠出幾個字:"東邊三公里..."我知道她說的是那個傳說中的幸存者基地。
但此刻更清晰的是管道外漸漸逼近的軍靴聲,還有金屬探測器掃過墻面的嗡鳴。
當第一縷手電光刺進通風口時,我摸到了褲袋里那枚生銹的圖釘。林悅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指甲幾乎掐進舊傷疤里。她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嚇人,
像我們上周在加油站找到的那顆即將過期的水果糖。圖釘尖刺破拇指的瞬間,
爆炸聲掀翻了整排貨架。"操!老子的卡車!"張霸的咆哮混著金屬撕裂聲炸開。
通風管道劇烈震顫,林悅的指甲在我手腕刻出新月血痕。穿迷彩服的男人在濃煙里揮手。
他笑得太燦爛,像用錯了場合的表情包。染成銀灰的劉海下,
眼睛亮得讓我想起輻射區的螢火蟲。"三秒。"他豎起手指,"要么跟我走,
要么等張霸回來解剖你們。"第二次爆炸在西北方炸開時,我扯著林悅跳出通風口。
男人轉身就跑,軍靴踏過碎玻璃的聲音清脆得該死。
林悅邊跑邊咳出黑煙:"他屁股好翹..."裝甲車藏在褪色的麥當勞廣告牌后面。
男人拉開車門時的表情像展示生日禮物:"白起,附近最帥的基地頭子。
"我甩開他伸來的手:"蘇淺。她是林悅。"油污斑駁的后視鏡里,
張霸的人正在撲滅起火的油桶。白起單手打方向盤的動作像在彈鋼琴:"東門爆破點有點歪,
下次得調整硝酸鉀配比。"林悅突然抓住我的大腿。她指尖還沾著鯪魚罐頭的油漬,
在迷彩褲上暈開深色圓點:"你早就盯上我們?""從你們拆第七個捕獸夾開始。
"白起拋來塊用錫紙包著的巧克力,"喜歡你的撬鎖手法,像跳華爾茲。
"輪胎碾過路障的顛簸中,我捏碎了巧克力邊緣。
可可的香氣刺得鼻腔發酸——這是核輻射后五年都沒聞過的味道。槍聲追上來時,
白起突然猛打方向盤。我撞進他懷里,聽到防彈背心下傳來平穩心跳。
他鎖骨位置別著枚生銹的校徽,硌得我顴骨生疼。"抓緊。"溫熱的呼吸掃過耳尖,
"接下來四十秒,別咬到舌頭。"裝甲車撞進廢棄地鐵口的瞬間,我摸到他后腰別的雷管。
林悅在后座發出短促的驚叫,接著是嘔吐聲。白起的手突然覆上我眼睛,掌紋粗糙得像砂紙。
"別看隧道左邊。"太遲了。余光里那具掛在鐵軌上的尸體,手腕系著和我同款的尼龍繩結。
上個月剛在黑市換了兩包壓縮餅干。白起突然吹口哨。
變調的《鈴兒響叮當》在隧道里撞出回音。林悅帶著哭腔笑出聲時,
我發現自己正死死揪著他的戰術背心。"到了。"白起踩剎車的聲音像撕布,
"歡迎來到..."槍聲打斷了他的話。后視鏡里亮起詭異的紅光,像有人點燃了整片夜空。
白起摸出把格洛克塞進我手里,槍柄還帶著體溫。"記住三點。"他眼睛終于不笑了,
"別碰南墻藤蔓,別喝藍色液體,別相信戴防毒面具的修女。
"裝甲車頂突然傳來重物墜落的悶響。白起嘖了聲,把軍刀咬在嘴里去拉車頂蓋。
冷風灌進來的瞬間,我聞到了林悅頭發上的鯪魚味,
混著隧道深處飄來的...第2章 廢土中的幸運兒"通風管道!
"我拽著林悅滾進銹跡斑斑的通風口,鐵皮刮得手肘火辣辣地疼。林悅的呼吸噴在我后頸上,
帶著鯪魚罐頭和恐懼的酸味。十五分鐘前我們還在為那箱豆豉鯪魚歡呼。
罐頭卡在倒塌的貨架第三層,金屬邊緣在月光下反光。林悅踮著腳去夠,
貨架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我薅住她連帽衫的抽繩往后扯,
生銹的鋼管擦著她鼻尖砸下來。"你他媽不要命了?"我把她甩到安全區,
自己盯著那個搖晃的貨架。月光從破碎的櫥窗漏進來,在鐵架橫梁上折出銳利的銀邊。
林悅抹了把冷汗:"可那是十罐蛋白質..."我蹲下來摸到半截鋼管。
貨架在頭頂發出垂死的呻吟,有鐵銹簌簌落在肩頭。當鋼管卡進鐵架縫隙時,
我突然覺得這個角度熟悉得可怕——就像上周用湯匙撬開自動販賣機那樣精準。
貨架轟然倒塌的瞬間,我抱著罐頭滾進滿地碎玻璃里。林悅的尖叫卡在喉嚨里,
轉而變成大笑:"蘇淺你他媽是錦鯉轉世吧?"現在我們都笑不出來了。
張霸的皮靴碾過碎玻璃的聲音像在嚼骨頭,他手下在踹翻貨架。"小老鼠躲哪兒呢?
"黏膩的嗓音貼著通風管道的鐵皮傳來,"這片地都是老子的。"林悅的指甲掐進我小臂。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次聽到他們的動靜,就感覺死神在通風管道外徘徊,
我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他們快點離開,手心里全是汗水,
林悅掐著我小臂的手也在微微顫抖,我知道她也和我一樣害怕。
我們像兩具尸體般僵直——如果尸體會有瘋狂跳動的心臟的話。管道縫隙透進手電筒的亂光,
我看到自己掌心的月牙形傷疤,那是上個月為半瓶碘伏和野狗搏斗留下的。"找到啦!
"突然炸開的男聲讓林悅渾身抽搐。我死死捂住她的嘴,
直到那束白光從我們頭頂掠過——他們發現了角落里那堆空罐頭。張霸在罵臟話,
皮帶扣碰撞聲越來越近。我數著他們翻找的動靜,在某個瞬間拽著林悅蛇行后退。
通風管道突然向下傾斜,林悅的膝蓋撞到鐵皮發出悶響。所有聲音都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