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金棺現世驚小鎮江南白河鎮,青冥河如一條碧色絲帶穿鎮而過。白日里,
河面波光瀲滟,兩岸垂柳依依,烏篷船搖櫓聲悠悠,老人們常坐在河埠頭的石凳上,
搖著竹骨蒲扇,給膝頭的孩童講河神護佑小鎮的傳說。那時的白河鎮,
連空氣中都彌漫著寧靜祥和的氣息,仿佛歲月會永遠這樣靜好下去。 然而,
一場裹挾著腥風的暴雨,徹底打破了這份平靜。烏云如墨般壓得極低,
仿佛要將整個鎮子碾作齏粉。豆大的雨點砸在青瓦白墻上,發出密集的鼓點聲,
河水在雷電映照下翻涌著渾濁的暗黃色,漩渦一個接著一個,
像是無數只無形的手在水面下抓撓。守夜的老漁夫王伯蜷縮在臨河草棚里,
粗糙的手掌緊緊攥著一盞油燈,火苗在風雨中搖曳不定,將他臉上的皺紋照得忽明忽暗,
也將他眼底的恐懼映得愈發清晰。“這雨下得邪乎嘞,莫不是要出啥幺蛾子!
”王伯喃喃自語,吳儂軟語里帶著顫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打顫的牙齒縫里擠出來的。
話音未落,河面突然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響,像是巨獸在水底吐泡,震得他渾身一僵,
油燈差點脫手。“乖乖隆地咚!啥玩意兒?!”他猛地坐直身子,渾濁的眼睛瞪得渾圓,
死死盯著水面。 那聲響越來越近,水面開始劇烈震顫,
一道巨大黑影破浪而出——竟是一具泛著幽冷金光的棺槨!金棺周身纏繞著暗紫色符文,
在閃電照耀下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動,符文邊緣泛著熒熒綠光,仿佛有鮮血在紋路中流淌。
棺蓋縫隙滲出的黑霧里,隱約可見蒼白的指尖若隱若現,霧氣所到之處,
岸邊的青草瞬間枯黃。王伯瞪大雙眼,喉間發出不成調的嗚咽:“河神爺爺饒命哇!
小老兒啥壞事都沒做過嘞!”雙腿一軟癱倒在地,最后一眼看見黑霧中浮現出的紅衣人影,
便兩眼翻白暈死過去。第二天一早,消息像瘟疫般在晨光中蔓延。
青石街上擠滿了交頭接耳的鎮民,賣豆腐的李嬸攥著圍裙角,
聲音發顫:“昨兒半夜我就聽見‘轟隆’一聲,還當是炸雷嘞!現在想想,
保不準就是金棺現世的響動,這可真是‘癩痢頭撐傘——無發(法)無天’了!”她說話時,
不住地往身后張望,仿佛那恐怖的金棺會隨時從街角冒出來。旁邊賣菜的張叔直拍大腿,
滿臉憂慮:“作孽喲!金棺現世,這是要‘塌天’的兆頭哇!家里的老小可咋辦喲!
”林淵擠進人群時,正聽見豆腐西施阿巧的婆婆在嚎啕大哭:“我的心肝囡囡喲!
這是遭了啥‘現世報’喲!阿巧晨起還說要去河邊洗豆子,
不過打了桶水......” 說著,她癱坐在地,干枯的手死死揪著衣角,
淚水不斷從渾濁的眼睛里涌出,腦海里全是阿巧往日的音容笑貌,
滿心都是對命運不公的悲嘆和對失去親人的痛苦。林淵撥開眾人,目光落在阿巧的尸體上。
這位平日里總愛抿著嘴笑,見人就甜甜喊 “林大哥” 的姑娘,此刻面色青紫如茄子,
唇畔還殘留著黑色血沫,胸口那枚符文泛著詭異的幽光,與金棺上的紋路分毫不差,
作為走南闖北的仵作,他見過不少離奇之事,可眼前這泛著冷光的金棺,
卻讓他后頸泛起細密的冷汗。金棺表面的符文在陽光下依舊散發著詭異的光澤,
霧氣雖然消散,但周圍的空氣卻像是被抽走了溫度,透著一股刺骨的寒意。他深吸一口氣,
努力壓制住內心的不安,告訴自己:“越是離奇,越有查頭。”他蹲下身,
指尖拂過冰冷的皮膚,眉頭越皺越緊,內心充滿疑惑和憤怒。
疑惑這離奇的死狀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憤怒于無辜的阿巧就這樣枉死。
“這傷口......透著蹊蹺嘞。”林淵突然開口,聲音在死寂的屋內格外清晰。
張長老拄著棗木拐杖顫巍巍上前,渾濁的眼珠瞪得渾圓:“小輩休得胡言!金棺乃河神之物,
觸碰者必遭天譴,這是報應!”“報應?” 林淵抬頭,
目光掃過屋內眾人驚恐又懷疑的神色,冷笑一聲,“若真是河神降罪,為何單單選中阿巧?
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住口!” 張長老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
震起一片灰塵,“年輕人,莫要沖撞神靈!” 一旁的王獵戶也跟著附和:“就是!
去年隔壁村有人掏了鳥窩,當夜就遭了雷劈,這事兒可作不得假!
”林淵看著眾人被迷信蒙住的雙眼,喉結動了動,終究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他知道,
在這滿是迷信的小鎮,光靠猜測說服不了任何人,可他內心的好奇與正義感,
卻驅使著他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臨走前,他瞥了眼張長老不自然的神色,暗暗記下。
他抬頭望向張長老,卻在對方閃躲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異樣,
這更加堅定了他追查真相的決心。即便周圍人都被迷信蒙蔽,即便前路充滿未知與危險,
他也一定要揭開金棺現世的秘密,還阿巧和小鎮一個公道。
第二章:探秘縣志尋真相林淵頂著張長老的怒目與眾人的指指點點,轉身離開阿巧家。
青石板路上還殘留著昨夜暴雨的水漬,倒映著鎮民們慌亂奔走的身影。
他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浸透,攥著桃木劍的指節發白 —— 倒不是因為恐懼金棺的詭異,
而是憤怒于眾人被迷信蒙騙,更心疼阿巧這樣無辜的生命消逝。恍惚間,
他的思緒飄回到初到白河鎮的那日,阿巧曾笑著遞給他一碗豆腐腦,清甜的滋味還留在舌尖,
如今卻天人永隔。“說什么河神降罪,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搗鬼!” 他咬牙在心底暗罵,
靴底踩過水洼,濺起的水花驚飛了石階上的麻雀,也打散了那短暫的回憶。可他隱隱覺得,
阿巧的死或許只是個開始,金棺現世背后,恐怕藏著一個足以打敗整個白河鎮的秘密。
夜幕悄然降臨,白河鎮陷入一片死寂。唯有老祠堂的窗戶里透出昏黃的燭光,
在雨簾中搖曳不定,宛如風中殘燭。林淵舉著油燈,小心翼翼地跨過祠堂門檻,
霉味混著陳年紙頁的氣息撲面而來,嗆得他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這氣味讓他想起師父的舊書房,那時師父總說:“再離奇的案子,真相都藏在故紙堆里。
” 此刻,這句話在他耳邊回響,讓他稍稍安定心神。但他也忍不住猜想,萬一這次面對的,
根本不是人力可為的東西呢?金棺上那些扭動的符文,真的只是人為刻畫的嗎?
他強忍著不適,目光在蛛網密布的書架間搜尋,油燈的光暈掃過積灰盈寸的古籍,
將他的影子投射在斑駁的墻壁上,隨著他的動作扭曲變形,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視。
林淵不禁打了個寒顫,兒時隨師父夜探兇宅的記憶突然涌現。那時他害怕得直往師父身后躲,
卻被師父拎著衣領往前推:“怕什么?邪祟見了行得正的人,躲都來不及。
” 如今師父已逝,這句話卻成了他面對未知時的底氣。然而,他又忍不住懷疑,
這次要面對的 “邪祟”,會不會比想象中更可怕?柳煙的冤魂、神秘的玄清子,
還有張長老反常的舉動,這些線索背后,是不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操控一切?
“百年前的洪水... 柳煙姑娘...” 林淵一邊喃喃自語,
一邊用袖口拂去書冊上的灰塵。指尖觸到一本布滿蟲蛀痕跡的縣志時,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翻開泛黃的紙頁,微弱的燭光下,字跡早已模糊不清,
可 “青冥河”“祭河”“玄清子” 等字眼卻如同一把把重錘,敲擊著他的心臟。
他瞇起眼睛,逐字逐句地辨認:“洪水驟至,少女柳煙身披嫁衣,縱身躍入洪流,水勢方退。
三日后,玄清子道長云游至此,稱其為水妖現世,以金棺封印...”“好個顛倒黑白!
” 林淵猛地拍案而起,油燈劇烈搖晃,燭火差點熄滅。他仿佛看到百年前,
柳煙懷著舍身救人的大義投身洪水,卻被心懷不軌的道士誣陷,
冰冷的金棺將她的尸身與冤屈一同封印。可他隨即意識到,事情恐怕沒這么簡單。
玄清子為何能輕易讓鎮民相信柳煙是妖?張長老急于掩蓋的,僅僅是百年前的真相嗎?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縣志上記載封印柳煙后,“青冥河百年安寧”,可如今金棺現世,
是不是意味著某個更恐怖的存在即將蘇醒?正當他陷入沉思時,
祠堂外突然傳來 “窸窸窣窣” 的腳步聲。林淵渾身緊繃,迅速吹滅油燈,
躲在書架后屏息凝神。月光透過破舊的窗欞灑進來,映出一個佝僂的身影。那人舉著燈籠,
在祠堂門口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推門而入。借著燈籠的微光,林淵看清來人竟是張長老!
老人臉上的皺紋因焦慮擰成一團,這讓他想起張長老平日里主持祭典時的威嚴模樣,
反差之大,更讓他確信其中必有隱情。
而張長老嘴里小聲嘟囔的 “不能讓那小子發現... 不能...”,
更像是一個危險的警告,暗示著林淵一旦繼續追查,將面臨難以想象的后果。
只見張長老的目光在屋內慌亂掃視,林淵看著他在書架間翻找,動作急促又慌亂,
不時回頭張望,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原來他也在找什么東西...” 林淵暗自思忖,
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就在這時,張長老似乎發現了什么,猛地抽出一本冊子,
借著燈籠的光匆匆翻看。林淵瞇起眼睛,隱約看到冊子封面上 “玄清觀” 三個字。
記憶突然閃回,小時候隨師父路過一座破敗道觀,
匾額上的字跡與這 “玄清觀” 竟有幾分相似。師父當時說:“有些道觀看著清凈,
背地里卻藏著腌臜事。” 此刻,林淵只覺得后頸發涼,
種種線索在腦海中拼湊出一個可怕的猜想。但他不敢深想,因為他怕一旦想透,
連繼續追查的勇氣都會被徹底擊潰。還沒等林淵有所行動,張長老突然警覺地抬頭,
朝他藏身的方向望來。林淵心跳如雷,下意識地握緊桃木劍。好在這時,一陣狂風呼嘯而過,
吹得祠堂的木門 “吱呀” 作響,掩蓋了他輕微的動作。張長老咒罵了一聲,
將冊子塞進懷里,匆匆離去。腳步聲漸漸消失,林淵從書架后走出,額頭上滿是冷汗。
他深知自己已經觸碰到了秘密的邊緣,也意識到危險正在逼近。
但一股強烈的使命感驅使著他繼續追查下去,就像當年師父教導的那樣,哪怕前路荊棘遍布,
也要為蒙冤者討回公道。可他也清楚,自己或許已經踏入了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
“不管有多少阻礙,我一定要讓真相大白于天下!” 他握緊拳頭,
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轉身再次投入到對縣志的研究中,
試圖從只言片語里拼湊出更多線索。而此時的白河鎮,在夜色籠罩下,顯得愈發陰森詭異,
仿佛正醞釀著更大的陰謀,而林淵,早已沒有退路。
第三章:夜戰金棺揭真相林淵將縣志反復研讀至破曉,窗欞外的晨霧裹著濕氣滲進祠堂,
把泛黃的紙頁洇得發皺。在被蟲蛀得千瘡百孔的邊角處,
他終于辨認出那行殘缺小字:“玄清子...玉佩...號令水族”。指尖撫過模糊的字跡,
柳煙消散前那句氣若游絲的“去...河底...”突然在耳畔炸響。他猛地合上縣志,
震落滿桌灰塵,卻驚覺掌心已被冷汗浸透——原來這玉玨才是解開百年謎團的關鍵。
可張長老那晚在祠堂的反常舉動,還有玄清子的突然現身,都像無形的繩索,
將真相越纏越緊。月圓之夜,青冥河像是被潑了墨汁的綢緞,濃稠的霧氣貼著水面翻涌,
時而凝聚成慘白的人臉,時而扭曲成枯槁的手臂。岸邊的蘆葦在風中發出“簌簌”的聲響,
仿佛無數冤魂在低語。林淵背著桃木劍踏過潮濕的泥地,
每走一步都能聽見泥漿“咕唧”的吮吸聲,仿佛地下有什么東西正試圖將他拽入深淵。
金棺懸浮在河面中央,暗紅符文在月光下如血管般凸起,
棺蓋縫隙滲出的黑霧裹著腥甜的腐味,所過之處,岸邊的野花瞬間枯萎,結出黑色的毒果。
“林小哥,這么晚了,看河景?”沙啞的吳儂軟語突然刺破死寂。林淵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桃木劍“噌”地出鞘半寸——張長老拄著棗木拐杖立在三步開外,
渾濁的眼珠表面蒙著層灰翳,卻掩不住深處跳動的陰鷙。老人身后,
十幾個村民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火苗將他們的影子投射在身后的槐樹上,
扭曲成張牙舞爪的怪物。火把燃燒的“噼啪”聲中,混著村民們粗重的喘息,
有人喉間發出壓抑的嗚咽,像是恐懼到了極點卻不敢出聲。“張長老怕是誤會了。
”林淵強壓下狂跳的心臟,劍尖卻止不住微微顫抖,“我瞧這金棺透著蹊蹺,
或許能尋到救鎮子的法子。”“救鎮子?”張長老突然爆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
笑到最后竟咳出帶血的痰沫,“當年柳煙那妖女化作洪水,卷走三百多條人命!
如今金棺現世,分明是她索命來了!”他枯樹皮般的手突然指向林淵,“你三番五次阻攔,
莫不是被那妖物迷了心竅?”人群中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和咒罵。
賣豆腐的李嬸舉著火把后退半步,
火苗映得她眼角的皺紋里都盛滿恐懼:“我說這些天咋總夢見紅衣女鬼!原來是有妖人作祟!
”王獵戶握緊手中的獵叉,喉結上下滾動:“長老說得對!咱們得趕緊請玄清子道長除妖!
”就在這時,人群如潮水般分開,一個身著道袍的老者緩步走出。月光掠過他布滿皺紋的臉,
林淵卻如墜冰窟——這張臉竟與縣志畫像上的玄清子分毫不差!道士腰間玉佩泛著幽光,
與縣志中“玄清子持玉玨,可令水族聽令”的記載完全吻合。“小娃娃,你不該多管閑事。
”玄清子捻著雪白長須冷笑,袖口滑落時,林淵瞥見他手腕上纏繞著青色鱗片,
“百年前柳煙自愿獻祭,卻妄圖吞噬我的修為。這金棺,本就是為鎮壓她的怨氣!
”“一派胡言!”林淵怒喝,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縣志記載柳煙舍身救鎮,
分明是你這個妖道顛倒黑白!”話音未落,玄清子袖中突然甩出一道符咒,
河水瞬間化作三丈長的巨蟒,腥風裹著腐臭撲面而來。林淵側身翻滾,桃木劍劃出金光,
將水蟒斬成漫天水霧。可水霧尚未落地,岸邊的村民突然雙眼翻白,喉嚨里發出非人的嘶吼,
舉著鋤頭鐮刀瘋癲般沖來。混戰中,林淵余光瞥見張長老正顫抖著摸向懷中的冊子。
記憶如閃電劈過——那晚在祠堂,老人慌亂藏起的冊子封皮上,
“玄清觀”三個朱砂大字還在眼前晃動!“原來你是這妖道的走狗!”林淵邊戰邊吼。
張長老的老臉瞬間漲成豬肝色:“住口!當年若不是玄清子道長封印妖女,
白河鎮早成了一片汪洋!你這不知死活的孽障...”話未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