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玻璃幕墻外的城市燈火漸次亮起,我簽完最后一份文件,
將鋼筆輕輕擱在實木辦公桌上。
手表顯示下午四點十五分——這是我三年來第一次在日落前離開公司。"周總,
您這是要早退?"助理林曉陽抱著一疊待審文件站在門口,眼鏡后的眼睛瞪得溜圓。
"今天是什么日子,忘了?"我整理著袖扣,嘴角不自覺上揚。林曉陽一拍腦門:"十周年!
您和蘇姐的結婚紀念日!"我點點頭,從抽屜里取出一個深藍色絲絨盒子。打開,
里面是一把保時捷的車鑰匙——最新款,蘇婉最喜歡的冰莓粉顏色。"哇哦,
"林曉陽吹了個口哨,"今年禮物夠重磅的。""前幾年太忙了,欠她的。
"我將盒子塞進西裝內袋,突然想起什么,"對了,明天上午的會議你主持一下,
我陪蘇婉吃個早午餐再過來。"林曉陽做了個夸張的鞠躬動作:"遵命,老板。
祝您和嫂子十周年快樂。"電梯下到地下車庫,我的黑色奔馳安靜地等待著。上車后,
我沒有立即發動,而是打開手機相冊,翻到最近的一張照片——上個月在馬爾代夫,
蘇婉穿著白色紗裙站在夕陽下的海灘上,海風吹起她的長發,她回頭對我笑,
眼角已經有了細紋,卻依然美得讓我心顫。大學辯論賽上那個伶牙俐齒的文學系女生,
現在是我結婚十年的妻子。時間真是奇妙的東西。珠寶店老板早已等候多時。
我取走了三個月前定制的鉆石項鏈——吊墜是兩片交疊的銀杏葉,葉脈由碎鉆鋪就。
那是我們大學校園里的定情樹。"周先生真是有心人,"老板小心翼翼地包裝著首飾盒,
"現在很少有客人提前三個月準備禮物了。"我笑了笑沒說話。十年婚姻,值得最好的準備。
回家的路上,天空突然陰沉下來,遠處傳來悶雷聲。我打開雨刷,拐入小區大門時,
保安老張沖我揮手:"周先生回來得真早!""特殊日子。"我降下車窗,
遞給他一盒巧克力,"老規矩,幫我盯著點,別讓快遞車擋道。""好嘞!"老張咧嘴笑了,
"蘇女士一小時前剛回來。"這倒是意外之喜。蘇婉今天應該去杭州出差了,
說要晚上九點才能到家。我停好車,輕手輕腳地進了電梯,想給她個驚喜。家門口靜得出奇。
我輸入密碼,門鎖發出輕微的"滴"聲。玄關處歪著一雙陌生的男士皮鞋——意大利品牌,
價格不菲,鞋碼明顯比我大兩號。我皺起眉,輕喚:"蘇婉?"沒有回應。
客廳里散落著兩只紅酒杯,其中一只倒在茶幾上,暗紅的酒液像血一樣滲入地毯。
樓上主臥傳來細微的響動。我放下禮物盒,一步步走上樓梯,心跳聲大得仿佛要沖破耳膜。
門虛掩著。透過縫隙,我看到我們的婚床上糾纏著兩具赤裸的身體。蘇婉的長發散在枕頭上,
她上方是那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背影——徐輝,我大學室友,公司合伙人,我最信任的朋友。
"砰"的一聲,我撞開了門。兩具身體驟然分開。蘇婉的尖叫聲,徐輝慌亂抓被單的動作,
全都像慢鏡頭一樣在我眼前播放。空氣中彌漫著情欲的腥味,混合著蘇婉最愛的茉莉香水,
令人作嘔。"周沉?!你不是說今晚有應酬——"蘇婉臉色慘白,嘴唇上的口紅已經花了。
我站在原地,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徐輝竟然很快鎮定下來,
他甚至試圖對我說話:"老周,這事我可以解釋..."我轉身就走,沖下樓梯時差點絆倒。
身后傳來蘇婉帶著哭腔的喊聲,但我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什么。暴雨傾盆而下。我鉆進車里,
發動引擎,輪胎在濕滑的地面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后視鏡里,蘇婉裹著睡袍追了出來,
她的身影很快被雨幕吞噬。車窗外的世界模糊一片。我不知開了多久,
直到手機鈴聲不斷響起——蘇婉,徐輝,蘇婉,徐輝...我將手機狠狠甩向副駕駛座。
一道刺眼的車燈照來。我猛打方向盤,卻感覺車身失控旋轉,世界天翻地覆。最后的意識里,
我聽見金屬扭曲的巨響,然后是令人窒息的黑暗。第二章刺眼的白光像刀子一樣扎進眼皮。
我試圖抬手遮擋,卻發現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鉛。鼻腔里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耳邊傳來規律的"滴滴"聲。"周先生?您能聽見我說話嗎?"這個聲音很特別,
低沉柔滑得像陳年威士忌,卻又帶著不容忽視的權威感。我艱難地睜開眼,
視線模糊了好一會兒才聚焦。一張令人屏息的臉龐映入眼簾——杏仁狀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
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片飽滿的櫻唇。她戴著醫用口罩,
但露出的部分已經足夠讓人驚艷。烏黑的長發一絲不茍地盤在腦后,
幾縷不聽話的發絲垂在頰邊,襯得肌膚如雪。"我...在哪?
"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市立醫院。您出了車禍,昏迷了三天。
"女醫生調整著我手臂上的輸液管,她的手指修長白皙,指甲修剪得短而干凈,
沒有涂任何指甲油,卻依然美得令人移不開眼。"能告訴我您的全名嗎?""周沉。
"每說一個字,太陽穴就突突地跳痛,"我的腿..."我試圖挪動下肢,
卻只感到一陣詭異的麻木。女醫生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那雙漂亮的眼睛突然變得銳利如手術刀。"您有脊髓震蕩,導致暫時性下肢癱瘓。
"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臉龐,下頜線條分明,唇色是自然的玫瑰紅,
"這種情況通常需要三到六個月的康復治療。"癱瘓?我的大腦拒絕處理這個詞。
三天前我還站在公司頂樓的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現在告訴我余生可能要在輪椅上度過?
"我妻子呢?"我突然想起蘇婉。女醫生轉頭看了看病房門口,
這個動作讓她頸部的線條優雅地延伸:"她剛才還在...我去幫您找找。"她離開時,
白大褂下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隱約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和挺翹的臀部。
我注意到她走路時背挺得筆直,像芭蕾舞者般優雅,卻又帶著軍人般的利落。
我掙扎著想坐起來。這個簡單的動作現在卻像登天一樣困難。當我終于用肘部撐起上半身時,
一陣劇痛從脊椎竄到頭頂,讓我眼前發黑。病房門被推開,我急切地抬頭,
卻看到林曉陽那張娃娃臉。他眼睛紅腫,手里捧著一束快蔫了的百合。"老板!
"他幾乎是撲到床前,"您終于醒了!醫生說您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我差點——""蘇婉在哪?"我打斷他。林曉陽的表情瞬間凝固。他放下花束,
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蘇姐她...她來過了,
但公司有急事...""什么急事比我出車禍還重要?"我冷笑,
隨即想起那個雨夜看到的畫面,"是徐輝叫她去的吧?"林曉陽的臉色變得煞白。
他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后只是低下頭。"說話!"我怒吼,隨即因牽動傷口而倒抽冷氣。
"徐總...徐總現在暫代您的職位。"林曉陽的聲音越來越小,
"董事會緊急會議通過的...醫生說您至少半年不能工作..."我閉上眼睛,
感覺胸口像壓了塊巨石。最信任的朋友和妻子不僅背叛了我,
現在還要聯手奪走我一手創辦的公司?"手機給我。
"林曉陽猶豫了一下:"醫生說您需要休息...""手機!"他嘆了口氣,
從口袋里掏出我的手機。屏幕已經換新,但機身還有明顯凹痕。我顫抖著手指解鎖,
幾十條未讀信息和未接來電彈出來——大部分是工作相關的,
蘇婉只有三條簡短的信息:"周沉,我們需要談談。""關于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但我需要一些空間。""希望你好好養傷。"沒有一句關心,沒有解釋,
甚至沒有來看我一眼。我劃開通訊錄,找到徐輝的號碼撥了過去。"喂?
"徐輝的聲音聽起來異常輕松,背景音是辦公室熟悉的鍵盤敲擊聲。"你他媽對我做了什么?
"我咬牙切齒地問。電話那頭停頓了兩秒:"老周?你醒了?太好了!我們都很擔心你。
""少裝蒜。"我壓低聲音,"趁我住院搶走公司,這就是你十年友誼的證明?
""你誤會了。"徐輝嘆了口氣,語氣突然變得公事公辦,"公司不能群龍無首,
董事會一致推舉我臨時接管。等你康復了,隨時歡迎回來。""臨時?"我冷笑,
"在我和蘇婉的床上臨時一下?"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幾秒鐘后,
徐輝的聲音冷了下來:"周沉,你現在情緒不穩定。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談。
醫生說你還需要長期治療,公司的事不用擔心。"電話掛斷了。我攥著手機,指節發白。
林曉陽站在一旁,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老板...有件事您應該知道。"他吞吞吐吐地說,
"徐總昨天搬進了您的辦公室...還有,有人看見他和蘇姐...""夠了!
"我把手機砸向墻壁,它在地板上裂成兩半。林曉陽嚇得后退一步。就在這時,
病房門再次打開,那位令人過目難忘的女醫生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兩個護士。陽光下,
她的白大褂幾乎透明,隱約可見里面貼身的黑色高領毛衣和鉛筆裙,
曲線畢露卻絲毫不顯輕浮,反而有種禁欲的性感。"周先生,您情緒太激動對恢復不利。
"她示意護士撿起手機碎片,聲音冷靜得像在討論天氣,"我們需要給您做個全面檢查。
"林曉陽趁機溜走了。檢查過程中,我像個木偶一樣任人擺布,
腦海中不斷閃回那個雨夜的畫面:蘇婉散亂的頭發,徐輝赤裸的背影,
還有那令人作嘔的香水味。"血壓偏高。"女醫生皺眉看著監護儀,
這個表情讓她眉心出現一道細小的紋路,卻絲毫不減她的美貌,"周先生,您必須保持平靜。
""平靜?"我譏諷地笑了,"醫生,如果你發現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你,還能保持平靜嗎?
"她停下手中的筆,第一次認真打量我。她的眼睛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奇特的琥珀色,
像是融化的黃金。"我不是心理醫生,但我知道憤怒會延緩傷口愈合。"她頓了頓,
唇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有時候毀滅是重生的開始。
"這句近乎哲學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有種奇怪的違和感。我這才注意到她的胸牌:黎菲,
神經外科副主任醫師。三十歲出頭就當上副主任,顯然不是普通角色。"重生?"我苦笑,
"以我現在這副樣子?"黎菲醫生將聽診器掛在脖子上,
這個隨意的動作在她做來卻優雅得像模特展示珠寶。她靠近床邊,
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冷香,像是雪松混合著薄荷。"您只是暫時不能走路,不是不能思考。
"她平靜地說,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大腦才是人類最強大的武器。"檢查結束后,
我被轉移到普通病房。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和我此刻的心情完美匹配。
護士說會有人來幫我做康復訓練,但我對此毫無興趣。傍晚時分,
一位頭發花白的護工推著餐車進來。她自我介紹姓張,是負責我這區的護工。"周先生,
你得吃點東西。"她和藹地遞給我餐盤,"我孫子可喜歡你們公司的游戲了,
說等他長大了要去那工作。"我機械地咀嚼著索然無味的病號餐。曾幾何時,
我的公司是無數年輕人夢想的職場,現在卻落入了那個偽君子手里。"張姨,"我突然問,
"那位黎醫生...她平時也這么神神叨叨的嗎?"張姨正在整理床單的手停了一下,
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黎醫生啊,她可是我們醫院的明星。"她壓低聲音,
像在分享什么秘密,"哈佛醫學院畢業,拒絕了美國高薪聘請回來的。
追求她的人能從醫院門口排到市中心,但她從來不正眼瞧一下。"我點點頭,沒太在意。
住院的第一晚在疼痛和噩夢中度過。每次閉上眼睛,
就會看到蘇婉和徐輝在婚床上糾纏的畫面,然后是我撞車那一瞬間的刺目車燈。第二天早上,
我被一陣窸窣聲吵醒。睜開眼,看見林曉陽正躡手躡腳地把一個新手機放在床頭柜上。
"吵醒您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給您帶了新手機,卡已經補辦好了。
還有...這個。"他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平板電腦:"公司最近的動態,
我覺得您應該知道。"我打開平板,屏幕上是一封全體郵件,發件人是徐輝。
郵件宣布了一系列人事變動,包括提拔他的親信擔任關鍵職位,
而我最得力的幾個下屬都被調到了邊緣部門。最諷刺的是,
郵件的結尾寫著"期待周總早日歸來"。"這個混蛋..."我攥緊平板,指節發白。
"還有更糟的。"林曉陽調出一組照片,是徐輝和蘇婉一起出席某個商業酒會。照片上,
蘇婉穿著我去年送她的香奈兒禮服,挽著徐輝的手臂微笑。
照片日期是昨天——我出車禍的第四天。我死死盯著照片,
突然注意到徐輝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是我的婚戒,限量版的卡地亞,
內側刻著我和蘇婉的名字縮寫。"他戴了您的戒指。"林曉陽小聲說。一股熱血直沖頭頂。
我猛地掀開被子,試圖下床,卻忘了自己癱瘓的下肢,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輸液架隨之倒下,砸在我背上。"老板!"林曉陽驚慌地按響呼叫鈴。醫護人員沖進來時,
我正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大笑。他們以為我精神崩潰了,
但我只是突然明白了黎菲醫生那句話的含義——有時候毀滅確實是重生的開始。
既然徐輝奪走了我的一切,那我就親手把它們都奪回來。從今天起,
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復仇。當黎菲醫生聞訊趕來時,我已經被重新安置在床上。
她檢查我的傷勢時,手指冰涼而精準,沒有多余的觸碰,專業得近乎冷漠,
與她性感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周先生,"她直視我的眼睛,
琥珀色的眸子里閃爍著某種我看不懂的光芒,"如果您想死,方法有很多。如果想活,
就得學會控制情緒。""我想活。"我一字一頓地說,"比任何時候都想。"黎菲挑了挑眉,
這個動作讓她看起來既俏皮又危險:"復仇是劑毒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值得。
"她沉默片刻,突然從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支萬寶龍鋼筆,
在我面前晃了晃:"您知道神經可塑性嗎?"我搖頭。"大腦有驚人的自我修復能力。
"她用那支昂貴的鋼筆在我病歷本上畫了個簡單的圖形,動作優雅得像在簽名,
"即使嚴重損傷,通過正確訓練,其他區域可以接管受損部分的功能。"她頓了頓,
紅唇微啟,"身體也是如此。""你是說我的腿有可能恢復?""理論上,是的。
"她收起鋼筆,這個動作讓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戴著一塊百達翡麗女表,
顯然不是普通醫生能負擔的奢侈品,"但需要極強的意志力和正確的...指導。
"她話中有話。我仔細打量這個神秘的女醫生:"為什么幫我?"黎菲微微一笑,
這個笑容讓她整張臉都明亮起來:"醫者仁心。"她轉身離開前,留下一句話,
"下周起您開始康復訓練,我會親自監督。"門關上后,我拿起新手機,
撥通了一個很久沒聯系的號碼。對方是私家偵探,曾幫我處理過一起商業間諜案。"老陳,
我需要你查兩個人。"我壓低聲音,"徐輝和蘇婉,越詳細越好。"掛斷電話,我望向窗外。
雨又開始下了,但這一次,我感到一種奇異的平靜。讓他們盡情慶祝吧,游戲才剛剛開始。
林曉陽悄悄溜回來時,我正在平板電腦上列清單——所有我能想到的,
徐輝可能存在的商業違規行為。"老板,您要這個嗎?"他遞給我一個U盤,
"公司服務器的備份資料,我在被踢出IT部前偷偷下載的。"我接過U盤,
第一次認真審視這個平時不起眼的助理:"為什么幫我?
"林曉陽推了推眼鏡:"去年我母親重病,是您批了無息借款還聯系了專家會診。
"他低下頭,"而且...徐總做的事太惡心了。"我點點頭,將U盤緊緊攥在手心。
復仇需要盟友,也需要武器。現在,我兩樣都有了。當天晚上,
當初那位護工張姨來幫我擦身。她動作輕柔,嘴里絮絮叨叨說著家常,
不知怎么又提到了黎菲。"黎醫生今天專門來護士站問您的情況呢。"張姨擰著熱毛巾,
"她平時冷冰冰的,對病人可從來沒這么上心過。""是嗎?"我裝作不經意地問,
"她還說什么了?""說您是個戰士。"張姨笑著搖頭,"你們文化人說話就是怪。"戰士?
我低頭看著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不,現在的我只是個困在輪椅上的殘廢。
但殘廢也能殺人——特別是當他沒什么可失去的時候。夜深人靜時,我插上耳機,
開始瀏覽林曉陽帶來的U盤內容。大部分是普通業務文件,
但財務文件夾里的一些異常數字引起了我的注意——過去三個月,
有幾筆大額資金轉入了海外賬戶,審批人都是徐輝。這些轉賬沒有標注具體用途,
金額精確到小數點后兩位——典型的洗錢特征。我太了解徐輝了,他一定在謀劃什么。
正當我深入研究時,一條短信突然彈出。沒有署名,只有一串地址和時間:"明天下午三點,
青松咖啡館后巷,關于徐輝的事你會想知道。"我盯著這條神秘信息,心跳加速。
發信人是誰?黎菲?還是徐輝的另一個敵人?不管是誰,明天我都會去會會。畢竟,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能有什么危險呢?人們總是低估那些看似弱小的人,
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而我,即將成為徐輝生命中最致命的那個錯誤。第三章出院那天,
沒有人來接我。醫院的行政人員把輪椅推到醫院門口,為難地看著我:"周先生,
您確定不需要我們幫您叫車?""不用。"我拄著拐杖,勉強保持著平衡。
經過兩個月的康復訓練,我的雙腿恢復了些許知覺,但走起路來仍像踩在棉花上。
一輛出租車緩緩停在我面前。司機是個滿臉皺紋的老頭,他看了看我的拐杖,
又看了看我身后空蕩蕩的醫院大門,了然地嘆了口氣。"去哪兒?"他問。
我報出了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地址,但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那里現在住著誰?蘇婉和徐輝?
還是已經被他們轉手賣掉?司機從后視鏡里瞥了我一眼:"您就是那個星辰科技的周總吧?
我在報紙上見過您。"他頓了頓,"您太太...呃,徐總說您會長期住院,
把您的物品都搬到郊區公寓去了。"我的手指緊緊攥住拐杖。徐輝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及,
急著把我掃地出門?"地址。"我咬著牙問。司機遞給我一張紙條:"徐總交代過,
如果您出院就直接送您去這兒。
"紙條上寫著一個位于城北的地址——那是公司早年購置的員工臨時宿舍,條件簡陋,
距離市區有一個小時車程。徐輝這是存心要讓我與世隔絕。車子駛離市區,
窗外的景色越來越荒涼。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林曉陽發來的消息:"老板,
聽說您今天出院?需要我過去嗎?"我回復不用。
這個忠心的助理已經為我冒了足夠多的風險,不能再連累他。
出租車最終停在一棟灰撲撲的老舊公寓樓前。
司機幫我取出后備箱里的行李——只有兩個紙箱,
里面胡亂塞著我辦公室的私人物品和幾件衣服。"徐總說您的其他物品...呃,
太太已經處理掉了。"司機不敢看我的眼睛。我付了車費,拄著拐杖艱難地挪進電梯。
公寓在七樓,是一間不足五十平米的開間,家具都是廉價的二手貨。床頭柜上放著一個信封,
里面是離婚協議和一串鑰匙。我翻開協議,蘇婉已經簽好了名。
財產分割條款寫著"雙方自愿放棄共同財產主張",
這明顯是徐輝的手筆——他想用一紙協議抹去我十年婚姻和半生奮斗的所有痕跡。
窗外開始下雨,水滴拍打著玻璃,像極了那個噩夢般的夜晚。我打開手機相冊,
想看看以前的照片,卻發現云相冊已經被清空。所有與蘇婉有關的回憶,就這樣被一鍵刪除。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泛黃的水漬,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空蕩蕩的公寓里回蕩,
聽起來像是某種野獸的哀嚎。手機又響了。這次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一張照片。
照片里,徐輝和蘇婉在某個高檔餐廳里擁吻,背景是"慶祝星辰科技成功上市"的橫幅。
我的公司,我的妻子,我的生活,全都被這個男人據為己有。我關掉手機,
從箱子里翻出一瓶威士忌——這是辦公室里留下的唯一物品。我擰開瓶蓋,
直接對著瓶口灌了一大口。酒精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胸中那團火。不知過了多久,
門鈴響了。我踉蹌著去開門,發現林曉陽站在門外,渾身濕透,懷里抱著一個筆記本電腦包。
"老板..."他看到我手里的酒瓶,皺了皺眉,"您不該喝酒,對神經恢復不好。
""神經?"我冷笑,"我他媽還需要什么神經?"林曉陽沒接話,徑直走進屋內,
把電腦放在桌上打開:"您得看看這個。"屏幕上是一段監控視頻。畫面中,
徐輝正和幾個陌生人在我的辦公室里密談,日期是我出車禍前兩周。"這是...?
""服務器自動備份的監控錄像。"林曉陽推了推眼鏡,"我一直在篩選,終于找到了這個。
"視頻中,徐輝拿出一份文件給那些人看:"只要周沉簽字,資金就能順利轉移。
如果他拒絕...""那就按計劃B進行。"一個光頭男人接話,"你搞定他老婆,
我們負責制造意外。"我的血液瞬間凝固。這不是臨時起意的背叛,
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還有更多。"林曉陽切換到一個音頻文件,
"這是您出事前一周的董事會錄音。"錄音中,
徐輝正在游說其他董事支持一項"風險投資":"周總太保守了,現在正是擴張的好時機。
如果他堅持反對,我們可能需要考慮領導層調整..."我的手開始發抖,不是因為酒精,
而是因為憤怒。原來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徐輝已經在謀劃篡位,甚至不惜利用蘇婉。
"這些能作為證據嗎?"我問。林曉陽搖搖頭:"不足以定罪,但足夠說明問題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有一件事...徐輝在轉移公司資產,可能涉及洗錢。
"我猛地站起來,差點摔倒:"具體說說。""最近三個月,
公司有四筆大額資金通過空殼公司轉入海外賬戶,總計兩億三千萬。"林曉陽調出一份表格,
"名義上是并購款,但收款方都是剛成立的皮包公司。"我仔細查看那些轉賬記錄。
徐輝的手法很隱蔽,但瞞不過我的眼睛——這些正是典型的資金騰挪把戲。他在掏空公司,
為將來跑路做準備。"我們得阻止他。"林曉陽說。"不。"我搖搖頭,
"現在揭發只會打草驚蛇。讓他繼續,我們需要更多證據。
"林曉陽驚訝地看著我:"您是說...放長線釣大魚?""我要的不只是阻止他。
"我盯著屏幕上徐輝得意的笑臉,"我要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當晚,
林曉陽留下來陪我。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助理比我想象的能干得多,不僅帶來了重要證據,
還準備了食物和日用品。"你不怕徐輝發現你幫我?"我問。
林曉陽笑了笑:"我已經辭職了。徐輝安插他的表弟接手了我的工作。
"我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這段時間他一定沒少熬夜搜集證據。"謝謝。"我簡單地說,
但這兩個字包含了太多。林曉陽擺擺手:"別急著謝我。我有個朋友,電腦天才,
或許能幫上忙。"第二天,
林曉陽帶來了他的朋友——一個染著紫色頭發、滿身刺青的年輕人,自我介紹叫馬克。
"久仰周總大名。"馬克嚼著口香糖,說話含混不清,
"您公司開發的《星際迷航》我玩了通宵。"他打開筆記本,
十指在鍵盤上飛舞:"小林跟我說了您的情況。我黑了徐輝的郵箱,發現些有趣的東西。
"屏幕上很快顯示出一系列郵件。徐輝與幾個境外賬戶的往來郵件證實了資金轉移的非法性,
更驚人的是,他與蘇婉的曖昧郵件可以追溯到兩年前——遠比我以為的要早。
"這個婊子..."我喃喃自語。馬克吹了個泡泡:"還有更勁爆的。"他調出一段視頻,
是徐輝和蘇婉在我的臥室里親熱,日期是我出差的那天晚上。
"您家的智能家居系統有隱藏攝像頭功能,他們不知道。"我看著畫面中纏綿的兩人,
奇怪的是,憤怒反而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決絕。他們不配我的憤怒,
只配我的報復。"能追蹤那些資金的最終去向嗎?"我問。馬克點點頭:"需要時間,
但可行。徐輝用的洗錢路線很老套,很容易追蹤。""好。"我拿出一張紙,開始列出計劃,
"我們需要分三步走:第一,掌握徐輝所有違法證據;第二,
找出他的軟肋;第三——""讓他生不如死。"馬克接話,眼睛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林曉陽不安地動了動:"老板,我們是不是應該考慮法律途徑...""法律太便宜他了。
"我打斷他,"我要讓他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就像他對我做的那樣。"接下來的日子,
我們三人像一支秘密小隊,在狹小的公寓里策劃著復仇。馬克負責技術偵查,
林曉陽整理商業證據,而我則開始重建人脈網絡——通過加密電話聯系舊日商業伙伴,
試探他們對徐輝的態度。大多數人都對我避之不及,生怕得罪新貴徐輝。
只有少數幾個受過我恩惠的愿意暗中幫忙。其中最重要的是老陳——那個私家偵探,
他帶來了關于徐輝背景的驚人發現。"徐輝不是他的真名。"老陳在電話里說,
"他原名叫徐大強,二十年前因金融詐騙入獄三年,出獄后改名換姓重新開始。
"這解釋了為什么他對洗錢流程如此熟悉。我讓馬克順著這條線深挖,
果然找到了更多黑料——徐輝在與我合作前就涉嫌多起商業欺詐,只是每次都巧妙脫身。
"這家伙比我們想象的更危險。"馬克評價道,"他背后可能有組織支持。"與此同時,
徐輝和蘇婉正高調出席各種社交活動。八卦媒體把他們稱為"科技界新貴夫婦",
全然忘了蘇婉還是法律意義上的周太太。每當他們的新聞出現,林曉陽都會擔憂地看著我,
但我已經學會面無表情地看完,就像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鬧劇。復仇是最好的止痛藥。
每當我在康復訓練中痛到想放棄時,只要想想徐輝得意的笑臉,就能再堅持十分鐘。
我的雙腿漸漸有了力氣,雖然走路仍不穩,但至少擺脫了輪椅。一個月后的深夜,
我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加密短信:"明天上午十點,南城倉庫區17號庫。
關于徐輝的致命秘密。——R""R?"林曉陽困惑地問,"誰會用這個署名?
"我盯著那條短信,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黎菲,那個神秘的女醫生。兩個月沒見,
她為什么會知道我在調查徐輝?"要去嗎?"馬克問,"可能是陷阱。""當然去。"我說,
"但得做好準備。"第二天,我們三人提前兩小時到達倉庫區。
馬克用無人機偵查了17號庫周圍,確認沒有埋伏。林曉陽準備了逃生路線。而我,
則在口袋里藏了一把小刀——康復期間學的近身格斗終于要派上用場了。十點整,
我獨自走進昏暗的倉庫。陽光從高處的氣窗斜射進來,灰塵在光柱中飛舞。
倉庫中央站著一個令人窒息的背影——一襲緊身黑色皮衣勾勒出完美的腰臀曲線,
長發如瀑布般垂到腰間。聽到腳步聲,她轉過身來,
我瞬間認出了那張曾在醫院里讓我印象深刻的臉——黎菲。
但今天的她與醫院里那個嚴肅的醫生判若兩人。黑色皮衣襯托出她雪白的肌膚,紅唇如血,
杏眼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她看起來既像致命的美女蛇,又像從時尚雜志走下來的超模。
"周先生,恢復得不錯。"她紅唇微啟,聲音低沉磁性,目光掃過我手中的拐杖,
"看來我的康復方案很有效。"我強迫自己從驚艷中回神:"是你一直在給我發匿名信息?
"黎菲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修長的手指從皮衣口袋中取出一個U盤,
作優雅得像在展示某件藝術品:"這里面有你要的東西——徐輝與境外犯罪組織勾結的證據。
"我沒有立即接過U盤:"為什么幫我?"她突然靠近,
身上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茉莉與麝香混合的香氣。當她貼近我耳邊說話時,
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耳廓:"因為我們的目標一致。"她退后一步,眼神銳利如刀,
"徐輝毀了我父親,我要他血債血償。"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像徐輝這樣的毒蛇,
不可能只咬過我一個人。"你父親是?""黎志明,明輝集團創始人。
"黎菲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與她性感的外表形成詭異反差,"二十年前,
他的合伙人徐大強卷走全部資金導致集團破產,我父親跳樓自殺。那時我十歲。
"徐大強——徐輝的原名。這條線終于連上了。"所以你是故意接近我的?""一開始是。
"黎菲坦然承認,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U盤表面,"但看到你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我想起了父親臨終前的模樣。"她頓了頓,長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我們都是受害者,
周先生。而現在是時候讓兇手付出代價了。"我接過U盤,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
觸感冰涼而柔軟。這個女人的矛盾性令人著迷——外表性感撩人,
眼神卻冷硬如鐵;聲音溫柔似水,言語間卻滿是殺機。"歡迎加入復仇者聯盟。
"我半開玩笑地說。黎菲挑了挑眉,這個動作讓她看起來更加迷人:"別搞錯了,周先生。
"她轉身時,長發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這不是漫畫故事,
而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徐輝手上沾的血,比你想象的更多。"她走向倉庫深處,
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聲響,背影美得驚心動魄:"U盤里有詳細計劃。三天后,
老地方見。"我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突然意識到這場復仇游戲剛剛升級。
黎菲帶來的不僅是證據,
還有某種危險的可能性——當這樣一個集美貌、智慧與仇恨于一身的女人決定殺人時,
會比任何人都干凈利落。回到公寓,我們立即查看了U盤內容。
里面的資料令人震驚——徐輝不僅涉嫌洗錢,還參與器官走私和毒品交易,
利用我的公司作為掩護。更可怕的是,有證據表明我的"車禍"確實是一場謀殺未遂。
"這個混蛋..."馬克吹了聲口哨,"他比哥譚市的反派還瘋狂。
"林曉陽臉色發白:"老板,這些如果屬實,徐輝會被判死刑的。"我仔細研究著文件,
突然在一份醫療記錄上停住了——這是蘇婉的體檢報告,日期是我出車禍前一周。
診斷欄赫然寫著:妊娠6周。我盯著那行字,感到一陣眩暈。蘇婉當時懷了我的孩子,
卻從沒告訴我。而現在那個孩子..."查一下蘇婉的近況。"我努力保持聲音平穩,
"特別是...健康方面。"馬克迅速黑進了醫院系統。幾分鐘后,
他表情古怪地抬起頭:"她上周做了流產手術。簽字同意人是...徐輝。"我站起身,
踉蹌地走向陽臺,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六月的陽光灼熱刺眼,但我只覺得冷。
他們不僅奪走了我的現在和未來,還殺死了我未出世的孩子。這一刻,復仇不再是一種選擇,
而是一種必須完成的使命。為了我自己,也為了那個甚至來不及看一眼這個世界的小生命。
當我轉身回到屋內時,三個同伴都沉默地看著我。無需言語,他們明白游戲規則已經改變。
這不是商業競爭,不是感情糾紛,而是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戰爭。而我,
將不惜一切代價贏得這場戰爭。第四章青松咖啡館的后巷比想象中干凈。我拄著拐杖,
站在垃圾桶旁等待那個神秘發信人。雨水從屋檐滴落,在水泥地上形成小小的水洼。
手表顯示三點零五分。就在我以為被耍了時,巷子盡頭出現一個撐著黑傘的身影。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傘檐緩緩抬起,露出黎菲那張令人過目難忘的臉。
今天她沒有穿白大褂,而是一身黑色皮衣,長發披散,紅唇在灰暗的雨天里鮮艷如血。
走近時,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雪松混合著某種花香,危險又迷人。"周先生,
準時是個好習慣。"黎菲收起傘,水珠順著傘面滑落,"不過下次建議您換個隱蔽的入口。
剛才至少有三個攝像頭拍到了您。"我握緊拐杖:"是你發的信息?
"黎菲從皮衣內袋取出一個信封:"徐輝最近三個月資金流向分析。
他在為東南亞一個犯罪集團洗錢,金額超過三億。"我接過信封,沉甸甸的:"為什么幫我?
""我說過,我們有共同目標。"黎菲靠在潮濕的磚墻上,
這個姿勢讓她的身材曲線更加明顯,"徐輝毀了我父親的公司,我要他付出代價。
"雨突然變大,水珠濺濕了我的褲腳。黎菲見狀,重新撐開傘舉過我們頭頂。
這個動作讓我們不得不站得很近,我能聞到她呼吸中淡淡的薄荷味。"找個地方詳談?
"她提議。我搖搖頭,指了指巷子對面的一家破舊旅館:"那里。
徐輝的人不會想到去那種地方找我。"黎菲挑了挑眉,沒有反對。
旅館前臺是個昏昏欲睡的老頭,甚至沒抬頭看我們一眼。三樓房間狹小潮濕,但至少私密。
黎菲環顧四周,從包里取出一個火柴盒大小的設備按下按鈕:"信號干擾器,防止竊聽。
"她脫下皮衣掛在椅背上,里面的黑色高領毛衣緊貼身體,勾勒出完美的曲線,"現在,
我們可以開誠布公了。""你到底是誰?"我直接問道。"黎菲只是我在醫院的化名。
"她在床邊坐下,長腿交疊,"我本名沈玥,沈氏藥業創始人的女兒。二十年前,
徐輝——那時他還叫徐大強——是我父親的合伙人。
"她從錢包里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遞給我。照片上,
一個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摟著年幼的女孩站在某制藥廠門前。
女孩眉眼間依稀能看出黎菲的影子。"我父親信任徐輝,讓他負責財務。"黎菲的聲音平靜,
但指節已經發白,"結果他卷走了公司所有流動資金,導致一批救命藥無法按時生產。
三條人命,我父親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她沒說完,但我已經明白了。
難怪她對徐輝如此了解,如此恨之入骨。"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一直盯著徐輝。
"黎菲從手機調出一份文件,"他這些年換了好幾個身份,
但手法沒變——尋找有潛力的合伙人,取得信任,然后蠶食對方的一切。"她抬頭看我,
琥珀色的眼睛里燃燒著冰冷的怒火,"你是他的最新目標。"我翻看她提供的文件,
里面詳細記錄了徐輝近十年的活動,包括多起涉嫌商業欺詐的案件。令人驚訝的是,
黎菲——或者說沈玥——對徐輝的了解遠超我的想象。"這些足夠送他進監獄了。"我說。
黎菲搖搖頭,長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太便宜他了。
我要讓他嘗嘗我父親經歷的一切——眾叛親離,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她說這話時語氣平靜,卻讓我脊背發涼。這個美麗如毒藥的女人,復仇的意志比我還堅定。
"你的計劃是?"黎菲從包里取出一臺筆記本電腦,開機后調出一份PPT:"分三個階段。
首先,讓他繼續掏空你的公司,積累更多犯罪證據;其次,
制造一個他無法拒絕的投資機會;最后,在他最得意的時候,收網。
"我仔細閱讀著她的計劃,不得不承認這比我原想的要周密得多。黎菲不僅懂醫學,
顯然還精通商業和心理學。"需要多少資金?"我問。"初步估算兩千萬。
"她輕描淡寫地說,"主要用于設立空殼公司。我有五百萬,剩下的...""我來解決。
"我打斷她,"但需要時間。"黎菲點點頭,突然伸手按在我的膝蓋上。
這個突如其來的接觸讓我渾身一僵。"你的腿,恢復得比預期快。
"她專業的目光評估著我的反應,"脊髓震蕩造成的癱瘓通常需要三個月才能開始恢復,
但你已經有明顯知覺了。""復仇是最好的康復訓練。"我冷冷地說。
黎菲突然用力掐了一下我的膝蓋,劇痛讓我差點叫出聲。"痛覺是好事。"她滿意地笑了,
"說明神經在修復。下周開始,我親自給你做康復訓練。"她站起身,重新穿上皮衣,
身材在緊身衣料的包裹下展露無遺:"周五晚上八點,帶你的團隊來這個地址。
"她遞給我一張名片,"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的真實身份。"我接過名片,
上面只有一個地址:"你的團隊呢?""我習慣單獨行動。"黎菲走到門口,回頭看我,
"但和你合作...或許會有趣。"她離開后,房間里還殘留著那股危險的香氣。
我打開她留下的信封,里面的資料詳細記錄了徐輝如何通過我的公司洗錢。
這些證據加上林曉陽提供的監控視頻,已經足夠讓徐輝喝一壺了。但正如黎菲所說,
監獄太便宜他了。回到公寓,林曉陽和馬克已經等在那里。我把見面的情況簡要告訴了他們,
當然隱去了黎菲的真實身份。"哇哦,美女醫生居然是復仇天使?"馬克吹了個泡泡,
"太酷了。"林曉陽則顯得憂心忡忡:"老板,您確定能信任她嗎?""不。"我干脆地說,
"但現在我們需要她的情報和資源。"周五晚上,
我們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來到城郊一棟不起眼的別墅。開門的是黎菲,
她今天換了一身休閑裝扮——緊身牛仔褲配寬松毛衣,頭發隨意地扎成馬尾,
看起來比在醫院時年輕許多。別墅內部與樸素的外觀截然不同,墻上掛滿了顯示屏,
桌上擺著至少五臺電腦,角落里甚至有一個小型健身房。"歡迎來到作戰室。
"黎菲做了個夸張的手勢,"飲料在冰箱,食物在廚房,不許吸煙。
"馬克立刻被那些高科技設備吸引了,像個進了糖果店的孩子。林曉陽則謹慎地打量著四周,
顯然還沒完全信任這位神秘醫生。"詳細說說你的計劃。"我直接切入主題。黎菲點點頭,
在大屏幕上調出一張復雜的流程圖:"首先,我們需要建立一個徐輝無法拒絕的誘餌。
"接下來的兩小時里,她詳細解釋了如何利用徐輝貪婪的本性設局。
計劃的核心是創建一個看似很有前景的醫療科技公司,
專門研發神經康復設備——這正是徐輝最近試圖進入的領域。"他會想分一杯羹。
"黎菲自信地說,"特別是當他'偶然'發現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是你時。""太冒險了。
"林曉陽反對,"徐輝一旦發現老板在暗中操作,肯定會起疑。"黎菲笑了,
這個笑容讓她整個人都明亮起來:"正相反。
周沉的參與會讓這個項目更可信——誰比一個正在經歷神經康復的病人更了解市場需求?
"我不得不承認她的邏輯無懈可擊:"資金怎么解決?""我這里有五百萬。
"黎菲調出銀行賬戶,"加上你承諾的部分,足夠第一階段運作。""我聯系了幾個老客戶。
"我告訴他們,"能湊八百萬左右。"馬克吹了聲口哨:"一千三百萬!
夠我黑進五角大樓了。""你的任務是偽造這家公司的網絡痕跡。"黎菲嚴肅地說,
"需要完整的員工檔案、研發記錄、客戶評價,一切都要看起來像真實運營了兩年的公司。
"馬克難得地正經起來:"給我兩周時間。"討論持續到深夜。
黎菲展示了驚人的商業頭腦和對徐輝思維模式的深刻理解。
她甚至預測了徐輝可能采取的各種對策,并一一制定了應對方案。"最后一步,
"她調出一張徐輝和蘇婉的合照,"當徐輝深陷泥潭時,我們需要這位女士的配合。
"我看著照片中蘇婉幸福的笑容,胃部一陣絞痛:"她不會幫我的。""不一定。
"黎菲神秘地說,"我查過她的醫療記錄。流產手術后,她出現了嚴重的抑郁癥狀。
"她停頓了一下,"而且,她保留著你們的婚戒。"這個消息讓我愣住了。蘇婉留著婚戒?
為什么?愧疚?還是她對徐輝也并非全心全意?"我會接近她。"黎菲說,
"作為心理咨詢師。女人之間...總會分享一些秘密。"離開時,
黎菲單獨叫住了我:"下周一開始康復訓練。早上七點,別遲到。""在這里?""不,
在我公寓。"她遞給我另一張紙條,"器材更齊全。"我接過紙條,
忍不住問:"為什么冒險幫我?即使我們有共同敵人..."黎菲沉默了片刻,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她完美的側臉上:"因為我父親跳樓那天,沒有人幫他。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而你現在...和我父親當年一樣絕望。
"她沒有給我回應的機會,轉身關上了門。但那句話一直伴隨著我,直到深夜。
接下來的日子像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白天,我在黎菲的監督下進行痛苦的康復訓練;晚上,
我們策劃如何一步步摧毀徐輝的生活;深夜,我獨自躺在床上,
通過馬克安裝的監控觀察蘇婉的一舉一動。黎菲的公寓位于市中心高級住宅區,寬敞明亮,
裝修風格簡約現代。第一次去時,我驚訝地發現她家中有全套專業康復設備。"別那副表情。
"黎菲遞給我一瓶水,"醫生有自己的渠道。"訓練殘酷而有效。
黎菲結合了傳統物理治療和最新神經科學技術,設計了一套高強度康復方案。每次訓練結束,
我都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渾身濕透。"再來一組。"她冷酷地按下計時器,
完全無視我的痛苦表情,"除非你想一輩子拄拐杖。"一個月后,
奇跡發生了——我能不靠拐杖短距離行走了。雖然步伐不穩,但已經是巨大進步。那天,
黎菲難得地露出了笑容,甚至開了一瓶香檳慶祝。"敬新生。"她舉杯,
琥珀色的眼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與此同時,我們的空殼公司"神經矩陣科技"也開始運作。
馬克創建了完美的網絡痕跡,林曉陽負責聯系可靠的中間人,
而我則通過老關系網悄悄散布消息——周沉正在秘密研發一款革命性神經康復設備。
不出所料,徐輝很快就上鉤了。通過監控,
我們看到他在辦公室里搜索關于"神經矩陣"的一切信息,甚至派助手去打聽。
"魚聞到餌了。"黎菲滿意地說,她今天穿了一件深V領的紅色上衣,
俯身看屏幕時春光若隱若現,讓我不得不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數據上。為了讓戲更真,
我們甚至安排了一場"偶遇"。我拄著拐杖出現在徐輝常去的餐廳,
故意讓服務員"不小心"打翻我的文件夾,里面全是關于神經矩陣的假財報和研發進度表。
徐輝果然出現了,假惺惺地幫我撿文件:"老周!好久不見,恢復得怎么樣?""還不錯。
"我勉強笑笑,裝作不想多談的樣子。他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聽說你在搞新項目?
需要投資嗎?""只是小打小鬧。"我含糊其辭,"比不上星辰科技。
"這個回答正中他下懷。徐輝堅持要請我喝一杯,期間不斷試探神經矩陣的情況。
我按照計劃,表現得既謹慎又偶爾"不小心"透露一些關鍵信息。離開時,
我從玻璃反光中看到徐輝立刻拿出手機打電話——毫無疑問是讓人深入調查神經矩陣。
"他上鉤了。"當晚的會議上,黎菲宣布,"接下來就是放長線。
"她調出一份新計劃:"徐輝會想方設法滲透進神經矩陣。
我們要讓他'偶然'發現一些'內部問題',引誘他投入更多資金。
"馬克咧嘴一笑:"比如研發瓶頸?或者監管問題?""正是。"黎菲贊許地點頭,
"然后在他最得意的時候,收網。"會議結束后,黎菲留我單獨談話。她遞給我一杯威士忌,
自己則倒了杯紅酒。"今天表現不錯。"她靠在真皮沙發上,長腿舒展,"徐輝完全沒起疑。
""他太自信了。"我抿了一口酒,"從不認為我會反擊。"黎菲搖晃著酒杯,
紅酒在杯壁上留下淡淡的痕跡:"蘇婉那邊有進展了。"我身體一僵:"什么進展?
""她同意接受心理咨詢。"黎菲的眼睛在燭光下深邃難測,"第一次會面定在下周三。
""你打算怎么做?""先建立信任。"黎菲輕啜一口紅酒,唇上留下一抹艷麗的顏色,
"然后...讓她看清徐輝的真面目。"我突然感到一陣不適:"別傷害她。
"黎菲挑眉:"還愛著她?""不。"我搖頭,"只是...她已經被利用得夠多了。
"黎菲沉默了片刻,突然起身坐到我旁邊。她身上的香水味混合著酒香,令人眩暈。
"復仇需要冷酷,周沉。"她輕聲說,呼吸拂過我的耳廓,"半心半意的報復只會害人害己。
"我轉頭想反駁,卻發現她的臉近在咫尺。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黎菲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小的陰影,紅唇微啟,像是邀請又像是挑戰。
最終是我先移開了視線:"我會記住的。"黎菲輕笑一聲,起身走向陽臺:"周三之后,
我會更了解你妻子的想法。到時候...我們再決定怎么利用她。"我離開時,心情復雜。
一方面,計劃進展順利;另一方面,想到蘇婉將成為我們棋局上的一枚棋子,
胃部就一陣絞痛。但最困擾我的,卻是黎菲靠近時那一瞬間的心跳加速。這不應該發生,
特別是在我如此脆弱的時候。周三晚上,黎菲如約與蘇婉見面。
我們在隔壁房間安裝了竊聽器,全程監聽她們的對話。
蘇婉的聲音比記憶中憔悴許多:"醫生,我最近總是做同一個噩夢...""說說看。
"黎菲的聲音溫和而專業,與平時判若兩人。"我夢見自己站在懸崖邊,
身后有人推我..."蘇婉的聲音開始顫抖,"我回頭,卻看不清那人的臉。""在夢里,
你希望推你的是誰?"黎菲的問題直擊要害。長時間的沉默后,
蘇婉崩潰地哭了:"我不知道!周沉?徐輝?或者...我自己?"聽到這里,
我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曾幾何時,蘇婉是我最親近的人,現在卻像個陌生人一樣痛苦迷茫。
了更多令人心碎的細節——蘇婉的抑郁癥、她對流產的愧疚、甚至她對徐輝日益增長的恐懼。
"他變了。"蘇婉低聲說,"自從周沉出事...徐輝變得越來越控制狂。
他甚至...監控我的手機。"黎菲適時地表示同情,
并巧妙地引導話題轉向徐輝的商業活動。令人驚訝的是,
蘇婉透露徐輝最近頻繁與一些"危險人物"會面,還多次提到"大計劃"。
"有時候我懷疑..."蘇婉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周沉的車禍不是意外。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刺進我的心臟。我一直懷疑,但親耳聽到蘇婉說出來,
還是讓我呼吸困難。會面結束后,黎菲來到監控房間,臉上帶著勝利的表情:"怎么樣?
""她真的相信車禍是徐輝策劃的?"我急切地問。黎菲脫下醫生外套,
露出里面的緊身連衣裙:"不確定,但她已經開始懷疑了。"她調出一段錄音,
"關鍵是這個——"錄音中,蘇婉說:"上周我無意中看到徐輝的電腦,
有個文件夾叫'周沉善后'...""我們需要那個文件夾。"我立刻說。
黎菲點點頭:"蘇婉答應下周再來。我會慢慢引導她...直到她愿意幫我們拿到證據。
"那晚我輾轉難眠。一方面,計劃進展超出預期;另一方面,聽到蘇婉的痛苦讓我五味雜陳。
更復雜的是,我開始質疑自己對黎菲的感覺——是單純的盟友情誼,還是更深的東西?
第二天訓練時,黎菲格外嚴厲。當我因分心而犯錯時,她毫不留情地指出:"專注!
除非你想在輪椅上度過余生!""抱歉。"我喘著氣,"昨晚沒睡好。
"黎菲冷笑一聲:"因為心疼前妻?"她突然加大訓練強度,"記住,周沉,
感情用事的人永遠贏不了復仇這場游戲。
"我咬緊牙關完成了一組幾乎不可能的動作:"不是感情用事...只是需要調整心態。
"訓練結束后,黎菲的態度軟化了一些。
她遞給我一條毛巾和一杯蛋白質飲料:"計劃下周進入第二階段。
徐輝已經通過中間人表示想投資神經矩陣。""他出價多少?""初步試探,五百萬。
"黎菲擦掉額頭的汗水,T恤隨之抬起,露出一截纖細的腰肢,"但我們要吊著他,
直到他出到兩千萬。""他會那么蠢?"黎菲笑了:"貪婪會讓人變蠢。"她突然靠近,
幫我調整護腕,發絲拂過我的臉頰,"特別是當他以為自己能借此徹底擊垮你的時候。
"她的靠近讓我心跳加速,但理智告訴我這可能是另一種測試——看我是否足夠冷酷,
足夠堅定。"我會準備好的。"我直視她的眼睛,確保她看到我的決心。黎菲滿意地點點頭,
第一次輕輕拍了拍我的臉頰:"好孩子。"那一刻,
我意識到自己正逐漸被她塑造成完美的復仇工具。而更可怕的是,我竟然心甘情愿。
第五章"再來一次!"黎菲的聲音在空曠的訓練室里回蕩。我咬緊牙關,雙手撐在平行杠上,
顫抖著將身體一點點抬高。汗水順著額頭滑落,刺痛了眼睛。已經兩個小時了,
我的襯衫早已濕透,緊貼在背上。"腿伸直!別像個老太太一樣蜷著!"黎菲站在一旁,
黑色運動背心襯托出她完美的肌肉線條,馬尾辮隨著她嚴厲的手勢輕輕晃動。我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伸直膝蓋。劇痛從腰椎直竄到頭頂,眼前一陣發黑。但這一次,我沒有摔倒。
"很好。"黎菲的聲音突然近在耳邊,她不知何時已經站到我身后,雙手輕輕扶住我的腰,
"現在,試著邁一步。"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氣混合著汗水味道,奇異地讓我平靜下來。
我慢慢抬起右腿,向前挪了一小步。"太棒了!"林曉陽在旁邊歡呼,
他今天特意來看我的訓練進展。黎菲瞪了他一眼,林曉陽立刻噤聲。她轉回頭,
紅唇幾乎貼上我的耳朵:"專注。再來一步。"就這樣,在她的引導下,
我完成了受傷后的第一次自主行走——雖然只有短短三米,但已經遠超醫生最初的預測。
訓練結束后,我癱倒在墊子上,大口喘著氣。黎菲扔給我一瓶冰水,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下周可以開始格斗訓練了。""格斗?"我差點被水嗆到,
"我連走路都還不穩。""所以要練。"她蹲下身,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一個利落的動作就把我反制在墊子上。她的膝蓋壓在我的腰窩處,
呼吸平穩得仿佛剛才什么都沒做,"在復仇的世界里,弱者沒有生存權。"我掙扎了一下,
完全動彈不得。黎菲的力氣大得驚人,完全不像她纖細身材應有的力量。"放開老板!
"林曉陽沖過來,卻被黎菲一個掃腿絆倒在地。黎菲輕笑一聲,放開了我:"兩個大男人,
打不過一個小女子,丟不丟人?"我揉著酸痛的手腕,卻忍不住笑了。這是車禍后第一次,
我感到了一絲希望——不僅是行走的希望,更是復仇的希望。"下周開始格斗訓練。
"我喘著氣說,"不過你得手下留情。"黎菲歪著頭看我,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臉上,
勾勒出完美的側臉輪廓:"在復仇完成前,我可不允許你死,周沉。"那天晚上,
馬克帶來了好消息——徐輝已經對神經矩陣科技產生了濃厚興趣。"他派了三撥人來打聽。
"馬克嚼著口香糖,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我按照計劃,
給了他們不同的信息——對普通調查人員顯示公司資金緊張,
對他信任的助手則透露'即將突破的技術瓶頸'。""完美。"我點點頭,
"讓他以為抓住了我們的弱點。"林曉陽遞給我一份文件:"這是徐輝最近的資金流向。
他正在悄悄變賣星辰科技的股份,估計是在籌集資金。"我翻閱著文件,心中一陣刺痛。
星辰科技是我一手創辦的公司,現在卻被徐輝像切香腸一樣一塊塊賣掉。"別那副表情。
"黎菲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今天她穿了一件深紅色的連衣裙,襯得肌膚如雪,
"很快它就又是你的了。"她走進來,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隨手將一個U盤扔在桌上:"蘇婉的最新消息。她昨天去了你們以前的房子。"我插入U盤,
屏幕上顯示出蘇婉站在我和她曾經的家的照片。她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盡管身上的香奈兒套裝和愛馬仕包包價值不菲。照片中,
她撫摸著門前的櫻花樹——那是我們結婚時一起種下的。"她待了多久?
"我努力保持聲音平穩。"四十分鐘。"黎菲在我對面坐下,修長的雙腿交疊,
"保安差點趕她走,以為她是小偷。"她頓了頓,"她哭了。
"這個消息像一根刺扎進我心里。我關掉照片,轉向馬克:"徐輝那邊還有什么動靜?
""他約了瑞士銀行的代表。"馬克調出一封郵件,"看樣子準備大額貸款。
"黎菲眼睛一亮:"魚兒要咬鉤了。"我們詳細討論了下一步計劃。按照黎菲的設計,
下周我將"不小心"在徐輝常去的餐廳泄露神經矩陣的"核心技術機密",引誘他加大投資。
"記住,"黎菲強調,"要表現得既自信又偶爾流露出擔憂。
徐輝這種獵手最喜歡嗅到獵物的不安。"會議結束后,黎菲示意我留下。等其他人都離開,
她從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倒了兩杯。"敬復仇。"她舉杯,
紅唇在玻璃杯沿留下淡淡的印記。"敬復仇。"我回應,酒液灼燒著喉嚨。黎菲突然伸手,
指尖輕輕拂過我額頭上訓練時留下的淤青:"疼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溫柔舉動讓我一怔:"習慣了。""疼痛是好老師。"她收回手,
眼神飄向窗外漸暗的天色,"它教會我們避開危險,也教會我們...偽裝。
"我注意到她左手腕內側有一道細長的疤痕,平時被手表遮住,現在因為角度關系隱約可見。
察覺到我的目光,黎菲迅速調整了手表位置。"你從沒說過你是怎么成為醫生的。
"我試探性地問。黎菲的嘴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微笑:"那是個很長的故事。"她站起身,
突然轉變話題,"明天就是關鍵時刻了,你準備好了嗎?""當然。"我知道她在回避,
但決定不追問,"臺詞都背熟了。""很好。"她走到門口,又回頭看我,"記住,
徐輝最擅長的就是利用人的感情弱點。別讓他看出你的真實想法。"第二天中午,
我按照計劃出現在"藍天"餐廳——徐輝每周三必來的地方。我選了個顯眼的位置,
故意將一疊文件攤在桌上,其中幾頁醒目地標注著"神經矩陣核心技術參數"。果然,
十二點半,徐輝帶著兩個商業伙伴走了進來。看到我,他眼睛一亮,立刻走了過來。"老周!
真巧啊!"他熱情地拍拍我的肩,目光卻不停地瞟向我桌上的文件,"一個人吃飯?""嗯,
約了人,可能不來了。"我故意嘆了口氣,匆忙收起文件。
徐輝立刻抓住機會:"那不如一起?正好介紹幾位朋友給你認識。"就這樣,
我"不情愿"地加入了他們的午餐。席間,徐輝不斷把話題引向神經矩陣,而我則按照計劃,
時而興奮地談論技術突破,時而流露出對資金問題的擔憂。"聽起來你們需要戰略投資者。
"徐輝的一位同伴——實際上是黎菲安排的托兒——適時地建議。
我搖搖頭:"我們更傾向產業資本,最好是懂醫療科技的行家。
"徐輝的眼睛亮了起來:"說起來,星辰科技最近也在布局醫療AI..."午餐結束時,
我已經成功讓徐輝相信神經矩陣即將取得重大突破,只是受限于資金短缺。而他,
作為"老朋友",將有機會優先投資。"周末高爾夫?"臨走時,徐輝提議,
"好好聊聊這個。""恐怕不行。"我苦笑,"康復訓練排滿了。
"徐輝的目光落在我放在桌邊的拐杖上,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恢復得怎么樣?
""時好時壞。"我故意含糊其辭,"醫生說神經再生技術很關鍵,
但研發成本太高了..."這個魚餌下得太明顯,但貪婪的徐輝一定會咬鉤。果然,
當天晚上,馬克就監控到徐輝緊急約見了財務顧問。"他上鉤了!"馬克興奮地報告,
"正在計算能調動多少資金!"黎菲冷靜地分析著數據:"還不夠。需要讓他押上更多籌碼。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我在老房子。能見一面嗎?
——蘇婉"我盯著這條短信,手指微微發抖。三個月了,這是蘇婉第一次主動聯系我。
"怎么了?"黎菲敏銳地察覺到我的異常。我給她看了短信。黎菲瞇起眼睛,
思考了片刻:"去見她。但記住錄音,而且無論她說什么,都不要透露我們的計劃。
""你認為她想干什么?"黎菲冷笑一聲:"也許是徐輝派她來試探,
也許是她自己良心發現。"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無論如何,信息就是力量。
"一小時后,我站在曾經的家門前。櫻花樹已經開花了,粉白的花瓣在微風中飄落。
蘇婉坐在門廊的秋千上——那是我去年結婚紀念日給她裝的。看到我,她猛地站起來,
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你來了。"蘇婉比照片上還要憔悴,
盡管精致的妝容和昂貴的服飾仍在努力維持著體面。她的眼睛下方有明顯的黑眼圈,
左手無名指上光禿禿的——沒有戴任何戒指。"有什么事?"我保持距離,聲音平靜。
蘇婉的嘴唇顫抖了一下:"我...我不知道從何說起。"她指了指秋千,"能坐下聊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拄著拐杖走了過去,但刻意坐在離她最遠的一端。"你恢復得怎么樣?
"她輕聲問,目光落在我的腿上。"如你所見,還活著。"這句帶刺的話讓蘇婉縮了一下。
她低下頭:"周沉,我...我很抱歉。""為了什么?"我冷笑,"為了出軌?
為了在我車禍后立刻投入徐輝懷抱?還是為了打掉我的孩子?"蘇婉猛地抬頭,
臉色煞白:"你...你怎么知道...""這不重要。"我打斷她,"你到底想說什么?
"淚水從她眼眶滑落,沖花了精心描繪的眼線:"我開始懷疑...那場車禍不是意外。
"我的心跳加速,但表面保持冷靜:"繼續說。""徐輝他...最近變得很奇怪。
"蘇婉壓低聲音,"經常半夜接電話,有幾次我聽到他提到你的名字...還有,
他書房有個保險箱,從不讓我靠近。"這太容易了,簡直像設計好的。
我忍不住懷疑:"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蘇婉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因為我害怕...我越來越不認識他了。
而且..."她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