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新科狀元顧淮一見鐘情。為了摘下這朵高嶺之花,我精心制訂了攻略計劃。
并學(xué)習(xí)了各種“情詩”包括但不限于,
街角“偶遇”裝受傷、宴會作詩表心意、裝醉“碰瓷”求親近。第一次,他眼睛都不看一下,
抬腳就過去了。第二次,他說我沒壓上韻。第三次,他說從未對我有男女之情。
直到我心灰意冷另尋良人那日。我卻被他堵在巷口,他垂眸攥緊我手腕,
喉結(jié)滾動:“...卿卿你不乖,小騙子,你不是說最喜歡我了嗎?”1【小姐,
我們要不還是趕緊回家吧!讓老爺和夫人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哎呀!
小月你的膽子怎么比針尖還小。】【我已經(jīng)托人打聽清楚了,顧淮今日午時會去書肆,
這是他家到集賢書肆的必經(jīng)之路】街角處,男人穿著一襲月白的錦袍,
長著一張輪廓分明的臉,目若朗星,眼底好像墜著閃閃發(fā)亮的晨星。像一朵潔白無瑕的雪蓮,
圣潔又高貴。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不愧是最年輕的狀元郎。簡直好看的不像話。【快快快!
!!小月你看一下我的發(fā)髻、衣服怎么樣?】【完美,小姐,
小月給您打10分】【就是現(xiàn)在,小姐】【哎吆!】我心下一橫,往前一傾。
顧淮眼前閃過一抹黑影,連忙一個側(cè)身,往旁邊一躲。【顧公子,奴家不慎腳崴了,
能麻煩您送一下奴家回家嘛?】【蘇小姐身后便是杏林堂。
】顧淮垂眸看了眼我虛虛點(diǎn)地的腳尖,目光掠過我發(fā)間晃動的珍珠,忽而退后半步,
袖口在風(fēng)中揚(yáng)起清淺弧度。【顧某還有急事,先行告辭。】望著他快步離去的背影,
小月氣鼓鼓地跺了跺腳:【這顧狀元怎的比府里那株老梅樹還刻板?半點(diǎn)不懂憐香惜玉!
】我望著他腰間晃動的玉佩,那是塊羊脂白玉雕的竹節(jié),
與我掌心的雙魚佩倒像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指尖摩挲著佩上紋路,
忽然勾起唇角——世人皆道顧淮溫文爾雅如春風(fēng)化雨,卻不知這春風(fēng)背后,
藏著座刀槍不入的銅墻鐵壁。【巧了。】我提起裙擺往前追去,
繡著纏枝蓮的裙角掃過青石板【本小姐偏要做那把破墻的錘。】【顧公子留步!
】我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我叫蘇卿,姑蘇的蘇,卿相的卿。家兄蘇玉,與公子同榜及第。
】他耳尖微不可察地泛紅,卻仍維持著端方儀態(tài):【蘇小姐有何指教?】【方才初見公子,
便覺心中蹊蹺。】我仰頭望進(jìn)他眼底的星芒,故意拖長了聲音。【公子可知道,怪在何處?
】【?】他睫毛輕顫,如蝶翼振翅。【怪好看的。】他指尖猛地收緊,連忙伸手捂住我的嘴。
【蘇小姐對誰說話都是這么“獨(dú)特”嘛?】我朝他笑了笑,又往前湊了一點(diǎn)。【不是哦,
顧淮,我只對你這樣】顧淮頓時語塞。一副被惡霸調(diào)戲的小媳婦一樣。【蘇小姐請自重。
我與小姐并未見過】我拿出一個荷包往顧淮懷里一塞。【現(xiàn)在見過了,這個荷包送你了,
算本小姐給你的見面禮。】話畢,拽著小月拔腿就跑。
2我第一次見顧淮是他打馬游街的那一日,少年的墨發(fā)被春風(fēng)揚(yáng)起,
紅袍翻卷好似那天邊的流霞。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當(dāng)真應(yīng)了那句‘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
一日看盡長安花’。原是去找兄長的我,望著他走過的背影,
忽然覺得胸膛里好像有一只小鹿在跳。我想本小姐大概是把心給丟了。
本小姐行走京城這么多年,一向敢作敢當(dāng),哦!不對,應(yīng)該是敢愛敢恨。
當(dāng)即就制訂了嚴(yán)密的計劃,追愛第一步,一定要讓他對你有一個深刻的印象。為此,
本小姐還專門買了當(dāng)下最流行的《霸道王爺愛上我》《冷面公子寵上天》等等話本挑燈夜讀,
集各家之所長。相信定能拿下小小顧淮。不就是個清冷狀元郎?本姑娘偏要讓那鐵樹開花,
還得開并蒂那種!!!次日,我早早就在顧淮下朝的地方等著他。【顧淮!顧淮!
】顧淮好像沒看見我,反而走的更快了。今天的顧淮穿著一席正紅色的官袍,頭戴錦帽,
腰間系著白玉腰帶,顯得更加俊朗非凡。我喘著粗氣攔住他,把食盒往他懷里塞【顧淮!
你是不是沒看見我呀。】【喏!我特意來給你送朝食(早餐)了。
】【這可是本小姐今天一早特意去城西買的哦。】顧淮陡然停步,
睫毛在眼下透出稀碎的弧度,素來清朗的嗓音帶了幾分生硬【蘇小姐,男女授受不親,
顧某與小姐并無........】【并無什么?】我歪頭看他,
故意把“男女之情”四個字咬得含糊,忽然抬手將人往墻角一推。紅袍掃過青苔斑駁的磚墻,
他腰間玉佩與我相撞,發(fā)出清越的聲響。【男人,你這是在玩火。】【再鬧我就親你。
】我仰頭望著他驟然瞪大的眼睛,把刻著“蘇”字的羊脂玉佩塞進(jìn)他掌心。【拿著,
以后零花錢管夠。】【諾!我蘇卿的男人怎么能沒有零花錢呢?
拿著這個玉佩可以去蘇氏錢莊取銀票哦!別人我才不給呢!】顧淮臉色一紅,
支支吾吾說到【蘇卿,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
】【女孩子家家腦袋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呢?】【你......你,知不知羞?
】顧淮絮絮叨叨像個小老頭一樣,一直維持的清冷少言好像破功了。我趁機(jī)偷襲,
在他臉上吻了一下。顧淮一下子就禁聲了,他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上薄紅,
喉結(jié)滾動著像是要說話。這下可好,這位名動京城的冷面狀元徹底成了木雕,
連向來端得極正的脊背都僵得筆直,耳墜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3一個月之后。【哥,
我求求你了你就帶我去這個宴會吧!!!】我扒著蘇玉的書房門框,
發(fā)間新?lián)Q的茉莉香粉簌簌往下掉。兄長捏著書卷的指尖頓了頓,
抬眼時鏡片上蒙著層無奈:【蘇卿,你上次在燈市把人家貨郎的糖畫全買空的壯舉,
為兄至今難忘。」】蘇玉抬頭看著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妹妹,眼睛中透露著淡淡的無奈【蘇卿!
我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不可能帶你去的!】我蹭過去扯他袖口,
錦緞繡著的竹紋被我揉得發(fā)皺:【蘇玉!你到底帶不帶?
不帶我就——】忽然壓低聲音湊近他耳邊,【就去嫂嫂屋里說,
前幾日是誰偷偷往松樹洞里塞金葉子。】兄長手里的筆「啪嗒」掉進(jìn)硯臺,
墨汁濺上青衫袖口。他猛地轉(zhuǎn)身握住我肩膀:【親妹妹!親祖宗!我?guī)闳ミ€不成?
但你得發(fā)誓——】【放心!】我豎起三根手指,趁他轉(zhuǎn)身時朝小月擠眼睛,【我的嘴嚴(yán)得很,
就像……就像城隍廟的石獅子!】待兄長背影消失在游廊盡頭,
小月才抱著軟枕從屏風(fēng)后鉆出來,鬢角的絨花抖得直顫:「【小姐,真要去?
上次您把顧狀元堵在巷子里送朝食,他回去可稱病三日沒上朝啊!】【當(dāng)然要去。
】我對著菱花鏡調(diào)整發(fā)帶,茜色緞帶在指尖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對了,
你昨日去少夫人那兒……】【都辦妥了!】小月掏出袖中羊皮紙,
上面用朱砂圈著蘇玉藏錢的三棵老槐樹,【少夫人看地圖時,手里的茶盞都冒熱氣呢!
】【妙極。】我捏了捏她的臉,望著鏡中自己與顧淮衣袍同色的淺紫襦裙,
忽然想起前日在后花園撞見他給鯉魚喂食的模樣——那人耳尖紅得比錦鯉還亮。
宴席上燭火搖曳,顧淮的身影立在太湖石旁,正與同僚說話。【顧淮,你怎么都不來找我?
】顧淮今日穿著一身紫色衣袍,顯得整個人更加高冷,卻在看見我的一瞬間,扭頭就想跑,
看起來莫名的好欺負(fù)。看的我心里癢癢的,忍不住逗弄他【顧淮我今天好看嘛?
這幾天有沒有想我?】【蘇卿,男女授受不親,不要說這種話。】顧淮余光悄悄的望著蘇卿,
然后在蘇卿看過來之前快速的移開了視線。蘇卿今日穿著一身和他同色系的襦裙,
感覺好像夫妻裝一樣,想到這里的顧淮心頭一跳。感覺今天的風(fēng)好像有一點(diǎn)大,
大到蘇卿頭上扎著發(fā)帶隨著微風(fēng)飄啊飄,好像要飄進(jìn)顧淮的心里。
【蘇小姐今日……】他忽然開口,卻在我抬頭時驟然住聲,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嗯?
】我眨眨眼,故意將發(fā)帶往他那邊送了送,【顧淮你方才說什么?】他望著我,
忽然轉(zhuǎn)身大步走向回廊,聲音悶得像塞了團(tuán)棉絮。【沒什么。風(fēng)大,你……早些回去吧。」
】4我想看清他臉上的神色,提著裙子快步跟上,跟著他一起走進(jìn)宴會之中。
廳內(nèi)正行作詩雅集,輪至顧淮時,眾人皆靜了聲——這等場合,于他自然如探囊取物。
「以花為題。」主持的老學(xué)士撫須笑道。顧淮垂眸蘸墨,宣紙落字如流:「風(fēng)撫金鈴綻暖光,
嬌姿搖曳韻悠長。」「好!」「不愧是顧狀元!」喝彩聲此起彼伏。他端坐如松,
廣袖拂過案幾,竟比堂前燭火更耀人眼目,恰似中天明月,無需言語便攝盡眾人心神。
如同一輪明月高懸夜空。【聽聞蘇小姐文采斐然,何不也作一首?】突然,一道女聲響起。
聞言我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秦婉,這冤家從小便與我處處較勁,琴棋書畫樣樣要爭勝,
如今聽聞我心悅顧淮,竟揚(yáng)言要橫刀奪愛。此刻她眼尾微挑,
分明算準(zhǔn)了我素日不喜舞文弄墨,偏要將我架在火上烤。掌心微微發(fā)汗,
我忽然觸到袖中疊得方方正正的紙頁——那是前日夜里,我趴在妝奩前涂涂改改的情詩。
心一橫,索性將紙展開,朗聲道:「見卿如見春,花也動,草也動,我心亂哄哄。」「顧淮,
我想把你名字種成西瓜,剖開全是甜話……」哄笑聲驟起。秦婉笑得前仰后合,
白嫩的手拍在紫檀桌面上:【顧狀元,這詩該如何評點(diǎn)?】顧淮握筆的手頓在半空,
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他抬眼望我,眸光里似有碎星閃爍,
卻在開口時低了聲音:【蘇小姐此詩……不合韻律,恐難稱佳作。】耳畔傳來竊竊私語,
我只覺指尖發(fā)涼。原以為他會懂我藏在詩行里的心意,卻不想換來這般疏離。喉間哽著委屈,
再難多看他一眼,轉(zhuǎn)身便走:【小月,回府。】【蘇卿!】他急切的呼聲被我甩在身后。
眼角余光里,他起身時帶翻了硯臺,墨汁在月白衣袍上洇開暗痕,卻似渾然不覺,
長臂伸出欲要拉住我,指尖卻只觸到我飄飛的裙角。5【小姐,真要這么做嘛?
】小月抓著我的衣角,語氣透露著一股心虛。【當(dāng)然】【小月,
我今天一定要搞明白顧淮到底喜不喜歡我!
就算死我也要死個明白】【你確定信送到他手里了昂?】【確定,小姐!
】小月忽然壓低聲音,扯了扯我的衣角。【快快快小姐來了來了!!!
】我屏息躲在游廊拐角,待那襲月白錦袍掠過竹影,忙將酒往衣襟上撒了撒。
——清酒順著領(lǐng)口浸濕羅衫,泛起淡淡水痕。指尖蘸了酒液抹上臉頰,踉蹌著跌坐在石凳上,
恰如那春日里被雨打歪的芍藥。【蘇卿?】顧淮的驚呼聲混著竹露滴落聲砸下來。
他衣襟上還沾著未褪的墨香,指尖觸到我冰涼的手腕時猛地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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