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電動車上的 Rap 詩人五月，熱風裹挾著柳絮，
一個勁兒地往林小川的外賣箱縫里鉆。他單手費力地把手機支架往車把上掰了掰，
眼睛緊盯著屏幕，上面的直播倒計時一下子跳到了 0，緊接著，
67 個觀眾瞬間涌進了房間。嘿，這已經是他這周第三次在送單路上開播了。“家人們，
今天咱挑戰‘暴雨梨花針之奪命小區’！
”他一邊扯了扯被汗水緊緊黏在后背的灰色 T 恤，
一邊露出胸前那個歪歪扭扭的“川”字紋身，“瞧見沒？剛接的三單全是 28 棟的，
這樓的電梯三天兩頭出毛病，等會兒我就給大家表演個‘外賣版《速度與激情》’。
”屏幕上彈幕稀稀拉拉地飄過：“主播是送外賣的呀？”“這畫質也太差了，能看啥？
”林小川才不管這些呢，把藍牙耳機往耳朵里一塞，
騎著電動車就在非機動車道上蛇形穿梭起來，
還突然來了段 freestyle：“電動車它轟隆隆，紅綠燈它眨眼睛，
你要問我怕不怕，差評才是真爸爸——哎我去！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急剎車聲和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響聲，他在斑馬線前硬生生地剎住了車，
前筐里的奶茶差點就甩了出去。手機鏡頭順勢懟向了人行道上的一位中年婦女，
只見她正牽著條貴賓犬，慢悠悠地過馬路，狗脖子上那水鉆項圈在陽光下晃得人眼睛疼。
“家人們看到沒？這就是傳說中的‘步行刺客’，專門克制咱們外賣騎手。”他壓低聲音，
把臉湊近鏡頭，“上回我在這個路口被堵了整整八分鐘，餐都快化了，
客戶一個電話打過來就問：‘我的冰沙是不是變成熱飲了？’你們猜我咋回的？
”彈幕一下子有了互動：“怎么回的呀？”“川哥快說！”“我就說：‘姐，
您這單我給您打五折，剩下的錢就當給您買防曬霜了，畢竟您在路口站那么久，
曬黑了多不劃算呀。’”林小川突然直起身子，電動車重新啟動，
還故意發出一陣夸張的引擎聲，“結果那姐給了我個五星好評，
還說我是‘電動車上的 Rap 詩人’呢！”直播間的人數一下子跳到了 123，
彈幕里“哈哈哈哈”刷了滿屏。他拐進老小區的窄巷，
突然瞥見單元門口貼的通知：“28 棟電梯維修，預計三天后恢復”，
立馬把手機鏡頭對準那紅底白字：“家人們，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話還沒說完，
懷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訂單提示音響得跟催命似的。他趕緊單手掏出手機掃了一眼，
瞳孔瞬間瞪大：2803 號訂單，備注欄里寫著“騎手大哥求你了，我爸等著藥救命，
爬樓時輕點聲，他剛做完手術”。直播間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林小川的喉結動了兩下，
默默地把藍牙耳機摘下來塞進褲兜，電動車加速向前，前輪碾過一個易拉罐，
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他在單元門口穩穩停住車，把三個外賣袋往懷里一抱，
對著鏡頭比了個“噓”的手勢：“接下來開啟靜音模式，大家都把彈幕關了，
咱主打一個人道主義整活。”爬樓的時候，他故意把腳步聲放得特別輕，每到拐角處，
還對著鏡頭做個鬼臉。汗水不停地順著下巴滴在保溫袋上，可他愣是沒發出半點聲響。
終于送到 2803 時，開門的大爺紅著眼眶，非要塞給他些水果，他連忙擺手，
退到樓梯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舉起手機對大爺說：“大爺，能對著鏡頭說句話嗎？
就說‘小林送得比 120 還快’。”大爺愣了兩秒，
然后對著鏡頭豎起大拇指：“這孩子比親兒子還貼心！
”這條長達 15 分鐘的“靜音爬樓”片段，在當晚十點的時候，
突然被營銷號截取轉發了。視頻的最后三秒，林小川下樓時不小心被臺階絆得一個踉蹌，
可他卻死死護住懷里的外賣，保溫袋上滲出的湯汁透過紙袋，
在他胸前印出了一個滑稽的油漬地圖。營銷號還配文說“最野的整活，藏著最暖的心”。
凌晨兩點，林小川正躺在出租屋的折疊床上刷手機，
這才發現直播間的粉絲數從 300 一下子漲到了 2100，
私信箱里更是塞滿了“求更新”的留言。他摸了摸餓得“咕咕”叫的肚子，突然翻身坐起來，
對著墻上用馬克筆寫的“月入十萬”四個大字比了個中指：“先掙它個買電動車電池的錢吧。
”窗外傳來野貓的叫聲，他壓根沒注意到手機屏幕上，
“火貓直播新人推薦”的紅點正在一閃一閃，更沒想到，明天中午送的那單麻辣燙，
會讓他徹底掉進整活世界的漩渦中心。第二章 麻辣燙引發的血案第二天中午十二點，
那太陽毒得很，把電動車坐墊曬得滾燙，感覺都能直接煎雞蛋了。
林小川緊盯著手機上的訂單地址，不禁皺起了眉頭：“朝陽小區18棟，
這不就是出了名的‘狗小區’嘛！聽說有三條大狼狗在那看門，上次張哥去送外賣，
直接被追著跑了半條街呢。”這會兒直播間里已經有200多人在等著看他整活了。
林小川打開外賣箱，掏出昨晚熬夜改裝的“便攜式KTV”——說白了，
就是一個舊藍牙音箱綁在箱蓋上，麥克風則是用礦泉水瓶剪的，瓶身上還纏滿了熒光綠膠帶，
看著倒是挺醒目。“家人們，今天咱就玩個大的——一邊躲狗，一邊唱《青藏高原》。
要是不小心被狗咬了，那醫藥費可就從你們送的禮物里扣咯！”說著，
他把手機支架調整到俯視角度，這樣既能拍到前面的路，又能照到胸前的麥克風，
“先來段前奏熱熱身——”音箱剛放出《青藏高原》的前奏，
就瞧見巷口“嗖”地竄出三道黑影，那毛茸茸的尾巴甩起來跟鋼鞭似的。
林小川嚇得魂都快沒了，猛地把油門擰到底往前沖，可身后緊接著就傳來“汪！汪！
”的狗叫聲，比他跑調的歌聲還刺耳。“家人們！左前方有狗！右前方也有狗！
這簡直就是《速度與激情》之《人狗大戰》啊！”他一只手把控著車把，
另一只手抓起麥克風在空中亂揮，“是誰說狗怕惡人的？你們看我現在像不像惡人谷谷主？
”電動車在那坑洼不平的路面上一路顛簸，外賣箱里的麻辣燙湯汁也跟著晃蕩得厲害。
直播間里的彈幕瞬間炸了：“川哥小心啊！狗追上來了！
”“哈哈哈哈這狗叫得比川哥唱得還難聽！”突然，最前面的那條狼狗猛地一撲，
兩只爪子直接搭在了電動車的后貨架上。林小川急得腦子一轉，
一把抓起箱蓋上的麥克風就往狗鼻子上懟：“來！對著麥唱！高音上不去可就算我輸！
”那狗被這突如其來的塑料瓶嚇得一哆嗦，往后退了兩步。趁著這個空當，
林小川趕緊拐進單元樓前的空地，可他沒留意地上長滿了青苔，
車輪猛地一打滑——整個人連帶著電動車和外賣一起，“噗通”一聲摔進了路邊的冬青叢里。
麻辣燙的湯汁順著他的頭發直往眼睛里滴，辣得他不停地抽氣。鏡頭里，
只見他渾身沾滿了綠葉和紅色的湯汁，狼狽不堪地從灌木叢里爬起來，
突然舉起半盒還沒撒完的麻辣燙，喊道：“家人們，現在知道為啥我總愛穿深色衣服了吧？
耐臟啊！”彈幕像瘋了一樣瘋狂刷屏：“川哥這造型簡直絕了！
就跟剛從兇殺現場爬出來似的！”“快瞅瞅外賣有沒有事！”林小川手忙腳亂地檢查保溫袋，
發現除了自己送的這單麻辣燙“壯烈犧牲”，另外兩單居然完好無損。于是，
他舉著漏湯的餐盒，對著鏡頭做出一副哭臉：“完了完了，這單得自己掏錢賠了。
不過沒關系——”說著，他突然撕開包裝，用沾滿湯汁的筷子夾起一塊豆腐，
“哥今天就直播吃‘跌打損傷麻辣燙’，就當給你們表演個‘苦情吃播’！
”湯汁順著他的下巴往下滴，正好滴在胸前那個紋身“川”字上，把紅色襯得格外鮮艷。
他一邊吃一邊嘟囔：“這辣度，可比剛才那幾條狗兇多了。家人們，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
免費看吃播還送動作片，雙擊666趕緊走一波——”當天下午，
這段“人狗大戰 + 麻辣燙濕身秀”的錄播就被推上了抖音熱榜，
#最拼外賣主播#這個話題的閱讀量一下子突破了千萬。在火貓直播的后臺，
運營總監周墨緊盯著監控屏幕，手指在桌面上不停地敲著，節奏急促。
他發現這個叫“川川子愛整活”的直播間，實時在線人數已經突破了5萬，
可他上周大力推薦的簽約主播，這會兒在線人數還不到3000。“把這個人的資料調出來。
”周墨扯了扯領帶，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長得看著像個小混混，沒想到還挺有意思的。
”另一邊，林小川正蹲在電動車旁邊啃著饅頭，手機突然“叮”的一聲，
彈出一條私信：“您好，我是火貓直播運營周墨，想和您聊聊簽約事宜。”他一看，
差點被饅頭噎住，趕忙手忙腳亂地回復：“哥，我就是個送外賣的，平時沒偷沒搶，
您可千萬別封我號啊！”周墨看著手機屏幕，忍不住輕笑出聲，
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著回復：“放心，我們不是來封你號的，是來給你流量的。
”晚風輕輕吹起巷口的廣告牌，林小川緊緊盯著這條消息，
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在便利店看到的場景：有個游戲主播在直播里收到了火箭，
滿屏的特效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張皺巴巴的電動車充電卡，
突然咧嘴笑了——說不定，自己真的能成為那個把日子過得多姿多彩的人呢？
第三章 外賣箱里的演唱會三天后的清晨，
林小川把從廢品站淘來的舊音箱用鐵絲牢牢綁在外賣箱上。麥克風線歪歪扭扭地纏在車把上，
活像條蔫頭耷腦的熒光綠小蛇。他對著手機鏡頭比了個OK手勢，
直播間標題改成“川哥車載LIVE首秀——送外賣還是送快樂？”，
剛開播就涌進一萬多人。“家人們，今天咱主打一個‘人、車、歌、外賣’四合一！
”他用力拍了拍改裝過的外賣箱，箱體上用熒光漆畫著歪歪扭扭的麥克風圖案，
“第一單是寫字樓的白領小姐姐，點了10份麻辣燙——這就是傳說中的‘團餐大魔王’，
咱們邊走邊唱，讓小姐姐們感受下外賣版環繞立體聲！”他擰開油門，
音箱里突然爆發出《最炫民族風》的前奏，
故意用跑調的公鴨嗓開唱：“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電動車在早高峰的車流里左沖右突，
他單手打拍子，另一只手對著鏡頭比心，差點和旁邊逆行的共享單車撞上。
彈幕瞬間笑成一片：“川哥這是要把電動車開成演唱會現場啊！
”“交警叔叔正在路口等著你呢！”騎到第二個紅綠燈時，
他突然壓低聲音：“注意前方高能！右拐就是交警崗亭，
咱們來波‘靜音漂移’——”話沒說完，后輪突然碾到路面上的油漬，電動車猛地打滑，
他連人帶車摔進路邊的花壇，外賣箱“咣當”砸在地上，十份麻辣燙的湯汁滲出來，
在他白色T恤上畫出詭異的抽象畫。鏡頭里，他坐在花叢里，頭發上沾著幾片綠葉，
對著鏡頭比出勝利手勢：“家人們，看到沒？這就是傳說中的‘濕身演唱會’，
附贈麻辣燙味香氛！”突然聽見旁邊傳來笑聲，抬頭看見交警正憋著笑幫他扶車：“小伙子，
直播歸直播，安全第一啊。”他忙不迭點頭，撿起手機發現直播間人數漲到三萬，
彈幕全是“川哥被交警教育了”“快讓交警叔叔客串個嘉賓”。等交警走遠，
他突然舉起漏湯的外賣袋：“家人們，現在面臨個嚴肅的問題——這單要是送過去，
小姐姐們估計得以為我被麻辣燙潑了。你們說，是賠餐還是賠笑？”彈幕齊刷刷刷起“賠笑！
”，他突然站起來，對著音箱來了段即興Rap：“麻辣燙它燙不壞我的心，
摔個跤它只是小插曲，就算湯汁浸透我的衣，
也要把快樂送到你手里——”周圍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拍照，
有個穿漢服的姑娘往他電動車筐里塞了瓶礦泉水，
他擰開瓶蓋往頭上一倒：“謝謝這位家人的‘冰鎮特效’！”當天這場直播持續了三個小時，
觀看人數突破十萬，火貓直播的警告彈窗第三次彈出：“直播內容涉及危險行為，
請立即整改。”但林小川沒在意，他盯著后臺的禮物收入——218塊，
相當于送十一單外賣的錢。更讓他驚喜的是，周墨的私信再次發來：“明天下午三點，
來公司談談，這次我們帶合同來。”晚上回到出租屋，他對著鏡子洗掉T恤上的湯汁，
看著胸前若隱若現的紋身，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說的話：“混不出個樣，就別回來。
”手指劃過手機里的簽約邀請，他突然笑了——或許，把日子整得雞飛狗跳，
也算一種“混出樣”吧？窗外，月亮躲在云層里，像個偷看熱鬧的觀眾。
林小川把電動車推進樓道，心里盤算著明天該穿哪件沒油漬的衣服——畢竟，
第一次見大公司的人，得顯得“專業”點，比如...把外賣箱上的音箱擦亮點？
第四章 簽約談判現場の千層套路火貓直播所在的寫字樓23層，
落地窗外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瀉進來，把會議室照得亮堂堂的，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林小川穿著他僅有的那件黑色襯衫，局促地坐在皮質會議椅上，
袖口上還殘留著沒洗掉的麻辣燙油漬，時不時就感覺自己要從椅子上滑下去。
對面的周墨則身著修身西裝，顯得干練又專業，手指在平板電腦上不停地快速滑動著，
身后還畢恭畢敬地站著兩個抱著文件夾的助理。“小林啊，我們仔細研究過你的直播，
覺得你身上的潛力可不小。”周墨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微笑著說道，“現在的平臺，
最缺的就是像你這樣自帶‘真實感’的主播，和那些千篇一律的游戲主播比起來，
你可太有特色了。”林小川的目光緊緊盯著合同上“獨家簽約”這四個字，只覺得喉嚨發干，
有些緊張地問道：“那……具體咱們是怎么個合作法呢？”“其實很簡單。”周墨一邊說著，
一邊翻開合同，“只要你簽約，我們馬上給你平臺首頁的推薦位，還有全方位的流量扶持，
再配上專業的運營團隊——當然，作為回報，你得遵守平臺的內容規范。比如說，
每周至少要進行3次固定直播，直播內容主要以游戲為主，
偶爾穿插一些你擅長的‘整活’也行。”“游戲？”林小川一下子愣住了，
“可我就只會玩《貪吃蛇》啊。”聽到這話，身后的兩個助理沒忍住，輕輕笑出了聲。
周墨瞪了他們一眼，轉頭繼續對林小川說道：“沒關系的，我們可以安排人教你。而且，
你和平臺的分成模式，會從普通主播的七三開，
直接升級為簽約主播的五五開——你可別小瞧這個比例的變化，就你現在的流量基礎，
每月收入能翻上三倍呢。”林小川心里開始快速盤算起來：現在每天直播大概能賺200塊，
一個月下來就是6000塊，要是按五五開算的話，那可就是12000塊，
這下電動車電池的錢算是有著落了。
可他又突然想起直播間里那些一直喊著“川哥別變”的觀眾，
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襯衫袖口的油漬，心里有些糾結。“等等，”他像是突然下了決心，
猛地抬起頭，“要是我不想播游戲呢？就想繼續送外賣，接著整活，這樣行不行啊？
”周墨的嘴角微微往下一耷拉：“小林，你得明白，平臺需要的是可持續發展的內容。
送外賣整活這種形式，剛開始大家圖個新鮮，可時間一長，觀眾很容易就膩了。
游戲區才是平臺流量的核心所在，就像‘狂神’，人家每天直播《英雄聯盟》，
在線人數能達到50萬，月收入輕輕松松六位數。”“但我和他們不一樣啊！
”林小川“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椅子在地面上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響，“我靠的就是真實，
就是把普普通通的生活過成一個個有趣的段子，要是去播游戲，反而就變得假了！”一時間，
會議室里的氣氛陡然凝固，仿佛空氣都被凍住了。周墨盯著林小川看了足足三秒鐘，
突然又笑了起來：“這樣吧，咱們各退一步。合同里呢，就不強制要求你必須直播游戲，
但你得接受平臺的內容審核，以后可不能再出現那些危險行為了，
像騎車唱歌、和狗對吼這類的，太不安全了。”林小川重新坐下，
眼睛死死盯著合同里的“內容審核條款”，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上次摔進花壇時觀眾們哄笑的場景，突然覺得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
他緩緩拿起筆，筆尖在“乙方”的位置上停頓了兩秒，
又突然抬起頭：“我能不能在合同里加一條啊？
就是‘允許主播保留30%的整活內容自主權’。”周墨挑了挑眉：“小林，你還挺機靈的。
不過在整個行業里，還從來沒有過這種先例——這樣吧，我以個人名義向你擔保，
只要你不違反平臺的大規則，平時那些整活我們一般不會過多干涉。”這時，
窗外傳來救護車“嗚嗚”的鳴笛聲，林小川一下子想起給大爺送藥那天的情景。他咬了咬牙，
筆尖終于落下，在簽名的時候，故意把“川”字的最后一豎拉得特別長，
就像一根倔強地挺立著的旗桿。簽約儀式結束后，周墨拍了拍林小川的肩膀：“下周一開始，
你的直播間就會搬到公司的專業場地，記得去買一套像樣點的設備。”林小川走出寫字樓，
外面的陽光熾熱得讓人眼睛都難以睜開。他摸出手機一看，
直播間的私信像爆炸了一樣瘋狂增長，
最頂上的一條來自“狂神后援會”：“聽說有新人想搶我們家哥哥的流量？
先過了游戲考核這關再說吧。”他盯著手機屏幕，突然咧開嘴笑了——考核？
對于他這個整活主播來說，還會怕考核？明天就直播個“用外賣箱打《王者榮耀》”，
讓他們好好見識見識，什么叫做“不按套路出牌的王者”。
第五章 外賣箱里的王者峽谷簽約之后的第一場直播，
林小川把外賣箱精心改造成了“移動直播間”。外賣箱箱體上，
貼著歪歪扭扭寫著“川式電競”的貼紙，內置的LED燈把保溫層映照成了詭異的紫色。
鏡頭穩穩對準他面前那臺二手平板，屏幕里《王者榮耀》的加載界面正一圈圈轉著。
“家人們，今兒咱就挑戰一把‘外賣箱里打王者’！”說著，
林小川舉起一個用麻辣燙盒子做的手機支架，“瞧見沒？左手把控虛擬的方向盤，
右手拿筷子當作操作桿，咱主打一個獨一無二的‘物理外掛’！”這一宣布，
彈幕瞬間像炸開了鍋：“川哥這設備，比我奶奶的老年機看著還復古啊！
”“狂神的粉絲來踢館啦！樓下有人說你壓根不懂游戲！”就在這時，
屏幕右下角突然彈出一連串私信，
全都是“狂神后援會”發來的：“菜雞就該老老實實滾回去送外賣，
游戲區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兒！”林小川見狀，猛地把鏡頭懟向平板，
故意讓觀眾清楚看到自己選的英雄——魯班七號，
皮膚還是剛用碎片換來的“外賣小川”自制貼圖，背上還背著個迷你外賣箱呢。
“聽說有人質疑我打游戲的水平？”林小川夾起一塊隔夜饅頭當作“操作桿”，
一臉自信地說道，“今天我就跟‘狂神’來一場特別的solo賽——規則我來定，
地圖也由我選，要是輸了的人，就去對方直播間跳《科目三》！”話剛說完，
右上角“叮”的一聲，彈出連麥邀請，狂神本人的頭像赫然出現在屏幕上。
只見對方身著定制的電競隊服，下巴緊繃得如同鋼板一般：“聽說你要挑戰我？行啊，
我讓你選模式，省得你到時候說我欺負新人。”林小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對著鏡頭比了個“穩了”的手勢：“就玩‘邊境突圍’模式，
不過還有個附加規則——整個過程只能用外賣道具當作操作工具，
像筷子、保溫袋、電動車鑰匙之類的。”狂神當場愣住，
他直播間里頓時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笑聲。他身后的助理瘋狂擺手，
顯然是完全沒料到會有這種“不走尋常路”的規則。但狂神還是咽了口唾沫，
硬著頭皮點頭道：“行，誰先被淘汰就算誰輸。”比賽正式開始，
林小川把平板穩穩放在外賣箱上，拿起兩根一次性筷子當作方向鍵，
每次操控都得低下頭去看筷子的位置，那模樣活脫脫像在操作挖掘機。再看狂神，
指法嫻熟地在屏幕上快速飛舞，開局僅僅兩分鐘，就已經拿下三個人頭。“家人們，看到沒？
這就是專業選手的手速。”林小川突然舉起保溫袋，一下子擋住鏡頭，
“但川哥我可有秘密武器——”說著，他從箱底掏出一個舊電動車遙控器，
對著平板瘋狂按喇叭，“物理干擾術！狂神選手，聽到這魔性的喇叭聲了吧？
這可是外賣騎手的專屬BGM！”狂神的操作明顯卡頓了一下，
直播間里傳來他忍不住的咒罵：“你這是作弊！”趁著這個機會，
林小川趕忙用筷子戳向屏幕，魯班七號歪歪扭扭地沖進草叢，嘿，
正好撿到一個空投——里面居然是“外賣加速靴”，
游戲內的特效跟他電動車的尾燈簡直一模一樣。“注意看咯！川式漂移馬上啟動！
”林小川把電動車鑰匙往屏幕上一拍，假裝擰動鑰匙，嘿，魯班七號居然真的開啟了疾跑，
“瞧見沒？這就是傳說中的人車合一最高境界！
”當狂神的英雄被野怪追得在地圖上到處亂跑時，
林小川突然把鏡頭轉向外賣箱里的迷你冰箱：“中場休息，
來份冰鎮快樂水——”吸管剛插進瓶蓋，他故意讓水流到平板上，屏幕一下子花屏了，
“哎呀，操作失誤啦！不過沒關系，咱還有‘盲操’神技！”只見他閉上眼睛，
瘋狂按動筷子，嘿，魯班七號居然歪打正著，丟出技能，直接收掉了殘血的狂神。剎那間，
直播間被“川哥無敵”的彈幕刷得滿滿當當，狂神的臉在連麥鏡頭里一陣青一陣紅，
最后憋出一句話：“你...你這根本就不叫游戲！”“錯咯！
”林小川高高舉起沾滿油漬的操作筷子，“游戲的本質就是讓人快樂，而我的快樂，
就是讓那些規矩統統見鬼去！”說完，他突然掏出手機，播放起《科目三》的音樂，
“愿賭服輸，狂神老師，該你表演咯。”半小時后，
#狂神直播間跳科目三#這個話題一下子沖上熱搜，火貓直播的服務器差點就被擠爆了。
周墨站在監控室里，看著林小川直播間的在線人數突破50萬，
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這個新人，果然有本事把任何規則都變成他整活的道具。深夜，
林小川躺在公司提供的宿舍床上，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私信：“川哥，我是送快遞的，
能跟你學整活不？我會用快遞箱疊羅漢！”他一下子翻身坐起來，
在備忘錄里寫下“整活天團成員1號：快遞小哥阿牛”。窗外的月光灑進來，
照在他新紋的“川”字貼紙上，那貼紙就像一枚歪歪扭扭卻又獨一無二的勛章。這一晚，
火貓直播的高層群里吵得不可開交。有人覺得林小川這是在破壞游戲區的生態，
也有人認為他給平臺帶來了全新的流量活力。周墨看著手機里的合同，
第38條“內容審核權”被他用紅筆一圈又一圈地圈著。
第六章 整活盲盒引發的血案簽約過去一個月，林小川的直播間，
已然成了火貓直播平臺上的一股“泥石流”。別家主播都在播游戲攻略，他可好，
偏要搞些“用外賣盒還原游戲場景”的新奇玩意兒；別人忙著打排位賽，他倒好，
組織起了“騎手vs主播”的電動車競速賽。要說真正讓他徹底出圈的，
還得是他自創的“整活盲盒”機制。“家人們吶，今兒個直播內容，你們說了算！
”只見他高高舉起一個貼滿二維碼的紙箱，滿臉興奮地說道，“掃碼支付1塊錢，
就能往這盲盒里投個創意點子，點贊數最高的方案，川哥我當場就執行！”這話音剛落，
彈幕瞬間就被各種留言刷屏了。
“我要川哥穿女裝送外賣”“去火鍋店直播吃變態辣”之類的留言那是一條接著一條。
林小川掃了一眼后臺數據，突然挑了挑眉，說道：“喲呵？
‘在圖書館直播模仿動物叫’這個方案居然登頂了？行嘞，咱現在就往大學城出發！”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