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墻外,香港的夜色璀璨如星河。六十八層高的國際金融中心會議室里,
蘇令晞將簽字筆輕輕擱在合同上,指尖在實木桌面敲出三聲輕響。“合作愉快,
Miss. Su。”對面金發(fā)碧眼的年輕總裁伸出手,眼底閃爍著超越商業(yè)的興趣,
“不知是否有幸邀請您共進晚餐?慶賀我們……”“不必了。”蘇令晞站起身,
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裙勾勒出挺拔身形,
“合同第三條第七款需要你們在72小時內提供技術驗證報告,我期待看到完整數據。
”她轉身走向會議室大門,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不容挽留的節(jié)奏。助理小林快步跟上,
遞來震動的手機。“蘇女士,國內電話,很緊急。”蘇令晞瞥了眼來電顯示,
眉心幾不可察地一蹙。五年了,這是父親第一次主動聯系她。
“令晞……”電話那頭是蒼老虛弱的聲音,完全不像記憶中那個威嚴的蘇氏珠寶掌門人,
“爸爸……可能撐不了多久了……”“怎么回事?”她的聲音冷靜如常,
指節(jié)卻因用力而泛白。“突發(fā)腦溢血,現在仁和醫(yī)院……”話未說完,
電話似乎被人接了過去,一個柔媚女聲響起:“令晞啊,你爸爸現在需要靜養(yǎng),
醫(yī)生說不宜激動……”蘇令晞直接掛斷電話。“訂最近一班回國的機票。”她對助理說,
眼神冷峻如冰,”通知香港分部,暫停所有談判,等我回來處理。”二十小時后,
仁和醫(yī)院VIP病房區(qū)走廊。蘇令晞摘下墨鏡,五年未踏足故土,
消毒水的氣味依然熟悉得令人作嘔。拐角處,她猛然停步。
“……遺囑必須盡快處理……”繼母單美玲刻意壓低的聲音從醫(yī)生辦公室虛掩的門縫中傳出。
“可是蘇先生目前狀況穩(wěn)定……”醫(yī)生遲疑道。“你懂什么!
”這是她同父異母弟弟蘇敘白的聲音,“老爺子要是突然醒了,
發(fā)現我們動了公司賬目……”蘇令晞悄然后退,閃身進入隔壁空病房。她靠在墻上,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五年商海沉浮教會她一件事,憤怒是最無用的情緒,證據才是武器。
等腳步聲遠去,她徑直走向父親病房。門口保鏢剛要阻攔,
對上她冷冽的目光竟不自覺地退開。病房內,各種儀器發(fā)出規(guī)律的滴答聲。
病床上的父親比她記憶中瘦削許多,兩鬢斑白,氧氣管插在鼻間,胸口微弱起伏。
蘇令晞輕輕握住父親的手,目光掃過床頭的輸液袋和藥物清單。她大學輔修過藥學,
幾乎立刻發(fā)現了異常,鎮(zhèn)靜劑劑量遠超常規(guī)標準。“女士,探視時間到了。”護士推門而入。
蘇令晞點頭,借著整理父親被角的動作,迅速將一枚微型監(jiān)控器貼在床底。離開前,
她自然地碰倒了輸液架。“抱歉。”她扶起架子,手法嫻熟地調換了輸液控制器的設置。
走出醫(yī)院,初夏的陽光刺得她瞇起眼。手機震動,
是公司內線發(fā)來的消息:“單總已通知明天召開董事會,討論‘月光系列’上市事宜。
”蘇令晞唇角勾起冷笑。月光系列,那是她五年前親手設計卻被束之高閣的作品集。
黑色轎車無聲滑至面前,她拉開車門,對司機報出一個地址:“周方元律師事務所。
”車輪碾過一片梧桐落葉,發(fā)出清脆碎裂聲。蘇令晞望向窗外飛逝的城市景觀,眼神漸沉。
五年前被迫離家的女孩回來了,這一次,她要連本帶利討回一切。
周方元律師事務所的辦公室彌漫著陳舊紙張與咖啡混合的氣味。蘇令晞坐在真皮沙發(fā)上,
指尖輕叩扶手,目光掃過墻上那些泛黃的照片,其中一張里,年輕的父親摟著周律師肩膀,
兩人舉著香檳,笑容燦爛。“你父親三個月前修改了遺囑。”周律師從保險柜取出一份文件,
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布滿血絲,“他知道你還是會回來的。”蘇令晞接過文件,
紙張在她手中發(fā)出輕微的脆響。條款一條條掠過眼底,直到第七項,她的指尖突然停住。
“股權分配前提條件:已婚?”她抬頭,聲音冷得像冰,“這是什么意思?
”周律師嘆了口氣,摘下眼鏡擦拭。“蘇家祖訓,掌舵人必須成家立業(yè)。你父親說,
這是為了防止蘇氏成為冷血的賺錢機器。”他頓了頓,“他給你留了35%的股權,
加上你原有的5%,將成為最大股東。但前提是,你必須要結婚。”蘇令晞冷笑一聲,
將文件扔回茶幾。“所以他希望我用一場婚姻換取繼承權?真是諷刺。”五年前,
正是因為拒絕政治聯姻,她才被逐出家門。“令晞,你父親很后悔當年的決定。
”“不必說了。”她站起身,整理西裝袖口,“明天董事會上,我需要你出席。
”周律師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點頭。“單美玲現在持有15%,蘇敘白10%,
加上其他小股東支持,她在董事會占據優(yōu)勢。”“優(yōu)勢?”蘇令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讓她先高興一會兒。”走出律師事務所,暮色已籠罩城市。
蘇令晞?chuàng)芡ㄒ粋€號碼:“我要蘇氏集團最近三年所有財務報告,
特別是'月光系列'項目的全部資料!”電話那頭傳來鍵盤敲擊聲:“已經在您郵箱了,
boss。順便說一句,那個項目的設計圖很有趣。”回到酒店,蘇令晞打開筆記本電腦,
屏幕藍光映照著她緊繃的下頜線。報表數據如流水般滑過,突然,她手指一頓,
放大一組圖片,蘇氏即將推出的“月光系列”珠寶設計圖,
與她五年前留在父親書房的手稿幾乎一模一樣。“抄襲我的作品?”她眼中寒光閃爍,
“單美玲,你真是自尋死路。”次日清晨,蘇氏集團大廈前廳。電梯門即將關閉時,
一只修長的手突然插入感應區(qū)。“抱歉。”低沉的男聲響起。蘇令晞抬頭,
對上一雙如深潭般的眼睛。男人約莫三十出頭,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西裝,
領帶結一絲不茍地抵在喉結下方。他踏入電梯,與她并肩而立,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雪松香氣。
“幾樓?”男人問,手指懸在按鈕上方。“28層,董事會會議室。”她平靜道。男人挑眉,
按下28層,又按下30層。“蘇女士,久仰。”蘇令晞側目:“我們認識?”“季逢時。
”他簡短地自我介紹,“季氏集團。聽說蘇氏最近有些……內部困擾。”她瞬間繃緊神經。
季氏集團,父親曾經最大的競爭對手,如今國內商業(yè)地產的霸主。
“季總對別人的家務事很感興趣?”她反問。電梯在20層暫停,涌入幾名員工。
季逢時不著痕跡地靠近一步,聲音壓低到只有她能聽見:“我對有才華的人更感興趣。
特別是……當他們的才華被人竊取時。”蘇令晞瞳孔微縮。電梯到達28層,她大步邁出,
沒有回頭,卻能感覺到季逢時的目光如影隨形。董事會會議室門前,保安伸手阻攔:“女士,
這是私人會議,”蘇令晞直接推開大門。長桌旁,正在發(fā)言的單美玲聲音戛然而止。
精心保養(yǎng)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掛上假笑:“令晞?
你怎么……”“蘇女士持有公司5%的股份,有權列席董事會。”周律師起身,
拉開一張空椅。會議室鴉雀無聲。蘇令晞環(huán)視一圈,父親的舊部大多避開她的目光,
只有幾個單美玲的親信面露不屑。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蘇敘白坐在副手位置,
眼神飄忽不定。“繼續(xù)啊,單總。”蘇令晞優(yōu)雅落座,“我很好奇,
沒有設計團隊核心成員出席,你們如何討論'月光系列'的上市計劃?
”單美玲臉色一變:“這是公司機密項目,你怎么……”“機密?
”蘇令晞從公文包取出一疊文件摔在桌上,“這些是我五年前的設計手稿,而這份,
”她又甩出一組彩印圖片,“是蘇氏即將發(fā)布的'月光系列'。相似度超過90%,
構成商業(yè)剽竊了吧?”會議室瞬間炸開鍋。單美玲猛地站起:“荒謬!
這些設計是我們的團隊……”“團隊負責人是誰?讓他出來對質。”蘇令晞冷笑,“哦對了,
是張總監(jiān)吧?真巧,他今早突然請了病假。”財務總監(jiān)王志強插話:“蘇女士,
你五年不回國,一回來就指控公司剽竊,未免太……”“王總監(jiān),”蘇令晞打斷他,
“去年第三季度,你經手的一筆兩千萬款項,為什么轉入開曼群島的離岸賬戶?
”王志強臉色刷白。單美玲急忙拍桌:“夠了!董事會不是你的脫口秀!”“當然不是。
”蘇令晞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這是蘇氏集團的董事會,而我,是蘇遠錚的女兒。
”她環(huán)視眾人,“從今天起,我將全面監(jiān)督公司運營。特別是,”她目光如刀掃向單美玲,
“那些見不得光的項目!”會議在混亂中結束。蘇令晞剛走出會議室,蘇敘白就追了上來。
“姐!”他抓住她的手腕,“媽媽她只是一時糊涂,
我們畢竟是一家人……”蘇令晞甩開他的手:“你今年二十四歲,蘇敘白。
二十四歲的蘇遠錚已經創(chuàng)立了第一家珠寶店。”她冷笑,“而你,還在玩這種小把戲!
”電梯門關閉前,她看到蘇敘白臉上閃過的猙獰。地下停車場,蘇令晞剛走近座駕,
就發(fā)現季逢時倚在相鄰的車前。“真是精彩啊,蘇女士。”他鼓掌,“不過,
打草驚蛇未必是上策。”“季總似乎對我的家事過分關注了。”她解鎖車門。
季逢時遞來一張名片:“蘇氏需要資金注入,而我對'月光系列'很感興趣。考慮一下合作?
”蘇令晞沒有接:“為什么幫我?”“商業(yè)直覺。”季逢時將名片插入她風衣口袋,
手指若有若無擦過她的腰線,“我賭你能贏。而我,喜歡贏家。”看著季逢時的車駛離,
蘇令晞抽出那張名片,燙金字體下,手寫著一行數字和一個地址:明晚8點,梧桐路36號。
她翻過名片,背面用極細的鋼筆寫著:想知道誰在收購蘇氏的債務嗎?蘇令晞瞇起眼。
季逢時知道的,遠比表面多得多。而這,要么是最危險的陷阱,
要么就是她一直在等的突破口。仁和醫(yī)院地下二層,病理檔案室的燈光忽明忽暗。
凌晨三點十七分,蘇令晞刷卡進入,這張從值班室順來的門禁卡有效期只剩四十三分鐘。
“B區(qū)27架。”她默念著周律師提供的編號,指尖劃過一排排病歷夾。
父親的名字出現在一個異常厚重的文件夾上。抽出文件的瞬間,一張CT片滑落在地。
蘇令晞彎腰拾起,對著微弱的燈光查看,腦部掃描圖像上,海馬體附近有一個微小的陰影。
她迅速翻到最新診斷報告:疑似腦血管淀粉樣變性導致的腦出血。“淀粉樣變性?”她皺眉。
這種病癥通常出現在老年人身上,而父親才五十六歲。快速翻閱間,
一份夾在中間的血液檢測報告引起了她的注意,某些指標異常升高,
旁邊潦草地寫著“需排除藥物誘發(fā)可能”。報告日期是父親發(fā)病前一周。
蘇令晞用手機拍下關鍵頁面,正準備離開,
突然注意到文件夾最后夾著一份不屬于醫(yī)療文件的紙張,銀行轉賬記錄,
收款方是“仁和醫(yī)療研究中心”,金額高達五百萬,日期正是父親發(fā)病當天。她將文件歸位,
悄無聲息地離開。走廊拐角處,一陣刻意壓低的交談聲讓她停下腳步。
“……樣本必須銷毀……” “……已經安排好了,
但監(jiān)控……” “……趙總說不留任何痕跡……”聲音漸行漸遠。蘇令晞握緊手機,
指節(jié)發(fā)白。趙總?趙世凱?那個與父親有過節(jié)的黑道背景地產商?回到酒店,
蘇令晞打開筆記本電腦,輸入一長串代碼后,一個黑色界面彈出。
她輸入蘇氏集團的內部系統(tǒng)地址,植入一個偽裝成系統(tǒng)更新的程序。
“讓我看看你們在隱藏什么……”她喃喃自語,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財務系統(tǒng)的后門悄然打開,大量數據開始下載。突然,
屏幕上跳出紅色警告:“檢測到遠程訪問”。有人正在實時監(jiān)控系統(tǒng)!
蘇令晞立即啟動反追蹤程序,兩股數據流在虛擬空間展開無聲廝殺。對方技術高超,
幾次差點鎖定她的位置。她不斷切換跳板,最后不得不切斷連接。“該死!
”她盯著屏幕上殘留的追蹤結果,IP地址經過多層偽裝,但最終指向季氏集團的總部大樓。
季逢時在監(jiān)視蘇氏?為什么?清晨六點,蘇令晞已經換上一身休閑裝,
坐在蘇氏珠寶旗艦店的員工休息室里,面前放著一杯速溶咖啡。“新來的市場調研員?
”一位中年女店員打量著她。蘇令晞推了推黑框眼鏡,點點頭:“總部想了解一線銷售情況。
聽說'月光系列'要上市了?”女店員撇撇嘴:“那個抄襲貨?我們老員工都認得,
那是大小姐的設計風格。”“大小姐?”“蘇令晞啊!五年前突然出國了。
”女店員壓低聲音,“單總把那系列交給張總監(jiān)負責,可設計部的人說,
圖紙根本就是大小姐的舊稿改的。”另一位年輕店員加入談話:“最惡心的是,
公司最近在裁員,老員工走了好多,換上來都是單總娘家的人。”“聽說財務也有問題,
”中年店員神秘兮兮地說,“上個月工資晚了三天發(fā)放,這在蘇氏歷史上從沒發(fā)生過。
”蘇令晞認真記錄著,時不時引導話題。兩小時后,她收獲頗豐,不僅確認了設計剽竊,
還得知公司近半年人員大換血,供應商頻繁變更,員工福利大幅縮減。
這些都與她昨晚看到的財務異常吻合。回到車上,蘇令晞剛啟動引擎,一通陌生來電響起。
“蘇女士,考慮過我的提議了嗎?”季逢時的聲音通過車載音響傳來,低沉如大提琴。
她握緊方向盤:“季總派人黑進蘇氏內部系統(tǒng),這就是你的合作誠意?”電話那頭短暫沉默,
隨后傳來一聲輕笑:“我猜是你入侵了蘇氏內部系統(tǒng),而我的網絡安全團隊進行了常規(guī)防御。
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去了。”“那些資金流向哪里?”她直截了當。“不如當面談?今晚八點,
梧桐路36號。”電話掛斷前,他補充道,“帶上你從醫(yī)院偷拍的照片,我們可以比對筆記。
”蘇令晞猛地踩下剎車,后面的車喇叭聲刺耳。季逢時怎么知道她去調閱了父親病歷?
梧桐路36號是一棟低調的現代別墅,門禁系統(tǒng)掃描了她的車牌后自動放行。
季逢時站在門廊下,白襯衫袖口挽起,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歡迎。
”他推開沉重的橡木門,“希望你喜歡意大利菜。”室內裝修簡約而考究,沒有傭人,
開放式廚房里飄來蒜香和橄欖油的氣息。季逢時親自下廚?這不符合她對商業(yè)大佬的想象。
“先談正事。”蘇令晞沒有落座的意思,從包里取出一個U盤,
“蘇氏過去半年有超過兩億資金通過離岸公司轉移,最終去向不明。”季逢時接過U盤,
插入墻上的顯示屏。幾張照片和文件立即投影在整面墻上,其中就有她從醫(yī)院偷拍的資料。
“加上這個。”他調出另一組圖片,“趙世凱最近在加勒比海購入了一座私人島嶼,
注冊公司名為'月光控股'。”蘇令晞瞇起眼:“單美玲和趙世凱勾結?”“不僅如此。
”季逢時切換圖片,顯示一份股權結構圖,“趙世凱通過殼公司收購了蘇氏近8%的流通股,
加上單美玲母子持有的25%,已經接近你的潛在繼承份額。”“前提是我結婚。”她冷笑,
“你知道遺囑條款。”“蘇老一直很傳統(tǒng)。”季逢時點頭,他走向餐廳,“邊吃邊聊?
”餐桌上,季逢時倒了兩杯巴羅洛紅酒:“我提議的合作很簡單,季氏注資蘇氏,
幫你穩(wěn)住股價,同時提供技術團隊調查資金去向。”“代價是什么?
”“月光系列50%的利潤分成。”他切下一塊牛肋排,“以及,
優(yōu)先認購你繼承的蘇氏股份的權利。”蘇令晞幾乎要笑出聲:“你想趁火打劫?”“不。
”季逢時直視她的眼睛,“我想確保蘇氏不會落入趙世凱之手。
你父親和我……有些你沒了解的合作。”這句話引起了她的警覺。
父親從未提過與季氏有任何合作。“證明給我看。”季逢時起身,從書房取來一個文件夾。
里面是一份簽署于兩年前的合作協議書,蘇氏與季氏聯合開發(fā)新型環(huán)保珠寶材料的項目,
簽字頁上有父親的親筆簽名。“項目代號'黑月光'。”季逢時說,
“你父親提供珠寶設計專利,我負責新材料研發(fā)。項目進行到一半,他突然退出,
違約金都付了。”蘇令晞仔細檢查文件,確實是真的。但父親為何從未提及?
又為何突然退出?“我需要時間考慮。”她最終說道。
季逢時遞來一張紙:“這是初步合作條款,你可以帶回去研究。”條款出人意料的公平,
季氏注資三億換取20%股份和月光系列的一半利潤,沒有任何控股企圖。“為什么幫我?
”她再次問出這個問題。季逢時的目光落在她左手的疤痕上,那是五年前車禍留下的。
當時她剛被趕出蘇家,精神恍惚中闖了紅燈。“商業(yè)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輕聲說,
“個人而言,我欣賞有實力的人扭轉乾坤的故事。”蘇令晞收起文件:“三天后給你答復。
”離開別墅后,她撥通了一個國際長途:“幫我查兩件事,季逢時與趙世凱的關系,
以及一個代號'黑月光'的珠寶材料項目。”電話那頭傳來鍵盤聲:“已經在查。對了,
你讓我追蹤的那個IP地址,除了季氏總部,還有一個次要節(jié)點,在仁和醫(yī)院行政樓。
”蘇令晞握緊手機。季逢時的人為何會出現在父親就醫(yī)的醫(yī)院?是敵是友,
這場棋局比她想象的更為復雜。手機警報聲在凌晨兩點十七分驟然響起。
蘇令晞從淺眠中驚醒,一把抓起床頭的設備,父親病房的監(jiān)控畫面變成了雪花狀。
她瞬間清醒,手指飛快地調出備用程序。四個監(jiān)控角度中,只有輸液架附近的那個出現干擾。
專業(yè)手法,針對性極強。三分鐘內,蘇令晞已經穿上外套,抓起車鑰匙。
電梯下降的三十秒里,她撥通了醫(yī)院保安部主任的電話,無人接聽。
仁和醫(yī)院夜間入口空無一人。蘇令晞刷卡進入VIP病區(qū),腳步聲在走廊上回蕩。拐角處,
她猛然停住,父親病房門口,一名穿白大褂的醫(yī)生正背對著她操作門禁。那人的身形陌生,
肩膀線條過于硬朗,不像醫(yī)護人員。更可疑的是,
他戴著手套的右手正將一個透明小瓶塞回口袋。蘇令晞悄然后退,閃入護士站,
抓起臺面上的醫(yī)用托盤。金屬器械碰撞聲引起那人回頭,她已低頭快步走近。
“張主任讓我送來的。”她含糊地說,將托盤遞向前。對方一愣,下意識伸手來接。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蘇令晞猛地抬高托盤,醫(yī)用剪刀、針筒等嘩啦落地。那人本能彎腰去接,
她趁機一個肘擊撞向他的咽喉!“唔!”偽裝者悶哼一聲,踉蹌后退,
卻意外敏捷地穩(wěn)住身形,右手迅速摸向腰間。蘇令晞沒給他機會,高跟鞋狠狠踩向他的腳背,
同時膝蓋上頂。男人堪堪避開要害,卻失去了平衡。他咒罵一聲,突然轉身沖向消防通道。
追到樓梯口,蘇令晞停下腳步,樓下傳來摩托車引擎的轟鳴。她返回病房,
迅速檢查父親的狀況。脈搏平穩(wěn),呼吸均勻。輸液袋看起來沒有被動過手腳,
但她還是立即關閉了閥門。“女士?”夜班護士睡眼惺忪地出現在門口,“發(fā)生什么事了?
”蘇令晞指著地上的醫(yī)療器材:“剛才有人試圖闖入我父親的病房。報警。
”護士臉色煞白:“不可能!VIP病區(qū)有嚴格的門禁……”“查監(jiān)控。”蘇令晞冷冷地說,
“現在。”不出所料,相關時間段的監(jiān)控錄像“恰好”故障。趕來的保安主任滿頭大汗,
一再保證加強安保。蘇令晞沒有拆穿他的表演,只是暗中將輸液袋樣本收入手包。天亮時分,
她終于回到酒店。剛踏入大堂,前臺就叫住她:“蘇女士,有您的包裹。”一個樸素的紙盒,
沒有寄件人信息。拆開后,里面是一支醫(yī)用注射器和一張紙條:“檢查成分,S”。季逢時?
他怎么知道醫(yī)院發(fā)生的事?蘇令晞瞇起眼睛,將注射器舉到燈光下,
透明管壁上有幾不可見的殘留液滴。化驗結果下午就出來了。
周律師介紹的法醫(yī)專家面色凝重:“液體中含有微量河豚毒素,劑量不足以致命,
但足以加重腦損傷。”“能追查來源嗎?”“極專業(yè)的手法,黑市價格高昂。
”法醫(yī)推了推眼鏡,“一般只有……”“專業(yè)殺手或特殊背景的人能弄到。”蘇令晞接話,
眼神冰冷,“謝謝,這證實了我的猜測。”回公司的路上,助理小林打來緊急電話:“蘇總,
公司內部郵件群發(fā)了一封關于您的……不太好的消息。”蘇令晞點開鏈接,
屏幕上跳出一封匿名郵件,標題赫然是《豪門千金不為人知的放蕩生活》。
內容配以幾張模糊的照片,某位與她有三分相似的女子在夜店與不同男人親密接觸,
文字暗示那是她在國外的生活。“查IP地址。”她聲音平靜得可怕。
“技術部說……來自您的酒店房間。”小林聲音發(fā)抖。蘇令晞冷笑一聲。
單美玲的手段比她想象的還要下作。踏入蘇氏大廈,
她明顯感覺到員工們異樣的目光和突然中斷的竊竊私語。電梯里,
市場部的兩名職員假裝沒看見她,卻在背后交換眼色。總裁辦公室,
單美玲正假惺惺地訓斥IT總監(jiān):“必須查出誰在抹黑令晞!”“不必查了。
”蘇令晞推門而入,將手包扔在沙發(fā)上,”手法很專業(yè),值得學習。
”單美玲臉上閃過一絲錯愕:“親愛的,你沒事吧?這種惡毒謠言……”“創(chuàng)意不錯。
”蘇令晞微笑,“特別是利用酒店WiFi偽造發(fā)送地址的部分。單總應該給策劃者加薪。
”她轉向IT總監(jiān):“張總監(jiān),我注意到公司官網的流量比上月下降了15%。
既然你有精力處理這種小事,不如想想怎么提升業(yè)績?”IT總監(jiān)額頭冒汗:“是,是,
我馬上……”“還有,”蘇令晞從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這是市場部提出的'月光系列'推廣方案,抄襲了三年前Tiffany的圣誕企劃。
建議重做,否則上市后會有版權糾紛。”單美玲臉色鐵青:“令晞,
關于那些照片……”“哦,那個啊。”蘇令晞輕描淡寫地揮手,“我大學輔修數字圖像處理,
需要我教你的團隊如何鑒別PS痕跡嗎?”走出辦公室,蘇令晞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表演從容不迫是一回事,內心的憤怒是另一回事。單美玲不僅想毀掉她的名譽,
還想置父親于死地。手機震動,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今晚七點,半島酒店慈善晚宴。
趙世凱會出席,S。”季逢時又在扮演什么角色?蘇令晞盯著手機屏幕。
從醫(yī)院警告到現在的線索提供,他仿佛對她的每一步行動都了如指掌。
這種被監(jiān)視的感覺令她渾身不適,但眼下,季逢時的情報網確實有用。
半島酒店水晶廳衣香鬢影。蘇令晞一襲墨綠色魚尾裙,卷發(fā)垂落一側,
宛如從舊電影中走出的復古女神。她刻意遲到了二十分鐘,確保大部分賓客已經入場。
“蘇女士!”宴會主辦人熱情迎上來,“令尊的事我們很遺憾……”寒暄間,
她的余光掃到角落里的趙世凱,五十出頭,花白鬢角修剪得一絲不茍,
手工西裝下的身軀依然健碩。他正與幾位政商要人交談,笑聲洪亮。“我能請您跳支舞嗎?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畔響起。蘇令晞轉身,季逢時一身經典黑色晚禮服,領結端正,
向她微微欠身。燈光下,他的輪廓比平日更加分明,下頜線條如刀削般凌厲。
“我以為季總不參加這種社交活動。”她將手放入他掌心。“偶爾破例。
”季逢時帶她滑入舞池,一手輕扶她的腰肢,”為了值得的舞伴。
”樂隊奏起《Por Una Cabeza》的旋律。季逢時的舞步精準而富有引導力,
蘇令晞不得不承認,這是她經歷過最合拍的共舞。“趙世凱右手邊那位,
”季逢時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頸側,“是仁和醫(yī)院的副院長。
”蘇令晞身體微僵:“證實了我的猜測。”“不止如此。”季逢時帶著她轉了個漂亮的弧線,
“副院長上個月在澳門輸了七百萬,三天后賬戶突然多出一筆等額存款。”音樂節(jié)奏加快,
季逢時的手在她腰間稍稍用力,蘇令晞順勢一個后仰。這個動作讓他們看起來親密無間。
“你調查得很深入。”她直視他的眼睛,“為什么?”季逢時唇角微揚:“我說過,
我賭你能贏。”一個旋轉,他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廓,“但你需要盟友,
尤其當對手有黑道背景時。”舞曲結束,掌聲響起。蘇令晞后退一步,
突然注意到趙世凱正盯著他們,眼神陰鷙。“看來我們引起了注意。”她低語。“計劃之中。
”季逢時遞給她一杯香檳,“趙世凱最忌憚的就是季氏與蘇氏聯手。”晚宴后半程,
蘇令晞“偶然”與幾位珠寶業(yè)同行攀談,話題自然引向原材料供應。
其中一位法國商人抱怨最近優(yōu)質鉆石被神秘買家大量收購。“聽說是一位亞洲收藏家,
”法國人聳肩,“通過離岸公司交易,價格高出市場15%。”“真是奇怪的投資。
”蘇令晞抿了一口香檳,“除非他知道未來供應會中斷……”離開時,
泊車員將車鑰匙交給她:“蘇女士,有位先生留了這個給您。”一個牛皮紙信封,
里面是一張仁和醫(yī)院停車場的監(jiān)控截圖,模糊但能辨認出趙世凱的助理與那名“醫(yī)生”交談。
日期是父親發(fā)病前一天。還有一張字條:“明早九點,季氏研發(fā)中心。有你父親留下的東西,
S。”蘇令晞將照片收好。季逢時手中究竟還掌握著什么?更關鍵的是,
父親與他之間到底有什么秘密?回到酒店,她剛出電梯就察覺異常,房門微開,
鎖芯有新鮮劃痕。蘇令晞悄然后退,撥通保安電話。五分鐘后,保安確認套房內無人,
但她的筆記本電腦被人動過。技術檢查發(fā)現,有人試圖安裝監(jiān)控軟件但未成功。
蘇令晞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燈火。這場游戲正在升級,而她還看不清所有玩家的底牌。
但有一點很明確,無論是單美玲、趙世凱還是神秘的季逢時,
都低估了黑月光千金的復仇決心。季氏研發(fā)中心坐落在城北科技園區(qū),
全玻璃幕墻的建筑在陽光下如同一塊巨大的水晶。蘇令晞將車停在地下停車場,
電梯需要指紋識別才能上行。“蘇女士。”一位戴眼鏡的女助理已在電梯口等候,
”季總在B區(qū)等您,請隨我來。”穿過三道安全門后,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足有籃球場大小的實驗室內,數十名科研人員正在操作各種精密儀器。
空氣中彌漫著特殊的金屬冷卻劑氣味。季逢時站在中央平臺旁,白大褂罩在西裝外,
正在與兩位工程師討論著什么。看到蘇令晞,他點頭示意她過去。“準時,”他看了眼手表,
“正好趕上演示。”蘇令晞沒有寒暄的意思:“你說有我父親留下的東西。
”季逢時對助手們做了個手勢,等人群散去后,
他從內袋取出一張磁卡:“這是你父親兩年前最后一次來這時留下的。他說,
如果半年內他沒有親自來取,就轉交給你。”卡片上燙金字跡寫著“黑月光項目,
蘇遠錚權限卡”。“跟我來。”季逢時領她走向實驗室最里側的一個獨立區(qū)域。虹膜掃描后,
金屬門無聲滑開。室內光線柔和,中央展示臺上擺放著幾件珠寶樣品,
旁邊是復雜的分子結構模型和電子顯示屏。蘇令晞一眼認出父親的設計風格,
那些流暢的線條和獨特的寶石切割方式,是蘇氏珠寶鼎盛時期的標志。“環(huán)保珠寶材料研發(fā)。
”季逢時激活屏幕,調出一組數據,“你父親提供設計理念和珠寶專業(yè)知識,
我負責新材料研發(fā)。目標是創(chuàng)造出不含沖突礦物、無環(huán)境負擔的高級珠寶。
”蘇令晞拿起一枚樣品戒指,外觀與真鉆無異,重量、折射率幾乎無法區(qū)分。
“實驗室培育鉆石?”她皺眉,“這已經不是什么新技術。”“不僅僅是。
”季逢時按下遙控器,屏幕切換成分子結構動畫,“我們在晶體生長過程中加入特殊催化劑,
使最終產物具備自清潔和微弱發(fā)光特性。你父親稱之為‘月光效應’。”動畫演示中,
模擬月光照射下,珠寶內部確實產生微妙的熒光反應。蘇令晞屏住呼吸,
這正是父親多年前向她描述過的構想。“為什么中止合作?”她放下戒指,
聲音不自覺地發(fā)緊。季逢時調出一份文件:“官方理由是蘇氏資金鏈緊張。但兩周后,
你父親就向趙世凱的地產項目注資兩億。”這說不通。
父親向來厭惡趙世凱那種不擇手段的作風。“我需要看完整的項目檔案。
”季逢時遞來一個平板電腦:“用你父親的權限卡登錄。有些文件連我都無法訪問。
”卡片插入終端,系統(tǒng)識別后跳出一個蘇令晞從未見過的界面,這根本不是季氏的系統(tǒng),
而是父親私人的加密數據庫!“他利用你們的服務器存儲自己的文件?”蘇令晞難以置信。
季逢時嘴角微揚:“我們約定好的。他提供核心技術專利,我提供安全存儲。現在看來,
他早有預感。”文件樹狀圖展開,蘇令晞點開標記為“財務”的文件夾。
數百份掃描文檔呈現眼前,
銀行轉賬記錄、合同副本、董事會會議秘密錄音……“這是……”她點開最近一段錄音,
日期是父親發(fā)病前三天。單美玲尖銳的聲音從揚聲器傳出:“蘇遠錚,
你別忘了是誰幫你度過上次危機!
現在趙總的條件已經很優(yōu)厚了……”“用公司核心技術換短期資金?休想!
”父親的聲音虛弱但堅決。“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單美玲冷笑,
“醫(yī)生說你最近血壓很不穩(wěn)定,萬一出點意外,董事會會支持誰呢?”錄音戛然而止。
蘇令晞握緊平板,指節(jié)泛白。“我需要一臺性能更強的電腦。”她聲音低沉,
“有些刪除的文件可能還能恢復。”季逢時領她到隔壁辦公室,
留下一句“需要什么就跟李助理說”后體貼地關上了門。六小時后,窗外天色已暗。
蘇令晞揉著酸痛的頸椎,終于從數據海洋中打撈起最關鍵的信息,父親電腦的云端備份中,
有一組被刪除的郵件往來。郵件顯示,單美玲以蘇氏名義與趙世凱秘密簽訂了對賭協議。
如果“黑月光”項目成功上市,趙世凱將獲得20%利潤分成;如果項目失敗或轉讓,
蘇氏需以核心專利抵債。“所以單美玲故意破壞合作……”蘇令晞喃喃自語。
更驚人的發(fā)現是父親私人醫(yī)生的一封郵件,常規(guī)體檢報告顯示父親身體狀況良好,
與醫(yī)院宣稱的“長期慢性病”完全不符。她將這些文件拷貝到加密U盤,正準備關機,
一條新消息突然彈出,來自季逢時的內部賬號:“今晚單美玲參加商業(yè)晚宴,辦公室空置。
已安排接應。”蘇令晞瞇起眼。季逢時怎么知道她下一步計劃?這種被預判的感覺令她不適,
但眼下確實是個機會。晚上九點四十分,蘇氏大廈只剩下值班保安。
蘇令晞刷卡進入高層辦公區(qū),走廊燈已調暗。單美玲的辦公室門鎖著,
但正如季逢時信息所說,窗臺花盆下藏著一張備用門卡。“二十分鐘后巡邏。”手機震動,
陌生號碼發(fā)來提醒。蘇令晞快速戴上手套,首先檢查電腦,有密碼保護。
她插入準備好的U盤,繞過登錄界面直接訪問硬盤。財務文件夾被加密,但系統(tǒng)日志顯示,
最近經常訪問的是一個云存儲地址。辦公桌抽屜鎖著。蘇令晞從發(fā)髻取下一枚特制發(fā)卡,
幾秒后鎖應聲而開。里面除了一些常規(guī)文件,還有一個紅色U盤。插入電腦,內容讓她挑眉,
數十張單美玲與財務總監(jiān)王志強的親密照,日期跨度近兩年。“果然如此。”她冷笑,
繼續(xù)翻找。書架后的小型保險箱吸引了她的注意。密碼會是?
她嘗試了單美玲生日、蘇敘白生日都不對。最后靈機一動,輸入了父親生日,保險箱門彈開。
里面是一份股權轉讓協議草案:單美玲擬將名下15%蘇氏股份轉讓給“月光控股”,
對價僅為市場價的三分之一。簽署處已經蓋了單美玲的私章,只差正式簽名。
蘇令晞迅速拍照,將一切恢復原狀。離開前,她注意到廢紙簍里有一張揉皺的便簽,
上面潦草地寫著“瑞瑞,供應商回扣,別讓你姐知道”。剛回到車上,手機再次震動。
這次是蘇敘白:“姐,明天有空嗎?想請你吃個飯,聊聊家里的事。”蘇令晞冷笑,
回復:“好啊,地點你定。”第二天中午,蘇敘白選了一家日料包廂。
他比上次見面時更顯憔悴,黑眼圈明顯,手指不安地敲打桌面。“姐,
我知道媽做了很多過分的事。”他開門見山,“但我想修復我們之間的關系。畢竟血濃于水。
”蘇令晞小口啜飲著綠茶:“比如?”“比如……”蘇敘白壓低聲音,
“我可以告訴你媽和趙世凱的計劃。他們打算在下周董事會上提出緊急融資方案,
稀釋你的股份。”“條件是什么?”她直截了當。
蘇敘白搓了搓手:“只要你支持我接任CEO,我可以保證你的股權不被稀釋,
甚至……”他湊近一些,“幫你拿到爸留給你的那份。”蘇令晞假裝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