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宗門三百年一遇的……廢柴。此刻,正站在演武臺上瑟瑟發抖。
對面那個帥得人神共憤的劍修,眼神冷得像冰,殺氣濃得能把我直接送走。長老!
你看我像是能打贏的樣子嗎?!腦子里瘋狂回響著師兄臨行前的“諄諄教導”:“小師妹,
記住!打不過就告白!氣勢要足!眼神要真誠!”“成功就假裝害羞跑掉,
失敗就表演心碎欲絕!”“面子算什么?保命要緊!吼完你就溜!
”看著對面劍修緩緩拔劍的動作,我牙一咬,心一橫。師兄說得對!丟臉總比丟命強!
我吸了口氣,用盡畢生勇氣,朝著那冰山帥哥大吼一聲:“道友!我心悅你!!!
”喊完扭頭就跑!連滾帶爬!形象是什么能吃嗎?!然而……跑了沒兩步。后頸皮一緊,
我被人像拎小雞仔一樣拎起來了。對上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和他探究的眼神。
我:“……” 完了,告白失敗,要被滅口了嗎?誰知,他薄唇輕啟,聲音清冷:“巧了。
”“我師兄也教我了,對付你這種……嗯,特殊情況……”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
然后用一種陳述事實的語氣說:“直接娶回家。”我:“??????”1空氣仿佛凝固了。
風停了,云頓了,連旁邊看熱鬧的師兄弟姐妹們嚼瓜子兒的聲音都卡殼了。我,白小勺,
青云宗著名咸魚兼三百年一遇的修煉廢柴,此刻正以一種極其不雅的姿勢,被人拎在半空中。
拎著我的,是剛剛差點一劍把我劈成兩半的、來自隔壁天劍宗的天才劍修,林冷。對,
就是那個名字聽起來就很冷,長相看起來更冷,
剛才拔劍的動作冷酷到我差點當場去世的林冷!他剛才說了什么?娶回家?我幻聽了嗎?
一定是被他剛才的殺氣嚇出了幻覺!我掙扎了一下,試圖擺脫這種小雞仔被拎的命運。
“那個……林道友,你、你是不是聽錯了?”“我剛才……我那是……戰術!對,
迷惑對手的戰術!”我急中生智,試圖挽回我僅剩的(可能已經沒有了的)尊嚴。
林冷低頭看我,眼神依舊清冷,像是在看一個……嗯,不太聰明的物體。他沒有放下我,
反而拎得更穩了些。“戰術?”他微微蹙眉,似乎在理解這個詞的深層含義。
“告白也是戰術?”“是、是的!”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你看,
你現在不就沒對我出劍了嗎?戰術成功!”我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雖然被拎著的樣子實在沒什么說服力。林冷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進行某種復雜的邏輯運算。
周圍的吃瓜群眾已經從石化狀態恢復過來,開始竊竊私語。“什么情況?白師妹告白了?
”“好像是……然后林師兄說要娶她?”“天吶!這展開我沒見過!比武還能這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打不相識,一見鐘情?”“得了吧,就白師妹那三腳貓功夫,
林師兄圖她啥?圖她跑得快?”“噓!小聲點,沒看林師兄還拎著她呢嘛!
”我聽著周圍的議論,臉頰滾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社死!大型社死現場!師兄!
你這個餿主意害死我了!就在我內心瘋狂吶喊的時候,林冷終于再次開口了。“我師兄說,
遇到這種情況,直接娶回家是最高效、最穩妥的處理方式。”他語氣平淡,
像是在復述一條宗門守則。“可以有效避免后續諸多麻煩,
例如:糾纏不休、因愛生恨、比武臺下堵人等等。”我:“……”所以,你娶我,
是為了……省事?這是什么離譜的理由?!還有,
你那個師兄到底給你灌輸了什么奇怪的知識啊喂!“等、等等!”我垂死掙扎,“林道友,
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我對你的心悅,是、是那種對強者的崇拜!對,崇拜!
不是你想的那種!”林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我的解釋讓他更加困惑。“崇拜?
”他重復了一遍,然后像是得出了結論:“師兄說,女子說崇拜,多半是心悅的另一種表達。
”“……”你師兄是情感解讀大師嗎?!還是專門解讀廢柴心思的大師?!
我徹底放棄了掙扎,像一條咸魚一樣掛在他手上。毀滅吧,趕緊的。此時,
我們宗門的長老終于反應過來了,顫顫巍巍地走上前。“咳咳……林賢侄,
這……這比武……”林冷側頭看了長老一眼,依舊拎著我。“比武結束了。”他陳述道。
“她告白了。”“我接受了。”“按照兄的建議,我帶她回去了。”邏輯清晰,條理分明,
好像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長老:“???”我們宗門的弟子們:“???
”隔壁天劍宗的弟子們(估計也聽到了風聲):“???
”全場陷入了比剛才更加詭異的寂靜。然后,林冷無視了所有人的呆滯目光,拎著我,轉身,
邁步。“等等!你要帶我去哪兒?!”我驚恐地叫道。“回天劍宗駐地。”他言簡意賅。
“我不去!放我下來!”“師兄說,要負責到底。”“你師兄是誰啊?!我要去找他理論!
”“他在閉關。”“……”救命!有沒有人來管管這個被師兄帶歪的天才劍修啊!
2我就這樣,在一眾修士目瞪口呆的注視下,
被林冷一路從演武臺拎回了天劍宗在本次交流大會期間的臨時駐地。姿勢?
當然是保持著那極其丟人、極其屈辱的“后頸皮懸空”式。我的臉已經徹底丟盡了。
從青云宗山門一路丟到了天劍宗的門口。估計明天整個修真界的八卦頭條就是:《震驚!
青云宗廢柴告白天劍宗天才,竟被當場“打包”帶走!》嗚嗚嗚,師兄,我恨你!
林冷似乎完全沒有“虐待俘虜”的自覺,步伐穩健,氣息平穩,
仿佛手里拎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把剛繳獲的戰利品。“那個……林道友,
商量個事兒唄?”我試圖用最卑微的語氣溝通。他腳步不停,目不斜視。“嗯?
”一個單音節從他薄唇中吐出,冷得掉渣。“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這樣……不太好看。
”我小聲嗶嗶。他低頭瞥了我一眼。“為何?”“因為……因為這樣很奇怪啊!
”“哪里奇怪?”他似乎真心實意地發問。我哽住了。對啊,
對于一個能把“娶回家”當成解決問題方式的人來說,拎著“未婚妻”走路,
好像確實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是我思想太正常了嗎?一定是這個世界的錯!終于,
我們抵達了天劍宗弟子們居住的一處雅致小院。
門口守著的兩個天劍宗弟子看到林冷拎著我回來,眼睛瞪得像銅鈴。
“林、林師兄……您這是……”林冷面無表情地從他們中間穿過。“帶個人回來。
”兩個弟子面面相覷,然后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充滿了同情、好奇以及……一絲絲的敬佩?敬佩什么?敬佩我作死的能力嗎?
林冷直接把我拎進了院內最大最敞亮的一間屋子,看起來像是他的房間。然后,他隨手一松。
“噗通!”我以一個極其不優美的姿勢摔在了地上,屁股差點開花。
“嘶——”我痛得齜牙咧嘴。能不能有點紳士風度啊喂!就算我是被“娶”回來的,
好歹也是個女的吧!林冷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此后,你住這里。”“啊?
”我愣住,“我住你房間?”他皺眉:“有何不妥?”“大大大大不妥啊!”我差點跳起來,
“男女授受不親!我們……我們還沒成親呢!”雖然這個“婚約”本身就很離譜!
林冷似乎又陷入了思考。片刻后,他指了指房間內側的一扇小門。“那是耳房,你住那里。
”說完,他像是完成了一項重要任務,轉身就要走。“等等!”我趕緊爬起來,
拍了拍身上的灰,“林道友!我們必須把話說清楚!”他停下腳步,回頭看我,
眼神帶著一絲詢問。“我覺得,‘娶回家’這個決定,可能有點……草率。
”我小心翼翼地措辭,“你看,我們都不了解對方,而且我……”我指了指自己,
“我是個廢柴啊!修煉三百……哦不,可能快四百年了,還在煉氣期徘徊!你娶我回去干嘛?
當花瓶嗎?我還不好看!”我極力貶低自己,希望他能認識到這樁“婚事”的不合理性。
林冷聽完我的長篇大論,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師兄說了,實力不重要。
”“……”又是你師兄!“他說,娶妻當娶‘賢’……”他似乎在努力回憶師兄的原話,
然后卡殼了。他頓了頓,換了個說法:“他說,娶個省心的。”我指著自己:“我?省心?
”開什么玩笑!我從小到大就是宗門里的麻煩精!雖然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麻煩,
但跟“省心”絕對沾不上邊!林冷看著我,突然伸出手,指了指我剛才摔倒的地方。
“地上有灰,起來時記得拍干凈,免得弄臟我的蒲團。”我:“……”重點是這個嗎?!
“還有,”他繼續說,“耳房雖小,但五臟俱全。日常用度,找外門弟子取。
修煉資源……你自己想辦法。”說完,他似乎覺得交代完畢,轉身就走,這次是真的走了。
留下我一個人,在空蕩蕩(除了他之外)的房間里,風中凌亂。
這……這就算是“安頓”好了?我這是……被一個腦回路不正常的冰山劍修,“撿”回來了?
而且,這個劍修好像還完全沒意識到,他做了一件多么離譜的事情!
我的未來……一片灰暗啊!3我,白小勺,正式開始了在天劍宗駐地的“被圈養”……哦不,
“待嫁”生活。住進了林冷房間的耳房里。那耳房確實不大,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蒲團,
沒了。簡單到令人發指。不過比起睡大街,好像……也還行?我安慰著自己,
然后開始思考人生。我該怎么辦?逃跑?算了吧,林冷那個實力,
我估計剛跑出院子就會被他拎回來,到時候可能就不是拎后頸皮這么“溫柔”了。繼續解釋?
感覺跟林冷這種活在自己邏輯里的人解釋,約等于對牛彈琴。
難道……我真的要嫁給這個冰山?想到這里,我打了個寒顫。
嫁給一個可能是被師兄騙傻了的天才劍修,這后半輩子……想想都覺得刺激(驚悚)!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隔壁主屋傳來一陣輕微的靈力波動。我好奇地湊到門邊,偷偷往外瞄。
只見林冷盤腿坐在蒲團上,面前懸浮著一枚瑩白色的傳訊玉簡。玉簡上光芒流轉,
隱約傳來一個……嗯,聽起來不太正經的聲音。“哎呀呀,小師弟,聽說你旗開得勝,
還順便解決了個人終身大事?效率可以啊!”我:“!!!”這個聲音!
難道就是那個給林冷出餿主意的罪魁禍首?!林冷依舊面無表情。“師兄,是你教我的方法。
”“欸~話不能這么說!”玉簡那頭的聲音帶著笑意,“方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主要還是師弟你悟性高,一點就透!怎么樣?那姑娘如何?是不是千嬌百媚,對你一見傾心,
非你不嫁?”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千嬌百媚?一見傾心?非你不嫁?這位師兄,
你的想象力是不是有點太豐富了?林冷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她很弱。
”“噗——咳咳咳!”玉簡那頭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弱、弱點好啊!
弱點才需要人保護嘛!顯得我們師弟你英明神武,有安全感!
”林冷:“她試圖解釋告白是戰術。”“哈哈哈!欲擒故縱!絕對是欲擒故縱!
小師妹心思深沉,師弟你要穩住!”林冷:“她還說自己是廢柴,配不上我。”“謙虛!
這是謙虛!大家閨秀都這樣!內心指不定怎么歡喜雀躍呢!”我聽得拳頭都硬了。這位師兄,
你到底是從哪個話本子里看的這些橋段啊?!林冷似乎對師兄的解讀不置可否,
只是繼續陳述事實。“我已將她安置在耳房。”“耳房?!”玉簡那頭的聲音拔高了八度,
“師弟!你怎么能把未來媳婦安置在耳房呢?!這多委屈人家姑娘!
你應該……”聲音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你應該……嗯……多帶她出去走走!對!
增進感情!讓她感受一下我們天劍宗的風土人情!”林冷:“宗門交流大會期間,
不宜隨意走動。”“哎呀,規矩是死的……咳,我是說,注意安全就行!比如,
帶她在駐地附近逛逛,看看花花草草什么的!女孩子都喜歡這個!
”林冷:“駐地附近只有練劍場。”玉簡那頭沉默了。良久,傳來一聲嘆息。“師弟啊,
看來為兄給你的‘理論指導’還不夠啊。”“這樣,你等著,
為兄給你整理一份《道侶和諧相處速成指南》,保證你手到擒來!”林冷:“不必。
”“必須必!這關乎到你的終身幸福和我們天劍宗的未來!等著啊!”說完,
玉簡的光芒就暗淡了下去。林冷收起玉簡,依舊面無表情,
仿佛剛才只是處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宗門雜務。我默默地縮回耳房,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個不靠譜的師兄,居然還要送“攻略”來?!他到底想干什么?!
難道……他真的以為我和林冷是天作之合?!我的天!這個世界太瘋狂了!我感覺我的未來,
正在朝著一個越來越離譜、越來越沙雕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4正當我為那個不靠譜師兄的“助攻”而感到絕望時,另一邊的“罪魁禍首”,
我的親師兄沙飛星,也沒閑著。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聽說了我“告白成功”并被林冷“帶走”的消息。
估計是哪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同門傳回去的。總之,在我被“軟禁”在天劍宗駐地的第三天,
一個巨大的、用紅綢子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裹,
被兩個青云宗的外門弟子吭哧吭哧地抬到了林冷的院子門口。
送包裹的弟子一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個送快遞的”表情,放下東西就跑了。
我和林冷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地看著那個比我還高的巨大包裹。“這是什么?
”林冷皺眉,顯然對這個不明物體出現在他的地盤感到不悅。“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心虛地擺手。直覺告訴我,這玩意兒絕對和我那個不靠譜的師兄脫不了干系!
林冷走上前,伸出手指,指尖凝聚出一縷微弱的劍氣,輕輕一劃。紅綢應聲而落。
露出了里面的東西——一只……巨大的……充氣的……鴛鴦?!還特么是粉紅色的!
那鴛鴦做得栩栩如生,兩只“鳥”頭挨著頭,脖子上還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
包裹里還有一張紙條,飄飄悠悠地落了下來。我眼疾手快地撿起來一看,
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只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幾行大字:“祝小師妹與林道友:新婚……哦不,喜結良緣!
永浴愛河!早生貴子!”“小小賀禮,不成敬意!”“望林道友善待我師妹,
她雖然廢柴了點,但、但勝在……呃……省布料?”“落款:你最英明神武的沙師兄!
”我:“……”沙飛星!我跟你沒完!!!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早生貴子?!我連他手都沒牽過好嗎?!(雖然被拎過)還有!什么叫省布料?!
我那是身材嬌小玲瓏!玲瓏!我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現在就沖回青云宗,
把沙飛星吊起來打!林冷看著那只巨大的粉色充氣鴛鴦,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那張萬年冰山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裂痕?是錯覺嗎?我偷偷瞟了他一眼。他伸出手,
戳了戳那只充氣鴛鴦的肚子。軟乎乎的,還彈了一下。然后,他用一種研究未知生物的眼神,
看向我。“這是……賀禮?”“呃……是、是的吧。”我硬著頭皮回答。
內心瘋狂吐槽:這是沙飛星的惡作劇!是嘲諷!絕對不是什么正經賀禮!
林冷又低頭看了看那張紙條,特別是“早生貴子”那四個字。他眉頭微蹙,
似乎在思考這四個字的具體實施步驟。我的心猛地一跳。他、他不會當真了吧?!“那個!
林道友!”我趕緊打斷他的“沉思”,“這是我師兄開玩笑的!他這個人……腦子不太正常!
你別當真!”林冷抬起頭,看著我。“為何開玩笑要送這個?
”他指著那只巨大的粉色障礙物。“呃……這是一種……獨特的……祝福方式?
”我開始胡說八道,“在我們青云宗,送這種……呃……‘吉祥物’,
代表著希望對方像這鴛鴦一樣……呃……輕盈?對,輕盈!”我簡直佩服我自己的瞎掰能力。
林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他似乎……信了?然后,
他做了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決定。他伸出手,靈力微吐,
那只巨大的充氣鴛鴦居然被他隔空托了起來!“放哪里?”他問我。“啊?”“賀禮,
總要擺放起來。”他一本正經地說。“不、不用了吧!這個太占地方了!”我拼命搖頭。
想象一下,林冷這間清冷雅致的房間里,
擺著一只巨大的粉色充氣鴛鴦……那畫面太美我不敢看!“無妨。”林冷說著,
已經托著那只鴛鴦走進了主屋。我跟進去一看,他居然……把它放在了窗邊的軟榻上!
那只粉紅色的、傻乎乎的鴛鴦,占據了整個軟榻,
與周圍冷硬簡潔的風格形成了極其強烈的視覺沖擊!違和感爆表!沙雕感突破天際!
林冷看著自己的“杰作”,似乎還挺滿意。“很輕盈。”他評價道。
我:“……”我感覺我的審美和他的審美之間,隔著一條馬里亞納海溝。算了,
他喜歡就好(并不)。只要他不研究“早生貴子”就行。沙飛星,你給我等著!這筆賬,
我記下了!5自從那只巨大的粉色充氣鴛鴦入住林冷的房間后,我和他的“同居”生活,
就變得更加……詭異了。每天早上,我從耳房出來,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只占據了窗邊軟榻的粉色“巨物”。以及,盤腿坐在不遠處蒲團上,
對著“巨物”進行冥想的林冷。那畫面,怎么看怎么透著一股子不正經。
林冷似乎完全沒覺得有任何不妥。他依舊過著他那規律到令人發指的生活。卯時起床,
練劍一個時辰。辰時打坐,調息一個時辰。巳時……嗯,好像是自由活動時間?
但他通常還是在打坐或者看劍譜。午時簡單用些辟谷丹或靈食。下午繼續練劍、打坐。
晚上……還是打坐。簡直是修仙界的卷王之王!相比之下,我這條咸魚就顯得格格不入了。
我每天睡到自然醒(大概巳時末?)。起來后在院子里溜達溜達,
試圖跟花草溝通感情(然而它們并不理我)。
餓了就去找駐地的外門弟子要點吃的(天劍宗財大氣粗,伙食不錯)。下午……嗯,
通常是躺在耳房的床上,思考人生,順便詛咒沙飛星一百遍。修煉?呵呵,那是什么?
能吃嗎?我嘗試過打坐,但五分鐘后就開始神游天外,十分鐘后就想躺下睡覺。
三百多年的廢柴不是白當的!林冷似乎也默認了我這種“寄生”狀態,
并沒有對我提出任何修煉上的要求。他只對我提過三個要求:一、不要打擾他練劍。
二、不要碰他那把看起來就很貴的本命飛劍。三、……不要把那只粉色鴛鴦弄漏氣了。(??
?)我發誓,第三個要求絕對是他加上去的!因為他有一次發現我偷偷戳那鴛鴦的肚子,
用一種“敢弄壞試試”的眼神警告了我!這家伙……不會真的喜歡上那只傻鳥了吧?!
除了這些,我們的交流少得可憐。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在耳房自娛自樂,
他在主屋修煉他的大道無情(?)劍。偶爾他會出門,大概是去參加交流會的某些活動。
而我,則被“勒令”待在院子里,美其名曰:“外面危險,你太弱。
”我:“……” 謝謝您嘞,還記得我是個弱雞。這樣平靜(詭異)的日子過了幾天,
終于被我打破了。那天下午,我閑得發慌,看到院子角落里堆著一些煉器的材料,
似乎是之前哪個弟子留下的。我一時手癢,
想起了沙師兄曾經教過我的一點煉器皮毛(雖然他自己也是個半吊子)。我想著,
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煉個小玩意兒解解悶?比如……煉個能自動捶背的小木人?說干就干!
我找了塊木頭,拿出我那把銹跡斑斑的刻刀(入門時發的,用到現在),
叮叮當當地敲打起來。一開始還挺順利。雖然手法生疏,但好歹木人的雛形出來了。然后,
到了最關鍵的一步——刻畫驅動陣法。沙師兄說,這個陣法很簡單,就是引動一絲靈氣,
讓木人能動起來就行。我回憶著他當時畫的歪歪扭扭的線條,
用刻刀小心翼翼地在木人背后刻畫。刻著刻著,我好像……多畫了一條線?咦?
這里是該連接這里,還是那里?算了,差不多就行!我往陣眼里輸入了一絲微弱的靈力。
下一秒——“轟!!!”一聲巨響!伴隨著滾滾濃煙和木屑紛飛!
我被一股強大的氣浪掀翻在地,啃了一嘴泥。等我灰頭土臉地爬起來,
只見院子角落被炸出了一個半米深的坑!
那個被我寄予厚望的捶背小木人……已經尸骨無存了。我:“……”完、完蛋了!
毀壞公物了!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我僵硬地轉過頭。
林冷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屋檐下,手里還拿著一本劍譜,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以及我面前那個冒著黑煙的坑。他的眼神……比平時更冷了。好像……結了冰?
“你做了什么?”他問,聲音聽不出喜怒。
“我……我就是想……煉個小東西……”我心虛地低下頭,手指摳著衣角。“炸了?
”“……嗯。”他沉默了。院子里只剩下黑煙飄散的“滋滋”聲。我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已經做好了被他一劍劈了或者直接丟出去的準備。他不會覺得我是敵對宗門派來的奸細,
故意搞破壞吧?!天地良心!我只是單純的手殘啊!就在我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
林冷動了。他收起劍譜,走到坑邊,看了看。然后,他抬起手,掐了個訣。
一道柔和的青光閃過,地上的坑……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復原!泥土自動填補,
地面恢復平整,連被炸飛的草皮都重新長了回來!幾息之間,院子角落恢復如初,
仿佛剛才的爆炸從未發生過。只有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絲淡淡的焦糊味。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這、這是什么法術?土系回春術?也太高級了吧!
這就是天才和廢柴的差距嗎?我辛辛苦苦炸出來的坑,他揮揮手就給抹平了!林冷收回手,
看向我。“煉器需要基礎,你沒有。”他的語氣是陳述句,沒有責備,
但比責備更讓我無地自容。“以后,不要亂動不屬于你的東西。”“特別是……易爆的。
”他補充了一句。我:“……哦。”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不敢看他。
本以為他會就此離開,或者再說幾句教訓的話。誰知,他頓了頓,又開口了。
“耳房有《基礎陣法詳解》,你可以看看。”“……啊?”我猛地抬起頭,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這是……在指點我?林冷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轉身回了主屋。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
心情復雜。這家伙……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雖然語氣還是很冷,
但……他居然沒有罵我,還給我指了條明路?我摸了摸鼻子,看著恢復如初的地面,
心里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有點像小時候偷偷打碎了師父的花瓶,
師父一邊板著臉訓我,一邊默默把碎片收拾好的感覺。嗯……一定是錯覺!他可是林冷!
那個差點一劍劈了我的冰山劍修!他只是覺得我太麻煩了,想讓我安分點而已!對!
一定是這樣!6自從經歷了“炸坑事件”后,我收斂了很多。
至少不敢再隨便碰院子里的東西了。我真的去耳房翻出了那本《基礎陣法詳解》。書很厚,
字很小,看得我頭昏腦漲。果然,學習不適合我這條咸魚。看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我就成功地……睡著了。林冷似乎也沒指望我真的能從書里學到什么,對此不聞不問。
我們的“同居”生活又恢復了之前的詭異平靜。直到有一天,這種平靜再次被打破。那天,
我去駐地食堂打飯。因為起晚了,食堂里人不多,只有零星幾個天劍宗的弟子。我端著餐盤,
找了個角落坐下,剛準備開動,就聽到旁邊傳來幾聲不和諧的議論。“欸,你看,就是她吧?
那個對林師兄告白的青云宗廢柴?”“嘖嘖,膽子真大,煉氣期也敢招惹林師兄。
”“聽說林師兄把她帶回來,是為了……省事?”“哈哈,估計是怕她哭哭啼啼糾纏不清吧!
林師兄最煩麻煩了。”“真不知道她走了什么狗屎運,居然能賴在林師兄的院子里。
”“賴著又怎么樣?還不是個一無是處的廢柴?林師兄估計過幾天就把她忘了。
”那些議論聲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我聽清楚。我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雖然他們說的是事實……但我確實是個廢柴,告白也是為了保命……可被人當面這么議論,
還是很難受啊!我低下頭,假裝沒聽見,默默地扒拉著碗里的飯。忍住,白小勺!
你是打不死的小強(廢柴版)!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視線掃了過來。食堂里瞬間安靜了。
我感覺到一股熟悉的、讓人脊背發涼的氣息。我抬起頭,果然看到了林冷。
他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食堂門口,手里端著一個空餐盤,顯然也是來打飯的。
他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目光在剛才那幾個議論的弟子身上停留了一瞬。
那幾個弟子立刻噤若寒蟬,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出。林冷沒有說話,只是走到打飯窗口,
取了些簡單的靈食。然后,他端著餐盤,徑直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在我驚愕的目光中,
他在我對面的空位上坐了下來。我:“……”他、他為什么要坐這里?!
周圍的目光更加詭異了!林冷仿佛沒有察覺到周圍的視線,自顧自地開始用餐。動作優雅,
姿態從容,和他那張冰山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食堂里安靜得可怕,只剩下輕微的咀嚼聲。
剛才那幾個議論的弟子,更是恨不得把頭埋進碗里。我如坐針氈,食不下咽。大佬,
您能不能換個地方坐啊!您這樣我很慌啊!林冷吃得很快,或者說,他吃得很少。幾口之后,
他就放下了筷子。然后,他抬起頭,看向我。“食不言。”他淡淡地說。我:“?
”我沒說話啊!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補充道:“影響食欲。”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發現他指的是剛才那幾個議論我的弟子。他們此刻正偷偷摸摸地抬頭看我們,
臉上帶著驚恐和不安。所以……他是在替我解圍?用這種……極其冰冷且具有壓迫感的方式?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林冷站了起來。他端起餐盤,臨走前,又掃了那幾個弟子一眼。
“我的人。”他留下這三個字,轉身離開了食堂。留下我和一眾石化的弟子。“……”“!!
!!!”我差點把筷子掰斷!他剛才說什么?!我的人?!什么叫“我的人”?!
這這這……這是什么霸道劍仙式的宣言?!雖然語氣冷得像冰,但內容也太勁爆了吧!
剛才那幾個弟子,臉都嚇白了,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驚恐和……敬畏?
周圍其他弟子看我的眼神也變了,從之前的看戲、同情,變成了復雜難言。我捧著飯碗,
感覺自己像個燙手山芋。林冷!你這個家伙!你知不知道你一句話會引起多大的誤會啊?!
我只是一個想茍命的廢柴啊!你這樣搞,我還怎么在修真界混啊?!
雖然……心里好像有那么一絲絲……奇怪的……暖意?呸呸呸!錯覺!絕對是錯覺!
他肯定還是為了“省事”!對!一定是覺得我被人議論,會給他帶來麻煩,所以才出言警告!
一定是這樣!我一邊瘋狂給自己洗腦,一邊飛快地扒完了碗里的飯,
然后逃也似的離開了食堂。林冷,你這個行走的麻煩制造機!
7自從林冷在食堂留下一句“我的人”之后,
我在天劍宗駐地的“待遇”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
大家看我的眼神是:同情、好奇、看熱鬧。現在,大家看我的眼神是:敬畏、好奇、不敢惹。
甚至連給我送飯的外門弟子,都變得畢恭畢敬,一口一個“白師……呃……嫂夫人”。
我:“……”嫂夫人你個頭啊!我試圖解釋過幾次,說我和林冷之間是清白的,是誤會,
是權宜之計。但每次我說完,對方都會露出一副“我懂,我都懂,您不用解釋了”的表情。
然后更加恭敬地退下。我感覺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冷,
卻對此毫無所覺,依舊過著他那清心寡欲的修煉生活。
仿佛那天在食堂撂下狠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就在我逐漸習慣(被迫接受)這種詭異的“林夫人”身份時,
兩個真正的“幕后黑手”——我的沙師兄沙飛星,和林冷的風師兄風清揚,終于按捺不住,
搞了一次歷史性的“線上會晤”。那天,我正躺在耳房的床上挺尸,
突然聽到主屋傳來兩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一個是我那不靠譜師兄沙飛星賤兮兮的笑聲。
另一個,則是之前在傳訊玉簡里聽到過的,林冷的師兄風清揚那略顯輕佻的聲音。
我好奇心起,又偷偷摸到門邊。只見林冷依舊盤腿坐在蒲團上,但他面前懸浮著的,
是兩枚傳訊玉簡!一枚散發著青光,顯然屬于我們青云宗。另一枚散發著白光,屬于天劍宗。
兩枚玉簡正隔空“對話”,氣氛異常“熱烈”。沙飛星:“哎呀呀,風兄!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啊!”風清揚:“沙兄客氣!彼此彼此!聽聞沙兄足智多謀,為令師妹覓得良婿,
真是可喜可賀!”沙飛星:“哪里哪里!同喜同喜!若非風兄教導有方,
小師妹也不能如此順利地‘拿下’林師侄啊!”風清揚:“哈哈哈!皆是緣分!緣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