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把女兒送去理發,不到十分鐘,理發師沖出來大喊我殺了人。我沖進理發店,
只見女兒小小的身體還坐在理發椅上,頭顱卻不翼而飛,鮮血流了滿地。我憤怒報警抓兇手,
老板卻給警方提供了一段我親手殺害女兒的監控視頻。視頻里我拿著一把大砍刀,狀若瘋魔,
一把拎起女兒頭發殘忍砍下她的頭。我當場崩潰:“那不是我!我根本沒碰過刀!
”可沒人聽我解釋,冰冷的手銬銬住了我的手腕,我被送進監獄審訊室,
警察一遍遍問我女兒頭顱的去向。丈夫抱著女兒冰冷的尸體沖我嘶吼:“她才六歲!
你怎么下得去手?你到底把她的頭藏哪了?!”我哭得幾近昏厥,一遍遍重復:“我不知道!
真的不是我!”那天之后,監控視頻流出,我成了轟動全國的惡魔母親,
全網都在等我交出女兒的頭。可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誰砍下女兒的頭,又把頭藏哪兒了?
1“說!你到底把你女兒的頭藏到哪里去了?!”主審的李警官逐漸失去耐心,
憤怒地一拍桌子,厲聲質問我。我嗓音嘶啞,氣若游絲:“我真的不知道是誰殺了小雅!
我怎么可能!小雅是我的命啊!”“你的命?”旁邊年輕的警官嗤笑一聲,
將監控截圖甩在我面前,“林晚秋,你看看清楚,這視頻里,那把砍刀下去的時候,
你眼睛都沒眨一下,臉上甚至還帶著笑!”照片上的我,嘴角確實詭異地向上揚著,
眼神空洞而瘋狂。“不!這不是我!我當時在門口打電話,小雅還好好的!這絕對不是我!
”“我們查了你的通話記錄,那十分鐘內你根本沒有任何呼出或呼入!
”李警官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而且,理發店的王老板可以作證,
你根本沒有離開過女兒的身邊!”審訊室的門被推開,理發師王老板被帶了進來,
他臉色蠟黃,看見我便是一哆嗦,指著我尖聲道:“是她!就是她!
從進門開始我就覺得她不對勁!眼神直勾勾的,好像根本不認識她女兒一樣!
她還帶了一個很大的黑色旅行袋,當時就放在理發椅旁邊,那把刀肯定是從袋子里拿出來的!
”“我沒有帶旅行袋!我什么都沒帶!”我崩潰轉向他,“王老板!你看著我的眼睛!
你女兒才三歲,跟我女兒差不多大,你忍心說這種謊話嗎?!
你明明看到我高高興興帶小雅進來的!我們還討論了要剪什么樣的發型!”王老板眼神閃躲,
但依舊強硬:“誰跟你討論發型了!你一進來就要我們剪最短的那種!小姑娘哭著不樂意,
你還扇了她一個耳光讓她閉嘴!”“我沒有!”淚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我只覺得天旋地轉。
小雅最愛漂亮,我怎么可能逼她剪不喜歡的發型,又怎么可能打她!“夠了!
”老公沈嘉航嘶吼著,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那里面曾經的愛意早已被刻骨的仇恨和深不見底的絕望取代。“林晚秋你告訴我!
小雅她最怕疼,你下手的時候,她有沒有哭?有沒有叫媽媽?
”他的聲音從暴怒轉為一種令人心碎的哽咽,每一個字都在滴血。我張著嘴,
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我無法想象那個畫面,更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你說話啊!
”沈嘉航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你看著我!告訴我,
她的頭呢?你把她的頭藏到哪里去了?!我要完整的她!我要讓她完整地走!
”他再也支撐不住,這個七尺男兒,在我面前嚎啕大哭。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心痛得無法呼吸,一遍遍重復著這蒼白無力的辯解。“李警官,
”年輕警官轉向他的上司,語氣篤定,“我看不用再審了,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
她就是不肯交代頭顱的下落而已。這種毫無人性的女人,留著也是浪費國家糧食!
”李警官深吸一口氣,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又看了一眼幾乎崩潰的沈嘉航和瑟瑟發抖的王老板,緩緩開口:“林晚秋,
這是你最后的機會。告訴我,你把頭藏在哪里,或許法庭還會考慮你是否有悔罪表現。否則,
單憑這段視頻和你現在的態度,死刑,你是逃不掉的。”第二章死刑?
我看著這冰冷的審訊室和所有人憤怒的目光,突然覺得荒謬無比。我明明是受害者,
失去了我最愛的女兒,現在卻要為她的死負責?我看了看桌上的照片,大腦飛速運轉。
這段監控視頻和王老板的指證是對我最不利的證據。我無法改變王老板的說辭,
那么能證明我清白的就是監控視頻了!視頻一定是假的!“那段視頻一定有問題!
不到十分鐘,從我進店到理發師報警,就算我真的瘋了,我怎么可能做到那么干凈利落!
”我對李警官說。
旁邊的年輕警官卻讓我的最后一絲希望破滅:“視頻早在你被審訊前就在技術科檢驗過了,
絕對真實,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不要再狡辯了!”這時,另一名年輕警官闖了進來,
他手里捏著幾張紙,神色激動地喊道:“李隊!找到林晚秋的殺人動機了!”“什么動機?
”李警官眉頭緊鎖。“六年前,林晚秋生下女兒沈若雅后,患上了極其嚴重的產后抑郁癥!
”“聊天記錄里,她多次向沈嘉航表露,說感覺孩子是惡魔,是來討債的,
她甚至有好幾次抱著孩子站在陽臺上,想要一起跳下去!這是沈嘉航提供的,
她在市精神衛生中心的就診記錄,診斷結果是重度抑郁,醫囑明確寫著,
患者對新生兒存在強烈敵意,有嚴重暴力風險,建議強制住院治療!”聽著年輕警官的敘述,
我的腦海中不受控制般閃過一些刻意被我遺忘的片段:小雅剛出生時那沒日沒夜的啼哭,
我一個人面對的孤立無援,那些黑暗的念頭,
那些想要帶著她一起解脫的瘋狂……“不是的……”我痛苦地搖頭,“那都是過去了!
小雅一歲以后我就好了!我比誰都愛她!你們問嘉航,他知道的!
”沈嘉航沙啞地開口:“晚秋,我也以為你早就徹底好了。小雅那么乖,那么懂事,
你怎么還是對她下了手……”接著,他猛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是我不好!是我太大意了!
我早該想到的!我為什么還要讓你單獨帶她出門……”“不!嘉航!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哭喊著,“我的病已經好了,我愛小雅!那些都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六年前?
”李警官的眼神銳利如刀,他從年輕警官手中接過那些紙張,迅速瀏覽著,“林晚秋,
精神疾病的復發,往往就在一瞬間。你今天帶女兒去理發,是不是又受到了什么刺激,
導致你舊病復發,才做出了如此殘忍的事情?”第三章我看著他,
看著沈嘉航那張被痛苦徹底扭曲的臉,又看了一眼桌上監控截圖中那個瘋狂猙獰的“我”,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難道真的是我?在我意識錯亂的時候,
親手殺了我最愛的女兒?這個念頭讓我窒息。我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只是不停地發抖。李警官觀察著我幾近崩潰的神情,與身旁的警官交換了一個眼神,
最終沉聲道:“看來,有必要對你進行一次全面的精神鑒定了。小劉,安排一下。
”......“林晚秋女士,”精神科醫生聲音平緩卻不容置疑,“根據警方提供的資料,
以及我們初步的觀察,我們高度懷疑你在案發時,可能處于一種急性精神分裂狀態,
導致了記憶斷裂和行為失控。”精神分裂?我麻木地重復著這幾個字。難道我真的瘋了?
“為了更準確地判斷你當時的精神狀態,還原事件的真相,我建議對你進行一次深度催眠。
”王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在催眠狀態下,
你或許能回憶起一些被你潛意識封閉起來的關鍵記憶。來,放松,看著這個擺錘,
聽我的聲音……”我的眼皮越來越重,意識漸漸模糊,
恍惚間回到了帶女兒去理發店的那天……“小雅,快跟媽媽走,我們去剪個漂亮的發型!
”我看到自己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牽著蹦蹦跳跳的小雅,
走進了那家名為“時尚寶貝”的理發店。“我要剪最短的那種!”畫面中,
剛才還帶著溫柔笑意的我,卻突然用陌生而尖銳的聲音對著理發師冷冰冰地說。“不嘛!
媽媽,我想留長發,像白雪公主那樣!”小雅拉著我的衣角,撒嬌地央求。“啪!
”我竟然真的狠狠打了小雅一個耳光!小雅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大顆大顆淚珠滾落,卻不敢哭出聲。我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不!我不可能打小雅!我怎么舍得!接著,
我竟從那個黑色的大旅行袋里猛地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砍刀!王老板驚恐地后退,
而我卻一步步逼近了理發椅上早已嚇得渾身發抖的小雅。“媽媽我錯了,
我剪短發……”小雅帶著哭腔,無助地伸出小手,想要抓住我的衣袖。那把砍刀卻高高揚起,
在燈光下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線。“不——!”我在黑暗中聲嘶力竭地尖叫,
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第四章我眼睜睜看著小雅小小的身體在理發椅上劇烈地抽搐了幾下,
然后,那顆曾經充滿靈氣和歡笑的頭,咕嚕嚕滾落到冰冷的地板上,沾滿了塵土和血污。
“不!這不是真的!!”“小雅!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啊!!
”我猛地從那片血色的噩夢中驚醒,心臟狂跳,臉上早布滿滾燙的淚水。
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深入骨髓的絕望,比任何酷刑都要殘忍。
真的是我……真的是我親手殺了我最愛的女兒……這個認知像最惡毒的詛咒,
瞬間摧毀了我所有的意志。“啊——!”我發出一聲絕望到極致的嘶吼,用盡全身力氣,
猛地朝身旁冰冷堅硬的墻壁狠狠撞了過去!劇痛襲來,眼前一黑,
我徹底失去了意識……“林女士,經過精神鑒定和之前的催眠回溯,
你是否對自己殺害女兒沈若雅的事實,供認不諱?”我麻木點頭:“是的。”聽到我的回答,
沈嘉航用血紅的雙目死死盯著我,眼神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那你女兒沈若雅的頭顱,
被你藏在哪里了?”“頭顱……”這兩個字像是一把鑰匙,觸發了我身體的某個開關。
我突然瘋狂大吼:“不是我殺的!小雅的頭不是我砍的!不是我!”“林晚秋,你冷靜一點!
”幾名警官見狀,立刻上前按住我,臉上滿是無奈和厭煩。為首的李警官重重地嘆了口氣,
對身旁的人揮了揮手:“看來她的精神狀態還是很不穩定,先送回精神病院讓醫生繼續催眠,
問出頭的下落吧。”冰冷的手銬再次鎖住了我的手腕。我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被送往精神病院。
警局外,早已被聞訊趕來的憤怒人群擠得水泄不通。“惡魔!殺了自己女兒的魔鬼!
”“今天是母親節啊!你怎么配當母親!畜生!”“把她的頭砍下來喂狗!讓她死無全尸!
”污言穢語如潮水般向我涌來,伴隨著無數的臭雞蛋、爛菜葉,甚至還有人扔來了小石子。
我身上頓時糊滿了骯臟的液體和無數細小的傷口。我看著周圍一張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內心卻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我現在,只想找到一個人。而且我知道,他一定在圍觀的人群中。
我的目光冷靜掃過人群,在無數張激憤的面孔中搜尋著。
他一定想親眼看看我這狼狽不堪、被千夫所指的下場。畢竟,
殺人兇手怎么會錯過這場親手導演的好戲?突然,
一張與憤怒的人群格格不入的的臉出現在我的視線。盡管大部分被帽子和口罩遮擋,
但那雙在催眠中,我揮刀砍向小雅時,從鏡子反光里看到的、帶著殘忍笑意的眼睛,
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是他!“啊!”我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嘯,
猛地掙脫了身旁兩名警察的束縛,撲向了那個身影!第五章我死死地盯著他,
趁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噗嗤——”一聲悶響,
伴隨著他殺豬般的慘叫,一股滾燙腥甜的液體瞬間充滿了我的口腔,我狠狠咬下了他的耳朵!
被咬的人眼神慌張,表現根本不像正常人被咬之后的憤怒,而是捂著耳朵想要趕緊離開現場,
卻被我死死抓住動彈不得。圍觀群眾卻以為我這個殺人魔又要殺人了,瘋狂拉扯我,
雨點般的拳腳朝我打來。“殺人啦!這個瘋女人又要殺人啦!”肋骨處傳來幾聲清晰的脆響,
劇痛讓我幾乎窒息。但我死死咬著牙,任憑鮮血從嘴角溢出,任憑身體被撕扯拖拽,
那只抓住兇手胳膊的手,卻像鐵鉗一般紋絲不動。我今天就算要死,
也要拉著這個真正的惡魔一起下地獄!“住手!都住手!警察辦案!
”李警官和幾名警察終于沖破了混亂,用身體隔開了我和瘋狂的人群,槍聲響起,
才勉強控制住了場面。我渾身是血,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重新銬上,
而那人則被迅速送往醫院。再次回到冰冷的審訊室,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
一個小時后,秦如煙捂著纏滿紗布的耳朵,臉色慘白地在警察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她的眼神像毒蛇一樣盯著我,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李警官銳利的目光在我倆之間來回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