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你正煮著咖啡，末日它就來了清晨六點半，城市的天色尚未完全亮透，
天邊一片鉛灰色。主角林舟如往常一樣起床，洗漱，穿衣，套上外套，拉開公寓的窗簾，
看見對面高樓的燈光像溺水前最后掙扎的一點光。他在城西新區的一家廣告公司上班，
職位是文案策劃。工作不算輕松，但也談不上痛苦。
除了偶爾被領導突然“點兵”、臨時改稿外，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像往常一樣，
他背上背包，確認鑰匙、錢包、口罩、便攜折疊傘一應俱全，下樓乘地鐵。
等車的時候他翻出手機，瀏覽早間新聞。
第一頁里有一條消息擠進熱搜：“城區出現多起市民互毆事件，疑似精神疾病影響。
”林舟微微皺眉，隨手點開，視頻里的片段被打上了馬賽克，
但還是能看出畫面中有人猛撲上前、死死咬住另一個人的肩膀，周圍人驚慌大叫，
手機拍攝鏡頭劇烈晃動?！疤窳??！彼痪洹＼噥砹恕Ｋ掌鹗謾C走進車廂，
靠著欄桿站定，腦子里卻在翻涌一個念頭：這不是電影劇情么？
十年前他瘋狂迷過一部經典的喪尸片《夜臨》，
那個片頭幾乎一模一樣：從一則模糊的“人咬人”街頭視頻開始，世界迅速下墜。
“可能是炒作?！彼麚u搖頭。但心中某處，開始輕輕地敲打著緊急警報的按鈕。到了公司，
辦公室里的空氣一如既往地泛著復印機墨粉味和熱水壺的潮氣。他坐下打開電腦，
旁邊同事老李邊喝咖啡邊說：“聽說沒？今早城北那邊又出事了，
一幫人像瘋了一樣沖進學校打人，學生嚇得往外跳樓。
”林舟抬頭看他一眼：“你從哪兒聽的？”“微信群啊，視頻都炸了?！崩侠顪愡^來給他看，
果然是一段模糊的視頻，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從教學樓跳下，鏡頭一轉，
樓上窗戶邊有個渾身血污的身影正在撲向人群，動作極不正常。林舟心跳忽然一沉?！澳阏f，
真是瘋子嗎？”老李半開玩笑，“不會像電影里那種——”“老李?！绷种鄣恼Z氣忽然認真，
“你今天幾點來的？”“呃，七點半吧。怎么了？”“這段視頻，幾點拍的？
”老李愣住：“五點多，聽說是早讀時段的?！绷种鄢了计蹋杆俅蜷_自己的電腦，
在幾個本地新聞站點上快速檢索，沒找到半點實質性報道。只有微博和貼吧的轉帖瘋傳，
卻沒有任何權威機構發布警示?！坝袉栴}。”他低聲說。林舟轉頭盯著窗外的高樓。
這個城市的秩序，正在一寸寸撕裂。他腦中迅速盤算：如果真的是病毒或者變異傳染型，
那說明現在信息還處于封鎖期，但病毒傳播的速度，絕對已經超出控制。他心跳加快，
呼吸卻異常平穩。十點十五分，公司忽然斷電，緊接著傳來走廊里的驚叫聲。
林舟起身走到玻璃門口，看到隔壁財務部的女孩滿臉是血地跑出來，嘴里喊著：“他瘋了！
張哥瘋了！咬人了！”他立刻拉開抽屜，從底層拿出之前藏著的一把小型戶外刀，
那是他野營時常備的。幾個同事還在圍觀，他卻迅速將辦公桌椅推至門后，堵住門口。
“你瘋了？”有人大喊?！伴]嘴?！绷种壅Z氣低冷，“你們看不出來這是什么情況？
所有離開那道門的人，如果沒有武器和應對準備，就是去送命。
”門外的喊聲和撞擊聲越來越近，混雜著骨頭咔嚓斷裂的聲音。老李沖上來拍門，
大喊：“舟子！開門啊，我是老李！”林舟看著門外那張血污扭曲的臉，下一秒，
老李一頭撞在玻璃上，嘴角的皮膚已經撕裂，眼白翻著，咬合的牙齒正瘋狂敲擊玻璃。
辦公室內一片死寂。林舟按下門閂，轉頭看向辦公室其他人：“你們還覺得這只是精神??？
”沒有人回答。“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彼潇o地說，“跟我走，或者待在這兒，
等電力斷光、水壓歸零，等這棟樓變成一個血池。”“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人終于開口，
聲音發抖?！拔也淮蛩闼?。”林舟看向天花板的緊急燈，它開始閃爍，
“而我也不打算等救援。因為你們該知道：救援，不會來了。
”2 第二章：越是混亂就越是要保持冷靜樓道里開始響起沉重的撞擊聲，
像野獸用身體狂砸鐵籠。每一下都帶著骨頭碎裂的悶響，讓人頭皮發麻。林舟不再多言。
他把電腦包里能用的東西全部倒出來，只留下折疊小刀、一瓶水、一個打火機和兩根能量棒。
他一邊清點，一邊向那群目瞪口呆的同事淡淡說了一句：“如果要活下去，現在開始動起來。
”有人還在發呆，有人已經嚇癱在椅子上。只有一個女聲顫著靠近，
是行政部的小劉：“林舟……我們跟你一起走?！绷种埸c點頭，目光銳利地掃過四周，
從墻角搬來滅火器遞給她：“拿穩了，別等事到臨頭才害怕。”“我……我不會用。
”“沒關系，你不需要用，只需要嚇住那些‘人’?！蓖饷娴膽K叫聲越來越近，
一些人終于慌了，沖向門口，企圖逃命。林舟沒有阻止他們——這不是電影，他不是救世主，
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他從窗戶觀察樓下街道——車輛已經亂作一團，地鐵口爆滿。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還在四散奔逃，宛如無頭蒼蠅，
而**“他們”**正在人群中追逐、撕咬。即使是十層樓的高度，
他也清晰地看到那些咬人的“人”，動作僵硬卻速度驚人，且沒有絲毫畏懼痛感。
“城市主干道已經癱瘓，不能走馬路?！彼杆俜治觯白邩琼?，穿過隔壁建筑群，
從二期下樓——那邊是老社區，人口密度小，路窄，喪尸活動不會那么集中。
”“你以前干什么的？”小劉驚疑地問。“普通上班族。”林舟拉了拉背包，
“只是我看了太多這種電影，也想過太多種逃生方案?！彼焓掷_消防通道的門，那一刻，
那些動靜仿佛更近了一層。整個樓體就像一個巨大墳墓，被撞得發顫。他率先踏入樓梯間，
背后的小劉緊緊跟上。另一個胖子同事也硬著頭皮跟了進來，雙手握著一個椅子腿，
腳步踉蹌，顯然是嚇破了膽。剩下的人還猶豫不決，眼神游離不定?！瓣P門。”林舟冷冷道。
“可他們還沒……”“他們已經選了。”他說。轟的一聲，防火門被關閉，
死死擋住了樓道里可能出現的危險，也徹底斷絕了那間辦公室的人與外界的最后一道連接。
林舟帶著兩人迅速向上跑，一邊觀察每一層的動靜，尋找可能的突破口。他沒有直接向下逃，
因為下方已經聚集了太多喪尸，反而不如向上，利用樓群之間的結構逃生?！拔覀兺娜?？
”小劉氣喘吁吁地問。“隔壁大樓和這邊之間有條天橋，早上上班走過一次。
如果沒被人群堵住，應該還能過?！薄澳沁^去以后呢？”“找地方躲。
最好是商住兩用的單元樓，有廚房，有電，有水，還能上鎖?！彼f得冷靜，“當然，
如果有人占了，那就再找下一處?！薄澳憔筒慌履翘鞓蛏嫌小薄芭隆５谴谠?，
我們都得死?！彼f完，腳步不停，已經沖上了樓頂通道的金屬門前。門是鎖著的，
他把肩上的背包卸下，用力一撞，門哐當一聲彈開。外頭的風呼呼刮著，
樓頂的廣告牌咯吱作響，天色依舊壓著一層灰藍，像暴雨前最后的喘息。遠處城市的另一端，
濃煙滾滾，一架小型直升機盤旋著劃出一道弧線，然后急速墜落，像死鳥栽進地面。
他們沖上天臺，林舟飛快確認方向，指著南側：“那就是二期大樓?！毙㈨樦种缚慈?，
只見一座灰白色的辦公樓，之間隔著一條寬約四米的通道。連接兩樓的是一條鋼結構人行橋，
橋身晃動，鋼板銹跡斑斑?！疤鞓蚩刹环€?！迸肿油卵柿丝诳谒！澳悴环€也得走。
”林舟握緊了背包帶，“走到另一邊，還有活路。留在這邊，要么被困，要么掉下去。
”他率先走上橋面，雙腳踩在金屬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風像刀一樣刮過面頰。
他屏住呼吸，平穩前進。小劉咬著牙緊跟在后。胖子一開始腳軟，但看下面二十層的空隙，
再看看背后那扇防火門似乎也在隱隱震顫，終于硬著頭皮跟了上去。剛走到橋中央，
背后傳來一聲巨響——防火門被撞開了。林舟猛地回頭，只見兩個身影搖搖晃晃地走上天臺，
臉上鮮血淋漓，嘴角殘留著撕裂的肉屑。他們以極其僵硬的姿勢，朝橋面走來?！翱?！別停！
”小劉喊了一聲，幾乎跑了起來。胖子嚇得哆嗦，差點摔倒。林舟沖過去，一把拉住他，
將他拽回重心。三人最終跌跌撞撞地沖進了對面大樓的樓頂。砰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
他們癱倒在水泥地上，心跳狂亂，但眼神中都多了幾分清醒。林舟慢慢站起來，
向門外看了一眼，然后低聲說：“第一階段過了?！薄笆裁础谝浑A段？”“危機爆發后，
最致命的不是病毒，也不是喪尸?！彼Z氣平靜，“是恐慌。”他頓了頓，
接著說：“真正的生存，現在才開始。
”3 第三章 記?。菏紫仁钦业奖幼o所大樓頂層的門背后安靜得有些詭異，
仿佛剛才的暴力撞擊從未存在過。林舟貼著門聽了片刻，確定那些喪尸沒有跟過來。
“它們……不會追上來吧？”胖子同事哆嗦著問，后背濕透了一片，
剛才橋上的恐懼還沒散去?！安灰欢??！绷种鄣吐曊f，
“它們目前的行動模式大概率是受視覺和聽覺刺激。剛才門口動靜太大，
但我們上橋后沒發出太大聲響，勉強算是逃過了?！毙⒖恐鴫?，臉色蒼白。
她緊緊抱著滅火器，像抱著救命稻草：“舟哥，我們現在……去哪？”林舟環顧四周，
這是對面大樓的頂層，是一幢老式商住兩用樓，樓頂堆放著雜物，水箱和信號塔矗立在角落。
陽光斜灑下來，空氣里混雜著金屬、油漆和城市燃燒后的煙塵味?！斑@里不能久留。
”他語氣堅定，“必須立刻找落腳點，夜晚才是喪尸活動最活躍的時候。
”他腦中迅速過了一遍周邊環境。這棟樓大概二十層高，屬于舊城區邊緣，
附近有幾家便利店、一個小型市場，還有一家連鎖藥房。他曾在這附近租過房，
知道哪幾家樓是單元結構、出入口少、易守難攻的。關鍵，是里面的住戶數量少。
“我們下去，從這棟樓的南側小區單元樓進，那里一梯兩戶，樓道窄，出入口只有一個，
適合封閉防御。”林舟邊說邊打開手機地圖，雖然信號斷斷續續，但離線數據還能看。
他迅速在腦中構建路線圖?！拔覀內コ胁恍袉?？”胖子問，“搞點吃的先。
”“商超是所有人第一選擇。”林舟眼神沉穩，“也就意味著——最危險。
”“那你說去那個小區……”“因為它不是資源區，不會被大量人潮沖擊。我們不是去搶，
而是先找一個能活下來的據點。”兩人不再吭聲。林舟看得出來，他們已經在崩潰邊緣，
只是他的冷靜暫時為他們提供了一塊思維棲息地。他打開門，樓道空蕩寂靜，
墻上照明燈還閃爍著電壓不穩的藍白光。他帶頭下樓，每一層都側耳聽動靜，
然后才繼續往下。十七樓，沒異常。十五樓，有一扇門半掩著，門縫里隱約傳出低低的喘息。
林舟抬手示意停步。他緩緩靠近，握緊手中的小刀，
從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鏡子——是他特地準備的剃須鏡，方便做拐角探查。他將鏡子貼到門邊，
輕輕傾斜?！堇镆粋€中年男人正蹲在客廳中央，背對著門，渾身顫抖。
他的左手血肉模糊，右手正死死握住一把菜刀，像是準備防御。
林舟快速判斷：這人可能是被咬了，正在變異邊緣，也可能是受傷求生者。他退回幾步，
低聲說：“不進。狀態不明?！薄澳俏覀円灰人?？”小劉下意識問?！艾F在救他，
對我們有任何幫助嗎？”林舟反問，“我們無法確認他是否被感染，更無法確認他是否清醒。
”“可……”“我不想用你的命去賭一個可能已經喪失理智的人的狀態。”林舟眼神冷靜，
“這不是絕情，是判斷。”小劉咬了咬唇，最終沒再說話。胖子臉色發青，
卻悄悄將手中的椅子腿握得更緊了些。他們繞過那扇門，繼續下樓。終于在九樓，
他們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落腳點。單元門緊閉，鐵門依舊完好，指紋鎖早已失靈。
林舟試著推開，發現門虛掩，里面安靜無聲。他輕輕地推開門，一股陳舊的塵土味撲鼻而來。
客廳整潔卻透著無人居住的荒涼，角落堆著封存的紙箱，墻角沒有鞋，也沒有生活用品。
這是一戶空屋——可能是業主剛裝修完，尚未入住。“太好了?！毙⒌吐曊f，
眼里透出一點希望。林舟迅速檢查各個房間，確認屋內沒有潛伏的危險。
廚房里有幾瓶礦泉水和一袋還未拆封的速凍水餃，冰箱還在勉強運行。“鎖門，封窗。
”林舟說，“找所有能用的家具，堵住窗戶和門口?！比肆⒖绦袆悠饋?。
胖子抬起客廳里的沙發，小劉從衛生間里拆下門板。林舟則找出一根撐衣桿，
將其固定在門后。整個過程不到二十分鐘，這套空屋便被初步改造成了臨時安全屋。
“能住三天。”林舟說，“三天內必須制定長期計劃?！薄澳恪缇拖牒眠@些了？
”小劉問?！翱催^的電影里太多失敗案例?！绷种燮届o地說，
“你學會記住那些活到最后的人是怎么活的，你就能活得更久?！贝巴猓柭?，
城市的殘骸在黃昏中拉長了陰影。樓下偶爾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撞門聲，像夢魘行走在街頭。
林舟靠著墻坐下，閉目養神。4 第四章：隱蔽夜晚與理性規劃夜色完全降臨，
城市的燈光像從未存在過一樣熄滅殆盡。窗外只剩破敗街頭偶爾翻滾而過的黑影，
以及從某個遠處傳來的尖叫、爆炸和不知名的撞擊聲。林舟沒有睡。
他盤腿坐在靠近門口的角落，面前攤開的是小劉提供的速寫本。紙頁泛黃，邊緣卷起。
他用黑筆一筆一畫，在上面勾勒出這棟樓的平面草圖，標記每一條通道、每一個出入口，
甚至連樓道轉角處的死角都沒有放過?！澳阋恢痹诋嬤@個？”小劉低聲問，躲在客廳的一角，
用毛毯裹著自己?！班??！绷种蹧]抬頭，“樓的結構不熟，白天不敢走得太快。現在人靜，
頭腦清楚?！薄澳闶恰裁磳I的？”“設計。”他頓了頓，
“不過也差不多是自己瞎研究的?！彼聊艘幌?，又問：“你真覺得……還會有救援嗎？
”林舟這次抬起頭，望向天花板一角，仿佛那是天空。“可能會有。但一定不會很快。
”他說，“主干道癱瘓、通訊中斷、電力供應不穩定——這些不是幾天能恢復的。
而且……”他頓了頓，“如果真像我懷疑的那樣是人傳人的感染機制，不論病毒還是寄生，
能控制住的概率不大?！薄澳俏覀儭薄熬桶醋顗牡拇蛩?，做最長的準備。”他合上筆蓋，
放下筆。他已經把第三層到第九層的結構簡單勾勒出來，并標出幾個可能能探索的鄰戶。
目標清晰：在病毒未爆發滿城、秩序尚未完全崩潰之前，占據最合適的長期據點。
小劉猶豫了一下，低聲說：“你冷靜得……有點不像話。”“怕沒用?！绷种壅Z氣平淡，
“現在不是講感受的時候?！薄拔也皇桥u你。”她抱著毯子，“只是覺得，像你這樣的人，
是不是早就為末日準備好了一切？”林舟笑了笑，終于露出一點輕松的神情：“沒有。
但我準備好，不是為了末日，而是為了‘不會有奇跡’?！毙⒖粗?/p>
眼里漸漸浮現出一種微妙的情緒，不是依賴，也不是崇拜，
而是某種——對徹底清醒者的敬意與本能地靠攏?！澳阈菹??！绷种壅酒鹕恚?/p>
把毯子又往她身上拉了拉，“我盯前半夜。后半夜你來?！薄昂谩彼p聲應著。
就在她要轉身回臥室的時候，突然，“咚——咚——咚！”幾聲輕微的敲門聲在寂靜中響起，
像冷水潑進熱油。林舟猛地止住動作，抬手示意小劉屏息。他從門邊取過撐衣桿做的簡易棍，
緩緩靠近玄關，耳朵貼上門。
傳來的是細微的喘息聲和一聲輕不可聞的呢喃：“有沒有人……救命……”不是喪尸的嘶吼，
是人類的聲音。小劉張了張嘴，林舟立刻搖頭。他從背包里摸出小鏡子，從貓眼處反射出去，
角度小到近乎苛刻。門外，正蹲著一個模糊的身影，是個女人，三十歲上下，面色蒼白，
嘴唇發青，衣服破爛，但沒明顯傷口。她的手虛弱地按在門邊，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求求你們……我只想喝點水……哪怕一口……”她的聲音幾乎要消散在風里?！霸趺崔k？
”小劉在他身后低聲問，緊張地攥住自己的衣角。林舟的腦子飛快運轉。
他看到那女人身邊的地上，有一道不明顯的血跡延伸出去，再往遠一點，
一具尸體倒在樓梯角落，像是剛死不久——可能是她的同伴?！八莻€誘餌。”林舟低聲說。
“什么？”“可能不是她自己知道，是別人拿她當誘餌吸引房內幸存者開門。
”林舟的聲音近乎沒有情緒，“喪尸不會躲在樓道角落，只有人會。
”小劉倒吸一口氣：“你的意思是……那具尸體……”“死了。但可能還有其他人潛伏。
”他迅速比了一個手勢，讓小劉后退。他自己則靠近門底縫，輕輕放下一片小玻璃，
反射出門外更廣的角度——然后他看見了，一個藏在樓梯斜角下的男人，眼神狡黠，
手里握著一根鐵錘，正在默不作聲地盯著他們這扇門?！肮?。”林舟冷冷一笑。
“我們要報警……”小劉下意識開口，但話一出口便覺得可笑。“報警電話早就打不通了。
”林舟低聲說，“你以為這是什么？這是喪尸末日，秩序是第一批崩塌的東西。
”“那我們……”“我們什么都不做?！绷种壅酒鹕?，慢慢地，
把鐵門的插銷再往下按緊一格。他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甚至連呼吸都控制在最淺的頻率。
一分鐘過去，門外的女人又低聲哀求幾句，但始終無人應聲。再過一會兒，
林舟聽到她的哭聲停了，門外也沒了動靜。又過了十分鐘，樓道里傳來一陣腳步聲的離開，
快速但不慌亂。林舟重新坐回地板，緩緩吐出一口氣。“他們走了?！彼f。
“你怎么判斷的？”小劉還在發抖?！伴T外沒有沉重呼吸，腳步沒有停頓，
也沒第二次繞回探測。”林舟淡淡道，“像這種踩點的人，不會長時間停留，
他們會覺得這個房間的人更危險?！毙⑧骸澳闶恰Ч韱幔俊绷种鄢聊獭?/p>
“不是?！彼虼巴?，夜色將整座城市壓成深灰，“我只是知道，有些人你不開槍，
他就會拿刀來敲門?！? 第五章：白晝物資搜索與遭遇新人第二天清晨，
林舟睜開眼的時候，窗外泛起了一抹昏黃的曙光。昨夜沒有再出現騷動，他和小劉輪流守夜，
勉強度過這個末日后的第一個完整夜晚。空氣依舊冷寂，
但比起昨晚多了些“人活著”的味道——一種即便臟亂、甚至透著腐爛氣息，
卻仍在掙扎的現實感?！靶蚜恕！毙⒍酥邅?，“我在廚房加熱了水，勉強算溫的。
”林舟接過來喝了一口，喉嚨滾動，仿佛體溫也被帶起來一點。他沒說謝謝，只點了點頭，
然后站起身?！敖裉斓贸鋈ヒ惶?。”他說?！叭ツ?？”“藥房。”他打開速寫本，
指著地圖上一個紅圈，“就在這棟樓隔壁街口，大概四百米，有一家連鎖藥店。
按理說應該還沒被完全洗劫?！薄拔覀冞€剩兩瓶礦泉水和三根能量棒?！毙⒆谒麑γ?，
咬著牙說，“可我們沒有什么武器，你手里的刀太短了。”林舟沉思幾秒，
從角落抽出昨天用來封門的支撐桿，把一端削尖，再將原本的刀柄牢牢綁上?！艾F在有了。
”他說，“鈍器+刺器組合，兇多吉少的時候至少能搏一搏?！薄澳阋粋€人去？
”“我們一起。”他平靜地說，“需要人協助搜找，同時……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守在這兒，
如果他們昨晚試探失敗，今天有可能再來。”小劉沒再推辭。她已經明白，
林舟不是在展示英雄主義，而是在做計算：一個人風險高，兩人效率更高；兩人死掉一個，
也比兩個人分頭全滅更劃算。他們用幾條床單做了簡易繩索，把繩索一端系在陽臺鐵欄上，
然后沿著通氣管慢慢滑到七樓的消防平臺，再爬進廢棄的逃生通道?！坝浀眠@個地方么？
”林舟低聲說。“我以前是學舞蹈的。”小劉小聲答，“不過畢業后找不到工作，
就做行政了。你呢？你說過你是設計師，但……”“但不像一個普通上班族？”她點點頭。
“我大學時候玩實景劇本殺和戰術模擬游戲玩得很瘋。”他淡淡說，
“后來就習慣把‘如果末日來了’當作游戲題目來推演。做得多了，自然也成了肌肉記憶。
”兩人一邊說，一邊穿過空蕩的街道。路上有幾具尸體，血跡已經變得暗黑干涸，
幾只烏鴉圍著某具尸體啄食，看到他們靠近也只是冷冷地瞥一眼，然后拍翅飛上電線桿。
他們避開主街，穿過一片舊貨市場，從一排燒焦的木棚后繞進藥店后巷。門鎖是電子的，
但早已失效。他們用撬棍破開側門，溜了進去。藥房里沒有想象中凌亂。
大部分柜臺都完好無損，但柜臺玻璃被人砸破，收銀臺被翻得亂七八糟。
林舟立刻分派：“我找常規藥品，你去找抗生素、消毒水、紗布和退燒藥?！毙Ⅻc頭，
動作麻利地開始翻柜。五分鐘后，
兩卷繃帶一只電子體溫計兩瓶礦泉水和一袋壓縮餅干（在收銀臺下的員工儲物箱）“夠用了。
”林舟背起背包，目光掃過角落的監控盲區——哪里藏著一灘微弱的血跡，像是有人來過。
他正想說話，忽然聽到“咔噠”一聲門響。兩人瞬間伏低，林舟反手抽出改造長棍，
靠著柜臺邊緣朝門口望去。是個女孩。十七八歲的樣子，頭發亂糟糟地扎成馬尾，
身上穿著破舊的棒球服，一只手死死握著一把鐵鍬，另一手在門邊發抖。她一看到林舟，
也像兔子一樣縮回墻角，臉上全是驚恐。“別動。”林舟低聲說，“我們沒感染。
”“你們不是……不是他們？”女孩眼圈通紅，“我以為這藥店已經……”“我們剛來，
沒傷人?！毙⒄酒饋恚e起雙手。女孩靠著門，身體在發抖，嘴唇上有一道傷口正在流血，
顯然是受了不小的驚嚇?！拔医辛种?，她叫小劉。我們從隔壁小區過來，找點藥。
”林舟語氣平靜，“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走，但你要跟上，不能拖后腿，也不能亂喊。
”女孩咽了口口水，小聲說：“我叫葉汐……我爸媽出差沒回，我就一個人在家。
”“你怎么來的？”“我住樓上……藥店老板是我爸的朋友……我早上下來找點吃的。
”林舟目光從她手上的鐵鍬移開：“你手里有武器，說明你知道該怎么應對。
”“我也看喪尸片?！薄澳呛谩！绷种埸c點頭，“跟我們走。”三人離開藥店，
從后巷繞回時，路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是拖行的喪尸聲，是人在奔跑！
林舟立即壓低聲音：“躲墻后。”他們三人迅速蹲下。巷口跑過一個男人，
身后跟著兩只反應遲鈍的喪尸。他跑過時還沒看到他們，一頭扎進對面便利店。
喪尸緩慢跟上。林舟瞇起眼：“這個人太吵了，便利店空間封閉，如果沒有后門，
他基本沒救?！薄拔覀兙人麊?？”小劉問。“不能。”林舟果斷拒絕，
“三人隊伍剛建立平衡，再添一個不確定因素——太冒險?！钡]有直接走開，
而是觀察對面建筑的地形。那便利店后墻是玻璃結構，有一扇狹小的員工通道窗戶。
林舟瞥了一眼葉汐：“你瘦，能鉆過去嗎？”葉汐一怔：“你……你要我進去？
”“你可以選不進?！彼ба溃ь^望向那扇窗戶：“……能?！薄澳氵M去，
從里面引開一只，把它帶到這邊來，我們搞定它，剩下一只我對付。
你帶那男人從后門沖出來?？梢宰龅絾?？”葉汐看了他一眼，忽然咧嘴一笑：“可以啊，
林哥?！彼褙堃粯用艚莸胤^欄桿，幾步沖到窗前，一咬牙鉆了進去。
小劉驚訝地瞪大眼睛：“她真能干?！绷种垡草p輕點頭：“比我想象中強。”五分鐘后，
一只喪尸突然從店門口被撞開，咆哮著朝外撲來，后面就是葉汐和那個男人。
林舟不等它完全撲出，立刻揮棍將其頂翻，小劉緊跟著從側面砸中腦袋。
第二只喪尸聞聲也要沖出，林舟一腳踹門，將它反鎖在店內?！白撸?/p>
”他們四人順著小路飛奔離開，回到安全屋時，天已接近中午，陽光炙烤著灰色的樓道。
一行人喘著粗氣躲進門內，插好門閂。林舟靠著墻，長吐一口氣。“歡迎加入。”他說。
葉汐咧嘴一笑，舉起鐵鍬：“我以后能睡地板嗎？”林舟點頭：“行。但記住，你進來之后，
必須遵守規則。”“好。”他轉頭看向那個后來被救的男人，那人已經癱倒在墻角，
臉上全是汗：“謝、謝謝你們……”“不用謝。”林舟冷冷說，“你暫時留下，
但不代表你是我們的一員。”“你什么意思？”“意思是，如果你想多活兩天，
就別給我惹麻煩?！? 第六章：公寓驚魂與據點抉擇回到安全屋，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藥品整齊碼放在窗邊，
繃帶、碘伏、抗生素、退燒藥分別放好，林舟的行事一如既往——一切條理分明，有序可控。
葉汐盤腿坐在客廳角落，狼吞虎咽地吃著壓縮餅干：“這玩意真難吃，但好在能頂餓。
”小劉坐在一旁，一邊檢查她手上的擦傷，一邊打趣：“那你吃的時候能不能別掉這么多渣？
以后還得打掃?！薄按驋撸磕┤樟诉€要打掃？”“哪怕是末日，活著也不能像個動物。
”林舟淡淡道?！澳悄隳?？你活著，是像什么？”“像人?！绷种蹧]有回避，
“一個還在思考的人?！北痪然氐哪莻€中年男人——名叫趙城，此刻坐在靠墻的位置，
沉默不語。他似乎始終處于某種混亂邊緣，偶爾會用充滿戒備的眼神掃視四周。
林舟沒有急著盤問他，只是淡淡丟下一句話：“你可以留下，但從現在開始，
每人每天只能消耗一瓶水和兩份口糧，想吃更多，明天就去搜物資。能找到什么，
你自己留一半?！壁w城像是被這句話打醒了，從怔愣中回過神來：“我明白了，謝謝。
”林舟點點頭，卻沒回以任何安慰——這不是為了冷漠，
而是讓他意識到這里沒有‘拯救’這個詞，只有‘等價’和‘共存’。簡單吃過之后，
林舟再次招呼眾人圍到客廳中心。他攤開紙圖，在上面標出今天搜集所得。
“今天找到了五天的藥物，但食物量只夠三天?！彼f，“水可以煮，
也能暫時從樓頂水箱存量里抽一些，但沒人知道什么時候會斷。”“我們要去找新據點了嗎？
”小劉問?！斑@棟樓原本是過渡用，現在人多了，太顯眼，也不適合久守。”林舟一邊說，
一邊在紙上畫出一個新的圈，“這里，是我之前來過的一片老舊廠區，有幾棟倉庫和辦公樓。
四周空曠、易觀測、容易防守，也有獨立水井系統，理論上可以作為長期據點。
”“那我們明天出發？”葉汐已經有些躍躍欲試。“再等等。”林舟搖頭，“今天太累，
明天清晨才行動。但今晚必須徹底清查樓內有沒有潛藏的危險?！薄拔ｋU？
”趙城警惕地看著他。林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語氣平淡：“你是最后進來的人。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不信‘可能被咬了的人’?！壁w城臉色頓時變了：“你懷疑我？
”“是防范，不是懷疑。”林舟拿起體溫計和電筒，“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檢查，
那你可以選擇現在離開?！壁w城咬了咬牙，最后伸出手臂：“測吧。”檢查結果是正常的，
體溫、瞳孔反應、心跳——一切符合常人標準。林舟才點頭?！皼]事的話，
今晚我們分三組輪值守夜，每人兩小時。”他說，“守夜時禁止使用電子燈光，
不能發出聲響。萬一有動靜，先通知我，不要擅自開門。”他說這話時，眾人都點頭，
甚至趙城也低下了頭，只是葉汐舉起手：“我跟誰一組？
”林舟看了她一眼：“你一個人守一個時段?！薄澳悴慌挛宜?？”“如果你守夜會睡著，
那你也不該活到現在。”葉汐咧嘴一笑：“明白了，林哥?！卑才磐戤呏螅?/p>
天色已完全黑下。安全屋的窗戶早已被沙發、木板、書架和窗簾嚴嚴實實封死，
只留下兩個透氣的小口。屋內只點了一盞用電池驅動的微弱小燈，足夠照見手腳，
卻不能映清整張臉。林舟坐在門口，膝上放著那支簡陋的“長棍”，眼神平靜地望著黑暗。
他不允許自己放松哪怕一秒，因為他清楚：這棟樓已經暴露。他們越晚離開，這里就越危險。
夜深時分，小劉接替了他的守夜。林舟這才靠在墻上，閉上眼睛?？蓻]過多久——“咔噠。
”一個極其輕微的響動傳來，像是門閂被某人悄悄摸動了一下。林舟猛地睜開眼，
整個人悄無聲息地滑到門后，另一只手已緊握住那根長棍。小劉也聽見了，臉色變得煞白，
立刻熄掉了小燈。門外沒有繼續響動，但一股若有若無的味道飄了進來——那是血的氣息，
潮濕、溫熱，混雜著塵土與泥土的腐臭。林舟低聲說：“準備戰斗?！毙⒁ё∽齑?，
用手指輕輕在他肩上寫了兩個字：“不是人？”林舟點點頭。不遠處的門后，
響起“咚”一聲悶響——像某個沉重的東西被拖動著撞上門?！安皇钦T餌，是失控的喪尸。
”林舟低聲道。他腦中迅速計算：不可能是他們那層的，
屋子早已清空；多半是從樓上或樓下游蕩上來的。但它怎么會找到這扇門？
他們封得很嚴——“水。”他低聲說，“廚房排水口?！痹緸榱送L，
他們在廚房水槽留了一個排氣縫，而喪尸極有可能是通過血腥氣味鎖定的。林舟咬了咬牙，
轉身捏起小劉的手臂：“叫醒趙城和葉汐。我在這邊攔住它，
一分鐘后你們從臥室窗戶撤到隔壁?！薄澳隳?？”“我引它到走廊，讓它掉頭，我再撤。
”林舟一邊說，一邊調整呼吸，低聲補充，“放心，我不會犯傻?！毙⒁灰а?，點了點頭，
然后輕輕推門離開，像貓一樣走進臥室。林舟轉身，緩緩把門閂輕輕放下——下一秒，
“嘭——！”門外的喪尸猛然撞上門板，門劇烈震動。他手中長棍早已蓄力，
整個人壓低身體，雙眼死死盯著那扇門?！皝戆??！彼吐曊f?！霸囋嚳矗?/p>
是你撞得開這扇門，還是我能把你砸得回去。
”7 第七章：清理行動與資源擴充門在黑暗中連續震動了幾下后，忽然安靜下來。
林舟緊貼門邊，身體繃得如一根弓弦，呼吸盡可能輕。他知道，這種突然的安靜，
比持續的撞擊更讓人不安。外面的喪尸可能在聆聽，可能在等待，也可能，
已經開始從門縫下試圖捕捉氣味。一分鐘后，臥室門微微開啟，
小劉低聲傳來：“他們都準備好了，葉汐綁好了床單繩，從窗戶滑到隔壁陽臺。
”林舟點點頭，沒有回頭，只低聲一句：“你們先走，我隨后?！薄澳阋欢ㄒ邔r間。
”她聲音發顫。“我知道?！绷种壅Z氣平靜，甚至帶著一點輕柔，“別回頭。
”房門再次關上。他腳下已經卡住了一個木凳，手里握著綁有刀刃的棍子，
整個人像蓄勢待發的獵豹。外面的喪尸終于發出一聲類似低吼的怪音，
那是生理結構被破壞后的異化喘息，似獸非獸。林舟猛地松開卡住門的木凳，扯開門閂，
推門而出！喪尸果然就站在門外，仿佛一直在等待他松手，身形佝僂，眼睛發紅，
一身血污的醫院服殘掛在身上。林舟不退反進，借著門開的反作用力一腳踹在喪尸膝蓋上，
將它踹得一跤，身體猛地向右翻轉。他立刻持棍砸下，目標是頭部?！芭椋?/p>
”第一擊砸中喪尸的后頸，骨頭發出沉悶斷裂聲，但它仍然爬起。林舟冷靜后撤，
繞著樓道燈影移動，利用昏暗造成的視覺模糊吸引它偏移方向。喪尸撲來，他再度揮棍，
一擊重重地砸在它太陽穴，終于將它擊倒。倒地之后，他依舊不放心，補了一擊，
直到它徹底停止掙扎。林舟喘著氣，蹲下查看尸體狀態，確認沒有異動后，
才將其拖向樓梯間角落，用雜物覆蓋住。然后迅速返回房間——小劉已經在窗邊等他。“走！
”她低聲急促催促。林舟二話不說，接過繩索，小心從窗沿滑下。背后的夜風獵獵作響，
樓下傳來幾聲遠處犬吠似的咆哮。他心頭一緊，知道不能在這里久留。滑到六樓的陽臺，
葉汐伸手拉他一把，林舟穩穩落地?！拔也铧c以為你要演個英雄主義的犧牲劇。”她咧嘴笑，
但聲音仍帶著后怕。“演英雄的都死得早。”林舟拍了拍身上的灰，“走，今晚不睡了，
趁天還沒亮，我們換據點?！彼麄兯娜舜虬瓯匾镔Y，用破布包住發光物，
盡量不引起注意，順著這棟舊樓的內墻通道，從消防天梯繞出，穿過一條小巷，
再沿廢棄電纜橋接入另一幢居民樓——目標是林舟昨夜標記過的廠區辦公樓。
他們在天快亮的時候終于抵達目的地。這是一棟三層高的老式辦公樓，
周圍原本是一個小型加工廠，如今鐵門銹蝕、圍墻破損，但門口有幾輛廢棄貨車，
堆積如山的塑料桶和廢舊木板。林舟環視四周：“易守難攻，開闊，適合做長期據點。
”“喪尸不會追到這兒？”趙城滿臉懷疑。“不會。它們偏向密集區，
除非這里有明顯血跡或聲音，它們沒理由過來?！绷种圩叩介T前，從地上拾起一根撬棍，
小心撬開門閂。鐵門緩緩開啟，露出漆黑的走廊。四人打開手電進入，林舟走在最前，
沿墻而行，檢查每一間房。這棟樓原本是做成品儲運的，
內部有獨立辦公室、一個小會議室和茶水間。更關鍵的是，在一樓角落處，
他們發現了一個封閉的小型地下倉庫，通風良好，干燥整潔——完美的物資儲存點。
“太棒了。”葉汐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才叫基地?！绷种蹧]有立刻放松。
他帶著趙城上樓查看屋頂的老式水塔，用手敲了敲，聲音空實：“還有水，至少能堅持幾天。
”“可我們還需要食物?！壁w城道，“這幾天的量不夠?！薄拔抑馈！绷种埸c頭，
“今天就安排輪換搜尋物資，附近區域我熟。”他說著，掏出隨身小本，
迅速畫出廠區附近幾條路線，
并標注出幾個“目標點”：北街三號口小超市（90%概率被洗劫，
痛藥和繃帶）東南舊車行倉庫（可能藏有燃油、工具、車鑰匙）南邊城郊廢棄工地（高風險，
但可能藏有生還者留下的臨時營地）“我們分成兩組?！绷种郯才?，“我帶葉汐去舊車行，
小劉帶趙城去小超市。每組兩小時內返回，錯過時間直接斷聯?！薄澳悴慌挛液瓦@胖子跑路？
”葉汐挑眉?！澳闩芰宋腋吲d?！绷种垲^也不抬，“至少少一個胃。
”“……你這人真是夠冷的?！壁w城低聲嘀咕。林舟淡淡回了一句：“不是冷，是清醒。
”兩組分開，各自行動。林舟和葉汐繞過街區，走向車行舊址。半路上，林舟忽然停下，
低頭看著一串血腳印，直通對面一間關閉的倉庫。他蹲下，指著其中一印：“這是新印，
灰塵沒被風吹散，最多五小時以內?！比~汐立刻緊張地攥緊了鐵鍬：“活人？
”林舟搖頭：“不確定。但我們繞開。”兩人避開倉庫，翻入車行后門。
破碎的玻璃窗像鬼眼般閃著冷光，地板上散落著車零件、潤滑油罐和破舊座椅。
他們在工具柜里找到一套還算完整的工具包、一把銹跡斑斑的折疊斧，以及一把打火機。
“斧子還能用。”林舟檢查斧頭紋理，“這種老鐵，不怕砍幾下?！薄斑@可比鐵鍬像話多了。
”葉汐咧嘴一笑，“等我用這個砍喪尸，一刀一個小朋友?！闭攦扇苏硌b備準備返回時，
突然，遠處倉庫傳來一聲槍響！林舟猛地轉身，目光沉冷?！安缓?，
小劉他們那邊可能出事了。
”8 第八章：暫歇日常與長期策略林舟和葉汐循著聲音快速返回時，
太陽剛剛探出灰蒙蒙的云層，一片暗紅斜斜地鋪在城市廢墟上。塵土飛揚、鴉影掠過，
宛如世界染上一層尚未干透的鐵銹色。他們抵達基地時，小劉和趙城已經回來了，
正站在廠房門口，神情復雜。“剛剛那聲槍響怎么回事？”林舟一進門就問。
“我們也正想跟你說。”小劉拎著一袋食物，語氣沉穩，“我們從北街小超市繞回來的時候，
路過一家二手金店，看到里面好像有人影晃動?！薄摆w城非要去看?！彼龗吡粟w城一眼。
“我只是覺得……人太少了，有個同伴也許能——”趙城辯解?！皠e打斷她。”林舟冷冷。
“我們靠近時，里面的人直接朝外開了一槍。”小劉繼續說，“子彈打在我腳邊的水泥柱上，
要不是我反應快……”林舟沉下臉?！澳侨藨摬皇菃适?？”葉汐插嘴。“不是。
”小劉點頭，“是個留著大胡子的男人，眼睛發紅，像是好幾天沒睡，一邊吼著‘滾開，
全都別靠近！’一邊用槍指著我們?！薄拔覀儧]回擊?！壁w城低聲說，“但看他的樣子，
已經接近精神崩潰?！绷种勰稽c頭：“接下來的行動要避開他。
”“說不定他還有更多物資?！比~汐不甘地道。“也可能還有子彈。”林舟反問，
“你想賭命換幾包餅干？”葉汐悻悻地撇嘴，不再說話。他看了一眼大家手中的成果。
的罐頭幾副干凈手套、一條圍巾、一把剪刀以及那把沉甸甸的折疊斧和打火機比預期好一點，
但仍遠遠不夠長期生存。林舟心中有數?！敖酉聛韼滋欤荒芾^續用今天的搜尋方式。
”他在桌上鋪開紙圖，“物資區越搜越稀，碰到敵意人的幾率也在上升，
不能再廣撒網式出動。”“我們需要三件事。”他抬頭看向眾人，“一，穩固庇護所；二，
建立防線與巡查機制；三，規劃固定補給路線?！薄奥犞窠ǔ怯螒??！比~汐嘀咕。
“我們現在做的就是活下去的游戲?！绷种鄄粠榫w地說，“但這不是娛樂，是排除錯誤。
”眾人沉默。接下來的一整天，
舟帶領下開始整理整個廠房結構——用老家具和磚塊將一樓的玻璃門全部封死制作木板障礙，
個可控進出口將倉庫區分為：睡眠區、物資儲藏區、臨時廚房區、備用隱匿角落最關鍵的是，
林舟在二樓找到了一臺還能使用的老式柴油發電機，儲量不多，但接上燈泡后，
竟然還能點亮一盞微弱的燈。他不動聲色地將發電機封進一間倉庫，
并計劃接下來一周內定時使用兩小時，用以烹飪、供暖和緊急照明。晚飯時，
他們第一次吃上了熱食。那是一鍋脫水粥，混了罐頭玉米粒，略帶咸味卻溫熱如春。
葉汐舀了一大口，閉上眼說：“這味道……比我以前吃的酒店自助餐都香?！薄笆悄闾I。
”小劉笑著說。“你不餓嗎？”小劉沒答，而是轉頭看向林舟。他仍在地圖前，一邊咀嚼，
一邊思索。“你不休息一下？”她問。林舟嗯了一聲，把最后一口粥喝完，蓋上罐頭盒。
“明天開始輪值制度，每人每天負責三個時段中的一個?！彼鸭埳系呐疟碚故窘o大家，
“午后出去搜索的人，必須在天黑前回來。夜里不可點明燈，不可用金屬器具。
”“守夜順序呢？”趙城問?！拔业谝?，小劉第二，葉汐第三。你暫時不安排，先適應環境。
”趙城點點頭，沒反駁。吃過飯，葉汐和趙城在一樓收拾床鋪。小劉將鍋清洗后曬干，
一轉頭，林舟還坐在原地，沒動?！澳闶遣皇遣焕郏俊彼p聲問。林舟靠在墻上，
眼睛盯著天花板，思維沒有暫停?！袄邸５也桓宜??！彼f。“你怕什么？
”“怕醒來就只剩我一個。”她坐下來，默默望著他。林舟轉頭看了她一眼，
聲音低卻溫和：“你們的命不是我該負責的，可既然走在一起，我會盡可能不讓人死。
”小劉頓了一下，然后輕聲說：“我們不是任務。我們也會想辦法保護你。”林舟沒有回話，
只是點了點頭。不久之后，夜色降臨。外面傳來喪尸游蕩的低吼，
與遠處某處火光爆炸聲交織在一起，像是天邊不停翻滾的雷霆。但在他們的小小據點中，
燈光熄滅之前，屋子里短暫而安靜地彌漫著一股溫熱的煙火氣——這不再是奔逃，
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建立生存秩序的開始。林舟在夜色中記下今日的筆記，
最后一行字寫道：“第一階段據點穩定，隊伍可控。計劃執行順利，但不容一絲松懈。
人是最大的不確定因素?！彼仙媳?，轉頭看了一眼熟睡的隊友，
默默地坐到大門后方的黑暗中。9 第九章：廢墟流亡與犧牲抉擇凌晨三點。
林舟的守夜仍未結束。窗外風聲漸起，混雜著不知名動物的嘶鳴與遠處鐵器刮擦的回響。
夜色并沒有變得更黑，反而泛著一種模糊的灰亮，仿佛整座城市在死寂中靜靜腐爛。
他坐在廠房二樓的窗臺上，目光穿透圍墻的縫隙，死死盯著那條通往主城區的廢棄公路。
“今天那槍響太突兀?！彼吐曌哉Z，像是在和自己確認。
他翻出背包底部的備用收音機——這是一臺20世紀老式設備，靠機械頻率撥動維持接收。
他靜靜調頻，手指精準地在每一檔稍作停頓，傾聽每一個電磁波落下的靜電噪音。終于，
在98.2頻道的某一刻，
達集合點……可獲得臨時補給……限15人以內集體通行……重復……”林舟驀地坐直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