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孕妻阮知微扶著樓梯扶手,指尖微微發(fā)顫。
孕吐反應讓她整個人昏昏沉沉,胃里翻江倒海,連帶著視線都有些模糊。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才三個月,還不顯懷,可那里已經(jīng)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生長。
“微微,你臉色很差。”沈既白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溫柔,
眼神卻冷靜得近乎審視。她勉強扯出一個笑:“沒事,可能是沒吃早餐,有點低血糖。
”他點點頭,伸手過來扶她,掌心溫熱,動作體貼,仿佛真是一個關心妻子的好丈夫。
可就在她抬腳往下走的一瞬間,那只手突然用力一推——阮知微瞳孔驟縮,本能地護住肚子,
整個人重重摔了下去。后腰狠狠撞在臺階邊緣,劇痛瞬間炸開,她蜷縮在地上,
冷汗浸透后背。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往下流,她低頭,看到刺目的紅。“微微!
”沈既白快步走下來,語氣驚慌,可眼底沒有半分波瀾。他蹲下身,伸手去扶她,
聲音壓得極低,“別怕,我送你去醫(yī)院。”她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指甲幾乎掐進他的皮肉里:“你……推我?”他皺眉,
像是聽到什么荒唐的話:“你低血糖沒站穩(wěn),怎么是我推你?”阮知微呼吸急促,眼前發(fā)黑,
可意識卻異常清醒。她記得清清楚楚——那只手,是故意用力的。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醫(yī)護人員匆匆抬著擔架沖進來。她被抬上去時,沈既白站在一旁,手里捏著她的孕檢報告,
眉頭緊鎖,像在思考什么。“醫(yī)生,我太太懷孕十二周,剛剛摔下樓梯,
有出血……”他的聲音沉穩(wěn),仿佛真的在擔憂。護士迅速檢查她的情況,
臉色一變:“出血量不小,得立刻處理!”阮知微被推進急診室前,
聽到沈既白低聲對醫(yī)生說了一句:“如果情況不好……優(yōu)先保大人。”她死死咬住嘴唇,
直到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騙子。——他巴不得這個孩子死。
……手術燈刺眼得讓人眩暈。阮知微躺在手術臺上,耳邊是儀器的滴答聲,
醫(yī)生的交談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出血止住了,但胎兒……”“患者家屬怎么說?
”“家屬的意思是,如果孩子保不住,以大人為主。”她閉了閉眼,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知道沈既白為什么想要這個孩子消失。一周前,
她偶然在他的書房里發(fā)現(xiàn)了一份保險單——高額人身意外險,受益人是他。而投保日期,
正是她懷孕的那天。當時她安慰自己,也許只是他想給家庭多一份保障。可現(xiàn)在,
她終于明白了。——這是一場謀殺。……病房里安靜得可怕。阮知微睜開眼時,
窗外天色已經(jīng)暗了。沈既白坐在床邊,手里削著蘋果,見她醒了,立刻放下水果刀,
關切地湊過來:“微微,感覺怎么樣?”她沒說話,只是看著他。他的表情完美無缺,
擔憂、心疼、自責,每一個細節(jié)都演得恰到好處。如果不是她親身體驗了那一推,
她幾乎要相信他是無辜的。“孩子……”她啞著嗓子開口。沈既白嘆了口氣,
輕輕握住她的手:“微微,別難過,我們還年輕,以后還會有孩子的。”他頓了頓,
語氣沉重:“醫(yī)生說……孩子有先天性心臟病,就算生下來,可能也……”阮知微指尖一顫。
先天性心臟病?她自己是心外科醫(yī)生,懷孕后每一次產(chǎn)檢的數(shù)據(jù)她都仔細看過,
胎心、發(fā)育指標全部正常,怎么可能突然查出心臟病?除非……有人改了報告。她垂下眼,
掩住眼底的冷意:“是嗎……那真是……太遺憾了。”沈既白似乎松了口氣,
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xù)。”他起身離開,
病房門關上的瞬間,阮知微猛地攥緊了被單。她緩緩伸手,從枕頭下摸出手機。屏幕亮起,
鎖屏是一張B超照片——那是她昨天偷偷存下來的,原版報告。她點開醫(yī)院內(nèi)部系統(tǒng),
輸入自己的工號密碼,調(diào)出了今天的急診記錄。——【患者阮知微,孕12周,
B超顯示胎心停止,疑似先天性心臟發(fā)育異常。】她冷笑一聲,手指飛快地敲擊屏幕,
調(diào)出原始數(shù)據(jù)。果然。報告被篡改了。真正的B超記錄上,胎心正常,發(fā)育指標全部達標。
而修改記錄顯示——操作人:沈既白。阮知微深吸一口氣,退出系統(tǒng),點開相冊。
里面有一段視頻,是她今早無意間拍到的——沈既白站在醫(yī)院走廊,摟著一個女人的腰,
低頭在她耳邊說著什么,女人笑得甜蜜,手撫摸著明顯隆起的腹部。視頻的拍攝時間,
正是她被推進手術室的半小時后。她放大了畫面,看清了女人的臉。——林妍。
沈既白的助理,也是他口中“只是同事”的女人。阮知微關掉手機,緩緩躺回去,
盯著天花板。原來如此。她流產(chǎn)的這天,她的丈夫在陪小三產(chǎn)檢。而她,
差點死在他的算計里。……傍晚,沈既白回來時,手里拎著一份粥。“微微,喝點熱的。
”他溫柔地扶她坐起來,舀了一勺粥,吹涼了遞到她嘴邊。阮知微看著他,突然笑了。
“既白。”她輕聲說,“你愛我嗎?”他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怎么突然問這個?
我當然愛你。”“那如果……”她慢慢抬起眼,直視他,“我要你發(fā)誓,
這輩子只有我一個女人呢?”沈既白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復如常。他放下粥碗,
握住她的手,語氣深情:“我發(fā)誓。”阮知微點點頭,低頭喝了一口粥。溫熱的粥滑過喉嚨,
她卻只覺得冷。2 誰才是真正的獵物?阮知微站在醫(yī)院走廊的拐角,
白大褂口袋里揣著一支錄音筆。她剛剛結(jié)束一臺手術,口罩還掛在耳邊,
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浸濕,黏在皮膚上。走廊盡頭的辦公室里,
沈既白正和幾個醫(yī)藥代表談笑風生,其中就有林妍。林妍今天穿了一件貼身的針織裙,
腹部隆起的弧度已經(jīng)很明顯。她站在沈既白身邊,手指若有似無地搭在他的手臂上,
笑容甜美又刺眼。阮知微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指尖輕輕敲擊著口袋里的錄音筆。
“阮醫(yī)生,您在這兒啊。”護士長從身后走過來,遞給她一份病歷,
“3床的患者術后恢復不錯,家屬想問問什么時候能出院。”她接過病歷,迅速調(diào)整表情,
露出職業(yè)性的微笑:“再觀察兩天,沒問題的話周五可以辦手續(xù)。”護士長點點頭,
又壓低聲音:“對了,阮醫(yī)生,您身體還好吧?前幾天突然請假,大家都挺擔心的。
”阮知微的手指微微收緊,語氣平靜:“沒事,就是有點貧血,休息兩天就好了。
”護士長拍拍她的肩膀:“別太拼了,注意身體。”她笑著應下,等護士長走遠后,
笑容瞬間消失。貧血?不,她是被自己的丈夫親手推下樓梯,失去了孩子。而現(xiàn)在,
那個殺人兇手就站在不遠處,和他的情人談笑風生。阮知微深吸一口氣,抬腳朝辦公室走去。
門沒關嚴,里面的談話聲清晰地傳出來。“沈總監(jiān),這批新藥的臨床試驗數(shù)據(jù),
我們這邊已經(jīng)整理好了。”林妍的聲音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您什么時候有空看看呀?
”沈既白低笑一聲:“今晚吧,去你那兒。”“那您可要好好‘指導’我。”林妍意有所指。
阮知微站在門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抬手,敲了敲門。里面的談笑聲戛然而止。“請進。
”沈既白的聲音恢復了一貫的沉穩(wěn)。阮知微推門而入,目光平靜地掃過屋內(nèi)眾人,
最后落在沈既白身上:“沈總監(jiān),院長找您。”沈既白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但很快調(diào)整過來:“好,我馬上過去。”林妍站在一旁,眼神閃爍,
手指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肚子。阮知微的目光在她腹部停留了一秒,
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林小姐,孕檢報告記得按時交到檔案室。
”林妍臉色微變:“……好的,阮醫(yī)生。”沈既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袖口,
對其他人點頭示意:“你們先聊,我去去就回。”他跟著阮知微走出辦公室,順手帶上門。
走廊上沒人,他壓低聲音:“你怎么來了?”阮知微頭也不回地往前走:“院長真的找你。
”沈既白皺眉:“什么事?”“不知道。”她語氣冷淡,“可能是新藥審批的事。
”他盯著她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院長辦公室里,阮知微站在窗邊,看著樓下的車流。
“阮醫(yī)生,你確定要這么做?”院長放下手中的文件,眉頭緊鎖。她轉(zhuǎn)過身,聲音很輕,
卻異常堅定:“張院長,篡改患者檢查報告是嚴重的醫(yī)療違規(guī),更何況——”她頓了頓,
“那是我的孩子。”院長嘆了口氣:“沈總監(jiān)畢竟是董事會的女婿,
這件事鬧大了對醫(yī)院影響不好。”阮知微笑了:“所以,您選擇包庇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院長揉了揉太陽穴,“我會找他談話,但公開處理……不太現(xiàn)實。
”她點點頭,意料之中的回答。“我明白了。”她轉(zhuǎn)身往外走,“那我自己解決。
”院長猛地站起來:“阮醫(yī)生!你別沖動!”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眼神冷得像冰:“張院長,我的孩子死了,而兇手每天還在醫(yī)院里自由出入。”她微微一笑,
“您覺得,我能怎么沖動?”院長啞口無言。……傍晚,阮知微坐在辦公桌前,
電腦屏幕映出她蒼白的臉。她點開醫(yī)院內(nèi)部系統(tǒng),輸入沈既白的工號,
調(diào)出他最近一個月的處方記錄。沈既白有慢性胃炎,一直在服用一種特殊配方的胃藥。
這種藥需要定期調(diào)整劑量,否則容易引起胃黏膜損傷。她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擊。
——修改處方劑量,對她來說太簡單了。“阮醫(yī)生,還沒下班啊?”值班護士探頭進來。
阮知微迅速切換屏幕,微笑道:“馬上就走,整理一下病歷。”護士點點頭:“您別太累了,
身體要緊。”她笑著應下,等護士離開后,重新調(diào)出系統(tǒng)。鼠標停在“確認修改”按鈕上,
她停頓了兩秒,然后毫不猶豫地點擊。——沈既白,你的胃藥,我?guī)湍恪罢{(diào)整”好了。
……深夜,阮知微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手里捧著一杯熱茶。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響起,
沈既白推門而入,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水味——是林妍常用的那款。“還沒睡?
”他脫下西裝外套,語氣自然得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阮知微抬眼看他:“等你。
”他動作一頓,隨即笑道:“有事?”她放下茶杯,從茶幾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
推到他面前。沈既白低頭一看,臉色驟變。——那是一份人身意外險的保單復印件,
受益人欄赫然寫著他的名字。“解釋一下?”她聲音很輕。他迅速調(diào)整表情,
皺眉道:“這是什么?我不清楚。”“不清楚?”阮知微輕笑,“投保日期是我懷孕那天,
簽字是你的筆跡。”沈既白盯著她,眼神逐漸陰沉:“你調(diào)查我?”“我只是想知道,
我丈夫為什么突然對我這么好。”她慢慢站起身,“天天給我燉湯,
主動陪我去產(chǎn)檢……原來是在等這一天。”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阮知微,你別發(fā)瘋!
”她任由他抓著,眼神平靜得可怕:“沈既白,你知道篡改醫(yī)療報告是什么后果嗎?
”他瞳孔一縮:“你胡說什么?”“醫(yī)院系統(tǒng)有操作日志。”她一字一句道,
“你改了我的B超報告,就為了讓我相信孩子有問題。”沈既白臉色鐵青,
手上的力道加重:“你到底想干什么?”阮知微微微一笑:“我要離婚。”他愣住,
隨即冷笑:“離婚?你以為你能分到什么?”“我不需要你的錢。”她抽回手,
“我只要你的身敗名裂。”沈既白盯著她,突然笑了:“阮知微,你太天真了。沒有證據(jù),
誰會相信你?”她沒說話,只是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
林妍嬌媚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沈總監(jiān),這批新藥的臨床試驗數(shù)據(jù),
我們這邊已經(jīng)整理好了……”沈既白的臉色瞬間慘白。阮知微關掉錄音,
輕聲說:“你說得對,篡改報告的證據(jù)可能不夠。”她頓了頓,“但商業(yè)賄賂,夠嗎?
”他猛地撲過來搶手機,她卻早有防備,迅速后退一步。“別急。”她晃了晃手機,
“備份很多。”沈既白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眼神陰鷙得像要殺人。
阮知微轉(zhuǎn)身往臥室走,輕飄飄地丟下一句:“對了,你的胃藥我?guī)湍銚Q了配方,記得按時吃。
”他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壓抑的怒火:“阮知微,你找死。”3 你以為的孩子,
早就死了醫(yī)院的消毒水味混著晨間的寒意鉆進鼻腔,阮知微站在檢驗科門口,
白大褂口袋里揣著林妍的尿檢樣本。清晨六點的走廊空無一人,
只有她的腳步聲在瓷磚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回響。"阮醫(yī)生,這么早?
"檢驗科值班醫(yī)生張妍打著哈欠拉開玻璃門,眼底還帶著熬夜的疲憊。
阮知微微笑著晃了晃手中的樣本袋:"有個特殊病例需要加急處理,麻煩你了。
"張妍接過樣本袋,掃了一眼標簽:"林妍?
這不是沈總監(jiān)的......"話說一半突然噤聲,尷尬地推了推眼鏡。"助理。
"阮知微神色如常地補充,"沈總監(jiān)很關心她的身體狀況。"離心機開始運轉(zhuǎn)的嗡鳴聲中,
阮知微站在窗前,看著晨光一點點染亮醫(yī)院的玻璃幕墻。
三天前她在沈既白手機里發(fā)現(xiàn)的那條產(chǎn)檢提醒,此刻正安靜地躺在自己口袋的便簽本里。
"奇怪......"張妍盯著檢測儀屏幕皺眉,"HCG值只有5.2,
這根本不可能是懷孕。"阮知微的指尖在窗臺上輕輕一顫:"確定嗎?""絕對沒錯。
"張妍調(diào)出數(shù)據(jù)曲線,"這個數(shù)值連早孕都算不上,可能是生理期前的激素波動。
"她突然壓低聲音,"阮醫(yī)生,這事......""就當是常規(guī)體檢。
"阮知微從白大褂口袋取出一個信封推過去,"下周的學術會議,我記得你一直想去。
"走出檢驗科時,阮知微在拐角處停下腳步。走廊盡頭的產(chǎn)科診室亮著燈,
林妍正挽著沈既白的手臂走出來,另一只手撫著明顯隆起的腹部。
沈既白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什么,惹得她嬌笑著捶他肩膀。阮知微掏出手機,
調(diào)出三天前拍下的監(jiān)控截圖。畫面里林妍的孕肚輪廓和現(xiàn)在一模一樣,
連毛衣褶皺的位置都分毫不差。正常孕婦的肚子在三周內(nèi)至少會有明顯變化。"阮醫(yī)生?
"沈既白的聲音讓阮知微手指一抖。她鎖上屏幕抬頭,看見丈夫站在五步之外,
臉上的笑容凝固成尷尬的假面。林妍迅速松開挽著他的手,下意識用包擋住肚子。
"沈總監(jiān)陪下屬做檢查?"阮知微的目光掃過林妍的腹部,"孕晚期要特別注意血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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